第12章 n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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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發生巨大的性格轉變?
壓力過大、身份環境改變等等原因,都有可能導致這種變化。
陳飛無論是性格、氣質、作風上的改變有目共睹,一個從前讓陳家操碎了心、惹上一堆麻煩不知悔改的敗家子,如何變成眼前這個站有站姿、禮貌懂事、氣質平和,還能培育龍貓的陳家二少?
有了未婚夫是改變的理由?
當然是!
所謂成家立業,越是大的家族越喜歡奉行某些古老的傳統。
有了人生中另外一半、結婚、需要承擔更多的家庭責任,所以會突然改變,變得成熟,變得讓身邊人覺得陌生,那當然是理所當然可以接受的事情!
陳飛對這突然轉變的劇本接受不來,心裏直打鼓,生怕陳家聯手把許士奇給趕出去。
可陳家人在驚詫了一會兒之後,竟紛紛了然的點頭,親屬們紛紛讚許,說陳飛終於長大了,快有家庭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啊,原來把hilla也帶回來了麽?真是越來越孝順了,未婚夫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啊。
龍貓精很想捂住胸口,大叔大嬸們,是你們瞎,還是我瞎?
被許士奇親口回複的尤娜回過神,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陳飛的變化如此之大也就算了,竟然還帶回來一個陌生男人,未婚夫?
當然,未婚夫什麽的現在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陳飛竟然把那隻傳聞中的hilla愷撒給帶了回來。
尤娜幹幹笑了笑,暗自捏住拳頭,這是什麽意思?帶著那隻hilla臨危救難,以此討好他老子,眼前這位二少以前可從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難道是那個自稱未婚夫的許士奇?
尤娜的目光重重地落在許士奇身上,然而許士奇側目看了陳飛一眼,便越過她,直直回視陳家的當家人,陳驚濤。
陳驚濤雖然也很驚訝,但什麽都沒說,他與許士奇對視兩秒,目光落向陳飛手裏的便攜袋,很快收回目光拍手示意眾人道:“大家進門吧,剛好阿飛回來了,中午留在主宅,大家一起吃個飯,為他們接風。”
當家人一開口,大家自然給麵子,齊齊朝宅內走去,陳飛和許士奇被圍在中央,不少人好奇的打量那隻便攜袋,一邊簇擁著他們朝內走,一邊問道:“愷撒在裏麵麽?你們真的把愷撒帶回來了?”
如今的人類社會,每一隻動物都很金貴,都被視為人類的夥伴,尤其是最新培育出來的物種,更是引人關注。
愷撒在新聞、社交網絡上的照片瘋傳,幾乎人人都見過,那順滑的白毛,翹起的白尾巴,以及那圓溜溜的萌耳朵,讓人隔著光憑都看得抓耳撓腮,恨不得抱著狠狠親一口。
更別提能親眼見到。
相比較陳飛的改變,現在大家更關注的除了自稱未婚夫的許士奇,就是便攜袋裏的愷撒。
陳飛對親戚熱情的圍攻有些受不了,一下子見這麽多陌生人,他龍貓的屬性讓他又想炸毛,不光是他,聞到很多陌生氣味的小龍貓也會很不舒服,他顧不得自己的感受,連忙將便攜袋抱進懷裏,微微皺眉擋開靠自己最近的一位男士。
“大家,稍微……讓一下……”陳飛盡可能表現出從容淡定,但他的聲音在熱情的詢問中顯得十分微不足道,他身後有人緊緊催促,肩膀也被人頂著,麵前還有湊過來的笑臉。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腰部突然被人一把摟住,一條手臂橫檔在他的麵前,那熟悉的、屬於鷹的氣息瞬間將他籠罩。
許士奇將他與眾人隔開一個安全距離,聲音克製又紳士,道:“感謝大家的熱情,愷撒膽子很小,還請體諒。”
陳飛如此近距離的靠近許士奇,又是一陣電流在體內劈裏啪啦流竄,竄得他四肢百骸又軟又舒服,這種奇妙的感受下,身體卻又因為許士奇身上的氣息本能地炸毛,十分矛盾。
許士奇表現出極致的禮貌,這種禮節為上流社會所欣賞,於是大家一邊笑著讓開路,一邊道:“原來是這樣,抱歉抱歉。”
也有人私下裏討論道:“二少挑的這個未婚夫,看上去真不像是普通人。”
陳飛在矛盾的感覺中小小鬆了一口氣,自覺形式判斷錯誤,來之前他假想出各種劍拔弩張的逼人形式,也想好了應對的措施,但是萬萬沒想到,如今情勢竟然變成了這樣?!
劇本果然不是用來走的,劇本就是用來出其不意的!
陳飛的繼母尤娜跟在眾人身後,目光冷冷朝人群中央掃過,她預感陳飛這次的歸來不會是什麽好事,那個許士奇,想必也不是好對付的。就看今天他們回來到底是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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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進屋,一陣說笑,都是故意來調節氣氛。
這其中大部分是陳驚濤那邊的親人,在他們看來,不管陳飛過去是怎樣胡鬧,但他畢竟是陳家的二少。再說,知錯能改就值得鼓勵,哪有隔夜仇的父子。能讓陳家二少走上正途,帶著研究成果hilla回陳家,他們自然樂意給麵子追捧。
進屋後,大家紛紛表示要看愷撒,讓陳飛把愷撒抱出來看看。
陳驚濤坐在沙發主位上,看著眾人,皺眉道:“胡鬧!一隻hilla如此金貴,你們這麽多人,也不怕把它嚇到!”
陳驚濤雖然看兒子改變很高興,對那隻hilla也很好奇,但對隨隨便便拿個便攜袋就把龍貓裝回來的做法相當惱怒,在他看來這就是不專業、不負責!這要是集團下屬的研究所敢這麽做,早被他開除了。
陳驚濤正要叮囑人去拿專業隔離保溫箱,卻見許士奇突然站出來,道:“並沒有任何問題。”
說著,他一指沙發外的另外一邊,道:“各位都是陳飛的親人,能理解大家想看愷撒的心情。各位如果不介意,可以站在這邊看,愷撒會自己出來。”
許士奇自帶氣場,他這麽一說,大家便沒有坐到沙發那邊,反而往後站了站,把大廳讓出來。
陳飛一直看著許士奇,眼前的男人沉穩又魄力,在全然陌生的環境也能應對自如,身形氣魄都令人無法低看,舉手投足間盡顯氣質。他就如同王者,他說一句,大家便同時應和,無人反駁,這種氣場倒有幾分上位者的雍容。
大家齊齊站在一邊,連這個宅子現在的女主人尤娜有沒來得及坐到沙發那邊,隻有陳驚濤一人坐著。
許士奇目光掃向陳飛,陳飛便走到沙發旁邊蹲下,便攜袋放在茶幾上。他在靜謐無聲中打開袋口,低頭朝內看去。
廳內眾人齊齊閉嘴,目光盯著那便攜袋,見陳飛尷尬地抬眸看了眾人一眼,以為出了什麽問題,都忍不住開始提心吊膽。
他們看著陳飛伸手進便攜袋內搖了搖,低聲的嘟囔也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愷撒,愷撒……”
不是吧,難道出了問題?小家夥被嚇到了?
陳驚濤也一瞬不瞬盯著那黑色的便攜袋,見陳飛那樣,以為小龍貓出了什麽問題,立刻要示意管家去叫研究員。
陳驚濤好歹是陳氏的當家人,知道hilla天性溫柔且極其膽小謹慎,一點點小動靜都可能嚇到它,於是沒敢站起來走過去,隻湊向陳飛,同時伸手示意眾人通通閉嘴。
客廳內本來都是人,卻因為愷撒突然變得靜謐無聲,大家心中忐忑,生怕小家夥出了任何狀況。
尤娜站在一邊,正要開口,被陳驚濤一個眼風掃射,隻得不甘地閉嘴,皺眉看向陳飛,看他究竟搗什麽鬼。
結果,卻聽到陳飛低聲飛快道:“快醒醒,別睡了。”到了陌生環境那麽多陌生氣味,這麽吵都沒有醒!!難道基因裏還加了豬的屬性?!
特意靜謐的環境令他覺得尷尬,一隻睡成豬沒有半點防範意識的同類也讓他覺得丟臉,他伸手將便攜袋中呼呼大睡的愷撒抱出來,幹笑著對眾人道:“沒事沒事,睡著了,一直在睡覺。”
愷撒被陳飛抱在手臂間,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它兩隻前爪撐著手臂,後腿一瞪,身體拉長弓起,張嘴打了個嗬欠。
醒了。
眾人仔仔細細伸長脖子看著陳飛懷中的愷撒,興奮地不能自已!
好白好軟的毛!後爪像踩了兩根滑雪用的雪橇,通身銀白色的軟毛,尾巴根部夾雜著些許灰色,腦袋圓溜溜的,純白色的胡須彎如弓、根根分明,耳朵又短又圓,沒醒的時候耷拉像貓咪的飛機耳,睡醒之後一隻豎了起來,另外一隻還耷拉著。
剛睡醒的惺忪小臉配合著那一豎一耷的圓耳朵,真是萌軟得不行。
當場就有一個女人壓低聲音叫了出來,被人立刻捂住嘴。
尤娜站在一邊,看到那隻hilla狠狠一愣,這隻貓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甚至還要漂亮可愛,比他們培育出的那隻純白健康機靈得多。
“這是你……”尤娜開口,立刻又被陳驚濤瞪了一眼,隻得再次訕訕閉嘴。
大家都盯著愷撒小龍貓,隻見它睡醒之後好奇地在陳飛懷裏動來動去,十分不安分,似乎特別好奇陌生環境,想跳下去。
陳飛鬆開胳膊,小家夥後腿一瞪,身體輕盈地一躍,落在茶幾上,白色的皮毛與純黑色的金屬茶形成鮮明的對比。
然後,大家便驚奇地看到愷撒沒有像其他毛絨動物一樣四爪趴地,而是立著後腿,穩穩地站住,兩個前爪像人的手一樣扶住茶幾上的一個黑色鎏金花瓶,伸長了脖子嗅嗅花瓶裏的花。
大約是剛剛睡醒餓了,張嘴一口叼住葉子,拽了下來,捏在小爪子裏,一邊嗅一邊啃。
尤娜心中大驚,她的花!那可是她前幾天才買回的稀有品種!她最心愛的粉色玫瑰!哪怕隻是被叼了葉子,也是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可一支玫瑰再金貴,哪裏有活蹦亂跳的愷撒金貴,陳驚濤壓根不在意尤娜那粉玫瑰,嘴邊反而揚起了一絲笑意,他指了指愷撒,對陳飛輕聲道:“是你養大的?很不錯,它很健康。”
陳飛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回愷撒身上。
他想太奇怪了,他想象中不受歡迎、被再次驅逐的場景非但沒有發生,他反而成了眾人矚目地焦點,連狠狠揍他的親爹都張口誇獎他。
這難道,就是傳聞中那可遇不可求、擁有獨特金手指,天時地利人和下才有的所謂的,閃閃發亮的--主角光環?!
玫瑰葉子愷撒自然不會吃,它吃慣了幹提草,基因中延續的本能也不會讓它去吃含有水分的葉子。它很快丟開綠色的玫瑰葉,蹦蹦跳跳在茶幾上徘徊,最後朝著陳驚濤的方向跑了過去。
陳驚濤猶豫了一下,緩緩伸出手,愷撒在那雙手上聞到了陳飛的味道,也沒有感受到威脅,便竄上了朝它展開的手心。
陳驚濤笑著把小愷撒拖起來,就像懷揣著珍寶,小心翼翼,又分外珍視。
親戚們看著這一幕,突然有人笑道:“看這樣子,不愧是咱們二少親自養大的,一點都不害怕大哥,倒真像是大哥的親孫子。”說話的,便是陳飛的姑姑。
這話一脫口,大家紛紛點頭,龍貓那麽害怕人,第一次見陳驚濤就能爬上掌心,可見冥冥中就有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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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凝望陳驚濤手中的愷撒時,許士奇無聲地走到陳飛身側。
他湊到陳飛耳畔,低聲道:“知道這叫什麽?”
陳飛抬手掩住嘴:“化幹戈為玉帛。”
許士奇低頭看著身前的陳飛,眯了眯眼:“不愧是陳家二少。”這句成語也懂,現在可沒幾個人會看地球時期的古代成語。
陳飛怎麽聽怎麽別扭,以為許士奇在嘲諷自己,便道:“陳家是我的主場,好好當你的未婚夫!”
許士奇低聲哼笑,那聲線雖低卻極有磁性,像是魔咒一般,令人著迷。陳飛聽得心猿意馬,腦海裏炸開火光,他回視了身側的男人一眼,近距離下看到男人英挺的鼻梁骨和深邃的眼窩。
他突然覺得胸悶氣短,呼吸不暢,與此同時,本體的習性讓他突然很想對著許士奇做出一個龍貓才有的舉動--他想把他抓過來扔到沙發上,然後趴到他身上,貼著後背用牙齒咬他的脖子,讓他不能反抗,讓他乖乖臣服。
這個想法剛一冒頭,陳飛心中便被自己驚到,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對許士奇產生了“公龍貓騎母龍貓”的yu/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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