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凜回頭，看著顧易雲，一下子就看到他的笑容。

    緩緩地，也唇角一勾。

    那是很自然露出的笑容，但是在司徒凜身上，笑容卻是很難得出現的。

    “爸爸笑了！”李逸軒在顧易雲身後冒出來，指著司徒凜的臉，“我爸爸笑了！”

    這語氣，像發現了新大陸。

    約翰眨了眨眼睛，也看到了司徒凜的笑容，本來一直覺得很恐怖的人，因為這個笑容，此刻才變得親切了點兒。

    “你笑起來更好看。”約翰說，剛要摸一下自己的額頭，卻被司徒凜發現了，立馬捉住他的手。

    本來對司徒凜的印象好了一點的約翰，見他突然捉住自己的手，那笑容已經沒有了，便有點害怕。

    怎麽了？

    “約翰，你的傷口剛消毒，不能用手去碰。”顧易雲解釋，走到約翰的麵前，把約翰抱起來，對他一笑，“怎麽樣？疼不疼？”

    約翰搖頭，“不疼。”

    繼而，低頭，看一眼司徒凜，眼神有點兒試探，聲音低低的：“謝謝你。”

    司徒凜不說話，拿起一塊創可貼，貼在約翰額頭上的傷口上，看了他一眼，“下次玩的時候小心一點，知道嗎？”

    約翰點頭，十分乖巧。

    顧易雲看著司徒凜，緩緩笑了起來，那冷淡的態度已經沒有了，即便顧易雲一直裝著跟司徒凜不熟，卻還是敵不過自己的心。

    顧易雲會被司徒凜吸引，大概是因為那冷漠下的用心。

    “司徒凜，我怎麽覺得你不一樣了。”顧易雲說。

    “哪裏不一樣？”司徒凜問，看著顧易雲的笑容，眸色動了動，“其實……”

    “或許沒有不一樣吧！”顧易雲打斷司徒凜的話，直接轉過身去，走出了工具房。

    司徒凜看著顧易雲的背影，那嘴巴閉上，沒說完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他注視著顧易雲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了，目光還沒收回來。

    司徒凜剛收回眼神，李逸軒就一把撲入他的懷裏。幸好司徒凜動作快，不然也接不住李逸軒。

    “爸爸！”李逸軒大喊一聲，咧開嘴一笑，“你這次是特意過來找我們的嗎？”

    他一臉期待的樣子。

    司徒凜把李逸軒抱起來，“你爹地有沒有在你麵前提起過我？”

    “沒有。”李逸軒搖了搖頭，抬頭一看，見司徒凜微微皺起眉來，便安慰道：“但你也不用傷心啦，他沒有說出口而已，不代表他不愛你！你不知道，在醫院的時候，他很擔心你的，一醒過來就要去找你。”

    司徒凜低頭，看著李逸軒。

    “嘿嘿，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善解人意？”李逸軒笑道，順著司徒凜的手臂往上爬，趴在他耳邊說道：“你要加油，把爹地追回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司徒凜笑了起來。

    人小鬼大。

    “爸爸，你笑起來的時候更帥了。”李逸軒豎起了兩隻大拇指，“你這麽帥的人，哪有可能追不到爹地啊，對不對？”

    “小家夥，你是在刺激我嗎？”司徒凜說，“你和俊是怎麽想的，關於我和顧易雲。”

    司徒凜也想聽聽兒子的想法。

    “當然是得在一起了！”李逸軒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司徒凜，“爸爸，我們缺愛，我們需要兩個爸爸，兩倍的愛才能茁壯成長！”

    司徒凜臉色冷冷的，看著李逸軒搞怪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雖然還是有點冷，而且笑得不太明顯。

    “放心，我會追回來的。”司徒凜說。

    李逸軒兩眼放光，雙手放在胸前，打氣：“加油，加油！”

    顧易雲剛安置好約翰，便回來找李逸軒，卻見司徒凜抱著李逸軒，而李逸軒一個勁兒地喊“加油”，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顧易雲的眼神有點兒疑惑，卻沒問出來，他徑直看向司徒凜，“剛才謝謝你，約翰已經沒事了。”

    “嗯。”司徒凜回答一個字，不動。

    顧易雲看著他，重複：“約翰沒事了，他們幾個我能看著。”

    “嗯。”司徒凜還是回答一個字，不動。

    顧易雲忍不住一挑眉，“所以，這裏沒有你什麽事情了，你可以離開了。”

    硬要說得那麽明白，司徒凜才能聽明白嗎？

    “但我突然……頭痛。”司徒凜說。

    “頭痛？上次爆炸的後遺症嗎？”顧易雲一皺眉，把李逸軒從司徒凜手上接過來，放在地上，看著司徒凜，不禁問道：“你不是沒事才出院的嗎？怎麽還頭痛？”

    司徒凜看著顧易雲擔心的樣子，認證了李逸軒說的話。顧易雲真的是擔心他，其實在司徒凜昏迷的時候，他隱隱聽到顧易雲跟他說話的聲音，但是那好像來自很遙遠的地方一樣，似夢境又似真實，司徒凜分辨不清楚是真還是假。他不知道是顧易雲真的跟他說話了，還是他希望顧易雲能夠跟他說話。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即便昏迷著，卻也隱隱有點高興。

    因為他聽到，顧易雲要他快點好起來，那聲音，帶著擔心。

    司徒凜是想顧易雲擔心他的，因為，擔心，意味著在乎。那證明他在顧易雲的心中，是占據了一個位置的。

    “我不是沒事才出院，我是因為要找你才出院。”司徒凜說道，眼神緊盯顧易雲，那麽直接。

    顧易雲對上司徒凜的眼神，眸色突然晃了一下。

    “我來，是要帶你走。”司徒凜說，突然捉住了顧易雲的手。

    “你……胡說什麽啊！”顧易雲連忙把手抽出來，有點驚訝的同時，也有點慌張，卻極力裝作淡定，生怕被司徒凜發現他的秘密，他轉過身去，“小軒，我們走了。”

    李逸軒站在原地，看著顧易雲眨了眨眼睛，繼而調皮地一轉身，自己跑開了，“我自己走，爹地你不用走，爸爸要跟你示愛哦！”

    李逸軒直接的話，讓顧易雲直接紅了臉。

    顧易雲有點尷尬，“小軒在胡說八道什麽啊……”

    司徒凜不說話，但是認真地看著顧易雲。

    顧易雲瞄了司徒凜一眼，覺得不對勁，馬上地，直接轉身。

    司徒凜見顧易雲要逃避，立馬又捉住他的手。這一次，任顧易雲再用力，也甩不開來。

    “你又在逃避什麽，顧易雲？”司徒凜說。

    顧易雲不去看司徒凜，“你不是說頭痛嗎？怎麽話這麽多！”

    “嗯，最近總會隱隱作痛。”司徒凜說，皺了皺眉，對顧易雲說：“你扶我坐下。”

    顧易雲不願意，但是見司徒凜的樣子，好像真的很不舒服，便扶住了他，“你先坐下來。”

    “嗯。”司徒凜應道。

    因為顧易雲在扶他，兩人的距離便拉近了，近得司徒凜一側臉，鼻尖就能碰到顧易雲的耳廓。

    顧易雲本來沒仔細注意的，直到司徒凜坐下後，他詢問司徒凜要不要喝一杯熱水的時候，才發現司徒凜在看他。

    距離，那麽近。

    兩人對視著。

    “顧易雲。”司徒凜輕喊，聲音有點沙啞。那麽接近的距離，他剛要再往前湊一點，目標是顧易雲的唇。

    本來呆愣的顧易雲，卻猛地反應過來，像是觸電一樣，往後退了一步。

    “你……沒事吧？”顧易雲說，雙頰有點紅。

    “沒事。”司徒凜回答，左手揉了揉太陽穴，“現在好點了。”

    “那就好。”顧易雲應道。

    繼而，就找不到話題了，一人坐著，一人站著，格外的安靜。

    顧易雲覺得氣氛有點尷尬，本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是安靜而已，但顧易雲就是覺得尷尬，渾身不自在。

    司徒凜倒是一直注視著顧易雲，“你等會有什麽事要做？”

    “有，很多。”顧易雲說，“我很忙。”

    “你在逃避我嗎？”司徒凜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顧易雲看他一眼，看著司徒凜眯起眼睛的樣子，突然說：“你很討厭我對不對？”

    司徒凜詫異顧易雲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而且還這麽認真。

    “為什麽你會這麽問？”司徒凜不解。

    顧易雲訕訕地笑了一下，在司徒凜旁邊的椅子坐下來，兩人之間有話說了，好像沒那麽尷尬了，“就是這樣覺得，你討厭我。”

    顧易雲看著司徒凜，話說出後，又一笑，似乎漫不經心。

    顧易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直接就說出口了，這句話，他隻是偶爾拿出來想一想的，並沒想過親自向司徒凜求證。但，或許是被李逸軒那句看似是玩笑的話刺激了吧，他設想過司徒凜喜歡他，但是不成立。

    司徒凜應該是討厭他才對。

    司徒凜卻搖頭，“我不討厭你。”

    “怎麽可能，你明明……”

    “我喜歡你。”司徒凜打斷顧易雲的話，表白得毫無預兆。

    顧易雲一愣，錯愕地看著司徒凜，繼而一笑，“你別聽小軒說的，他以為我和你以前是情侶才那麽說，不知道我隻是個代孕……”

    “我真的喜歡你。”司徒凜堅定。

    顧易雲一頓，皺了皺眉，卻搖頭，“不。”

    那麽幹脆的一個字，直接把司徒凜的表白抹殺掉。

    “顧易雲，為什麽不呢？連小軒都看出我出現的目的，怎麽你看不出來？”司徒凜問道，眉心蹙緊，有點著緊。

    一直以來，冷冷淡淡的他，情緒不會有很大的起伏。但是每次麵對顧易雲，他的情緒都會有大波動，或憤怒、或擔心、或慌張，或心動。

    顧易雲的臉很紅，證明他有點激動，但他卻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無論司徒凜說什麽，顧易雲都告訴自己得冷靜，不要當真。司徒凜很反複，他捉摸不透，他說的話不能當真。

    司徒凜捉住顧易雲的手很用力，顧易雲感覺手腕很痛，下意識就要把手抽出來。

    司徒凜捉緊他的同時，顧易雲卻要抽離。

    這是一種下意識地逃避的反應。

    然而，顧易雲想要逃避卻被司徒凜拒絕了，逐漸地，顧易雲的情緒有點起伏了。他不明白司徒凜為什麽出現在他麵前，他已經打算好好理清心情，給自己放個假，回來後就把一切都放下了。那樣，他就不會再感到矛盾、糾結，覺得受折磨。

    但是，司徒凜卻出現了，帶著能夠讓顧易雲不安的一切。

    “司徒凜，你放手！”顧易雲出聲。

    “顧易雲，你想逃避什麽？”司徒凜看出來了，顧易雲明明不是對他沒有感覺的，卻一而再地逃避，“你沒看出來嗎？我喜歡你還是討厭你，我對你的感覺！”

    “我能看出來什麽！”顧易雲的情緒有點激動，忍不住一咆哮，那通紅的眼睛，躍入司徒凜的眸，司徒凜下意識覺得自己弄痛了顧易雲，便放開了手。

    這一放手，顧易雲完全抽離，一連退了兩步，與司徒凜保持一段距離。

    顧易雲使勁地皺著眉，那紅通通的眼睛，像是哭過一樣，因為情緒在劇烈地起伏，他的肩膀有點發抖。

    “我能看出什麽，司徒凜。”顧易雲說，聲音帶著顫抖，似是憤怒，也似是指責：“我什麽也看不出來，在你身上，我根本什麽也看不出來！別鬧了，司徒凜。”

    這一瞬間，顧易雲爆發了。

    激動過後，便一派平靜。

    鬧劇而已，何必認真。

    顧易雲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去，“你走吧。”

    這一轉身，便有眼淚在顧易雲的眼眶裏回蕩。但司徒凜看不見，顧易雲就是不想讓司徒凜看見，免得他覺得自己沒用，免得被他嘲諷。

    身後，沒有傳來動靜。

    良久，顧易雲以為司徒凜已經離開了，一滴淚在眼眶滑下來，他快速抬起手來一擦。

    “對不起。”身後，有聲音。

    顧易雲一愣，司徒凜沒走？

    雖然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但是他可以肯定，很長。這一段時間裏，顧易雲平伏了自己的情緒，他理清楚自己的思緒，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他隻知道，自己不喜歡落空。

    他以為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司徒凜該離開了。那個男人，一直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

    卻沒想到，他還在。

    顧易雲動了一下身子，後麵便有人抱住了他，紮實的擁抱，雙手圈在他的腰上。

    顧易雲掙紮了一下，沒掙開，司徒凜抱得更緊。

    “是我不對，我太過分了。”司徒凜一個勁兒地道歉。一直給人強勢感覺的司徒凜，不曾這樣低聲下氣。

    第一次，是對顧易雲。

    “我補償你好不好？”司徒凜說。

    顧易雲沒動，任司徒凜抱著，很溫暖。兩人的身高差很明顯，司徒凜的下巴抵在顧易雲的頭上，有一點沉重，卻不會讓顧易雲覺得不舒服。

    司徒凜說話很輕柔，這是第一次，顧易雲在司徒凜身上找到了一點親切的感覺，或許說，那是憐惜。

    好像……真的是喜歡他。

    “從明天開始，我們談戀愛。”司徒凜說，親了顧易雲的頭發一下。

    很輕柔的動作。

    顧易雲沒動，有那麽一個瞬間，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司徒凜竟然說跟他談戀愛？

    這個男人，會談戀愛嗎？

    “嗯……”即便抱著很多疑惑，但顧易雲還是應了一聲。

    應允下來了。

    這一瞬間，對司徒凜，顧易雲多了一份踏實。那些不確定和糾結，似乎都有了答案。

    或許不需要答案，顧易雲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答案，他就是不清楚司徒凜的答案。

    但是現在，這人，竟然說喜歡他，那麽清楚。

    顧易雲終於笑了。

    司徒凜又親了他的頭發一下，似乎覺得一下不夠，他的吻一路往下，頭發、耳廓，當司徒凜要吻顧易雲的唇的時候，顧易雲側頭避開了。

    “怎麽了？”司徒凜問。

    剛才，不是答應了嗎？

    “不是明天才談戀愛嗎？今天你和我是很普通的朋友。”顧易雲強調，推了司徒凜一下，直接走出工具房。

    此刻，失落的人不再是顧易雲，而是司徒凜。

    ……

    當一個人有了希望，可以是愉快的事情，也可以是很恐怖的事情。

    顧易雲經曆過希望落空，被人冷冷撇下來，所以，他對司徒凜有點怕。

    那個男人的捉摸不定，從來都讓人信心不足。

    當晚，顧易雲睡不著，他不知道司徒凜是不是喝醉酒，或者是創傷後遺症，腦子不清醒，才跟他說那樣的話。到了明天，他就不會記得了。

    然而，第二天，司徒凜真的出現了。

    顧易雲打開門，看著門外站著的司徒凜，有點呆愣。

    司徒凜似乎剛從廚房走出來，還戴著圍裙，這麽看上去，很不協調。

    司徒凜又怎麽會和圍裙協調呢？

    “你怎麽了？”顧易雲問，極力控製著表情，淡淡的，沒有笑容。

    “我給你做了早餐。”司徒凜說。

    顧易雲有點驚訝。早餐？

    “來。”司徒凜握住了顧易雲的手，大步往前走。

    兩隻手握在一起，是溫暖的。

    “喂，孩子們還在屋子裏……”顧易雲隻覺得有點突然。

    “我替你看著他們。”李逸軒坐沙發上，朝外麵一喊，樂滋滋地對約翰一笑，“我爸爸和爹地去談戀愛了！”

    約翰不知道李逸軒在說什麽，卻還是一笑。

    李逸軒太高興了，朝天大笑了三聲：“哈哈哈！以後我就能跟司徒俊一起住了！”

    司徒凜把顧易雲帶到旁邊的屋子，也就是他現在住的地方。

    顧易雲一進門，就忍不住說道：“一股焦味……”

    然後，看到了垃圾桶裏堆積的垃圾，都是烤失敗的麵包、香腸，一係列食物。垃圾太多，蓋子都合不上了。

    司徒凜一臉淡定，把垃圾桶蓋子按了下去。

    顧易雲看著他，忍住沒笑。

    司徒凜把顧易雲帶到餐廳，替他拉開了椅子，“請，顧先生。”

    顧易雲坐下來，看一眼司徒凜，那圍裙跟司徒凜一點也不搭配。

    “你把圍裙脫下來吧，我看著覺得有點……奇怪。”其實顧易雲想說的是“好笑”，但是為了讓司徒凜有個台階下，沒說出來。

    終究，這個男人這樣做，不是為了他嘛。

    昨晚本來還生怕今天會有失落，但是目前為止，顧易雲的心情不錯。

    司徒凜看了看身上圍裙，表情是認真的，“還好吧。”

    “噗。”顧易雲終於忍不住笑出來了，“哪裏還好啊！你很醜好不好！”

    司徒凜看著笑得暢快的顧易雲，終於鬆一口氣。他還以為今天這家夥還要哭呢！

    “那像我這樣醜的人要娶你，你願不願意？”司徒凜說。

    顧易雲一愣，定定地看著司徒凜。

    昨天表白，今天求婚，這太快了吧？

    況且，不是說從今天開始才談戀愛嗎……

    “司徒凜。”顧易雲把手交疊在餐桌上，認真地看著他，“我不希望我們發展太快。”

    因為他總感覺不踏實。

    “先吃早餐吧！”司徒凜說道，對顧易雲一笑，走進廚房。

    顧易雲看著司徒凜的背影，覺得今天的司徒凜特別有魅力，是因為那圍裙，還是因為那個笑容？

    司徒凜剛走進廚房，就傳出了響動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摔在地上。顧易雲有點奇怪，司徒凜跟他一樣，是廚房殺手？

    “你做了什麽早餐？”顧易雲站在廚房門口，往裏麵看。

    果然，廚房一片混亂，唯獨小圓桌上，兩隻潔白的圓形盤子分外整齊，上麵擺著兩隻煎蛋，兩條香腸。

    “這是我的早餐嗎？”顧易雲說，走了進來，看著這早餐，一笑，“也太簡單了吧？”

    顧易雲說是簡單，但是他分明看到了廚房的垃圾桶和外麵的垃圾桶都堆滿的食材，司徒凜本來是想給他做大餐的吧，後來一直失敗，所以隻剩下這香腸和煎蛋。

    顧易雲笑了笑，拿起叉子，吃了一口香腸。

    司徒凜目光如炬地看著他。

    顧易雲看一眼司徒凜，看到他眼中的期待，笑了笑，點頭，“味道還不錯，你好像有點廚藝天賦。”

    司徒凜眼中盡是溫柔，似乎很喜歡顧易雲稱讚他。

    “你不餓嗎？”顧易雲說，見司徒凜不動。

    “餓。”司徒凜說，看著顧易雲一笑。好像是期待已久，緩緩地抱住了他，聲音很輕，“顧易雲，我餓。”

    “餓你就吃啊！”顧易雲把自己吃過的香腸遞到司徒凜的嘴邊，司徒凜卻搖頭。

    “今天我們談戀愛了吧？”司徒凜問。

    “嗯，算是。”顧易雲說，故作鎮定。

    “那就行。”司徒凜抱緊了顧易雲，低頭看他，“我要親你。”

    顧易雲裝作聽不到，繼續在吃東西。

    司徒凜直接就親了顧易雲的嘴巴一下。顧易雲抬頭，看他，眼裏有笑意，“我在吃東西呢！”

    “我也餓。”司徒凜說，把顧易雲抱起來，托著他往前走，把顧易雲帶到了牆壁，與剛才的蜻蜓點水不一樣，俯身深吻他。

    “喂，司徒凜……”顧易雲一叫，卻製止不了司徒凜的熱情，唇上一片火熱。

    司徒凜的吻技很好，漸漸地，顧易雲也沉溺了……他已經沒空說話了。

    廚房的窗戶大開，清晨的陽光照進來，溫暖，燦爛，廚房有點亂，圓桌上的早餐隻吃了一半，叉子掉在地上，並沒有人理會。地上，是隨意散落的衣服……

    屋子裏的聲音在蔓延，跌跌碰碰，喘－息聲。

    廚房、客廳、樓梯、臥室……

    “顧易雲，我們結婚吧，我要娶你，真的。”司徒凜說。 養娃壓力山大：

    “你確定？”顧易雲問，卻沒有懷疑。

    第一次，顧易雲這麽確定，司徒凜對他的感覺。沒有不安，沒有懷疑，沒有不信任。

    “確定。”從沒有過的確定，“顧易雲，我發現我不是喜歡你……我愛你！”

    如果顧易雲不安，如果顧易雲擔心，那司徒凜就用實際行動讓顧易雲相信他。沒錯，他或許冷漠，或許捉摸不透，但是他的心是炙熱的，他相信顧易雲會感覺得到。

    司徒凜覺得，他已經學會愛了。

    因為他已經找到了他這一生最愛的人。

    －－－－正文完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