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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4章　人呢，是死是活？
    廠房裏原本充斥著潮濕的氣味，但現在卻成了滿滿的血腥味。
    空氣裏都蔓延著恐怖的因子。
    張陸徽嚇得連連後退，他有那麽一秒的時間想衝上去救人，可是他骨子裏的罪惡在這時候冒出來阻止了他。
    肖瑩月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痛得連呼吸都難以維係，感覺生命力在一點一點流失，而她卻無能為力。
    她拚命想站起來，可身體不聽使喚了，刀子插在傷口，仿佛隨時會斷絕她的心跳。
    “救……救我……救……”她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眼睛死死盯著張陸徽。
    可是張陸徽的手，伸在半空中又停下了。
    他眼裏露出一種冰涼凶光，那是野獸才會有的。
    “肖瑩月，如果你不知道那個秘密，我或許還會救你一命，可是我曾雇凶殺人的事兒，不能傳出去，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威脅，你死了，我以後每年去你墳前上香……”
    他說完這些話，等於就是給自己的良心判了死刑，僅剩的挽回機會都徹底喪失了。
    他一步一步往後撤，一邊看著肖瑩月傷口流出來的血越來越多，他靈魂深處的罪惡已經占了上風。
    肖瑩月的嘴巴張著，卻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張陸徽退開，他就在不遠處等待著她的生命最後消失。
    她的耳塞掉落了，她聽不到曹尚在狂喊。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染紅了地麵，觸目驚心的顏色，讓人不寒而栗。
    破爛的窗戶掛進來的冷風，像地獄幽魂前來索命聲音……
    肖瑩月絕望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幾米之外的張陸徽，她要牢牢記住這個男人的臉，她就算死了都要化成鬼魂去找他償命！
    張陸徽麵色慘白，他受不了這種眼神的注視，他會恐懼，會顫抖！
    “不……肖瑩月你別恨我，要怪就怪你不該知道我的秘密……”
    他踉蹌地後退碰到了冰冷的機器，渾身一個哆嗦，下一秒，拔腿就跑！
    張陸徽跑出廠房的大門，郭運凱還在那發呆，他不知道裏邊發生什麽事，就被張陸徽拽著一路狂奔而去。
    從肖瑩月倒下，到張陸徽逃跑，這其間不過是短短兩分鍾的過程。
    肖瑩月在冰涼的地上，血是暖的，她的心卻墜入萬丈深淵。
    “我要死了……死了……”
    她顫顫巍巍的睫毛閉上了，眼角滑落幾滴淚珠，是她此刻為自己的祭奠。
    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距離死亡那麽近，好像頭頂的陰霾就是死神的身影。
    耳朵裏傳來熟悉的聲音，她都覺得那是夢幻吧，怎麽可能曹尚會來，她一定是做夢了。
    她嘴角淒涼的笑，帶著對人世間的留戀，帶著對年輕生命的不甘。
    她失去意識的時候，恍惚間聞到一縷淡淡的古龍水味道……真好啊，衝散了那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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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在醫院裏，米宣霏的出院手續辦好了，任風錦抱著嬰兒，小團子也在，一家人打算回去。
    可這麽溫馨的時刻，任風錦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是手下匯報關於張陸徽的行蹤，說他今天去郊外了，跟郭允凱一起的。
    由於張陸徽和肖瑩月這次事件牽涉到了曹尚，因此任風錦和米宣霏都在關注著。
    “曹尚也去了？發生什麽事了嗎？”任風錦隱隱感覺不妙。
    “曹尚他……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出來了……是肖瑩月！”
    任風錦心頭猛地抽搐，意識到出事了！
    掛了電話，任風錦表麵上不動聲色，但卻將嬰兒交到了肖戰懷裏，轉身又對米宣霏說：“你們先回家，我有點事情處理。”
    米宣霏狐疑的表情望著他：“什麽事啊，你現在不回家了？”
    “嗯，我晚點回去。一會兒我給你電話吧，現在你先帶孩子回家。”
    任風錦現在是著急去了解情況，暫時不想驚動老婆。
    米宣霏沒有多問，點點頭，但眼神卻更溫柔了：“那你別太晚啊，晚飯回家吃。”
    “知道了。”他微笑著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臉頰親了一下，盡顯柔情。
    肖戰早就習慣了，時常看著任風錦兩口子秀恩愛，肖戰這單身狗被撒狗糧那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任風錦急匆匆趕去找曹尚了，他有個預感，這件事會鬧大。
    原本任風錦是覺得這種緋聞鬧劇是私人的，公司以及他個人都不會參與其中，但如果涉及到命案，這性質就變了。
    可任風錦一時找不到曹尚將肖瑩月送去哪家醫院了，曹尚沒接電話。
    事態會往什麽方向發展？
    任風錦的預感很準。就在他得到消息後的三個小時，一則更勁爆的新聞傳來……
    “我市警方剛抓獲一名中國籍男子……該男子涉嫌一宗蓄意謀殺案……該男子是當紅一線男星張陸徽……”
    一顆重磅炸彈，炸翻了整個圈子，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很多人不相信，有人說這一定是搞錯了，可能是同名同姓，還有的說這是在造謠吧？
    張陸徽的粉絲在第一時間攻陷了他的微博，哭天搶地地呼喚他露麵澄清。
    億佰聖內部也吵得不可開交，張陸徽的小團隊成員被公司高管罵個狗血淋頭，還有郭璦，現在玩消失，電話都打不通，肯定是看到新聞後不敢發聲不敢出現，生怕受牽連。
    開什麽玩笑，那可是命案，個個避之不及，誰會傻到卷進來。
    網絡的力量是可怕的，新聞更新的速度更是驚人，瘋狂地傳播著張陸徽被抓的消息。
    億佰聖是被冤枉牽連受罵，當初旗下公司簽了張陸徽，可誰能保證他私底下幹些什麽呢？
    這時候競爭對手趁機跳出來落井下石，故意借機抹黑億佰聖。
    億佰聖和張陸徽一起登上熱榜……罵出來的。
    本來是肖瑩月被罵得最慘，可現在峰回路轉，輿論後一麵倒地唾罵張陸徽。
    人生真是太無常，誰能想到反轉得這麽猛烈，除了布局的人。
    任風錦想到手下匯報說肖瑩月受傷生死未卜，難道就是張陸徽幹的？這警方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他總覺得這件事跟曹尚有關，必須盡快找到。
    曹尚在醫院的手術室外，肖瑩月在裏邊搶救。
    醫生已經發了三次病危通知了。
    肖瑩月的母親還沒聯係上，出遠門了，手機不通。
    尉岢來了。
    “表弟，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尉岢的關切和緊張都在臉上，莫雨瀟也跟在他身邊，但她更注意觀察曹尚的每個表情。
    曹尚的白襯衣上，血跡斑斑，脖子處也有。
    不知道的還會以為他受傷了，其實都是肖瑩月的血。
    曹尚搖搖頭，神色悲憤，眉宇間含著自責。
    “表哥，我這麽做，難道錯了嗎？我隻是想讓張陸徽得到報應，可是出了意外，肖瑩月她……她可能……”
    可能會死。
    死字，曹尚說不出口，喉嚨堵得發慌。
    尉岢和莫雨瀟靜靜地聽著曹尚將廠房裏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這壓抑的感覺更加濃烈了。
    莫雨瀟有點擔心曹尚的心理受創，畢竟這是關係到一條人命啊！
    “曹尚，這件事不是你的錯，發生意外那是誰也預料不到的，那把西瓜刀，應該是郭允凱帶去，他的動機就是想威脅肖瑩月，如果不是有這把刀，肖瑩月就不會出事。不過……你當時沒在場，怎麽對細節知道得那麽詳細？”
    這番話，莫雨瀟說得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曹尚。
    曹尚驀地抬頭，赤紅的眼眸透出一道精光。
    “因為我提前在那間廠房裏裝了攝像頭，所以裏邊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隻可惜我趕到的時間還是晚了一步，不然……”
    “表弟，都說了這是意外，你也不希望是這種結果的。那你現在不如就想著，如果肖瑩月能平安度過這一關，我們就百倍地補償她，這樣你會不會好受一點？”
    尉岢的話，聽上去是有點自私，他隻顧著曹尚的情緒了。
    但仔細一想，尉岢與曹尚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的感情就像鋼鐵般堅硬，他當然最擔心的是曹尚心理病複發。
    莫雨瀟也在旁邊很耐心地勸慰：“曹尚，你表哥說得沒錯，我們光是懺悔也沒用，不如想想以後怎麽彌補肖瑩月吧。”
    曹尚有親人朋友在身邊陪伴著，哪怕一點點溫暖也是他需要的。
    他也覺得尉岢和莫雨瀟說得沒錯，假如肖瑩月沒死，他該如何對待她？
    正沉默之際，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出現了……
    “曹尚！”任風錦看到那一身的血跡，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胸口一陣窒悶。
    尉岢驚訝：“任風錦你怎麽來了？”
    莫雨瀟小聲地喊了一句：“大哥……”
    她是瞞著任爍出來的。
    任風錦此刻麵色凝重地：“我現在隻想知道，張陸徽涉嫌的命案，是不是肖瑩月？他們兩個，還有曹尚，你們是怎麽會出現在郊外的廠房？曹尚，你對付張陸徽，搞成這個樣子，總要有個理由吧？還有，肖瑩月現在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