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著他的身子，看著手上的手環，喃喃：“你說我們還會再見麵嗎？到時候你還認識我嗎？”為什麽非要我死他才能好好的活，也罷，今生我死，來世就可以在一起了吧？

    “不會了，我們不會再見。”它甩了甩頭，馱著我又離開了邢台，一路走到外麵，那裏有山有水有陽光，它放下我說：“我隻能活在黑暗中，你卻需要這些。”它走到水邊，將前爪伸到水裏，水頓時變成黑色：“我的身子已經滿是陰氣，不習慣陽光了。”

    “心魔解除你可以離開這個宅子，也可以離開陰氣之源了啊？”要是它依舊必須留在那些陰氣裏的話，我還犧牲自己幹嗎？

    “就算離開宅子，我也習慣了黑暗，所以離開或者不離開，對於我來說都沒什麽區別。”它轉過頭來看我：“最後一次，如果你現在走了，我不會阻止你的。”

    “你心裏既然不想我死，為什麽非得殺我？”它一次又一次的讓我走，我能感覺它其實一點都不想殺我，那為何又勉強自己呢？

    “雖然我足夠的強大了，但是還有我也無能為力的時候，你不走，我必殺你不可。”它低下頭，有些黯然。

    “如果我死了，進入輪回，你解脫了，下輩子你來找我好嗎？”算了，它不想說我就不問，我隻想到逍遙說的，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那麽虧掉一輩子也不怕了不是嗎？

    黑狐深沉的看著遠方良久它歎了口氣：“那還是你嗎？不記得我，不記得獨孤傲，不記得這個宅子的你，是你嗎？”

    “那麽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我們都沒有結果了是不是？”我摸著手上的手環，拿走了他的情欲又怎樣？他就算一輩子都隻有我一個又怎樣？我們卻終究再不相見。

    “別再說這些了，走吧，我帶你回去。”它轉身，我卻站在那水邊看著已經變得黝黑的水淡淡的說：“我不跟你走了，你真的會自己離開嗎？”

    黑狐頓了下，然後它頭也不回的走了，我站在水邊咬著唇，為什麽這輩子不行，下輩子也不行呢？

    “獨孤傲，你混蛋。”我撕心裂肺的喊叫，然後又去追它，我也是混蛋，居然還是不能一走了之，還是想為它死，我瘋了。

    “儀式明晚就開始。”它看到我似乎一點也不吃驚，抬爪子摸著我的發說。

    “那今日陪著我好麽？”隻得一日了，衣裳做好時就意味著時辰到了。

    “想去哪？”它搖晃了下頭，又趴下了，然後輕淺的說：“能讓我這樣卑躬屈膝的，你還是第一個，爹娘在時也不曾如此過。”

    我爬上它的背說：“那我不勝榮幸了。”說著把頭貼在它背上，那種安心的感覺又出現了：“我怎麽覺得，好像很早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感覺，那時候我們應該是敵對關係吧，為什麽我對你的背會有那麽深的記憶呢？”

    黑狐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那是你的錯覺。”

    它總是不肯說那些過去的事兒，每次提都會非常陰鬱，我也隻得住嘴，它緩步走了很久，才又開口：“想去哪？”

    “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不要回頭，不要停留，一直一直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其實和它在一起走到哪裏都無所謂。

    於是它就馱著我走，一直走，一直走，沒有停留，從白日一直走到黃昏，從黃昏一直走到黑夜，我迷蒙蒙的睡著了，等我醒來它還在走，默默的沒有說話，我忽然就心痛了，眼淚就那麽流了下來，酸中卻帶著甜。

    “你不累嗎？”我哽著聲問。

    “今日你說了算，你不說停我就不停。”它不鹹不淡的說，依舊是緩慢的走著，那樣的寵我已經沉醉了。

    “你把我寵壞了怎麽辦？”

    “就一夜，壞便壞了吧，已經沒有機會了。”它的話總是那樣的深沉，一下又把我打落低穀，是啊，隻得一夜了，我居然把我們相處那緊張的一點點時辰給睡過去了，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獨孤傲，你就不能說點甜言蜜語，哪怕是騙我的也好，哄我的也好，別讓我那麽難受。”我揪著它的毛撒氣的扯著說。

    “蕭雅瑤，你記好了，我絕對不會騙你，就算是善意的謊言也不會。”

    好吧，他這句話又讓我難受了，為什麽可以在一瞬再一次的愛上同一個人呢？不，是同一隻狐狸，我覺得又愛上它了，怎麽辦呢？

    “獨孤傲，你混蛋。”我抱著它的脖子，眼淚濕了它的毛發，獨孤傲歎了口氣：“我是混蛋。”又一次，這話說得萬般無奈，我仰頭看天空，繁星點點，真希望紅日不要那麽快升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很多話想說卻說不出，很多很多，它也是吧，自從砍掉了情欲尾巴，它成了八尾，那就意味著要升仙至少兩千年，一千年修煉一條，它就那樣砍掉了，一下子一千年，我都覺得心痛，它卻好像什麽事兒也沒有。

    “獨孤傲，你心痛嗎？那尾巴就算再不好也是你修煉千年得來的，沒有十條尾巴你怎麽成仙？”

    “自墜入鬼道之後，我從未想過成仙，失了便失了吧。”它說得雲淡風輕，我則惋惜不已，那麽強勢的能力，它要是升仙統禦神族又有何難？封魔刀也不能傷它多少，已經到了無敵的地步了吧？

    天終究是要亮的，當紅日徐徐升起時，我們竟然又回到了原點，我愕然：“為什麽？你不是走了一日了嗎？”

    “這就是個牢獄，怎麽都走不出去，無論我走到何處，天亮時必定要回到原點。”黑狐放我下來淡淡的說，我看著麵前黑乎乎的霧氣，隻覺得糟心，這就是困住了他和逍遙那群人的地方，以前我隻覺得陰暗，現在簡直就好像比地獄還令人覺得恐懼，但是這個恐懼的東西卻是我愛的人的身體變換而成的，讓我連恨也恨不了。

    “已經沒有時間了對不對？”

    “現在你還有機會離開，我找不到你的。”它看著那黑霧，慢慢走進去，卻不帶我，我咬著唇說：“那樣我也永遠見不到你，走了又能去哪？”

    然後我跟著它回到這個好像血一樣紅的走廊，它消失在黑暗的盡頭，回來也就代表一起都結束了，我笑了笑，回到房裏，梳洗，描眉，從未那麽用心的裝扮過自己，然後穿上那身黑色的裙子，這時淩佳走了進來，捧著一身雪白的紗裙說：“主人讓你換上這個。”

    很少看到這樣顏色的衣裙，我覺得有些刺目難道我也習慣了那黑暗嗎？抖開衣裙，很美的白紗：“穿上會像仙子一樣吧？”我笑著，淩佳幫我換上，那傻丫頭一直咬著唇不說話，眼眶微紅，沒想到當初那個惡作劇捉弄我的頑皮少女現在卻變得那樣多愁善感。

    “我羨慕你和逍遙還能相守，所以千萬別為外在的一切毀掉那份相守，不值得懂嗎？”

    “你還在為我們操心？你自己都要……”她難受的回過頭，我笑了笑：“可是你們卻幸福了不是嗎？”

    淩佳不說話了，換好衣裙，我轉了圈問：“如何？美嗎？”

    “很美。”她點點頭，我笑著說：“我做好的衣裳給他送去吧，他答應我會穿給我看的。”

    淩佳接過衣裙，走了，她不是那種喜歡感情流露在外的人，也許也是不懂得表達吧，我笑了笑，開門準備再走一次這宅子，最後一次了。

    一開門，卻看見一個紫衣少女站在門外：“小雅瑤，今天哥特赦讓我來見你最後一麵，你還欠我一頓烤鴨就要去了，該死的臭老哥，明明是對你難分難舍，就是榆木腦袋不開竅，我怎麽求他也不肯放了你，你的恩我還沒報呢。”說著她居然衝過來抱住我：“嗚嗚嗚，你不在了，以後誰陪我惡作劇耍那臭老哥啊？”

    “離小姐，別哭了，哭花了臉就不美了。”我真的沒想到她會在這裏，就算同甘共苦過，但我們畢竟交情不深，淩佳那樣我能理解，她這樣我倒是挺意外，挺感動的，沒想到我來這世上那麽些年，死時放不下的居然是一群妖精。

    “管他美不美的，我不要你死。”離小姐又開始蠻不講理了，這時銀狐走過來扯她到懷中說：“別哭了，走吧，主人隻給了你半個時辰。”

    “你就不能安慰下人家嗎？”離小姐惱怒的說，銀狐無奈的拍著她的背說：“好了，乖，不哭了，我給你弄烤鴨吃。”

    “恩恩，你說的，不能食言哦。”離小姐瞪他，他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食言你咬我就好，我給你咬，給你吃。”

    離小姐臉兒一紅，我羨慕的看著他們說：“真好，你們一定要幸福，我不幸福的疑惑，希望你們能彌補。”

    “我們會的，五小姐你放心，你的恩情我記著，下一世定然會報。”銀狐看向我，十分認真的說。

    送走那一對，我心裏的難受到了極點，在那深幽的走廊上一直走，最後一日了，我怎麽也要走通頭，我想知道走廊的最深處到底有什麽。

    一路走下去，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停留，我一直走，甚至每一次又回到原點，看見我的房間我也沒有放棄，而是接著繼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重複來回了多少次，沒想到忽然走廊就變了，不再是一條直路下去，居然有了岔口，這倒是稀奇了，可是岔口又怎麽走呢？三條路，終究兩邊各一條，我看著最終決定一條路走通頭，選擇了中間那條。

    又走了一會兒，感覺還是一條走廊到底的時候，路沒了，前麵出現了一道門，木質的門顯得十分陳舊，我走過去一推，那門輕易就打開來，一陣寒氣撲出，不是陰氣而是純粹的寒氣，我打了個冷顫，定眼一看，這裏居然是一個冰室，病室的正中放著一口棺材，棺材前麵是一個靈台，靈台上有一個空白的排位，沒有署名，那個靈台我曾經在獨孤傲房裏見過，此刻出現在這裏讓我對那個棺材裏的人十分好奇。

    難道我已經來到了秘密的中心了？我想著一步步走過去，棺材蓋得嚴嚴實實的，我伸手去推卻紋絲不動，我心急之下用了全力，棺材蓋子終於鬆動了，緩緩被推開，忽然一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獨孤傲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娘子，擅闖禁地者死！”

    娘子？我心裏奇怪一回頭，隻見他又變身成那個紙人，隻是換了我的水藍色長袍，那袍子穿在紙人身上也十分合體且亮眼，為什麽又變成紙人？這和儀式有關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看到那棺材裏的人了，我悔死了，卻動蕩不了，越來越窒息的感覺他並沒有停手的意思，一雙畫出來的眼睛冷冷的看著我，我慢慢閉上眼，要死了吧……

    “你引她來這裏，還是不忍心吧，至少不在那個屋子，她還不一定非死不可，你是這樣想的對吧？”無名的聲音，我沒死嗎？雖然能聽見卻動不了，睜不開眼，又好像那日一般。

    “無名，你越來越討厭了，是在逼我殺你嗎？”獨孤傲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嗬，你下不去手才借了紙人的身子，獨孤你越來越心慈手軟了，這個儀式你少說也等了上千年，如今馬上就要夢想成真，你怎麽沒有欣喜若狂呢？”

    “欣喜若狂，那是你吧，你的心思我懂，隻是不能接受。”獨孤傲緩緩的說著，一個冰冷的東西在我手腕上劃過，痛傳來，接著是液體流出的感覺，那是我的血吧，四肢都被劃開了，血汩汩的流。

    “今日過後，你便走吧，我這裏也隱不住你了，我也會再找地方修煉。”獨孤傲的聲音萬分疲憊。

    “你還能修煉嗎？你的心散了，動了情欲，你還修煉什麽？作廢了吧。”無名淡淡的說著，獨孤傲卻說：“那條尾巴我給了她，所以，她就是我的七情六欲，她死了，我便能心無牽掛的繼續修行。”

    “別自欺欺人了，要真是那樣你為何不親自動手，為何要接著紙人身來下手？”

    “……”獨孤傲沉默了，我覺得身子越來越冰，血流的很快。

    “其實她如果繼續留在你身邊，你不但心魔解不了，一身道行也會廢掉的吧，她可是神族，除非你升仙，否則，她的神氣會慢慢消耗掉你的陰氣，別說道行了，要是她恢複了神族的身份，你的命都可能被她奪去，所以，別再動那些歪腦子了，她必死你才能安全。”

    “無名，閉嘴，去叫淩佳進來，啟動陣法。”獨孤傲冷淡的吩咐，他似乎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我卻是大大的吃驚了，原來我留在他身邊會害了他。

    “參見主人。”那是淩佳的聲音。

    “開始吧。”獨孤傲淡淡的說，淩佳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哭了：“主人，饒了五小姐吧，我們可以不出去，不離開這個地方，求你別啟動陣法殺她。”

    “嘖嘖，這女人人緣不錯啊，不過淩丫頭，今日這陣法你一定是要啟動的。”無名為什麽就那麽恨我？非要我死不可呢？

    “主人，別殺她求你了。”淩佳哭著。

    “啟動陣法，不要讓本座說第三次。”獨孤傲冷硬的聲音傳來，我心碎了，淩佳無奈，開始含含糊糊的念著什麽，隨著她的念動，心好像要從胸口破出來一般，我痛苦的掙紮起來。

    她忽然停住了，我喘息了一下，那種痛苦隨之減弱。

    “為何不念了？”獨孤傲冷聲問。

    “為何你能如此冷靜，五小姐她是那樣的深愛著你，你卻看到她如此痛苦卻無動於衷，今日你可以殺了我，但是這陣法我啟動不了。”淩佳似乎是動了怒，她這是在罵獨孤傲吧。

    “你大膽，居然敢質問本座。”獨孤傲的聲音雖然低沉，卻是毫無波動的。

    “小妮子，造反了？”無名嘿嘿怪笑著，忽然隻聽淩佳尖叫一聲，然後四周一片靜默，接著淩佳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隻是變得十分呆滯，容不得我奇怪多想，隨著她的念動，那種心髒要穿破的痛苦又開始了。

    “就要出來了，血石，能複活一切連修為也不會有損的絕世血石就要出來了，獨孤，你興奮嗎？”無名的聲音顫抖著，我卻是痛苦的要死，血流幹時陰石才能取出，我想起天竺子的話，那些所謂陰石和我的血石，到底是什麽？

    噗的一聲，我全然空了的感覺，有什麽從身體裏破了出去，我緩緩的睜開眼，隻看見獨孤傲手中捏著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我的血染在那身水藍的長袍上，顯得無比妖豔。

    “成功了，血石給你，欠你的我報了，我們再不相欠，你走吧。”失去意識的最後，我聽到他冰涼之極的聲音……

    “太好了，你醒了。”我還能醒過來嗎？我從未想過我還會睜開眼，一個有些熟悉的娃娃臉出現在眼前。

    “你是……清風？”我遲疑的說。

    “噓，你太虛弱了，別說話。”清風點著我的唇說。

    我的確是太虛弱了，那幾個字說完我渾身都抽搐著，大汗淋漓，意識也是模糊的，又沉入了夢境。

    醒醒睡睡，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天，我的意識恢複了，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客棧的床上，身邊沒有人。

    “清風……”我虛弱的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回應，我想坐起來可是根本不行，身子還是無力。

    這時門忽然打開，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麵目俊美，一雙銳眼此刻卻滿是慈目，薄唇微微抿著，見我看他微微一笑：“雅兒你醒了？”

    “你是……玄機上人？”這該不是離小姐變得那個了吧，感覺氣韻什麽的完全不一樣，應該是正主兒。

    “嗬嗬，你還記得，其實我還有另一個身份，你前世是我的弟子，我是你的師父，你的封印已經解除，慢慢就會想起來的。”他說著坐到我床前，看著我：“把這個丹藥吃下去，應該會好一些。”他遞給我一顆丹藥，喂到我唇邊，我居然也沒懷疑，張嘴吃下。

    “該死，你來做什麽？”門打開，清風回來了，但是他一看到屋裏的男人就怒了。

    男人根本不看他，隻是觀察著我的情況，淡淡說：“清風，你這是對待師長應有的態度嗎？”

    “你不配。”清風咬牙切齒的說。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你莫不是要叛出門去？”他聲音不大不小，卻讓人心裏生畏。

    “叛出門去就叛出門去，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假學道，我不屑叫你師父。”清風咬牙切齒的說。

    “嗬，清風，你要是真的叛出門去，那就把修為留下，滾去輪回，我神族絕對不出叛徒。”

    “你該死，別碰她！”清風見他抬手為我抹去額頭的汗水，惱怒的大喊。

    “修仙者應該心無雜念，你對自己的師妹心存旖念，這可是自毀道行的事兒，身為你的師父，我絕計是不準的。”玄機上人依舊慢條斯理的為我擦汗，吃了他的藥我覺得好像舒服了很多，身子也沒那麽痛了，隻是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麽你呢？身為師父的你，坐到清心寡欲了嗎？”清風嗤笑一聲：“當年你做的那些事兒，恐怕連魔族都不恥吧。”

    “放肆！”玄機上人一揮手，清風頓時被甩飛了出去，直直撞到牆上，吐出一口血來，他卻還是一眼也未看清風，將我打橫抱起往外走去，露出清風身邊是輕淺的說：“你真當為師不會收拾你麽，今日和你師妹重逢，本事喜事，我並未想過動手，你卻肆無忌憚起來，目無師長，這算是小小的懲罰吧。”

    “該死，你要帶她去哪？”清風幾次三番想爬起來都失敗了，他吐出一口血來，又跌了回去。

    “你師妹劫數已過，人間之事也了了，自然要回歸神族，為師帶她回去，你要是一味叛出師門也沒關係，為師成全你便是了。”

    “你要帶她回神族？”清風驚愕的說。

    “自然。”玄機上人說完抱著我就走了，也沒再理會清風，清風不顧一切的撲倒在地，伸手扯住玄機上人的腿：“不可以，你帶她回去，會害死她的。”

    “有為師護她，誰敢害她？”玄機上人淡淡的說。

    “該死，最大的禍害就是你，你到底又在打什麽算盤？求你了放過她吧。”清風不得不放低聲音哀求。

    “清風，你真是要求死嗎？為師修仙不想出手傷人，你此刻半人半神的身份說不得也算是個妖物，要為師收了你麽？”玄機上人一時掙紮不開他的糾纏冷冷的問。

    “……師父，徒兒錯了，師父帶徒兒一起回去吧。”清風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卻是變了個調調。

    “嗬，你覺得為師會帶你回去嗎？放手！”玄機上人一用力，徹底掙脫開來，抱著我緩步走出客棧，外麵刺目的陽光讓我十分不舒服，我一邊抬手遮擋一邊說：“你要帶我去哪？”

    “你體內陰氣太重，為師會帶你去陽氣多的地方仙驅除你的陰氣。”

    “哦！”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又迷茫了，身體好想少了點什麽，覺得空空的，思緒也有些混沌，我的確是認識眼前這些人，清風也好，玄機上人也好，卻不知道為什麽怎麽也想不起是如何認識的，有一部分東西隨著身體失去的那一塊也失了。

    手腕微微的發痛，我的四肢有明顯被放血的痕跡，雖然清風都為我包紮好了，但還是會痛，特別是右手，因為卡著一個黑色的手腕更加的不舒服。

    “這個東西是什麽？可以取下來嗎？”我看著那手腕，黑乎乎的也沒什麽光澤，就問玄機上人。

    “能取便取吧，不過是個手環罷了。”玄機上人輕描淡寫的說，我點點頭，伸手去取，卻拿不下來，怎麽用力都取不下了，卻把傷口弄開了。

    “算了，我看也是取不下來了，傷口都撕開了呢。”他說著抬起我的手呼呼吹著氣，我看著他俊美的側臉，本該是會心的，可是為什麽什麽感覺也沒有呢？甚至連心髒跳動的感覺也沒有了。

    “雅兒，為師帶你去的地方，你以前經常在那修行，可能會看到一些過去的幻象，你別怕，你陰氣太重，需要驅除，驅除的過程中，可能會有點痛。”

    “哦。”我不置可否的應著，對於為什麽陰氣重，卻是完全的想不起來了。

    走在路上，因為玄機上人的俊美引來不少人的目光，但看到我時又帶著不屑和輕視，我忽然就不自在起來了，扭動身子想下去，忽然聽到幾個人在閑聊：“聽說了嗎，那個獨孤山莊，勢力遍布大江南北的獨孤家，一夜之間就毀了，現在隻剩一堆廢墟，莊主獨孤傲也下落不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