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赫走到樓下的時候，剛剛接待她的女孩子用餘光偷偷的打量著他，眼見他進去以後這麽快就出來，難不成是因為受不了老板的脾氣？也不對啊。女孩子看著季赫的側臉，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麽很失落的感覺，成功了嗎？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做到的？

    女孩子的腦袋裏麵冒出了很多想法，旁邊的季赫臨走的時候，對著她揚起唇，淺褐色的淚痣點在了眼角下，他說道：“下次工作的時候見。”

    女孩愣了愣，傻傻的看著季赫，遲疑了幾秒鍾才連忙回道：“好，再見。”

    等到季赫離開以後，女孩才驚覺，季赫果然是已經過了老板那一關了，當初就算是馮子凱麵試用時也沒有這麽短。

    這男生真的以前沒有經驗嗎？

    女孩子正在糾結著，這邊季赫走出工作室所在的大樓，看了看時間快五點鍾，在外麵直接吃完飯，就去約好的地點報道吧。

    季赫隨便找了一個麵館坐下來，沒過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麵就上桌的，他拿起筷子，低下頭就吃起來。

    對麵桌子上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一直在看著季赫，視線有點刺人。

    季赫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隻是剛剛對上的時候中年男人眼睛一亮，站起來，對著他激動的說道：“你是季赫嗎？”

    麵前的中年人十分眼熟，季赫手中拿在手中的筷子頓住了。

    “你真是季赫！”中年男人激動的朝著他過來，說道：“你這些年還好嗎？我聽說你被你媽接走了，沒想到你現在竟然在a市。”

    季赫記得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點了點頭，說道：“楊叔叔，好久不見了。”

    中年男人布滿皺紋的臉頰上麵滿是興奮，說道：“你長大了，以前的時候才這一點小。”他說著，伸出手在腰上比劃了一下，最後坐在了季赫的對麵，眼眶有些濕潤，說道：“現在已經長成小夥子了。”

    季赫點了點頭，看著中年男人，問道：“您呢？過得怎麽樣？”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說道：“我早就已經洗手不幹了，現在不遠處和人合夥擺了個修車的攤子，每個月賺得不多，但還夠溫飽，日子過得不錯。”

    季赫揚起唇，垂下眼，黑色的發和略顯蒼白的皮膚讓對麵的人有些恍惚，就像是剛剛隻是一眼，他便注意到了季赫一樣。

    很像，太像了。

    季赫將碗中的麵送進的嘴巴裏麵，吃完了以後，擦了擦嘴巴，他說道：“是嗎……”頓了頓，繼續道：“那很好。”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憨厚的笑起來，說道：“對啊。”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是一首很老的歌曲，他接完電話，便站起來，對著季赫說道：“季赫，車行那裏有點事，我要先走了。”

    他拿起錢正要付賬，季赫已經先他一步付好了錢，他不讚同的說道：“季赫，好不容易見麵，你怎麽連付錢也要跟叔叔爭啊？”

    季赫笑了笑，說道：“楊叔叔，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

    中年人搖了搖頭，說道：“下次叔叔請你吃好的……”他和季赫一同走出了麵館，臨走的時候，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轉過頭對著季赫說道：“那個人應該還有幾年就會出獄了。”

    季赫並沒有回頭，中年男人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聽見，他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朝著自己車行的方向跑去。

    他提前來到了約定好的冷飲店，坐在那裏，看著服務生端上來的一杯冰鎮綠茶，想起了剛剛聽見的話。

    他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垂下眼。

    過了不知道多久時間，江禾從外麵走了進來，環視了一圈，便看見了坐在那裏的季赫，季赫的側臉蒼白俊俏，挺直的脊背和交錯的手指，深黑色的眸子總是帶著濃霧一般，抿著唇，看不清表情，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發呆。

    江禾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卻見他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再次出聲：“季赫？”

    季赫回過神來，渙散了焦距的眼對上了江禾然後霧氣才慢慢散開，他站起來，說道：“來了。”

    江禾點了點頭，坐在了季赫對麵的椅子上，說道：“怎麽了？在想什麽？”

    季赫低聲笑了笑，眼底已經恢複了淡然，唇邊的笑意不多不少，卻讓人覺得很舒服，說道：“當然在想你們什麽時候來。”

    江禾用手支著臉，說道：“是你來得太早了吧，我剛剛打完工就過來了，琛琛他們應該還要過一會兒。”

    這正好合了季赫的意，能和江禾多在一起，他自然高興，隻是表麵上卻依舊是那幅不清不淡的樣子，對於江禾來說，現在的自己最多算得上是一個朋友，他知道江禾現在還不曾對自己上心。

    他不會表現的很明顯，他希望的是江禾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待在江禾身邊，季赫相信總有一天能夠撬開她的心房。

    季赫想起了江禾打工的事情，便問道：“你在打工？”

    江禾點了點頭，笑起來，說道：“嗯，促銷飲料……”大概是不想讓季赫想多，說道：“想鍛煉一下自己。”

    縱使她這麽說，季赫也知道，江禾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在做兼職。

    他對江禾家裏的情況其實也算是略有了解，可惜江禾性子倔強從不和別人多說家裏的情況。

    季赫點了點頭，順著江禾的話說道：“是嗎？”

    他想了想，突然問道：“那你們還缺人嗎？”

    江禾愣了愣，問道：“還缺啊，季赫你也想兼職嗎？“

    季赫揚起唇，眼底帶著笑意，說道：“嗯，鍛煉一下自己。”話是這麽說，實際上到底是為了什麽他自然不會直說了。

    江禾看著季赫，茶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詫異，她頓了頓回道：“這樣嗎？那我幫你說一聲，到時候你來上班就好了。”

    季赫點了點頭，耳邊傳來了王琛琛的大嗓門，她一張有些嬰兒肥的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意，眼神在季赫和江禾的身上轉了轉，然後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倆個人都來這麽早，該不會是早就約好了吧？”

    江禾笑著拍了一下王琛琛的肩膀，回道：“你想太多了，自己來這麽晚還怪別人來早了。”

    王琛琛放下了手提包，坐在了江禾旁邊，聳了聳肩膀，臉蛋上麵畫上淡妝，今天特意穿了淡藍色的裙子，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的，她算不上漂亮，但如此打扮一下，似乎也好看了不少，說道：“我可沒來晚，其他人呢？我還以為他們會早點來。”

    江禾詢問道：“你還約了誰啊？”

    王琛琛掰著開始數道：“王超，陳子陽，張咪，苗苗……”說完，足足約了十幾個人。

    “來這麽多人啊，不過也好，畢竟以後就很難見麵了。”江禾說道。

    王琛琛雙手捧著臉，笑眯眯的說道：“其實，我還有事情要做，不過等人到齊了再說吧。”

    其他同學也陸續到了這裏，等到人差不多來的時候。

    隻見王琛琛揚起唇，對著他們兩個咧開嘴巴，眼睛很亮，說道：“我今天叫你們來，也想給自己壯壯膽子。”

    季赫眼底帶著一絲笑意。

    “我準備跟餘少光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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