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ixl】愛之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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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內一刹那陷入一片難挨的死寂。伊什卡德顯然為此刻的情景所愕,目光掃過尤裏揚斯,又落在我的身上,臉上凝聚起滿含殺機的暴怒。我近乎全裸,尤裏揚斯衣衫不整,任誰都能會想象我們已經發生了什麽。

    伊什卡德一個字也沒有說,隻是麵色陰沉的抓起桌上的日曜之芒,朝我身旁的尤裏揚斯走去,這一刻我毫不懷疑他會殺了他。

    而尤裏揚斯的目光仍然彌留在我的身上,對伊什卡德的存在視若無睹,不閃不避,任由他一刀捅進胸口。

    這一個動作凶狠利落至了極。

    我震驚的僵在原地,身體如被凍住。匕身從尤裏揚斯那那蒼白如石膏般的胸膛上被拔出,一時竟毫無痕跡,過了一瞬,才有一絲血線崩裂開來,汩汩而下。伊什卡德沒有下殺手,但這一刀換作尋常人也足以致命。

    一陣細小的動靜從某個角落傳來,霎時室內光線一暗,我便看見數十抹人影像鬼魅般出現在了燭火照耀不到的暗處。而憑身形即可判斷那絕不是我們的人。

    尤裏揚斯身形不穩的向後退去,一個非人非鬼的高大身影驀地從他身後的陰影裏浮現出來,扶他坐下。他的手裏拿著一把弩,正正瞄準了伊什卡德,機關開啟的細小銳響直逼我耳膜。

    “伊什卡德!”

    我低呼一聲,跌跌撞撞的擋在他背後,腳下一滑幾乎跌倒在地。伊什卡德有力的手將我堪堪扶住,他迅速脫下外套裹住我的身體,而不是與我像往常一樣背靠背麵對敵人。這使我更清楚的意識到,我此刻在他麵前有多麽狼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多麽感人的場麵哪……”

    一串陰戾的輕笑驀地從硝煙彌漫的空氣中躍出。

    我麵色難看的抬眼望去,那雙妖異的眼睛暗如深淵,要把我整個人拖拽進去,攪得粉身碎骨。他捂著胸口,指間滲血,失了血色的薄唇冷冷上揚,“馬克西姆,還不動手?”

    鬼麵男人揚起弓弩,我大驚失色的吼道:“等等!尤裏揚斯!”

    他動了動指頭,凝目望著我,似笑非笑的等待著什麽。鮮血染滿了他的手,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嗜殺的光芒,連麵具也被淬成了暗紅色。

    我咬了咬牙,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腿,暗示意味的盯著他:“我們還是盟友不是嗎?軍符為證……”我轉而抓住伊什卡德的胳膊,他仿佛才從怒火中抽得一絲理智,抓起桌上的軍符,皺了皺眉,一言不發的架著我徑直朝門口走去。

    “那隻是軍符的一半,還有一半在他手裏。”我不甘的壓低聲音,恥意扔揮之不去的縈繞心頭,使我呼吸紊亂。

    他腳步頓了頓,又加大了步伐:“可他想要的東西,我不會答應給。”

    這話使我不由一怔,一種暖意頓時湧上心頭,卻聽身後驟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大笑。那笑聲如暗流洶湧的海,如肆橫荒野的鬼火,讓我頓感心驚肉跳。

    “不,我的盟友。我向你發誓我會得到他的。他注定屬於我,就像日月星軌,命運織線,無法脫離。”

    沉吟低語宛如一串詛咒鑽入大腦,我無法自控地抬眼向尤裏揚斯望去。

    火光中他半裸著坐在椅子上,手裏攥起那塊鑲滿金箔的褻褲,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低頭嗅了一嗅:“可真香啊……看來我又要睹物思人,獨自度過漫漫長夜了。”

    我捏緊雙拳,猛地推開伊什卡德,趔趔趄趄的逃出門去。

    【xlii】

    “什麽人,這樣慌慌張張的!?”一個尖銳的聲音喝道。

    剛剛模出幽長的走廊,未料迎麵來了一隊人。我撐著一根石柱,就要暈厥過去,幸而被伊什卡德扶住了身體。

    借著隊伍前兩名侍女擎舉的燭光的火光,我才看清,隊伍簇擁的是一名衣飾華美的高個女人。我急忙撐著身旁的柱子勉強站直,整理好衣襟,緊張的打量著對方。頭天旋地轉,我不禁祈禱千萬別這時暈過去。

    隻見這女人身著一襲白底綠邊的紗裙,臉龐美豔,頭上的一圈鑲金抹額燦燦生輝,孔雀羽的耳墜在式樣典雅的金色發髻下迎風飄揚,仿佛一隻驕傲的雌雀,這樣的打扮象征著她在羅馬皇室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以這樣不堪的模樣遇上身份尊貴的羅馬皇族,真不是件幸事。

    “啊,我們又見麵了,費塞爾,我們的遠方貴客。這位是…”

    我急忙點頭致意,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啞口無言的僵立著。費塞爾是伊什卡德的假名,“又見麵了”———也許這就是伊什卡德沒能及時趕來的原因。

    “高貴無比的皇後陛下,您的美貌在夜中如明月耀眼,原諒我一時沒有認出您來,我身旁的就是我們的阿爾沙克王子了。”

    我心中大驚,皇後?君士坦提烏斯的妻子?宴席上都沒見到她,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兒?強忍著陣陣暈眩感,我深吸口氣,努了怒嘴皮,向她傾身行禮:“尊貴的皇後陛下,希望我的遲鈍沒有唐突您。”

    一張嘴我就被自己沙啞得不成樣的聲音嚇了一跳。我感到我的嘴唇是腫脹的,充血得厲害,臉頰也一樣。我尷尬得低下頭,呼吸急促。希望夜色能掩蓋我的異狀。

    皇後邁著緩慢的步履走到我跟前,隨著珠寶相擊的清脆響聲,一股濃鬱的玫瑰花味襲麵而來,我不得不抬起頭看向她。火光中,她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我窺不透確切的意思,但那種眼神並非善意。

    “您的模樣果然名不虛傳,年輕的小王子。”她微笑起來,嘴角的一顆痣好像玫瑰莖上的刺,冷不丁就能將人紮傷,淬了鳶尾花汁的眼角如含劇毒,“難怪我的丈夫對您一見傾心,您可真是位相當罕見的美人。”

    我因這陰陽怪氣的讚美脖子一僵,繼而意識到麵罩被尤裏揚斯摘掉了,隻好不知所措的扯起嘴角:“您…過獎了…我是個男人,怎會是美人,再說即使美,怎能比得上您呢?”

    一串風鈴似的笑聲驀地響起:“若是能生成您的樣子,變成男人我也願意呀!在羅馬,美麗的男人可比美麗的女人受歡迎多了……”她的聲音壓得低到曖昧,語調忽然一勾,“不過,您怎麽會出現在我那疏於見客又性情古怪的皇弟這兒呢?”

    眼尾上勾的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忽然明白了什麽———皇後迷戀著尤裏揚斯,迷戀著丈夫的弟弟,即便他的容貌已毀。看見我從那變態的宮殿裏出來,她大概誤會了什麽。

    “王子殿下隻是迷了路,不知這兒是尤裏揚斯陛下的居所。誰叫這羅馬皇宮實在太宏偉龐大了呢!”

    伊什卡德尋了個借口為我解圍,我們才得以避開難纏的皇後,從這錯綜複雜的迷宮裏脫身。

    回到自己的暫居處後,我一頭紮進床上,再也顧不了更多。

    尤裏揚斯的聲音猶如一串咒語在黑暗中縈繞不散,侵襲著我的大腦。渾身火燒火燎,我抱緊身體,閉上眼誦念著經文,慢慢的昏睡了過去。

    天籟般的豎琴聲猶如潺潺流水淌入我的耳膜,輕柔的海風拂開了我的眼皮。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金色的陽光中浮現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阿硫因……”

    弗拉維茲垂頭望著我,長長的睫毛沾染著晨曦的淡光,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他的手指從琴弦翩然落至我的臉頰上,撥開我額上的亂發。

    他的背後是阿芙洛狄德的雕像,這一刻他仿佛是她的化身。

    我為他迷人的笑容所惑,仰起頭湊近他的臉,小心翼翼的親了一口,一股馥鬱的酒味撲麵湧來。然而身體一動,我便聽見了金屬碰撞的聲音。我懵了一下,迷茫地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銬在了一對如同噩夢般的鐐銬裏。

    我尖叫了一聲,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望著我的神。

    一雙蒼白的手緊緊擒住我發抖的手腕,紅唇印在我的手背,如同有毒的蝴蝶將蟄紮入我的皮膚,令我顫栗不已。

    “弗拉維茲,弗拉維茲!求你!” ㊣:㊣\\、//㊣

    “別害怕……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的小愛神。”他將我拽入懷裏,瘦削纖細的身體好似蔓藤將我纏繞,要跟我生成一株連理枝才好,“我隻是害怕你離開。記得嗎?我已經勸過你很多次了,不要再嚐試去翻越那堵城牆,不許再嚐試離開我,否則我隻好把你鎖起來……是你逼我不得不這樣做。”

    天知道我情願死去也不願意再一次失去自由。

    幼時不堪回首的舊憶又一次漫上心頭,我在他懷裏胡亂掙紮,弗拉維茲卻將我摟得愈發緊,同歸於盡一般的力度。

    他將拴住我的鎖鏈捆縛在愛神的足下,仿佛要以愛為名判我死刑。

    tbc

    很多花就是環境造成的病態且堅決不吃藥的類型…

    而且下章你們會知道他重生前不…不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