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找哪位？”

    女聲清晰悅耳，聽上去就很幹練。

    莫錦年握著手機，下一個動作就滑過了掛斷鍵。

    電話那一頭—窀—

    偌大的臥室內，金色的燈光溫雅地散在實木地板上，倒映著女人曼妙的身影。

    浴室門旋動，霍臣商隻身圍著一條浴巾，機理明晰的六塊腹肌襯著蜜色的肌膚，脖子上掛著毛巾，撥弄著還滴著水珠的黑發。

    “誰來的電話？”他走到打開的衣櫥前。

    “嗯，打錯的。”

    女子麵容清秀，氣質高貴，白色裹身襯衫配著修身包臀裙，典雅又不失女人味。

    說時手裏還拿著霍臣商的手機，看著上麵顯示的“小醉貓”三個字，自然而然地做了刪除通話記錄的動作。

    “衣服我已經幫你搭配好放在床上了，我們也該出門了，老爺子該等急了。”

    霍臣商朝走到床邊的女人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

    另一邊，霍家花園

    莫錦年傻傻地看著握在手裏的手機——

    她剛才是在做什麽呢？

    為什麽要去找他？

    說什麽身邊沒有女人，明明就有……

    莫錦年心裏腹誹一句，立刻通身打了個激靈，自己怎麽會冒出那樣的念頭，還一副好象很失落的反應？

    瘋了瘋了，她一定是刺激受大了，才會病急亂求醫。

    簡紀庭走過來看著她纖細的五指握拳重重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立刻來到她的跟前，拉下她的手，“幹嘛打自己？！”

    莫錦年看著自己手腕上多出了寬大五指，失神一笑，簡紀庭不解地怔了怔，“怎麽了？”

    “沒什麽，我不是在自虐。”

    她看著他，眼神不似剛才受了很大的打擊一般，好象是冷靜了下來，找到了對策。

    “沒有過激的想法就好，外婆提的要求，你可以無視，你可以繼續住在鬱涼那裏，如果外婆真的做出過分的事，那麽我們就一起離開北城。”

    簡紀庭握住莫錦年的雙臂，他深邃的眼睛是賭定了願意為她放棄一切。

    莫錦年垂眸目光淡然地掃過他的手，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麽極端，你說過你會可以我足夠的自由，來選擇我們的未來。”

    這話的意思是，她還是沒有原諒他？

    “錦年，你不信任我麽？”他問得直接，分開的一天都讓他度日如年，他對自己說過會給她充分的時間，但是隻要察覺到她的心在離他越來越遠，他就管不住自己的雙手想要握住她。

    “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你的心‘背叛’過我……”

    莫錦年的手撫摸上簡紀庭的胸口，那裏麵一下下緊張的跳動，都是可以演戲演出來的。

    那是真真正正為了她，緊張她，害怕失去她的跳動。

    也正是這樣的跳動，才支持著她，不管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不管對她說出多難聽的話，她都沒有離開。

    但是——

    “是我做錯了事，讓你那麽憎恨我，所以你才會用相同的方法來報複我，但是錯了就錯了，我不可能一點都不會痛……”

    “別再說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會做相同愚蠢的事來傷害你。”

    簡紀庭一下子擁住莫錦年，她緩慢沉著的語氣簡直要把他活生生折磨死。

    這樣的語氣隻有在她徹底死心的時候才會這樣……

    他害怕她的下一句就是那句“我們結束吧。”

    “傻瓜，四年來，難道隻有我一個人在痛麽？我知道你‘這裏’也在痛。”

    簡紀庭隻覺得貼在心口的那隻纖細的手來回輕輕撫弄，眼神疼惜地看著。

    他抑製不住湧上心坎的躁動，握住那隻手，在她的手背上胡亂的親吻。

    告訴他，她還是心疼他的，還是放不開他的……

    …………………………………………………………………………………………………

    簡紀庭，你真的是個傻瓜，也許我們都是傻瓜。

    我被算計了，你也被算計了。

    當初我要是沒有做出那個愚蠢的決定，也許我們都不會身背那麽多束縛，捆綁著我們陷入密潭，越想抽身卻越陷得更深。

    莫錦年隻覺得一股心力交瘁的無力感灌滿全身每一個角落。

    她低頭額頭貼在他們交相緊握的手上麵，不想讓他看到她隱忍的無奈。

    “我們之間不能重新開始的理由，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她說。

    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手輕輕顫動了一下，她繼續說話的聲音有意打斷他想要把話搶過去——

    “我相信你是真心接受驍希的，但是我害怕，我很害怕某一天，這個坎，你還是跨不過去……”

    其實無論重新開始多少次，驍希永遠都是他們之間，不能倒退的錯。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驍希的親生父親是誰，他們要是重新開始，那麽就像抱著一個隨時可以爆炸的炸彈在生活一樣。

    一旦那個秘密被揭發，一旦那個男人找上門，莫錦年不敢去想他們之間又會是一副怎樣不堪的支離破碎的景象……

    “錦年，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問。”

    “不會問，不代表心裏能放下，紀庭，我不要你的餘生都在自欺欺人裏度過。”

    “錦年……”

    簡紀庭想要說什麽，對著莫錦年的雙眼，她的目光那樣認真，不是以往因為逃避的疏離，而是真正要把他從她的生命裏撇清的決斷。

    “我接受老夫人的要求，這件事，我一個人承擔就好。”

    …………………………………………………………………………………………………

    莫錦年想得很清楚。

    她知道裴瑾蘭也好，霍婉怡也好，又或者是她的“母親”桂敏臻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她們各自的目的不同，她若是不就範，最後挨了一身傷，結局也沒有改變的還是自己。

    所以她想到了最好的解決方法——

    當莫錦年走進裴瑾蘭的臥室時，往日溫馨的祖孫親已經不複存在。

    “想好了麽？”裴瑾蘭清冷地視線也不往站在門邊的莫錦年看一眼。

    她靜靜“嗯”了一下，表示她同意承認她編製出的那個荒誕的理由。

    莫錦年那麽快就選擇屈從，裴瑾蘭多少還是意外的，畢竟這個丫頭並不像看上去那麽柔弱，“不要暗地裏給我耍花槍。”

    “為什麽需要暗地裏呢？我是明著來和老夫人協商的。”

    莫錦年眼神一變，自信，又帶著點威脅的意味。

    裴瑾蘭就知道她不是那麽好解決的麻煩，“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

    “我要驍希的撫養權。”

    莫錦年回答得幹脆利落。

    裴瑾蘭一點都不意外，“你還真夠膽子。”以她被霍家掃地出門後，身無分文的處境，她竟然還敢提那樣的要求。

    “人被逼急了，都被趕上了絕路了，一個就是萬念俱灰，一個就是放手一搏，身為母親，我有撫養我的孩子長大的義務，既然死不了，那麽就隻好放手一搏了。”

    莫錦年表情淡然，嘴角還揚著叫裴瑾蘭心氣不順的笑，“你就別怕你現在這樣不知好歹，是在自作孽，以後一條活路都沒有？”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不是別人給予的，難道明天的記者會，除了讓我開口承認下所有的錯誤，老夫人還有其他可以保全京華百貨的選擇？你和我一樣，都是死路一條，不是麽？”

    “莫錦年，你——！”

    被掐住了軟肋，裴瑾蘭怒不可遏。

    …………………………………………………………………………………………………

    曾經自己那麽珍惜的婆婆現在正用無比憎恨自己的眼神瞪著自己。

    莫錦年的心很痛。

    但是她別無選擇，事態逼著她做一個壞人，周遭的人教會了她，想要保全自己，既要尋找敵人的弱點打壓。

    “把驍希的撫養權給我，並且同我劃分清楚，剝去驍希的繼承權，對老夫人來說，不是更好？！老夫人要的隻是一個繼承人，相信很多女人都會願意做您的外孫媳婦，為了得到你的眷顧，百分百的聽從於你，而不像我，又有心機，又不乖順，也許還會讓你孝順的外孫背馳你的命令。”

    “莫錦年，你眼睛裏還有沒有人？！”

    裴瑾蘭從床邊起身，拄著木杖，臉色都氣青了。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激怒，而是她所想的，她都給她一一點明了。

    “其實老夫人，什麽都不會損失，隻要和我還有驍希劃清界限，就能換來京華百貨美好的前景，再無阻礙，難道不好麽？”

    莫錦年沒有退縮。

    她拿捏清楚裴瑾蘭的心思，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外孫不能生育，所以她一定會更加希望找到一個聽話的外孫媳婦，至於孩子，她一定以為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也許她這麽做很卑鄙，但是隻有這麽做，她才能把驍希從這樣的魔鬼家族裏拯救出來。

    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對她們母子的生活指手畫腳！

    時間就好像停止了遊走。

    沉默了好一會兒，裴瑾蘭終於緩和下了自己的表情，“好吧，驍希你可以帶走，但是從今往後，你們母子就和我們霍家毫無幹係！”

    明明是句讓人感到絕望的審判。

    莫錦年心裏卻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她成功了！

    “我答應，那麽明天中午之前，老夫人應該可以命人擬定好撫養權歸屬的法律文件吧？隻要法律上生效，我不介意在大眾的眼裏，我會變成怎樣無恥不/潔的女人。”

    …………………………………………………………………………………………………

    莫錦年給江夏娜打了電話，讓她去顧鬱涼城郊的別墅照看霍驍希。

    明天下午開了記者會，她就會去接孩子，然後讓她幫她買兩張動車票，她要回南陽小鎮幾天。

    “錦年，他們家要開什麽記者會，是不是把你囚/禁起來，不讓你回來啊？”江夏娜滿腦子恐怖的設想。

    “少看點泰劇，整天腦洞大開，你累不累？”

    莫錦年調戲她一句，江夏娜隻覺得莫錦年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很輕鬆，心情還挺好的，怎麽都有點可疑。

    “還不是因為你的生活每天都可以上一次案件訪談了！有事千萬別傻傻的扛著，自己憋壞了，憑什麽讓他們霍家的人高枕無憂？！”

    “知道了，這一次，我不會的了。”

    ……

    隔日中午

    霍宅外停靠了數量黑色私家車，氣氛凝重，一早就蹲守了好多記者狗仔，裴瑾蘭裝扮得很嚴肅，霍婉怡也是一樣。

    簡紀庭一席幹練的西裝革履，氣度非凡，跟在身後的女子則麵容清灣，顯得十分憔悴。

    “霍夫人，外界有傳你外孫簡先生隱婚是因為簡太太出/軌是真的麽？”

    “簡先生，你發表兩句？！”

    “簡太太，你有什麽想要辯解的？”

    一群記者蜂擁而至，簡紀庭下意識地護住莫錦年，莫錦年並沒有顯出多慌張，而是有條不紊地踏上準備好的車上裏。

    看得出來，裴瑾蘭解決危機的公關做的很好。

    昨晚張曉靜給自己來了電話，一邊數落她那麽多年好姐妹，竟然沒告訴她，她就是副總裁的老婆，一邊偷偷告訴她，裴瑾蘭已經對數家大報社透露了她婚內出/軌的消息。

    隻有這樣的傳聞先散開預熱，才能為等下的記者會召開鋪墊。

    相信今天過後，全北城的人都會認定她是個嫁進豪門，還不要顏麵的女人。

    …………………………………………………………………………………………………

    今天中午在京華百貨召開的記者會是全程電視轉播的。

    隻有在午後一點打開娛樂頻道就能全程收看。

    來到京華百貨，今天京華百貨的人/流量可謂是百年一遇，連接著京華百貨的好幾條主幹車道都被圍堵得水泄不通。

    愛看熱鬧的路人都擠滿了京華百貨一樓。

    二層，三層的玻璃護欄龐也擠滿了人。

    這種豪門狗血劇的現實版，可不多見，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人群的吵雜聲直接傳到了底樓的貴賓休息室，為了讓“劇情”更加豐富，也為了給“可憐”的第三者莫韓瑤小姐一個洗白的機會，莫家人也到了京華百貨，但是莫南天並沒有出席，隻有桂敏臻在一旁陪著莫韓瑤。

    她們似乎很驚訝莫錦年會答應把所有罪名都扛下來。

    但卻一點都不感激，“不要指望你這次犧牲，你和簡紀庭離婚，我們莫家就會再接受你。”

    桂敏臻把話說得很絕。

    莫錦年淡然地看著母親對女兒一副狠戾的眼神，“那麽今天過後，我和媽您就是互不相欠！一條命換回你女兒一輩子的幸福，應該很值得吧？”

    “你——？！”

    桂敏臻錯愕地圓睜淩目，怎麽都不會想到一向在她跟前隻能軟弱的莫錦年，竟然會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

    莫韓瑤看不過眼，氣勢洶洶地過來推了莫錦年一下，“死丫頭，你以為你是誰，敢用這種口氣和媽說話，你瘋了是麽？”

    莫錦年淡淡看了她推到自己的肩膀，眼神戾氣鋒銳地看過去，“你要是敢再碰一下，等下的記者會上，我就不知道自己會說什麽了？”

    “莫錦年，你——無恥！”

    莫韓瑤氣得麵紅耳赤。

    莫錦年嘲弄的一記冷笑，“到底是誰，無恥地爬上別人丈夫的床？！”

    …………………………………………………………………………………………………

    莫錦年不會再忍了，裴瑾蘭也好，桂敏臻也罷，她們，她都可以直言較量，那麽她莫韓瑤，根本就不足為懼！

    桂敏臻及時勸阻莫韓瑤，她相信，莫錦年那個丫頭脫了韁，就沒人能馴服。

    一定是裴瑾蘭給她施加了極大的壓力，在她還沒有親口攔下所有的過錯之前，還是不要激怒她為好。

    “錦年，你沒事吧？”簡紀庭來到莫錦年的身邊，撫了撫她的肩頭。

    早上的時候，她說她答應了外婆的條件，他還是不可置信，千方百計的阻止她做那麽愚蠢的事，還拉著她上車，要立刻帶她走。

    但是她堅決的不同意，她說讓他什麽都不要說，不要做，如果他還愛她的話。

    用他對她的愛來壓製他對她的反對？

    簡紀庭猜不透莫錦年到底是在醞釀著什麽，難道她明著答應外婆，其實等下的記者會上，就會全盤推翻？！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自然會配合她。

    就算會令京華百貨形象大損，就算會賠上他副總裁的位置，他都不在乎！

    莫韓瑤站在一邊，一直看著簡紀庭圍繞著莫錦年，這下可好，一個那麽偉大的願意為他扛下所有過錯的女人，他一定會更愛她了吧？！

    莫韓瑤眼睛裏，臉孔上堆滿了對莫錦年的羨慕嫉妒恨。

    …………………………………………………………………………………………………

    桂敏臻傾身靠到女兒的耳邊，“收起你的表情，等下出去，都是媒體，盡可能的表現出無辜，這樣才會讓莫錦年顯得更加無恥，別擔心，自己沒機會嫁入霍家，霍老太通知我了，莫錦年已經答應和簡紀庭離婚了。”

    “媽，你是說真的麽？！”

    莫韓瑤沒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桂敏臻把莫韓瑤帶到更角落的地方，“昨晚我和霍老太通過電話了，她明確的暗示我，隻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嫁給簡紀庭。”

    莫韓瑤怎麽能相信，裴瑾蘭會那麽樂意讓她做她的外孫媳婦。

    前陣子，她還有意把她推向她的親兒子霍臣商，不是麽？

    “這都是豪門之間的聯姻，利益關係，最近你們的緋聞讓莫家和霍家在生意場上都蒙了羞，現在我們兩家聯手是最好的，你要記清楚，不管你做了什麽，你都是莫家的三小姐，有媽給你做後盾，他們霍家又需要繼承人，比起莫錦年，她當然更看重你！”

    桂敏臻摸清裴瑾蘭的心思，原本她以為裴瑾蘭會更器重霍臣商，但是霍臣商那麽不給她們母女顏麵的戲弄她們，在瑤瑤和簡紀庭的熱吻找公開後——

    裴瑾蘭就和她通過電話，暗示她，她的京華百貨日後隻會交給孝順她的子孫，言下之意就是絕對不會讓霍臣商繼承。

    桂敏臻摸清裴瑾蘭的心思，原本她以為裴瑾蘭會更器重霍臣商，但是霍臣商那麽不給她們母女顏麵的戲弄她們，在瑤瑤和簡紀庭的熱吻找公開後——

    裴瑾蘭就和她通過電話，暗示她，她的京華百貨日後隻會交給孝順她的子孫，言下之意就是絕對不會讓霍臣商繼承。

    “瑤瑤，這場戲，你一定要演得十足精彩，演得你和簡紀庭是真心相愛，當初卻被莫錦年橫刀插足，可她得到了又不珍惜，連累你們隻能悄悄的相愛卻不能公開，從頭到尾，她莫錦年就是個魔女，善妒的，不守婦道的拜金女，明白了麽？”

    “……明白了。”

    …………………………………………………………………………………………………

    顧鬱涼的別墅裏。

    江夏娜看了看時間，打開電視調到娛樂頻——

    電話畫麵裏，無數的閃光燈對準發布台，主持人說了幾句後，就看到麵色清冷的莫錦年拿起話筒——

    “關於我和簡先生的婚姻的確屬實，但是隱婚的決定，和我先生完全無關，他並非有意隱瞞，欺騙大眾，而是剛結婚的時候，是我做錯了事，是我先生一直包容我，給我機會，但是我卻控製不了自己心裏的魔鬼，一再背叛了他，出/軌成了我們之間不能恢複的隔膜，我們早於幾年前就已經離婚，我婆婆，我先生，還有我先生的外婆裴瑾蘭女士都是為了我才一直隱瞞隱婚的現實，所有的過錯都是我造成的，請大眾不要遷怒於他們，最無辜的就是我的先生，他真的是個好男人，是我不懂珍惜。”

    江夏娜手裏的遙控器，啪嗒一聲，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瘋了瘋了！

    “莫錦年，你個笨女人，怎麽又幹蠢事了！”

    江夏娜氣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撿起地上的遙控器恨不得砸了電視。

    顧鬱涼推門而入，看到她張牙舞爪的架勢，“江夏娜，你又發什麽癲？！”

    “你來的正好！你看你的好兄弟，為了保全自己，怎麽可以讓錦年承認，她才是個不要臉的＂dang　fu＂*？！”

    …………………………………………………………………………………………………

    顧鬱涼溫雅的視線投射到電視屏幕裏。

    莫錦年站在台上深深三鞠躬，被一群激動起來的媒體炮轟——

    “那麽和你出/軌的外/遇對象都是誰？！”

    “莫韓瑤小姐是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

    “當初是不是你破壞了他們的婚約？！”

    莫錦年被追問得臉色刷白，緊了緊握在手裏的話筒，“我和莫家沒有關係，當初是我橫刀奪愛，我先生曾經和莫小姐非常相愛，這些年，也是因為我才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莫錦年，你個死丫頭，到底在亂講什麽？！”

    江夏娜抓著頭發咆哮起來，恨不得鑽進電視，把莫錦年揪出來。

    顧鬱涼聽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立刻抱住激動的她，“驍希洗完澡了，快把電視關掉。”

    江夏娜一嚇，顧鬱涼看上去瘦瘦的，但是抱著她的臂彎竟然這麽寬厚精壯，腦袋埋在他的胸口，才發現其實他好高，胸膛也那麽結實，都能感覺到掩在襯衫下的發達胸肌……

    “呃，娜娜阿姨和鬱涼叔叔在‘抱抱’，羞羞臉！”

    霍驍希漂亮的大黑眸邪壞的咯咯的笑。

    江夏娜臉猛地一紅，推開顧鬱涼，“變/態，趁機揩油！”

    ……

    同一時間。

    青城的衛視電視台也播放著這段豪門隱婚大爆料的現場直播。

    奢華的包廂內——

    視線投射在電視屏幕上的男人，狹長的鳳目淩厲地倏然勾起，不露聲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而他身邊年長的老者，風度翩翩，嘴角笑弄著，道：“有意思的女人，敢給我們霍家帶綠帽子的女人，改日一定要‘會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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