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已久終於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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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完之後時間已經很晚,沈青城提出送她回去。這個時間打車確實不方便,秦傾欣然感謝。
“接下來有什麽安排?”沈青城一麵開著車,一麵問秦傾。
“回g市,休息一段時間。”秦傾輕笑著回答道妲。
沈青城聽了,也微微笑起來,“看來是我多此一問了。準備什麽時候走?窀”
“明天。”秦傾回答道。
其實本來是打算今晚連夜飛回去的,隻是蔚蔚突然有別的活動占去了時間,所以才又推到了第二天。
隻是說到這裏,秦傾忽然又想起什麽來,轉頭對沈青城道:“沈大哥,麻煩你先送我去公寓一趟好嗎?我還有些東西沒收拾。”
“行。”沈青城回答道。
很快車子便抵達了沈青城所有,秦傾半年前住著的公寓樓下。下車之後,秦傾不由得抬頭看了看,轉頭衝沈青城一笑,“半年沒回來,都不知道裏麵變成什麽樣子了。”
沈青城也下了車,“還是我陪你上去吧。”
“謝謝沈大哥!”秦傾也著實有些害怕半年沒人居住的公寓裏會突然躥出什麽東西來,其實等的就是沈青城這句。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打開公寓門一看,雖然是滿室積塵,好在並沒有秦傾害怕的某些生物。
一進屋秦傾就先找了一張毛巾,擦幹淨一張椅子讓沈青城坐,“沈大哥,你先坐會兒,我很快就收拾好東西。”
“不急。”沈青城回答道,“慢慢來。”
秦傾點頭笑笑,轉頭走進了臥室。
其實也沒什麽重要東西要帶,秦傾隻是簡單收拾了一些衣物,很快就又走出了臥室,“沈大哥,好了,我們走吧。”
沈青城這才又站起身來,兩個人一同下樓之後,又將秦傾送回了居住的酒店。
第二天一早,秦傾就拉著還想要睡懶覺的蔚蔚起床,直奔機場。
時間實在是太早,蔚蔚一直到機場都還是昏昏沉沉的,秦傾抓著她辦完所有的手續,上了飛機蔚蔚直接繼續睡覺,秦傾是睡不著的,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裏始終的轉頭望著窗外的雲層,想著回去該怎麽討好家裏那個男人。
下了飛機也才早上十點半,她和蔚蔚各自有人來接,因此在機場就分道,各自回家。
對於秦傾來說,出了機場才仿佛是重新呼吸到了g市的空氣,久違了將近一年的空氣。
她忍不住放下車窗來,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致,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二少奶奶,我們是直接回家嗎?你有沒有別的地方想去?”司機一麵駕著車,一麵開口問道。
秦傾聞言,沉思了片刻,忽然點了點頭,“嗯,我想先去商場買點東西,然後再回家。”
司機原本以為她會說先去公司見慕秦川,沒想到聽到的卻是買東西,不由得怔了怔,隨後才點了頭,“好的。”
到了秦傾指定的商場,她花了一個多小時買了東西,才又匆匆回到回到車上,大概是因為走路有些急,麵色都有些泛紅。
司機不由得就笑了起來,“二少奶奶您不用急,趕得上回家的。”
秦傾耳根子微微一熱,點頭笑了笑,“嗯。”
秦傾終於回到家裏時,家裏隻有明姨一個人在。
她剛一進門,明姨幾乎立刻就喜極而泣起來,走過來抱著她,又拉著秦傾上上下下仔細看了又看,最後手指也停留在了她眉骨的那個小疤痕上。
“怎麽會留了疤呢?”明姨心疼得直歎息,“那時候是不是很痛?”
“不痛啦明姨。”秦傾抓著她的手笑道,“頂多是很害怕而已。”
“你呀!”明姨忍不住打了她一下,“以後再敢去幹這些危險的事,我就叫秦川把你鎖在家裏,哪兒也不許去!”
秦傾吐了吐舌頭,隨後才又道:“爸爸呢?不在家嗎?”
“之前不是跟你說清明的時候他回鄉下去祭祖了嗎?大概是住得舒服了,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紹南呢,昨天拿了假,說之前忙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會兒帶圓圓出去好好玩幾天。你回來得實在是不太巧。”
“沒關係。”秦傾說著,忍不住又問,“大哥帶圓圓出去玩,是他一個人帶?”
“對啊。”明姨回答道,“沒說有其他人。”
“那這麽長時間以來,圓圓她媽媽有沒有回來過?”
明姨搖了搖頭,“沒有。人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紹南也從來不提她,圓圓有的時候問一兩句,可是問完也就算了,反而問你的時候更多一些。”
秦傾聽了,心裏又感動又酸澀,點了點頭才道:“明姨,那我上去換身衣服,下來陪你吃飯。”
“哎,好,好。”明姨高興地回答道。
吃過午飯,秦傾又陪明姨聊了會兒天,便回到了房間休息。
一整個下午,她躺在那張曾經無比熟悉的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
到了下午六點,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又拿起手機撥了慕秦川電話。
結果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秦傾有些垂頭喪氣地擱下電話,但還是迅速起床,走進衛生間衝了個涼,隨後對著鏡子化了一個很精致的妝容,這才下了樓。
沒想到下樓時卻正好聽見明姨在講電話:“……你到底在搞什麽?秦傾都回來了,你居然還不回來吃晚飯,擺什麽架子呢?”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明姨又道:“當初媳婦兒在外麵的時候你每天心心念念,恨不得飛到那戰場上去找她,這會兒她回來了,你反倒不聞不問了?是不是又準備把媳婦兒氣跑才開心?”
“行啦行啦!不回來算了!反正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了!”明姨大概是有些氣著了,很快掛掉了電話。
秦傾仔細地聽著,腳步也停頓在了樓梯上。
明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可是她是知道的啊!
當初他來到香港找她,兩個人雖然恣意忘情,但是卻又同時都帶著足夠的理智。
當他終於向她說出“不要去”那三個字,她其實真的是有動搖過的,但最終還是向他許諾一定會回來。
她明知道他心中是不甘、不舍、不願放手的,可是最終,他卻還是讓她去了。
而心中那些所有不好的情緒,在她踏上那片戰場之後,還要怎麽爆發?
那麽長的時間以來,唯獨有一次,全世界都舉目關注她生死的那一次,他才終於有了一次小爆發了。
那次炸彈就落在他們身後不遠的位置,雖然所有人都及時趴下,可是炮彈的碎片以及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所有人都受了傷,信號也至此徹底中斷,與外界失聯。
她其實傷得不算輕,雖然已經趴下,但還是有多處受傷。
炸彈在身後爆炸的那一瞬,她想,完了,自己可能要失信了。
誰知道結果竟是上天眷顧,那個炮彈之後再沒有其他火力落在附近,而她短短地昏迷了一陣,很快也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四處尋找信號跟國內聯係,跟電視台聯係,跟他聯係……
兩天後,她終於找到信號區域,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他。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傳來的是他明顯低沉緊繃的聲音,“喂?”
她幾乎可以想象他在電話那頭是怎樣的表情,同時也在猜測,他一定在屏息等待,等待著電話裏傳出她的聲音……或者是別人的聲音。
那一瞬間,她心中各種情緒紛湧,竟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說話!”他卻猛地在電話那頭低喝了一聲,“我不管你是誰,立刻說話!”
秦傾瞬間淚流滿麵,很久之後,才發出了輕微的啜泣聲。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
很久之後,才再度響起他的聲音,低沉得嚇人,“回來,立刻給我回來!我不要再聽你那些什麽抱負什麽理想,我要你現在就給我回來!”
秦傾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默默地聽著他說。
“我當初一定是瘋了才會同意你去那邊!你三天之內要是不回來,以後就都不要回來了!我知道你一向看得開放得開,這一回我就成全你!讓你永遠呆在外麵,永遠留在你想留的位置,你滿意了嗎?”
他已經氣壞了,急瘋了,可是許久之後,她卻隻是輕輕喊了他一聲:“老公……”
電話那頭再度失去了聲音,很久之後,他的聲音才再度響起,卻已經恢複了從前的沉靜溫柔,“有沒有受傷?”
秦傾的眼淚一直流過臉上的傷口,頓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忍不住輕聲說了句:“有點疼……”
她幾乎聽得到電話那頭歎息的聲音,他終究還是又一次將所有的壞情緒都收了起來。
再後來的通話之中,他再也沒有對她說過狠話,總是一如最初的時候,總是關懷、叮囑。
她知道,是因為她已經處於那樣危險的境地之中,他根本不忍心再對她說一句狠話。
可是如今,她回來了,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他心裏積聚的那些不甘、不忍和不願,終於可是盡情地、徹底地發泄出來了!
秦傾靜靜站在樓梯上呆立了好一會兒,才又轉身往樓上走去。
走到二樓的時候,她才又往樓下喊了一聲,“明姨!”
明姨從廚房裏探出頭來,“什麽事?很快就要吃飯了。”
“我沒什麽胃口。”秦傾回答道,“我想休息一會兒,不用叫我吃飯了。”
明姨聽了,微微歎息一聲,“好吧,那你想吃的時候記得叫我。”
“嗯。”秦傾點了點頭,轉頭回到了房間。
回到房間,她一眼就看到自己放在沙發上的,上午回來時去商場買的那件東西。想了想,秦傾上前拿起那樣東西丟進了衣帽間的衣櫥內,轉身走出來,又進了洗手間,洗掉了臉上精心描摹的妝容。
她猜測今天慕秦川一定會很晚才回來,因此便坐在沙發上看起了新聞,同時豎著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一直到夜裏十一點左右,她從開著的窗戶裏聽到了熟悉的汽車聲音,立刻起身關掉了電視,隨後從自己包包裏翻出一樣東西,捏在手裏,轉身離開/房間,跑到了露台之上。
回來的的確是慕秦川,他下了車,走進屋子裏,卻並不上樓,而是徑直走到酒櫃旁邊,為自己開了一支酒。
明姨聽到動靜下樓來看,卻看見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喝酒,不由得上前,“這麽晚回來,還坐在這裏喝什麽酒?”
走進了她才又聞到另一股酒味,不由得一把拉下慕秦川手中的酒杯,“都在外麵喝過了,回來還喝?秦傾平安回來你到底是有多不高興?”
慕秦川聞言,微微眯了眯眼睛,輕笑起來。
明姨便忍不住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跟明姨說說。”
慕秦川伸出手來,扶住明姨的肩膀,這才低聲道:“我就是在想,怎麽樣才能讓她以後走不再走。”
明姨隻覺得莫名其妙,“不理媳婦兒就能留住媳婦兒了?你這是幹的什麽事!我簡直沒眼看你!”
明姨說完,一把推開他,自己一麵轉身上樓,一麵嘟噥著道:“隨你怎麽幹好了,到時候秦傾又被你氣跑了,你可別又牽腸掛肚!”
慕秦川坐在沙發裏,轉眸睨著明姨走上樓,不由得低笑了一聲,這才重新端起麵前的酒,一飲而盡之後才又起身,鬆了鬆領帶,準備回房。
誰知道他上了樓,打開了房門,屋子裏卻是空無一人。
慕秦川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隨後打開衛生間的門,依舊是沒有人。
他微微沉著臉在房間裏站了片刻,才又轉身出門,找去書房一看,還是沒有人。
關上書房的門,他才發現露台那邊隱約透出來的燈光,微頓了一頓之後,抬腳往那邊走去。
推開露台的門,他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秦傾身上裹著睡袍,就躺在露台上那張定製的搖擺長椅中,手裏捏著一張不知是什麽東西,人卻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好像已經睡著了一般。
慕秦川原本以為回來會看到她清清醒醒地等著自己,怎麽都沒想到她竟然睡在這裏,倒讓他預先擺好的冷臉無處安放起來。
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緩步走上前去,來到了長椅前。
躺在長椅裏的秦傾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般,緩緩睜開眼睛來,迷迷糊糊地看了麵前的人一眼,隨後便似醒非醒地笑了起來,輕輕喊了一聲,“老公……”
與此同時,她原本捏在手裏的那張東西也不自覺地落了下來,剛好落到慕秦川腳邊。
慕秦川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張照片,一張他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他的辦公室,似乎是某次接受《南生》采訪時候的情形。
他微微擰眉,長椅上的秦傾卻已經又閉上了眼睛,他看她一眼,蹲下來撿起了地上的照片。
照片沒有過塑,四周的邊角都已經有些磨損了,分明是經常取出來觀看與摩挲所致。
他原本比夜還要深沉幾分的眸色,忽然之間便不自覺緩和了幾分。
低頭看了那張照片片刻,他才又抬起頭來,仍舊是蹲在那裏,平視著睡在長椅上的女人。
其實她不在身邊的日子,還是每天都可以從電視裏看見她,可是電視裏看到的、觸不可及的人,又怎麽能與眼前這個真切存在的她相比?連她眉骨處那道小小的疤痕,都是那麽清晰,而不是讓他心癢難耐,卻又無法觸及。
慕秦川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撫上了那道小小的疤痕。
秦傾再度動了動,這一回,似乎是徹底睜開眼來。
也仿佛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徹底清醒,一下子從長椅上坐了起來,猛地伸出手來抱住麵前的男人,投入了他的懷中,輕聲說了一句:“老公,我好想你……”
慕秦川靜滯片刻,才緩緩伸出手來抱住她,一起坐到了長椅上。
“坐在這裏做什麽?”他沉聲道。
“看月亮啊。”秦傾靠在他懷中,抬眸看向夜空中的那一輪圓月,輕笑起來,“家裏的月亮,好圓啊。”
慕秦川順著她的視線往夜空中看了一眼,隨後又垂下視線,看著靠在自己懷中的小女人。
秦傾依舊盯著天空,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對上他的目光,隨後伸出手來勾住了他的脖子,再次輕聲開口道:“老公,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慕秦川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那些原本在心中積聚已久,準備用來冷落與無視她的憤怒終究無處發泄,煙消雲散。
他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光裸的腳踝,觸手一片冰涼,不由得擰起眉來,“大半夜地睡在這裏,不冷麽?”
秦傾依舊緊緊地抱著他,乖巧地靠在他懷中,“都已經回家了,而且知道你馬上就要回來,就一點也不覺得冷。”
慕秦川沉眸盯了她一會兒,便伸出手來,將她打橫抱起,準備回房。
秦傾卻一眼就看見了被他遺留在長椅上的那張照片,連忙蹬了蹬腿,“我的照片!”
“我人就在這裏,你還需要看照片?”
“那不一樣。”秦傾低著頭回答道,“在y國的時候,手機的電量不能胡亂浪費的時候,我可都是靠著那張照片度過的呢。”
“那現在不用了。”慕秦川沉聲道。
因為他再也不會給她任何機會,讓她可以再一次去到他看不見的地方!
說完,他才抱著秦傾繼續大步往前,離開了露台。
秦傾靠在他肩頭看著他終於逐漸緩和下來的神情,心中忍不住偷笑,同時也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被遺落在那裏冷清清的那張照片。
在戰地陪伴了她半年,同時也是幫她哄回這個男人的重要道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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