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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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漓歌的臉歪向一邊,因為用力,他的左臉上隱隱浮現五個手指印,這一巴掌……不止是打在千漓歌的臉上,卻還打在了他的心裏。
似乎那僅存的一絲,對於竇惜玉的愧疚,便如此煙消雲散了。
回過頭來,他的嘴角忽的噙了一絲詭異的笑意。
“你想我怎樣?”千漓歌從來都沒有這樣對竇惜玉說過話。
以前的他,小心翼翼,生怕傷害她分毫,盡管她對自己的態度一向若即若離,縱擒故縱,但他仍舊相信她是善良的。
這一刻,看見自己與南宮絕在一起,竇惜玉的眼中驚現的並不是傷心,而是憤怒,她憤怒於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
憤怒於該圍著她轉的人,開始動搖了。
“你……你為何這樣對我說話?你不覺得你剛才的行為令人惡心麽?師兄,我以為你一直都是……”不染凡塵、出汙泥而不染。
後麵的這句嘲諷竇惜玉還沒能說出來,便被千漓歌的冷笑聲打斷了。
“以為我一直都是徹頭徹尾的傻瓜,明知道你喜歡的是千漓漠,卻還不能自拔?嗬……你說的對,我的行為令你惡心,既然如此,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冷笑聲自千漓歌那清淡的唇瓣逸出,打破了他一向沉斂的氣息。
這樣的千漓歌是竇惜玉從未曾見識過的,頹廢、絕望、卻又隱隱帶著幾絲叛逆,臉上沒有了以前的不染塵世的清風道骨。
這一切,都變得讓竇惜玉慌張,以至於,她伸出手,緊緊的抓住千漓歌的袖口:“師兄,你一定是被迫的,對不對?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愛著我,對不對?”
她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讓她安心的答案。
千漓歌嗬嗬的笑著,望向竇惜玉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如他所料,她需要的隻是他的利用價值,愛對於她來說,隻是奢侈品。
“你要我做什麽?”拂開竇惜玉的手,他甚至覺得有些厭惡,過去那麽多年,他為何一直都會覺得竇惜玉一塵不染?
難道自己也如世人一般,被蒙了心麽?
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佛家的真言,世間的醜陋,其實並不在表麵。
一聽千漓歌這話,竇惜玉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想來他對她的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不甘心就這樣少了一個追隨者。
上前一步,主動撲進千漓歌的懷裏,如小鳥般溫順的靠在他的胸口:“師兄,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我的氣,氣我要嫁給南宮絕做太子妃,你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是身不由已,姑姑一手安排的事,我不敢不從,我該怎麽辦?”
說罷,眼淚輕輕的滴落了下來,染濕了千漓歌的前襟。
他一動不動的任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嘴角仍舊勾著嘲諷的笑意,心裏卻清明如鏡,竇惜玉會如此緊張,並不是因為她害怕失去他,而是害怕她會少一個為她賣命的人。
“你說呢?”他本想往後退,卻被竇惜玉的手緊緊的抓住了。
“師兄,我倒有一個辦法……”竇惜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就知道千漓歌對她這麽多年的感情,不會因為與南宮絕的一朝一夕而輕易的放下。
隻要她服軟誘哄幾句,千漓歌仍舊會站在她這一邊。
湊上前,在千漓歌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竇惜玉便輕笑著離開了他的懷抱:“師兄,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罷,竇惜玉便嬌笑著轉身一步三搖的離開了。
千漓歌久久的立在原地,獨自冷笑了數聲後,低頭看了看竇惜玉交給他的東西,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這方法或許能解去他的矛盾。
終於,他閉上雙眼,將一直藏在袖口的一支青煙竹筒放了出去。
那縷青煙一接觸到空氣,便如魚得水一般直飛高風,遠遠的像是一條青色的小蛇在遊玩,千漓歌睜開雙眼,眸底不知何時,竟是清冷一片,他快速的回到竹歌院,轉動臥房一處的機關,進入狹窄的暗道,再由暗道的另一頭出來,外頭已是繁花綠柳一片。
“漓歌,別來無恙?”熟悉的聲音立即吸引了千漓歌的注意,他猛的一怔,似乎沒想到今兒個來見他的人,居然是他……
“怎麽?看見本少不高興了?”銀麵男子從樹梢上跳落下來,背手落在千漓歌的身前,玩世不恭的語調張顯了他不可一世的驕縱。
“你來做什麽?”他是不高興,任誰看見自己的親人兼仇人站在自己的麵前,都不會高興,再說了,南啟的事,一向不是千漓漠負責,他憑什麽與他見麵?
隱隱的不快,讓千漓歌的臉上湧現了一絲陰雲,語氣也有了一絲少見的憤怒。
“這裏的事已經不需要你了,這麽多年了,你的任務做的非常失敗,爹對你已經失去了信心,南啟不久便會有新的主人,到時候,整個太子府的人都將陪葬,本少身為你的大哥,自然不能對你的生死坐視不理!”
千漓歌勾唇輕輕的笑著,對於千家所掌握的勢力也不加避諱。
南宮絕與他的仇,也將到了結的時候了,這一回,千漓漠想親自對付他,玩一場讓南宮絕生不如死的遊戲。
一想到南宮絕那張美豔得不可方物的臉上出現了痛不欲生的裂跡,他的心裏便湧起一絲難以言語的快感,這種快感,讓他整個人都興奮的像個孩子,似乎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嚐試。
“不需要你好心!”千漓歌死死的握著拳頭,對千漓漠恨到了極點。
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千家長子;而他,則是讓人看不起的千家庶子,若不是他自小精通詩經道學,在道觀裏淺心修行了好幾年,隻怕他的這條小命早就保不住了。
如今,千漓漠居然口口聲聲說擔憂他的生死,真是可笑至極。
“哦,是嗎?但眼下卻由不得你了!”對於千漓歌的敵視,千漓漠卻顯得並不在意,他慢慢的走上前,伸手迅速的要點上千漓歌的穴道,卻被對方一手擋住。
腳踩樹葉發出枯稿的‘劈啪’聲,千漓漠輕笑:“功夫倒是見長了,聽聞南宮絕府裏的男寵都被鎖了內力,你究竟是如何騙得這例外的特權?莫非是你侍候人的功夫了得?”
千漓漠微微有些吃驚,南宮絕的事,他打聽的仔細,雖知道千漓歌曾得寵過好一段時間,但聽聞最近南宮絕的性情改變了許多,不再喜歡他這種道家氣質,而更注重內外的修為,將人和心拿捏的恰到好處。
比如夜景玄與喬子隱,這兩位無非是南宮絕近段時間的寵臣。
“你……”千漓歌氣得胸口起伏,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了三分,揚手便要朝千漓漠的天靈蓋劈去,卻被對方狡黠的一躲,轉而在背後偷襲,一掌擊中背脊骨,往前撲了過去,也在這時,千漓漠趁著他轉身之際,迅速一閃,點中了他的穴道。
一直隱在樹後的大夫這才走了出來,看了看千漓歌的容貌,道:“主子,他的模樣與主子的模樣有七成的相似,隻要稍作修飾便可,易容就不必了!”
易容術極易損皮膚,聽了大夫的話,千漓漠咧嘴一笑:“極好,還是你最了解本少!”
說罷,便動手剝下千漓歌的衣袍,與他互換了衣物,換衣之際,從袖口掉出一包東西,千漓漠放在手中研究了一番,又讓大夫聞了聞,嘴裏喃喃道:“難不成你準備自殺?”
大夫搖了搖頭:“非也,這是一種能至人假死的藥物,服下可休克三日,三日後加以調息,便能恢複如常……”
大夫的話還未說完,千漓漠便大笑了起來:“用來對付南宮絕極好,哈哈!”
說罷,留下一句:“千漓歌就交給你了!”便鑽入了千漓歌來時的那處暗道,一路進入了太子府的竹歌苑。
方才,大夫已經為他做了簡單的易容,再加上穿上千漓歌的衣裳,因此,他整個人都基本與千漓歌無異,就連竹歌苑的下人,也沒有發現分毫的不妥。
那一頭。
書房外,來的人居然是南啟帝身邊最帖心的常公公,這一回馮公公可不敢像上次那般怠慢了,宮裏的情況南宮絕是一無所知,因此,常公公能來這一回,是個絕佳的機會。
“公公,您請坐!”馮公公帶著幾絲討好的聲音中,南宮絕已經踏了進來。
常公公見南宮絕進來,忙放下手中的茶盞,對這個如今地處尷尬的太子殿下,他仍舊心存餘悸。
“老奴參見太子殿下!”
常公公照著宮中的規矩行了個禮,本想著南宮絕今兒個如何也得賣他個薄麵,卻不知,他弓著身子等了老半天,也沒聽見南宮絕的那一聲‘起’,偷偷抬眼一瞧,常公公差點沒氣得吐血,南宮絕正蹺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品著茗茶,那模樣還同以往一般的囂張、不可一世。
馮公公在旁邊猛的向她使眼色,小聲提醒道:“殿下,該為常公公賜個坐了!”
宮裏的情況如今成了每個人的心頭刺,忐忑尷尬之下,卻又十分的好奇緊張。
“起吧,有話快些說!”南宮絕庸懶的傾了傾身子,似乎並不十分好奇常公公來此地的目的。
“殿下,陛下病情加重,於七日後的除夕夜傳所有內閣大臣進宮,屆時請太子殿下駕臨德陽殿!”
常公公將話傳完,額間已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想來,七日後,便是南啟變天的時候,到底是太子殿下坐擁江山,還是另一方勢力扶搖直上,便看老天的造化了。
輕笑,這一切,果真來得如此的急促,對手是等不及了麽?
起身,一手踏上常公公的胸口,至使他整個人仰趴在地上,嚇得四肢發抖之下,卻又不得不曲迎獻媚。
“告訴你的主子,本宮七日後,定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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