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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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龍山,顏越兩年前差不多這個時候去過一次,縛龍寨主因為慕峰之故,還請顏越喝過酒。
修士飛行時,身上會有靈力波動產生,這種靈力波動,寶葫蘆也很難掩蓋。
顏越來到縛龍山上空,那個不喜他人從頭頂飛過的縛龍寨主,這次卻沒有出現。
回想起那時慕峰“偶遇”縛龍寨主前,曾發出過一張傳訊符,應是提醒縛龍寨主,還帶著個人,不能直接相見。
知道慕峰的身份後,對於慕峰與王謝風的相識過程,也了解了。
慕峰本名慕容峰,被派入雲陽宗後,與縛龍寨主接頭時,以無榕浪客自居。
王謝風截獲的那張辨不清內容,隻能看到署名的傳訊符,應是慕峰與縛龍寨主通訊的傳訊符,之後王謝風以風流歸人自稱,與慕峰傳訊,然後兩人便有了一段美麗的誤會。
收回思緒,神識掃下,卻發現縛龍山上,並沒有修士的靈力波動,微感奇怪,往下飛去一路上無人阻攔,來到山寨後,四下裏也是空無一人。
往內走去,忽地一驚,隻見山上屍橫遍地,整個縛龍山的人,竟已被人屠殺一空。
找到縛龍寨主的屍體,發現他也已死去多日,又再神識細細一掃,隻見這些人死狀可怖,死前似受到過莫大的折磨。
“會是誰殺了整個縛龍山的人?”
縛龍寨主便是古修遺民派來,與混入十派聯盟的人保持聯係的,他們的實力不會太高,因為若各地同一時間出現身份不明的築基修士,會被人懷疑身份。
縛龍寨主好歹也是個煉氣高階,手下更有數十號煉氣中、低階頭目,以及過千凡人嘍囉,如此勢力,顏越自問也難以做到將他們同時殺盡。
“縛龍山的人到底得罪了怎樣一個存在……”
暗自猜測一陣,往第二個目的地而去。
距離縛龍山數千裏的某處土匪窩。
深夜,一個微胖的黑影降臨,頓時土匪窩內原本的歡笑聲,變成了慘叫聲。
黑影中的人手拿一根鞭子,不斷抽打被他控製住的土匪,土匪生性暴烈,口中發出撕心裂肺慘叫聲的同時,不忘對著黑影破口大罵。
“越凶越好,老夫就喜歡你們這些身上滿是戾氣的人。”黑影中陰冷的笑聲傳出。
不斷抽打土匪間,土匪窩上空一個聲音傳下,“師弟,過多殺戮,影響老祖香火。”
黑影神識往上掃去,冷笑一聲,“我自會殺去金蛟門地界,要你這個南山派的奸細管?”
聽到此言,土匪窩上空的聲音有些不淡定了,“什麽?師弟,你說什麽!你可別血口噴人!”
下方黑影未與他爭辯,繼續抽打土匪收集戾氣,“隻要再有數百人戾氣,我的戾屍便可大成,到時必報羞辱之仇!”
顏越的出生地大樹村上空,顏越臉色有些怪異地看著下方。
隻見村頭那棵榕樹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尊石像,石像容貌雖然雕地粗陋,但還是可以依稀辨認,這尊石像就是顏越。
“舅舅他們沒回何家,還在大樹村給我立了一座雕像……”
築基修士,對於大樹村的村民來說,就是一個活神仙,顏越更是不到兩年時間,便成活神仙一般的人物,最重要的是,他幫助了大樹村村民完成了奮鬥百年之事。
大樹村村民,為感念他的功德,給他立了這尊神像。
看著下方一個長輩,正在給神像上香,臉色就更怪異了。
他並沒有去阻止,不是稀罕這點香火,雲陽宗那幾批修士給他帶來的香火,都絲毫感覺不到,大樹村村民產生的香火,就更微弱了。
做別人的供主,顏越享受不到多少好處,但別人成為他的信徒,對那些人來說反而是一場不小的造化。
“希望我能夠保佑村子風調雨順吧……”
慕峰告訴顏越的第二個古修遺民據點,大荒墟的梯鬥山,已經去過了。
偽裝成“馗星上人”的那個聯絡人,沒有像縛龍寨主一樣被人殺害,可顏越覺得此人並不可靠。
那個馗星上人隻是一個煉氣高階修士,顏越以路過拜訪之名與他見麵,再對他使用築基修士才會的測謊之術,發現他對古修遺民確實忠誠,可若是寶物當前,那就不一樣了。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使用擁慧掃魂查看他記憶,發現當時對慕峰托他帶回族中的獅須,就已動過貪念。
之後,獅須煉出的長刺由人帶來,若不是那人直接聯係慕峰過來取,兩根長刺早就被他私吞了。
“若是將絕品遺寶斧頭交給此人,定被他私吞,那就有負大師兄重托了。”
顏越掃去他見過自己的記憶後,尋找閉關地而去,經大樹村上空,忽收到宗門內黃長老發來的傳訊符。
“老弟,我不日便要出發,前往乾元城深造煉酒技藝,以後怕是再難會麵,望你多多珍重。”
顏越煉氣期時,黃長老欲收他為酒道弟子,但命劫在身,無暇做其他事情,婉拒了黃長老的厚愛。
晉入築基後,黃長老重提舊事,那時還想著,自己悟性不錯,是不是可以考慮學習煉酒之道。
沒過了多久,便發現增長的壽元隻有常人的二成,想著要以剩下的二十年時間達到洪爐境,時間隻會比以前更緊,便又婉拒了黃長老的傳授酒道之意。
兩人關係一直亦師亦友,顏越此時突破在即,未返回雲陽宗為黃長老送行,隻發出傳訊符告別,同時詢問為何突然要前往乾元城。
黃長老回訊,說是雲陽老祖與他傳訊,讓他與十派聯盟以及南山派的靈酒師,一起前往乾元城去提升煉酒技藝。
還說,若南山派那個五階靈酒師的結丹師父青峰道人還在世的話,便用不到他們,現在隻能靠他們這批三、四階靈酒師,企圖讓南山派的酒樓產業東山再起。
十派聯盟與南山派的關係,在顏越看來就跟迷一樣,這些人為了一個昆極門遺跡,對抗兩百年,現在又突然和好,還一起組織門內靈酒師深造酒藝,實在喜怒無常。
想著想著,心中徒然一驚,忙發出傳訊符,詢問十派結丹老祖現在何處。
昆極門遺跡內那個位置,結丹修士要與此地之人發傳訊符,距離都有所不及,金羅宗就更加遙遠了,可黃長老卻收到了雲陽老祖的傳訊符。
黃長老回訊說,各派老祖於今日上午在古修大陸通道大坑附近,與各自門下靈酒師傳訊,然後去一趟昆極門遺跡後,馬上就會返回各自宗門。
顏越聽後,心情頓時沉到穀底。
“他們為何還要去一趟昆極門遺跡……是了,此前懷疑是金羅宗那個第一破極境弟子取了遺跡內的寶物,而在金羅宗半年,應已得知對方並沒有取過,所以才會再去昆極門遺跡調查。”
又再計算起了他們返回風雨大陸的時間。
“通道大坑與昆極門遺跡之間,禦風舟需要飛行十幾日,而他們結丹修為一來一回,三日足矣,那我必須要在三日內離開此地!”
結丹老祖們在昆極門遺跡無論查不查得出結果,回到各自宗門後,必會得知顏越十七歲晉入築基的事情,然後與正在調查的事情一結合,顏越即使真沒私吞寶物,也必成懷疑對象。
顏越必須要在三日內解決掉所有必要之事,再馬上離開此地。
這些必要之事,分別是突破到心海,收了離此不遠的小虎,再返回宗門接顏紹遠。
在大樹村附近,尋覓隱蔽地間,同時製定逃亡計劃。
“他們正由南而來,古修大陸是去不了,天南的東西兩麵便是天空,那隻能往北了,往北……乾元城!”
本打算突破到心海後,去古修大陸冒險,可一來十派結丹老祖們,正由古修大陸而來,通道大坑處,下降就需要一日,極有可能在那處與他們遇到。
二來,必須帶同父親顏紹遠一起離開,自己或許可以在古修大陸生存,顏紹遠卻絕對難以為生。
而天南的東西兩麵便是天空,隻能北上,目的地便是黃長老等人要去的乾元城。
顏越出生的天南,隻是南明的一個小地區,而南明也隻是天青大明的一個中型地域。
天南方圓五萬裏,南明方圓二十五萬裏,天青大明方圓二百萬裏。
方圓二百萬裏什麽概念?
這是一個南明的六十四倍,天南的一千六百倍的廣闊疆域。
而乾元城便是天青大明第一城,也是天青大明唯一一座全是修真者的城池,是整個天青大明的經濟、修真文化中心。
乾元城靈氣濃鬱程度,與天青大明的供主創建的宗門不相上下,其繁榮度,也就是低境界中出高境界的概率,比之天南這種窮鄉僻壤,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顏越培元流的修煉,便需要這種靈氣濃鬱的環境。
這也是吸收眾多修士聚集在乾元城的根本原因。
聚集的修士多了,各種修真資源也就豐富了。
這對大部分修士來說,可能隻有羨慕他人的份,對擁有一個結丹修士身家的顏越來說,乾元城無疑就是一個天堂。
此時空有一葫蘆價值數十萬,甚至還能增值十幾倍的法寶,卻苦於找不到人出手。
法寶出不了手,也就換不到靈酒,沒有靈酒,培元流修為,便漲不上去。
而乾元城,不僅有各種供他出手法寶的機會,還有各種數之不盡的靈酒。
黃長老這樣一個宗門第一,也是唯一的靈酒師,都要去乾元城深造煉酒技藝,足可見城中靈酒師酒藝之高。
另外,最重要的是,乾元城並非宗門體製。
想要在乾元城內定居,隻需繳納一定靈石,除了不得鬥法生事外,一切出入自由。
人多了,被注意到的幾率就小了,城中管理者也不像各大宗門一樣,把弟子盯地死死的,顏越就再也不會因為提升修為過快,而被人懷疑身有重寶。
乾元城內,更有一名元嬰修士隱居。
這個元嬰修士,便是天青大明的供主“乾元大仙”。
所謂大隱隱於市,他喜歡隱居在乾元城,在天青大明的民眾間,便有了“乾元大仙”這個稱號。
城中有他坐鎮,任何結丹修士不敢造次,顏越即使被發現了行蹤,十派結丹老祖也拿顏越沒有辦法,顏紹遠也可以想辦法安頓。
而若是在他處闖蕩,父子倆居無定所,隻能一直亡命天涯。
雲陽老祖與黃長老,還順帶提了慕峰已被金羅宗始祖救活的消息。
顏越知道後,心裏一塊大石總算放下。
“先升心海,再收小虎,然後帶爹一起離開。”
在大樹村附近尋了一個隱蔽地後,鑽了進去,開始衝擊心海境。
破極境的修煉,主要為突破體能極限,挖掘人體寶藏。
度過生死玄關後,進入潛能所在的心海,正式挖掘潛能,便是心海境。
人體有三大內世界,分別是腦部蘊含神識與靈光的識海,心髒內儲存潛能的心海,與臍下三寸處儲備真元的丹田。
識海,人出生時自然敞開,顏越的識海出現在這個世上,即是他出生的那一刻。
丹田,晉入培元流第一境界時打開,顏越丹田的打開,便是他開脈的那時。
心海,突破到固本流第二境界時才會開啟,顏越心海的臨世,就在少頃之後。
“我此時破極大圓滿,度生死玄關,雖百分百成功,但那種達到極限的極限帶來的痛苦,還是要經曆的,希望不要太過痛苦吧……”
在顏越衝擊心海的同時,金蛟門地界某處上空,一道遁光飛逝而過。
“老夫那時不過一時大意,才會被你所製,待我戾屍大成,必報羞辱之仇!”
遁光中的人影,正是被顏越暴打過的蒼羽道人。
被顏越當眾暴打之事,傳遍整個南明修真界,被整個南明修士當成一時笑柄。
蒼羽道人將此事視為人生大辱,當時對顏越生不起報複之心,可後來每日聽著宗門內的煉氣弟子,甚至是凡人雜役都在笑話他,對顏越簡直恨入骨髓。
之後便出宗門而去,專找生性凶戾的山賊土匪,取其戾氣,煉製戾屍。
此時戾屍已差最後一份戾氣,來到金蛟地界一處山賊窩上空,忽地麵前一團火焰燃起。
“小賊昨日已出宗門”蒼羽道人看了傳訊符上內容,目中殺機大盛,“很好!你在宗門內我還不方便動手呢!”
一拍腰間小袋,一道人影出現在身側。
此人赫然便是他的三弟子秦斂,這時的秦斂死氣繚繞,看似已非活人,出現後,呆滯的神色瞬間布滿暴戾。
蒼羽道人看著凶戾低吼的秦斂,心下滿意,目光又再望向下方山賊窩,“待老夫收集了這份戾氣,你也該下地獄了!”
陰冷一笑,向下方飛去。
片刻後,又再飛上,其身後一道人影緊隨。
避至遠處,望著眼前這個在山賊窩中遇到的強敵,目露警惕,“你怎在此處?”
他遇到的人,正是金蛟門大執事。
金蛟門大執事皺眉望著蒼羽道人,目露沉吟一陣,問道:“路過?”
兩人說話間,一名少年從山賊窩裏禦劍飛上,來到金蛟門大執事身後,望著前方的蒼羽道人,及他身後的秦斂,目有驚色。
蒼羽道人皺眉望著這個少年片刻後,又再看向金蛟門大執事,陰冷注視一陣,忽然仰頭大笑,“好好好,既然被我撞見,那便算你倒黴,今日我便拿你試試我新煉就的手段!”
說著,一拍儲物袋,數具怨念深重的女屍出現在身側。
“你實力天南築基修士中第一,我這怨魈、戾屍,本就是為你準備的!誰也阻擋不了我橫掃天南築基眾修,今日便要你成為我的寶貝的第一個祭品,哈哈哈哈!”
蒼羽道人瘋癲大笑,不由金蛟門大執事分說,直接指揮秦斂與幾具女屍向其攻去。
“有病?”
金蛟門大執事很火大,非常得火大。
對方突然闖入驚擾到他不說,居然還毫無緣由地直接出手。
本來念在對方築基三重實力,和與那個人之間的事情,還想邀他一起密謀,但現在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既然他執意要送死,那便送他一程!
半空中一顆人頭飛起,無頭的軀體血如井噴,人頭被噴起數丈之高。
金蛟門大執事飛至人頭處,一腳踢出。
“嗖”的一聲,人頭瞬間消失在天邊。
蒼羽道人的無頭屍體,往地上直墜而去。
少年見金蛟門大執事一擊秒殺蒼羽道人,震驚無比,忙恭敬道:“主人術法玄妙,手段驚人,蒼羽老賊膽敢冒犯主人,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金蛟門大執事哼的一聲,目光望向秦斂與幾具女屍,“這具戾屍生前隻有煉氣九層,活生生被他煉出了築基初期的實力,倒算他有些能耐。如此也好,多了這具戾屍,獵殺目標便又多了一分勝算。”
說話間,天邊一道遁光往此處飛來,遁光停下,其內人影對著金蛟門大執事抱拳道:“與大哥多年未見,沒想到剛一見麵大哥便送來一份大禮。”
說著,將手中提著的蒼羽道人的頭顱放開,任其往地上直墜而去。
金蛟門大執事搖頭而笑,“碰到個神經病,讓賢弟見笑了。”
山賊窩內。
金蛟門大執事與幾名先後到來者,聚在一處。
“不知大哥突然召集我等有何要事?”
這些人均是最少築基三重實力,其中幾個築基四重,更有一名固本流修士,心海三重。
他們與金蛟門大執事,同是當年闖蕩古修大陸的患難之交,離開古修大陸後分開多年,前幾日忽得金蛟門大執事召集,於此處會合。
眾人見他們昔日的大哥,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禁奇怪,大哥碰到了什麽棘手之事。
金蛟門大執事道:“長話短說,前些日子我得知,有一人身藏相當於一個結丹修士家底的重寶,召大家前來,便是為了對付此人。”
眾人一驚,很快收起貪婪,問道:“此人何等修為?”
金蛟門大執事道:“築基一重。”
眾人聽言,不禁一楞。
本以為一個身藏巨寶的人,至少也是個築基後期,卻沒想到是隻是個築基一重,這樣的人也配他們這批人聯手對付?
金蛟門大執事見眾人一楞之後,神情很快放鬆下來,正色道:“眾位賢弟莫看此人修為隻是築基一重,他或許比我們當年合力獵殺的那個古修遺民還要難纏。”
這些人當年剛晉築基,前往古修大陸冒險,在實力強大的金蛟門大執事組織下,很快便發展成了一支實力強悍的隊伍。
最為凶險的一仗,便是獵殺一名身有重寶的古修遺民。
那個古修遺民心海中期,他們十幾個築基初期聯手圍攻,折了幾名兄弟,才終於將那人斬殺。
這一仗收獲固然豐厚,留給眾人的陰影卻實在太深了,之後便離開了古修大陸,再未踏足。
聽說今日金蛟門大執事召集他們,是要像獵殺那個古修遺民一樣,獵殺一個築基一重,不覺驚訝於那個築基一重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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