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冰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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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雙方都優先擊殺對方中最弱的,此時兩方各剩一弱一強。

    兩個弱的,均無多大手段,倒沒有優先擊殺的必要。

    若去擊殺,則會遭到對方趁隙攻擊,顏越與冰冷女修,皆是目光直視對方,不發一言。

    冰冷女修忽地打破寂靜,手中鞭子一揚,“這條打神鞭,雖對你作用不大,不過好歹也是一件靈寶,足以抵擋你的眾多遺寶,但我不用。”說著,將打神鞭一收。

    她的話很對,鞭子的神魂攻擊,雖對顏越作用不大,但好歹是件靈寶,一件靈寶,足以抵擋一大堆遺寶。

    隻是,不知為何,她並不想用。

    見她將打神鞭一收,擺出一副赤手空拳的樣子,顏越雙眉一挑。

    她如此做,或許忌憚顏越的繁多遺寶,欲激顏越不使遺寶與她相鬥。

    可一件靈寶,應也是她最大依仗了。

    她既然最大依仗都不使用了,若顏越還不要臉的一大堆遺寶狂攻,豈不是示弱於她。

    此時一對一,顏越的大批遺寶、堪比結丹的神識、儲物袋內滿滿的靈符,皆是非常大的優勢。但以這明顯的優勢,去欺負一個女修,那也太沒男子氣概了。

    自踏上修真路以來,顏越還是第一次與一個實力強勁的女修正麵交手。

    她既欲以固本流手段正麵交戰,那迎戰便是!

    將麵前一大堆遺寶一收,淡然道:“在下奉陪。”

    冰冷女修如此做,確是欲激顏越不使那飛蝗一般的眾多遺寶。

    見到顏越目中清明之色,似不像被她激將影響,而是確確實實欲要與她正麵交鋒,雙眉一挑,嘴角微微一笑,“你很不錯,若我僥幸勝出,必好好安葬你的屍體,不才冰容。”

    顏越也是笑了,淡淡道:“一樣。”目光一瞥邊上的南山派紅袍修士,卻未自報姓名。

    紅袍修士與白臉修士,見到兩人一場大戰一觸即發,皆遠遠跑到一旁。

    對戰兩人看似棋逢敵手,惺惺相惜,他二人不也一樣。

    目光在半空中交織到一起,皆是身子一震,隔空遙遙抱了抱拳。

    顏越與冰冷女修冰容,遙相對立,戰意不斷攀升,暗暗使用蓄元秘術,積蓄罡勁。

    冰容也是使用類似提升力量的法術,緊握的兩拳忽收忽放,身上氣勢漸漸升高。

    兩人對峙一陣,忽地腳下同時一點,迎麵對衝。

    “砰”一聲巨響,兩人雙拳相碰,皆被一股大力震開。

    冰容隻震退了數步,顏越卻連退出數丈,尚未穩住身形,冰容又再欺近,重重一拳砸落。

    她的“鬆筠勁力”,顏越先前領教過,此力怪異之極,性質似與雲陽宗主處得到的布袋較為相似,乃是一種極具彈性的力量。

    固本流功法各不相同。

    如極情道可開辟特殊心海,爆發情緒潛力,後期可將此力修成實質。

    大力魔淬體,使肉身修煉得如同法寶一般堅硬。

    而冰容的功法,則可修出鬆筠勁力,使身體變得韌性十足,若敵手攻擊她,力道會被反彈,若她攻擊敵手,鬆筠勁力作用下,敵手便會如皮球一般,彈來彈去。

    顏越被大力彈開,為穩住身形,腳下往後一點,因鬆筠勁力作用,身子又直向冰容彈去。

    而冰容已至跟前,又再一拳砸落,顏越雙手一架,又被一股大力直彈開去。

    冰容身形微微一頓,急速跟上,雙拳連揮。

    一道道罡勁由雙拳打出,不斷砸在彈出之後又再彈回的顏越身上。

    此時,兩人一個不往向前追擊,雙拳連揮,另一個不斷向後拋去,又再向前彈回,接連承受前者攻擊。

    紅袍修士看得雙拳緊握,心髒直提到嗓子眼。

    若顏越被冰容殺了,他定也逃不出冰容掌心,心中不斷為顏越鼓勁間,生出逃離之念。

    另一邊的白臉修士,沒有閑著,見紅袍修士欲要逃離,神識直接將他鎖定。

    兩人雖然“誌同道合”,但現在已是生死大敵,這朋友是沒得做了。

    顏越不斷受到冰容雙拳捶擊,一時間毫無還手之力,大力魔淬體已將身體修煉得如同普通靈器一般堅硬,隻是尚未堅硬到一定程度。

    此時連續受鬆筠勁力轟擊,堅硬的皮肉,開始龜裂,鮮血不斷溢出,形狀極為可怖。

    若再這麽還不了手,被冰容打下去,非被打成一灘碎肉不可。

    而冰容對即將死在她手中的顏越,毫無留手之意,目中冰冷無情,見到顏越難以招架,出手越發猛烈。

    顏越身上劇痛不斷傳來,苦思破解之法間,忽地心中一動。

    鬆筠勁力要作用開來,對象必得與身後之物碰撞才可。

    顏越每次被冰容打退間,均不由自主地想穩住身形,腳下往後猛點,企圖站穩身形。

    而如此做,正好合了鬆筠勁力的作用力,使得他更向冰容方向彈去。

    若要破解鬆筠勁力,那便要不做任何穩住身形的動作,任憑身子拋飛。

    想到此處,顏越放棄任何抵抗,硬生生受了冰容幾拳,身子如同風箏斷線般向後拋飛。

    這拋飛之速,快過了冰容的追擊之速。

    待她一驚之後,奮起

    直追,顏越已然又加了一把大力,往後疾飛,瞬間將兩人距離拉得遠遠的。

    冰容停下身來,麵無表情道:“尚沒有人在死前,能夠破我鬆筠勁力,你是第一個。”

    冰容年幻輕輕,卻已殺過不少風雨大陸冒險者,其中還有很多強者,那些人均是被她如同打皮球般,打來打去,直到打死為止。

    欲破鬆筠勁力,便要置之死地而後生,硬受她幾擊,方能脫出她連續不斷的轟擊。

    顏越被她一輪狂揍,身上皮肉龜裂,如同皮膚因為極為幹燥,全都裂開一般。

    又再硬生生受了她數拳,體內翻江倒海,無論法力還是罡勁,均紊亂異常。

    強自忍耐下來,目光望著遠處的冰容,如她的目光一般,不帶絲毫感情。

    心海內,似受到紊亂的靈力影響,潛力海怒淘奔湧,不斷拍打在心海口懸崖壁上。

    海水沸騰,一個個氣泡“泊泊”冒出,充斥著憤怒的白氣,不斷升騰而起,狂風暴雨驟然而至。

    暴雨“嘩嘩”落下,落到了靜靜懸浮心海上空的四隻酒樽中。

    四隻酒樽,前兩隻為金樽,第三隻為玉樽,第四隻為酒樽虛形。

    怒氣及暴雨衝刷下,兩隻金樽上,忽有一股強烈酒意彌漫開來。

    酒樽產生的憤怒酒意,需用怒氣及酒勁一起,才可激發。

    而由穩定煉出極品靈酒形成的金樽,似隻需怒氣這一個條件即可。

    怒意彌漫下,心海內暴風雨更加猛烈,驚淘拍岸,一個個浪頭,不斷越過懸崖。

    潛能流出,化為罡勁,不斷衝刷著顏越的四肢百骸。

    “喀啦啦!”

    顏越雙拳一捏,感受著充斥全身的力量感,放聲大嘯。

    “心海八重!”

    冰容見到顏越身上靈力波動徒增,微微一驚,隨即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對手越強,她越是嚴陣以待,雙拳不斷忽收忽放。

    固本流修士的修為,若無酒樽形成時的那類奇異力量,皆由自身潛力海而來。

    潛力,可以不斷突破體能上限挖掘出,也可以在危機關頭激發出來。

    一股股巨大潛能衝刷著身體,不但短時間內實力大幅提升,修為也是升了一重。

    這變化,僅發生在數息之內。

    冰容自然不會任顏越繼續施展“秘術”,腳下一點,帶起一道音爆聲,雙拳高舉頭頂,往顏越當頭砸落。

    顏越已了解鬆筠勁力的特性,知道不能與她正麵硬碰硬,神識一掃四下裏景物,落到了兩棵相距極近的“古木”上。

    那兩根並非古木,而是一棵大樹上垂下的兩根粗大藤條,藤條粗且堅韌,相距僅一、兩丈遠。

    神識落到那兩根藤條間,心中一動,見到冰容舉拳而來,微露出驚色,往選中那個方向而去。

    冰容兩拳收勢不住,轟然砸到顏越先前所在的一棵大樹上。

    整棵金樽大殿粗細的巨樹,被這一拳砸得微出現了一絲顫動,竟發出一陣細微的“嗡嗡”聲,回蕩不絕。

    冰容自身微受到鬆筠勁力影響,被彈出少許距離,穩住身形,忙正“逃命”的顏越追去,隻見他從兩根藤條間一穿而過。

    冰容直追而去,正經兩根藤條間之際,忽然藤條後方一道腿影猛地襲來。

    這一腳正中冰容小腹,身子撞到了後方藤條上。

    顏越被一股大力險些彈飛,好在手已緊緊抓住藤條,往外一蕩間,馬上往回一扯,借力閃到兩根藤條之間冰容的身前,立時拳出如風。

    轟轟轟轟轟!

    大鐵錘一般大的拳頭,不斷落到冰容身上。

    她身上的鬆筠勁力作用下,攻擊與受擊者,皆被一股大力向後彈開。

    而兩人身後,卻各是一根既粗又堅的巨大藤條,身子彈到藤條上,又往內彈回。

    兩根藤條間,隻有丈餘空間,顏越雙拳不斷狂砸,兩人身子在兩根藤條之間,來回而彈。

    冰容忽落顏越圈套,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色,欲要往邊上逃去,離開這要命的地方。

    顏越豈會容她脫身,兩手張開雙拳不斷往內砸落。

    轟轟轟轟轟!

    冰容整個人被打得左右連飛,前後連撞,在顏越的左右二拳及身後的藤條間,來回連彈。

    經受一輪痛擊,知道未將顏越擊殺前,是絕難逃出此間了。

    越是想逃,越是無法還手。

    當下,麵上驚色收斂,牙關緊咬,也是雙拳連揮。

    此時的兩人,誰先把對方活活打死,誰就能活著走出此間。

    互相拳頭狂擊,出手如風。

    嘭嘭嘭嘭嘭!

    一道道巨響聲不斷傳出,一陣陣巨力碰撞形成的波紋不斷蕩開。

    兩人身子在兩根藤條間來回直撞,手中都是出手不停。

    這種情形,不是冰容死,就是顏越亡,沒什麽好說的。

    顏越牙關緊咬,什麽也不去顧及,腦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出拳。

    心海內一個個大浪湧起,越過懸崖,拍打在心海口上,舊力失去,新力又生,全身皮肉崩裂,出手反而快來越快,越來越猛。

    不同於顏越的皮肉崩裂,冰容身上,一個個拳印

    深陷,如同堅韌的橡膠一般。

    可這拳印卻不會再行恢複,一直深陷著,不斷增多著。

    冰容出手越來越慢。

    終於,口中長嘯一聲,一陣猛烈捶擊後,雙手再也抬不起來,在顏越雙拳不斷轟擊間,轟的一聲響,身子砸到了地上。

    顏越呼呼喘著重氣,落到冰容的屍體前,一陣虛弱感傳來,幾欲暈去。

    危險尚未消去,強自忍耐下來,目光望向了不遠處的紅袍修士與白臉修士。

    兩人聚在一起,張大著嘴巴,臉上一股駭然之色。

    修煉至今,哪見過修士如顏越與冰容一般的鬥法,早已忘了出手相助,或者遠遁逃離。

    見到冰容被顏越活活打死,白臉修士快速緩過神來,欲要拔腿便跑。

    這個冰容,顏越天眼術看後,年齡隻有十九,而修為卻有心海圓滿,培元流修為也有煉氣高階,必是古修遺民中的天之驕女一級的人物。

    顏越已將她擊殺,豈會讓目睹者逃去。

    強自提起一口氣,放出葫蘆空間中的小虎,及一大堆遺寶,很快將白臉修士製服。

    白臉修士尚未求饒,邊上的紅袍修士卻先為他開口求情了,“嚴副隊,我看這位仁兄甚是仗義,好漢一條,不如放他一馬吧。”

    白臉修士向紅袍修士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連忙道:“好漢饒命!”

    求饒歸求饒,目光中對顏越這個殺他六名同伴的人,還是有著難以掩飾過去的仇恨。

    顏越目光在兩個性格怪異,惺惺相惜的人之間一掃,心中忽地醞釀起一個念頭,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念你二人兄弟情深,便放你們一馬。”

    未待白臉修士感激,紅袍修士提出疑問,便用玄鐵棒對著二人一敲,將他們一身法力擊潰,又將他們身上全部事物一收,取出一根繩索靈器,將他倆綁在了一起。

    紅袍修士錯愕,“嚴副隊,你怎麽連我也綁啊!嚴副隊,嚴副隊……”

    顏越絲毫不理他,連他倆綁到一塊,目光望向冰容的屍體,想起了與她開戰前說過的話。

    先行擁慧掃魂,抹除身上的因果怨念,再用葫蘆空間中的生命元氣恢複一陣,就地挖了一個大坑,將冰容的屍體掩埋。

    不同修煉功法可以一起學,但某些存在著相互衝突,冰容的鬆筠勁力,一看便知與大力魔淬體相衝突,顏越未生出任何查看她記憶的心思。

    目光一掃四下裏散落一地的屍體,搖了搖頭,將其餘人的屍體,也一齊掩埋了。

    被綁的兩人不知所措,哇哇亂叫,忽見顏越將眾人分三個大坑埋葬。

    女修冰容一個大坑,剩餘五個古修遺民一個大坑,馬姓築基後期等六人一個大坑。

    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如此埋葬如此有規則,原來他也是同道中人!”

    顏越將眾人埋了,來到一棵大樹前,將深入其內的兩根獅須長刺取出。

    龍須飛電用一次,這兩根獅須長刺內部的裂紋便多一分。

    此時已不止內部全是密密麻麻的細紋,連表麵也細紋遍布了。

    “看來以後再也使用不了啊……”

    龍須飛電的載體頗為特殊,目前隻有這兩根獅須長刺,才最適合施展龍須飛電,兩根長刺報廢,還需尋找新的載體。

    寶葫蘆隻能增益靈力,修複靈器上的禁製,無法將長刺修複完好。

    不過,畢竟跟隨自己三年多,占用空間也不大,便將之暫時收入到了儲物袋中。

    抓起二人,在附近搜索一陣,找到一個天然樹洞,將二人扔了進去,自己則假裝離開,實則來到樹洞上方的樹杈上,施了煙消之術,一邊神識觀察著二人,一邊檢查起儲物袋裏的收獲。

    與古修遺民一戰,交戰雙方儲物袋裏所有事物,自然全落到了顏越手中。

    馬姓築基等人,中品靈石已用完,儲物袋裏除了各自法寶外,全是妖獸材料,或者采到的低階靈草。

    冒險者一般儲物袋裏帶的東西不多,除了必要的鬥法之物外,其他東西,或直接使用換取修為,或藏於某個隱蔽處,或交由值得信任的小隊隊長保管。

    馬姓築基等人儲物袋裏的事物,算是比較豐厚的。

    幾個古修遺民則寒酸至極,他們出行的目的,便是來獵殺風雨大陸冒險者。

    自己性命也極有可能丟,自然不會儲物袋裏帶著大把值錢事物,便宜擊殺他們的人。

    除了必備的鬥法之物外,幾乎沒什麽值錢東西。

    翻了一陣,查不到什麽好東西,目光落到了事先取出放到一邊的打神鞭。

    口中喃喃:“這條打神鞭應還沒有完成開光吧?”

    經與無思道人等人打交道了解到,第三境界修士孕育出來的靈寶,還需經過“開光”,才算真正的成品。

    開光,便是用自身靈光,照耀未經開光的靈寶,賦予靈寶一種能力。

    開光需要不少時間,未開光,或隻開光了一半的靈寶,隻能算作“靈寶雛形”。

    未開光的靈寶雛形,不具靈性,隻開光了一半的靈寶雛形,能力不穩定。

    打神鞭連使用者自身都受影響的無差別攻擊,顏越猜測,應該屬於隻開光了一半的靈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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