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斷案vs分家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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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錦的動作很迅速,很快就在凶犯的院子裏的一棵樹下,找到了殺人用的燭台以及血衣,因為是凶犯慌忙之下做的案,所以當時做得不夠精細。

    那樹下的土都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所以很快就被鳳錦的手下給查出來了,東西也被找了出來。

    鳳錦看了那堆證據,隱隱一笑,淡淡道:“送去給兵部侍郎即可。”

    既然給到了慕風光,那麽後麵就靠睦州侯府自己去護住自家的族人了,他能幫到的就隻有這麽多了。若是管得太多,沒得還讓聖上甚至別人起疑了。

    因為有慕清染率先就提過醒,收到證據時,他倒是沒表現得多驚訝。然後在慕風光和羅華的周旋之下,那殺害伯仁公三公子的真凶赫然就被抓住了。

    聽說,凶手是出生寒門的王意,因為不滿被伯仁公三公子像條狗一樣的驅使,故而就生了不敢有的心思。

    王意當時忍著屈辱買了綠豆糕回來,結果敲開了伯仁公三公子的房門,卻被他劈頭蓋臉地用東西砸了一通,理由是他現在不想吃綠豆糕了,他想吃紅豆粥。

    王意不服,他隻不過家境貧寒,但他的學業優秀,憑什麽要被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驅使。

    他抗議時,伯仁公三公子就嘲諷道,他不過是隻蒼蠅,他揮一揮手就能捏死他。就算他能夠出人頭地,但沒有權貴扶持,還不是一樣,讓人踐踏。

    王意被審時,他本來還清秀的臉一片猙獰,“我不忿,憑什麽,我王意什麽都不比他差,什麽都比他強,唯獨差的不過是出身,就因為我的家境不如他好,是寒門子弟,就活該被你們這些貴族欺辱,被看不起。”

    “他不過是頂著個伯仁公三公子的名頭,就有無數人巴結,而我課業優秀,文韜武略,卻要當他的墊腳石,當他的跟班。他看上那家的姑娘,要送詩歌表情時,都是用的我的,可他卻還是罵我隻是條狗,讓我給他當跑腿,耍著我好玩。憑什麽,老天如此不公……”

    當時,安大人聞言,隻是冷冷地一笑,“可是,你為了錢財也屈服了不是麽?既然如此看不起,為何一開始就不做他的跟班?可是他逼迫你了?”

    安大人原名安意如,比鳳錦稍顯年長,卻是個寒門子弟出身,卻深得聖眷,才能還未至而立之年就成為了顯赫的大理寺少卿。

    安意如是個不苟言笑的,跟鳳錦是同僚,關係倒是還好。但他能坐到這個位置,憑借的不僅僅隻是聖上的眷顧,而是他的實力。

    他是當年的狀元出身,一篇科舉的卷子,不懼權貴,直指朝堂利弊,卻深得聖上之心。更是在殿試時,驚才絕豔,從此被禦筆欽點為狀元。

    當時無數人都想與這新科狀元結為秦晉之好,但奈何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卻受不住那福氣,在他衣錦還鄉時,一病不起,最後撒手人寰了。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安意如卻是個長情的,拒了所有婚事,專心官場,倒是出乎眾人意料。但卻偏偏入了聖上的眼,覺得兩人同病相憐,這才能讓他步步高升,最後更是把他放入了大理寺,慢慢做到了大理寺少卿。

    所以,安意如倒是個寒門的一個特例,但他心性堅韌,看到如今猙獰不堪的王意,在歎息的同時,不僅打心底裏感到厭惡。

    “……”王意卻被他這句話給弄得一噎。

    是啊,一開始他的確也存了攀附權貴的心思,想要入了伯仁公三公子的眼,但偏偏三公子那種紈絝子弟身邊從來都不缺諂媚之人。

    多一個王意不多,少一個也不少。所以王意倒是根本沒得了好處,倒是還因為受了不少折辱。

    “我……我不過是想賺點跑腿費,為家裏減輕負擔罷了……”王意咬牙道,“對,就是這樣。我根本就沒想過要當他的跟班。”

    安意如又豈會看不出他的齷齪心思,漠然地轉開了眸子,“既如此,不過是買賣。你舍了讀書人的傲氣去給人當跑腿小廝,卻也是你的選擇,如今卻怪起出生,豈不是笑話。”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心裏的煎熬。但我有什麽辦法,我家裏貧困,我隻能這樣才能交得起昂貴的景陽學院的學費,我有什麽錯。”王意恨道,臉上的恨意倒是破壞了臉上的清秀。

    “所以,你就陷害我?”慕清安一直在一旁不曾多言,此時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

    他何其無辜,卻做了他的替罪羔羊。

    王意冷冷地回望了慕清安一眼,“你們權貴都是國家的蛀蟲,你不過是因為是顯赫家族出來的,這才會得了夫子的稱讚,別人才會奉承你。你的才情哪裏比得上我,若是我有你這等家世,我肯定會比你做得更好……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蛀蟲而已,沒了家世,你什麽都不是。還總是一臉憐憫的看著我,真是惡心!這次真是可惜了,竟然沒弄死你!”

    王意咬牙,好似眼前的是他的殺父仇人,眼底閃爍著恨意和瘋狂,猶如暴風雨般翻滾著。

    當時因為憤恨不過,他就舉起燭台砸了三公子一記。但誰知道三公子竟然要跟他拚命,他想著反正得罪透底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想把三公子殺了。

    三公子本來就醉酒了,又是個養尊處優的主,哪裏敵得過他的力氣,生生地被他用燭台砸壞了腦袋,他又用燭台尖利的部分刺中了三公子的心髒,這才弄死了他。但他到底沒殺過人,當時心和手都是顫抖的,等看到死去的三公子時,他都被嚇呆了。

    他知道這件事若是被知道了,憑借三公子家裏的勢力,他肯定是別想活了。他不甘心死,所以他想到了一招嫁禍。

    他想到被人稱讚為才子的慕清安,詩會結束時,慕清安被人灌醉了。就偷偷把死了的三公子背了過去,慕清安醉死了,竟然連門都栓,他得了便宜。

    在三公子心口處刺了一劍,遮掩了燭台尖銳部分弄出來的傷,再把匕首塞到睡死過去的慕清安手裏。又把房間弄亂,造成慕清安跟三公子鬥毆,誤殺的現象。

    自己則換了身衣物,再跟三公子的書童一起出現,洗清了自己的嫌疑。等撞開門,看到死去的三公子和百口莫辯的王意,他禁不住地興奮得發狂。

    一次性除了兩個禍害的權貴,使喚他的人,看不起他的人,都該死了!

    但誰知道,他做得如此完美,竟然還是被查了出來。

    慕清安愣了愣,半晌,才慢慢道:“你真是瘋了!”

    竟然就因為詩會時,他做了首出彩的詩,讓夫子和同門稱讚了,他竟然就因為做出陷害他的事情來。

    慕清安哪裏經曆過這種事,他素來被教導得君子之風,此時都有些呆了,根本無法理解王意的思想。

    伯仁公在一旁根本就聽不下來去,若不是看在安意如的麵子上,他看到這個真凶時,就該動手殺了他了,哪裏還能容他蹦躂。

    現在聽得這話,他心裏就不痛快了,抬腳就踢了他一記,“混賬東西,死到臨頭了還敢說。”

    他的兒子固然紈絝,但到底是親生兒子,不能容個下賤的寒門子弟敗壞名聲。

    王意咳了口血,冷冷道:“是,我是瘋了,我是被你們這些權貴逼瘋的。都是你們的錯……”

    哪怕是到了如今,他依然以為他做的都是對的,錯的都是別人。都是權貴逼迫他彎腰,他才會做下這等禍事。

    安意如敲了一記響木,嗬斥道:“伯仁公,現在是本官在審案,容不得你放肆的。”看向王意時,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憐憫和厭惡。

    真是愚蠢的人!這種全世界都欠他的人,他最是看不上。要想要什麽,都自己給自己謀算,憤世嫉俗有個什麽用?

    伯仁公咬牙忍下,恨恨地退了回去。隻要安意如敢偏袒寒門子弟,他就敢參他一本,讓他沒好果子吃。

    最後安意如依舊判了王意死罪,擇日斬首。

    說到底安意如還是存了幾分心的,不然以伯仁公的性子,肯定是要把他折磨死後還要鞭屍的。

    但王意卻是不領情的,被拖下去時還在罵罵咧咧著狗官,安意如臉上絲毫表情不顯,好似一點都不曾在意。

    伯仁公見此判定,憤憤地拂袖離去。

    慕清安倒是被證明清白,這便回了睦州侯府,慕羅氏早就讓人做了好吃的為他接風洗塵。

    慕羅氏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忙心疼道:“可憐的孩子,真是受苦了,看你最近都瘦了一圈了。真是可惡的東西,竟然還敢陷害你。”

    慕羅氏已經知道了審判的結果,以及那陷害慕清安的王意,當時真是恨不得扒他皮吃他的肉。他們之間無冤無仇,他竟然做出這般狠毒的事情來。

    慕清安秀氣的臉上浮起笑容,“娘莫要擔心,我無礙的。多虧了姐姐給我求的平安符,我就知我會沒事的。這次,謝謝姐姐了。”說著,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朝著一旁的慕清染咧嘴笑。

    慕清染最近為他的奔波勞累,他也是聽父親說了,心裏真是暖流陣陣。果然還是親人疼他!

    慕清安更是下定決心以後要出人投地,也好護著慕清染一世安康。他這次麵臨生死決境,倒是想得通透得多了。

    “小子,瞧你出來就貧嘴。還是多虧了爹爹和舅舅,還有鳳公子他們,以後可要多多謝謝人家。”慕清染笑罵道,但見慕清安無事,心裏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快去洗洗一身,瞧你髒汙的,像個泥猴一樣。”

    慕清安苦笑地拱拱手,便跟著小廝去洗漱了。

    慕羅氏見慕清安這副模樣,忍不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安哥兒經過這次算是長大了,肯定是在牢裏吃了不少虧,真是擔心死我了。”

    慕清安眉眼間的稚嫩已經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穩重。以前若是慕清染這般說他,沒得又要跳起來了,現在卻知道退讓了。

    不過是短短數日的牢獄之災,一個孩子卻長大了,再不如以往的跳脫了。怎能不讓人覺得揪心。

    這真是讓慕羅氏又欣慰又難過。

    慕清染何嚐不知道,見慕清安懂事了,心底也浮起了淡淡的感傷,忙扶著慕羅氏道,“娘,安哥兒總歸跟女兒一般大,也該是懂事的時候了,以後我們可都是盼著他護著咱們的。現在經曆些風波,穩重自持了,總比以後長大跌倒不起要好。”

    不經曆風雨何以來後麵的美好日子。繁華都因為暴雨而顯得淒美,何況是人?

    慕清安現在還年輕,年輕的時候經曆的風波越多,以後就也越懂事。總比一直護著他,一路順順當當,沒有任何挫折,當真正遇到苦難時,難免就會泄氣了。

    慕清染也想通了,她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名堅毅的頂天立地的男子,而不是享受著家族的庇佑,一世碌碌無為。

    慕羅氏點點頭,“嗯,你說得也是有道理的。隻是,我終歸是心疼的。”

    捧在自己手心裏的哥兒姐兒都長大了,都會有他們自己的未來,可總歸是她護著的人,心裏都是疼惜的。

    慕清染拍了拍慕羅氏的手,無聲地安撫了一番。

    等慕清安洗漱完畢又用了餐,又被催促著去歇息了。

    慕清安的事情落定後,慕羅氏總算是有心情來做點其他的事兒了,比如搬家。慕老太太對於慕清安的歸來,倒是也開心,但她更開心的隻是伯仁公不會找睦州侯府麻煩了。

    慕清安倒是照規矩地去請了安,但慕老太太卻更關心二房啥時候搬走。

    睦州侯府要分家的事情,京都裏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

    就連羅範氏聽到了,也被自家丈夫譴了過來問原委,等知道了事情真相時,忍不住道:“這老太太真是個腦子混的,這種事情也是能信的麽?不過也好,你們盡早搬出去,以後也少了很多麻煩。當年老太太讓妹夫做了二房,如今想來也是個好事,沒有這爵位的羈絆,又不是長房,就算你們搬出來了,也沒人說你們不孝不贍養老人。不然,你這還得熬到什麽時候?”

    長子自古都是需要奉養長輩的。而這老太太腦子不知道怎麽長得,竟然犯了這種糊塗,長子二子都比不過幼子,如今更是為了那子虛烏有的事就要把二兒子趕出去。這要是被說出去了,足夠京都的太太們笑上半天了。

    慕羅氏輕笑:“我也覺得這樣很好。之前不過是因為安哥兒的事擱在心裏頭,老爺又忙,哪裏能搬走,現在安哥兒的事情解決了,我這也算是去了心腹大患了。這事兒還多虧了大哥周旋,不然指不定最後怎樣,安哥兒我看也沒吃什麽苦頭,真是多謝了。本來是要登門道謝的,隻是最近老太太催得緊,我這也忙昏了頭。”說到了最後都有些苦笑了。

    慕老太太是恨不得他們現在就搬走的。

    “這不過是小事,咱們都是一家人,安哥兒也是我的侄子,我們還能置之不理麽?何必說這話來生分了。”羅範氏惱道。“你們現在分家的契書寫了沒,族裏來人主持了沒?”

    “嫂子莫要惱我,我不說了便是。”慕羅氏忙陪著笑道,“族長明天就來,是祖叔公,已經說好了。我們也沒盼著多要什麽,能分出來就好了。隻是最近京都裏的宅子不好買,我也不盼著能分到宅子了。老太太又催得緊,就怕我們再住下去,耽擱了三房的運勢,如今我正為了找房子頭疼呢!”

    羅範氏聞言,也隻能歎息了,“我讓信哥兒打聽打聽吧,看看最近有沒有誰要賣出房子的。我看你們一家差不多一個四五進的房子就足夠了,若是帶個院子,估計就更好了,以後辦花會也好。”

    三個姑娘廂房跨院就足夠了,這風院也不大,但這一家人倒也是住下了的。而且院子大了,難免齷齪事兒就多了。

    而且,羅範氏還能不了解那慕老太太的心思,莫不是想多分點給她的幺兒。好東西哪裏輪得到二房啊!

    “勞煩嫂子了。”

    “以後有麻煩事兒就盡管使喚人來告之我就好,莫要一個人擔著。”羅範氏拍了拍她手道。

    她還不知道這姑子,什麽都埋在心裏頭,最近有清染那丫頭勸著還好些。若是以前,怕是受了委屈都是藏在心裏頭憋著。

    第二日,一大早就請了族裏的人來分家。

    為了公平起見,除了族長還請了族裏一些有威望的族裏人來做見證。

    慕家的族人聽說睦州侯府要分家倒是都挺吃驚的,也有人說長輩還在,小輩分家豈不是不孝了。

    但老太太卻是直接反駁了回去,這分家是她同意的,反正三個男丁,早晚是要分家的。趁著她現在還活著,把家給分了倒是一清二楚,免得以後她不在了,到時候鬧得兄弟隔牆了。

    都說得這麽明白了,別人哪裏還敢說不可以。也有人說慕老太太難得不糊塗,這次做的這事兒也是個極為有道理的。不過大多數人也想起慕清安被人陷害這事,怕是老太太被伯仁公府給嚇著了,這才分家的。

    反正不管是因為什麽,分家是妥妥的攤上來了。

    而眾人也是不知道慕風祖跟著馬閣老放高利貸的事兒,不然哪裏還能如此平和的坐著說話。另外慕老太太為了幺兒趕走二兒子的事,也是毫不知情的,畢竟這些府邸裏的私密,都隻有主子跟心腹們知道,不會往外頭說的。

    故而才有剛才那番猜測,否則慕老太太都要被族裏頭的人指著鼻子說道了。

    因為分家是大事,娘家人要是過來都是來撐場麵的。而因此分家儀式都安排在了下午,慕李氏的兩個哥哥李家大爺三爺都過來了,慕羅氏的大哥羅華也在下朝後跟著慕風光來了,而三房慕寧氏的兄弟也來了。

    大房和三房的娘家人裏都沒人當差,族裏頭的人也是看不上的,都是她們娘家人主動過去問好。

    但羅華就不同,那可是皇帝麵前的紅人,當今的閣老,於是族裏頭不少人都過來跟他說話了,就盼著露兩把臉。羅華是為了給慕羅氏長臉,特地過來的,故而也都跟他們一一問了好。

    慕老太太看到羅華時,又想到二房,不禁暗暗咬了咬牙。

    這羅華不是個大忙人麽,這時候來湊啥熱鬧?想來是怕自己虧待了二房,這若是自己真分得不公平了,他豈不是就要鬧起來了?

    想到此,慕老太太麵色就越發難看了幾分。在她看來,慕羅氏有著那麽多的嫁妝,現在卻還想貪慕家的家財,真是太貪婪了。而她的小兒子總歸是沒啥本事的,肯定是要多分些的,可是羅華這一來,不是要讓她分公平麽?

    這簡直就是打她的臉,妥妥地要跟三房爭。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慕清染這次因為是嫡女,本來倒是不該來的,但慕羅氏為了讓她長見識就帶了她來。此時見得慕老太太那青白的麵色,不由暗暗叫好。

    雖然二房不缺這點家財,但若是全都把好的給了三房,她卻要為自家爹爹不值。從來都是付出得最多的,也是最不得*愛的,如今連分家都要被算計一番,她哪裏還願意啊!

    所以,羅華給臉的到來,慕老太太哪裏還敢做得明目張膽。至少明麵上她就得做得公平,小細節他們也不好深究,但到底不會吃太多的虧。

    慕老太太本來的計劃不得不推翻,采取了另外的方案,反正她總歸是要護著她小兒子的。這些人若是深究了,不就成了多管家事了。

    其實分家的時候按理說,是沒有女人說法的份的,但是能出席卻都是給了這些親家麵子的。慕寧氏是怕老太太被嚇住,然後讓三房吃虧了,便巴巴地望著。

    而且她的柔姐兒是嫁去郡王府的,老太太怎麽可能不高看一眼呢!隻是可惜柔姐兒還沒嫁過去,若是嫁過去再來分家,有柔姐兒的身份鎮場子,指不定分得更多。

    慕老太太讓人拿了個梨花木雕花小抽屜出來,“這裏是禦賜宅子的地契和祖田的田契。大家也是知道的,阿耀是承爵的,那麽這些可就都是阿耀的了。你們可有什麽意見?”

    慕風耀等人搖頭,畢竟這是應得的。

    慕老太太又讓人呈上了個三個匣子,“這裏有三個匣子,是我早已分好的。慕家的祭田肯定是得歸給大房的,多餘田契鋪子莊子等我分成了三份,分別裝了進去。公中的錢也分成了三分,以後各方婚嫁都各房裏出,不再相幹。至於我的嫁妝,我現在還活著呢,所以先放在我這,等我不在了,你們兄弟三個再分就是了。現在你們可還有什麽意見,這東西我可都是公平分的,你們莫不是還要說啥閑話?”

    其實不用說,慕風光也是知道的。這三份田契裏估計給二房的是最差勁的,他本來就是最不得*的,自然沒盼著能公平分。

    而且他現在也的確不想跟三房混著過了,不然以後指不定被他給拖死了。再來,慕老太太的做法也是寒了他的心。

    而且他自有他的本事,哪裏還貪圖祖業,隻要自己有能力就能賺得更多的家財。

    慕風祖自然是滿意的。

    他向來得疼,老太太私下不知道貼補了多少好東西給他,現在隻不過沒擺到明麵上說。

    慕李氏卻是個拔尖的,她哪裏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道道,忙道:“我們家的孫子就要出生了,是不是也該得一份?大夫可說了,那就是個孫子,馬上就要生了。”

    說的是大房她的兒子的媳婦兒,雖然成婚了三年,到底現在是有了身子,而且大夫還說了是男孩兒。她哪裏能不給自己的孫子求一份家財,不能全被三房給要走。

    慕老太太瞪大了眼,這混賬居然還想剝削老三,太過分了!

    “這就不對了,大嫂。照你這說法,你們房裏的侄女兒侄子都幾乎成親嫁人了,還隻剩下那個兩三個。我和二哥就不同,房裏的孩子那麽多,可都是等著成親的,照你這分法,豈不是要把我們給逼死了。我還沒問你們嫁人成親的銀子,你們卻還想著為沒出生的孫子謀算,哪裏有這說法?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也未免太貪婪了。”慕風祖這次可不幹了。

    他們卻不曾想二房一個都沒成親嫁人,而三房的柔姐兒可是用著公中的錢。

    “的確嫡長孫是有這個權力。”一旁的叔祖公點頭。

    慕風光不想大房和三房在這時候扯皮,鬧得別人都看笑話,忙道:“實在不行就從我這裏撥一份出來吧,就拿公中分出來的那份銀錢一分為二吧,以外的卻是不能多了,畢竟我那還有四個孩子還沒婚娶。”

    他在江南時倒是有攢一些錢給慕羅氏去換了不少鋪子,如今倒是不缺公中那一點錢了。但是若是分家鬧得太難看了,傳出去都是沒臉的。

    他就幹脆吃點虧,反正他吃得虧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回。以後分家了,總歸不能再吃虧了。

    慕羅氏豈會不知道自家丈夫心裏所想,便也不吱聲。

    慕清染本來就是陪著來,現在就隻顧看著一邊的熱鬧,總歸她是個小輩,沒個說話的分量。

    慕李氏見此,眸子一亮,忙要應話,卻被慕風耀攔下,道:“如何使得,畢竟這東西都是分好的。至於三弟,這裏你就莫要再給我說話了?這些年裏就你的花銷最大,至於你做的那些糊塗事兒,我沒一一贅述了,莫不是你還喘上了?”

    慕風耀冷笑,那些事情若是捅出來,怕是被逐出族裏都不為過了。 百度@半(.*浮)生 —嫡女有毒,將軍別亂來

    再加上慕風祖近些年來,因為慕老太太的縱容,更是不把錢當錢花,大手大腳的。還差點兒害死了一家人,他竟然還敢在這裏叫喧,掂量著他不敢把他怎麽樣麽?

    而慕風光說出這般大方的話來,這裏這麽多人,他哪裏敢要?這若是要了,外頭傳的就是慕風光的賢名,他到時候就落得個眼皮子淺,貪圖錢財的名聲了。

    慕老太太看到自家小兒子被嗬斥得下不來台,心裏不痛快了:“你這什麽意思?你弟弟不能說,難道我還沒這個資格說你了麽?因為是睦州侯府的嫡長孫,成親的時候,那婚禮辦得多妥帖,花的錢也是其他孩子的幾倍,現在你分的錢財也比誰都多,你現在竟然還要爭?你這是怎麽當兄長的,現在還嘚瑟上了?要不要讓在場的族長族人們評評道理,看看有沒有這樣做兄長做兒子的?”看向慕李氏的眼裏,更是跟刺針一樣。

    慕風耀被慕老太太這一噎,頓時不知怎麽開口是好了。

    不然等會慕老太太就該落個不孝長輩的名頭了。而且,現在的確是他分得最多,雖然不一定比老三的好,但卻平白少了大兒子的那份,他心裏也極為不舒坦。特別是看到慕風祖那副得意的模樣,就更加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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