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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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終是開了,一個腦袋從門縫裏鑽了出來。

    一雙眼睛朦朧非常,昭示著他才剛剛睡醒,或者是剛剛被吵醒的。

    這都日上三竿了,平常的人早就起了不知道多久了,這人也太好睡了吧!

    “有人敲門麽?”

    那人打著哈欠,懶懶的問道,眼睛還是半閉著的。

    連瀟上前有禮道:“我家少爺與少夫人前來阮府拜訪!”

    確定是真的有人敲門之後,那人才如夢初醒般完全睜開了雙眸,迅速的將門打了開,走了出來,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一身綠色長衫,十八歲左右的年紀,長得也還眉清目秀。

    “你家少爺和少夫人是什麽人?”那人一臉正色的問道,大有一副閑雜人等莫要進府的架勢。

    連瀟端聲回道:“我們少夫人乃是冷王妃之女!”

    這冷王妃是誰,總該知道了吧!

    那人眸眼一愣,轉而朝著後麵的冷曦舞瞧了一眼,隨即就道:“你們先等會啊!”

    話音未落,就急匆匆的重新進了去,大門又是砰地一聲關了起來。

    幾人就隻得在外等著了。

    “原來真還是有人住在這裏麵的!”連紹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晃腦說道。

    總算,這阮家故居還不至於是一個廢宅。

    空中烏雲開始聚攏,這天看上去很快就將臨來一場暴雨了。

    “這天都快要下雨了,這人怎麽還不出來啊?”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有人出來,連紹望著天焦急的問道。

    連瀟肅聲道:“主子都還沒有急,你著什麽急呢?”

    “就是,你呀,要是有你大哥一半的耐心,那為夫就放心了!”連陵點頭說道。

    老爹啊,到底哪個才是你親生的啊?

    連紹嘟囔道:“你也沒你大哥一般的耐心啊!”

    “你小子剛才說了什麽,別以為你爹我老了,耳力不好啊!”連陵揪起連紹的耳朵說道。

    本來就是麽!

    當然,連紹嘴上卻立馬改口道:“我剛才什麽都沒說啊,爹!”

    看著這一對活寶父子,眾人都無語啞笑。

    躲在暗處的某人,更是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搖著頭。

    吵鬧間,那豆大的雨就真的一滴一滴落下來了。

    還好這阮府門前的屋簷夠寬闊,否則幾人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這人到底是還出不出來了,主子,要不我進去瞧瞧?”連紹剛被自己老爹說沒耐心,這會還是等不住的說道。

    沈天澈輕說道:“不必!”

    “要不我們就別等了!”冷曦舞突然間也開口說道。

    “再等等吧!”沈天澈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笑言道:“來都來了,就再等等吧!”

    他比誰都了解,其實跨過這扇門之後,對冷曦舞代表的是什麽,他不想讓她錯失這樣的機會。

    就算真的是毫無所獲,那應該進去瞧兩眼。

    再過了一會,裏麵終於有了動靜。

    剛才那人雙手開了大門,見冷曦舞幾人還在,顯然有些意外,但轉刻便淡定的說道:“幾位裏邊請吧!”

    話語淡淡,說不恭敬不至於,說恭敬麽,也談不上。

    這人都知道夫人是冷王妃之女了,那也就代表了他們也知道這位少爺就是太子殿下了,竟然還能這樣的隨便樣子,真倒是和普通的人家不太一樣。

    沈天澈自己覺得沒什麽,連陵幾人卻是不可微見的皺了皺眉。

    進府之後,那人就帶著幾人一直往裏麵走。

    長廊彎曲多變,樹蔭叢叢,樓閣之外的裝飾已有些老舊了,卻都十分幹淨整潔,可見打理這兒的人很是用心。

    繞了好幾個圈子,幾人才終於來到了正廳。

    要是普通人來的話,早就被繞暈了,這阮府還真有點像是一個小的迷宮,說不定有賊人進來的話,最後都會在裏麵迷了路。

    正廳之中,布置的很是簡單樸素,除了兩幅丹青字畫和必備的桌椅之外,也就沒有什麽其他特別的東西了。

    “幾位請先坐吧!”那人隨意的對幾人說道。

    冷曦舞幾人紛紛入座。

    “這兒有多久沒人坐過了?”冷曦舞淡笑問道。

    那人冥想了會,回答道:“沒有個二十年,也有個十年了吧!”

    這未免也太久了吧!

    久雖久,但這桌椅卻一點塵埃都沒有,反而比那些時常有人坐的都要幹淨個許多分,想來,是有人日日都會細心清掃。

    坐上去,也算結實。

    “這兒該不會就你一個人吧?”連紹對著那人問道。

    “除了我之外,還有我爺爺和我爹娘,不多不少正好四個人!”那人回答道。

    但又隨即補了句道:“還有一隻老黃和一隻小黃!”

    眼前這人,說話傻裏傻氣的,但一雙明眸卻是飽含著不少的機智聰慧。

    眨眼間,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就攙扶著一個鬢發花白,看上去也有個七十多歲了的老人家走了進來。

    兩人看到冷曦舞的時候,都為之一怔。

    真是太像了!

    “老奴參見小姐,參見姑爺!”老人家俯首跪地行禮道。

    中年男子也隨之跪下。

    太子殿下聽到這聲姑爺的時候,還是挺滿意。

    還真是難得聽到‘小姐、姑爺’這類的稱呼。

    冷曦舞忙起身將老人家攙扶了起來,和藹笑道:“老人家不必多禮,我隻是順路經過此地,所以想進來看看罷了!”

    老人家起身之後,便自己介紹道:“小姐定然是不認識老奴的,老奴名叫阮,程乃是阮府的前一任管家,曾經伺候過小姐的外曾祖父與外曾祖母!”

    原來是這阮府的老管家,想不到他還一直守著這早就沒有了主人的阮家。

    而那中年人也開口道:“奴才阮仁,乃是阮府現在的管家!”

    即便這屋子裏沒有了主子,這阮仁也很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從不越雷池半步。

    能有如此忠心的家仆,還真是令人羨慕。

    “我叫阮守,是阮府未來的管家,現在也算是半個小管家!”帶幾人進來的那家夥終於自報了姓名。

    阮守說到自己會是未來的阮家管家之時,臉上滿是自豪與向往,絲毫沒有一點覺得不齒的樣子。

    阮程嚴聲道:“與小姐說話,不可以這般沒大沒小!”

    “小姐見諒,這小子沒見過什麽世麵,不太懂規矩!”轉而又對冷曦舞恭敬道。

    冷曦舞不在意道:“沒關係,阮老伯你也不用一直小姐小姐叫我的,喚我珞瑜便好了,今日我隻是路過的客人,你們也不用如此拘束,都坐下吧!”

    “小姐就是小姐,老奴不敢逾越,老奴站著就好!”

    規矩不可廢。

    “阮老伯你就坐下吧,要是你老人家一直站著,那我夫人心裏肯定會不高興的!”沈天澈對著阮程和煦說道。

    不稱呼他為太子殿下,但這就不代表他們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裏。

    見冷曦舞如此堅持,而這太子殿下又如此說了,阮程也隻好入了座,阮仁與阮守分別站在他的身後。

    從阮程的口中得知,自從阮老夫人離世之後,他就一直守在這阮家故居之中,從來沒有離開過。

    他自小被阮老夫人和阮老太爺所收留,還被賜予了阮姓,對這阮家的感情非比一般,讓他離開這阮家他也著實舍不得,於是就幹脆一直守在這兒。

    同時,也守著阮家那點微薄的產業。

    除了冷曦舞、沈天澈與老管家三人開口之外,其餘幾人都安靜的呆在一旁,連紹也不敢亂出聲,怕打擾到三人的聊天。

    沈天澈兩人如此親切的樣子,倒是非常出乎阮程三人的預料。

    原以為這位小姐自小被那麽多的人寵著,難免會有些驕縱的,現在看來,卻是正好相反。

    而且,越看,阮程和阮仁兩人就越覺得眼前的這位小姐身上,居然有著幾分當年大小姐的影子。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太子殿下就更加的出乎意料了,都說鬼顏太子,性情不定,從不輕易出現在百姓們的麵前。

    現在看來,也傳言也未必全都能相信。

    該聊的話題都已經聊得差不多了,冷曦舞便無意間對著老管家問道:“聽說我娘還有一個姐姐,管家你有沒有見過我那位姨母呢?”

    聽到這一問,阮程三人的神情都顯得很意外。

    不是說,大小姐的事在帝都是忌諱,無論南家還是阮家的下一輩都是不知道她的存在的麽,那又為何?

    “哦,有一次曾經聽我爹提起過,才知道還有這麽一位姨母的存在,不過我爹也就稍微提了一下!”見三人驚訝,太子殿下補充說道。

    三人恍悟,皇上那麽疼愛太子殿下,曾經將過往的那些事告訴過他也是不稀奇的,而小姐現在已經嫁給了太子殿下,兩夫妻之間說話必然也沒有那麽多顧慮,太子殿下再將此事告訴了小姐,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提到南阮之後,三人的態度就變得與剛才完全不一樣了。

    無論是爺爺、兒子,還是孫子,這三人眼中的複雜神色都讓人頗為在意的。

    “小姐若是好奇的話,應該去問你的爹娘才是啊!”阮程對於南阮的事,似乎很是敏感,也似乎是很想避諱。

    冷曦舞搖頭道:“這麽多年都從未聽爹娘口中提起過這位姨母,那我想他們定然是不想我們知道的,要是我貿然去問,也實在有些不太妥當,也就一直未放在心上。今日見到老人家你之後,倒是恍然想起來了,所以這才想問問清楚!”

    “既然冷王妃與冷王爺都不想讓小姐你們知道,小姐就還是不要多問了!”

    說道冷王爺與冷王妃兩人之時,阮程的語氣就冷淡了很多。

    冷曦舞佯裝不解道:“為什麽呢,就算是那位姨母出了什麽事,也不至於需要大家這麽絕口不提的吧?”

    阮程態度堅決道:“老奴沒有資格提此事,還望小姐能夠理解,若是小姐想知道的話,不如回了帝都親自去問冷王爺與冷王妃吧!”

    看來,要想從老管家的嘴裏打聽到當年的事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們坦誠相問。

    那最後的結果也有可能是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後,眼前之人還未必會相信。

    誰讓義父拿走了她的阮姓玉佩,否則有那東西在的話,說不定還能當個信物什麽的。

    隻是,就算信物真的在手,對於眼前的三人,冷曦舞也還不能完全相信。

    他們看上去雖然忠誠,但一直留在這兒,也不是沒有可能是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的。

    “既然老人家不想提,那我們也就不多問了,我夫人也隻是一時好奇而已!”沈天澈適時開口道。

    老管家搖頭對著冷曦舞道:“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小姐還是不要太過在意的好!”

    對於這樣的結果,冷曦舞也曾預料到,所以心裏也並沒有太大的起伏,淡淡點了頭。

    沈天澈又對著老管家問道:“不知我們可否在府中逛一逛?”

    “這個當然可以,隻是老奴身子不太利落,就不能陪著姑爺你們了!”

    這個要求,老管家倒是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無妨,我看就讓阮守帶著我們去就可以了!”沈天澈揮了揮手道。

    阮程點了點頭,轉頭對阮守吩咐道:“小守,你帶著小姐姑爺他們去府裏好好的轉轉吧,知道了嗎?”

    阮守應聲,然後就聽話的帶著一行人離開了。

    “爹,你不覺得她長得特別的像當年的大小姐嗎?”阮仁看著冷曦舞離去的身影,輕聲說道。

    阮程摸了摸長長的白胡須,“是很像,不過二小姐與大小姐本來就是雙胞胎,長相也沒差多少,她的女兒長得像大小姐,也實屬正常!”

    “當年我送大小姐回帝都的時候,也曾見過二小姐一麵,她與大小姐雖然長得的確是很像,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她是水中帶火,而大小姐則是火中帶水,說相同,那又是完全不同。”

    回憶當年的場景,阮仁將自己的感受一一說了出來。

    “可是,如今再看到她,我在她的身上隻看得到大小姐的影子,並沒有半點二小姐的感覺。”阮仁很是疑惑的說道。

    “可能是性子像那位冷王爺吧!”阮程沉聲說道。

    提到冷莫寒的時候,老人家那曆經滄桑的眼眸中就浮現了淡淡冷意。

    對於冷莫寒,阮仁未曾見過,也就無法作出評論。

    門外雨聲滴滴答答,屋內氣氛陡然間多了幾分落寞。

    “若是那個孩子還活著,又還是女娃的話,也應該和她長得差不多吧!”望著門外的雨滴,阮程歎聲說道。

    臉上哀愁難去,一下子仿佛就又老了幾歲,雙眸瞬間就泛起了盈盈光點。

    見自己父親這樣,阮仁出聲安慰道:“爹,我相信大小姐不會那麽容易出事的,她一定會回來的,小主人也一定會平安回來,阮家的一切終要是有人來繼承的,阮家的祖先肯定會在冥冥中保佑他們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帝都的那些人早已接受了那個事實,早已不再抱任何的期望了。

    但,這並不代表阮府的人會選擇遺忘。

    相反,他們選擇的牢記於心。

    這阮家,他們會一直守下去,祖祖孫孫的傳下去,絕不會讓它敗落。

    他們一定會等到他們的主人回來的那一刻的。

    這個想法,在阮守出生的那瞬間,更加的堅固了。

    阮仁與妻子成婚十五年後才終於得了這麽一個兒子,對於他們來說,阮守是上天的額外的恩賜!

    老天爺這麽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是啊,阮家的祖先一定會保佑他們的,我的大小姐啊,你快回來,再不回來,恐怕就再見不到老奴了,老奴真的很想很想再見大小姐你一麵啊,見了你老奴才能瞑目的走啊!”

    說著說著,老管家的眼角就泛濕了,他已經等了整整十八年了,真的已經很久,很久了。

    南阮可是老管家看著長大的,在老管家的心裏,她和親生女兒一樣。

    對於阮仁來說,他們也如親兄妹一般無異。

    “爹,瞧你一提到大小姐就這模樣,放心吧,你的身子骨還好著呢,定然會長命百歲的,一定會再見得到大小姐的!”阮仁為老管家順了順氣,低聲安撫道。

    老管家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轉而正色道:“派出去的人,一個都還沒消息嗎?”

    阮仁搖頭道:“沒有!”

    “當年派出去了那麽多的人,我就不信真的一個都找不回來了,讓他們再努力去找!”阮程再次嚴聲道。

    “知道了,爹!”

    其實就算是阮程不吩咐,阮仁也會督促的。

    “爹,你認為這位太子妃真的隻是來閑逛遊玩的,你說她會不會是知道了有關阮家的秘密?”阮仁旋即又開口狐疑道。

    阮程搖頭,“不像,再說要是她知道的話,二小姐、三少爺他們也肯定會知曉的,那又何須等這麽多年再來這兒呢?”

    這也是阮仁想不通的地方。

    “反正讓底下的人都謹慎些,最近出入城的陌生之人,都看緊點,我有點累了,扶我回房吧!”

    阮程有些倦意的說道。

    隨即阮仁就將阮程扶起,攙回了房。

    至於冷曦舞幾人,則在阮守的帶領下,在府中各地逛著。

    還好這雨比剛才要小了許多,否則這走來走去還真是不方便。

    “小姐,帝都好玩嗎?”阮仁好奇的問道。

    冷曦舞淡淡笑回道:“嗯,好玩啊!”

    雖然她也沒正經的玩過幾個地方。

    “那比錦城呢?”阮守又問道。

    冷曦舞想了想之後道:“應該是各有千秋吧!”

    “那是什麽地方?”沈天澈指了指對麵的閣樓問道。

    阮守回答:“哦,那是以前大小姐住的地方,叫做凝香閣,我爺爺老說,以前大小姐晚上最喜歡在那樓端數星星了!”

    聽到是南阮以前所住的地方,冷曦舞就有些挪不開視線了。

    沒等冷曦舞開口要進去,沈天澈便已幫她開口問道:“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阮守略微遲疑了下才點頭答應。

    走進去之前還不忘對幾人囑咐道:“請各位小姐少爺都小心點,這屋子裏的每一樣東西都不能隨便的亂動,要是有一件飾物挪了位,爺爺肯定會要狠狠的教訓我的!”

    爺爺對這屋子的寶貝程度,都快超過他這個寶貝孫子了。

    冷曦舞轉身對著眾人吩咐道:“你們都留在這兒等著吧!”

    “我陪你去!”沈天澈柔聲道。

    本想說不用,但看沈天澈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冷曦舞便點了點頭。

    兩人當即就跟著阮守進了屋。

    看著兩人進了閣樓,剩下的四人都留守原地。

    “真是越來越覺得咱們的主子與夫人是越來越默契有愛了!”連紹認真的說出了心中感受。

    連瀟與百花都讚同的點了頭。

    雖相處才這一段時日,但連陵心中亦是有同感。

    這兩人看似不搭調,可越看越覺得相配。

    一走進凝香閣,入目的便是滿園的薔薇花藤,花早已謝,枝椏卻依然茂盛如初。

    冷曦舞推著沈天澈慢慢的走進了園子,不知為何,一走進這裏,冷曦舞心裏就有種莫名的感覺,似乎很熟悉,好像她曾經來過這兒一樣。

    事實上,她從未來過江南,就更別說這阮府了。

    走進屋內,一桌一椅,一茶一壺都放置的很是整潔。

    花瓶如新,盆栽繁茂,窗紗幹淨……

    每一樣東西,都嶄新如初,一點都不像是十多年沒住過人了一樣。

    “這裏我每天都會來打掃,有東西壞了或是舊的不能用了,我就要出外去找一模一樣的回來放到原位上,連一絲偏差都不可以有,爺爺很注重這間屋子的!”阮守對著兩人嘮叨道,話語之間並無半點埋怨辛苦的意思。

    沈天澈讚許道:“老管家還真是有心啊!”

    兩人說話間,冷曦舞早已走上了樓。

    紅木階梯,這走上去的每一步都讓冷曦舞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覺。

    二樓之上,白色水晶掛簾垂落到地,白色的紗幔之上繡的是栩栩如生的紅蜻蜓,梳妝台上銅鏡將冷曦舞此時的模樣都照了個分明。

    “那個,姑爺,你要上去嗎?”阮守指了指二樓,然後對著坐在輪椅之上的沈天澈問答。

    要是要上去的話,那估計他還得當苦力啊!

    沈天澈淡淡搖頭道:“不用了,我們就在這兒等我夫人下來吧!”

    輕舒一口氣,還好不用扛這位爺好樓!

    同時也希望樓上的那位小姐千萬不要隨便碰那些東西!

    正如阮守所希望的那般,冷曦舞隻是靜靜的看著而已。

    三樓之上,便是樓端,好像也是一個小書房,書籍畫卷也不都不少。

    打開窗戶望向天,的確是有另一番風味,即使現在不是夜晚,冷曦舞也還可以感覺得到南阮當年每夜在這兒看星星時的感受。

    心境廣闊,自由自在。

    知道沈天澈幾人還在等自己,冷曦舞也不便多留,正當她想下樓的時候,目光卻在觸及書桌上那副沒有打開的畫卷之時,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吸引去了。

    冷曦舞不由自主的邁開了腳步,朝著那畫卷而去。

    素手輕輕地拿起了那畫卷,然後緩緩的將畫卷打了開,瞬間那畫中之景就完完全全的落入了冷曦舞的眼眸中。

    窗外細雨飄落,風意漸涼。

    屋內冷曦舞早已將畫卷收起,但卻緊緊握著遲遲不肯放手。

    不知何時,臉上已有兩行清淚落下,滴落在地,輕風吹過,淚幹無痕。

    將眼淚拭去,冷曦舞那清雋的雙眸中再無半點的淚意,有的隻是無比的清寒之意。

    將畫卷重新放回了原位,冷曦舞便再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離開阮府的時候,阮程因為身子不適所以未來送行,唯有阮仁與阮守相送。

    冷曦舞與沈天澈也沒有在意,輕別幾句,轉即便坐上了馬車回了客棧。

    這一路上,馬車內的兩人都沒有開口,一個靜靜的沉思,另一個則是靜靜的看著那個沉思的那人。

    回到客棧之後,與小酥幾人簡單的吃過飯之後,兩人便回了房。

    “剛才在那凝香閣之中,你有何發現嗎?”沈天澈總覺得冷曦舞從凝香閣出來之後,感覺就不太一樣了。

    冷曦舞燦若笑道:“沒什麽,可能隻是有些累了!”

    他似乎是越來越了解她了,隻要她的情緒稍有變化,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感覺的到,這一點,讓冷曦舞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沈天澈凝眸,看了冷曦舞好一會之後,懶懶一笑道:“我兩邊肩膀都可以借你靠!”

    原以為他會追問的,沒想到等了半天卻是這麽一句話,霎時間,冷曦舞便笑了出來,“太子殿下的肩膀可是很金貴的!”

    “再金貴也沒有夫人來的寶貴啊!”沈天澈似是隨口一說,卻是肺腑之言。

    就算是假話,這話落在冷曦舞的耳中,好像也覺得挺順耳的。

    冷曦舞那一直冷若如霜的眼眸,也終於緩和了些。

    “殿下你是越來越會說好話了,不過呢,現在我隻是有些困了,需要的呢,是枕頭,而不失殿下那金貴的肩膀,若是下次需要的話,我再來借,希望那時候殿下不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啊!”

    沈天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隨時恭候夫人禦用!”

    這金貴的肩膀也隻會讓夫人一個人靠!

    後麵那話,自是沒說出口。

    “那就多謝殿下了!”冷曦舞真的有些犯困的說道。

    這一大早就去山上上香,一整天還真的沒有怎麽好好的休息過!

    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冷曦舞便倒床睡下了。

    太子殿下卻隻能睡在一旁的軟榻之上,不過看著床榻之上那個抱著枕頭睡著了的可愛丫頭,他心裏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阮府已去,也是差不多時候回帝都了。

    九月初十,幾人便動身回去了。

    當幾人離開錦城的時候,帝都那邊也迎來了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場麵甚是熱鬧。

    戰王爺回帝都,這件事可是讓帝都的百姓都為之振奮,他們終於能有幸目睹一下那位戰無不勝的鐵甲軍首領的風采了。

    鐵甲軍旗之上寫的是一個醒目的戰字,所到之處,讓敵人無不膽顫,讓百姓無不敬佩。

    九月十六,鐵甲軍凱旋而歸。

    “尋姐姐,你慢點,你慢點!”小書一路氣喘籲籲的跑著,卻還是追不上前麵的高尋。

    高尋回過身後,往後跑了幾步,然後一把拉起了小書接著往前跑了起來,邊跑邊喊道:“快點,快點,要是晚了就看不到鐵甲軍入城了!”

    小書這個時候早就跑的沒有力氣說話,要是有力氣一定會為高尋加一句,“你是怕晚了見不到戰王爺入城吧!”

    前幾日聽說戰王爺要回來的消息,高尋就一直是滿臉激動的樣子,整天往右相府跑,天天在小書的耳邊念叨此事,聽得耐心那般好的小書都有些覺得頭大了。

    這還是小書第一次見到向來男兒性子的高尋,露出如此女兒家的樣子。

    等兩人跑到城門口之時,已有許多百姓都等在接到兩旁了。

    “你看,都這麽多人了,讓你早點的嘛!”高尋指著前麵那無數個人影說道。

    小書一停下來就猛喘氣,她還真的很久沒有如此運動過來,這一下子還真有些緩不過勁來。

    好不容易順了口氣便開口道:“尋姐姐,我們已經夠早的了!”

    是啊,這天還未大亮呢,誰知道這些人都不睡啊!

    看來,這戰王爺的名聲還真是響當當的,亦或說他是真的得民心啊!

    看小書累成這樣,高尋也是心疼的,就不再抱怨了,看著前麵那麽多人,無奈道:“這怎麽看的到啊?”

    “這麽多人擠也擠不過去啊!”小書又喘了口氣說道。

    正在兩人糾結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倆的麵前。

    “高小姐,唐小姐,你們也來目睹戰王爺的風采麽?”南少瑾笑著對兩人問道。

    這兩位小姐與太子妃姐姐關係不錯,南少瑾對兩人也就客氣多了,他可不是遇到誰都搭理的。

    “南公子,真是太巧了,你也是來看戰王爺的嗎?”一見到南少瑾,高尋就有了一種找到了救星的感覺。

    對於高尋的熱情,南少瑾倒是有些慌張了,木木回道:“是啊!”

    高尋高興笑道:“那你打算在哪看?”

    這帝都之中,又什麽事是能難得倒這位首富小公子的呢!

    聽了這問,南少瑾就了然,當即指了指旁邊的一家民居道:“那二樓看下來最是清楚了,正好那間房子的主人前段時間將它賣給了我們南家,今日倒是正好有用途了!”

    說完,就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高尋趕忙又拉起小書的手道:“那南公子,你應該不介意帶上我們兩個的吧?”

    “當然不介意,你們是姐姐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南少瑾和煦笑說道。

    還是太子妃的麵子夠大啊!

    “那事不宜遲,我們快點上去吧,省的等會戰王爺他們入城了,就晚了!”高尋著急的說道。

    南少瑾也連忙點頭答應。

    三人就又是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那民居之中,一打來二樓那邊方向的窗戶。

    “這裏看的還真清楚!”高尋感歎道,目光也就離不開那城門口了。

    南少瑾則對著一旁臉色都有些發白的小書擔憂問道:“唐小姐,你沒事嗎?”

    小書搖了搖手道:“沒事,隻是太久沒有跑這麽多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原是如此!”南少瑾恍然道。

    然後便在屋子裏張望了起來,將一把還算幹淨的椅子搬了過來,對著小書道:“唐小姐你先坐會吧,等會戰王爺出來的時候,我再喊你好了!”

    小書點頭,溫柔笑道:“謝謝你!”

    “不用客氣!”

    南少瑾鮮少與年紀相仿的女子打交道,小書這感謝,他倒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了。

    看著南少瑾這副模樣,小書臉上也莫名浮起了幾分紅韻。

    好在高尋的心思全都集中到了那城門口,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身旁兩人的模樣,要是看到了,那一定會笑他們兩個太容易害羞了。

    “來了,來了……”一會之後,鐵甲軍的隊伍終於出現了,高尋和南少瑾忙對著小書喊道。

    小書也趕快起身,順著窗口望去。

    樓下街道兩旁的百姓也是激動非常。

    ‘戰’字旗出現,就讓無數人為之激動。

    真不愧是號稱北琅國第一軍的鐵甲軍,每一位兵士都健碩挺拔,盔甲兵刃統一,神情嚴肅端正,步履工整,臉上毫無趕了那麽多天路所應該有的倦意,反而是一個比一個精神。

    等到先前的兵卒走了進來之後,那後麵汗血寶馬之上的人,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身姿偉岸,手持長矛銀槍,頭戴銀盔,身披銀色盔甲,銀線戰靴,無一不透著橫掃千軍的霸氣。

    讓人一見,就為之眼前一亮。

    “是戰王爺,是戰王爺!”百姓們都紛紛高興地喊了起來。

    有甚者更是下跪叩拜。

    這戰王爺苦守邊關多年,帶著一眾鐵甲軍保家衛國,擊退別國襲擊多次,也的確配讓百姓如此信服尊敬。

    小書很是仔細的朝著沈天傲看了過去,倒不是自己好奇,而是為了身旁那個好姐妹。

    淩厲的眉宇,漆黑炯亮的雙眸,英挺的鼻子,麵容可謂英俊,小麥色的肌膚,更為他平添了幾分特有的男兒氣概,英氣淩然,姿態高傲,在那駿馬之上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這一看,小書就不由讚歎道:“這戰王爺長得還真的挺好看的!”

    “我就說了,皇上的兒子,長得又怎麽會差到哪裏去呢!”高尋笑著接話道,視線卻沒有離開過那人。

    南少瑾也點頭。

    “咦,後麵的馬車好特別啊!”小書看到沈天傲身後的兩輛白玉紗幔馬車之後感歎道。

    高尋與南少瑾的目光這才往後看了下。

    那兩輛馬車,都由白玉所製,並不像北琅國平常的馬車那樣四四方方,而是略顯圓形的,而且四麵都隻有紗幔遮擋,一輛上麵是紅色紗幔,另一輛則是紫色的紗幔,裏麵都坐著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透著那層層紗幔望去,顯得更加的神秘了些。

    “想必,這兩位就分別是白虎國與樓煙國派來和親的公主了!”南少瑾說道。

    小書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打了敗仗就派公主來和親,這些公主也真可憐了!”

    生在帝王家,有時候,比尋常百姓家的子女,會有更多的無奈與那所謂的責任。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麽,他們也隻是想通過這兩位公主的和親來維持兩國邦交罷了!”高尋微有無奈的說道。

    “他們要嫁給皇上做妃子嗎?”小書睜著大眼睛問道。

    南少瑾搖頭道:“皇上近年來都沒有再納妃的念頭了,我想這兩位公主應該可能會賜婚給皇子或者是世子、郡王們的吧!”

    這倒還好,皇上都可以當這兩個公主的爹了,要是她們真的要嫁給皇上,小書心裏就會覺得她們更加的可憐了。

    聽了南少瑾的話,高尋的眉宇卻有些皺了起來,“那你知道皇上會賜婚給哪位皇子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皇子之中,最合適的人選,無非就是戰王爺與宸王爺兩人了!”南少瑾想了想回道。

    小書知道高尋對沈天傲有特別的感情,所以就立刻插話道:“說不定也不會選皇子呢!”

    到底選誰,又有誰能猜得到呢!

    目送那一行長長的隊伍完全離去,高尋才帶著小書回去了。

    宮內,金鑾殿上,一襲黃袍的沈靖逸端坐在那龍椅之上。

    殿下,沈天皓、沈天琪等人都穿著官服,一臉正色的站著。

    “戰王爺到!”

    “白虎國安雅公主到!”

    “樓煙國永樂公主到!”

    ……。

    太監尖銳的通傳聲,讓殿內中人都轉身將目光落到了大殿門口。

    沈靖逸的視線也同樣朝著殿門口看了去。

    沈天傲已將頭盔摘下,黑發隻有一條黑色的發帶綁起,手中的兵刃也已讓人收起,他大步大步走來,讓人肅然起敬。

    文武百官,看到這位戰王爺之時,大部分人都是心中誇讚有加的,隻有少數的人是心存鄙視的,誰讓他的母親出生太過劣等。

    而他身後的兩位女子,一人紅衣如火,一人紫衣雅致,皆是婀娜身影,輕紗遮麵,不用想也定是兩個美人兒。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天傲手捧銀盔,單膝跪地,低頭恭敬地行禮道。

    話音高昂有力,氣勢驚人。

    “安雅(永樂)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位公主也俯身行禮,她們分別所帶的使者也是跪地叩首。

    沈靖逸伸手道:“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

    看著這個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兒子,沈靖逸心中感觸也是頗多。

    “戰王辛苦了!”沈靖逸對著沈天傲說道。

    沈天傲低頭執手道:“兒臣並無半點辛苦!”

    這等膽識氣魄,這等男兒血性,都讓人不由敬佩。

    看著自己最強勁的對手,沈天皓那冷漠的臉上,慢慢的浮現了幾絲笑意。

    沈天琪則如往日笑著,隻是眼底閃著一絲陰霾。

    冷莫寒與離君煦等人看到沈天傲時,都覺得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勢撲麵而來,讓他們倍感壓力。

    這個戰王爺果然名不虛傳!

    全場之中,最為淡定如常的就是冷慕楓了。

    雖無官職,卻還是要出席這樣的場合,比起關心這沈天傲,他更為自己感到無奈,本來這個時辰他應該在表弟的茶樓裏麵喝著好茶,聽著好曲的呢!

    這個世子爺也真不是那麽好當的啊!

    “好,不愧是朕的兒子,這次戰王有功,特此封賞!”沈靖逸高興的說道。

    一旁的太監便高聲開口道:“皇上有旨,賜戰王爺黃金萬兩,白銀萬兩,府宅一所……”

    總而言之,就是大大的賞賜。

    別的錢財賞賜倒也無謂,隻是皇上居然賜了戰王府給沈天傲,他可是與沈天皓一樣的待遇,這可是特比的恩典啊!

    “謝父皇賞賜!”沈天傲再次叩謝。

    沈靖逸笑著點頭,然後轉而又對兩位異族公主道:“兩位公主遠道而來,一路上想必也辛苦了,這些日子就先好好休息下吧,明日朕再為兩位公主接風洗塵!”

    “謝皇上!”兩位公主恭敬回道。

    簡單幾句話,就下了朝。

    兩位公主安排住在宮外的驛館,由離君煦親自送去。

    而沈天傲則與沈天皓、沈天琪兩人一同跟著皇上回了禦書房。

    一回到禦書房,沈靖逸便埋頭批閱奏折了。

    沈天傲三人隻得安靜地坐著,不敢打擾。

    足足兩個時辰過去了,沈靖逸才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起了頭來。

    沈天傲與沈天皓兩人麵不改色,臉上一點都沒有覺得不耐煩的樣子。

    沈天琪倒是有些坐不住的樣子,要不是他父皇讓他坐著,否則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天傲,你也很久沒有見過你四皇弟和六皇弟了吧,覺得他們比起小時候如何?”沈靖逸輕笑說道。

    沈天傲看看身旁兩人,便直言道:“四皇弟是越加的俊朗成熟了,七皇弟麽,也不再是個小孩子了!”

    “多謝三皇兄誇獎”沈天皓拱手謝道,眼裏滿是戲虐笑意。

    而沈天琪則接著搖頭道:“三皇兄,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天皓那話倒也不錯,至於天琪麽,你看他哪裏不像是一個小孩子了?”沈靖逸像個平常的父親一樣指著沈天琪笑說道。

    這樣的沈靖逸,對於他們三人之中任何一人都是很少見的。

    皇帝畢竟是皇帝,就算是父子,該有的威嚴也還是存在的,沈靖逸的柔情除了在沈天澈麵前之外,在另外三個兒子的麵前是很少會表露的。

    三人對於沈靖逸今日的反常都有些愕然。

    沈天琪反應最快,嗔說道:“父皇,兒臣這叫做保持童心!”

    “好,保持童心!”沈靖逸點頭笑道。

    然後又轉而對沈天傲問道:“天傲,你覺得那兩位公主如何?”

    沈天傲沒有半點考慮就回道:“兒臣除了帶兵打仗之外,其他的事都沒什麽興趣,父皇問兒臣,兒臣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話中之意就是,我對那兩個女的都沒有興趣。

    也就是代表沈天傲是不想成為那和親人選的。

    “你呀,真是個木頭,小心以後娶不到妻!”沈靖逸淡笑說道。

    沈天傲的那個答案是深的沈靖逸的心的。

    其實吧,就算是沈天傲想娶,皇帝也並未願意讓他娶,他的身份可不是一個皇子而已,他還是鐵甲軍的將帥,讓他娶一個異族公主,那就像是放了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一樣,怎麽能安穩的起來!

    這老三問好了,緊接著就是老四了,“那天晧你呢?”

    沈天皓執手道:“一切全憑父皇做主!”

    沒說要,也沒說不要,一切都交由皇帝自己定奪。

    問了和白問一樣。

    至於沈天琪,皇上倒沒有問他這個問題。

    接下來,無非談論了一些國家大事,隨即便讓三人離開了。

    一走出禦書房,沈天琪便嗤笑道:“三皇兄,真是好威風啊,聽說全城的人為了看你都一大早跑到城門口去了,看樣子,三皇兄的魅力實在是太大了啊!”

    忽視沈天琪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沈天傲漠然道:“那隻是百姓們捧場罷了!”

    沈天皓冷笑一聲道:“三皇兄還真是像小時候一樣,那般的謙虛啊!”

    “說到謙虛,我會怎麽會比得上四皇弟你呢?”在與沈天皓說話之時,沈天傲的聲音陡然冷了三分,寒氣乍現,讓人不禁一抖。

    對於沈天傲這樣的態度,沈天皓也倒不覺得有什麽,本來他們就不是同一路的人。

    殊不知,沈天傲已經用全身心在克製心中的怒氣了。

    要是可以的話,他早就一拳又一拳的打到這宸王殿下的頭上了,或者他手裏再有把劍的話,他也想一劍結果了眼前這個所謂的兄弟。

    “我可不敢與三皇兄相比!”沈天皓挑眉說道。

    沈天琪嫌煩道:“兩位皇兄你們聊,皇弟我還約了人玩呢,就不打擾兩位敘舊了!”

    說完,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六皇弟的性子,倒和以前一模一樣!”沈天傲溫和說道。

    沈天皓也笑道:“本來今日應該為皇兄你接風洗塵的,但今日皇弟還有其他重要的事,就不陪皇兄你了!”

    “不要緊,四皇弟去忙自己的事好了!”沈天傲無謂說道。

    旋即,沈天皓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沈天皓離去的身影,沈天傲那深幽的眸底就泛起了一絲狠冽的殺意。

    “沈天皓,你慢慢等著,總有一天,我會為她報仇的,你真的該死!”沈天傲雙手緊緊握拳,在心中冷冷說道。

    他眼中的恨意猛烈異常,身上的殺氣僅在一瞬間流暢,就已經駭人非常。

    如果沈天皓在此地看到沈天傲這副樣子,他也會是一頭的霧水,他究竟是什麽時候得罪了這位爺了?

    答案,連他自己都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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