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顧氏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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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股市,願賭服輸

    9:20

    第一筆50萬的單拋出來,後麵緊接著5萬、10萬、20萬的散單進進出出,交易異常活躍;

    9:40

    第二筆80萬的單接著拋出來,剛才還熱鬧著的排單係統不禁安靜下來,打單、撤單,股民的心思猶豫不定著;

    10:00

    1000萬的單猛的拋出,安靜的排單係統可以用沉默來形容了——除了這一單孤零零的排在那裏,整個交易幾乎處於停滯狀態。

    10:10

    零散性的買入開始試探,三萬、五萬的接盤讓死水一片的交易量,慢慢有了些動靜。

    10:30

    股價的迅速下跌,零散的試探買入後,莊家仍然沒有護盤的行為,股民開始徹底的慌亂,後台的排單立即擁擠起來,三萬、五萬、十萬、八萬的散單都爭相出貨。

    “顧總,還有兩個大單沒有出。”喬恩快速說道。

    “喬恩把手裏的餘額全部出掉。”

    “朝夕留心樓下媒體的動向。”

    “我現在出發,馬上過來。”

    顧子夕說完後,立即摘下了耳機,看著在座的高管,沉聲說道:“我現在過去,任何與顧氏有關的新聞,洛簡都注意,新公司與之完全撇開,我隻是個人行為,與公司無關。”

    “ok!”洛簡打了個ok的手勢,眼睛依然緊緊盯在電腦上。

    “許諾、梓諾,你們在這裏繼續,我中午會回來。”顧子夕走到許諾和顧梓諾中間,低聲對他們說道。

    “那兩筆大單不影響嗎?”許諾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影響,結果不會變化,我過去表個態而已。而且,有些事我怕朝夕應付不了。”顧子夕將手輕輕在許諾的肩上,安撫著說道。

    “恩。”許諾抬頭看著他微微笑了笑。

    “爹地,加油。”顧梓諾也從電腦裏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顧子夕彎腰在他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轉頭看許諾,她忙扭頭回到電腦裏,假裝沒看到他的樣子。

    顧子夕不由得沉聲低笑,直起身體往外走去:“曉宇,帶上電腦。”

    “好的。”林曉宇快速的收起電腦、還有顧子夕的電腦,然後急急的跟在了顧子夕的身後。

    隻是,在這樣緊張的時刻,看到顧子夕與妻子兒子的有愛互動,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覺得霎時輕鬆起來。

    “許諾,你看後台數據,流通股還有15%的樣子,還沒有出來。”顧梓諾看著許諾低聲說道。

    “現狀已經達到退市的條件,他捏在手上也隻是一串數字而已,已經毫無價值。”洛簡知道許諾不懂這些,便俯身對顧梓諾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洛叔叔。”顧梓諾點了點頭,又戴上耳機,重新開始看電腦裏的曲線走勢與後台成交量的情況。

    在顧子夕離開10分鍾後,連續三個大單丟出來,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半晌之後,錢端撤下耳機,看著大家,沉聲說道:“係統已被排單擠滿,無人接盤、無法交易。”

    陳升接著撤下耳機,繼續說道:“顧氏的股價已經崩盤。”

    “流通股全部擠入排單係統,原始股價值已跌近零點,顧氏股價崩盤。”屏幕上是喬恩打過來的數據。

    “喬恩和財務部立即聯絡證交所。”

    “王磊立即聯合大小姐發布對外申明。”

    “顧總和林秘已在過來的路上,通知大小姐留心媒體和股民動靜。”

    洛簡對著電腦另一端的喬恩快速說道。

    “ok。”喬恩即將耳機交給了旁邊的工作人員後,便即離開了坐位。

    顧氏辦公樓。

    當顧子夕和林曉宇出現在大樓廣場時,早已等侯在這裏的記者一下子便湧了上來——不光是記者,還有一些早就被套得動彈不得的股民。

    “顧總,你對顧氏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怎麽看?”

    “顧總,你認為顧氏還能起死回生嗎?”

    “顧總,你提前兩個月完全撤離顧氏,是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嗎?”

    “請問顧總,麵對退市或破產的風險,顧氏將如何給廣大股民以交待?”

    “不能退市、不能退市呀,我全部的身家全在裏麵呀……”

    記者、股民,亂作一團,將顧子夕和林曉宇包圍在裏麵。

    林曉宇見顧子夕隻是沉著臉不說話,便也低頭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一語不發的朝大樓裏麵擠去。

    “子夕!”顧朝夕踩著高跟鞋,一臉憔悴的從大樓裏走出來,看見顧子夕便快步迎了上來。

    “就這樣了。”顧子夕看見顧朝夕,用力的拔開記者和股民,一路小跑過去,張臂將她緊緊擁在懷裏——是演戲的需要、也是姐弟倆兒此刻的真情流露:痛定思痛後的下手,他們都冒著法律的風險,仍然將事情推到了這一步。

    “是顧家大小姐!”

    “這個女人一慣的囂張,現在要哭了吧。”

    “好好兒一個企業交到她手裏,短短兩個月時間,居然讓股價崩盤。”

    “我的我呀、我怎麽活呀,我所有的全都丟進去了呀……”

    “你們別拉我,讓我去死,沒錢我怎麽活呀……”

    顧朝夕的臉色微微一凜,對顧子夕低聲說道:“或許會有一些人命。”

    “願賭服輸。”顧子夕冷冷的說著,攬著顧朝夕的腰,快步往辦公樓裏走去。

    顧子夕到證券部時,整個交易係統已經停止交易,後台排單的金額已達到1個億,卻已經無法交易。

    “這兩單比預計的時間晚出了15分鍾,但是沒有影響最後的結果,因為我們前麵的出手過猛,盤麵沒有回旋的餘地。”喬恩對顧子夕說道。

    “昨天她去找了客戶,大約談到晚上2、3點的樣子。”顧子夕淡淡的說道。

    “她當然是承諾了條件,而這個客戶是想兩邊通吃?”顧朝夕不禁沉眸。

    “無所謂,隻要他最後還是出手了,我答應他的自然會做到。”顧子夕冷然一笑,對於這個人手上有這麽大筆資金,卻隻能做一個散戶,心裏就更加明了——貪小便宜的格局一日不改,便不可能做大。

    “朝夕和王磊下去安撫一下記者和股民,但是任何消息都不要透露,隻說已經緊急聯絡證券部在溝通解決方案。”

    “王磊,注意保護好大小姐,情況一有不對,馬上護著大小姐上來。”

    顧子夕轉身對王磊和顧朝夕說道。

    “我知道,顧總放心。”王磊點了點頭,便與顧朝夕一起往外走去。

    顧子夕便留在證券部,與喬恩和證券部員工一起,做最後數據清理與計算,對應著新公司的資金報表,一一核比著。

    一樓廣場。

    “我們正在啟動緊急預案,原ceo顧子夕已經在與各方聯絡,爭取將損失降到最小;我們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企業,我們會努力降低大家的損失,請給我們時間。”

    顧朝夕站在廣場上給記者和部分股民三鞠躬。

    “我是公司證券部部長,我已經與證監會取得第一時間的聯絡,一切都在手續中,大家也看到,顧總回來了,他已經在盡力挽救,請大家相信我們。”

    喬恩同顧朝朝夕一樣,給記者和部分股民三鞠躬後,與顧朝夕一起轉身往裏走去。

    “別讓她走了。”

    “讓她把話說清楚。”

    “都是這個女人壞的事。”

    “她肯定把資產轉移到了國外,抓住她,別讓她逃了……”

    咒罵、責怪、喧鬧一片,人群頓時往寫字樓裏湧去。

    “大小姐,我們快走。”喬恩看見已經有些人開始朝他們身上扔東西,護著顧朝夕快步往裏走去。

    隨著筆記本、鋼筆、話筒、甚至是相機不斷的朝他們扔過來時,兩人都沒避過的,頭上都挨了好幾下,直到保安趕過來將人推了出去,然後將大門完全關上。

    隻是在這幢大樓裏辦公的其它公司,也同樣有顧氏的股民,在喬恩和顧朝夕帶著頭上的包和傷回到辦公樓層時,顧氏的大門也被許多人擁堵了起來。

    “我們走專用電梯。”喬恩護著顧朝夕快速往裏走去。

    回到辦公室後,顧子夕看著顧朝夕臉上被砸出青淤,眸色微微暗了暗。

    s市最大的證券交易所前,鄭儀群坐在車裏,看著交易所裏的哭喊聲、叫鬧聲,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禁微微的發著抖——從身家上億一文不名,她太了解這些因炒股而傾家蕩產人的心情了。

    她還有老公、有兒子、有房子,況且已覺得世界末日般的沮喪,那這些傾全部資產之力、甚至還貸款來炒股的人,又會怎樣呢?

    這一股風波,又有多少人會因此而喪了命?

    子夕,這終究還是你的一局棋嗎?

    “和顧東林離婚、去我爸墳上給他道歉、去給辛姨道歉。”

    顧子夕的聲音冷冷的回旋在耳邊,那樣的冰冷,卻又那樣的篤定——就好象,自己答應了他的條件,他就能讓這一場災難消彌於無形一樣。

    若不是他的布局,何來這樣的篤定?

    隻是,若是他布的局,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顧氏跨不跨,他的新公司都已經風聲水起;他對東林心裏有怨恨,可這一局下來,東林可謂毫發無傷;

    讓顧氏跨掉、讓自己和所有股東都成為一文不名的窮光蛋,就是他的目的嗎?

    “所有的股東?”鄭儀群不禁一愣——錢端、陳升的股份早在半年前就轉給了子夕;子夕的股份全轉給了朝夕。

    也就是這波計劃裏,他要保的人全保住了;他要打擊的人,除了顧東林,全被一舉擊跨。

    原來如此。

    顧子夕,你真不愧你父親的兒子,出手快準狠、該舍的時候舍、該放的時候放。

    下一步,是不是就是顧東林?還有你的親弟弟?

    ‘啪’的一聲,人群迅速集聚;

    過了一會兒,證券公司的保安出動,在人群集聚的地方拉起了圍欄;

    再過了一會兒,救護車的聲音囂叫而至,人群迅速散開——證券公司門口的空地上,一個破碎的人影、一灘紅色的血跡,觸目驚心……

    鄭儀群緊緊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發動車子快速往回開去……

    “顧子夕,逼人至死的手法,是越來越純熟了。”顧東林冷眼看著進門的鄭儀群。

    “既然選擇在股市上賭博,就要有願賭服輸的自覺。還有人為考試不好而自殺呢,難道大家都不要考試了?還有人為失戀而自殺呢,所有人都不要戀愛好了。”鄭儀群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顧東林,冷冷的說道:“大家都是生意人,都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子夕是個心狠的傷人,卻從來不會沒有人性。”

    “放量兩個月的下拉,給了這些人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出倉;若不是貪心求多,何至於傾家蕩產?”

    “而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讓人覺得好笑——難道你不是生意人?難道不是你搶了顧氏的渠道逼得顧氏揮刀自宮?”

    鄭儀群的聲音冷硬至及——在這一刻,她維護的仍然是兒子;而在這一刻,顧東林的表現,真的讓她失望極了。

    就算他以更卑鄙的手段,趁人之危的將顧氏收入饢中,她也不會如此失望——偏偏不像個男人,隻會說風涼話。

    “你上億的身家化作烏有,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不和你吵。”顧東林輕輕笑了笑,錯過她的身邊往外走去。

    “嗯哼……”鄭儀群也不理他,頭也沒回,徑直往樓上走去——遷就她多少次的顧東林,在她剛剛失去全部身家時,沒有一句安慰、也沒有一點兒反擊的動作,當真讓人寒心。

    或者,他的反擊並不想讓自己知道。

    鄭儀群突然間,隻覺得心裏一陣灰心——自己背叛了上一段婚姻而選擇的男人、自己拚盡一切去維護的兒子,早已將她排斥在了他們的心門之外。

    鄭儀群,枉你自以為聰明能幹,卻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糟。

    鄭儀群的腳下發軟,卻仍努力堅持著走到樓上,在譴開小阿姨後,坐在嬰兒房裏,陪著兒子玩耍著——恍惚中,似乎看到小時候的顧子夕:那樣的乖巧有禮、那樣的紳士可愛,看她的目光,溫暖而喜愛;

    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子夕的父親——最喜愛的,是她帶一雙兒女玩耍的時候,他溫暖的看著他們,然後在朝夕發脾氣的時候,將她抱在懷裏哄她。

    朝夕從小就是個壞脾氣,現在依然如此;子夕少時是個好脾氣,現在卻變得麵目全非。

    “和顧東林離婚、去我爸墳上給他道歉、去給辛姨道歉。”

    鄭儀群看著咿呀學語的小兒子,臉上一陣苦笑,在哄他睡著後,向小阿姨交待兩句後,便拿了車鑰匙出門了。

    隨著證券公司有人跳樓的新聞迅速傳播,顧氏大樓已經被股民和記者全部包圍了起來。

    “洛簡,公司那邊情況怎麽樣?”顧子夕沉聲問道。

    “還算平靜,有幾個記者模樣的人。”洛簡拿著望遠鏡,邊看著樓下邊講著電話。

    “恩,我今天可能不回公司,你安排許諾和梓諾安全回家。讓許諾這兩天不要回品尚辦公樓上班。”顧子夕謹聲交待著。

    “好。”洛簡快速應了下來,轉身看見許諾和顧梓諾都已經放下了耳機,沒有繼續看電腦。

    顧子夕掛了洛簡的電話後,便給許諾打了過去。

    “許諾,我今天或者不回公司、也不回家裏,洛簡會安排你和梓諾回家。”

    “你那邊情況怎麽樣?喬恩好象受傷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事情完了我就回來,你別擔心。”

    “恩,你去忙吧,我們這邊都很平靜。”

    “注意安全,我先掛了。”

    掛了許諾的電話後,顧子夕便即召開了全體員工大會,有效的安撫員工之後,留下公司部分高管,將公司的現狀做了說明,並要求各人在對外保密的情況下,開始做公司清算工作。

    “現在我需要各位在公司的統一安排下,對本部門工作按照破產公司的要求做最後清算。大家有沒有問題?”顧子夕麵對著二十幾個部門負責人,沉聲說道,嚴肅的表情裏,不怒而威。

    “公司真的要破產嗎?申請退市就可以了呀。”生產部總監不敢相信的問道。

    “有的資料不一定用得到,但必須提前做好。財務傅總會將要求發給大家,請大家務必配合完成。大家最好給家裏打個電話,這兩天就不回家了,加班完成清算的文件。”

    “若有人自認為無法完成,請現在提出來,公司會安排你的休假;但若有破產消息從你們嘴裏傳出去,別怪我顧子夕手段毒辣。”

    顧子夕冷冽的目光裏,帶著隱隱的殺氣,讓熟悉他的人,隻覺一身寒意。

    在沉默了十分鍾後,終究還是沒有人敢在這時候提出休假,於是財務總監及助理,抱了一大堆樣表過來,一一發給每個部門後,讓他們歸結本部門的數據,按樣表進行填寫。

    “顧總,這些員工……”人力資源部總監有些為難的問道。

    “先做好這些紙麵上的事,人的問題,合適的時間公司會通知你怎麽處理。”顧子夕沉聲說道。

    “好的。”人力資源總監點了點頭,抱著財務總監給的樣表,離開會議室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一個小時的時間,顧子夕便將所有的事情安排了下去。

    下午,顧朝夕在保鏢的陪同下離開了公司趕往機場。顧子夕則坐鎮公司,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公司接下來的工作;同時連線gd。n公司,做好顧氏破產收購的談判準備。

    下午5點,顧朝夕頂著頭上一個青腫的大包出現在機場,記者已經圍追而至。顧朝夕也不說話,隻是在兩個保鏢的開路下低頭一路往前走著,神情間一片沉悶與憂鬱。

    下午5:30,喬恩和王磊帶著文件,邊打電話邊匆匆往機場貴賓室走去,由於太過慌張,手裏的文件袋竟然掉了下來——文件袋上赫然寫著:申請退市文件、破產類文件、收購交易類文件!

    眼疾手快的記者,沒等人跑過來,便拉長鏡頭快速的拍了下來,隻是等到他們調整焦距想再拍清楚一些時,王磊已經將文件袋迅速的收了起來,與剛才的顧朝夕一樣,低著頭迅速往機場貴賓廳一路小跑而去。

    緊跟而至的記者,繞著窗邊,找了離顧朝夕最近的位置,將三人低頭簽文件的過程全拍了下來——雖然鏡頭有些遠,文件看不清,但人還是看得清的。

    也清楚的看到,文件是從剛才掉在地上的文件袋裏拿出來的。

    在喬恩和王磊收好文件匆匆離開時,記者們便鬆了一大口氣——在顧氏樓下守了這麽幾天,總算有點兒有價值的消息了。

    第二節:記者,逼停許諾,腹疼入院

    這天晚上,顧子夕沒有回新公司、也沒有回家,而顧氏辦公大樓燈火通明;

    這天晚上,因顧氏股價崩盤而跳樓的人數,增加到了四人;

    這天晚上,深市各大媒體、報社也都連夜加著班,為了趕明天的頭條;

    這天晚上,顧氏的高管都沒強製不許離開辦公大樓,在吃喝睡都在公司裏,抱著電腦趕著報表;

    這天晚上,顧氏不知道真像的員工們,回到家後,便開始聯係獵頭、修改簡曆、啟動瘋狂的尋找工作的模式;

    這天晚上,洛簡在送許諾和顧梓諾回家的路上,不止一路人跟蹤他們——雖然洛簡不避不跑,一直保持著穩定的車速,但仍然好幾次被幾輛記者車給逼停了下來。

    “洛叔叔,我們可以報警。”顧梓諾惱怒的說道。

    “洛簡,這樣很危險,不如將車停下來,等交警過來吧。”許諾見有三輛車逼了過來,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恩,你們遇到任何情況都不要下車。”洛簡點了點頭,將車停好後,鎖了車窗及除主駕駛之外的所有的門後,便拉開車門下了車。

    後麵的記者迅速的跟了上來,齊齊的將車圍住後,洛簡卻隻是倚在車門上悠閑的抽著煙,直到有人大著膽子上前拍車門,洛簡不禁惱火,將手裏的煙頭直接扔了過去,大步過去拎起那個便朝他們停在旁邊的車上扔了過去。

    “你幹什麽動手!”一個記者伸手攔住了洛簡。

    “幹什麽幹什麽,都在這裏堵著幹什麽?”兩個交警騎著摩托車擠進了人群:“怎麽回事?”

    “我車裏一個孕婦、一個孩子,這些人越過黃線將我逼停,我要告他們。”洛簡指著前麵車子越線的車輪,憤怒的吼道:“你們tm的是不是人?你們沒老婆孩子?”

    兩個交警交流了兩句,一個去拍違章的車子,另一個對洛簡說道:“車上人沒事吧?”

    “我不知道。”洛簡這才轉身拉開車門——顧梓諾大聲喊道:“洛叔叔,許諾肚子疼。”

    洛簡臉色一變,迅速上車,對交警說道:“麻煩幫我開路。”

    “去醫院嗎?”交警朝洛簡敬了個禮,迅速答道。

    “許諾?”洛簡拿不準她現在的情況。

    “去最近的醫院。”許諾的手輕輕按在腹部,臉色有些發白,說話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最近的醫院。”洛簡迅速拉上車門,跟著警察的摩托車快速往前開去。

    “通知顧總了嗎?”洛簡邊開車邊問道。

    “隻是有點兒疼,檢查完了再說吧。”許諾扯著嘴角勉強的笑了笑。

    “這……”洛簡說著拿起了手機。

    “我說不要打。”許諾有些不耐的說道。

    洛簡擔心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將手機放在了一邊。

    “整點交通播報:在**路交插路口有嚴重堵車情況,據現場聽友反應:有六輛車愛麗舍追蹤一輛車牌號為**的斯巴魯。其中三輛車越黃線將這輛斯巴魯逼停,在斯巴魯司機下車後,又追近車旁用力拍打玻璃,導至暴力事件。現該車正由交警開路往醫院方向開去。”

    “據現場車友說:司巴魯司機現場大吼,說車上有孕婦和孩子。在此我們呼籲,請關愛婦女兒童、不要開霸王車。感謝該車友為我們提供的交通線索,也希望**車裏的孕婦和孩子安全。”

    “接下來我們來聽聽王姓車友反應的大橋……”

    正在回家路上的莫裏安,猛的調轉車頭,往**路方向的醫院快速開去。

    顧氏辦公室,在安排好所有的工作後,看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便拿起電話打給了洛簡:“她們到家了嗎?”

    “醫院?怎麽回事?”顧子夕低吼一聲,在身邊人害怕的眼神裏,一把抓起車鑰匙快速往外走去。

    “現在情況怎麽樣?”顧子夕大步往外跑去。

    “我現在馬上過來,有情況隨時給我電話。”顧子夕冷著臉沉聲說道。

    掛了電話後,一路狂奔下樓梯,開了車子後,不顧後麵記者的追蹤,一路往醫院狂飆而去!

    “許諾,我在**醫院,你在哪裏?”莫裏安停好車,急急的往門診跑去。

    “三樓婦產科檢查室。”電話裏傳來許諾有些害怕的聲音。

    “別怕,我馬上過來。”莫裏安穩了穩心神,沉靜的說道。

    “好。”許諾的輕聲應著,聲音裏帶著些微的哽咽。

    “你隻是太緊張了,洛簡的開車技術我清楚,就算賽車都不會有問題,聽話,放鬆些。”莫裏安邊往三樓跑邊說道。

    “我先掛了,在醫生這邊。”許諾低低的說道。

    “恩。”莫裏安掛了電話,看見顧子夕正大步往這邊跑過來。

    “你來了。”顧子夕腳步微微一頓,便又快步從步行梯往上跑去。

    “我在車上聽到交通路況的廣播了。”莫裏安邊往上跑邊答道。

    “恩。”顧子夕隻覺得心急如焚。

    “人呢?”顧子夕跑上去沒看到許諾,心裏不由得一緊。

    “許諾進去做檢查了,她在車上說肚子疼。”顧梓諾緊張的抓住顧子夕的手,聲音裏滿是慌張與害怕。

    顧子夕用力的牽著他的手,轉眸看向洛簡。

    “剛剛進去,做全麵檢查。”洛簡看著滿頭是汗的顧子夕,還有他身邊的莫裏安,一時間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莫裏安怎麽也來了。

    “在哪間病房?”顧子夕一刻也等不得,直直的問道。

    “那間。”洛簡伸手往前麵指了過去。

    顧子夕也不說話,牽著顧梓諾,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進去——

    “先生請止步,這裏是婦產科檢查室。”護士伸手攔住了他。

    “裏麵檢查的人是我妻子。”顧子夕沉聲說道。

    “裏麵檢查的人是我媽媽,我媽媽肚子裏的小寶寶是我的弟弟。”顧梓諾也竭力爭取著。

    “那也你也不能進去。”護士站在門口不讓他們進去。

    “顧子夕、顧梓諾,我沒事,你們在外麵等我。”許諾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麽異常。

    “許諾,我在門口等你,沒事的,你別怕。”顧子夕的雙手緊握成拳,卻不能在這時候衝進去陪在她的身邊。

    “好。”許諾輕聲應著,護士便轉身關了門。

    顧子夕也不走遠,直直的站在門口守著。

    “爹地,許諾日記裏說,肚子疼,小寶寶會有危險。”顧梓諾緊張的問道。

    “她剛才說沒事了,可能隻是嚇到了。”顧子夕的聲音低低的,似是安慰顧梓諾、又似是安慰自己。

    “一定是嚇著了,許諾本來沒事的,他們用力的拍車子的玻璃,洛叔叔把那個人扔出去了,還有人繼續拍,然後許諾就說肚子疼。”顧梓諾憤怒的說道。

    “恩。”顧子夕這時候沒有心情去了解過程,隻是擔心著病房裏的許諾——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在許言走後,唯一能激起她鬥誌的,是她對母親的恨意;而唯一能讓她願意重新麵對生活的,便是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

    許諾,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上老天送給我們的禮物,老天不會輕易收回去的。

    顧子夕低語著,在這樣無助的時候,手中顧梓諾的小手,竟然也能給他等待的力量。

    “你怎麽知道的?我們老大通知你的?”洛簡奇怪的問道。

    “聽到交通廣播了。”莫裏安淡淡解釋道。

    “恩。”洛簡點了點頭,看著他疑惑的問道:“我知道孕婦頭三個月很危險,可是我的車開得很穩,應該沒事吧?”

    “這個孩子很特殊、很脆弱。”莫裏安隻是淡淡說道。

    “哦。”洛簡隻想著,可能是因為姐姐的去世傷心過度,所以情緒影響了胎兒的發育,導致大家特別緊張,倒沒有想到除了情緒之外,懷孕初期的大量輸血和抽煙的身體,讓所有人對這個孩子的發育,都特別的緊張。

    “許諾家屬是哪位?”護士拉開門走出來。

    “我。”顧子夕快步的走到護士的麵前。

    “你是她丈夫是嗎?”護士手裏拿著病曆卡看著顧子夕問道。

    “是的,她情況怎麽樣?”顧子夕緊張的問道——在操縱幾十億的股市時、在聽到有人跳樓自殺時,他都沒有這麽緊張。

    “胎兒情況有些不穩定,孕婦情緒有些緊張,需要臥床靜養一周,你們辦一下住院手續。”護士將開好的住院單遞給莫裏安。

    “有危險嗎?胎兒發育怎麽樣?”顧子夕捏著住院單,緊張的問道。

    “胎兒各項指標都正常,頭三個月是危險期,你們家人注意一下。”護士例行交待著。

    “好的,謝謝。”顧子夕點了點頭,轉頭對洛簡說道:“幫我去辦一下住院手續。”

    說完將住院單交給洛簡後,便隨著護士走了進去。

    “子夕……”許諾看見顧子夕,眼圈不由得微微發紅:“對不起,好象很沒用的樣子。”

    “現在感覺怎麽樣?還疼嗎?”顧子夕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一點點,醫生說沒事,是太緊張了,各方麵指標都正常。”許諾將雙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心裏慢慢的安了下來。

    “沒事就好,以後有什麽不對勁,要馬上通知我,你知道,對這個孩子,我和你一樣緊張。”顧子夕將臉貼在她的頭頂,聲音嘶啞的說道。

    “他們都能那樣的圍堵我了,我怕他們……”許諾低聲說道。

    “沒有理由,你所有的情況我必須第一時間知道。”顧子夕強勢的打斷了她,抱著她走出了檢查室。

    “知道了。”許諾低應了一聲。

    “許諾,小寶寶還在嗎?”顧梓諾衝上來大聲問道。

    “還在。”許諾伸手揉了揉顧梓諾的頭發,用微微的笑容安撫著他。

    “嚇死我了。”顧梓諾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許諾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轉眸看見站在旁邊的莫裏安時,眸光不由得微微暗了暗,看著他小聲說道:“沒事了。”

    “沒事就好,現在是特殊時期,要學會在這種複雜的環境裏,保護好自己。”莫裏安看著她沉聲說道。

    “好,下次會注意的。”許諾乖順的點了點頭。

    “恩,我先走了。”看著她還算正常的臉色,莫裏安也算是放下心來。

    “謝謝你過來。”顧子夕看著他誠懇的說道——這個男人,對她的關心從來都是這麽及時、這麽真摯。

    這麽,不求回報。

    “我和她之間,用不著你說謝謝。不過,好好兒照顧她。”莫裏安淡淡點了點頭後,轉身快步離去——匆匆的身影,依然溫潤而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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