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請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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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憂,依我看,這差事得先她同意了才行,不然怕是沒人敢出來接手,”黑大嬸提醒道,“就好像我們鄉下,要是沒有長老的同意,是不準有人出來謀生的,除非繳出大部分的銀子。”
“為何?”柳無憂扭頭輕聲問道。
“這也是多年的慣例了,很多年前,帝上征兵,一個村子根據多少人來征,要是不夠數就抓小的上戰場,所以怕出去謀生的人跑了,所以才會這樣的。”
“可是現在是太平之日……”
“話是沒錯,可這是舊製雖廢,可是影響猶在。”
柳無憂從那些人的眼裏倒是看出一個膽怯,這張徐氏人高馬大的樣子,確實彪悍。
“張伯娘,如何才能請得動你呢?”柳無憂就不信說服不了這個張農婦了。
“好說,”張農婦叉著腰,坐在了凳子上,雙腳劈得開開的,說道,“我要地裏收成的一半,否則休想請動我的人。”
柳無憂一聽,不禁想仰天大笑了,真是好大的口氣,這是想要走她一萬五千兩銀子呢,可真是異想天開了,“如此,那我就不打攪各位了。”說完,柳無憂轉身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張姐,人走了,”有人提醒張徐氏。
可是張農婦卻故意扯開嗓門,喊道,“走就走了唄,我就不信她一個人一雙手的能把這麽多地都給種了,你們就等著發財吧。”
白日做夢,柳無憂冷笑了一聲。
“憂憂,你怎麽還笑得出來,我明天就要去鄉下了,想要幫你也是有心無力啊,這麽多的地,一千株牡丹,可怎麽種得過來,牡丹盛會,那可是朝廷最大得盛會啊。”黑大嬸頗為著急,她最想要天佑和柳無憂過得好了,眼下卻被人手所阻礙。
“東家不行,就去西家問問。”
“那二井媳婦就是西頭的,也是愛刁難人的,看來想要在京郊請人,怕是有些難了,”黑大嬸的擔憂不無道理,可是遇到困難就這麽輕易放棄的話那就不是柳無憂了。
一路沿著地頭往莊子的方向而去,柳無憂這才發覺自己買的田地遠遠比自己想得要多。
想到天佑就用了一天得功夫就把地刨好,這動作也未必也太多了,估計和那龍卷風相提並論了。
“七嬸娘不必氣餒,回去我問問天佑看,他一個人肯定是沒那麽快刨地的,肯定是有人幫忙了。”柳無憂加快了腳步,著急回去問天佑,已經沒多少時間可浪費得了。
回莊子的時候,正好碰上要出門的天佑,他沒來及隱藏,隻好裝作大大方方地問道,“你不是去了東頭請人幫忙了嗎?怎得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話問得柳無憂十分奇怪,好像不想見到她回來一樣,又見他焦急的樣子,便問道,“你這是要出去?”
天佑滯了一下,俊朗的臉上浮現一絲不自在,“沒……沒有,我就是想去看看咱們的那些地。”
柳無憂拿眼睛瞅天佑,看地?那些地有什麽好看的,“你不會騙我……”
“憂憂,你不是有事情問天佑嘛,”黑大嬸看不得天佑被為難,連忙搭了一腔,將柳無憂的注意力分散開了。
“丫頭,你有什麽事情我?”天佑感激地朝黑大嬸點了點頭,這邊故作輕鬆。
“我去大嫂那裏的時候,你把地都刨了,我問問你看,從哪裏找來的人啊。”柳無憂也不咄咄逼問了,天佑要是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那是遲早會被發現的。
“都是那些大嬸大娘幫忙的,他們反正也是閑著,所以都願意過來幫忙。”天佑不假思索地說道。
說得什麽鬼話呢,柳無憂臉一沉,不悅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麽好騙呢。”
“我騙你?丫頭啊,這話從何說起啊。”天佑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隻看到柳無憂身後的黑大嬸拚命朝自己搖頭,但是不得她的意思啊。
“我和七嬸娘剛剛從東邊張家村回來,那裏的人迫於壓力沒一個敢來的,你倒是與我說說看,你哪裏來的魅力能讓她們幫你翻地。”
柳無憂話音落下,天佑才知道黑大嬸的用意,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這下子要自圓其說,還頗有難度。
“爺,您怎麽還在這裏?”墨風從外邊著急地尋了過來,“這人都來了,急著找您呢。”
天佑轉身朝墨風掃了一眼,墨風才發覺柳無憂也在場,頓時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夫……夫人,您也在啊?”
“我不應該在麽?”柳無憂篤定天佑和墨風有秘密,而且還不想讓自己知道的。
“小人沒那個意思,夫人誤會了,”墨風急忙澄清,笑道,“日頭怪烈的,小人以為這個時候您應該在屋裏歇息才對。”
“你的主意甚好,隻不過……”柳無憂將眸光從墨風身上轉移到天佑的臉上,疑惑問道,“爺,到底誰來找你了?”
墨風給這才知道自己壞事了。
“沒什麽人,丫頭你聽錯了,是墨風叫我去田間看看,把那葦塘給壘一下,免得外邊的水進來,讓你白白花了心思。”天佑說完,朝墨風皺了一下眉頭,墨風急忙答應,“是啊,夫人,這京郊,能有什麽人會來啊。”
“你們兩個是想把我當猴耍呢,我長耳朵了,聽得清楚墨風在說什麽,”柳無憂氣不打一處來,兩人這般相瞞,肯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亦或是那人是自己不想看到的。
難道是都敏郡主來了?柳無憂一陣瞎猜,更是不肯就這麽放過天佑了,她走了過去,鄭重其事地問道,“不會是郡主來了吧?”
天佑背在伸手的手放了下來,顯然是輕鬆了,“丫頭,想什麽呢,郡主來了我肯定告訴你。”
“誰知道你會不會背著我和郡主暗通曲款,”柳無憂酸溜溜地說道,惹得墨風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墨風,你敢笑話我?”柳無憂看他是皮癢了,是該教訓一下了。
“夫人啊,”墨風急忙躬身請罪,“小人不是故意的,隻是你太能想了,郡主才不削來這裏呢。”
“是麽?”柳無憂一臉地警覺,要真是都敏郡主來了,她可不會客氣,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能對她的男人這麽死纏爛打。
“請問……”正當天佑準備和柳無憂僵持的時候,一個聲音將他解脫了出來,來人就是陸謙。
“陸兄弟,對不住了,讓你好等,”天佑搶先一步將手搭在了陸謙的肩頭,朝柳無憂說道,“丫頭,等我的人就是陸兄弟,我正想讓他帶我出去瞧瞧呢。”
陸謙得了天佑的示意,點頭道,“景兄說得沒錯,我這廂正等得急了,所以自己跑過來了。”
神色自然,語氣正常,將柳無憂的疑慮打消了,“陸大哥,有件事情,我想問一下你。”
“請說。”
“你們西村可是有人願意過來幫我們插花枝,一百文一天的工錢,要是幹得好,我再加以獎勵。”柳無憂也知道將希望寄托陸謙身上了,明知道之前和二井媳婦不對頭了,這廂自己也不便出麵,反而讓陸謙去更好,畢竟是鄉裏鄉親的,說起話來也熟絡。
天佑的手加重了力度,使得羸弱的陸謙有些吃痛,“好說,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景娘子放心吧。”
天佑這才將手放開了,很好,總算是按著自己想的回答。
如此,柳無憂便放心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以為張家村沒人肯來,連西村都不會有人願意呢。”
“有我在,景娘子放心。”
柳無憂屈了屈膝,算是謝過了,日頭甚烈,黑大嬸勸了柳無憂回屋休息。
等她身影消失,陸謙熬熬地叫了出來,“景兄,你可是謀財害命的用力啊,我這身子骨可是要散架了。”
“對不起了,陸兄弟,要是你說錯一句,估計我晚上連房間都進不去了,”天佑歉疚地表示自己的無可奈何,“好在你聰明,我娘子已經相信了。”
“景娘子是相信了,可是這事情就難辦,那二井媳婦說了,誰要是來你們莊子謀事就是與她為敵,我看是頗為棘手啊。”陸謙的來意就是為了告訴柳無憂,二井媳婦有意為難了。
“人手方麵你不用擔心,但是有一點你要幫我保密。”天佑一點兒也擔心這個事情。
“景兄請說。”
“到時候我娘子問起來,你就說自己說服了那些大嬸大嫂,夜裏偷偷地將人把活給幹了。”
“就這麽簡單?”
“你以為呢?”天佑笑道,“還真是難為你為我們撒這個謊。”
陸謙倒是客氣,也不在意天佑這麽利用他,“景兄不必客氣,既然我幫了你的忙,那我可否也請你幫我一下。”
這人可真有趣,天佑腹誹後,問道,“隻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我想景兄給我謀分差事,別讓我閑著就行,”陸謙一臉苦澀,“成天瞎晃悠,我也夠累的,有份事情做做,也不至於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天佑見他那副弱不禁風的身板,頓時了然於心了,心裏也有了主意,“墨風。”
“爺,有何吩咐?”
“得空和你夫人說,請辭了這管家的位置,讓陸兄弟接手。”天佑終於是讓墨風做他應該做的事情了。
而墨風的精神為之一振,不敢相信地問道,“爺,您說得是真得?”
“你不樂意?”天佑一臉凜然地反問道。
“樂意,樂意,”墨風的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小人現在就去和夫人說去。”
“把人給我帶上,”天佑見墨風一臉討打的樣子,心裏十分不爽,臭小子如脫韁的野馬似得,要好好教訓一下了。
墨風親熱地把陸謙請去了流芳院,而陸謙是一臉的受寵若驚。
柳無憂正在花廳做賬目,瞧見墨風把陸謙領進來,奇怪地問道,“天佑呢?不是他要見陸公子的麽?怎麽不見他自己也來呢?”
一連三個問題,墨風得仔細想好了怎麽回答,“夫人,爺找陸公子是為了給小人減負來著。”這樣說總可以掩飾過去了吧。
“減負?”這是鬧得哪一出。
“爺說了,讓小人卸了這管家的差事,跟著他種地,讓陸公子當這管家的差事。”
柳無憂不驚訝那是假的,天佑沒和他商量過。
“景娘子,我以前也是讀過書的,記賬算賬也算是得心應手,而且我對這裏的事情非常熟悉,這管家的事情定能做得妥當。”陸謙先表了決心,能有這個機會是一定要爭取到的,整天無所事事,他就快覺得自己是個廢人了。
柳無憂對陸謙也頗有好感,性子爽快,為人正直,就那天買地就是已經相當坦白,天佑看人的眼光不會有錯。
“既然是天佑的主意,那就這樣著吧。”
“多謝夫人給小人這個機會,”陸謙很快就進入了角色,蒼白的臉上因為興奮而有了一絲血色。
墨風見沒自己的事情便先告退了,他還得追上天佑,不然又得被說武藝不精,然後去蹲馬步。
柳無憂交待給陸謙的第一個任務便是一千株牡丹花的事情了。
陸謙聽到是一千株牡丹花時,腿腳嚇得有些發軟,剛剛他可是應承下來,保證完成插枝的任務,可他根本就知道沒人過來,是天佑迫使自己答應下來的。
這主子也忒坑人了,陸謙捏著袖子抹汗。
“是有為難之處嗎?”柳無憂詫異地問道,陸謙已經不想之前那麽幹脆了。
“不……不是的,”陸謙穩了穩心神道,“既然時間緊迫,那小人現在就去找人了,免得耽誤工夫。”
“也好,工錢倒不是問題,我要她們幫我把事情辦好最要緊了。”
柳無憂的話讓陸謙更為緊張了,他急急地退了出去,同樣是追著天佑而去。
夜幕降臨,天佑拖著疲乏的身子回了屋,早已經用過晚飯的柳無憂正愜意地看著書呢,見人累得跟條狗似的,便忍不住打趣道,“你這是去私會了哪家姑娘呢,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回來吃了?”
正猛喝水的天佑聽了這話,是嗆得直接把水噴了出來,除了柳無憂手中的書遭殃之外,還有她的那張臉。
茶水混著口水濕噠噠地流了下來,流向了她的脖子,然後就是衣裳裏麵。
“天佑!”柳無憂大聲咆哮道,“我剛沐浴好。”
天佑抹去嘴角的茶水,無比自然地走到柳無憂身邊,趁她不備將人抱了起來,朝淨室走去。
“你幹什麽?”柳無憂一下子提高了警覺。
“你不是身上都濕了麽,正好再洗一遍。”
柳無憂可不覺得他思想會這麽單純,她不安地扭動了身體,“快放我下來,我自己會洗。”
“別動,”天佑收緊了手上的力度,免得小娘子掉下來,“我們兩個從未洗過鴛鴦浴,今天讓我得償所願好了。”
什麽?鴛鴦浴!
“不行,”柳無憂反對加抗議,“我已經洗過了,再洗就脫層皮了。”
“丫頭,乖,幫我洗,好嗎?”天佑央求道,那額角暴起的青筋格外下人。
柳無憂這才安靜了下來,他鮮少這麽求著自己,看來是真的累著了,連洗澡都要人伺候。
浴桶裏幹淨清澈的水飄著鮮豔的花瓣,使得整個淨室的氣氛顯得更為曖昧了。柳無憂越看越覺得臉燒得厲害,這接下去會不會……昨晚兩人才恩愛過,不會連日接著如此吧?
天佑脫衣裳的時候,柳無憂羞澀地背過身去,還是未能自然到直麵他光溜溜的身子。
天佑也不像往常那般琢磨,一腳踩進浴桶,將那花瓣盡數推去了浴桶邊沿,舒坦地忍不住喘了出來。
“丫頭,幫我好好洗洗,可是把我累著了。”天佑好像累得連眼皮都要睜不開來了。
柳無憂拿起帕巾,邊搓邊問道,“這是去哪兒了?累成這樣!”
天佑猛然睜開眼睛,眼裏頓時清明起來,“還不是你的牡丹花,我這一路插過來,是把腰都快累斷了。”這話是交待了自己下午的行蹤。
柳無憂聞言,心軟似水,“你這廂不讓我去,自己倒是累得半死,這不是成心讓我難過嗎?”
“嗯?”天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淨室裏隻剩下嘩啦啦的水聲了。
良久之後,天佑才說道,“我是舍不得你累著,這個家應該由我撐著,是我應該為你擋風遮雨才是,丫頭,我不能給你榮華富貴,卻想你有著比皇妃更舒服的日子,我隻想讓你知道,眼前的苦難都是暫時的,等有一日,我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地站在人前,不必像現在這樣縮在京郊……”
天佑的聲音越來越輕,到後麵都已經聽不見了。
但他前麵的一番話,卻是把柳無憂聽得淚流滿麵,她不曾要求過榮華富貴,更不想要皇妃的浮華日子,隻求和天佑雙宿雙棲,如此簡單而已。
柳無憂不知道的是,眼下局勢已經暗潮洶湧,絕對不是一個將軍所能安身於自己小日子的時候。
等柳無憂搓好背的時候,天佑已經睡著了。
一尺七的身高,如何叫她一個小女子搬得動,所以隻好去外邊叫墨風過來幫忙了,等人進了屋子,天佑已經裹著寢衣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隻是那一身的潮濕,真怕會著涼。
“夫人,爺這樣睡覺肯定要受涼,您還是給換身衣裳吧,屬下也著實累了,該睡覺去了,”墨風打了個哈欠,沒發覺柳無憂一臉的愁容就走了。
剛剛躲過看他躶體,現在還得麵對。
天佑身上得衣服差不多是她閉著眼睛穿上得,等穿好之後,累得她筋疲力盡,那床頭那書也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吹燈睡覺了。
第二天,柳無憂是被一陣癢癢給吵醒了,耳邊炙熱難當,是天佑那粗獷而急促的氣息。
柳無憂一扭頭,對上一雙迷離深邃的眼眸,“醒了?天佑!”打好招呼,便翻了個身,攀上天佑的脖子,想繼續睡覺,可是等她貼身上去的時候,才發覺這是個錯誤。
“丫頭,”天佑輕聲呼喚後,便低頭擒住了柳無憂的紅唇,輾轉啃齧,是迫不及待要將身下的可人兒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柳無憂被這突如其來的熱吻弄得隻能嚶嚀和"jiao chuan",一切想說的話全部被淹沒在天佑的狂風驟雨之中。
清風吹起香帳,吹不盡相思與柔情,訴不完愛戀與癡迷。
風停雨止,隻留下一陣喘息之聲。
許久之後,柳無憂動了下酸疼的身子,一臉疲憊地凝望著天佑,“你這哪裏是累著了呀?”
天佑極為饜足,如被刀鐫刻出來的眉眼異常柔和,看著柳無憂臉上的媚色,不禁笑了出來,他一轉身正麵對著柳無憂,“累了,丫頭給捏捏。”
說完,拉過柳無憂的手放在了自己精壯的腰身之上。
柳無憂剛碰到那發燙的肌膚,立刻縮回了手,整個人坐了起來,發覺胸前一陣涼意時衣襟來不及遮掩了。
一抹春光無限美好,看得天佑忍不住吞咽口水。
柳無憂羞赧地鑽進了錦被之內,扯過枕頭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天佑沒有依戀這般溫馨絕美的時候,他下了床,一臉的神清氣爽,撿起小幾的衣裳邊穿邊和柳無憂說話,“丫頭,快起來看看去,那牡丹花都已經插好了,好不好還得你說了算。”
“這麽快?”柳無憂探出一個頭來,難以置信地問道。
“那陸謙也是個有本事的,找來不少人。”
柳無憂拿了衣衫偷偷在被窩裏穿好,這才放心地掀了被子,光明正大地出來了。
“爺,夫人,”門外響起了陸謙的聲音。
“進來,”天佑看了一眼柳無憂衣著整齊之後才應了一聲。
陸謙提著水桶,才半桶水就好像把他累得夠嗆了,那體力還不如十歲的胖丫,“夫人,胖丫姑娘正在燒飯……”
陸謙這是在解釋為何自己提了洗漱之水進來。
“陸管家,天佑說所有的牡丹花枝都已經插好了,是真的嗎?”柳無憂隨口一問,沒瞧見陸謙看天佑的疑惑。
天佑不著痕跡地點了一下頭,陸謙才恭敬回道,“回夫人的話,的確已經辦得妥當,您過去看看?”
既然如此,柳無憂得加快動作了,那花枝插好之後要馬上澆上摻著她精血的水,三人沒顧得上吃胖丫端來的早飯,匆匆之下,天佑拿了兩個饅頭揣進懷裏,省得小娘子一會兒餓了。
這一小小得動作讓柳無憂看得了一陣窩心。
到了地頭,不甚整齊的一排排牡丹花枝已經迎風搖曳了,“陸管家,這就是大嬸大嫂插的花枝?”柳無憂怎麽也想不到即為農婦,為何連最基本的整齊都做不到,那樣子分明就是生手幹出來的活。
“夫人,這個……”陸謙一時回不上,朝天佑求助。
“丫頭,黑燈瞎火的,你讓她們也沒辦法插得好,這不想讓張大娘知道,又不想讓昂二井媳婦知道,那得秘密進行才好啊,黑漆漆地插成這樣也算不錯的了。”天佑急忙幫腔,生怕柳無憂不相信,又補充道,“按著我們以前在邊疆的種地習慣,還是這樣好。”
“是啊,夫人,亂是亂了點,可是不浪費地嘛,”陸謙擦著脖子上的汗說道。
柳無憂巡視了一番,將不合格的花枝重新加以固定,眼看著時間緊迫,也不在繼續追問下去了,她在三個水桶裏分別滴了精血,三人分開進行澆花,隻要是順利,十天功夫能便能長出花蕾來了。
不遠處,一個小身影在暗自偷窺。
天佑瞥了一眼,撿起地上的小石子朝那小身影扔了過去。
“哎呀!”隨著一聲尖叫,小身影從草堆上跌了下來。
柳無憂循聲望了過去,定睛一望,她不是那個叫荷花的小姑娘麽,怎得偷偷地到這裏來了。
“你過來,”柳無憂朝她招了招手,荷花低垂著頭雙手不安地絞著背襖的下擺,“夫……夫人。”
“有事嗎?”柳無憂狐疑不解地問道,這荷花就不怕張徐氏發現她跑出來了嗎?
荷花微微抬起了頭,見柳無憂如心裏想得那般和善,便小聲地問道,“夫人,您這裏還需要幫手嗎?”
原來仍是為了差事而來。
“妹妹,那張大娘不是不許你們擅自出來謀生麽,你到我這裏來她知道嗎?”就算柳無憂要用人,也要問個明明白白。
“她……她知……知道的,”荷花的聲音小到聽不見了要。
柳無憂相信才怪呢,不過看她樣子也不人拆穿,“你娘病著,急著用錢,你怎麽有銀子給她反而沒錢給你娘請郎中呢?”
一句話便把荷花問得跪在了地上,“夫人,求求你了,我什麽都能幹,洗衣做飯種地帶孩子我都不會,隻要你先給我一點銀子,讓我給我娘請個郎中,不然的話我娘她會死的。”
說著說著,荷花便哭了起來,“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要是我娘死了,我們怎麽辦,隻要夫人發發善心,荷花我願意做牛做馬為夫人賣命。”
柳無憂本不是個軟心腸的人,但是此刻真心心軟了,到底要不要荷花幫忙?要是被張徐氏知道了,荷花一家在張家村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
“丫頭,怎麽回事?”天佑聽見哭聲,急忙走了過來,見到荷花跪在地上,有些莫名其妙。
柳無憂簡單說了一下,他便拿了主意,“收下她吧,是個可憐的孩子。”
“可是,萬一張徐氏知道的話,以後他們怎麽在張家村生活?”柳無憂擔心的是這個。
“搬出來就行了。”
柳無憂不甚讚同,“你倒是想得簡單,張家村可是人家的根,也不是說搬就搬的。”
荷花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辯,便悄聲說道,“大爺,夫人,那地方我們也不想待了,如若有銀子的話,我們便把‘人頭’給繳了,索性就搬出去了。”
天佑一挑眉,好像在說,看吧,孤兒寡母的,誰願意留在那地方被人欺負。
“那留下他們?”柳無憂問道。
天佑點點頭,“反正住得地方也有,加上這麽多得地,有人幫襯著豈不是更好。”
既然天佑發話,柳無憂也不拒絕了,加上她還很佩服荷花的勇氣,敢背著張徐氏出來找他幫忙。
荷花知道柳無憂和天佑同意幫她,感激涕零地連著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大爺,謝謝夫人。”
“起來說話吧,”柳無憂笑道,還真不習慣被人這麽磕頭。
“謝夫人,”荷花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抬起了頭,一張稚嫩的臉顯得早熟而懂事,明亮的眼睛像是會說話的,笑起來露出兩個虎牙,雖然長得不算好看,但是勝在可愛。
“你且等我一下,回頭我給你帶些銀子回去,交給張大娘之後,就帶著你娘到我莊子裏,可好?”
“好,”荷花應下,瞧見柳無憂腳邊的水桶,便一手攬了起來,“那奴婢先幹活,夫人您歇著。”
柳無憂被她嚇了一嚇,本想拿回水桶的,無奈被天佑給攔住了,“讓她去做吧,左右都逃不了伺候你的。”
“那也不能現在就……”
“你覺得她能安心眼巴巴地看著你幹活嗎?”天佑指著荷花的背影說道。
正如荷花自己所說的那樣,幹起活來果然是一把好手,嫻熟的動作無疑說明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身為長女,定是為了生計而奔波過。
澆完水之後,都已經是午時了。
柳無憂帶著荷花回莊子,拿了五兩銀子給她,囑咐道,“四兩給張大娘,繳了你們的‘人頭’銀,剩下的去添置衣衫,天氣這麽熱,你再裹著夾襖,定會熱出病來的。”
荷花抖著滿是老繭的雙手接過銀子,紅著眼睛說道,“多謝夫人,奴婢現在就回去,告訴娘這個好消息。”
“不著急,先吃飯,”柳無憂將荷花帶到中堂,胖丫早已做好了飯菜等著呢。
柳無憂淨手漱口之後,拿起筷子,將魚塊和肉往胖丫的碗裏夾,“快吃吧。”
荷花吞咽了口水,卻沒有動筷子,她把銀子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衣襟裏麵,然後掏出一塊發黃的帕子,伸手撫平,最後出人意料地把碗裏的飯菜都倒進了手帕之中。
“你……”
荷花連忙起身,朝柳無憂一鞠躬,“夫人的一飯之恩,荷花沒齒難忘,荷花現在就回村子,晚上一定帶著娘和弟妹過來伺候夫人。”說完,抓起手帕包的飯菜就跑了出去。
“這……”
“丫頭,隨她去吧,她惦記著她娘,那裏能安心在這裏吃飯,”天佑心生憐憫,這一點可真是令柳無憂側目。
“天佑,我可是第一次看見你對一個小姑娘這麽上心的……”沒等柳無憂說完,天佑急忙撇清自己,“丫頭,在邊疆我也是見過了這樣的孩子,隻是盛京乃天子腳下,這樣的人家少了些,再次看到不免心軟,你不能往歪了去想。”
“是啊,夫人,我們打戰那會兒,哪一個不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墨風毫不誇張地說道。
天佑夾了一塊肥肉就朝墨風的嘴裏塞去,“吃飯吧,看看肉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顯然是覺得墨風多嘴了。
“呃!”墨風苦著臉將肥肉吐了出來,拿起茶盞大喝一口,將嘴裏的油膩給衝掉了,“爺,你明知我不能吃肥肉的,怎麽還往我嘴裏放。”
“話太多了你,”天佑若無其事地夾菜吃飯,“我都已經悠著點說了,你還敢說那話嚇夫人。”
墨風頓時語塞,他不覺得柳無憂是個膽小的女子,所以才說出邊疆的事情。
陸謙看著大家其樂融融,也咧嘴笑了,可是這一笑是把他自己嗆得夠厲害得,一臉漲得通紅,咳得連身子都挺不直,讓人聽著好像要把肺都要咳出來了一樣。
“爺,夫人,對……對不起,小人這……這身子實在是不爭氣了些,”等氣息平穩了之後,陸謙連忙道歉。
柳無憂好生納悶了,怎麽京郊這麽一大片的地方,就單單陸謙病成這樣,而其他人都不會呢,“陸管家,要是不舒服,回去歇一下。”
“老毛病了,郎中囑咐過,不可大悲大喜,剛剛是因為過於欣喜了,所以才會咳得厲害。”
這一解釋,倒是讓柳無憂放心不少,既然不是什麽大病症,便由著他去吧。
飯後,柳無憂正靠在小榻上小憩,陸謙引了一個家丁模樣的小子過來,那人見了柳無憂,行禮之後,將一封信交個了柳無憂。
“夫人,這是我家小姐給您的信。” banfu-(.*)sheng. com 天才農家妻
柳無憂眼尖已經看到了毛家的印信了,她打賞了送信的小廝之後,才拆開了信。
粗粗過了一眼,信裏的內容是讓柳無憂能不能把花期提早五天,牡丹盛會改日子了。
看著柳無憂眉頭緊鎖,陸謙忙問道,“夫人,是不是有什麽棘手的事情?”
“牡丹盛會提前了,要是按這進度,我們種的牡丹花恐怕要趕不及了,”也就是說三萬兩銀子可能要飛走了。
陸謙反而不驚訝,說道,“夫人,就算是延後五天,我們的牡丹花也不見得能開花吧。”
------題外話------
柳葉無賴打滾求月票求點評,無動於衷的親們柳葉撒潑可以嗎?撒潑不行,撒嬌可以嗎?(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