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有孕元修驚又喜,審奸細邊城有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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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正月十五,瓏玥開始興致勃勃的收拾行裝,欲要去看草原婚禮。

    自現代投胎至大昭皇宮後,收斂回去的野性子,如今在裴元修的縱容下,正在漸漸複蘇。

    這一回,瓏玥想著還如前一次那般,留下浣玉與洗碧幫著瓔珞姑姑打理王府中瑣事,隻帶了滌翠與淘珠前往。

    那二人卻說,上一回留下皆是因為初入府中,諸事不詳,才幫主子守著的,如今事事步入正軌,有瓔珞姑姑這麽一個七竅玲瓏心的盡夠了。這天寒地凍的,她們若不同往著實不放心。

    瓏玥聽了哭笑不得,這是還把她當原來的三歲孩子呢!不過也點頭同意了。常年的相伴,離了哪個她也別扭。

    而裴元修此次將裴大留在了府中打理諸多瑣事,帶了裴小與兩個瓏玥新為他物色的小廝,裴多裴少前往。

    這兩個小子是前幾年北疆戰亂時,裴大救下的孤兒,如今也才十二、三歲年紀,人卻機靈,心思也正。瓏玥想著,裴元修堂堂一地藩王,身邊不能就裴大裴小兩個使喚的人。且,裴大裴小如今已是府中管事,許多要事裴元修也倚重著他們,總不能還讓這兄弟兩個又辦差又當小廝的。不如尋了好苗子培養著,也好分擔他二人的活計,讓他們好安心辦差。

    當時瓏玥和裴元修提了,他便笑道:“倒是娶了你的丫鬟,這便成了自己人,你就替他兄弟二人著想上了,怎的,怕委屈了你的丫頭?”

    瓏玥嗔他:“王爺說的甚話,我若不是為爺著想才不費這心思!”

    裴元修趕緊笑著討好。

    他們離府的頭一晚,劉媽媽突然跑來辭行,裴元修皺了皺眉,道:“既都留下了,也不急於一時,待天暖了再回罷!”

    劉媽媽欲言又止,卻還是聽話的留了下來。

    翌日,裴元修與瓏玥乘上馬車帶著一幹人等,離了疆城往巴山頭人的部族駐地而去。

    瓏玥坐於馬車之上,依在裴元修懷中,抱著銅痰盂,時不時的幹嘔一下。一雙眼睛紅得似小兔兒,可憐兮兮,看得裴元修心疼。

    而瓏玥也鬱卒。

    坐上馬車出來,行了未有半日她便惡心幹嘔起來,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怪怪,她往常並不暈車啊,今兒個這是怎的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邊城。

    邊城的知府早已候在了城門處,裴元修也不與他寒暄,隻自馬車上抱了吐得天昏地暗的瓏玥就進了行館。

    而後,急召了城中的大夫來看診。

    看著麵色慘白的瓏玥,裴元修心中懊惱,應該帶了醫女出來就好了。

    他脫了靴,坐入床榻裏抱瓏玥在懷裏,一下一下輕撫她消瘦的背,想讓瓏玥好過一些。

    不多時,行館下人來回,大夫到了。

    “召進來!”裴元修說罷,放下床帳帷幔,隻露了瓏玥的一隻手出來。

    大夫大概頭一回給如此身份貴重之人看病,很是緊張。

    待浣玉為瓏玥墊好小迎枕,再於腕上蓋了帕子,大夫顫顫巍巍的將三根手指搭於其上。

    此舉看得裴元修皺眉。手不穩,脈哪裏能摸得準?沉聲對候在外麵的知府道:“邊城隻這一位大夫?”

    “還有,還有,已派人去尋了,這就到,這就到,隻這位大夫離得最近。”知府心中抹汗。裏麵躺的這位可是公主啊,當今聖上最寶貝的公主,若是在他這裏出了甚事,他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且他也多有聽聞,麵前的黑麵神,靖北王對這位公主王妃也寶貝得緊,光看方才緊張萬分的抱她入內室,麵上的擔憂做不得假。這王妃若是有何不妥,想來無需皇上下旨,靖北王就得辦了自己。

    知府心裏冤啊,王妃可是病著來到他這邊城的,與他無半點幹係啊!

    瞅著一城的大夫都被尋了來,挨個兒進去看診,而後搖著頭出來,知府覺得自己快喘不上氣兒來了。王妃這是鬧哪樣啊!得了甚怪病,竟無人看得出?

    當最後一位年近八十高齡的老大夫出來之時,知府把所有希望全寄托在了他身上。

    隻聽老大夫道:“王妃身體並無大礙,健朗得很。摸脈象這許是滑脈,隻日子還太淺,想來還不足一月罷!故而很難摸出來。”

    “可真?”裴元修聽罷,麵上激動,不顧身份的抓了老大夫的手腕,瞪圓了一雙星目問道。

    隻將老大夫嚇得心中一突。

    緩了半晌,才道:“日子尚淺,若要確認須足兩月。”

    “好!好!賞!都賞!”裴元修說不上來此時的自己是何心情,隻有些語無倫次的吩咐裴小。

    而後,便頭也不回了進了內室,不再出來。

    可憐知府於花廳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後來還是裴小看不過去,笑著將他送出了行館。

    瓏玥睡了一覺,睜眼便見裴元修一雙星目炯炯有神的凝視著自己。且,一臉的糾結,說不上來是喜悅還是擔憂。

    “王爺?”

    “九兒……”裴元修回應,“渴否?餓否?想吃些甚?廚房裏備了血燕,一直在火上溫上呢,我命人端來,你……”

    看著裴元修手足無措的樣子,瓏玥眨了眨眼,心下奇怪這是怎的了,自己睡了一覺醒來,他變話癆了。

    “有些渴了!”瓏玥清了清嗓子,欲要坐起身來。

    卻見裴元修忽然緊張萬分的,兩隻大手摸了她,道:“慢著些,我扶著你。”

    “王爺,我不過就是暈個車,怎就這般嬌貴了?”瓏玥有些哭笑不得。

    摟著瓏玥喂她喝了半杯蜂蜜水,裴元修輕道:“不是暈車這般簡單。”

    “嗯?”那自己這是得了甚病,能叫裴元修這般小心。

    “九兒,有了!”放下杯盞,裴元修將大掌輕輕撫上瓏玥平坦的小腹。

    “有了?有甚了?”瓏玥被他沒頭沒腦的話,弄了一頭霧水。

    “這裏,這裏有我們的孩子了。”裴元修聲音極輕,好似怕嚇著了哪個。

    “嗯!”瓏玥點點頭,原來是有小寶寶了,“甚?王爺說甚?”剛還一臉平靜的瓏玥在消化了裴元修的話之後,猛的坐起身來。

    “九兒,你輕些,仔細身子。”裴元修忙安撫了她,再將大掌放在瓏玥的肚皮上,道:“九兒有喜了,我們要有孩子了。”

    瓏玥望向裴元修,略圓的鳳眸眨了再眨,“真?”

    “真!”裴元修極為嚴肅的回她。

    “啊……”瓏玥覺得有些不大真實,她輕輕摸著自己的肚皮,這裏麵揣了一個小生命?溶了自己與裴元修骨血的小生命?可是她記得自己的月事上月來過了,而這個月還差幾天方才到日子,怎就會突然的就懷上小寶寶了?

    再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暈車,想來與自己懷孕脫不了幹係。

    對於有一個小生命在自己的腹中孕育,瓏玥是新鮮與企盼的,然而,欣喜過後,瓏玥冷靜下來,又懷疑如今自己這年輕稚嫩的身子可以孕育出健康的寶寶嗎?以自己的年紀若是於現代,還隻是個青澀的未長成的果子。

    似是感到了瓏玥的不安,裴元修抱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沉的嗓音似悠靜中淡淡響起的瑤琴弦音,沉澱而令人安心。

    “有我,九兒莫怕,隻安心養身子便是。”

    瓏玥回以一笑,纖臂圈了他精壯的腰身,蹭著裴元修的頸項點頭。

    而後,他們留在邊城行館住了兩日。

    瓏玥倒是很快就能以平常心看待自己懷孕之事了,且,大夫也說了,日子還短,要待兩個月了才能確診。

    倒是裴元修,雖說那日讓瓏玥安心的話,說得信誓旦旦,可到頭來最緊張的人便是他了。

    如今,瓏玥坐要緩、行要慢,跨個門檻,上個台階他也要求須有人扶,就連彎腰穿鞋也不能了,瓏玥覺得她如今在裴元修眼裏就是那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殘障人士了。他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的守著。

    這兩日,裴元修在發愁,不是愁孩子如何養,而是愁如何能讓瓏玥平安回到王府。上輩子瓏玥因乘馬車而小產傷身之事,一直是裴元修心中的一根刺,一道陰影。這會隻恨不得瓏玥哪都不要去,隻在這邊城將孩子生下來最好。

    “王爺,我們何時動身去巴山頭人的駐地?”瓏玥捧著碗銀耳燕窩粥,小口喝著。

    “不去了!”裴元修夾了個水晶蝦餃喂給瓏玥。

    “啊?”瓏玥就著他的筷子咬一口蝦餃,驚訝。這定下來的事,怎的說變就變了?路都行了一半啦!

    “九兒有孕,不便顛簸跋涉。”裴元修解惑。

    “王爺,人無信而不立,既應了巴山頭人,總不好不去罷!”以瓏玥的感覺,草原部族大多都是熱血的漢子,直爽卻也一根筋,應下的事若是不做到,恐會影響大計。

    這些無需瓏玥講,裴元修心中自然明白,隻是,他就是放心不下,不想因自己的不慎再生出上一世那般無法彌補的遺憾來。

    失去過一次,方知道傾所有也換不回來的痛苦,從而才會倍感珍惜。兩者相權,裴元修選擇妻兒。

    瓏玥覺得,她多少可以明白裴元修的心思,以古人早婚早育的標準來說,裴元修二十六歲“高齡”卻無兒女承歡膝下,如今得知自己懷孕,重視是必然。

    彎了眼睛,望向裴元修道:“不若這樣,王爺前去巴山頭人那裏,九兒在邊城等您回來,可好?”

    裴元修皺眉。

    “王爺,我保證絕不淘氣,好好吃好好睡,大門不出二門不外,隻在這小院子裏溜達,也讓人跟著扶著,絕不讓腹中的胎兒有絲毫差池。再者,我這日子淺還未確診不是?”

    瓏玥說罷,就見裴元修依舊擰著眉頭,不過神色卻不再堅決,似在估量瓏玥所言的可行性。

    “王爺此一去最多六、七日便可回來了,就這幾日,又在自家的地盤之上,還能出了何事不成?再者,王爺不是已著人往府中去調了醫女過來,想來疆城至邊城也不過大半日的光景,很快便到了。我的身子皆是她在調理,有她在王爺還有甚不放心的?”

    瓏玥接著遊說,這兩日裴元修太過敏感,有些草木皆兵,讓他去跑一跑換換心情,可許能好一些,自己也可鬆散一下。否則她早晚也要與裴元修一般神經兮兮的了。

    以瓏玥的三寸不爛之舌,最終說動了裴元修獨自前往巴山頭人之處。

    臨走前,要從自己一千精衛中分出五百人來留給瓏玥。

    瓏玥怎會同意,裴元修畢竟要出了自家的邊界往外族而去啊!再者她自己本就有公主儀仗的一千精衛護著。

    最後,裴元修還是拗不過瓏玥,帶著一千精衛走了,卻將裴小留了下來,道:“裴小雖嘴上油滑,然,辦起事來卻是妥帖的,有他在我還多少能放心一些。”

    瓏玥笑著點頭,囑咐裴多裴少仔細伺候好王爺。

    因瓏玥留在了邊城,裴元修不帶女眷,故並未乘馬車,而是騎了烏騅,率精衛打馬離開。他一早離開,留下伺候瓏玥的下人中,有一人於用過午膳後坐臥不安起來。

    此人正是喬裝混在粗使婢女中的劉秀兒。

    得知王爺、王妃要往異族部落吃喜酒,劉秀兒就動起了心思,想著她若是能跟了來,沒準趁亂便可得了手也未可知。

    待到邊城,她又聽聞王妃有喜了,心中更是高興,心想,這下王爺必不會日日與王妃歇在一處了,那自己的機會豈不是更大了?

    她這裏正做白日夢,卻不知裴元修一大早未帶任何婢女,打馬走人了。

    等到知曉了,已是過了半日。

    要說這劉秀兒也是個傻大膽兒,竟偷著收拾了收拾,獨自一人去追裴元修去了,未有一人知曉。

    再說王府中,劉媽媽發現閨女不見了就知她必是偷著跟王爺出來了,心中著急,卻也無法,隻盼著莫要惹事,平安回來。

    後來得知王爺送了信來,說王妃有孕,召醫女去照顧王妃。王爺有後,劉媽媽打心裏高興,又加上擔心自己閨女,便尋了裴大要一同前來,好照顧王妃。

    裴大想著,劉媽媽是過來人,有經驗,照顧起有孕之人來必定比旁人好,便同意了,親自送醫女與劉媽媽趕往邊城。

    劉媽媽到了邊城拜見過王妃,便去尋閨女,可是一問眾人,無一人知曉劉秀兒來了。這一問還驚動了瓏玥,著裴大於城中尋找,再命了裴小去追王爺,看看劉秀兒可是偷著跟在了王爺的親衛裏。

    這一日,派去城外尋劉秀兒的精衛來回,說城外隱約有可疑之人,並不像邊城百姓,倒是像異族之人。

    瓏玥聽聞,瞅了眼裴大,他自幼便隨著裴元修在軍中過日子,想來這類情要比他人明白許多。

    裴大也未辜負瓏玥的期望,領了幾人出去,真就不吭不哈的綁了兩個人回來。

    這兩人很有骨氣,一問,便認了自己就是外族中人,然而,來邊城作甚卻不肯再講。審犯人自然要動刑,隻那兩個異族人,嘴硬得很,打得皮開肉綻也未曾吐露半句。

    瓏玥得知,給了裴大一罐蜂蜜,又命他去尋了頭羊來。

    裴大不明所以,瓏玥笑道:“給他上笑刑,不信他們不召!”

    “笑刑?”裴大從未聽過。

    這“笑刑”也是瓏玥於現代之時自網絡上看來的,是十七世紀,歐洲三十年戰征之時發明的,別看“笑”之一字聽著是好事,然而,笑多了也是能要命的,比疼痛還令人難以承受,輕者嘔吐,失去意識,重者失去呼吸能力,窒息而死。

    “你隻管去用,保管好使!”瓏玥教了他如何行事,裴大半信半疑的捧了蜂蜜罐子下去了。

    將犯人綁結實了,扒掉他們的鞋襪,於腳心處抹上蜂蜜,而後再拖了羊來舔。

    不放裴大覺得他家王妃這招新鮮,縱是邊城知府衙門的衙役們也頭一回見,都跑來瞧熱鬧。可誰也不信這笑,還能將人笑怕了,召出實話來?  [ban^fusheng]. 首發

    可你別說,這招還真好使,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任那兩個蠻族大漢再嘴硬不怕疼,卻於這“笑刑”之下講出了實話。

    他們乃是銘金國卓雅公主的親衛,卓雅公主正率了兩千人馬往邊城而來,欲要擒了靖北王妃,一報當初羞辱之仇。而他們兩個是先派出來的探子。

    瓏玥聽聞,黛眉輕顰,卓雅公主她還記得,隻是沒想到竟然如此小心眼,記仇記到如今。然而,這並非重點,關鍵是她率了兩千人馬不是小數,如何躲過邊境駐防軍士,偷渡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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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zcy201289、15888772055、小小的飛雲、sasa520,謝謝親們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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