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得子王爺住產閣,定親事郡君嫁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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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如此不靠譜的爹娘,裴小王爺便一直“哥兒,哥兒”的叫一個月,待到滿月那日一道聖旨自京城而來,他才好不容易有了大號——裴兆霆!

    接過了聖旨,裴元修還很是慶幸的悄悄對瓏玥道:“沒有給哥取名字是對的!”

    瓏玥睨他,心道:若不是自己往京裏去信說裴元修憋了許久也憋不出一個名字來,皇帝爹也不至於大老遠的派了小黃門傳旨,隻為賜個名字!

    當然,這些皆是後話。

    單說瓏玥生下孩子這頭一晚。

    傍晚時瓏玥看過兒子,吃了些粥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是被輕微的木器碰撞聲吵醒。

    屋裏早已掌燈,浣玉與洗碧守著自己。

    輕聲問道:“是何時辰了?王爺呢?外屋是何聲音?”

    見瓏玥醒來,洗碧轉身拿了壺去倒溫水。

    浣玉扶瓏玥坐起身來,回道:“主子您醒啦,現在已近亥時。”說罷瞅了瞅外麵,又輕道:“王爺在指揮了粗使的婆子挪貴妃榻呢,說要守著您!”

    瓏玥眨眨眼,“他要睡外間?”

    浣玉點頭,接過洗碧倒好的溫水伺候瓏玥喝下。

    “去喚了王爺進來!”瓏玥以帕子沾了唇說道。

    洗碧福身出去,半句話不到的工夫,就見裴元修踱了進來。

    浣玉向他福身施禮後也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小夫妻。

    “九兒醒啦?可好些沒有?”裴元修坐於床畔。

    “你要睡在外間?”瓏玥問。

    見裴元修點頭,再問:“那奶娘與哥兒睡在何處?”

    裴元修一怔,這事他倒是沒有考慮,略想了想,道:“那我睡到這裏間來!”說罷轉身去外間屋吩咐。

    就聽有聲音傳來,好似是裴元修的奶娘劉媽媽,“王爺,哪裏有大男人家住在這產閣之中的?這可是血汙之地,不吉利啊……”

    “爺殺人無數,要不吉利早便被血光之災衝了!”裴元修語有不悅,“奶娘莫要管了,時候不早,你下去歇息罷!”

    不大會兒工夫,貴妃榻就於瓏玥的跋步床邊安置好了。

    “這回就好了!”裴元修打發了下人,瞅著瓏玥笑。

    “你何時這般能折騰了?”瓏玥睨他。

    “爺向來能折騰,不然兒子哪裏來的?”裴元修厚臉皮,“我去將哥兒抱進來,咱們一家子團圓!”

    瓏玥臉紅,看著生冷不忌的裴元修邁著輕快的步子轉身出去。

    坐子中的瓏玥發現,她之前的擔心半點沒錯,自己空長了個峰巒疊嶂的胸部,卻沒有奶水。原想尋點子下奶的偏方,卻被瓔珞姑姑攔下了,道:“有哪個大戶人家正房奶奶親自另喂奶的?大戶人家的妾氏也沒自己喂娘的啊!這沒有奶水剛剛好,還省得喝那回奶的苦藥湯子了!”

    瓏玥想說,自己就是被皇後娘親自喂大的,可話未出口,又被瓔珞姑姑堵了回來,“主子您當年情況特殊,自當別論!”

    是啊,當初自己梗著脖子不好意思叼那……不是,要不是哭迷糊了怕是連皇後娘的奶也不吃呢!

    事後想想,其實也沒甚不好意思的不是。

    自己這兒子倒是不挑嘴好養活。

    裴元修於一旁聽著點頭,倒不是覺得正房夫人不應該親自喂奶,他是覺得兒子是男的,而九兒不論哪裏,隻能是自己的……

    靖北王府弄璋之喜於瓏玥產子當日便已傳開,隨同一起傳出來的還有:王爺搬入產閣陪王妃!

    一時間眾人唏噓不已。

    有道是:王爺年歲大了,得了兒子太過高興,規矩也忘了。

    還有道:王妃善妒,月子裏恐有丫頭爬了王爺的床,故而將他拘入產閣。

    再有道:王爺懼內!

    更有那大不敬的,說是:京裏的皇上疼閨女,恐王爺得了新歡,方下聖旨讓王爺入產閣陪著的!

    總之五花八門,說甚的皆有。

    當然這些都是在私下裏。

    明麵上,各府官員已開始備了大禮,隻待小王爺滿月之日了。

    與北疆比鄰的撫山郡王封地。

    王府中一處院子裏傳出瓷器不斷摔碎的聲音。

    不多時,院門被推開,守在院子中的小丫頭們見了來人急忙福身下拜。

    “王爺!”

    “王爺金安!”

    “嗯!”撫山郡王擺手讓她們平身,“郡君何在?”

    “回王爺,郡君在臥房內……”一個小丫頭回道。

    “帶我去!”撫山郡王自是聽到了房內傳的瓷器碎裂之聲,皺了眉。

    小丫頭挑起門簾子,請撫山郡王入內。

    “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還未待站穩,一隻青白釉刻花梅瓶就迎麵飛了過來。

    撫山郡王年輕之時也是領過兵的,有些子身手,這梅瓶雖來的突然,他急忙側身倒也躲了過去。

    而後怒斥:“胡鬧!”

    “父王!”李景顏見是撫山郡王,收斂了脾氣。

    “你啊!”撫山郡王恨鐵不成鋼,不就是個男人嗎?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活人一抓一大把。“那裴元修如今兒子都有了,你還惦記個甚?拖至如今,你的年紀可不小了,父王這兩年來為你尋了多少好男兒,你怎就一個也看不上呢!”

    撫山郡王歎氣,“你母妃為你之事,這些時日來都急病了!”

    “這事都要怪你們!當初我本對裴元修無甚想法,是你們非要讓我與他一同上京,結果我倒是中意了,可然後呢?卻讓瑞敏公主橫插了一杠子!女兒我就不服氣,憑甚!”

    李景顏一直記得那次東嶺秋圍之時,裴元修對著瓏玥的情形,女人皆敏感,她一眼便看出裴元修望向瓏玥之時的目光是柔和而珍惜的。

    “你!哎!”撫山郡王歎氣,當初本以為是板上釘釘之事,那裴元修將他的船隊皆放在了自己手中,可見他嘴上不說,心中是允了的,隻是他們算盤的得好,欲要三地同氣連枝,卻沒逃過順啟帝的眼。

    這裴元修看著端方,卻也是個奸滑的,被皇上打壓了一下就轉了船頭。如今他娶了瓏玥,皇上疼閨女,恐她受氣,對裴元修的軍餉、補給上自然就大方。北疆原來最缺的便是糧,可去年他得了消息,裴元修又在修水渠,造良田,以後怕是更不會缺糧了。他的船隊也轉去了英王的渤海郡,如今自己算是半點也拿捏不上他了。

    “裴元修你就莫要再想了,前些日子你兄長的一位京中好友來拜訪,是吳鄉侯的嫡子,宮中吳妃娘娘的親侄兒,為父看著人品極好,已至弱冠,家中隻有一個通房。去歲裏中了二甲進士,如今才開始議親。我已修書與你舅父,與吳鄉侯走動走動。待會兒你兄長引了他來府裏,你收拾一下去見上見罷!”

    撫山郡王說罷,轉身欲要出去,卻聽李景顏尖聲叫道:“我不見,你們又想將我拿去與人聯姻,當初裴元修便是如此,今兒個這吳姓公子怕也是這般!”

    “孽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願不願意?你如今已快蹉跎成老姑娘,還想要挑三揀四?哼!”撫山郡王氣的吹胡子。

    “蹉跎到如今也是你們害的!”李景顏是撫山郡王唯一的嫡女,自小生得又好,老王妃在世時一直養在身邊,都說隔輩人慣孩子,半點不假,這李景顏就是被老王妃寵溺的驕縱無比,家中哪個庶出姐妹沒有被她打罵過?

    她在封地上橫行慣了,進到京中卻踢著瓏玥這塊兒鐵板,氣受了還得忍著,最後相中了的男人還叫她搶跑了。

    要說李景顏也許當初是對裴元修動了心的,可是到了如今恐怕與瓏玥置氣的成份更多一些。

    下午茶時候,李澤廣邀了好友吳致恒回王府。

    來他人府上做客,當然要拜見長輩,吳致恒於書房之中給撫山郡王施禮,卻聽門外環佩作響,有清脆女聲傳來:“父王可在?女兒給您送茶點了!”

    說話之人正是李景顏,別看她方才硬氣,心中卻也明鏡一樣,曉得自己算是老姑娘,尋常人家的女子若是嫁得早,如她這年紀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家中姐妹也都嫁了出去,隻一個如今才十歲的庶妹,想想她瞧自己的眼神,李景顏心中就來氣,明顯在笑話自己嫁不出去。

    於是,在撫山郡王離了她的院子之後,李景顏又砸了一套茶具泄恨,便命身邊的小丫頭往外院打聽著,若是世子領了人回來,就速速稟報自己知曉。

    然後便有了現在這一出折子戲。

    李景顏笑著入了書房,見到吳致恒,故作驚訝,朝著他福了福身,而後對撫山郡王道:“原是女兒魯莽了,不知父王此時有客。”

    撫山郡王未曾開口,就聽李澤廣道:“並非是客,致恒乃兄長好友,妹妹不必害羞!”

    “學生吳致恒見過郡君!”吳致恒自然明白個中緣由,李澤廣曾多次暗示,有意將親妹嫁與他,以修百年之好!他不著痕跡的偷眼打量。

    這李景顏確實生的不錯,隻是如何也差了瑞敏公主十萬八千裏,難怪裴元修會棄了她而求娶公主了。

    但是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吳致恒倒是不甚在意了,男子誌在朝堂,女人倒是其次,以李景顏的家世背景,倒是能讓自家嫡支血脈更高貴些,畢竟沾了一個“皇”字不是。

    再者,想到表兄李安似……

    吳致恒覺得,李景顏還是可以一娶的。

    自這日之後沒有多久,李景顏的婚事就定了下來,三個月之後嫁入京城吳鄉侯府。

    活了兩世的裴元修此時正沉浸在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小日子裏,卻未曾料想到郡山郡王走了這樣一步棋。竟將默王攪了進來,隻是,這個被順啟帝放養的閑散小王能翻出何樣的風雨呢!

    靖北王府小王爺,滿月之日,遠在京中的外祖順啟帝親自賜名,又賞下珍寶、物什無數。滿月宴於王府中更是擺了三日。

    疆城內各要道處皆搭了紅棚,為百姓發放喜糖、喜餅、紅雞蛋。

    不光北疆官員士紳送禮道賀,連巴山頭人與德朗兩位頭人也送來了厚裏。其隻最打眼的就是兩頭白犛牛,活的,母的,產奶的。

    德朗頭人的年輕妻子笑著對瓏玥道:“草原上最尊貴的孩子才能喝得上這犛牛的奶!而這白犛牛更是草原上最吉祥的象征。”

    瓏玥笑著謝過幾位頭領的夫人,送給她們好看的首飾珠寶和錦緞布匹。

    來賀賓客眾多,最令瓏玥沒想到的是承郡王的長子李祿帶著他的夫人來了。要說老承郡王孝期末過,他本不該來往此等喜宴,往大了說可謂不尊先者,往小了說,辦喜宴的主人家也會覺得不吉利。可是,有老話講: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既然來了,瓏玥也不好將他轟出去不是?

    瓏玥瞅著坐於自己下手處的李祿夫人,淡淡一笑,想來這位夫人看自己是極為不順眼的罷!

    這一盞茶的工夫已是偷著剜自己好幾眼了。若是眼刀子能傷人,恐怕自己身上早已出了幾個血窟窿。

    聽聞這位夫人與她妹子感情極好,不過她那妹子卻讓裴元修使計嫁了反王餘孽,如今還在西疆給披甲人為奴呢!

    她這架勢是遷怒自己了。

    想想也是,若八姐姐被人害了,自己也不能饒了那人。

    不過,這裴元修也是鐵石心腸,人家傾心於他,他也會憐香惜玉一下。

    但是,瓏玥倒是很滿意他的這副狠心腸,要那麽多情作甚?隻對自己與孩子好便是了,其它皆多餘!

    送走了最後一波前來道賀的夫人、小姐們,瓏玥坐在暖閣裏,一麵逗哄兒子,一麵吩咐浣玉幾人將京裏來的錦盒打開。 重生王爺公主妃:

    是長命鎖,還有紅襖、綠褲、迷糊鞋。是皇後娘與嫂子、表姐們送的。這叫瓏玥想起了自己過十二晌的時候,日子過得真快,轉眼十幾年,自己也當娘了。

    再打開一隻錦盒,裏麵是虎頭帽子、虎頭鞋,還有一封書信。

    瓏玥將信展開,看到久違了的娟秀簪花小楷,紅了眼眶,是八姐姐送的。

    如今東遼國戰事已平,她那八姐夫也登上了王位。八姐姐信中道:“九妹妹勿念,汗王待姐姐極好,妹妹見信之時,怕是姐姐也離臨盆不遠矣!”

    瓏玥捧了信,自言自語:“如此便好!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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