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恨你(炎落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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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阡嫵僵著身子,盡力忽視從手臂上一直蔓延到腦後的麻痹感,眼角餘光掃到已經停下的鎖鏈,此刻司徒柔的身子離蛇坑不到一米的距離,那不斷挺起身子的蛇裏司徒柔不過一尺的距離,隻要再高一點就能咬到司徒柔了。

    司徒柔的身子在不斷的顫抖,顯然是嚇到了極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這麽的場麵就算是男人也沒有幾人能無動於衷,更何況女兒身的司徒柔,阡嫵心中有些心疼,她不想失去難得的一個忠心屬下,也不想看到司徒風悲痛的樣子,那是她最討厭的畫麵,也是她最無能的表現。

    “你若是再狠心一點就能殺了我,可是如今你輸了,她比你所說的有價值不是?”辰看著司徒柔,眸光冷漠駭人:“果然,在阡這裏,任何一個人都比我值得你在乎,我永遠都是那麽可悲啊!”

    阡嫵斂眸,身子有些無力的鬆開:“放了她!”

    辰靠近,貪婪的親吻落在她的耳垂之下,感覺到阡嫵的身子一滯,頓時笑了,他的阡還是這般敏感!“阡這算是求我麽?”

    阡嫵沒有情緒:“你需要麽?”

    辰失笑:“當然不需要,我的阡是女王,隻會下命令,而絕不會有求於人才是!”

    辰快速的在阡嫵的身上點了幾處穴道,確定阡嫵動不了才緩緩放開她的手,而是雙手環住阡嫵的腰,他比阡嫵高出大半個頭,這樣抱著阡嫵,若非阡嫵的手還抬著姿勢太過僵硬,乍一看去還以為是一對親密的情侶呢!

    將阡擁住,辰沒有看司徒柔,可是那邊的鎖鏈卻緩緩升起,將司徒柔從那死亡的邊緣拉了回去,阡嫵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此刻的她什麽都不管,說起來也是可笑,雖然她恨著辰,可是她卻知道如何讓辰在意,如何讓他痛苦,主宰他的喜悲,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愛她,她清楚的知道他愛她,可是她卻在利用他這瘋狂的愛來傷害他,從某種角度來說,她和辰一樣可恨,所以她從不奢望誰會同情她。

    果然,當察覺到阡嫵的無所謂之後,辰身子一僵,隱忍的怒火和怨氣讓他周圍的氣息瞬間森寒,他再一次抬頭看向前方的司徒柔:“阡!你覺得若是再體驗一次,你這個愛將可還能支撐得住?”

    阡嫵不得不再一次睜開眼睛,放下之後再拿起,有種身心疲憊的感覺:“讓她離開!”

    辰再一次溫柔的攬住阡嫵,縱然知道阡嫵此刻的妥協隻是因為他的威脅,隻是因為對別人的在乎,可是此刻他卻連這樣就已經覺得安慰了,她至少還有在乎。

    辰低頭一個吻落在阡嫵的頭頂,這才道:“把她丟出去!”

    話音一落,那鐵鏈連著的地方突然打開一道門,司徒柔的身子被提了上去,然後那道門重重的合上,沒有一絲光芒!

    “放心!她的價值已經實現了,我會讓人把她送出楓林,至於怎麽回去,我可管不著了!”辰彎腰將阡嫵打橫抱起,然後轉身走向石座後麵的通道:“我知道你討厭蛇,那些東西等下我就會將它們燒為灰燼,你再也不會看見!”

    阡嫵看著頭頂的紋路,就算聽見了辰的話,可是她卻已經沒有什麽心情去想別的了!

    辰抱著阡嫵拐過了許多路口,最終在一處石屋停下,不過屋內的裝飾卻讓人驚訝,因為這裏儼然就是一個現代的宮殿,而這裏麵的東西,從沙發、茶幾、地毯,到牆麵、窗簾、花紋,哪怕桌上的杯子都是阡嫵最熟悉的東西,因為這些都是她房間的裝飾,不用說幾乎,而是真的一模一樣,就連地上的木板都是與曾經的相差無幾。

    辰抱著阡嫵一直走到那張可以容納七八個人的雕花白漆歐式大床上,輕輕將阡嫵放下,讓她坐在床邊,然後轉身打開那足足占據了一麵牆的衣櫃,從裏麵拿出一件雪白色的禮服,長袖立領修身的長裙,下擺輕紗覆蓋,有小小的拽地,整條裙子隻有少許刺繡輕紗覆在上麵,優雅大氣。

    辰拿著裙子來到阡嫵麵前,抬手抹掉她眼角那一顆誅殺點,溫柔無比:“阡的妖嬈不需要這樣的東西!”

    阡嫵看著辰,再看看他手中的衣服,終於開口了:“你做這一切還有什麽意思?”

    辰沒有回答,而是抬手去解阡嫵的腰帶,然後將手伸向她的衣襟;阡嫵僵著身子不去看他,可是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剝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身體微涼,可是心中卻寒意蝕骨。

    辰將她的衣服除去,呼吸一滯之後就開始給她穿衣服,哪怕他恨不得狠狠的擁有她,可是他還是會忍住,紳士……不!應該說是虔誠的為阡嫵穿上這身衣服!

    將背後小小的扣子一排排扣上,然後將阡嫵的長發打散,用黑色的錦緞將她的發盡數盤起,然後拿來梳妝台上的化妝盒,小心翼翼的為阡嫵化妝,這是他曾經最想做的事情,哪怕隻是這般安靜的為她化妝描眉。

    相較於辰的虔誠和小心翼翼,阡嫵卻沒有絲毫的情緒,心中升起的不是恨,隻有冰涼,她不想說什麽傷害不傷害,而是她跟他之間隻剩下冰涼,他磨滅了她的恨和怨,難道還希望她因為他的深情和偏執的愛而感動麽?雖然重生一世她心軟了,可是卻沒有心軟到這樣的地步。

    辰為阡嫵上好了妝容,然後拿了絲巾將阡嫵的眼睛遮住,自己卻去了不遠處換衣服,足足用了兩刻鍾的時間才重新回到阡嫵的麵前,然後將阡嫵臉上的絲巾拿開,他輕輕拿起阡嫵的手,一吻落下:“見過我的女王!”

    阡嫵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已經換了一身裝扮的辰,辰身上穿的是皇子正裝,白色和金色相間,肩頭是他的軍銜,心口別著胸徽,腰間是華麗的佩劍,西褲,皮靴,還有他手中的帽子,加上他的神情,就算這幅容顏已經改變,可是她仿佛還是看到了那個金發銀眸的三皇子。

    阡嫵有些疲憊,心中想要說什麽,可是終究開不了口,目光轉動將屋內的一切盡收眼底,淡嘲冷笑:“何必呢?你該知道越是想起這一切就會越是讓我厭你!”

    辰的唇再一次落在阡嫵的手背,在阡嫵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眸中悲痛和瘋狂交織:“隻是厭看來還不夠,應該是恨才對啊!”

    他再也不會奢望她的喜歡,或者哪怕是平靜如朋友的相處,他要的是她的恨,濃烈到化不開的恨,恨到蝕骨,恨到每時每刻都想著他,恨到心都發疼!

    阡嫵看著辰的頭頂,恨麽?她的恨不是被他磨滅了麽?她拿什麽來恨?

    辰起身將阡嫵抱起放在床上,輕輕為她蓋上被子,然後坐在床邊深深的看著她,見她閉上眼睛不再看他,他才緩緩起身離開,然後仿佛行屍走肉一般離開那個石室,走到一處陰暗的地方。

    “砰!”一拳狠狠的打在堅實的石壁之上,沉重的悶聲可以聽出他用了多大的力道,獻血沿著牆壁留下來,不用看都知道此刻他的拳頭定是血肉模糊。

    他垂著頭,將頭抵在牆壁之上,這不是他要的,不是,他要的是她的心,她的在乎,她的……愛!可是最後他卻將她越推越遠,最後連恨都變成了奢侈。

    身子像是脫力一般倒下,他整個人坐在了地上,看著鮮血沿著牆壁流下,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張大床上她冰涼的屍體,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絕望和悔恨,死後重生在這裏,他就祈求著阡也能出現,老天終於沒有辜負他的祈求,他終於再一次見到了阡,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既然愛也不可能了,那麽就恨吧,恨也算是一種在乎不是?阡,恨吧!恨得越深越好,然後親手殺了他,讓他灰飛煙滅,那麽她就解脫了!

    辰瘋狂的想著,一個影子出現在暗處,壓低聲音匯報:“主子!鬼殿炎落來了!”

    辰從衣服的袋子裏麵抽出一張手帕,麵無表情的將血肉模糊的手包裹住,表情平靜得仿佛那不是他得手一般:“好好招待他!”

    “是!”

    辰走回阡嫵所在的那間石室,彎腰將阡嫵再一次抱起,一個吻落在阡嫵的臉上,聲音詭異的溫柔:“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是可別那麽早睡,還有餘興節目,你一定會喜歡的!”

    辰抱著阡嫵去到剛剛進來最中心的地方,此刻他們幾乎是在最頂層,而居高臨下的看下去,下麵是混亂的戰場,紅黑相間的鬼殿殺手鬼魅的穿梭在一群士兵中間,無情的收割著生命,可是同時一批白衣蒙麵的劍士躍了出去,直接與鬼殿的殺手對上,那些士兵快速撤退,寬大的地方成了高手對戰的戰場。

    阡嫵沒有看到炎落的身影,心中慶幸也許炎落還沒知道消息,可是她的慶幸歎息還沒落下,身後突然劍光森寒,劍尖幾乎貼上了辰的脖子,可是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辰抱著阡嫵消失了身影,再次出現卻已經在半空中的吊板之上,辰居高臨下的看著站在他們剛剛位置上的紅色身影,溫和有禮的問候:“鬼殿殿主別來無恙?”

    炎落妖冶的眸子眯起,氣息冷漠駭人:“本殿自然無恙,不過辰皇子可就沒那麽安然無恙了!”

    辰在炎落的注視下低頭親了親阡嫵,見炎落身上的寒意更勝,他的笑意就越發的溫和:“上一次殿主給我送了那麽特別的禮物,我也該回一份禮才是,殿主可收好了!”

    辰抱著阡嫵縱身一躍落在身後的石階之上,與此同時上千個士兵同時從他身後的各各方向湧出來,每個人手中一把弓弩,噌亮的箭尖對準對麵的炎落!而炎落身後的石門全部關上,將他的退路全部堵死。

    阡嫵看著炎落,隔著遠遠的距離微微搖頭,他是人,不是神,也沒有刀槍不入的身體,這般密集的弓弩他躲不過的!

    炎落一襲紅衣傲然而立,魔魅般的容顏突然綻開一抹妖冶的笑,然後他飛身躍起……

    “嗖嗖嗖!”成千上萬的箭支如同雨點一般飛射過去,密度大得都模糊了阡嫵的視線,就在阡嫵緊張不已的時候,突然一抹血紅的衣袖將那密密的箭支擊開往四麵八方反射過去,而炎落的身影隨著這些箭羽靠近,眨眼出現在了他們前方不到三米的地方。

    阡嫵看著這樣的炎落,驚鴻一瞥,宛如初見時一般驚豔,如同魔魅天降,強大讓人無法忽視。

    辰仿佛知道這樣傷不了炎落,所以在炎落出現的瞬間就帶著阡嫵離開去到了另一邊,同時無數的箭羽再一次射向炎落,一次填充,十支連發,炎落相當於一次就要擋下十次的箭羽攻擊,看著炎落一次次的追來,阡嫵頓時明白了辰的意圖,他要消耗掉炎落的內力。

    當炎落第十次躲開箭羽攻擊往阡嫵而去,卻隻看見阡嫵一個人站在原地,炎落頓時回身刺去,卻見漫天的箭羽再次撲麵而來,他大驚失色,猛的回身撲向阡嫵,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用身軀將阡嫵緊緊擁住,鐵一般的手臂將阡嫵的身子圈在自己的範圍之內,將自己的背麵向那要命的箭羽。

    阡嫵驚恐的瞪大眼睛,可是卻被他死死的捂住頭什麽都看不見,箭支穿透皮肉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在耳邊響起,讓她瞬間僵直了身子,仿佛心髒也在那一瞬間挺直,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阡嫵動不了,也不敢動,她不敢去想象炎落背後的畫麵,可是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溢了出來:“傻瓜!”

    辰就是看準了他不會讓她受傷才這樣做的,他這個傻瓜居然真的回身擋,那麽多的箭,鐵人也擋不住啊!

    炎落抱緊阡嫵,一手拂過她的背解去她身上的穴道,然後再一次將她的頭摁在懷中,他魅惑的聲音低低笑起來:“雖然這身衣服有些古怪,不過穿在你的身上……很美!”

    他手中的劍滑入她的手中,聲音異常的溫柔:“鬼殿的人在外麵接應你,我知道你的本事可以出去的!”

    阡嫵死死揪著他的衣襟,身子微微顫抖:“炎落!你為什麽要來?你的夙願還沒有完成,你說過要我親手殺了你的!”

    炎落的胸膛微微震動,有些艱難的笑:“不重要了……什麽都不重要了,不過若是你願意……可以補一劍……就當你最後的溫柔……可好?”

    “不!”阡嫵將手中的劍丟掉,不顧炎落的力道抱住他的腰,同時也看見了他背後的箭,十多隻短箭插在她的背上,腿上,就連他的而後也被箭刺穿流血,因為射程的原因這些箭已經減了力道,可是這麽多箭同時刺穿身體,不同傷及要害,流血過多就足以讓他死去。

    阡嫵抬眸看著不遠處的辰,她的眼中是怒、是仇、是恨:“辰。艾德萊德!我白阡嫵—恨—你,蝕—骨—之—恨,你可是如願了?”

    辰看著那濃烈的恨意,頓時一陣眩暈差點暈倒,可是他掐住掌心讓自己清醒,看著阡嫵,然後嘲諷一笑:“你上一次是為了勒斐這般恨我,如今為了一個炎落……原來勒斐在你心中也不過如此,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取代,真為他感到悲哀!”

    阡嫵擁住炎落的手收緊,死死咬住唇直至出血才將心中翻湧的恨意押下去:“勒斐無可替代,他也無可替代,現在炎落是我的男人,我白阡嫵認可的男人,他可以與我並肩,他可以與我同床共枕,他可以寫在我白阡嫵名字的旁邊,冠上我的姓,而你……永生永世我都不會原諒你,會恨你直至你化為灰燼,你既然那麽希望我恨你,那我成全你!”

    阡嫵話落一手扣住炎落的頭,一手放在他背上,然後猛的將他背上的箭支拔出來,獻血濺到了阡嫵的臉上,印著她含恨而亮得驚人的眸子,無情、冷漠,理智到駭人!

    “嗯……”炎落死死抱住阡嫵,聲音虛弱卻極為愉悅:“雖然聽到你這樣的表白本殿很是開心,可是能否溫柔一點?”

    阡嫵低頭一口咬在炎落的肩頭:“都是禍害遺千年,你給我撐住,若是敢死……我就將你與那個女人埋到一塊兒去!”

    炎落倒吸一口氣,聲音虛弱已經很小仿佛無意識的呢喃:“無情的女人!”

    “我從來都是這般無情!”阡嫵抬手將炎落身上的箭支盡數拔去,炎落的身上鮮血橫流,可是她愣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哪怕獻血濺滿了她的臉,她也沒有一絲的動容。

    終於將最後一支箭除去,阡嫵幾乎是將炎落背在背上踉蹌站起,炎落高大的身軀差點要將她壓垮,可是她卻將他撐起,然後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上千步石階,她走得極慢,可是卻極穩,她的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路,那是炎落的血,也是……她的!

    辰就那麽看著阡嫵帶著炎落走,愣愣的看著,忘記了阻止,他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麽了,就好像那一次他將一具與勒斐一模一樣的屍首丟進海裏喂鯊魚,她幾乎是看都不多看一眼就躍入滿是鯊魚的海中與那些鯊魚爭奪屍體,如果不是他命人殺了鯊魚將她救起,恐怕她也會直接被鯊魚撕碎,可是她不在意,明明是那麽惜命的一個人,卻因為另一個人而忘記了自己的生死。

    她在乎勒斐,在乎炎落,甚至可以在乎一個隻是為她做事的屬下,可是永遠都不可能在乎他,哪怕隻是一點都沒有!

    看著阡嫵帶著炎落一步一個血印的走,他隻感覺自己的血液一點點的冰涼,然後涼透,最終他還是沒能抵過那強大的衝擊,眼前一片黑暗,然後整個人從懸空的甲板上直直的跌落下去。

    “主子!”

    “殿下!”

    本來死寂的地方瞬間驚恐之聲炸響,無數暗衛飛身而起接住昏迷的辰,然後快速的將他送走;阡嫵清楚的聽到那邊的動靜,可是她沒有動容,甚至沒有看一眼,也沒有意思的慶幸和幸災樂禍,因為她沒有那樣的心情,她要帶著炎落離開,活著的炎落。

    辰沒有下令阻止,周圍的人雖然已經抽出兵器,可是卻沒人敢上前,一是因為辰,二是因為被這樣的畫麵深深的震撼,然後就看見阡嫵帶著炎落離開,留下一條深深的血路。

    也有人想要殺了他們,畢竟是他們才害得辰皇子暈倒,可是卻又誰在黑暗中揮了揮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然後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目光送他們離開。

    阡嫵是路癡,隻要複雜一點的路她就能繞暈,可是這一次她卻記得清清楚楚,幾乎是想都沒有想救帶著炎落往前邁步,每一步都走得那麽穩,毫不猶豫!

    終於,阡嫵帶著炎落從那一處地方出來,門口如他所說有鬼殿之人接應,兩人快速的將炎落扶起,阡嫵踉蹌幾步跪地,沒有轉頭看炎落一眼,強硬霸道的命令:“帶他去醫治,我要活的!”

    兩個影子帶著炎落快速離開,阡嫵這才捂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剛剛她的心口就哽住仿佛要窒息,可是她卻一直梗著,梗到現在才敢深呼吸,然後一口淤血不受控製的從喉間湧出,難受的感覺讓她眼淚都跟著落了下來。

    吐了這口血出來她的心口就舒服多了,阡嫵嘲諷一笑,然後撐地起身,拒絕了鬼殿殺手的攙扶,站直了身子,然後挺直背脊,高傲的往前走,哪怕她的手在不斷的流著血,她也沒有低頭看一眼!就那般高傲的離去,背影在黑暗中也讓人心悸。

    司徒柔傷得不重,隻是被嚇到了,但是在炎落來之後她就強迫自己清醒,然後去搬救兵,此刻她正好帶著人來,火光照耀出是一個纖長挺直的背影,哪怕她滿身滿臉都是血,可是卻讓人心驚的沉寂。

    司徒柔顧不得身上的傷躍下馬背奔過去,眼淚跟著落下:“小姐!主子!你這是怎麽了?”

    阡嫵用目光阻止了司徒柔的靠近,然後一步步的走過去,翻身上馬:“該回去了!”

    司徒柔看著阡嫵,頓時覺得剛剛蛇坑的驚嚇已經不足掛齒,此刻阡嫵才真正的讓人驚駭,不敢遲疑快速追上去。

    阡嫵一路策馬飛奔到了炎落的皇子府,一路走到床上躺下,這才緩緩閉上眼睛暈厥過去;司徒柔趕緊讓人為阡嫵清理身上的血汙,看到她身上沒有傷司徒柔才送了一口氣,這些血都是別人的,隻是當她看到她那血肉模糊的手掌時,頓時說不出話來,她被丟出來之後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夏君哲與北炎世匆匆趕來的時候一切已經處理完了,看著睡得安靜卻讓人移不開眼的阡嫵,這是他們第一次這般肆意的打量她的容顏,可是卻生生有種不敢褻瀆的敬畏之感,心中有種失落,好似他們又錯失了什麽!

    阡嫵昏迷了三日,也就在她昏迷的第三日,北炎的老皇帝終於死了,立下遺囑傳位給最有實力的皇後之子第三王爺瑢王,對於別的皇子沒有交代,可是卻留下了另外一個令人發指的遺旨,他要除了皇後以外的所有宮妃為他——陪葬!

    遺旨宣布的第一瞬間整個皇宮瞬間怨聲載道,悲鳴萬千,貴妃和賢妃等人更是直接氣得暈倒,皇帝遺旨,不管有多荒唐,隻要是皇帝留下的蓋了大印的就必須遵從,後宮的女人不管權力再大,隻要皇帝死了,這些女人就失去了價值,就算是母族為了某些名聲或者利益也絕對不會再管她們的死活,在這一刻,所以女人的地位都變得一樣了。 百度@半(.*浮)生 —尤物皇後之三千妖嬈

    當然,隻是被拉到了一條同樣的死路之上,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會接受這樣的結局。

    當日瑢王黃袍加身登基,可是在同時貴妃之子襄王和賢妃之子晉王同時起兵逼宮,其他皇子要麽選擇陣營,要麽開始撤退,整個禦京瞬間陷在兵荒馬亂之中。

    老皇帝的屍首未寒,可是北炎就亂了,縱容他曾經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帝王,可是因為風流成性而造成了這樣的結果,最終隻會成為曆史上的一個汙點,一個最大的笑話!

    而與整個皇城的緊張喧鬧不同,十八皇子府卻異樣的安靜,因為炎落沒有選擇陣營,也因為炎落表現得沒有什麽競爭力,那一群人如今爭得你死我活,都忘記了他的存在,卻也因此為阡嫵留下了一方清靜之地!

    北炎的大亂成為了開始,天下將亂,萬裏山河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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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著鍋蓋來的,再次聲明,咱是後媽,後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