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畔殺豬般難聽的慘叫聲，千玥不耐煩的皺起眉頭，拉著綠珠站到一邊，手一翻掌心多了一把碎石子，瞄準那幾個叫得特別歡快的人“咻咻”飛射過去。

    一時間，滿屋子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啊……”一個丫鬟被不規則的石頭割傷了額頭，鮮血滴滴答答往下流，她眼睛都紅了，想也不想的一耳光甩上身邊的另一個丫鬟，破口大罵，“賤人，你家主子打傷了我主子，現在你又來偷襲我，我打死你這個賤人！”

    那丫鬟莫名其妙的挨了打，也是勃然大怒，衝上去便抓著對方的頭發一陣撕扯，“該死的賤人，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賤蹄子，老娘抽死你……”

    “醜八怪，老娘要抓花你的臉……”

    “啊啊啊……你敢罵我醜八怪，我要跟你拚命！”

    “……”

    後院裏的女人本就心眼小，日常相處裏多多少少有些摩擦，平日裏沒爆發，卻被這一顆石子挑了起來。

    再加上地方太窄人數太多，動手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打到其他人，被誤打的人更是滿腔怒火，一門心思隻想著報仇，原本的目的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幾句話的功夫，眾人打成一團，指甲牙齒齊上陣，你抽我一巴掌，我踩癟你的胸，激烈程度活像是遇見了殺父仇人，那叫一個你死我活！

    更有幾個倒黴鬼一不小心摔倒在地，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身邊七八隻腳一通狂踩，哼都沒哼一聲就被活活踩暈了過去。

    那幾個姨娘更是暈了頭，擠在人群裏出不來，這邊有人扯了她的頭發，那邊有人踢了她的肚子，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卻連是誰動的手都看不到。

    綠珠被千玥拉到安全的角落裏，眼看著打得一片亂七八糟的屋內，那表情就跟吞了一百隻蒼蠅似的，再看一眼抱胸看好戲的自家小姐……綠珠“咕咚”咽了口唾沫，心裏濃濃的崇拜感。

    僅憑幾粒碎石子就挑起了眾人大戰，兵不血刃的教訓了所有人，自己卻拱手站在一旁看好戲，小姐實在太厲害了！

    剛這麽想著，麵前突然遞來一根老粗老粗的桌子腿兒，綠珠轉過頭，隻見她家小姐一挑眉毛，淡淡問：“不懂？”

    綠珠看了看桌子腿兒，又看了看她，老老實實的搖頭。

    小石頭也就算了，這桌子腿兒又是用來幹嘛的？

    千玥示意她看著，拎著那條巨粗的桌子腿兒慢悠悠的晃進了人群，看似緩慢毫無節奏的步伐，卻愣是讓滿屋子的人連她的衣角都碰不上。

    然後，在綠珠幾乎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的驚悚表情下，千玥平靜的舉起手中的桌子腿兒，瞄準一個正和仇人打得你死我活的丫鬟……

    “砰！”

    綠珠下意識猛閉眼，激靈靈打了個哆嗦。

    千玥淡定的拎著桌子腿兒，一路走一路敲，所到之處屍橫遍野，全是被她一棍子撂倒的人，橫七豎八，東歪西倒，就連暈過去時還不忘抓著敵人的頭發或胸脯。

    綠珠拚命的咽口水，看著屍橫遍野中淡定從容的自家小姐，完全說不出是個什麽感覺。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家小姐也能彪悍到這種地步，看那淡定的表情，看那穩重的動作，一敲一個準，不帶二話！

    綠珠雙手和拳，滿臉崇拜，眼睛裏都快飄出紅心了。

    正在這時，千玥拎著那根敲人無數的桌子腿兒走了回來，直接把凶器丟給她，“之前誰打了你，現在給我一個個打回去！”

    綠珠身軀一抖，小臉兒頓時白了：“小……小姐？”

    “不敢嗎？你忘了他們是怎麽對付你的？這些年你和我過得是什麽日子，此仇不報，你甘心嗎？”千玥聲音清冷，不緩不急的道。

    綠珠顫抖的更厲害了，手指哆嗦的險些把桌子腿掉在地上。

    “啊……楚千玥你這個賤人！你……你居然敢……”在亂戰中滿臉青紫的九姨娘，突然轉頭看見了毫發無傷的千玥主仆，登時恨得牙癢癢，奮力推開身邊的人就朝她撲過來。

    千玥站著不動，一雙眼睛隻看著綠珠，一個人若是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隻能生生世世被人奴隸。

    這樣的人，不配留在她身邊！

    九姨娘已經撲了過來，張牙舞爪破口大罵，一雙扭曲的眼睛狠狠的瞪著楚千玥，已經快要氣瘋了，“你這不要臉的賤蹄子，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渾身發抖的綠珠突然抓起桌腿兒狠狠砸了過去！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自然比不上千玥的舉重若輕，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九姨娘雙目圓睜，重重栽倒在地上，殷紅的鮮血不斷從她額頭流出來，染紅了地麵一大片。

    “啊……”旁邊的胖嬤嬤嚇得尖叫，順便將身後的兩個身材消瘦的丫鬟撞到在地。

    後麵的人頓時發出憤怒的慘叫聲，亂戰又起，再無人關心地上的九姨娘是死是活。

    “哐當。”

    綠珠手裏的凶器掉在地上，被滿臉是血的九姨娘嚇得發顫，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小、小姐……奴婢……奴婢殺人了……”

    “那又如何？就這些人的所作所為，殺了他們也不為過！”千玥居高臨下的看著昏迷的九姨娘，聲音冷冷。綠珠的力氣還不足以一棍子打死一個人。

    “你想想這些年來，我和你有多少次險些被他們害死？他們是怎麽對待我們的？可曾有過半分手軟？既然別人沒把你當人看，你又何必把他們放在眼裏？”

    “反正已經動了手，打一個是打，打十個也是打！何不幹脆把這些年的仇全討回來？”

    千玥清冷的嗓音仿佛帶著一股奇妙的力量，一點點驅散了綠珠心裏的恐懼。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這十年來和小姐受的那些苦，忍饑受凍，被人打罵，處處羞辱，狼狽不堪……即便如此落魄，卻還是有人不肯放過，成天想盡了辦法折騰，根本不把她們當人看……

    綠珠咬住唇瓣，心中突然生出濃濃的恨意！

    小姐說得沒錯，既然他們不把我當人看，我為什麽要對他們留情？反正都要死，不如狠狠報了仇再說！

    綠珠的一雙眼睛頓時紅了，撿起地上的桌腿兒就朝那些尖叫的女人衝過去。

    打，狠狠的打！

    打死一個夠本兒，打死兩個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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