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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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聶千回虛笑著,心裏卻不淡定了,難倒她們真的還活著,並從鬥方鎮找到了京城?天,太讓人震驚了,軒轅辭端著茶杯一飲而盡,隨即察覺自己反應過度,幹笑兩聲道,“孤兒寡母的無家可歸,給了銀子打發去即可。”
餘秒白留意著他的反應,繼續道,“我當時也是如此處理的,隻是給銀子她不要,說是要找人,後來王爺回來了,她衝王爺喊莫離,還要王爺給她一個交代。”頓了頓,看著聶千回,緩緩道,“那女子叫小葵,大點的男孩叫小滿。”
果然是她們,聶千回心裏撲通撲通直跳,這下真是亂了,雲棲本就不想待在京城,這下來了個勾魂的,他更不可能待下來,真是的,這胖村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不行,他得去問問他是什麽打算,“雲棲呢,他人回來沒?”
“王爺在臥房。”
“我去找他。”
“聶公子留步。”餘秒白喊住起身的聶千回,“陛下有口諭,任何人不得提起王爺以前的事,若這莫夫人是王爺的舊識,這下改該怎麽辦才好?”
聶千回轉過頭,盯著狀似一籌莫展的餘秒白,真是聰穎的女人,不動聲色的把他拖下水,是想利用他做點什麽吧!還好她是雲棲的人,否則他得費大心思去提防她。
他似笑非笑,和她打太極,“餘管家,這是雲棲的私事,是真是假本公子也無從斷定,我這就幫你去問問,看此事是否屬實。”若那胖村姑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雲棲不殺了他才怪,他才不會傻傻的被利用,接下來該怎麽辦,他還是和雲棲商量後再做決定。
被他不軟不硬回了一句,餘秒白怔了怔,目送他穿過遊廊消失在拐角處,聶千回態度不明,會怎麽對那女子尚不能確定。從昨晚到現在,事發近十個時辰,不知宮裏那位可否得到消息。
聶千回找到趙不逾時,他正在花園中散步,夕陽下的美男別用一番脫俗的俊美,如果他臉色沒那麽難看的話。他走過去時,腳步聲驚到他,鳳眼斜看過來,因背著光,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在想什麽?”聶千回和他並肩沿著鵝卵石小徑超深處走去,正是金秋八月,桂花飄香,甜淡的香氣令人心醉。
趙不逾隻是走著,偶爾駐足停留片刻,不是欣賞兩側的花草,而是心裏算計著什麽。對於他的忽視,聶千回不以為然,自顧道,“我最近守了陵園,終於發現祭拜娘娘的那個人。”
他立即轉過頭,等待他的下文,聶千回抿嘴一笑,看天邊紅如血的夕陽,“你說你要離開,我還以為你對此事不管不問了。”
趙不逾認真的盯著他,抿著薄唇,下巴繃勁,渾身散發著不怒而威的懾人氣勢,聶千回被他盯的頭皮發麻,“嘖,別這麽看著我,怪讓人不舒服的。走吧,我帶你去找他,真是令人想不到,他人就藏身在京城附近。”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他該是深諳其中道理的。趙不逾垂下眼瞼,眸光閃過一抹犀利。
兩人騎馬在京城內轉了兩圈,然後出城門朝不同的房子走,半個時辰後在城南的小樹林碰頭。
“都甩掉了。”聶千回和趙不逾回合後,一起朝城西奔跑去,耳邊是馬蹄聲和呼呼的風聲,晚風刮的頭發亂飛,他側過頭看趙不逾,他正專注的看前方,心無旁騖的朝目的地狂奔,想起餘秒白和他提起的事,揚聲道:“雲棲,聽說她帶著孩子找到王府了?”
他在問他問題,卻是肯定的語氣,顯然知道昨晚的事,趙不逾心一沉,突然勒住馬韁繩,馬兒揚起前蹄嘶叫著停下來,聶千回人馬衝在前麵,也跟著勒住韁繩並往回走,“怎麽不走了?”
趙不逾瞅著聶千回,心裏卻想著花葵,盯著他的人眾多,想必父王、皇後、太子等人已得到消息,項十三答應他瞞著父王,現在事實在眼前,不知會如何懲罰他,還有皇後和太子,不知又會生出什麽樣的心思?
她們的處境,似乎不樂觀。趙不逾的眉頭越皺越緊,心情越發沉重。
抬頭看太陽落入西山,天色微暗,聶千回催促道:“雲棲,趕緊走,否則回來要關城門了。”
趙不逾回頭朝京城的方向看,有軒轅辭這個身份特殊的人在,一時半刻他們應該不敢動她們。原想著不見不認是為她們好,沒想到還是把她們帶入危險的境地。
“走了。”聶千回再次催促。
趙不逾回過頭,揚鞭策馬而去。
等兩人來到京城西郊外三十裏外的小村莊時,天已完全黑下來,月亮從東邊升起,卻被烏雲遮住,黑漆漆的夜幕中不見一顆繁星。
聶千回帶著趙不逾在一處簡單的農家小院門前停下,圍牆不及兩人肩頭高,望進去院裏黑漆漆的,不見燈光,他抬手敲門,“請問,有人嗎?”
連問了幾聲沒人應,倒是隔壁的鄰居說話了,“他可能睡下了,你們是誰,找他有何事?”
聶千回道,“我們是他親戚的朋友,受人之托來看他。”
“這怪老頭還有親戚?”鄰居嘀咕著,提著燈過來,“這老頭很怪,平日裏就知道賭錢喝酒,這會兒可能喝高睡下了,給燈,你們自己進去瞧。”
聶千回道了謝,翻牆過去把門打開,趙不逾提著燈朝院中僅有的一間屋子走去,門沒有鎖,兩人直接推門進去。燈光慢慢照亮房間,一桌、一椅、桌上放著兩個酒壇子,最裏麵挨牆擺著一張簡陋的chuang,上麵縮著一人。
兩人進來這麽大動靜他都沒反應,該是醉死了,聶千回上前準備搖醒他,隻是一碰,側躺著的立即朝裏倒去,他頓感不妙,立即把他的身子扳過來試探他的鼻息,“死了?!”
趙不逾挑著燈籠上前,照亮他的臉,雖是雞皮鶴發,老態龍鍾,不複當年容貌,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他就是當年母妃身邊管事魏公公。
聶千回檢查他的身體,發現無外傷,也不像是中毒,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找村上的大夫。”
他離去後,趙不逾打量著房間,家徒四壁,空無一物,chuang上的被褥破舊一股黴味兒,可見其生活的潦倒。隻是鄰居說他嗜酒嗜賭,錢是從哪裏來的?他了想,把燈籠放好,然後仔細檢查房梁,chuang鋪上下,牆壁、腳下的地,最後在桌子下麵發現異樣。
把桌子挪開,把上麵鬆動的土撥開,發現一尺餘長的檀木盒子,一打開頓時被金銀珠寶發出的光刺了眼。眸光一斂,視線落在一支金鳳簪上,他拿在手裏對著燈光看,他記得很清楚,這是當年母妃生辰時父王親自簪到她發髻上的。他在母妃寢宮沒找到,一直以為陪葬了,不曾想卻在這裏。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他立即把東~西收好,足尖一用力,飛上橫梁,把檀木盒放好後落地。
大夫把人仔細檢查後,確定他中酒毒而死,本就上了年紀,還喝那麽多酒,正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聶千回付了大夫二十兩銀子,讓他明日買副好棺材把人下葬。唉,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樣斷了,他非常不甘心,懊惱自己應該早點把人攔下。
大夫離去後,趙不逾取下放在梁上的檀木盒,聶千回雙眸一亮,還好有收獲,沒白來一趟。
兩人趕在關城門前回到京城,不想被人盯上,快到王府時騎馬,施展輕功飛簷走壁來到書房,沒點燈,就著外麵微弱的亮光把盒子打開。
聶千回驚訝的低呼一聲,一件件拿起仔細打量,聲音壓低再壓低,“我的天,這可都是好東~西。”和趙不逾一樣,實現落在金鳳簪上,“雲棲,這不是你娘的簪子嗎?”他和趙不逾一起長大,自是見過鄭貴妃多次佩戴此簪,他擰眉,稍一琢磨,“這裏麵應該不都是娘娘的東~西吧?”
趙不逾點頭,娘的飾物他都見過,除了簪子外,其餘的都不是娘的東~西,他看向聶千回,後者了然,“好,包在我身上,我保證查清每樣東~西的出處。”宮裏的東~西,大大小小都是有記錄的,隻要把記錄冊子找出來,就能輕而易舉的查明出自誰之手。
聶千回扯了桌布,把檀木盒子包好係在身上,打開窗戶往外跳時,突然回頭道,“餘管家問我,陛下有口諭,任何人不得提你以前的事,若昨日那莫夫人是王爺的舊識,這下改該怎麽辦才好,雲棲,你說該怎麽辦才好?”
說完這這句話,他翻身躍過窗戶,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趙不逾沉下臉,他不能讓她有意外,目前這情況,他或許應該跟她說明自己的處境,讓她離京城遠遠的,找個安全的地方安身,等他脫身後找她團聚。
趁著夜色,避開藏在府上的眼線,趙不逾來到正德酒樓,隻是接近後,發現酒樓附近或明或暗都是眼線,密切的監視著酒樓,他就是有雙翅膀,也難飛進去。他握緊拳頭,全身因氣憤而微微顫抖,他無意留在京城,無意爭權搶位,為何他們不放過他,非要逼的大家刀劍相向。
不管怎麽對他,他都能忍耐,可她們是他的底線,若是敢動她們,他定讓他們付出雙倍代價,淩厲的眼神掃過那些眼神,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隔天中午,軒轅辭和人談完生意,要離開時,那人握~住他的手,再三表達合作順利的歡喜心情。軒轅辭上了馬車後,打開那人塞到手裏的紙條,抿嘴一笑,吩咐青雲去祥瑞茶寮。
和茶樓不同,茶寮是以園林為基礎,建造的喝茶賞景為一體的休閑之地,每處院落獨立,且有單獨的出入口,避免碰到熟人或朋友尷尬,所以成為官僚商賈等密談的最佳去處。
軒轅辭下馬車時,一商賈打扮的中年人迎上來,直熱絡和他打招呼,軒轅辭不認識此人,但還是裝作相熟的樣子和他走進院子。
院中花草扶疏,樹木蔥鬱,假山層疊,流水潺潺,果真不失清雅別致,軒轅辭跟著中年人進屋。他掃一眼,快速把房間打量,東~西兩側牆壁上掛著墨寶和山水畫,牆角杵著的高腳凳上放著長頸花瓶,裏麵插著幾支菊~花,正中是紅木圓桌,上麵擺著精致的茶具。
在他打量房間時,中年人把門關上,然後拱手道,“我家王爺不便出麵,才用此辦法請軒轅公子前來,還望含涵。”
“無礙。”房間很簡單,所有的東~西一目了然,不是說要見他嗎,他人怎麽不現身?
“軒轅公子,這邊請!”隻見中年人把一麵牆推開,瞅著通往地下的暗道,軒轅辭莞爾一笑。
在下麵走了約兩刻鍾後到盡頭,沿著石階向上,走上來進~入一間房子,具體來說是一間寬敞的臥房。茶寮到王府,乘馬車沿著街道要走上大半個時辰,不想一條直通的暗道,兩刻鍾足矣。
他背著手走向站在桌邊的人,嘴角勾起,笑意卻不達眼底,突然,軒轅辭揮拳朝他xiong口打下去,趙不逾沒躲開,硬生生的接下,在他打來第二拳時,手掌包住軒轅辭的拳頭。
“怎麽,要反擊?”軒轅辭冷笑,繼續攻擊,趙不逾不出手,隻是不停的躲閃,軒轅辭對他隻使了三分功力,後來發現小覷了他,手腳力度加大,動作加快,可還是近不了他的身,當下他向收拳向後退了兩步,深藏不漏,真要重新審視他一番。
趙不逾看著他,抱拳行禮,然後抬手做請的手勢,軒轅辭笑了笑,在他對麵坐下,“不擔心我的把暗道說出去?”
軒轅辭沒做出正麵回答,而是拿著茶壺把茶杯倒滿,然後遞給軒轅辭,軒轅辭盯著杯子,片刻後才抬手接過來,“想知道什麽?”
趙不逾提起毛筆落下一行字--你留在小葵身邊是何居心?他懷疑過軒轅辭對小葵有男女之情,可想起之前他送小葵那奇怪的書,又覺得他是別有目的的接近。因兩人關係過於親密,他心生嫉妒,可奇怪的是,自己也數不清為何對軒轅辭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因此他約他出來,讓他知道暗道所在,借以讓他明白他的誠意和信任。
軒轅辭端起茶杯輕輕含一口,輕聲道,“我是她大哥。”
大哥?軒轅辭盯著軒轅辭,一時判斷不出他話中的虛實。
軒轅辭淺淺的笑了,卻是輕歎一聲,無奈道:“假話聽多了,真話反而沒人信了。”抬眸看他天庭上的抹額,下移對上他帶著疑惑的鳳眸,語氣認真道,“我找了她很多年,起初隻當她是小樹的朋友,後來在鬥方鎮偶遇,看到她手上的玉鐲後,才確認她正是我要找的人。”
趙不逾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從長相上看,兩人毫無相似之處,而且這軒轅辭話中有保留,並不是知無不言。
看出他的質疑,軒轅辭薄唇輕啟,“我們的確無血緣關係,雙方長輩是至交好友,幼時定下親事,隻是後來生變,再見時羅敷有夫。”
趙不逾一口氣憋在心口,手掌慢慢收緊握成拳頭,原來兩人有這樣的關係,他現在處心積慮的待在小葵身邊,是想結秦晉之好嗎? [ban^fusheng]. 首發
軒轅辭知他誤會,卻不解釋,反而添油加醋的說,“若是你寒了她的心,小葵琵琶別抱,壯壯認他人為父,你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進京那天聽得京城的閑言碎語,還真以為他另娶她人,好在後來他把褚蓉攆走破了謠言,否則他第一個饒不了他。
趙不逾咬著牙,額頭青筋直跳,恨不得一拳朝軒轅辭臉上打下去。
把人撩撥夠了,軒轅辭一吐心中的悶氣,心情大好,“我不管你處境如何,對小葵,絕不能委屈了她,讓她傷心難過。”
趙不逾眼神微沉,他也不想傷害她,隻是諸多的無奈迫使他做出一件又一件傷害她的事,心疼著她的心疼,她難過他更難過,她傷心他更傷心。
我要見她,把事情解釋清楚!趙不逾堅定無比的寫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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