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你別走了,安心的住下吧(求首定)
字數:14108 加入書籤
自古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使丁香芹再不滿,麵子上仍舊過的去,她是要不得忘恩負義的名聲的,隻在心中偷偷哀歎,接近徐離碩怎麽就這麽難呢!
趙星辰靜靜觀察著院子裏的動靜,在她看來,這裏麵最冤枉的非張老四莫屬了,他讓了石碾出了力,卻得罪了妻子,得罪了徐離碩,又莫名其妙的得了丁香芹的厭,一點兒好處沒占到,反而惹了一身的不是,如今自己能樂在其中,也是一門本事。
至於丁香芹,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空忙活而已,趙星辰了解徐離碩是當過雲麾將軍的人,再不濟依然不會去娶一個別人的下堂妾。有些事情是沒開始就注定了結局,如同她和徐離碩注定有緣無分一樣,好在她能看的清,將不該有的感情早早收回來,否則必是一段心傷。
“辰兒,你今晚和徐離公子好好談談吧!”天下沒有不散之宴席,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舞姨,我知道了!”徐離碩打算後天宴請那天來幫忙滅火的村民,宴請之日便是她離開之時,人言可畏,她不能給徐離碩添麻煩了。
鄉村秋天的夜晚,四周萬籟俱寂,唯有星星在天空互相作伴,一間石屋的微弱油燈下,趙星辰和徐離碩相對而坐,遠遠看去男的壯碩女的美貌,是極般配的,可惜兩個當事人渾然不知。
自從徐離碩照顧生病的趙星辰*後,兩人中間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關係生疏了許多,趙星辰和徐離碩兩兩相望,皆是無言以對,她準備好了各種開頭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趙星辰受不住周圍的低氣壓,決定直抒胸臆,“我後天就和舞姨離開。”
“嗯!”徐離碩早料到她們會走的,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突然聽到她退出他的生活,平靜的心起了一絲漣漪,又迅速的恢複平靜,宛若一切不曾發生過。
“你不問我要去哪裏?”趙星辰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眸中的光亮是徐離碩難懂的。
“來者來,去者去,這是你的私事。”徐離碩認為趙星辰想說必然會說的,不想說的他也問不出來,從見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不是一個“小”女子,臨邑村困不住她,她的生活圈子應該在高門大院裏才對。
趙星辰的所有情緒被徐離碩的一句話打散了,她帶著挫敗的笑了,“嗬嗬,徐離碩,我們算是朋友吧!”
“嗯!”徐離碩點頭。
“那幫一個忙應該可以吧?”趙星辰拋磚引玉。
徐離碩眉頭輕蹙了一下,又以光速展開,不注意看的人一定會認為是眼睛花了一下,他迅速的回答,“可以!”
“徐離家除了留下自己食用的,應該還有餘糧吧?”趙星辰繼續問。
“有!”徐離碩依舊惜字如金。
“我想買下來餘糧過冬,你看呢?”趙星辰說是詢問,其實已經做出了決定。
糧食是農民的命根子,不是隨便想買便能買到的,況且他家春天趕著蓋房子,種的地並不多,看來得和父親商量一下,但是這些曲折徐離碩不想讓趙星辰知道,僅僅答了一聲,“好!”
沒料到徐離碩連多餘的一句都沒有問,輕而易舉的應下了,趙星辰的胸口既輕鬆又發澀,矛盾的很,她暗歎自己比徐離碩還要別扭,她離不離開是一樣的,他根本不會在乎,這樣也好。她欠他的她將來會想辦法去還。
“那說定了,時辰不早了,我去睡了。”趙星辰深深的看了徐離碩一眼,利落的起身。
徐離碩沉默的相送了幾步,趙星辰忽然回頭駐足,嘴角詭異的一勾,“聽說你娘昨天去下定了,既然是朋友,你和王家姑娘的喜酒一定不能忘了叫上我。”
不待徐離碩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另一間的屋子的房門已經關上。他從不認識什麽王家姑娘,更別提定談婚論嫁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趙星辰和他開玩笑?憑直覺判斷她人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但是絕對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那僅剩下了一種可能,徐離山和車*有事瞞著他,他坐不住了,熄滅屋裏的油燈,向隔壁爹娘家而去。
趙星辰聽著徐離碩那邊的動靜,不出所料,不久後,徐離山的院子裏傳出了吵鬧聲,車*的音色在黑夜中格外刺耳,處處說著是為了徐離碩好,可惜徐離碩在軍中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不是輕易能哄騙住的,不知道他最後怎麽辦的,總之*未歸。
而趙星辰同樣*無眠,她說不準是為了什麽,她的骨子裏透著無情兩個字,除了舞兒以外,她連皇上也敢虛情假意的對待,她不去特別重視什麽,便不會失去什麽,這成了她的習慣,而今天的失常,或許是因為又要離開剛熟悉不久的地方吧,她突然舍不得了起來。
第二天,兩隻熬成了兔子眼睛的人在院子裏不可避免的遇見,對視了一秒鍾,然後不約而同將目光措開,好像一切不曾發生過。
“我這兩天會有些忙,糧食的事得延後幾天。”徐離碩在她與他即將擦肩而過時開口。
“嗯,你的事情要緊。”誰突然多出一樁婚事誰都會鬧心,趙星辰表示理解。
“所以……”徐離碩停頓了一下,“你再在這裏多住幾天吧,算是幫我的忙。”
趙星辰背對著他,因此看不清表情,但是她懂得他的意思,他準備把她當做抵擋婚事的擋箭牌,算了,她救了她和舞兒的命,損失點名譽報恩也沒什麽,再說這一陣子他們兩個傳出來的閑言閑語不少了,蚤子多了不怕癢,就是這個道理。
想通了,趙星辰沒什麽可糾結的,幹脆的點頭同意。
徐離碩鬆了口氣,雖然拿女子的閨譽說事兒,有失君子所為,但是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畢竟王家姑娘的閨譽同樣也是閨譽。
他昨晚連夜找了李媒婆了解情況,王家父母同意了女兒的親事,好在由於不曾換婚書,他們沒有大肆宣揚,村子裏知情的人不多,而且王家姑娘願意嫁給他是有苦衷的,她的小地弟今年夏天的時候淋了雨,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每日神智不清楚,需要大量的藥物維持,這是他們普通的本分農戶所支付不起的。
恰巧車*冒出來,覺得王家姑娘是個好拿捏的,就去找李媒婆提了親,王家父母心疼剛滿14歲的女兒,卻更加心疼小兒子,於是沒問女兒的意思應了下來,據說王家姑娘哭鬧過,可惜攤上這樣的弟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也就認命了。
車*給了李媒婆一兩銀子的媒金,讓她包攬了小定以前的所有費用,李媒婆見王家可憐,給了他們三百個銅板,剩下的私吞了。
徐離碩沒追究錢的事,反而又給了李媒婆六兩銀子,一兩是謝銀,另外五兩讓她代為給王家,把婚事取消了,有知情的人詢問起來,責任全部推到他身上便是,而能讓人最信服退了徐離家婚約的理由,有三個:徐離碩的年齡大,帶著10歲多女兒,家裏住著一個沒名沒分的年輕女子。前兩個是已定事實,從徐離碩來臨邑村時就是這樣,那麽第三個理所當然成了最好的退婚理由。
所以有的時候根本不是你想怎麽辦的事情,是老天想要怎麽玩你的問題。老天非要和你開玩笑,哪怕是趙星辰躺著同樣能中槍,比如說此時。
李媒婆做媒婆這一行多年,最守一個“諾”字,如果不用她多忙活又能賺到銀子,她自然是樂意的,況且女方家裏心存萬般不願,她做個順水人情把事兒推了,也算是一樁好事,這不,才過晌午,李媒婆便把事情漂漂亮亮的解決了。
李媒婆進徐離家院子裏時,趙星辰正幫著安安翻穀子,李媒婆僅僅是個見到她的側臉,心裏便惦記上了,倘若給如此美貌的姑娘說一個不錯的人家,那謝禮不得多了去了?可惜啊,瞅著目前的情況,美貌姑娘多半是逃不過徐離家了,她隻好暫且歇下這門心思。
“漂亮姐姐,她就是我上次看到和奶奶說話的那個媒婆!怎麽辦?爹爹會不會真的要娶後娘呀?”安安說著說著眼眶開始發紅,整個人顯得委屈的不得了。
“我看不像是,要不咱們去聽聽牆根?”雖說是徐離碩的家事,聽牆根很不禮貌,但是好奇打敗了理智,趙星辰顧不得那麽多了。
“好啊!”安安表示讚同,覺得漂亮姐姐真是聰明,她怎麽沒有想到呢。
於是,兩個人手牽手悄悄蹲到徐離碩屋子的窗外,裏麵幾乎聽不到徐離碩的聲音,基本是李媒婆自己在唾沫橫飛,說她去退親王家有多麽不開心啊,說她如何如何費力說服的王老爹啊,又說王家的境況有多麽的不好什麽的,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親事是成功退掉了,這不僅讓徐離碩安心了,連在窗外偷聽的兩個人也滿意了,起身精神振奮的去忙自己的事兒了。
李媒婆是個忙人,在徐離家又呆了一會兒便走了,走之前對徐離碩那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下次說媒千萬別找別人,有她就成了。
徐離碩見識到了更年期婦女的力量是無窮的,迫於無奈答應了,至於他今生會不會再娶,他自己都不知道,李媒婆想做媒早著呢。(清清若水:誰說的,很快李媒婆英雄就有用武之地了,你等著的!)
徐離碩家裏以雷霆之勢解決掉這段插曲後,空氣又恢複了從前的平靜安然,可是車*就沒那麽好過了,她被徐離山命令不吃不喝關在屋子裏一整天,美其名曰:閉門思過。
要是她真的有過她心服口服,但是關於徐離碩親事這回事徐離山是事先知道的,哪怕沒明說,徐離山也是默許的,現在被徐離碩發現了,而且遭到極力反對,徐離山就把她修理了,從而逃過徐離碩的埋怨,徐離山將舍妻保子的涵義發揮的淋漓盡致,她卻不敢硬來,誰讓他是她千辛萬苦嫁的呢,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認命。
唉,後娘不好當呀,特別是碰到有主見的人這後娘更是不好當了,再外加一個護著兒子的爹,日子簡直是苦不堪言。(徐離山無比怨念:媳婦啊,你真的是冤枉我了,我在徐離碩她娘去了後沒到兩年便娶了你,心裏能不愧疚嘛,再說一個屋子能困的住你?走不了門你不會走窗戶呀,還有累累偷偷給你送飯送菜,你當我不知道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而且平時家裏的大事小情全歸你管,我極少過問,對村子裏的流言蜚語視而不見,堅定的站到你身邊為你撐腰,你還想怎麽樣啊?實際情況哪有你形容的那麽慘!)
車*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屋子裏,最後悔的是她給李媒婆的一兩銀子,本以為萬事大吉的,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破財費力不討好。
然而你讓她這麽輕易的放棄徐離碩這塊肥美的大魚,眼睜睜的見他遊到別人家被別人控製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也太小看她能折騰的本性了,一計不成就再施一計,總會有一個見效的。
★★★★★★★★啦啦啦,我是你越算計我越開心分割線★★★★★★★★
永州農村的席麵多是從中午開始擺起,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酒吃吃菜,一般得到了晚上才能散,有時主家厚道,或許晚上會給客人加上一餐。
第二日,由於準備要請客,安安和徐離碩早早的起身了,兩個人分工明確,安安拾掇手頭的蔬菜,徐離碩將家裏的雞開膛破肚了三隻,再剁成塊,熬上一大鍋香噴噴的雞湯,而做為局外人的趙星辰,單純打打下手,聊勝於無嘛。
車*剛被自家男人教訓了,自然表麵上安分了許多,何況徐離山曾誇口請客的費用由他承擔,她不敢陽奉陰違,和徐離累來時裝了不少的瓜果,全部是應季的,每家的園子裏都有,值的銀子了了而已,但是能見在鐵公雞身上拔兩根毛,已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事了。
別管每個人的心思各異,有了她們的幫忙做飯的進度雖然加快了許多,仍是有幾分吃緊,徐離碩打算擺上五大桌,不夠的桌子板凳碗碟筷子均是昨天向徐離山家和附近的村民家暫借的,每一桌的飯菜不求精致,僅求一個量多肉多酒多,所以她們的任務任重而道遠。
不一會兒,街坊四鄰陸陸續續的來了,由著徐離山這個父親代為接待著,大家彼此熟悉,但是一碼歸一碼,徐離家說過不要禮金,他們卻不敢空手來。前幾天他們用徐離碩家的石碾,徐離碩一點好處都沒要,正好能借借這個機會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農村的日子不好過,帶的一般都是家裏產的東西,徐離山把便宜的物品替徐離碩收下了,至於有兩三個略微重的禮,他做主給退了回去。
車*偶爾會去前院看看,見到此景心裏頗不是滋味,又不敢多言,隻能憋著氣趕緊做飯。而男人們對徐離山的做法能理解,不會見人下菜碟,越發的覺得徐離家值得交往,一起談談這說說那倒也是一片和諧之色。
而丁二牛來的時候,院子裏的空氣不由得冷凝了一瞬,因為不僅僅是丁二牛和丁二牛的父親來了,竟連他的大姐丁香芹也來的,這種除了婚喪宴請以外的小席麵在臨邑村一帶是有講究的,除了至親的女眷或是花錢請的廚娘能幫忙做飯以外,賓客一般隻派家裏的男丁代表參加,女人們是要在家裏洗衣喂雞,沒有資格出來的,而丁香芹今天到底是來的哪一出。
徐離山心上露出不喜,然而來了即是客,好日子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唯有堆著笑把人請了進來。
三人踏進院子,丁香芹當著所有人麵前有禮的告罪,“徐離伯父,前天徐離大哥能提前借我家石碾,我心裏感激著,正想著今兒個廚房裏忙,我便唐突的來了,您別見怪。”
瞧丁香芹把話說的,多麽令人浮想聯翩啊,不愧於在大戶人家宅鬥了多年,說出的話盡是藝術,平時大家按照規矩辦事,丁香芹突然打破了徐離碩的規矩,她今天要是把話坐實了,以後村子裏說兩人沒有貓膩估計都沒人信了。
也巧,徐離碩剛好讓趙星辰幫忙把洗好的蘋果和梨拿給院子裏的男人們解渴,正將事情趕的正著,本來一個堂堂的衛國大長公主給農村的漢子端茶遞水,要是被明月那丫頭知道了,指不定怎麽笑話她呢。
可是一見到丁香芹,趙星辰淡定了,來一個自取其辱的,她當然不會對丁香芹客氣,“丁大姑娘多慮了,我記得前天是你表姐主動讓出的石碾給你家先用的,就是碾稻穀時你表姐夫看在親戚麵子上也沒少幫忙,天黑了才回去的,徐離大哥沒做什麽,卻憑白無故擔著你的感激,可是受之有愧呢。”
趙星辰溫婉的笑著把話兒挑明白,令丁香芹一陣沒臉,丁二牛的臉更紅了,又不好反駁回去,他姐姐來的的確不是個時候,而且不占一個理字。
丁香芹是個臉皮厚的,她強壓下心底的氣憤,語調變得更加的柔美,“石碾是徐離大哥的,他作為主人,香芹再感激也是應該的,星辰姑娘你說呢?”
丁香芹這是想和趙星辰杠上了,村民們將兩人一對比,丁香芹是村子裏出了名的村花,長的漂亮是必須的,再說她出門前刻意好好打扮過,顏色更勝以往,而趙星辰嘛,前些日子她不是弄得滿身是灰,就是刻意的避開外麵的男子,村裏人見到的不多,今日一見,頓覺得驚為天人,哪怕僅僅是穿著簡單的青色粗布,一句話不說的往一旁一站,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比起丁香芹有過之無不及。
趙星辰沒功夫接受村民們火辣辣的眼神慰問,同樣沒興趣和丁香芹相比,那簡直是自降身份,宅鬥的和宮鬥的玩心眼,怎麽可能贏的過呢,她嘴角一勾,“我說啊,丁大姑娘既然這麽有誠意,這籃子的水果就麻煩丁大姑娘分給大夥兒,廚房裏忙,實在少不得人,我先進去了。”
趙星辰把拎果子的竹籃往丁香芹眼前一放,不顧所有人的反應,瀟灑的轉身而去,丁香芹的棒槌一下子打到了棉花上,把她的胸口堵的差一點喘不上來氣,認命的拿起地上的果籃,對徐離山虛弱的笑笑,慢吞吞的發蘋果去了。
人自作理應自受,徐離山即使對趙星辰越主代袍的處理方式不看好,但是對丁香芹的意見更大,她今天簡直是特意來砸場子的,一個下堂妾想嫁給自家的寶貝兒子,不僅是門沒有,連窗戶也是沒有的。
丁二牛有心幫姐姐,實在是沒有那個能力力挽狂瀾,姐姐的水果是不想分不行了,誰讓她拿著感激說事情,現在給她了回報的機會,她再退回去,那不是兩麵三刀是什麽?
趙星辰順利的完成送水果任務回了廚房,平時像廚房這種重地她自從火燒過一次後就敬而遠之了,況且每每安安燒菜時隻要她在周圍,安安便會心神不寧,她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如今不一樣,鍋的大權全部在車*那裏,她來或不來均無所謂。
剛進廚房門口,趙星辰就收到了徐離碩讚賞的目光,她心中了然,他是特意拿她做槍使了,好在她在臨邑村的勢力弱,有他在背後給她撐腰也不吃虧,算是互惠互利了,難得見徐離碩玩心眼,趙星辰揶揄的一問,“美人來了,你不去好好招待一番?”
“不急!”徐離碩麵不改色惜字如金,丁香芹才受了挫,他就跑到前院去,豈不是顯得心疼丁香芹,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事,他自然是不會做的。
開玩笑需要適可而止,再說趙星辰和徐離碩的關係沒有好到可以隨便玩鬧的程度,所以趙星辰沒多說什麽,隻是心中不解,他和徐離山早已分了家,他做為一家之主寧可和她們幾個女人窩在廚房裏也不去招待客人,到底是為什麽?
不多時,趙星辰明白了徐離碩的良苦用心,當飯菜一盤又一盤的端上了桌子,徐離碩不得不去院子用餐,院子裏男人們之間熱鬧的溫度仿佛被凍了冷氣一般,迅速降下了三層,倒不是說村民們害怕他,僅是和一個渾身有煞氣的人站在一起,總會多少有些不適罷了,且還要禮貌的和徐離碩找話寒暄,當真累人的緊。
幸好美食當前,大家不用長篇大論,所有的心思匯成一個字——吃!等到小酒喝著,小菜吃著,大家的心裏滿意了,膽子順其自然放大了許多,漸漸的男人們又恢複了徐離碩來之前的熱鬧。
至於丁香芹嘛,她肯定是不能和男人們同桌的,讓她去廚房和一直看不上她的車*還有令人生氣的趙星辰共食,當然也不會願意,於是人家頗識大體的在開飯前找了個理由回家去了。
趙星辰再戰丁香芹,以完勝而告終,可惜呀,別看徐離碩的人看著老實,實則爛桃花不少呢,在未來的生活中,趙星辰與女人之間的周旋剛剛拉開帷幕,更厲害更精彩的還在前方等著她呢。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徐離碩宴請完村民後,趙星辰抽空去了一趟暗衛留下的院子,令她十分驚訝的是,屋子裏不僅多了幾副女子用的家具,居然還多了不少鍋碗瓢盆等的生活必需品。
她詫異之餘去李老伯家裏一打聽,才知道全都是他的傑作,一個人不是為了攀附權貴,僅僅是覺得她孤苦無依才不求回報的幫助她,使趙星辰的眼眶澀澀的,再也生不出拒絕的話語,心裏暗暗下了決定,若是李老伯以後有用到她的地方,她定會義不容辭!(清清若水:小小的劇透一下,李老伯未來會和女主關係匪淺哦!甚至深遠到影響下一代~)
同樣在寂靜的夜裏,趙星辰再次和徐離碩表示出去意。
徐離碩望著大半圓的月亮,沉默了半晌,“後天是中秋,等過了中秋再走吧!”
“不了,過了中秋,你還有什麽理由不允我離開?”趙星辰著實不願一而再的耽擱下去了,她不是徐離碩的什麽人,長長久久住在他家不是個好辦法。
徐離碩仿佛被噎住了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沒有想要阻止趙星辰離開,隻是目前的時機不妥,他不希望他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在外麵遇到不測。
“我的東西昨天就收拾好了。”趙星辰從袖口裏拿出十兩銀子,十分大氣的放到桌子上,“這是買糧食的錢,有富餘的話,當做我給安安未來添置的嫁妝,你不用退給我!如果退給我,我就把銀子扔進河裏去喂魚!”
徐離碩簡直是苦笑不得,不過對於趙星辰以往說一不二的性格倒是極有可能的,既然多說無益,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永州不太平!”
“為什麽?”趙星辰清楚徐離碩從不說無根據的話,雖然她不打算去永州,仍舊忍不住問了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她一個堂堂的嫡長公主呢!
政治上的事情,徐離碩不認為趙星辰能懂得,可是一想到趙星辰也許是出自大家族,他又不好隱瞞,“太子被廢,楚君未立,永州許多權貴被波及,目前人人自危。”
趙星辰聽後,腦袋嗡的一聲響,臉色慘白慘白的,父皇廢了太子哥哥!怎麽可能呢?太子哥哥一直是父皇最信重的呀!緩過了初聞時的震驚,她連忙追問,“太子為何被廢?”
徐離碩見趙星辰的反應,沒有絲毫的意外,心裏的猜想確定了幾分,臨邑村天高皇帝遠,他不介意多透露一些,“據說,是瘋了,燒了整座太子宮殿。”
“不可能!”趙星辰猛的拍桌而起,嚇的地上的塵埃跳了一跳。太子哥哥的性格溫潤如玉,根本不可能做出沒有理智的事情,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說瘋便瘋了呢,一定有陰謀,一個驚天的大陰謀!
“這是事實,你別走了,安心的住下吧。”趙星辰明顯像是一個離家出走的落難小姐,朝廷的一攤混水太深,她的家族不小心站錯了隊,小的去財,大的丟命,不是鬧著玩的。
“我很亂!先回房睡了,離開的話題明日再談。”趙星辰需要時間縷清思緒,太子被廢的消息對離京一年多的她來說急待消化。
“嗯!”徐離碩目送著趙星辰渾身僵硬的打開房門,歎息著回身,將桌子上的銀子拿出一部分,去了隔壁的爹娘家,男人的直覺告訴他,趙星辰不會輕言放棄,糧食的事,他必須得提前辦好才行。
另一邊,趙星辰剛進房門,舞兒便發現公主神情不對,不說公主在宮裏哪怕是泰山壓於前而不驚於色,就說在臨邑村裏,除了她重傷那一次,趙星辰嚇的真情流露以外,還從未在趙星辰身上看見集震驚、惋惜、難過、懷疑和深思為一體的多重情感。
安安年紀小,整日忙裏忙外早已經疲憊不堪,正在*上睡的香甜,趙星辰脫了衣服,越過安安躺下,將從徐離碩那裏聽來的消息和舞兒耳語了一番。
舞兒聽了後並不意外,柔聲和趙星辰解釋,“辰兒,太子智謀有餘,狠辣不足,夫人早猜到會有這麽一天的。”
“娘一向料事如神,若為男子,定能夠封侯拜相。”趙星辰以有符氏這個母親為傲,沒有她的存在,她在勾心鬥角的內院裏活不到今天。
“小時候,你和太子的關係不錯,如同與呂公子一般,後來,太子弱點暴露的越來越多,夫人怕等你長大了,會牽連到你,就不許太子再靠近你,更不許和你玩在一起,你們的關係從那時候淡了下來。”舞兒是符氏的近侍,在高門大院裏見識了許多人努力爬上位,也見證了許多人從自己的位置狠狠摔下,大都時候她看的比趙星辰久遠,“太子人不錯,虎毒不食子,皇上一定會安排好他的下半生的。”
皇家的親情淡泊,但是並不是代表一絲也沒有,當初趙星辰退婚時太子沒有去看她一眼,她心裏不是不怪的,然而血緣的牽絆擺在那裏,千絲萬縷的聯係著,讓她想不去替太子傷感也難。
看來是徐離碩家的水土把趙星辰養的太好了,竟生出在宮裏絕不會出現的情緒,如果她依然在汴京,或許已經嫁人了吧,聽到太子被廢的消息,多半是歎息一聲而已,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受苦的人。
“幸好,我離開了!”趙星辰握緊了舞兒的手,黑夜裏,她的眼眸亮如星辰,含著放開心胸的釋然。
“睡吧!”舞兒慈愛的拍拍她的背,眼皮垂下,掩蓋一片深沉。(親們,有沒有覺得舞兒是個牛人呢?她會比你想象中要厲害很多倍,不信,親們繼續跟文!)
趙星辰這*睡的不好,頻繁夢見皇宮裏的種種人與事,讓她覺得心特別的累,不由得起晚了。
等到她出了院子,不僅安安早飯熱好了給她留下溫在鍋裏,徐離碩還把買的糧食搬回了家,車*遠遠的從柵欄那邊看見她,狠狠的“哼”了一聲,再沒有了下文。
趙星辰不在意車*的小別扭,淡定的走到徐離碩身前,平靜的開口,“徐離大哥,一會兒麻煩你把東西搬上馬車吧,我和舞姨中午就走!”
“好!”徐離碩實在小瞧了趙星辰的恢複能力,僅僅*之間,她能將消息消化殆盡,宛如一切不曾發生過,人各有各的命數,半分強求不得。
“漂亮姐姐,你要去哪裏?”安安剛喂完馬,猛的聽到這句話,好奇的一問。
趙星辰想起自己怕安安傷心,好像不曾在她麵前提起過準備走的事,於是學著徐離碩摸摸安安的頭,耐心的回答,“漂亮姐姐要回自己的家裏去,安安有家,漂亮姐姐也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呀!”
安安扯著趙星辰的袖子,眼睛蒙上一層水霧,“家?那漂亮姐姐不可以把安安的家當做自己的家嗎?”
趙星辰搖搖頭,“不可以,漂亮姐姐的家離這裏不遠,安安閑來無事去串串門也是好的。”
安安懇求無果,又跑到了徐離碩身邊,“爹爹,你留下漂亮姐姐吧,要不……要不你認她做幹女兒,好不好?”
徐離碩抬眼看看趙星辰,再轉頭看看安安,實在想象不出自己如何生出這麽大的女兒來,“安安,別鬧了!和爹爹一起送送星辰姑娘吧!”
安安掛著一副極度不舍的表情,乖巧的應下。
趙星辰借用了一下徐離碩的馬車,把買來的糧食裝上,而她自己的那輛,則留給舞兒坐,加上一些隨身的衣物。
徐離碩本意讓安安送到門口就回去,可是安安不依,非得一起去,趙星辰想著不遠,帶上安安在前麵駕車為徐離碩指路,而徐離碩根據車輪混動的方向判斷出自己昨天多慮了,她未曾想過回永州,而他憑白讓她擔驚受怕,險些弄巧成拙了。
兩輛馬車同時在村子裏出現,算是一道不多的風景,路過的村民或認識的或不認識的都會上前問上兩句,一聽趙星辰說是要搬到她姐夫家,微微疑惑外也不去多問,笑著點頭而過。 一念成婚,歸田將軍腹黑妻:
後來私下裏有人向徐離碩打聽她姐夫是誰,準備托一個媒婆上門提親,徐離碩一問三不知,隻當是趙星辰隨便尋出的借口,畢竟兩個女人自立門戶是很難的至於媒婆的事,他直接選擇忽略,大家女子能心甘情願嫁給莊稼漢子,怎麽想怎麽不可能。
就這樣,徐離碩和趙星辰之間一路無話的到了村南,遠遠的見到一對夫妻牽著蹦蹦跳跳的孩子的手在小路上散步,因為距離的原因趙星辰看不清麵孔,卻深深被那份純粹的幸福所打動,如果她有一個孩子,一定也要努力使他(她)擁有那份幸福。
安安指著當中的婦人,興奮的晃著趙星辰的胳膊,“漂亮姐姐,她好像是娘親哦!”
“你娘?”趙星辰甩了一鞭,加快了馬車的速度,正好婦人似乎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回眸一望,與趙星辰四目相對,驚訝間,腳步順其自然的停下。
何敏的相貌非常大眾,既不是明豔照人,又不是柔媚如水,二十五歲的臉上在奔波的生活中染上了風霜的痕跡,顯得不再年輕,給人一種幹淨利落的感覺。就是這麽一張普普通通的臉,令趙星辰深深記在了心裏,成為一生中越不過去的一道坎。
待馬車在趙星辰新家門口停下,安安歡快的撲進她娘親懷裏撒了一會兒嬌,又興奮的和小地弟溝通感情,兩姐弟毫不麵生,一問一答聊的歡快。
相見即是緣,趙星辰下車禮貌的和安安娘親身邊個子不高,麵目憨厚的男人點頭微笑,男人不好意思的收回驚豔的視線,鬧得黝黑的臉紅上了幾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