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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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怪不得啊,雖說當官原本要通過科考和稽查,但和兵權一比,孰輕孰重傻子都知道啊!
群臣驚詫,原來封大將軍的遺願,居然是用兵權換三子官職?!
“謝皇上!”
成帝大手一揮,下定結論:“封大將軍一生赤膽忠心,朕便全他心願。封拓,你且回府候著,封家三子的官職,待朕擬好便宣旨於你。”
封義沒由來地忐忑起來,這封拓,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沒看過信紙的人全都迷糊了,還有遺願?不就是要將兵權歸還嗎?
“全憑皇上做主。”封拓絲毫不顯山露水,讓成帝猜不透他的真切用意。
成帝的心思微動,最終說道:“信上封大將軍的遺願,你怎麽看?”
“皇上,先父讓群臣見證,是為顯我將軍府的忠心,還望您將兵權收回。”封拓言辭誠懇。
至於以後是否能再取回來……封拓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本公子沒有的,你也休想得到!
兵權,既然大哥你藏得那麽緊不讓弟弟我看看,那弟弟隻好將它送回皇上了。
“如此甚好,是二弟想多了。”封拓嘴角上揚,眼中暗光沉沉。
封義臉色驟變:“你莫誣陷與我!”
“大哥是在懷疑二弟?”封拓麵色不改,胸有成竹:“不信盡管去看看,信紙上乃父親的親筆。大哥您這般著急,是不願將兵權歸還給皇上?”
大臣們眼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流轉,是了,封義也是封明遠的兒子,又是嫡長,怎麽會不知道父親的意願。
唯有一人被封拓這一手震驚了,此人正是封義。他黑著臉出列,朝封拓對峙:“二弟,父親何時留下此言,我與三弟為何不知!”
封拓話音剛落,大臣們皆暗自琢磨封明遠的用意。
“皇上,這是在先父書房暗格尋到的。先父承蒙皇上信任,保管兵權,現欲將兵權盡數歸還皇上。”
成帝仔細一看,龍顏微變。
封拓拱手行禮之後,在袖中取出一物,是張微微皺褶的宣紙,上邊還缺了一腳,可見有些年月。他將宣紙呈上去,高公公接過交到成帝手中。
“如此,封公子可要將方才提起的事說來聽聽?”成帝發問。
宋鬆胡疤罵罵咧咧地被拖走,金鑾殿再次安靜下來。
成帝大喜卻不露聲色,招來禁軍將兩人再次關押。
不過封拓說的對,隨便關著肯定跑了,要知道天牢都關不住他們!
嘩地一聲,群臣驚詫。居然把這兩人抓住了,好本事!
封拓不在意他的質問,沉聲說道:“皇上,這便是從天牢逃脫的兩人。兩人極其狡猾,隻能親自帶來免得他們又跑了。”
“封公子,你帶這兩人上來作甚,打算鬧了金鑾殿嗎?”前頭一個官員出列,看官服應該是三品大員。
高公公臉色一會青一會黑。
宋鬆愣了愣,突然間哈哈大笑,整個人都笑抽了,腳上鎖鏈當當作響,猥瑣地看著高公公的褲襠:“哈哈哈,公公你憋不憋屈,娘們一樣喊得老子心都酥了。”
“大膽!”高公公尖掐著聲嗓厲聲嗬斥。
胡疤淡定多了,直勾勾地盯著黃袍加身的成帝,大聲嚷嚷:“哎,我說老皇帝,你天牢裏的刑具就不能給老子看看?”
“哎喲娘啊,老子有生之年還能上個早朝,說出去多有麵子,哈哈哈……”宋鬆一見裏邊情況異常興奮,完全忘了自己會有什麽下場。
隻見封拓轉身朝殿外使了個手勢,景二景山兩人一人押著一男子進殿。被押之人被繩子緊綁,腳拖項鏈,正是宋鬆和胡疤兩個倒黴蛋。
金鑾殿竊竊議論聲,什麽都沒有的人,居然說能給皇上解憂,未免自信過頭了罷。
封拓低頭掩飾住唇角勾起的一抹笑意,道:“草民自當稟告,但在此之前草民還帶了兩人過來,給皇上排憂。”
成帝豈會想不到這點,但聽到兵權二字,有心將事情聽下去,便說:“既然是封將軍的話,不妨說來聽聽。”
大臣們的眼神幾乎都變了,這人還有臉提大將軍封明遠,就是他謀害親父,還遺言呢,誰知道是真是假!
“草民明白,但草民有事朝見。事關兵權,按先父遺言,需百官見證。”封拓麵不改色。
“平身,封公子早朝求見,可知此做法不合禮矩?”成帝不露喜怒。
“拜見皇上。”封拓拱手一禮。
殿前逆光走進一人,封拓一身玄衣腰係玉帶極顯尊貴,麵見百官無絲毫卑怯情緒。他丹鳳眼微抬,粗粗掃看龍椅上的帝王,眼中波光有一瞬間凝結成霜,很快化開。
皇上沉吟半晌,直接召見。
他聞言悄悄轉頭想看個究竟。
封義乃五城兵馬指揮,品階雖不高,但手握封明遠留下的兵權,皇上讓他上朝,便在後頭站著。
無官無品之人不能上朝議事,這封拓打算玩什麽把戲?
群臣嘩然。
大臣們在上奏討論邊疆事宜,無事啟奏之後,太監高公公原本想唱一句“退朝”,金鑾殿外侍衛稟告:“靖國將軍府封拓求見聖上。”
第二日眾臣朝見之時,金鑾殿前突然出現個不該出現的人。
某人的婚期越來越近,說過要將花兒種回自家的封拓不可能什麽不幹。
原來封拓純粹是捉他們來賣的!
不過封拓真的把他們帶出籠子了,下一個轉移的地方,讓宋鬆胡疤想死的心都有了。
宋鬆表示,就算用下半身思考都知道封拓絕對不安好心,辛苦抓來的獵物養兩天就放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放出來讓他像上次一樣和胡疤玩那十八般趣具……天,他還是留在這個籠子裏罷!
“哼,不知封大爺你又打什麽算盤,你有這麽好心!”宋鬆警惕地盯著他。
“想出來?”封拓目光落在鎖上,笑得別具意味:“本公子怎麽好一直關著逍遙閣的人,自然是要出來的。”
“啊呸!有種咱出去比劃比劃!”胡疤宋鬆氣得臉色糾結,齊齊大嚷。
封拓笑了:“很厭惡這籠子?你該高興自己本事高強,不然本公子也不會花這麽多心思。”
門吱呀一聲開了,刺眼的陽光照進來,兩人伸手擋住,再抬眼時,封拓已經站在跟前。
“老子和封拓八字犯衝!”宋鬆最後總結出個悲催的結論。
至於心心念念能救他們的閣主,正陪著他心窩上的娃娃呢,哪裏還想得起兩人。
原來兩人被景山景二抓住之後,滄潼將其救了出去,沒想到轉眼又被抓了回來,真是丟光了臉麵。
“你是男人又不見你把鐵籠給采了!”胡疤覺得宋鬆秀逗了,封拓存心關他們倆,他們有什麽辦法,連閣主都不來救他們了。
宋鬆的脾氣可不好,許久沒采花了兄弟癟得慌,看著一副自在地靠躺著的胡疤,瞬間來氣了:“給我起來!你就不覺憋屈?還有沒有血性還是不是男人!”
裏邊的正是被抓起來的宋鬆和胡疤,破敗的屋子中間放了個大大的鐵籠,兩人就被反鎖在裏麵,腳上還栓了鐵鏈,一動之下哐當作響。
“臥槽!被關在狗籠一樣的鐵籠子裏,老子以後怎麽見人,還不許我吼了!”
“死淫賊吼什麽吼,把老子耳朵都吼聾了!”
屋裏傳來哐當亂響,有鎖鏈撞到鐵具的聲音。
“姥姥的!別讓老子出去,老子真後悔當初沒把封拓你給上了!”
每日午間有人過來送飯,都能聽到裏麵的人又吼又叫。
封拓的院子深處有間破屋,木門緊掩,上了把拳頭大的鎖。
“噯噯,你就不好奇我喜歡什麽嗎?”景山死纏爛打追上去。
景二斜睨他一眼,淡漠地拍開他的手,獨自走開。
“景二啊。”景山一把摟住景二的肩頭,親熱道:“你看女子的嫉妒心多彪悍,所以兄弟我才不喜歡女的。”
原本想不通爺為什麽明目張膽跑到人家閨房壞人清譽,想在明白了,沒想到真有上鉤的人。
景山覺得這女子腦子抽了,明眼人都知道爺對雲二小姐有意思,就算不拿出那什麽證據,爺照樣會將人拐到手。
喬湘見目的達成心滿意足離開,腦裏幻想著她是李逸夫名正言順的正妻,完全沒想過同封拓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合作,會是什麽後果。
封拓並沒有打開,端起茶杯送客。
“本公子應承了,你回去等著。”封拓扣扣桌麵,景山身影一閃就將喬湘手中信封拿下,交到封拓跟前。
“我要的隻是李逸夫。”喬湘眼中閃過狠絕,就算李家倒了,她喬家也有權勢再抬起來,到時候她有恩於李家,表哥一定會好好對她!
封拓勾唇而笑,帶著蠱惑的語氣問道:“你露了李家的底,還敢嫁去李家?若李家倒了,於你有何好處。”
喬湘全然豁出去了:“李家與三皇子私下有往來,不知道封二公子覺得這個夠不夠份量?”
封拓總算正眼看她,提起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眸光微斂:“本公子怎麽知道值不值得?”
說罷她從袖中掏出一個泛黃的信封,裏邊鼓起信紙應該不少。
喬湘大喜,隻要說服封拓,那事情就成了一半:“本小姐知道你想拿李家的痛腳,隻要你不讓雲千暮嫁給表哥,我就給你想要的。”
不料封拓卻極有興趣,劍眉微挑:“那喬小姐有何想法?”
景山在後邊聽著暗暗擦汗,心大的女子,居然敢跟爺這樣說話,爺從來不認識聯手是何物。
像封拓這樣的人,要麽不喜歡,喜歡上了又怎麽可能放過。
“封二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對雲千暮有意思,我想要的隻是李逸夫,為何不聯手全了自己的幸福?”喬湘胸有成竹。
見封拓不否認心上人的稱呼,喬湘覺得自己的籌碼更大了。雲千暮,看我怎麽一步一步奪回原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封拓想起李夫人在醉香樓說的話,自然明白喬湘的意思,他坐在椅上,右手輕叩桌麵:“所以?”
喬湘提起心神:“我與封二公子不相識,但與你心上人雲千暮關係即將不淺。”
“本公子與你認識?”
“見過封二公子。”喬湘行禮。
她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見封拓,被這人身上的陰冷震懾。還是自家表哥好,這樣的人,不好掌控。
再有自己想說的事情,絕不能讓別人知道!
喬湘是易了妝容的,畢竟獨自來男子的院子不是什麽好聽的事情,何況還是封拓這人。
事關雲二小姐?但願你真有急事,不然他不嫌棄再拎人出去丟了。
景山將又哭又嚎的兩女丟得遠遠的,飛身回來就聽見景二的稟告,暗道又來了個不知輕重的無腦之人。
封拓剛想說不見,聞言止住要出口的話,不耐煩地說:“讓她進來。”
“喬家嫡次女喬湘,說有事相談,事關雲二小姐。”
“何人?”
“爺,有人求見。”外邊的景二進來稟告。
屋內殘餘的脂粉味讓封拓皺眉,封義得意便忘形,看來自己該好好還他禮!
女子啊,有時候會是負累。
就算爺在大業完成之前沒有女人,他都一點不覺得奇怪。
可是那又如何,景山嘲諷,庸姿俗粉爺要是看得上,早就娶妻生子了。
“二公子,奴婢求您了,別趕奴婢走!”兩人被景山一手一個強行拖出去,臉上的驚慌真真切切,看來那封義是真的說了那樣的話。
“你們死活,與我何幹。景山,扔出去。”封拓微薄的唇緊抿,吐出的話如冰霜,毫無溫度。
封義?封拓狠狠擰眉,當個五城兵馬指揮就敢管到他頭上來了,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偷看的那女子反應極快撲通跪地,鵝蛋臉瞬間梨花帶雨,嬌弱可憐:“二公子饒命,若是奴婢被趕出去,大公子會殺了奴婢的。”
封拓冰冷的目光掃光兩女子:“滾出去。”
他也是剛回來啊。
景山嚇一大跳,都不要命了居然敢私自進來:“爺,屬下也不知情。”
封拓眉頭緊皺:“景山,怎麽回事?”
封拓今日處理完底下的事情回到府中,剛進屋就看見兩個曼妙女子站在裏頭,其中一人羞答答地偷看眼前器宇軒昂之人。
三公子封鈺回來後也在將軍府住下,一改以往留戀青樓的習慣;大公子封義當了五城兵馬指揮,麵對兩個無官職的弟弟,難免有些傲氣。
靖國將軍府裏,因先輩遺言三子還未分家,裏頭的氣氛有些微妙。
雲中承回來時聽說此事,怒得砸碎了上好的端硯,拒絕了前來示好的劉家人,此乃後事先且不提。
她問了出來,雲千嵐隻是輕笑:“父親為我操如此多的心,怎能再讓他難受。”
雲千暮唏噓不已,這就是古代的婚姻,受苦受累的總是女子。她的大姐是這個時代的女子,認為三從四德再正常不過,若是劉家示好,怕還會回去的罷?
“我原本想著家和萬事興,日子總有摩擦忍忍就過去,隻是沒想到……”雲千嵐苦笑。
雲千暮見此放下心上的一塊石頭,說:“大姐何必隱忍,一開始就應該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
雲千嵐不好抹了妹妹的一番好意,就著開水把藥丸服下。
“這是調理身子的,姐姐這兩天沒休息好罷,我特意給姐姐你找來的。”
“吃什麽藥,大姐又沒病。”雲千嵐看著雲千暮手中藥丸說。
雲千暮見她是真笑,稍微放下心來:“大姐說的哪裏話,是劉家欺人太甚。大姐來,將藥吃了。”
雲千嵐莞爾一笑,憔悴的臉顯得更招人憐惜:“大姐覺得寬慰,晚晚長大了知道護著大姐,以前都是大姐跟在後頭幫你收拾殘局呢。”
“大姐,在想什麽呢。”秋水居裏,雲千暮親自給她倒了杯開水,遞到她手上。
想起之前送去的嫁妝,雲程氏恨不得將劉家人刮幾巴掌。不要雲千嵐,那麽嫁妝全都給我一厘不差地還回來!
雖不是親生的,但怎麽都占著嫡母的名頭。小小的劉家居然敢欺負雲家的女兒,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連雲程氏也難得為她動怒了。
大小姐在府中十九年,脾氣溫婉對下人也十分友善,聽說緣由的人都為她抱不平。
雲府霎時傳開了,一下子掩住昨夜封拓夜會雲千暮的話資。
雲千嵐就這麽回來了,雲府不知情的人看得發怔。還沒到回門之日,新娘子就自己回娘家了,是人都知道他們的大小姐被欺負了啊!
雲千嵐看著妹妹護短的模樣,心中一暖終於笑了出來。
“大姐,我們走。”雲千暮撇了眾人一眼,將各人複雜的神色收歸眼底。
誰家女子會有這麽多錢財,也就雲府的兩嫡女了!
有人悄悄回想自己哪裏得罪雲千嵐沒有,尤家啊誰沒聽過,世族之家累計下的錢財,分分鍾砸死你這個曾經的小商賈!
其餘之人也變了臉色,原本以為雲家肯將雲千嵐嫁到毫不出眾的劉家,是因為她年紀大了不想再留,沒想到壓根不是這麽回事!
劉洪氏聽的一愣一愣。
她上前逼近劉洪氏,嗤笑道:“我父親二品京官,有權;外祖尤家百年產業半數留她,有財;大姐容貌上乘,通詩書、識禮法,難道還配不上你劉家!”
她將雲千嵐推到碧桃瑞雲身邊,站了出來,寒聲道:“原來劉夫人是這麽想的,不知當初又為何應下這頭婚事?就你劉家還嫌棄我大姐?”
雲千暮見這人句句戳姐姐的心窩子,事情原本就是劉家的錯還全賴雲千嵐身上,險些氣得肺炸。
雲千嵐緊咬著唇。
劉洪氏還是第一次見雲千嵐不順著她的意思,頓時罵道:“你盡管回去,回去了就別回來!不就仗著當官的爹,嫁不出的老姑娘一個,除了我元兒還有誰會要你!”
“母親,既然你看不慣我,那兒媳隻好回娘家住幾天,別礙著你的眼了。”
雲千嵐心寒如冰,這樣的鬧劇,她那新婚丈夫始終沒露麵,原本還想著夫妻敬重總能相敬如賓,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這劉洪氏原本也不過是一介商賈婦人,就算如今成了官婦人,官家貴婦的氣度舉止可不是換件衣服就能換來的,罵罵嚷嚷就一罵街潑婦。
“你們你們!豈有此理!”劉洪氏指著雲千嵐的鼻尖,破口大罵:“你這小賤蹄子,想害我劉家斷子絕孫嗎?”
青梅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捂著肚子啊啊叫疼。
碧桃不愧是雲千暮調教出來的,心領神會給其餘二人一個眼色,三人齊齊放手,那青梅一屁股摔到地上。
“好啊,是正室的床睡得太舒服不想起來了?”雲千暮笑了:“碧桃你沒聽見麽,說讓你鬆手啊。”
原來這人在裝睡。
“啊!痛死我了,放手放手!”原本昏迷的青梅突然大嚷大叫,原來瑞雲一不小心扯了把她的頭發!
見大小姐也發話了,碧桃和瑞雲更是毫無顧忌,二話不說擠過來,三人六手將人給拖下床。
“是!小姐!”蕎麥忍了好久了,她家小姐剛嫁過來就被欺負,二小姐來的太及時了!這不,小姐終於肯反抗了。
雲千嵐心中寒透反倒平靜了:“蕎麥,去幫忙。”
在場之人臉色皆變,劉洪氏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你們誰敢動,青梅她還昏迷著!”劉洪氏怒目而瞪:“你要動一下我就讓元兒將這小婦人給休了!”
“撒潑?本小姐學不來劉夫人您這高深的技術!方才不是說沐風院的主子是我大姐麽,這人躺在主屋睡我大姐的床算什麽意思?”雲千暮厲聲說:“將這人給我扔出去,別礙著大姐的眼!”
“你想做甚!”劉洪氏微微心驚卻麵色不露,唬下臉怒罵:“想在我劉府撒潑?”
“大姐看見了,有時候退讓得到的不是安寧,某些人當你軟弱好欺負想得寸進尺呢。”雲千暮上前擋住雲千暮,眼光乍寒:“劉夫人,是欺負我雲府沒人了麽?碧桃瑞雲,你們進來!”
雲千嵐眸光狠下。
“我過分?”劉洪氏嗤笑:“你老實說吧,是不是嫉妒青梅懷著元兒的孩子?這是本夫人的第一個孫子,留下!”
若說雲千嵐最在意的是什麽?那就是她嫡親的妹妹,劉洪氏的詆毀雲千暮話正好砸中雲千嵐的底線,原本打算隱忍到底的她終於惱了:“母親,說話別太過分了。”
劉洪氏見不慣兩人在她麵前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插進話說:“雲二小姐還未出嫁,這些事可別插手。聽聞你又惹了風流事,身上名聲沒多少,別平白再添笑話。”
雲千嵐潸然落淚,父親對她好,自己又怎麽忍心讓他再操勞:“晚晚,大姐不求什麽,能安穩過日便好。”
雲千暮胸口窩著一團火氣膈應得難受,她冷靜下來說:“大姐,你雖然嫁了,但還是雲家的女兒,父親讓你嫁給大姐夫是想你過得舒心。父親說了,有他撐腰,不想過了便和離父親養你一輩子!”
劉洪氏見雲千嵐不敢得罪她,心中更得意了,哪個新媳婦在婆婆麵前不是規規矩矩的!她哼笑道:“可不是,雲二小姐畢竟是雲家人,別瞎摻和劉家事。”
雲千嵐欲將雲千暮拉回來不讓她說話,眉心是化不開的鬱結,輕歎道:“妹妹,姐姐如今是劉家人,別這樣說話。”
“劉夫人,你說大姐夫初初上任,這事傳出去不怕影響他前程?要知道皇上最厭棄嫡庶不分之類。”
雲千暮惱了,劉洪氏說的是劉上元的兒子而不是小小通房偷壞的種,擺明了想要將孩子留下,還想讓雲千嵐親口說出來!惡心!
雲千嵐的臉色又僵了幾分。
原本事情可以低調處置了,沒想到雲府的人突然跑了過來,劉洪氏也沒什麽好臉色:“如今你大姐是沐風院的主子,屋裏事自然該她管。大兒媳婦,你說元兒的孩子要怎麽處置?”
雲千暮是偏心的,她當然希望大姐好過,不願雲千嵐受到委屈。她沉著臉說:“那劉夫人說該如何解決?”
事情到此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怎麽處理。
也許劉洪氏的話是真的,這樣的事說出去也不好聽。沒準是這個丫環心眼太多,暗中懷上。
雲千暮正欲動怒,被雲千嵐拉住手掌。微冷的觸覺讓她按捺下怒火,她心疼地揉揉大姐的手掌,鋒利的視線落在床上那人身上。
劉洪氏狠狠地剮了姚三娘一眼,解釋道:“雲二小姐先別惱,這孩子我們也是剛剛知道,絕沒有欺瞞你雲府的意思。”
庶長子,正經人家都不會讓妾室的孩子生在前頭!這劉家瞞著雲府做了這樣的事?!
“孩子?”雲千暮銳利的視線落在床上之人肚子上:“這人在我大姐進門前就懷上了?”
“姚三娘,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劉洪氏大聲怒罵。
有穿青衣裳的姨娘尖酸刻薄沾嘲帶諷地尖聲說道:“哎喲雲二小姐,你可不能隨便指,床上那人是大公子的寶貝,指壞了腹中孩子可就是您的錯了。”
“這人是誰?”雲千暮可沒這麽好糊弄,大姐擺明是不想讓她知道某些事情,但她怎麽可能置之不理。
蕎麥猶豫著不肯上前,雲千嵐用力瞪她。
“妹妹你怎麽來了,快點回家去。”雲千嵐勉強笑笑,握起她的手跟蕎麥說:“蕎麥,送二小姐回去,就要出嫁了呢還四處亂走。”
雲千嵐臉色稍微有點發白,原本在雲府養出的紅潤都退了,眼底還有青影,脂粉未施連衣裳都是簡單套上的。
新嫁娘,三日都還不夠呢,就把她的大姐弄得如此憔悴!
“大姐怎麽了?”雲千暮從眾人中穿過去來到前頭,仔細看看雲千嵐,心跟著沉下。
“劉夫人,就算不讓本小姐見大姐,也該給個我合理的說法,是因為有什麽不能讓本小姐看到的嗎?”雲千暮眼光寒徹,一眼掃過去,見到大姐雲千嵐低眉順眼站在床邊,床上還躺著一個人。
沒想到果然有事,大姐居住的沐風院熱鬧得很啊!
雲千暮一聽更覺不妥,便強行進門。
後來有丫環說雲千嵐染了風寒,怕雲千暮進去會染上病,讓她改日再來。
話說方才雲千暮到了劉府,沒有拜帖隻好在府外等候,府上小廝丫環見到她個個麵色怪異,讓她起了疑心。
話音剛落,一女子踏門而進,臉色深寒,正是雲千暮。
“來不及了,雲二小姐就要闖進來了!”
“什麽!趕緊攔著!”之前那個姨娘慌忙說話。
丫環撲通跪地:“夫人恕罪,奴婢有要事稟告,雲家二小姐過來了!”
“還有沒有規矩!”劉洪氏惱怒罵道。
“夫人!夫人!”一個丫環匆忙進來打算劉洪氏的話。
劉洪氏不耐煩地皺眉:“劉家子嗣單薄,既然查出來了,你也應該有當正室的大度,就……”
有個姨娘打扮的人開口說話:“大少夫人,這事擺明了是這小賤人暗中耍了心眼,你別冤枉了自家夫君。”
明日就是回門之日,原本該準備回門的禮了,但當家主母劉洪氏顯然沒那心思,眼前的糟心事讓她煩透。
院子裏不少丫環在做事,屋內不是傳來爭執聲,讓外邊的丫環都緊張垂首不敢說話。
劉府門前喜慶的燈籠依舊掛著,當日門前鞭炮紙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沐風院中還粘貼著大紅喜字。
劉府在南邊,轎子來回接近一個時辰,雲千暮直接尋上門去。
少年見雲千暮匆匆走遠,不解地收回視線,喃喃著往外去。
好你個封拓!
雲千暮攥緊手中藥瓶,現在就隻有一個想法,趕緊讓雲千嵐服藥。
“隻要不發燒就好。”說起自己摯愛的東西,少年第一次在雲千暮跟前露出笑容,臉上細小的絨毛在窗台光線下暈著白光,眉眼彎彎:“解藥滄潼就做了一瓶呢,你要吃嗎?”
雲千暮臉色稍變:“不服解藥會如何?”
一說起要,少年無距的眼眸乍然亮起來,整個人都鮮活了:“滄潼做的千金散,花光銀子都找不到病根,中毒的人隻是發燒沒多少痛苦,滄潼真善良是不是?”
雲千暮無奈:“不吃,這是給我姐姐的。滄潼這是解藥嗎?解什麽毒的?”
“啊……是滄潼給封拓的。”少年慢半拍想起來,又呆呆的將藥還給雲千暮:“你要吃藥嗎?”
雲千嵐自那次發燒之後再無其他症狀,當時她和封拓不相熟,這藥是不是能徹底解毒她不知道,也不敢隨便讓雲千嵐去嚐試。
“滄潼,這是封拓給我的東西。”雲千暮揉眉,他是怎麽找出來的?她記得自己放的很好了。
滄潼一轉身,雲千暮就看見他蒼白的手上小小瓷瓶,上邊的暗色花紋眼熟無比,不就是在封拓那裏拿到的,雲千嵐的解藥嗎?
說著他垂頭邊走邊碎碎念:“偷滄潼的都要死,給你吃什麽藥好呢……”
滄潼呆呆地歪頭:“滄潼一直都在,你偷了滄潼的藥嗎?”
雲千暮嚇了跳:“滄潼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魚兒在外邊園子玩耍呢。”
她揉揉酸疼的手腕起身往屋裏走,迎麵撞上神出鬼沒的滄潼。
人出去了,雲千暮定下心思將方才的畫重新描好,連同藍田玉交到錦葵手中,帶去珍翠齋找工匠雕琢。
喬湘聽了丫環的話覺得可行,隻要能阻止婚禮,她什麽都可以去做!
她身邊的丫環輕聲說:“小姐您怎麽忘了,裏麵那人再囂張又如何,奴婢打聽和雲千暮往來的是封拓,小姐您不如找封公子,然後……”
喬湘高昂著頭顱進來,被人當垃圾一樣攆出去,心高氣傲的她咽不下這口氣,將對雲千暮的恨意又記上一筆。
“是!”碧桃大呼痛快。
“別把人當傻子,也收起你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碧桃,送客!”
喬湘臉色極為難看。
雲千暮沉下臉站起身與其對視:“雲府送去李夫人的禮全被扔出來了你以為雲府不知道?再有,你這是質疑皇上的決定?”
“我就不明白表哥為什麽會喜歡你這種人,姨母腿摔斷了你不去探望就罷了,還慫恿表哥急著成親!”喬湘指責。
“我知道。”雲千暮挑釁而笑,昨夜封拓就說過。
“你!”喬湘猛地站起身,雙目含淚儼然被欺負的模樣:“你不知廉恥!”
“憑什麽?”雲千暮對上門找茬的向來不留情:“就憑李逸夫心中有我啊。”
“我怎麽敢勸姐姐退出。”喬湘幾乎是咬著牙說話:“我隻是不甘心,你了解表哥嗎?我從小就對表哥上心,為他噓寒問暖繡衣送膳,你什麽都沒做憑什麽得到他。”
所以她才想從雲千暮這裏入手。
喬湘臉色微僵,她何曾一次向表哥表達傾慕之意,無奈神女有夢襄王無心,李逸夫一門心思在這個毫不出彩閨譽全無的雲千暮身上。
直白的話像一巴掌直接扇在喬湘臉上。
雲千暮垂眸撥弄自己的指甲,勾唇微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嫁給李逸夫便同他說去,在我麵前說這些算什麽本事?難道你以為我退出了李逸夫就會愛上你?”
“姐姐果然識大體,可是我怎麽聽說……”喬湘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偷偷說:“聽說姐姐和別的男子相處甚歡呢,你這樣做對得起表哥嗎?小心被休了。”
雲千暮現在才得知此事,提前體會了把妻妾相爭的樂趣:“喬姑娘別心急,若你真能進門,這話不說我也明白。”
聽了這種話,心裏沒感覺是假的,就算是不愛,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惦記,那心情真不怎麽美麗。
“姐姐說什麽見外的話。”喬湘拿起帕子掩嘴笑道:“你還不知道嗎?姨母說好了等你進門後,便用平妻之禮迎我進去,到時候還望姐姐多加關照。”
喬湘暗罵一聲牙尖嘴利,她第一次將雲千暮仔細端詳,覺得模樣比不上她喬湘,性情也比不上,娘家的權勢更是和她差一截,怎麽表哥就看上她了呢。 百度@半(.*浮)生 —黑萌兒子惑國妻
“喬姑娘,我唯一的姐姐已經出嫁,你這聲姐姐擔當不起啊。”雲千暮笑意盎然,來著不善,說話都帶刺呢:“喬姑娘如今年芳幾何,打娘胎起就學作畫了麽?”
喬湘撇了眼宣紙上的圖案,瞧不明白是什麽東西,雖說好奇但也裝作無興趣的樣子,語氣中帶著些許清高:“姐姐的畫真別致,我習畫十餘年,都看不明白你畫中意境。”
“碧桃,上茶。”雲千暮放下手中炭筆,拿帕子擦拭沾上炭跡的指尖。
隻見喬湘端著步子進門,寒暄虛套幾句就直接坐下。
雲千暮沒見過喬湘,說得來話的官家小姐也就白菱一個。
這事一鬧,她預料到肯定人有過來,但沒想到第一個居然是喬湘。
雲千暮回頭想想,也明白是封拓故意使亂。他那樣的人手段多的是,非要選一個無賴的,這其中為的是什麽,真值得揣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