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新婚,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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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九月十八,華青弦終終於於要出嫁了。
古代人認為黃昏是吉時,所以一般都是在黃昏行娶妻之禮,也基於此種原因,夫妻結合的禮儀稱為“昏禮”,到後來才延變為現代的‘婚禮’。昏禮在五禮之中屬嘉禮,是繼男子冠禮和女子笄禮之後的人生第二個裏程碑,所以,洞房花燭夜和金榜題名時才會總是‘捆綁式’地出現在人們的口中。
可雖說是昏禮,但華青弦卻從寅時開始便被人從床上抓了起來。
她木然地任她們擺布著,沒有喜悅,沒有悲傷,甚至談不上有什麽感覺,隻是機械地任別人在她頭上臉上折騰。她本以為自己會哭的,至少,在她真的要嫁為人婦前,她應該狠狠地為阿十這貨哭一場的,但她沒有,除了內心荒蕪,喉頭幹澀以外,她沒有其它任何不適。
她也會想,自己是否天性薄涼?
答案是否定的,可她就是不難過,甚至說不出原因說不出理由,隻是覺得不難過。所以,她也會想,是不是她太花心了?在看上了阿十後又看上了夜雲朝?這個答案也是否定的,她也不是純意義上的花癡,在沒有深入了解的情況下,不可能隨便付出真心。可是,無論如何她不反感夜雲朝這個人也是事實,她於是想,或者就是因為這個不反感,她才會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目前的處境,嫁給夜雲朝也許不是她最期待的那個結果,但,為了孩子們……
上頭。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華青弦都是沒有結過婚的,所以她一直以為上頭就是把她的頭發綰起來,梳發挽髻扮成婦人樣,可真到了出嫁前,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兒,上頭不僅僅是指頭發而是指整個頭部的打扮,還要開臉畫眉,塗脂搽粉等等等等。其它的就算了,開臉的時候,她真的覺得好疼。那時候華青弦又在心中腹誹,憑毛要為了讓‘他’摸起來舒服,就要自己受這個罪?
但無論她樂意不樂意,臉反正是要開的,於是,咬牙忍著。
上頭梳發用的是新梳子,助上頭的全福之人,聽說是六親皆全兒女滿堂之人,華青弦扭臉從銅鏡中看了那“好命佬”及“好命婆”一眼,確實看上去挺有福氣的。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梳罷頭,繡著雙喜臨門的紅蓋頭掩下她所有的視線。對於蒙蓋頭這種事,華青弦表示很不理解,於是她偷空問了問身邊的好命婆為什麽新娘子一定要蒙蓋頭。好命婆笑眯眯地告訴她,一是為了遮羞,另是說源自於古代的掠奪婚,表示新娘子蒙上蓋頭後就永遠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擦!太凶殘了。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連回家路也要生生堵死掉……
下意識地握了握拳,一雙小手適時地覆在了她的手上:“娘親,你害怕嗎?”
“小羿怕嗎?”
安撫地回摸著孩子的手背,雖然明知道孩子看不到,可她還是擠出了一絲笑意。房裏本是不允許兩個孩子呆的,但這麽混亂的情況下人手肯定不夠,把兩個孩子放到人群中她還真不放心,所以便強留了孩子在身邊,為此還惹得老夫人不快,不過,她都是要嫁出去的人了,也不在乎老夫人怎麽不滿意她。反正她就是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邊,而且,一會兒還要和她一起嫁去將軍府。
“不怕,隻要和娘親在一起,哪裏都好。”說著,小羿又若有所指:“娘親也別怕,將軍會對娘親好的。”
好些天了,娘親居然一直沒有發現阿十的秘密,小羿萬般感慨地想,像娘親這種笨女人到底是怎麽生出他這種聰明兒子的?看來,他是隨了他爹了,可是他爹到底是誰?真的是腹黑的驍雲將軍麽?
其實,他還是蠻願意是他的……
聽到小羿的話,華青弦奇怪道:“兒子,你好像很喜歡他啊!他賄賂你什麽了?”
“娘,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明明是娘親自己喜歡他啊!他隻是替娘親感到高興罷了。可惜了,他這個笨笨的娘親喔!不知道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他還挺期待的。隻是,現在不告訴娘親夜將軍就是阿十的話,娘親知道後會不會抽自己?
看來,隻有死不承認了。
蒙著蓋頭看不到孩子的表情,但能聽到他嘀嘀咕咕在說著什麽,正要問,小顏突然也撲了過來,抓住她的手就開始告狀:“娘親,華笑語和華笑然那兩個女人真討厭。”
一聽這話,華青弦反手捉了小顏的手,追問道:“怎麽了?她們惹到你了?”
小顏一張嘴翹的老高:“她們在外麵說新爹爹壞話,還說娘的壞話,我討厭她們。”
在小顏的心裏,阿十永遠都是爹爹,她還有一個最心儀的疑似爹爹明君澈,驍雲將軍夜雲朝僅排在第三,目前暫叫新爹爹。
華青弦遮在蓋頭後的眸光一冷:“她們說什麽?”
說起她那兩個侄女,她也真心是醉了。永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該閉嘴,以為她要嫁出王府了所以就有恃無恐了麽?看來,改天還得再仔細敲打敲打。
“她們說沒有迎親的新郎就沒有出嫁的新郎,可是,新爹爹病得在床上起不來,肯定隻能讓大公雞過來接娘親。”說著,小顏又緊張地晃起了華青弦的手:“娘親,你真的要和大公雞成親啊?那你不是變成雞媽媽了嗎?”
噗!這熊孩子,嘴也太毒了!什麽叫雞媽媽?那她要是雞媽媽,她們又成什麽了?
不過,對外麵那些幸災樂禍的人,她也是恨得牙根直癢的。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問題真的很嚴重。夜雲朝那廝為了強娶她過門,特意弄了這麽個衝喜的借口,可衝喜嘛!說白了人家就是買了件祛病消災的‘東西’回家,和正兒八經的求娶比起來,本就顯得掉了些檔次。她匆匆忙忙的出嫁,許多禮數都也沒有做全,若是如今還讓隻公雞和她拜堂的話,她以後還要不要見人了?
但最讓她放心不下的還是夜雲朝的身體,要他是裝病的還好說,要他是真病了的話……
和公雞拜堂,她想想也是醉了!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深情呼喚’,當‘新姑爺’來迎親的時候,還真給了他一些麵子,來的真不是公雞,是個小帥哥。而且還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帥哥恭王夏侯冽。
哎喲!不錯喲!
雖然不是來的那廝本尊,可來的人身份尊貴也是給她漲足了麵子。
其實,這時候華青弦心裏也是有疑問的,舅舅娶媳婦外甥過來迎親這真的好嗎?還是說她孤陋寡聞了沒聽說這種‘好傳統’?可不管怎麽樣,小王爺的身份畢竟和旁人不同,無論大家心裏有沒有其它的看法,人家王爺都咧著嘴笑了,他們還敢放什麽屁?然後,問題又來了,剛她還想著自己心裏很平靜沒啥子波浪,可古時女子出嫁有個哭嫁的好‘習俗’,然後華青弦就瘋了,特麽的她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要怎麽‘哭嫁’?
沒有辦法的辦法下,她又開始在腦子裏搜刮曾經演出過的某個苦情的女子,然後,思緒飛轉間已迅速進入了狀態。
哭啊哭,淒淒切切的哭,把那種舍不得出嫁舍不得娘家的感覺‘淋漓暢演’了一番之後,她終於由大妗姐背著風風光光地上了花轎。據說是因為新娘雙腳沾地會不吉利,所以必須要人背,這一點華青弦倒是滿意的,舒服啊!
敲鑼打鼓,一路吹吹唱唱。
十裏紅妝,夾道豔彩滿天。
攝政王府嫁不出去的笙華郡主終於嫁人了。
——
華青弦上了花轎後,小顏和小顏坐著另一頂新轎子也跟去了將軍府,他們這一走,小世子華青玨不幹了,抽抽搭搭在趴在王妃的腿上哭:“母妃,我不要小顏小羿嫁人,我不要他們嫁人。”
華青玨隻有四歲,和天賦異稟的小羿不同,隻是個普通的孩子,對嫁人這種概念還沒有弄清楚,隻知道華青弦嫁人了,把家裏好容易來的兩個小夥伴也一起帶走了,那就是她們仨一起嫁人了。所以,他從一早上就開始鬧,直鬧到人走了才真的哭起來。他哭得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個王妃哭得心疼死了。
“玨兒別鬧,小顏和小羿不是嫁人了,是你七姐姐嫁人了。”
不依地擺頭,華青玨繼續哭:“都不要都不要,我也不要七姐姐嫁人,她們走了,玨兒沒有人玩了。”
“林媽媽陪你玩啊!”
聞聲,華青弦頭也不抬:“她那麽老,我不要要。嗚哇……”
華青玨雖說平時被寵壞了,但也很少這麽無理取鬧,王妃被他哭得頭都疼了,隻得故意板起了來:“玨兒,不許哭了。”
王妃素來清冷,平時唯有對小世子難得一見的溫柔,可她真端起臉色來的時候,小世子還是很害怕。方才哭哭鬧鬧一聲,以為王妃會心軟,沒想到王妃居然板起了臉,小世子一見,也不敢再大聲鬧了,隻怯怯地看著她道:“母妃,我要和小顏小羿一起嫁人,我要和他們一起去將軍府住。”
“胡說,你是王府的小世子,怎麽能去將軍府住?”
“可是她們走了,我又是一個人了,沒有人陪我玩,沒有人陪我說話,嗚嗚嗚……”小世子原本是不想哭的,可聽到王妃還是那樣堅決的口氣,終於受不了,又小聲地哭了起來,王妃見孩子哭的傷心,心裏一柔,也不忍再責怪他,隻心兒肝兒地抱了起來,在懷裏溫聲軟語地哄。
小世子到底還是個孩子,哭著哭著也就累了,再加上王妃一哄,沒多久就睡了過去。王妃又將他抱了一小會兒,這才交給奶娘抱回裏屋睡去了。
“玨兒舍不得她們,我又何嚐不是?小顏和小羿以後嫁去了將軍府,以後,想見一麵都難了。”許是被小世子說的話所感染,王妃的心情也頗為沉重,林媽媽一見,走過來勸道:“王妃別擔心,小少爺和小小姐和泌蘭帶著,不會有事的。”
“她一個人,兩個孩子如何看顧得了?”說著,王妃又為難地看了林媽媽一眼:“要不是不放心玨兒,我該讓你也跟著阿弦一起去將軍府的。”
林媽媽聽完一笑,抿唇道:“奴婢覺得那驍雲將軍人還不錯,不會對孩子們太差的。”
“真是這樣才好。”王妃也是覺得夜雲朝人品不錯才同意華青弦帶著孩子一起嫁的,如若不然,就算是想盡辦法,她也會把孩子們留在王府裏。
“王妃就別再擔心這些了,累了一天了,也該休息休息。”
王妃搖了搖頭,沒有心情休息,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輕聲地問了一句:“林媽媽,明相那邊……”
一聽這個,林媽媽神色一變,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奴婢去打聽了,明相一直在府裏長大,就算是出遠門,也沒京太久的時間。”
“……”
這是什麽也沒打聽到的意思。
見王妃失情失落,林媽媽又歎道:“後來,奴婢就想打聽一下明相有沒有乳娘和小時候照顧過他的媽媽。結果還真有,但那兩個女人一個早幾年就病死了,一個不知所蹤,所以,根本什麽都查不到。”
王妃也沒有怪責林媽媽什麽,隻是略顯示不安地開口:“這幾天,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小顏和小羿那邊你讓泌梅好好盯著,我實在是不放心啊!”
“奴婢會的。”
正著說,耳後突然傳來破空之聲,林媽媽回頭,恰看到有什麽東西正飛速地掠過她眼前,林媽媽下意識地一閃,那東西錚地一下釘在她身邊的木柱上,尾翎顫顫地‘嗡’著……
林媽媽拍著心口一看,一支短箭尾部綁著一封信,正牢牢地釘在柱子上。
“王妃,有信!”
王妃眸光一沉,接過林媽媽遞來的信便打開讀了起來,讀完後,神色一凜:“林媽媽,這是給你的,讓你到後門一見。”
“給奴婢的?”太過震驚,林媽媽愣了許久才記起來要接信來看,隻是拿著信在手裏隻匆匆掃了一眼,她的臉色已大變:“王妃,這,這是……這是……”
從未見林媽媽這般激動,王妃也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怎麽了林媽媽?”
“這是將軍的親筆。”
“什麽將軍?”
林媽媽眸中有淚,半晌才抖著唇道:“奴婢的夫君,蕭熾將軍。”
“蕭將軍?他不是……”王妃說不下去了,許多許多的事串連到了腦中,王妃的神情飛速地變化時,是驚,是喜,是憂,也是急:“林媽媽,快去後門看看人走了沒有。”
聞聲,林媽媽哪還敢耽擱,將信往朝裏一揣便火急火燎地找人去了。——
因為夜雲朝本尊沒有迎親,所以婚禮的細節一切從簡。
不過,眼看著要拜堂了,華青弦心底裏又開始打起了鼓。話說,迎親找人代也就罷了,要是拜堂還是找人家代的,那她算是嫁給夜雲朝了還是嫁給恭王了?
正這麽亂七八糟的想著,突然感覺手中的紅綢一緊,對麵的那頭似乎有人有意無意地牽引著她。華青弦沒有猶豫,在喜娘的攙扶之下慢慢行至花堂前,頭一偏,透過紅蓋頭的下緣,她愕然看到了一幅再熟悉不過的輪椅。
是他?他起來了?
“委屈你了。”
低低的聲音傳來,隻有她一個人可以聽見,他沒有說明,但她卻明白他指的委屈是什麽。
心頭,驀地一暖,華青弦原本的擔憂盡都煙消雲散。其實,這小子也不賴嘛!算是身殘誌堅的傑出青年代表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齊入洞房。
流程一般走完所有的過場,入了洞房,華青弦坐在床頭小心翼翼地掰手指。到這時候了,她才恍然有點緊張的感覺,前麵都是小打小鬧也沒什麽,這入了洞房嘛!到底還是有最尷尬的事情要麵對。
可是,這小子真的和傳說中一樣是個x無能麽?
如果是才好啊!那如果不是呢……——
吱吱呀呀的輪椅聲傳來,紅蓋的下緣,看清一雙穿著黑色錦靴的腳,雲紋的滾邊盤著金絲,氣派而霸道。
有人悉悉索索地動作著,很快,一杆筆直的稱杆慢慢伸了過來,越過紅蓋的下緣,一點點向上,微微一晃,便輕輕挑開她眼前的紅蓋頭。乍來的光亮讓她下意識地雙眼一眯,還未適應那亮源,她便撞進他毫不閃避的笑眼中。那時候,他的眼睛裏似裝滿了星星,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華青弦就那麽怔怔地與他對視著,許久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黃昏已暗,喜房裏燃著紅紅的燭。
華青弦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間一派旖旎的風情。麵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灼豔的眼睛誘人心弦。麵如滿月,膚勝堆雪,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釵在燭火下耀出刺眼的光芒,小巧的嘴巴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芳澤……
背光而坐,夜雲朝眉目舒展地笑她:“看夠了嗎?”
他雖然坐在輪椅上,可那一身火紅的新人服卻穿得比任何人都挺拔好看。燭火的照耀下,他一頭黑如香檀的發頂上居然還映著一圈兒很柔和的亮光。凜冽桀驁的眼神,細細長長的單鳳眼,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微微向上,仿佛掛了一鞠蜜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臉上那純金色的半月型麵具,和他的眼神一樣閃著犀利的光芒。
“啊!”
唉!不小心又犯花癡了。
話說,這廝雖然戴著張麵具,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她麵具下的臉一定長得很帥氣。好奇啊!好奇!她真想扒下她的麵具看看他臉上到底傷成了什麽樣子,不過,單看那露在外麵的另一半,怎麽看都那麽有型,有點像……阿十。
怎麽又想起這個負心漢?
華青弦咬牙默了,這種時候,就讓那混蛋有多遠就滾多遠吧!哼!
看她小臉上一時迷亂一時清醒,一時驚奇一時懊惱的樣子,他便知道她可能又想到‘自己’,於是,他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咱們該喝合巹酒了。”
“啊!”
才想起來是要喝這種交杯酒的,隻是,四下裏一望,咦!怎麽連半個鬼影子都沒有?
按理說這些東西都是有喜婆幫著弄的,什麽吃碗生麵問生不生,還要給他們的衣角打個結什麽的,還有這個合巹酒,可現在屋裏分明就他們兩個人,別說是喜婆了,就連泌蘭都不見了蹤影。
他沒有抬頭,隻是舉著酒杯遞到了她的手中:“不用找了,我讓她們都出去了。”
為了早一點將她娶進門,他才裝死裝病的,在外人麵前他隻能裝病秧子,這種感覺很不爽。所以,一入洞房他便將閑雜人等趕了出去,就連她的陪嫁丫鬟也不例外。
傻傻地接過酒杯,她傻傻地問:“為什麽呀?”
轉眸看她,他的眼睛黑得發亮:“你喜歡洞房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看著?”
“……”
怎麽可能?她怎麽會喜歡在這樣私密的時候讓人家站在旁邊看著?
可是,這廝是在調戲她麽?明明什麽都沒幹他居然扯到洞房,想起洞房的時候該幹的事兒,華青弦眸光一轉,又狐疑地看向了夜雲朝。他到底行不行啊?
真的x無能?這口氣,她怎麽聽著不像?
她傻傻盯著他研究的模樣甚是可愛,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掐一掐她臉上的軟肉,但心念一動,還是忍下了。自從回到京城,她比吊子溝裏要豐腴了許多,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瘦,唯有一張小臉飽滿了許多的,看上去水蜜桃一般引誘人犯罪。
“好了,喝合巹酒了。”
聞聲,華青弦回神,很主動地勾上了他的手臂。
雙雙飲畢,他卻不肯放開她,隻是用力朝懷中一帶,她便在驚呼聲中撲坐到了他的腿上。夜雲朝的大手,順其自然地環上她的腰,指腹隔著不厚的衣料慢慢地摩梭著她敏感的腰肢,華青弦有片刻的怔忡,待回過神來,人已糊塗。等等,他這是已經從語言調戲升級到公然調戲了麽?
就要從他懷裏起來,他卻死死扣住她的腰身不放:“怎麽了?想去哪兒?”
這語氣,華青弦暗道一聲不好。
“啊!哈哈哈哈!這酒挺辣的,想去喝杯水。”華青弦打著哈哈地說著,說完自己又覺得這個借口好爛,於是又畫蛇添足地說了一句:“好熱啊!嗬嗬嗬!”
“熱就把衣服脫了。”
說完,他也不問她答應不答應,大手一轉就摸到她腰上要替她解腰帶,華青弦這邊還沒什麽感覺呢,衣帶就在他指下散開,淩亂地掉落在地麵上。
“啊!”
一聲慘叫,華青弦嚇得趕緊護住自己的胸:“不,不用了……”
特麽的,誰說語不驚人死不休是小顏的專長,她看眼前這家夥也非常有潛力嘛!呃!不過都說女兒的遺傳基因像老爸啊!難道,小顏的那種專長就是遺傳自這家夥的?這麽想著,華青弦眼神又倏地一聲轉到了那張麵具上,是不是要扒開那玩異兒看看他的廬山真麵目呢?如果這家夥長得比明相還要像小顏呢?
漂亮的眸子,慢慢縮緊,她陰側側地盯著夜雲朝,腦子裏想著如何如何算計……
“不是熱嗎?還是脫了吧!”說著,他又要來脫她的外衫,華青弦大驚失色,上下防守:“我,我……”
眼看著就要失守,她突然咦了一聲:“不對啊!怎麽不出去招呼客人?”
薄唇微微一挑,他笑得意味深長:“我可是‘將死之人’,出去招呼客人不怕嚇壞他們麽?”
話到這裏,華青弦要再聽不懂好的意思那就是真傻了,指著他的指尖都在微微打顫,華青弦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原來你真的裝病?”
“是又如何?”
這廝,居然還理直氣壯。
“你為什麽要裝病?”
“為了早一點把你娶進門。”
這廝,比方才還要理直氣壯,可是,為毛她聽了這句話心裏毛毛的?
“……有,有這麽喜歡我嗎?”
唉呀!生得閉月羞花不是她的錯,這麽命泛桃花也不是她的錯,隻是,這個男人的眼神真的太吸引人了,她每每多看一眼就覺得心跳加速。其實她真的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心裏有阿十後,她也真的不會再對別的男人有任何不和諧的想法。隻是,心好虛啊!對著眼前這廝的眼睛,為什麽……她覺得好像有些心動啊!
啊呀!不行啊!她腫麽可以這麽濫情?
“嗯!”
麵對華青弦這麽直白的提問,他很老實的點頭,一雙桃花眼裏又射出強到令人不忍直視的熱浪。華青弦下意識地身子一縮,人也整個朝後挪去,可是,才剛剛將自己的身體與他的拉開點點距離,他卻大手一收,又將她活活拖了回來。華青弦一緊張,又胡亂找了個話題問:“既然沒病,既然又這麽喜歡我,幹嘛讓那個小子來迎親?自己來不就行了?”
扭著衣角,她糾結啊!
這家夥看著挺冰冷無情的一個人啊!怎麽一成親就這麽熱情如火?特麽的,要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她還真會以為他是被‘阿十’那小子附身了,猴急的一個德性。
“我連出去招呼客人的力氣都沒有,怎麽能騎著高頭大馬去迎你的親?”說著,他突然湊了過來,貼著她的耳垂軟軟地問:“夫人,你這是要讓為夫召告天下,我在裝病欺君麽?”
“……”
夫人?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臉上戴著麵具,一湊近便緊貼在她耳旁,那種冰冰涼涼的刺激下,華青弦僵硬了,身體全都不對勁了,從臉到腳全身都紅了不說,額頭上也猛地滲出了汗珠。媽呀!他,他這是在勾引她麽?可是腫麽辦?要考驗她‘坐懷不亂’的君子本質麽?可是,她特麽根本就不是君子好不好?
貼在她耳邊,他悶悶地笑:“看你滿頭大汗的樣子,還是把衣服脫了吧!”
說著,夜雲朝的大手又開始不規矩地朝下探去,華青弦懸崖勒馬,當機立斷地捉住了他的大手:“不要……”
“不要?”
他挑釁地看她,明明戴著麵具,可華青弦感覺他正在邪氣地跟自己挑眉。
果然,還不等她開口解釋,他已霸道地開口:“夫人,你大約忘記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了吧?”
華青弦睜大了烏溜溜的大眼睛,雙手還揪著胸口的衣衫,結結巴巴地問:“可是,你……你不是……那個什麽嗎?怎麽還會對我……有……有想法?”
這不科學啊!這個男人為什麽和她想象中差那麽多?
還是說男人靠下半身思考這是雷打不動的事實?就算再正兒八經的男人,到了這種時候,也會變成一頭惡狼?但是,不是說好了要守身如玉的麽?不是說好了要等阿十回來接她的麽?要是現在就失潔了,那……
“我那個什麽?”
“就是那個那個啊!”
黑眸中精光乍然一閃,他突然沉下臉來:“夫人是想說為夫不能人道是嗎?”
“沒有啊!我怎麽會那麽說。”華青弦非常無辜的否認著,然後,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那……你真的不能嗎?”
“能不能,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罷,他斜眉微挑,一個翻身便將她直接壓到了床上。
等等,他們剛剛不是還在輪椅上?怎麽就到了床上?這廝……華青弦腦子裏正清醒透徹地分析著目前的現狀,胸口猛地一痛,她一個沒忍住便大叫出聲:“唉呀!你輕一點呀!”
——
這一聲曖昧的輕呼聲傳出喜房外,原本要進來鬧洞房的恭王和雍王等王孫權貴家的公子們紛紛一愣。
“這是……”
不知誰家的公子先開了口,隻是卻沒有接著說下去,眾人一聽,皆露出一幅心照不宣的表情。
“驍雲將軍不是還病著嗎?”
又是誰家有公子最老實,說了一句老實話,瞬間又惹得其它公子吃吃地笑:“這喜衝得好啊!見效不是一般的快。”
“那這洞房還鬧了?”
還有一個偏傻的問了句更加實在的實在話,這一次,眾公子紛紛對他麵露鄙夷:“要鬧你自己鬧,反正我們是不鬧的。”
說罷,王孫權貴家的公子們一個個搖扇離去,開玩笑,本來這個洞房大家就鬧得心裏沒底,害怕驍雲將軍不喜當場翻臉,要不是兩位小王爺非要拉著他們過來,他們才不肯。這下子,裏麵已然都……那樣了,誰還會去鬧?誰還敢去鬧?那是不要命了麽?
眾公子做鳥獸散,隻留下一臉酷帥的兩位小王爺,雍王懶懶地咬著一根草,含糊不清地問:“皇兄,舅舅不是好好的?怎麽還要你去迎親?”
雙胞胎弟弟喜歡看他的笑話,恭王也不氣,隻皮笑肉不笑地瞅了他一眼:“要不是打不過我,迎親的不該是你?”
聞聲,雍王吃吃一笑,道:“舅舅也太不厚道了,還裝病。”
恭王不置可否,隻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病了也好,省得有人惦記。”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走唄!”
對於夜雲朝這個亦父亦師的舅舅,兩位小王爺一直都是心生敬畏的,雖說平時見麵他們為尊他為卑,但他們見到夜雲朝也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冷麵無情的舅舅和新舅娘的喜房裏會傳出那樣撩人的聲音,兩人調侃了一陣,相視一笑後,便心照不宣地各自離開……
隻是兄弟倆離開前腦子裏想的都是同樣一件事:新舅娘到底是個怎樣千嬌百媚的人兒?竟能把他們冰山無情的舅舅也迷得神魂顛倒,厲害啊!——
待喜房外腳步聲漸遠,夜雲朝才慢慢吞吞地放開緊捂在華青弦嘴上的大手。華青弦起初被他咬了一口,又被死死捂住嘴不讓發聲時還在發惱,後來聽到門外的動靜這才明白,他應該是早就知道外麵有人要進來鬧洞房,這才故意讓他們聽了這麽一出‘活春宮’好把那些小子趕走。這下人都走光了,他自然也就鬆開了她的嘴了。
隻是,他不是應該起來了嗎?怎麽還壓在自己身上?
“你是故意的喔?”
他不語,隻拿一雙亮晶晶,黑沉沉的深邃雙眸溫柔無比地看著她,她被他看得臉熱心跳,呼吸也不自覺地急促起來。下意識地想要將他推開,結果推一下他便靠得更近,連推三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僅剩一厘米。華青弦這下子不敢再動了,隻深呼一口氣氣猛地別開了臉:“將軍,咱們約法三章好不好?”
“叫我相公。”
雙臂意思意思地撐在他兩側,他身體的重量幾乎全都壓在她身上了,她喘不過氣來,隻能不停地做著深呼吸。她柔軟的胸脯因此起起伏伏,一點一點地撩動著他內心的火焰。他的眼神一點點地加深,一點點地黯沉,她慌了,又開始結結巴巴地問:“相……相公,咱們約法三章好不好?”
“什麽約法三章?”
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羽毛刷過她的臉龐,帶著癢癢的麻。
她身子一顫,整個人都發軟了,但嘴上還不忘將她的約法三章說出來:“就是咱們以後相敬如賓,互不相侵好不好?”
“不好。”
他十分不給麵子地否定,又故意朝她貼近了一分,不過,這一次貼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腰。華青弦雖然未經人事,但也看過傳說中的‘愛微’啊!立馬焦燥起來:“有什麽不好嘛?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喜歡我。”
他不語,隻回她一記‘你又知道我不喜歡你’的表情給她,她不敢再看,隻心虛地道:“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五年前就應該去王府提親了,而不是拖到現在,再說了,你不是也說了是為了孩子們才娶我的嗎?”
“……”
又不說話,華青弦頭上開始冒冷汗了,她最怕人家不開口了,不開口的話意思可就有很多種了,眼巴巴地瞅著他,她小心翼翼地跟他談條件:“那個,如果你真的覺得心裏不大平衡的話,我也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的。”說完,又強調道:“不過,就一個喔!”
“……”
他沉默起來氣場太強大,她隻得趕緊又狗腿道:“那好吧!兩個要求,就兩個了不能再讓步了。”
兩根白白的手指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他眯了眼,語氣竟難得一見的愉悅:“為了他,你都能做到這一步了?”
一時怔住,她半晌才明白他口中的‘他’是指的阿十,那時候她確實在他麵前提過一次,不過,沒想到他還真的記住了。不過,那時候她們男未婚女未嫁,她說自己有心上人倒也沒什麽不妥,可現在,他們已經是拜過天地的‘合法夫妻’了,再提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有種出軌的感覺了,她真不是那麽沒道德的人。所以,她隻能另尋了個其它的借口,矯情地道:“其實也不是為了他啦!隻是,我們還不熟對不對?洞房這種事,兩個陌生人怎麽可以做呢?”
“我們算是陌生人麽?”
“……算吧!” /~半♣浮*生:.*?@++
他眯著眼看她,語氣曖昧:“就算是陌生人,做做不就熟了?”
“……啊?”
蝦米?這種‘色’話也是堂堂驍雲將軍會說的?什麽叫‘做’‘做’不就熟了?他簡直是要毀她的三觀呀!艾瑪!這貨真的是傳說中那個不近女色,又性冷無情的驍雲將軍?
她越往後退,他就貼得越緊,某處更是囂張地‘威脅’著她,臉燒的通紅,華青弦忍不住又推了他一下:“你,你想幹嘛?”
聞聲,他一笑,低低聲音能滲進她骨子裏:“我想……幹你!”
最後的兩個字和著低低的歎息聲,帶著涼意直接淹沒在她的唇齒間,吻,帶著憐,帶著愛,帶著最原始的雄性生物的特征。
吻,越來越狂,越來越烈,越來越深入,越來越激烈……(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