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興,我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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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帳內,軍醫一排站立,卻是無人言語。

    裔赤瞪著那一個個三緘其口無話可說的身影,一掌重重的拍向桌案,瞬間本是完好無損的桌子被四分五裂碎成一塊一塊。

    “說話啊,一個個愣著閉著嘴做什麽?”裔赤一腳踹向離著自己最近的軍醫。

    軍醫身體踉蹌,失去平衡直接跪倒在地上,連連回複道:“將軍,經過我們多方檢查,您的戰馬並無外傷,更無內傷,這麽虛弱,隻因為它年歲已高,已經不適合再隨軍出征了。”

    “屁話,什麽年歲已高,它跟著本將軍不過兩年時間,難不成還真是一朝變老?被給我說那些沒用的幺蛾子,都給我治,治不好軍法處置。”

    “是,是,我們馬上想辦法。”軍醫一個個點頭哈腰,恨不得撲倒在棗紅馬身前。

    裔赤走到自己的愛馬麵前,抬手撫了撫它的鬃毛,“盡快好起來,我還要帶著你一起遠赴戰場。”

    魅翊鼻間呼了呼熱氣,目光悠悠的注視著男人的眉眼,低頭輕輕的在懷裏晃了晃。

    裔赤嘴角微揚,“我等你一起。”

    月色朦朧,寂靜的大營中,一片蒼涼。

    冰冷的風席卷而過蒼野大地,一縷月光從虛晃的布簾子裏照耀而進,落在那張簡易的睡榻上,一道身影不動聲色的走過。

    男人赤腳踩過地麵,冰冷的指尖觸碰著床上之人的眉眼,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恍惚映上他微微一笑的容顏。

    裔赤睡意迷蒙間察覺有人撫摸自己的麵部,詫異的睜開眼,軍人對危險的天性與生俱來,警惕的他緊緊的抓住靠近自己的那隻手。

    “你究竟是誰?”裔赤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冰冷,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摸著的不是活著的生物。

    魅翊低下頭,身體在寒冷中止不住的顫抖,他不過就是想要再摸摸他的溫暖,可是自己又有什麽身份去擁有他的溫暖?

    “快說,你究竟是誰?”裔赤毫不遲疑的掏出枕頭下的匕首。

    魅翊眸光一閃,還未反應過來便察覺頸脖間微微一涼,他驚詫低下視線,比之那冰冷的匕首,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冷,冷的他不由自主的顫抖。

    “再不說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裔赤手中的匕首輕輕的滑過他的脖子,月光照下,一串血珠從他的皮肉下滾落。

    “我隻是一個夢。”魅翊揮動著右手,眼前霧氣更甚,轉眼間,本是坐立的男子突然失去知覺。

    魅翊抱住他倒下的身子,嘴角邊露出半分苦澀的笑容,“裔赤,我是小赤啊,我是你的小赤啊。”

    沒有回複,是他越發緊緊抱住男人的影子。

    天邊,月色消散,一道曙光穿透雲層,灑落在大地之上,炊煙嫋嫋。

    “將軍,什麽時候可以出發了?”副將軍站在營帳外,輕聲問道。

    裔赤捂住昏昏欲睡的腦袋,從榻上坐起來,環顧著毫無動靜的營帳,回憶著昨晚上那詭異的一幕,難道真的隻是一個夢?

    “小赤,你昨晚上可有看到什麽陌生人走進沒有?”他站在棗紅馬麵前,自言自語道。

    魅翊睜開疲憊的雙眼,擺了擺尾巴。

    “看來我真的做夢了。”裔赤傻笑一聲。

    “將軍,現在可是準備出發了?”副將軍將帳內有人說話,再一次問道。

    裔赤掀開營帳,瞥向負責守夜的兩人,“昨晚上可有什麽陌生人出現?”

    侍衛不敢玩忽職守,跪下慌亂的解釋:“將軍,屬下未曾見到什麽陌生人的闖入。”

    “不用緊張,我也隻是隨口一問,既然沒有,那準備拔營啟程。”裔赤揮手,再一次走進營帳。

    他的棗紅馬這一次再也不是昂首挺胸的迎接自己,而是這樣虛弱無力的躺在地上,那沉重的呼吸好像昭示著它身體的疲憊,這樣的馬兒,如果是在曾經,他會毫不留情的舍棄,而今天,隻要一想著它要離開自己,心底,心底好像就無緣無故的空了一塊。

    魅翊睜開眼,碰巧映上他眸子裏蕩漾的水花,拚著最後殘留的氣力,站起了身。

    裔赤的手輕輕的摩挲過它的腦袋,自上而下,卻在脖子上停留了些許,“這是什麽時候傷的?”

    魅翊低下頭,看著他指尖暈染開的點點血跡,這才想起昨晚上自己那到他割破的傷口。

    裔赤從袖口裏掏出手帕,輕柔的擦拭過那道細小傷口,“也不知道注意一點,這樣的小傷口雖然不致命,但也會疼的。”

    魅翊滿足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似模似樣的點點頭。

    “將軍,人數已經清點好了。”

    “出發吧。”裔赤牽著棗紅馬,大步走出營帳,“去準備一個大家夥讓人好好的運著它走。”

    魅翊心底一慌,著急的貼上男人的身體。

    “放心,不是丟下你,你現在這樣虛弱,不適合再被我騎著,聽話。”裔赤摸了摸它的下巴,安撫著它慌亂的神經。

    魅翊擺首,貼在男人的身體上,驅使著他騎上自己。

    裔赤不為所動,目光瞪著一旁愣愣發呆的副手。

    副手不敢再耽擱,急急忙忙尋找著什麽大家夥能裝得下一匹馬。

    裔赤迎麵朝向初升的太陽,笑意滿滿的撫摸馬兒的後背,“我等你好起來,到那時再陪我躍馳跑過著萬裏江山。”

    陽光依舊,行軍隊伍踏過這一片平靜的疆土,天空之上,蒼鷹疾馳飛揚而過。

    裔赤抬頭麵色一沉,傳聞有蒼鷹的地方,必定是有血腥之氣,他驚恐的瞪著不遠處被兩名軍士推著前行的木籠子,驅馬走過。

    見到走近的將軍,兩人皆是神色一凜,頷首道:“將軍。”

    “可是有何異樣?”裔赤輕輕的拍了拍魅翊的大腿。

    魅翊睜開眼,麵色如常的將他眼底的擔憂盡收眼底。

    “再行軍一個時辰,停下來休息片刻。”

    “諾。”

    軍隊前行,空氣裏淡淡的飄散而來淡淡的香氣,在蒼涼大地上,盡顯詭異。

    “將軍,恐防不妙。”副將驅馬上前,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裔赤點頭,“讓所有人都提起精神。”

    “是。”副將拉緊韁繩,迫使馬兒調轉方向。

    裔赤回眸,將籠子裏那道身影再次浮現在自己眸中,無論如何,必須先行離開這裏。

    “叮……叮……叮……”鈴鐺聲徘徊在大地之上,恰似回音般繚繞不斷。

    刹那間,太陽失色,彷佛被厚厚雲層遮擋住視線,那種黑沉壓境的壓力感重重的將眾人包圍其中,惹得眾人一個個大驚失色。

    “來者何人?既然來了何不露出真麵目,這樣藏著,莫不成是不敢見人?”裔赤漠然的直視霧霾而來的方向,那濃霧滾滾,恍若有道身影正從最深處緩慢走來。

    “戒備。”

    裔赤騎著白馬走在最前方,目不轉睛的眺望那漸漸出現的身影。

    “沒想到上次你竟然那麽好運沒有死。”來人邪魅的注視著裔赤,嘴角戲謔的得意上揚。

    裔赤眉頭微皺,這個男人,莫名的覺得熟悉,特別是他那鬼魅到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很是不湊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失手一次。”男人撥動手中琴弦,那四麵八方湧來的風沙瞬間覆蓋了整個軍隊。

    “快撤。”副將揚旗,此人太過陰狠,不易正麵衝突。

    裔赤拔出佩劍,迎風而立,“今日便是一雪前恥之日,我絕不會放過你。”

    “就憑你?不自量力。”

    風雲突變,是天狗食日的陰暗,整個大地上,陰風陣陣。

    魅翊從籠子裏走出,盯著四麵潰散的人群,一抵禦著寒風,一步一步走進那不可觸碰的包圍圈。

    “你怎麽跑來了?胡鬧,快出去。”裔赤瞪著突然出現的大家夥,心神一顫,急忙將他擋在自己身前。

    魅翊搖頭,麵朝向那邪魅男人,一步一步再次冷然走過。

    “小赤,別胡鬧了,快回去。”裔赤抱住它的身體,就這副連站都站不住的身體,何苦勉強?

    執琴男人收下琴聲,目光冷冷的落在棗紅馬身上,大笑一聲,“怎麽?就憑你也想打敗我?”

    魅翊繃直身體,眉頭緊蹙,在壓力的迫使下,自己凝結的唯一靈氣也禁不住的消散。

    “不要逞強了,你這樣隻會灰飛煙滅。”男人放聲大笑。

    裔赤不明,卻在下一刻驚慌失措的瞪大雙眼,自己的馬兒不見了,卻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男人,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手中燃燒著一團火,火躍躍欲試的在不知不覺擴大,在他愣神慌亂的瞬間,一束火光衝破蒼穹,將整個空曠的大地濃罩而上。  [ban^fusheng]. 首發

    “你竟然用這一招,你夠狠。”男人倉惶的退後兩步,卻是避閃不及,道道火球燒灼上自己的衣衫,他著急的撥弄手中的弦,奈何,音符一錯,鐺的一聲,弦一斷,音便止。四周漸漸恢複平靜。

    裔赤站在魅翊身旁,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顫抖的身體,眸中閃爍著透明液體,他驚慌失措的撲上前,掌心裏冰冷一片。

    魅翊回過頭,瞧著男人的五官,莞爾一笑,“我終於這樣見到你了,可是,好舍不得。”

    裔赤驚怵,他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裏變換成一片透明,他捕捉不到他冰冷的肌膚,迎著撥開雲霧的陽光,他的小赤,他的身體,恍若星星點點迎風飄揚。

    “裔赤,我很高興……我來過,我很高興……我擁有過,我很高興……我……愛過!”

    ------題外話------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小妞該打該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