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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放下了手上的東西，不慌不忙地起身，隻是已經笑意全無。

    “臣妾參見陛下。”默默地站在了一邊，保持了一個非常禮貌的距離，半點沒有親密的枕邊人的感覺。

    更有種君臣的感覺的！

    錦皇抬眼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坐吧！這裏沒有其他人，你何必還這麽拘謹的？”

    果然，淑妃瞧著這殿內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了，就連大門也是關上了，好在她因為要做刺繡的活計這窗戶打開倒也算是亮堂。“是！”

    他說了，那她就應下。

    淑妃與錦皇隔著一個矮桌而坐，淑妃更是離著矮桌還有近乎一人的距離。她默默地把桌上的東西收起來尤其是那塊湖藍色的錦緞壓在了其他緞麵的下麵，“不知道陛下來找臣妾是否有什麽要事？”

    錦皇像是瞧到了她的小動作，直接把湖藍色緞麵的抽了出來，“為什麽不用這塊？沐清的年紀更該用一些亮麗的色彩，年輕人。”

    淑妃微微動了下頭，“沐清該用什麽樣的顏色，臣妾想還是由他自己決定吧，臣妾向來尊重他的意思。等到沐清回來臣妾再來做吧。”

    “你怎麽不知道沐清不愛這種顏色？朕倒是覺得挺好的。”

    他這是什麽意思？

    “沐清不是不愛用，不過是不習慣用。”淑妃每一句都透著恭謹，“如果陛下中意，沐清應該也會遵照陛下的喜好的。臣妾也可立馬用那陛下喜歡的湖藍緞子。”

    她說的處處順著錦皇的意思，處處說著他們母子不過是錦皇一句話的事情，他們愛什麽，不愛什麽他一句定了就好，他們——不會有什麽異議的！向來低眉順眼的，不就是在皇帝麵前該有的樣子嗎？

    “嘩啦~”

    錦皇突然把麵前的矮桌推走，一把拉過淑妃到自己的懷裏，“茉兒，何必這麽...處處逼著？”錦皇低聲卻似咆哮地在淑妃耳邊說道。

    淑妃卻一臉的淡漠，“陛下說笑了，臣妾不過是順著您的意思，臣妾的兒女也都是順著您的意思，從何而來的逼著一說？”

    “你以為朕不知道嗎？沐心在盛典上錯漏百出一事，沐清治水一事那麽的順利和周全，你讓沐清、沐心從來不在人前處處彰顯，你讓沐清暗裏自小暗地裏學習，讓他在宮外奔波，你教他隱忍教他緘口，你以為這些事情朕不知道嗎？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

    淑妃始終沒有瞧著錦皇一眼，“臣妾也不過是讓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而已。陛下認為臣妾做錯了嗎？”

    錦皇手上的力道加緊了些，“你...就這麽不信任朕？”

    她總是這麽的雲淡風輕。可是他有時候恨極了她的這個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什麽都順著他的模樣！

    “陛下是天子，是這錦國的一國之主，臣妾不過是這錦國之中一名小小的女子。嫁入了皇宮，您是臣妾的依傍，臣妾不信您還能信誰？”

    “嗬~是嗎？”帶了些嘲弄卻是他自己的。錦皇挑起了她的下巴，“茉兒，能不能和我說一句真話？”

    他的眼裏盛滿了哀傷，甚至是......祈求。有可能嗎？他——錦皇，他——鳳陽有過這樣的情感嗎？有也不會是對她李茉的，他的情感他的情緒給的都隻是另外一個女子，永遠不可能是她！怎麽也不可能的~

    淑妃輕輕地拂去了他的手，而她的身子也是靈活地退了出來，“臣妾的話隻要陛下認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要是認為不是臣妾也無能為力。”她壓低身子連眼睛都不敢直視他，明明覺得她把自己弄得那麽卑微，可是那骨子裏透出來的倔強，他也看得真切。

    而那個倔強卻讓他弄得狼狽不堪！

    “你終究是放不下嗎？你還是不肯原諒朕嗎？”他知道是自己親手親自傷了這個女子的心，而她也怨恨了他十五年難道不夠了嗎？

    “陛下再說什麽？臣妾不懂！”她淺笑，至於這個笑表示的是荒誕的還是苦澀的，不知！

    錦皇一步到她的麵前，盛世淩人，“你不明白嗎？你是明白的不是嗎？你要知道如果你好好對朕！好好地和朕說話！讓沐心和沐清與我多親近一些！”錦皇越來越激動了，雙手嵌住淑妃的肩膀，那肩膀似乎一折就斷。

    “我可以讓你成為這後宮中最受寵的女子，你的家族必成為這京都的名門世家，甚至你的兒子沐清可是坐上那個位置！可是......你為什麽不那麽做？”他歇斯底裏。

    而她也第一見到他這樣，第一次見到他為她這樣！如果他早一些，該多好！

    她抬起頭，而臉上早已是梨花帶雨，柔弱的麵孔透著倔強還有不屑。她盯著錦皇，盯著鳳陽，盯著不像是她認識的這個男子，她步步緊逼。

    “鳳陽，十五年前的欺騙難道傷的我不夠嗎？你現在這樣說是為了什麽？為了彌補？”

    “藍可成為了你的皇後，她的兒子成了太子了，你該高興不是嗎？你多年的栽培總算是沒有白費不是嗎？你愛的那個女子你愛的那個女子的孩子也終究不負所托不是嗎？”

    “我的沐清，我的沐心，你什麽時候這麽的掛心他們？你知道嗎？我的孩子幾乎一個都活不下來了！在你的心裏是不是隻有鳳沐璃才是你的孩子！”她同樣的歇斯底裏，什麽恭順，什麽溫良，在她的孩子麵前統統消失。

    是，她知道，那個叫做鳳沐璃的孩子一直在他的庇護之下。

    可是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怎麽辦？她的家族被人打壓至今，在她的沐清還沒生下來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在麵臨著那麽多棘手的問題，她的家族問題，他的妾室的刁難，他那些紅顏知己的手段，還有那個自說唯一配得上他的葉家小姐——葉芙。

    她的沐清差點沒有活下來。

    生下來沐清之後她的生活也沒有多麽的好過，她的沐清無緣無故總是多病，而他的寵愛從來也不是多出一份的，她對他求助庇護他都一一應下了，那時候她知道他對她是多麽的不同啊！可是她以為他會一直寵她愛她，多天真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不斷地風流，招妾室進門，鶯鶯燕燕更是數不清。直到後來她才看得明白，她們這些人不過都是像一個人罷了，那個京都第一美人——藍可。

    而她李茉不過是其中一個稍微得到他的歡心的罷了！

    她似乎聞不見他身上的茉莉花香的味道了，嗤笑道，“茉莉花謝了，是嗎？”就如他的愛，藍可從來不愛他的，她知道。

    “鳳陽，如果我真心待你，你會真心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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