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番外北國篇我不想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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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不是隻有這邊才會有的劍拔弩張。

    令狐主宅

    令狐賀早已經成了階下囚,雙瓏開了門,隻見令狐賀方才那呆滯空洞的眼神霎時間就有了光澤,本是蓬頭垢麵的人了哪裏來的這般?雙瓏不懂。

    “你來了!”令狐賀望著一身黑衣鬥篷的人,及地的衣服包裹著來者,身材纖細看得出是個女子。

    “聽聞你要見本宮,原本本宮是不願見你的,可曦兒的一番話讓本宮不得不來。”她真的是恨毒了他。

    令狐穗並沒有坐下,可皇後的威儀被她拿捏得遊刃有餘。

    “皇後~每一次見你都覺得你就該是這北國皇後。”他的姐姐,同父異母的姐姐,總是有人說他們令狐家人才輩出更是人中龍鳳。

    即便是令狐家嫡出的兄妹,即便是長子長女,即便都曾是家主,令狐早和令狐穗,人們談論最多的還是他的姐姐——令狐穗。

    屋中也隻剩下他們二人,令狐穗不理他的胡言亂語,“說吧,何事見本宮?”

    令狐賀說道,“姐姐,你可還記得每逢大雪紛飛的時候你都會帶我們去做雪球,悄悄地把雪球放在屋頂上、房梁上,捉弄路過的人。”那日子可真好,他們相差不過一兩歲,可是令狐家或是其他的孩子都願意跟著她身後。

    他也不例外,即便兒時他會成為被欺負的對象。可他不在乎,姐姐從來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姐姐,什麽時候你我連放聲大笑,都不曾一起有過了?”

    令狐穗出聲,“造成這些的不都是你嗎?”

    “我也很想知道,我令狐穗哪裏對不起你了?至於你要對我的親人一個個的下毒手,令狐賀你也是姓令狐的,你不記得他們也都是你的親人了嗎?”

    “你何以變得這麽歹毒了?”

    令狐賀低笑,“姐姐,容我思慮幾番,是從什麽時候呢?”

    “也許從你看我眼神變了的時候起吧,從你和那赫連明炎多番交往時起吧,也從你發現我的秘密開始起吧,更從你不在喚我阿賀起吧~”

    “那年,姐姐你十五歲,對嗎?”一晃,她便對他這麽冷漠已經二十多年了。

    令狐穗深吸一口氣,“令狐賀,陳年往事提他做什麽?你我早就已經物是人非,更是分道揚鑣。別提過往,那隻會讓我更加的惡心你。”

    “姐姐,從昨日到現在,我想明白很多了,你的兒子和媛媛的兒子把我耍得團團轉,對了!還有那個舞家小子。”

    “我輸得一敗塗地。”

    “可我不甘心。”

    “憑什麽我一出生就是庶子?憑什麽我得不到我想要的?赫連明炎,軒轅日照生來就是可以擁有了一切,他們似乎沒有耗費什麽心力就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可我連講一句話都要瞻前顧後,考慮著自己是不是可以活得長久。”

    “令狐家那麽多人,那麽多分支,向來不需要廢物也向來容不下我們這些庶子的。可是他令狐琳琅憑什麽得到你的庇佑?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連吹個風都會暈上幾日,你怎麽就把家主之位給了他!說到底我也是你的弟弟不是嗎?我才是下一任的家主。”

    “姐姐,你就這麽看不上我嗎?”他想要去抓住令狐穗的手。

    令狐穗大袖一揮,“別碰本宮!”

    “令狐賀,你也說了十五歲起嗎?對,從你對我兄長下毒藥開始,從你對你的親生姐姐覬覦開始,從你對自己親生弟弟下手開始,從你對縱容你的妻子對雲鴿的母親下手開始,從你對你的孩子縱容欺淩琳琅開始。還有你對我的女兒我的兒子下手......”

    她捂臉,她的娜娜和曦兒......

    “你說,令狐家,本宮敢交給你嗎?”

    “其他不說,令狐伽是你同父同母的弟弟,你也下的了手?他斷了近二十年的腿,他隻當是一次意外的不幸。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份狠心是他兄長的決定,原因隻是他深受祖母的喜愛。”

    她笑,“令狐賀你就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我惡心?......”他忽地扯住了令狐穗,“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你。得不到你,那麽我擁有了皇權便什麽都可以了。”他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邊。

    不同於令狐雲鷹對令狐雲鴿的迷戀,單純的,男人看上了一個美麗又魅力的女人。令狐賀對令狐穗則是真正的癡迷和,那是自小的依賴和崇拜卻演變成了如此的肮髒。

    “赫連明炎能給你的,我又怎麽給不了呢?當年媛媛那件事情,他也參與了其中,你怎麽不怪責他,你怎麽不恨他?媛媛難道不是你的胞妹嗎?嗬嗬,口口聲聲為親人伸冤,你除了對我這麽苛責,其他人呢?你看不見嗎?”

    “姐姐,那個皇家不也是害得我們令狐家險些分崩離析嗎?你為什麽還選擇赫連明炎?論樣貌學識,膽氣手段,我又輸了什麽?”

    他從來都是這麽的不服氣!不服氣令狐早,不服氣舞清,更不服氣赫連明炎!一個一生下來什麽都被準備的人。

    任憑他喊叫,任憑他撕扯,也任憑他咒罵,令狐穗隻是淡淡地開口,“你輸了人性!也輸了人心!”

    “人性?人心?那東西可以讓我活下去嗎?”他冷眼。

    令狐穗歎口氣,“或許不能,可是可以活得更好些。”

    令狐賀細細地念著,他突然地搖著她的衣袖,那模樣仿若回到了少年的年紀,“姐姐,隻要你留在令狐家,留在我身邊,我保證你說的一切我都可以做到,姐姐,你讓我恕罪我可以,做什麽都可以!隻要你不離開...”

    “令狐賀!”令狐賀的書房的暗道被打開了,一位衣著華麗的女人衝了過來,那眼神發了狠的,手上更是,“啪!”

    “你可真是令我惡心至極。”這令狐賀的妻子。

    “你!”令狐賀瞪了她一眼,便不再流連在她半分。

    令狐夫人頭發散亂,像個瘋婆子,“你眼睛瞎了嗎?她是誰!她是皇後,他是你親姐姐,這輩子永永遠遠她都不會多看你一眼的。更別說你讓人刺殺她的一雙兒女不止一次了,她的夫君也被你害的病入膏肓。”

    “你醒醒吧!”她愛了這一生的男人,心裏眼裏都是他的嫡姐。

    令狐夫人回頭看著這個風霜不動的女人,的確,她就像是所有北國百姓說的一樣,那麽的神聖,有俾睨天下的氣魄。可那張臉......與她是有多麽的相似啊!

    尤其是鼻子以上的那部分,她的夫君曾說,她最好看的地方就是臉的上半部分。到如今這麽仔細近距離地看著這個皇後,她才明白那句話什麽意思。

    “哈哈哈~”令狐夫人大笑,直到肚子疼了起來。

    “皇後娘娘,你覺得我和你有幾分相像?”

    令狐穗打量了她一番,“令狐夫人,你被囚禁了,私自出逃可是罪加一等的。”她不願意多和這對夫妻說什麽,一丘之貉。

    令狐夫人魔怔了似的,繼續自顧自,“我不是不知道,我隻是裝作,裝作他夜夜入眠時候呼喚的名字是我的,而不是這北國皇....”

    令狐賀也並沒有準備打斷的意思,他想要令狐穗知道他有多愛她,比赫連明炎要多得多。

    門被打開了,雙瓏他們早就退到了一邊,來人和赫連曦的身形相似,同樣的高大不已可到底病痛讓他止不住咳嗽,微微弓著腰些,愈發得虛弱不已。兩鬢也已經染上了些許白色,麵色也同樣,一看便是強撐的。

    可那又怎麽樣,她從來不介意他會變成什麽樣子的,就算是瞎了殘了,都不介意。

    令狐穗上前去,“怎麽來了?風雪多大?”看他即便是裹著鬥篷撐著傘來的,肩頭也落了些雪花。

    “我不放心你!”赫連明炎說。

    他的發妻果斷,狠得下心,可也心中柔情。

    “嗯。”令狐穗笑道。

    夫妻倆多年,早已經默契同身了。

    令狐夫人看到來人更是激動了,狠毒地看著令狐穗,“陛下也來了,今日可真是好日子。陛下,這裏剛剛上演著一段真摯的感情,臣婦我方才說到哪兒了?對了,說到了臣婦的夫君日日夜夜念著都是陛下您的...”

    “放肆!”赫連明炎掌摑了這個喋喋不休地女人,令狐夫人當場就被打地臉頰充血,人也是倒地。

    令狐賀借題發揮,“陛下不敢聽嗎?是怕比不過嗎?”

    赫連明炎從雙瓏那裏抽了刀過來,令狐穗立馬喊道,“陛下?”

    令狐賀暗笑姐姐到底是舍不得他死的,不管怎麽說他都是令狐家的人。

    赫連明炎真的想即可就把令狐賀殺了,他那汙穢的表情他如何不知道?赫連明炎知道他的發妻不過是在擔心他的身子,方才那邊的用力,此刻提刀就怕......

    “無礙。”他騰出手反握住她。

    令狐夫人依舊喋喋不休,她已經到了如斯田地了,令狐賀算是廢了,整個雪城鬧得沸沸揚揚的。而她的心頭恨,卻不是其他,而是令狐賀和令狐穗。她要令狐穗也不得好過,哪一個男子忍受的了自己的女人被人虎視眈眈,更別說是帝皇。

    而她也不願意再忍受。

    她抹了口血,“當年令狐穗那麽久才嫁入皇家,我想沒少你令狐賀做得手腳吧。陛下,我想你的皇後也許早在令狐府就被人輕薄了不少次,打著弟弟的旗號卻做著男人對.....”

    “額~”令狐夫人想都沒有想到那貴為天子的人竟然親自動手殺了她,死前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是她先死的。

    渾厚的聲音響起,“令狐李氏,教唆子女虐待令狐家主,今又私自出逃,抗命不從更是和其夫秘密協商出逃,被亂劍砍死!”

    赫連明炎手裏的刀劍還在滴著尚未凝固的血,“大司馬令狐賀,為官不正、品行不端,更有殺害皇子不軌之心,涉嫌多年前皇家子嗣李代桃僵。”

    “設計先皇,害得先皇後鬱鬱寡歡而病重,使得二十五年前北國掀起波瀾,涉及多方朝野上下不得安寧,罪孽深重。念其子女以及其他族人也不知其內幕可免其災禍,罪人令狐賀賜其死罪!”

    令狐穗聽他一詞一句,卻絕口不提她半句,可那些事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令狐賀對她的執念。

    “當場賜死!”

    令狐賀僵住了,卻望著他,“你不敢的,陛下,你不敢的!”赫連明炎你可真狠,就連先帝先皇後的秘聞都翻了出來,赫連明恪也許會因為此事落得個混淆皇家血統的罪名也被處死,卻把令狐穗的名譽護地好好的。

    可赫連明炎的刀已經握緊了,逼近了他。

    令狐賀近乎癲狂地笑道,“你兒子的毒就算是現在看似解了,可那日在雪嶺我握住他的手才發現他體內早已經是毒入骨髓了,早已經是外強中幹了。”

    “還有你,陛下!”他已經看向那邊的令狐穗,看見女子的眼睛都是盯著北帝的,嘴角不免惹上憤恨,“積勞成疾,加之宮裏麵早已經有我的人給你一點點喂食那些毒,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應該沒忘記弟弟我是令狐家最會製毒的人,令狐家傳下來的秘籍不是隻有你們誰為家主的人看了。”

    “我死了,你的夫君,你的兒子一個都活不了。”

    隻見那張猙獰扭曲的麵孔已然凝固住,刀劍入了身子沒有多大的聲響的。

    赫連明炎丟了手,那把刀明晃晃地刺中令狐賀的心口,“而你早就被那偏執毒入全身了!”

    令狐賀不知道聽沒聽見,念叨著,“姐姐~”可是那女子眼裏心裏都是別人。瀕死的他隻想再看她一眼,明明近在咫尺可卻沒有半點機會。

    “陛下?”令狐穗擁著赫連明炎,“何必呢?”

    赫連明炎拍拍她的背,“我知道你狠不下心,可你也恨他,顧慮我顧慮兒子,會被他牽製的。”

    “你做不到,做夫君的幫你便是!”他知道今夜他的發妻來見何人,也明白明明她恨不得把令狐賀碎屍萬段,卻還是穩著理智,原因很簡單,都是為了顧及他和兒子。尤其是他。

    “我會動手的,他不配做我令狐家的人。”

    “我不想你來的。”她蹭了蹭他的肩膀。

    赫連明炎哄著,“我知道你的意思。”她不想他聽見那些汙言穢語,關於令狐賀說的那些惡心的事兒。

    可他又不何嚐呢?

    “走吧,這裏不比皇宮,你身子受不了的。”令狐穗拉著他離了這房間。

    他瞪著相擁的兩人就要離開,“姐姐~”這書房裏麵也隻剩下這聲,拚盡全力,令狐賀也終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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