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番外北國篇少年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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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我們向來都是最放心你的。”
“你不舍的。”不舍得離開北國的,不舍得雪城的。
赫連娜呢喃,“那就讓赫連娜做一次最不放心的人,可好?”
他還有什麽話好說的呢,她的什麽脾性能不知道嗎?
“那就好好地和他們告別吧,別瞞著哄著的。”他聽小曦說的還以為她鬆了口的,沒想到還是先懷柔安撫的策略了。
她點頭,“會的,自然會的。”
“我至少還要看著皇兄大婚,喊一聲真正的嫂子不是?”
明恪拿著小鞋子,“我也聽聽有侄女婿喊我叔叔的。”
“得了吧,最多喊你兄長的份。”
他想到,“其實商子染對你一直......”
她打斷,低頭理著絲線,“我看得出來。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他和我沒有緣分,我對他隻有哥哥的情意。”
明恪才知道原來赫連娜是知道的,原以為她並不懂得男女之情所以才不知道商子染對她的心思,也一直讓商子染猶豫苦惱了這麽多年。可原來是事實竟然是這般的。
“可他對你這麽多年一直一心一意的,或許嫁給他你也不需要離開北國了。”
她輕笑,仿佛那是個笑話,“明恪,你覺得今時今日我和他之間還有什麽機會?大著肚子進商家的門,別說商子染不介意,別說他父母家人不介意。我介意!”
“我能害了他嗎?”
“明恪,你應該懂得,子染一直都是追求一人的心。我,現在於他而言或許正在一點一點地努力忘記我。”
明恪並不信服她說的,“不一定呢?他到底是喜歡了你這麽多年的。我看得出他的猶豫還有別的事情,至於是什麽我們不得而知,可是那喜歡誰都看得出。”
“好聽點是喜歡,不好聽的就是迷戀,他接觸的女性什麽時候多過?和皇兄他們混得久了,連女色都不自覺得去避開了。我不過是有著公主的光環,有何那些柔弱如水的女子區別了些,他才多看了我幾眼。”
“若是真的千分萬分喜歡我,早就已經對我表明了心意了。不會拖拖拉拉到了如今的年歲也沒有對我有所表示了。他的心沒確定,更加不確定我的。”
“你該明白我的,我向來不喜歡拖拖拉拉的。可偏偏他就是這麽個人,優柔寡斷的性子讓我從前對他寄予的心意也一點點的磨沒了。”
嗯~還是十二三歲的花季,她那麽中意過商子染的。
她是公主,見過不少的人,皇兄也從不把她當做女孩子看待,隻要她想要跟著出去,說幾下就會跟著一起去了。皇兄要好的朋友裏麵她最看好舞舜粲和商子染了,舞舜粲的確要高過商子染,可是她明白舞舜粲對她有的從來都是兄妹情意,他心底早就有了一個女子的存在,任誰都撼動不了的存在。
所以她即便那個時候對他那麽青睞有加,也隻限於欣賞和哥哥的範疇,她自知有些溝壑不該跨越。可商子染不同的。
子染~
對她來說更像是玩伴,更像是朋友,也更像是個守護者。皇兄和其他人都會或多或少的取笑過她,調侃她,戲弄她。可他不會,他從來都是挺身而出地保護她,陪伴她的。
他總是那麽溫柔有禮,盡管有時候拘謹過度,繁文縟節那麽的遵守。她有些生氣,也有些無奈,可他總是溫柔一笑讓你捉不了半點錯處。他也會著急的,對於旁人不愛惜自己或是旁人他都是厲聲地責備,對她也會,他熱心又盡責。
而皇兄那些人有時候都會事不關己的一麵,他們說商子染他婆媽囉嗦,可她覺得挺好的。
那樣好的少年她如何不想一起玩耍呢?所以小時候更多地是和商子染一起走過雙橋,一起遊過扁舟,一起滑過冰嬉的。
而,那樣美好的少年她怎麽會不動過心呢?
可少年易逝,而她又何嚐不是呢?
也許是她變得更多了吧,從皇兄認識到自己該擔的責任後她也不甘落後。她主動請纓要學習這些政務,她從來沒覺得男女之分,皇家更是,她一個長公主何來盡享榮華富貴之說?她不甘這麽碌碌無為。
他們說她這個公主那麽的強勢,誰人敢娶?
對啊~她變了,那麽的徹底,所以她也是這般把那個少年嚇得不敢跨過那道溝壑了。
“叔叔,我不會後悔的。”變成這樣的自己她心甘情願,也喜歡這樣的自己。“我也不想耽誤他的。”
年少的時候她也不過是一時的迷戀,少女的春心萌動,誰都會有的,可漸漸長大了,她會取舍了,她會衡量了,那個少年是她年少的一個美好回憶了。
少女的歲時她對他喜歡的還不夠,所以她已經不喜歡他了,放得下完完全全。而他是她那麽多年的好友,怎麽會傷害他呢?就算是成不了"qing ren",那朋友他們總是要的。
他抱著這個喊著他的侄女,“我也隻是亂點鴛鴦了,隻是不想你走而已。大家都不想。”
“我明白。”
出了明月宮,明恪才知道的,赫連娜也曾經喜歡過子染的。
他也知道,赫連娜沒說出口的是,他們兩個人都明白,女子強勢過了頭讓男子經不住地去仰望女子,而男子心底裏不知何時早已經升起了自卑。所以男子望而卻步,他倒不是不敢,而是害怕自己不能配得上女子了。
可明恪也知道,商子染已經在努力去追趕了,可是女子的腳步不願意停下了也不願意等著他了。他們早就分道揚鑣了。
男子還在猶豫,可女子早已經決絕。
明恪明白,女子的良人不是那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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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主宅
族內大會,令狐琳琅在等著今日的聖旨昭告天下的那一刻後他便立即召集族內的長輩來,東西南北苑,德高望重的人也都來了,十多人位座其列。
“我想今日來得目的,各位長輩也都清楚。”琳琅坐在中央,而其次便是令狐雲鴿和令狐伽坐在下手,其他旁支再依次往下。而商子染說過要來的,所以和商家老爺子一並坐在側邊旁聽,也算是給雲鴿一家撐腰。
那令狐雲鷹和令狐雲燕兩兄妹這是被鐵鎖加身,灰頭土臉地癱跪在地上,兩個人都是眼神渙散沒有一丁點的生氣,看來是已經收到了父母雙亡的消息。
“令狐賀已經被陛下賜死,罪行十惡不赦,眾所周知。其夫人也是同樣罪惡滔天一並被處死,不過留下的一雙子女,陛下聖恩念其年幼又是參與不多,交由我令狐家發落。”
族內長輩聽完令狐琳琅一番話,才發覺這個少年根本就不是從前的虛弱到隨時暈眩的病秧子,這聲音清脆,言語間字字珠璣哪有半分從前來主宅看的模樣?令狐賀一家怕是被騙了。
他們同樣。
令狐伽算是主宅中地位最高的長輩了,是主係的一派,雖然不是嫡子可也到底是最正統的。
“令狐賀也就是我兄長,令狐伽對其深表痛心。可今日來不為別的,隻為一個公道。我女兒也就是如今的三當家,她的兒子我的外孫被令狐雲鷹殘忍地丟棄到雪嶺那荒郊野外去,更是屢次三番地對親堂妹覬覦不懷好意。”
令狐伽句句透著冷漠,看向令狐雲鷹拿手裏的拐杖恨不得上去就是幾下,“對家主,其兄妹倆更是下毒手使了鞭笞的極刑差點是家主喪命。”
底下竊竊私語,他們也早就有所耳聞這些了,“罪狀的確都是大罪,對家主施加毒手更是罪加一等,按照族內的規矩必須是死罪。”看著令狐雲鷹早就被打得不成人形,看樣子已經動用了私刑。
令狐琳琅輕哼,“各位長輩的提議對極了,不過琳琅有別的提議。”
他起身,“琳琅自知作為家主,年紀尚輕,從前呢,都是二叔「令狐賀」幫忙掌權的,而在座的長輩都是個頂個的好幫手,幫著二叔打理令狐家,那是井井有條。”
琳琅在大堂裏踱步,“三堂伯,你最屬忠心了。”他拍著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人,“您為官多年跟著我二叔就多少年了,在他的手下一步步地地位從小小的官吏都爬到了三品大官。嘖嘖嘖,這本領叫人佩服。”
“琳琅,這話什麽意思?堂伯父不太明白。”三堂伯父穩著聲,這小子鬧得是哪一出?
“沒事,就是佩服一下。”琳琅把手拿開,拍了兩下像是打掉手裏的灰塵,帶著些許輕蔑。
他接著轉悠,手放在了西院的叔父的椅子把手,“西院的四叔父,近來還好吧?銀子沒少賺對吧?令狐家的醫藥館開得那是在您的手裏紅紅火火的,都沒個錯處可找的。”
琳琅歎氣,“在座的人吃的鹽可都比我吃的飯要多。還真是有些難辦了。”
“琳琅,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別在這裏打啞謎了。”長輩中有人發聲了。
“對了,我記得你是北院那邊的表舅舅吧?”琳琅指著,“急什麽,大家都有份的。”
他回了正主的高座,“莫失莫忘,把東西拿出來。”
“是!”
不一會兒,莫失莫忘手裏多了不少的小箱子,就像是女人用的那種錦盒,“各位叔叔伯伯,姨媽舅母,這裏麵裝得都是從你們家拿來得一點點東西。”
“你這是什麽意思?琳琅,你爹娘去了,就無禮私闖入長輩的家中?一個晚輩連最基本的德行都沒了?”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說。
坐在對麵的西院的姨母也插了一嘴,“是啊!你現在的家主之位可沒有做的牢固,等到了十六歲,你可不一定了。別忘了,你的合不合格可是我們決定的。”口氣囂張,那臉上畫的妝容如她那刻薄的臉一樣的難看。
要說他們今日也就是給那商家老爺子麵子的,加上令狐賀夫婦死了,否則連人來不來得齊也是個問題。
他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還真以為是哪根蒜哪根蔥了?
琳琅沒理她,“我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好了。”回頭衝著那姨母眨了眨眼睛,“放心,我沒有什麽惡趣味拿了姨母你的什麽褻衣出來的。放心~”
清澈的眼睛掛著貪玩的味道,似乎無害。
“好,第一個!”他抽了一個,“這個是...北院的六舅母的,對了,我記得他們說您是我雲鴿姐姐母親一位要好的舅母。”
“三叔,是嗎?”
令狐伽衝著點點頭,“沒錯,雲鴿母親在主宅的時候這雲鴿的六舅母倒是一直來看望,也和你二嬸多有來往。”
琳琅揚了揚手裏的東西,“看來我查的沒錯了。”那是一塊珍貴的千年血參,“舅母,這東西你怎麽會有的?”
六舅母抓緊了袖子,身子也傾向了她的夫君,而顯然她的夫君很清楚知道那是何物,可不知道竟然會在他的夫人手中。
“在座的應該都還沒有老眼昏花吧,這東西可是陛下賜給我二叔大司馬的夫人,喜得貴子時候所賜的千年血參。”
令狐琳琅看了眼手裏的“醜家夥”,“成了精的人參又是血參,可不常見!六舅母你可說說你是如何到手的?”
“會讓我二嬸把這麽珍貴難得一遇的東西送給你?”
說完,琳琅隨手丟在了地上,那玩意兒經過了這些人的手裏,還不知道髒了多少。
“啊~”六舅母看著她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就被令狐琳琅那麽的糟蹋著,輕呼不已,那不由自主伸出去的手怎麽也都收不回來。那是她這麽多年來一直嗬護的東西啊~
別說她了,在座的不少人都沒有親眼瞧過幾次,當年聽著那上次的時候可都是眼饞得很,據說那是救命的良藥,也是續命的神藥,更是青春的妙藥。
雲鴿看著這些個忍不住要是撿來藏在懷中的貪婪嘴臉,簡直忍不住笑出聲。
“姐姐,你來說還是我來說?”琳琅走回去的時候甚至是踢了那血參一腳。
雲鴿也抽了點嘴角,這行為確實有點浪費了。
“我來說。”
雲鴿起身,“六舅母,這是你和我二嬸做的交易對嗎?置我母親於死地而的回來的獎勵對嗎?當年你下毒給我母親,毒死她還不成,甚至是敗壞我父母的名聲,說什麽他們因為製藥而不小心自己沾染了毒藥,說那藥原本是要給祖父祖母的,汙蔑我父母覬覦家主的位置。”
“我說的對嗎?六舅母?”雲鴿走上前去,捏著六舅母的下顎,“舅母,瞧瞧你這尚有姿色的臉,我想舅父他近幾年來應該是少有拈花惹草了吧?”
雲鴿看了眼她的舅父,又轉回頭,笑道,“舅母,你可知道舅父身邊的女人可不是隻有北院的三房妻妾,在城郊和城南那裏還藏著兩個女人。”
“舅母,你可真是可憐啊!”
雲鴿搖了搖頭,那模樣嘲諷不已。
“你這賤人,說的什麽!”六舅媽早就是氣的七竅生煙了,加上旁邊的男子也早就撇過臉那心虛的表現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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