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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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是修士就知道,佛門功法修煉者極少,因為佛門以慈航渡世為理念,以防禦為主,攻擊手段極弱,根本不適合在爭鬥激烈的修真界存在。

    而這部七佛造業書反之,彷如金剛怒目,以吞噬殺滅一切邪魔鬼氛為任,手段宛如修羅。

    “難怪看見玉符裏的字時,像是看見血海滔天一般……”

    南顏隱約有點擔憂,卻在堪堪收功前,覺得渾身氣脈一震,竟直接晉升煉氣中期。

    南顏:……

    這就是頂級功法的好處,不止霸道得直接吞沒仰月宗心法的根基,還挾勢衝破桎梏直接晉升境界。

    南顏雖然心有掛礙,但也不得不承認提升境界的感覺太好了,可操控的靈力驟然提升三成,神識範圍也擴寬至一丈,一丈之內的風吹草動無不知悉。

    ……反正她有珠子可以遮掩氣息,要不然就這麽先練著?

    南顏自認為也看過不少民間話本了,如此套路必是她娘成日念叨的天命之子,這麽想來,她何須天命之子庇佑,自己就可以日天日地了。

    南顏頓時有點膨脹,腳下飄乎乎地出了門,卻見隔壁嵇煬掛了閉關牌免擾,頓時氣泄一半。

    掛了閉關牌說明內中主人必有要事,若是輕易打擾,萬一壞了他修煉就不美了。

    在門口抓了會兒石子兒玩,南顏仍不見嵇煬有出來的意思,便離開去了靈田區,把新長成的一茬靈草收割好,帶去藥堂交差。

    路上忽然覺得平時熙熙攘攘的外門忽然少了很多人,待交了靈草時一問,卻是今日內門小比。

    “……外門的弟子都去小廣場看內門弟子比鬥了,哪兒有人來幹活喲。”藥堂相熟的童子一臉菜色,看樣子是幹了不少活。

    南顏好奇道:“什麽比鬥這麽厲害,大家都去了?”

    “此次凡洲諸宗趁穢穀外圍獵場開啟,據說內圍更是珍寶無數。今年的中圍名額,我仰月宗隻得了十個,便讓煉氣期弟子小比一場,挑幾個合適的跟隨師長們去中圍,我們這些外門弟子有願意去外圍的,可隨宗門渡空舟一同去……不過嘛,沒有師長保護,生死由命。”

    如此一想,當然跟著宗門的築基前輩們去穢穀內圍比較安全。

    “可是聽說穢穀很危險呀,隻是為了爭奪內圍的名額,應該沒有多少人願意去吧。”

    “掌門為了讓內門弟子參加,此次小比最後得勝的,獎勵可是築基丹呢。”

    築基丹?

    南顏立時便想起了當時內門的大弟子符浪親自來藥堂,中途卻被截了築基丹的事,好奇道:“上回那位長老不是說築基丹是要拿去打點上洲特使嗎?怎麽又拿來做彩頭了?”

    童子嘿嘿一笑,道:“上洲特使另有要事,沒空在我們南部的小宗門附近停留,想打點也無處打點去。按理說這枚築基丹該是符浪師兄的,可沒想到內門新來那位天驕前日忽然突破煉氣後期,與符浪師兄煉氣大圓滿隻差一線之隔。掌門覺得他更有希望築基,但又不好意思把築基丹直接賜下,便張羅了這場比鬥。”

    一說內門那位“天驕”,南顏自然知道是穆戰霆。

    他被圈在內門裏修煉已有兩個月了,怕是不曉得外門這些個幺蛾子。

    南顏疑道:“既然築基丹本該是符浪的,掌門這麽做豈不是有失公允?”

    童子嘿嘿一笑,道:“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們這種凡洲小宗門資源貧瘠,符浪師兄已經連續兩年築基失敗,掌門自然要有所考量。”

    仰月宗隻有一個年事已高的結丹老祖,常年在門內閉關,連掌門都是卡在築基大圓滿多年,餘下的築基修士不過十餘,按理說最有希望能突破此界限讓宗門延續的,還當真除了穆戰霆不作他想。

    “對了。”童子又說道,“內門小比現在應該快到最後一場了,師父還要我在丹爐看火,你幫我去下個注,賭符浪師兄贏。”

    說著,童子拿出三塊靈石遞給她。

    南顏哦了一聲接過來,出了藥堂便往內門的小廣場走去。

    仰月宗的內門平日裏不會輕易允許外門弟子進入,今日正逢小比,特地開了偏門,讓外門弟子前來觀戰。

    來的大多是煉氣期的年輕人,心性尚未定下,此時台上比鬥的內門弟子隻剩下四名,有人便在台子下麵開起了賭局。

    南顏看見開賭局的正是當時她人門時騙新人溫骨丹的那兩個弟子,可見這兩個人在門中設賭早有名聲。

    台上打得正酣,寶光四散,風土水火相交擊,不多時,隻聽轟然一聲,台子上摔下一人,滾了兩番才停下,一身焦痕,宛如剛從火場中衝出。

    南顏一抬頭,便看見穆戰霆站在鬥場正中,周身火息漸收,連鬥三場,看起來竟還有餘力。

    “不愧是天靈根,還沒有人在他麵前走過三合!”

    台下眾弟子連聲讚歎,南顏正想出聲喊他,忽然旁邊一個粉色倩影上了台。

    “穆師弟剛剛那招好厲害,什麽時候可教教我?”

    正是掌門千金薛凝兒,仰月宗煉氣期弟子的大眾女神……據說,是個半陰鼎的體質。

    南顏記得和她一批入門的有個女弟子叫孟盈,在外門裏已經算是頂尖的好看了,和這個薛凝兒比起來,卻總覺得少了那麽一絲幽柔的魅意。

    她看了看左右,發覺周圍的外門弟子皆有些癡迷之色,可見陰鼎體質天生對男修有著一定的吸引力。

    此刻薛凝兒正纏著穆戰霆,又是遞茶又是擦汗,絲毫不掩飾眼中仰慕之意。

    “……這回跟著長老們前去穢穀,我們偷偷溜去附近的凡人坊市玩好不好?我長這麽大還沒過過凡人的中秋廟會呢。”

    穆戰霆被女修身上的香味衝得鼻尖發癢,但又不好意思躲開,嗯嗯啊啊地應付了幾聲,忽然餘光瞥見人群裏站著一個胖砸,裏麵奔到鬥場邊緣。

    “南顏!”

    穆戰霆背對著薛凝兒沒瞧見,南顏一直好奇地看著薛凝兒,隻見這個煉氣後期的女修眼中竟殺機一閃,直到順著穆戰霆的目光看見南顏時,才收斂寒意,隨後有些不可置信。

    “這位……師妹是?”

    “這是我妹妹。”穆戰霆單手撐著台子邊利落地跳下來,抓著南顏抱怨道,“我出不去你也不來找我,你知道我整天對著一群黃瓜臉多無聊嗎?我新學的詩詞都沒有人聽——”

    南顏被晃得腦殼暈,一聽他從濫用成語進化到濫用詩詞,頓覺驚恐:“內門那麽嚴,能進的來才有鬼咧,我現在不學無術沉迷修煉,你讓嵇煬教你去。”

    “我不,他偏心眼子隻喜歡教你,對我就丟本書讓我自學。”

    嘰嘰歪歪了好一會兒,薛凝兒輕飄飄從台上下來,端著矜持的笑,道:“小師妹長得真是可愛呀,要不要師姐帶你去吃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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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戰霆看看南顏,又看看薛凝兒,震驚道:“她可愛?薛師姐,你眼睛沒事?”

    薛凝兒:“……”

    南顏:“你繼續打吧我走了。”

    此時旁邊的鬥台上,勝負也分曉了,獲勝的人手中轉著一支靈光飽滿的荷硯筆慢悠悠走下來,目光先是被薛凝兒吸引過去,隨後看見穆戰霆,眼底一陰。

    “薛師姐不是在裏殿聽長老的修煉心得嗎?怎麽有空來這兒?”

    薛凝兒微笑道:“裏殿裏悶得很,我便出來散散心。誒?師弟這筆可是上品法器?”

    南顏看見褚京拿著荷硯筆走過來,心裏就很氣,但很快發現一件事。

    上回在坊市裏,她麵對褚京時,對方身上的靈力還能壓製她,而現在她仔細看褚京的修為卻好似透明的一般,甚至有一種感應,她和褚京交手的話,完全可以輕易擊而敗之。

    明明褚京應該和她一樣是煉氣中期才對。

    褚京感應到南顏的視線,還以為她是在對荷硯筆的事耿耿於懷,當即神色轉晴。

    “能讓我闖入前十,還是多虧南顏師妹贈筆。”

    薛凝兒笑道:“這筆是上品法器,南師妹若送得起,怎會在外門當中,褚師弟莫開玩笑了。”

    “這嘛……哈哈哈,也許是師妹不識貨,讓我撿了個便宜吧。”

    穆戰霆一開始還沒明白,聽到這兒和旁人的竊竊私語,才知道褚京是強買了南顏的東西,當即怒道:“你找我麻煩就算了,欺負小孩算什麽?敢不敢上鬥場賭鬥?”

    褚京雖然看不慣他,卻不想和他對戰,道:“穆戰霆,你一個煉氣後期,怎麽好意思對煉氣中期出手?師門對你恩重如山,是讓你欺負同門的嗎?”

    “我倒是想反問你,你一個煉氣中期,怎麽好意思對煉氣初期出手?”

    褚京冷笑道:“我可沒出手,是南師妹自願交出這筆的,還收了我的靈石,有的是人替我見證。”

    南顏後來因此得了七佛造業書,算是因禍得福,想了想也沒那麽生氣了,便扯了扯穆戰霆的袖子,道:“沒事,是我自願的,沒必要和小人糾纏。”

    “那可不行!”

    旁邊忽然有人撥開人群出現,正是內門的大師兄符浪。

    南顏周身靈氣莫名一動,連忙穩住心神,看向符浪,發現他比上次見臉色有些蒼白,神色更是陰鷙許多,似有一絲暗色在眉目間流轉。

    ……讓人覺得頗不舒服。

    南顏忽然想到所有的修煉功法扉頁便寫著一句話——修士心境不穩,會自生心魔,心魔若生,輕則影響境界晉升,重則心性成狂墮入魔道。

    莫非是七佛造業書心法感受到人心魔之氣,想主動攻擊?

    南顏一時有些驚恐,世上修士千千萬,多少都有些心魔,若七佛造業書這般霸道,見一個染心魔的就要殺一個,那自己豈非有如修羅?

    ……麻麻我怕。

    就在南顏驚慌不已時,符浪站在穆戰霆與褚京中間,道:“我仰月宗素來以和為貴,尤其是在穢穀獵場開啟前,若是門人不和,讓別的宗門看了笑話,掌門也必會責備我等。不如趁今日,穆師弟和褚師弟一戰了結,無論結果如何,兩方都不得再主動尋釁。”

    褚京愕然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符浪師兄,他可是煉氣後期!”

    符浪道:“確實,褚師弟還是煉氣中期,穆師弟如此未免以大欺小。不如這樣,正好凝兒師妹在此,做個見證,讓我們把穆師弟的修為暫鎖,壓製在煉氣中期,你們二人再公平對決如何?”

    穆戰霆對褚京懷忿已久,一門心思想弄他,符浪話音一落,他立即道:“好!”

    南顏一聽覺得不妙:“不好!”

    符浪冷聲喝道:“外門弟子沒資格說話!”

    南顏飽覽群書,覺得這肯定是個套,扯著穆戰霆耳語道:“他們多半在坑你,你小心點別上當。”

    穆戰霆覺得南顏言之有理,但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褚京,感覺對方臉色發青根本就不敢跟他對視,又覺得南顏多慮。

    “你憂國憂民了,你看他抱頭鼠竄,多半一上台就插翅難逃了。”

    南顏:“大哥。”

    穆戰霆:“咋?”

    南顏:“君子動手不動口,你以後少讀書多打架吧。”

    最終南顏還是強行塞給他一張嵇煬給的冰壁符,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發現不對一定要用,穆戰霆才讓旁人暫鎖修為上了台。

    褚京一直不安地看著穆戰霆,眼裏恨意難減,但在符浪為他檢查修為之後,麵上露出一絲異色,隨後底氣足了幾分。

    南顏眼皮子一直在跳,不止是在看著台子上看似一邊倒的戰局,眼神還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往符浪那邊瞟。

    七佛造業書的心法一直在氣海裏鬧騰,唯一和走火入魔不一樣的是南顏的意識非常清醒,感到自己一身正氣,恨不能化身正義的使者逮著符浪的腦殼一頓敲。

    符浪也注意到了南顏時不時地盯著他看,一時臉色陰沉。

    ……莫非這丫頭察覺到了他的手段?

    不知為何,被南顏一看,他的心裏就莫名發毛,但放出神識仔細感受了一下,對方又的確隻是個煉氣初期的小娃娃沒錯。

    八九歲的煉氣初期,聽說穆戰霆從不服用宗門賜下的丹藥,想必都給他這個所謂的妹妹了。

    ……倒還真是有情有義。

    符浪冷笑一聲,而此時台上戰局已逐漸分曉,穆戰霆數道炎刃追下,褚京的荷硯筆喚出的水壁縱然屬性上克製火,但仍舊不敵,水壁一破,整個人被兩道炎刃交叉擊中胸腹,狼狽跌落。

    “穆戰霆,勝!”

    整個過程並不出意外,穆戰霆幾乎是單方麵吊打對手,就在眾人都以為此事落幕時,已經倒在地上的褚京卻忽然出手,一道冷冽寒光從袖中襲出,直刺穆戰霆後心。

    “大膽!”

    在場監督的足有三名築基長老,其中一名立即出手,擊飛褚京,卻無能阻止那道寒芒刺中穆戰霆。

    “大哥,符!”

    穆戰霆聽得南顏一聲大喊,心念一動催動冰壁符化為冰壁,及時擋住寒芒,而後者也應聲落地。

    卻是一隻藍梭,穆戰霆以為擋下了,心神稍鬆一瞬,藍梭卻突然碎裂,裏麵飛出一根幽暗小針,瞬間沒入穆戰霆體內。

    南顏沒來得及反應,隻看見符浪眼底掩不住的狂喜。

    “……不枉我借來這築基之寶,這下看你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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