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吐露:如燭火,飛蛾般去愛,值得嗎?(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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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憤恨的瞪了鄴墨一眼,如煙轉頭對著魅姬道:“魅姬姐姐,你先忙去吧,讓人送幾壺好酒上來,既然兩位公子如此看得起如煙,那如煙若不作陪,豈不是讓人笑話了去?姣”

    魅姬顯得有些不安,遂還是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兩位公子,請坐吧。”

    歎氣搖了搖頭,慕軒宸心裏想著的,是他那白白沒了的五萬兩,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尋了一個位置坐下,也不顧鄴墨極如煙,便倒起了桌上的酒喝了起來。

    鄴墨坐於慕軒宸的對麵,他此舉動作不過是一種習慣罷了,卻被如煙多想了去。

    這該死的男人,存心的吧?讓她坐於他們兩人的中間,這是想要她好生伺候他們的意思?“兩位公子,不知如煙可否請教兩位公子尊姓大名?”

    拿起酒壺,替一旁的鄴墨倒了一杯酒,又替慕軒宸斟上一杯。

    “不過一個名字罷了,可有可無。”慕軒宸趴在桌上,好似被人搶了心愛的玩具一般,喪氣。

    淺笑,如煙舉杯而下,說道:“公子說得也是,雖如煙同公子是一樣的想法,可如煙不能一直叫兩位公子吧?這可有分不清的,難道如煙還得這般來稱呼,‘左邊的公子,右邊的公子?,這也不符合規矩不是?讓別人知了去,還以為如煙怠慢了兩位呢。”

    忽的,鄴墨一瞬狡猾笑道,“這也未嚐不可,不能叫左右邊的公子,將中間那個‘邊’字去掉如何?就叫左公子,右公子,這也挺不錯。”

    如煙一瞬臉上三根黑線,這什麽鬼叫法?不就是不願意透露姓名麽?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就是他的一些習慣,她可都知道的秈。

    淡笑著,如煙沒有想要去刨根問底,道:“即是兩位公子不願透露姓名,那如煙也不強求,今兒感謝兩位公子為了如煙花了高價,就這般光坐著喝酒也挺沒情趣的,如若兩位公子不嫌棄,如煙為你們彈上一曲,如何?”

    鄴墨拒絕道:“如煙姑娘還是不要費心了,我們待會就走,這銀子,隔日定讓人給你送來。”

    如煙不去看鄴墨的神情,隻又替鄴墨倒上了一杯酒,“公子客氣了,當時如煙確不喜歡和哪位公子共度良宵,所以才讓公子你買了如煙,既然如煙說了分文不取,那就是分文不取,雖說如煙隻是一風塵女子,但信守諾言這等事,還是知道的。”

    一聽,慕軒宸瞬間來了興致,不給銀子了?免費有美人倒酒彈曲,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這感情好,如煙姑娘真是讓本公子大開眼界啊,不僅人美,心更美,這才是女子的典範啊。”

    呸,真心想要對著慕軒宸吐口水,不就是想占便宜麽?還說的那麽好聽,虛偽。“公子過獎了,如煙怎可敢當,隻要不被這世間的女子罵死,如煙就很是慶幸了。”

    鄴墨好似對這話有些不削,隻清淡無情的扯了扯嘴角,道:“如煙姑娘,你今兒晚彈唱的曲子,甚是好聽,不知這曲子,是出自誰手?”

    微微頓了頓,早知道鄴墨一定會問,隻不過沒有想到,他會問得如此之快,如此之耿直。

    抿唇淺笑,如煙喝下了一杯酒,輕聲道:“公子可是很喜歡這類的曲子?如若公子你喜歡,如煙可以幫你介紹一下製作這曲子的人,隻是,最近可能是見不著的。”

    好似勾起了鄴墨的好奇心,遂問道:“為何最近見不著?”

    如煙搖頭歎了一口氣,臉上顯得有些無奈,道:“其實吧,如煙這位朋友是如煙的生死之交,隻是最近因為一些原因,被禁足在家了。”

    禁足?這被禁足在家的人,鄴墨與慕軒宸瞬間想到了被禁足在將軍府的洛兮顏。

    蹙眉,鄴墨麵上開始有些黑沉了下來,問道:“如煙姑娘被禁足在家的朋友,可否能告知在下,他是誰?”

    如煙無奈的笑了笑,臉上帶著一絲為難的神色,道:“公子有所不知,如煙這朋友可是再三提醒過如煙,不能將她與如煙是朋友一事告知他人,這公子您想知道,當真有些為難如煙了。”

    說完,如煙看了看鄴墨,又看了看慕軒宸,又道:“如煙這位朋友,可是如煙此生第一個敬佩的人,當初她沒有嫌棄如煙出自風塵,仍和如煙以朋友相稱,便是讓如煙感動不已了。再則,她的所作所為,也是如煙敬所敬佩的。”

    冷笑,鄴墨對於如煙這故意挑起他們興趣的話語非常不悅,冷聲道:“如煙姑娘將你這朋友說得這般好,可又不願直接告訴我們你這朋友姓甚名誰,這般做,到底是想告訴我們還是不想告訴我們?對於這等吊胃口的事,如煙姑娘是不是找錯了人了?”

    看了一眼鄴墨,明麵上,在他們兩人麵前所表露的,是一個哈哈大笑的女人,“公子可是生氣了?還是公子以前聽過此類的曲子?”

    見兩人對視一眼,不回答,如煙掩麵又笑道:“其實公子可是錯怪如煙了,如煙這朋友怪異得很,是一個敢愛敢恨直腸子的人,她和如煙來自同一個地方,隻不過,來的形式不同罷了,兩位公子可聽說過將軍府

    的洛大小姐?”

    如煙知道,洛兮顏曾粗略告訴過鄴墨她的來路,那麽在他麵前,她便不需要任何掩飾,至於慕軒宸,雲裏霧裏更好,省的麻煩。

    一聽如煙嘴裏跳出‘洛大小姐’四個字,兩人瞬間對視一望,眼睛都帶著不一樣的神色,隻見鄴墨緩緩問道:“這洛大小姐是如煙姑娘的哪位要好的朋友?”

    點頭,如煙好似卸下了偽裝般,拿起酒壺便喝了起來,待半壺下肚,才苦笑輕聲道:“你說我這朋友傻不傻?不顧一切的愛上了一個皇帝,在這異世,皇帝是什麽人?可是這南國的天,主宰著南國的命脈,三宮六院,三千佳麗,那是怎麽都不可避免的,而她,卻獨獨去愛了,還被傷得一塌糊塗,不僅不禁了足,就連心,也被禁了。”

    說著,如煙也不去看兩人的表情,她知道,他們此時的表情肯定豐富多彩,要麽就是極黑一片。

    她憋不住,她就是想要說,她覺得委屈,覺得不公。

    “自古以來,最是無情帝王家,你說她為什麽就偏偏愛上了皇上呢?在我們那個世界,沒有所謂的三妻四妾,一輩子不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罷了,兩人自由相愛,沒有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說,隻要愛了,便在一起,柴米油鹽醬醋糖,能過且過,不能過便和平分開便是,那裏像這般,如若女人一旦稍有不遵從三從四德,便被會罵得不堪,這樣的異世,當真不應該屬於她那個直腸子的人生活的。”

    “她真的很傻,為了一個冷情的男人,竟還願忍受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利用,盡管她是知道一些他的計劃,可她沒有拆穿,心甘情願的為他背負了罵名,她說,她不在乎什麽名節,隻要能幫到他,她就是棄世界於不顧也會出手相助,卻不想,這才多久?竟被人所背叛,你說她是不是很傻?”

    冷笑的看了黑著臉的兩人一眼,如煙從內心,是想要刺激他們的,繼而又道:“你們說說,以她的姿色,再加上她層出不窮的武器,上陣殺敵的智謀,難道還怕找不了一個能對她一心一意的人嗎?即便是那個人什麽也沒有,男耕女織又何嚐不可?”

    聽著,鄴墨的心好似被什麽割了一般,生疼。

    這些話,好似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一般,即便是如此,可他又有什麽可反駁的?因為這女人所說的,沒有一句可以讓他反駁的。

    是他,從一開始便隻為利用她,才接近。也是他,為了利用她,不惜讓她愛上自己,然後狠狠的傷害了她,而這傷害,卻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一旁的慕軒宸,也是黑著一張臉,沉著臉,慕軒宸開了口,聲音冰冷得害怕,“如煙姑娘,你不覺得皇家之事,沒有你一個風塵女子來評判的資格嗎?”

    扯起嘴角,如煙瞟了一眼慕軒宸,顯得不削,“確實沒有如煙這等風塵女子議論的資格,如煙不過是為她不公罷了,這汙了兩位公子的耳,還真是如煙的不是了。”

    緊握著拳頭,慕軒宸真想對著這個讓他惱怒,該死的女人一拳打下去,可理智告訴他,不能殺了這女人。

    如若這女人說的是真的,她是洛兮顏的好朋友,那麽如若他殺了這個女人,定會被洛兮顏恨一輩子,所以,思慮再三,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感覺到慕軒宸身上傳來的殺意,如煙更是眼裏對著慕軒宸露著厭惡。

    “如煙姑娘,你剛說,你同她來自一個地方,可是真?”緊握著手裏的酒杯,鄴墨顯得有些亂,那小小的酒杯,好似一個不小心,便會被他捏碎一般。

    拿著酒壺,如煙又一鼓作氣將酒杯裏的酒喝了個精光,道:“公子覺得,如煙有要騙你的理由嗎?公子若信,那麽便是如煙沒有說了實話,若公子不信,那麽如煙隻能告訴公子,如煙的話也並非屬虛。”

    內心冷笑,這叫如煙的女人,當真是不能小瞧的,這般的話,隻不過一個意思罷了:‘你信不信由你’,隻不過說得委婉了一些,讓人不那麽覺得生氣。

    見兩人沉默,如煙又繼續半開玩笑道:“雖說如煙沒有見過皇上,不知道皇上到底長什麽樣,不過要是能長得如兩位公子這般俊,想必被傷一次,還是願意的呢。”

    這話,讓鄴墨更是黑了臉,不悅。

    這女人說她沒有見過鄴墨,慕軒宸其實是不信她的話的,綜合她上述所說,本就會讓人覺得這話就是故意說給他們兩人聽的,這她真沒見過,又豈會這般道來?

    苦笑搖頭,如煙臉上露著的皆是無奈,“想來如煙也是醉了,竟會對兩位公子吐露這般多,這要是被她知道了,恐又會暴打如煙一頓吧?如煙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兩位公子可否答應如煙,不要將如煙今晚說過的話告訴任何人?如煙還想留著這條小命多看看這異世呢。”

    此時,兩人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如煙,各自揣著不一樣的心思,也是不一樣的心情。

    站起身,鄴墨什麽也未再說,便朝門走了出去。

    慕軒宸見狀,也站起了身子,準備離去,在踏出門時,又轉頭對著裏麵的如煙說道:“明

    兒便會讓人送來銀兩,如煙姑娘可記得手下了。”

    看著兩人離去,如煙一瞬趴倒在了桌上,眼神有些無神遊離,久久沒有任何動響。

    當兩人離開許久,一個身影從內房裏走了出來,勾起唇角淺聲道:“你這般對他們說,不怕他們對你有所懷疑嗎?”

    聽著來自身影之人的問,如煙也未從桌上抬起頭,隻冷冷一笑,道:“懷疑又如何?不懷疑又如何?如若他們不懷疑,那我才覺得做這般多,是白費了功夫。”

    身影緩緩朝如煙的方向走了過來,再看清他整個人時,已坐在了如煙的一旁,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你不覺得,你這般做,太冒險了嗎?”

    見來人坐了下來,如煙抬起了頭,坐正了身子,道:“有嗎?可我並不這般覺得。隻不過是想讓他們去猜想一下,到底我如煙是誰?又該是誰?”

    頓了頓,如煙又道:“言諾,我曾說過,對於你,我並不完全信任,你可明白?”

    陽光一笑,言諾露著明白的表情,道:“在下知道,即便是洛大小姐以前對在下,可是也沒有完全信任。”

    哼笑,如煙更是不願去搭理一旁的言諾,但卻又不得不去理,“既然你知道,想必你也心知肚明,我們不過合作關係罷了,你到底為誰賣命,隻有你自己知道。”

    說完,如煙頓了頓,一副冷色的麵容對著言諾威脅道:“但是,別以為我們是合作關係,你便可賣了我,如若哪天讓我知道你出賣了我,那麽就別怪我不客氣,即便是追至天涯海角,定取你性命。”

    言諾淡然一笑,沒有做任何回答。

    良久,兩人皆不說話,房間內,隻感覺到一陣寂靜。

    最後,如煙終是忍不住,對著言諾下起了逐客令。“言諾,你不覺得,你一直呆在一個女人的房間,有什麽不妥嗎?”

    言諾表情依舊淡然,輕抿著酒杯,淺笑道,“在下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啊?畢竟這可是青/樓嘛,不是隻要有銀子,任何男人都可以進來的嗎?”

    如煙恨了言諾一眼,這男人怎麽也變得這般厚臉皮了?

    這天下的男人,當真是一副德行,真虧都沒幾個異類的,不然還不被女人給搶得頭破血流?

    “是啊,這是青/樓,任何男人都可以進的,隻要有銀子,那麽言公子,你既是進了如煙的房,是不是也該先付些銀子啊?”

    說著,如煙狡猾一笑,又道:“言公子,如煙的身價,可不如一般樓裏的頭牌姑娘,可是高得很,不知你今天可是有帶夠足夠的銀票呢?不過,對於你天機門的言諾言大公子來說,也算不上什麽大錢,不過就十萬兩罷了,還請言公子交錢吧。”

    說完,如煙便將小手探向了言諾,向著他要銀票。

    皺眉,言諾臉上微微有些難色,十萬兩?還真不是什麽大錢……

    這要在洛大小姐眼裏,才算是小錢好嗎?對於他言諾來說,這可是正真的大錢,就是平時,手下的人要堵上性命,才能賺的這麽多,這光是進了這如煙的房,喝了一杯小酒,就得十萬,他可是虧慘了。

    “如煙姑娘,能分開付賬嗎?”

    如煙看著言諾的眼神,甚是搞笑又不滿,忍不住嘁了一聲,便不去看言諾道:“分開付賬?那就叫分期付款了,可是得加利息的,這利息嘛,可是有一點高,言公子願意付嗎?”

    這驚奇的想法讓言諾一瞬亮了眼睛,遂問道,“分期付款?這是什麽意思?是個怎麽個運營方式?”

    如煙臉突的露出了笑容,對著言諾開始解釋道:“這分期付款,就是把這十萬兩銀子,分成幾個月給我,比如你這十萬,就分成六個月給我吧,一月兩萬,怎樣?”

    一月兩萬,六個月,那不就是十二萬了嗎?怎麽會憑空多出兩萬來?

    言諾甚是不懂,遂又問道:“為什麽多了兩萬?是你說的利息?”

    挑眉,洛兮顏笑道,“還不笨嘛,就是利息,隻是分期付款利息比較高而已,十萬兩,六個月,兩萬利息。”

    再次皺眉,言諾感覺好像被坑了,道:“兩萬利息?如煙姑娘是不是太黑了一點?”

    聳肩,如煙臉上露著一副不耐煩,“黑什麽黑,你要不願意分期,那好啊,你現在把十萬兩給清了,如若現在給不清,隻要你一出我這門,那麽利息就算起走了,即便是你明天過來付了這十萬兩,那也得多給一百兩的利息。”

    如煙如此說,便是敲定了言諾身上沒有那麽多的銀票,才會這般為難於他,誰讓他惹誰生氣不好,偏偏來惹上了她這個愛財如命的女人呢?

    撫額,言諾隻得無奈,誰會沒事找事,出門帶那麽多的銀票?又不是做生意,這一次,他隻能認栽了。

    “好,如煙姑娘你說了算,你說了算,不就是兩萬兩銀子麽,在下傾家蕩產可也得給你送來。”

    冷哼,這種勝利的感覺,是任何人都喜歡的,更何況是她這

    個好強的女人呢?

    起身,言諾猶如鬥敗了公雞一般,無精打采的對著如煙說道:“夜已深,在下就不叨擾如煙姑娘休息了,先行告辭,如有什麽事,你便書信一封讓人交給在下便是。”

    眯眼,如煙半撐著腦袋,看著桌上的小酒杯,“嗯,我知道。”

    待言諾離去,如煙卻也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動作。 -嫡本卿狂,皇上我不嫁

    隻是,那本看著桌上的小酒杯的眼睛,又轉向了桌上的燭台。愛情,便如這燭火,吸引著別人來關注,欣賞著它的無私,照亮別人,燃燒自己。

    可它好似忽略了,那本該追逐著它,想要靠近它的,不是那些它所無私奉獻人,而是那飛蛾。

    揮動著袖中的白綾,一瞬打掉了那燭火上的光,越看著,她越覺得悲涼,既是如此,不看,便會好吧?

    為自己心尖上的人,付出所有,真的值得嗎?即便是得不到,沒有任何回報,也值得嗎?淺笑,如煙無色的雙眸顯得更是黯淡了。

    將軍府,洛兮顏的房間,已是沒有了任何亮光,床榻上,看不清是否有人在上麵休息。

    一個高大的身影,躲開了巡邏的將士,直至朝洛兮顏的閨房閃了進去。

    靠著直覺與熟悉,摸索著朝床榻走去,腳上,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來人走得極為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