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鄴墨,從始至終,你愛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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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小女有幾個問題,可否讓您解答一下?當然,您也可以選擇不回答,小女並沒有資格去強求皇上您回答。”

    洛兮顏的表情平淡如水,沒有任何波瀾,好似即將要問出的問題與自己一概無關,隻是一個旁邊者。

    藍寂辰沉寂了半響,終於開了口,“洛大小姐,可否先把這些事放置一邊?想來你也是知道如今這天下大亂,希望你能站在我們這一邊,解救這天下的黎民百姓。圍”

    冷笑,洛兮顏冷冷的看了藍寂辰一眼,聲音低沉得有些讓人發顫,“即便是知道,那又如何?這與我洛兮顏沒有半點關係。解救天下黎民百姓不應該是你們這些主宰這天下高高在上的人應該解決的嗎?”

    藍寂辰有些生氣,她將所有的事置之事外,一副完全不想去理會的模樣,可他生氣並不是氣洛兮顏,而是氣自己。

    是他們先將她一步步拉了進來,一次次的利用於她,他們又怎麽有那個資格去怪罪她?

    “顏兒,如今……”慕軒宸剛開口,便被洛兮顏打斷了。

    “太子殿下,我想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這天下以後會是誰的,與我洛兮顏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你們愛怎麽去爭奪,怎麽去拯救這天下的百姓,還是將百姓再置於水深火熱,那是你們這些想要爭奪天下的人的事,與小女,毫無相幹。”

    一旁,鄴墨看著冷麵的洛兮顏,心一陣的疼著,他知道,他傷她真的太過於深,所以她不會原諒自己羿。

    但他不知道,為何她會這般的鐵石心腸,看著百姓受苦,竟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這不僅讓他覺得有些寒心,一雙不解的眼神,死死的看著下方站著的洛兮顏。

    沉聲開口問道:“洛大小姐,你要如何才願相助?”

    勾起唇角,洛兮顏笑得無比燦爛,但整棵心卻疼得差點讓她窒息,麵前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她愛的男人嗎?

    “很簡單,回答我所有的問題,之後,我自會考慮,相助還是不相助。”

    冷笑,鄴墨忽的一口應道:“好,洛大小姐請問。”

    袖子下的雙手,緊緊的握著,不願鬆開,洛兮顏艱難的露出一貫在現代所表現出的職業性笑容,看著鄴墨,才緩緩道:“皇上是從什麽時候發覺我的身份的?”

    鄴墨也如洛兮顏一般,手緊緊的握著拳,話語裏沒有任何情誼,“在你被太後千刀割身受傷,那晚潛入將軍府時。”

    洛兮顏哼笑,她以為,鄴墨是在這更早之前發現她的身份的,所以才會從她還未住進這具身子時,便開始在利用著她。

    “洛老將軍,是因為你才自願赴死的對嗎?當初你把洛老將軍是鳳國的反叛證據交給了太後,太後以此來要挾,便輕而易舉就讓他自願赴死。當初你不願登位,便是想要借助太後的手,鏟除這在百姓心中地位極高的將軍,這樣,你便能得一個美君的名號,所有的一切汙名之罪,都讓太後替你背盡。”

    鄴墨聽著,拳頭越來越緊,指甲陷入了手掌心,鮮血順著手指低落。

    默認,又是默認,這便是所謂的局中局麽?

    洛洛老將軍以為自己一死,便不會讓鄴墨將懷疑移到到自己的身上,他甚至讓蘇嬤嬤潛在太後的身邊,不讓她出手相救娘親,讓自己一心遵從鄴墨,這樣便能不暴露自己是鳳室後裔的身份,可他卻還是算漏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在無意之中被鄴墨所發現。

    “當初,也是你在太後耳邊扇風,告訴她我們將軍府會對她帶來多少不利,所以她才會對將軍府下了狠手,想要斬草除根。而你,在這時出現,刺激著我一心想要報複的心思,讓我對太後恨之入骨,然後利用我,利用洛家軍為你奪得帝位,而這叛變篡位的黑鍋,也讓我替你背了。”

    “之所以宮變會如此的順利,便是在一早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的都計劃好了,而我帶著洛家軍不過隻是走了一個形式而已,對嗎?”

    不知為何,再每說出一個字時,洛兮顏就感覺被什麽狠狠的刺了一下,生疼。

    鄴墨撇過臉不去看洛兮顏,簡潔有力的回答,道:“對。”

    “攝政王,那晚我從軍營回來,那黑衣人是你吧?是你帶人潛入了皇宮,刺殺當時在位的皇上,這一切,也是在很早之前便被你們所計劃好了,對嗎?”洛兮顏看著藍寂辰,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見藍寂辰點了點頭,才勾起唇角笑了。

    “所謂的南北國不和,也是你們所做出來的,對嗎?那所謂的戰爭,也不過是你們計劃裏的一部分,便是因為你們的計劃,死了那麽多的將士,害了那麽多百姓……”

    “南北的戰爭,不過也是做了一個樣子,走了一個過程,你之所以不讓洛家軍打頭陣,是因為你們早計劃好了,不想有過多的傷亡。”

    “那所謂的英雄救美,為我擋箭,也是你們一早就計劃好了的,對嗎?為了讓我愛上你,你不惜以生死來做賭注,那所謂的毒,也並不是藍寂辰射出的箭上的,而是你讓司徒寒暗

    中給你喂下的,對嗎?”

    越說,洛兮顏越覺得心痛得不能呼吸,想起那日她與慕雲拚死去取七色荷蓮的情景,心更是疼得無法言語。

    洛兮顏緊緊捏著胸/口,嘴裏微微有些血腥的味道,哢在喉嚨難以下咽。

    最終是沒能忍住,深深的吐出一口血來,整個身子好似被抽去了力氣,讓她站立不起,軟軟的順著滑了下去,蹲在了地上。

    鄴墨見狀,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洛兮顏的麵前,將她扶住,擔憂的心湧上心頭,“洛洛,你怎麽了?”

    藍寂辰與慕軒宸也是一陣緊張,上前將洛兮顏圍住,關切的看著。

    艱難的撐著身子站起來,洛兮顏甩開鄴墨扶著自己的手,“回答我,是不是?”

    鄴墨一把將洛兮顏抱住,聲音極其不穩定,有悲有涼,有怒有氣,“是,是,你所說的都是對的,一切都是我計劃好了的,一步步為營,就是為了將你拉下圈套。”

    忽然,洛兮顏笑了。

    這笑聲響徹在禦書房內,那種自嘲的笑,讓人不得不心生寒栗。猛的推開鄴墨,洛兮顏對著藍寂辰與鄴墨便咆哮了起來,“蘇暖情的出現,也是你們就計劃好了的對嗎?讓她出現,就是為了來刺激我對你鄴墨的感情,你們斷定,蘇暖情一定會容不下我,會想盡辦法殺了我,隻有我受傷,才能引出我那所謂的哥哥鳳驚天,然後除了他,對不對?”

    洛兮顏越說越激動,將上前扶她的藍寂辰與鄴墨紛紛推了開,激動的情緒刺激著她每一根神經,傷口處愈發的疼著,原本已開始愈合的傷口,也因為她的使力裂了開,鮮血染濕了衣衫,如一朵紅色的玫瑰,綻放在她的胸/前。

    慕軒宸一急,上前便將洛兮顏扶著,看著她胸/口渲染開的血紅,擔憂著,“顏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滾開,別碰我。”掙脫掉慕軒宸,洛兮顏後退著,看著麵前這三個麵露擔憂之色的男人,讓她覺得惡心。

    這一切皆是他們所為,如今露出這樣的惺惺作態的神色,是同情她嗎?她不需要同情。

    “顏兒,你受傷,得盡快醫治。”

    “洛洛,你冷靜一些,先看看傷口……”鄴墨聲音說得特別的溫柔,就好似那曾經在她耳邊一字一句輕聲呢喃一般,動聽。

    可如今聽來,竟讓她覺得可笑至極。

    “哈哈,傷口?醫治?這不正是你們所想看到的嗎?我受傷不正是合了你們的意嗎?如今這般假惺惺的關心,真讓我覺得惡心。”

    冷眼看著眼前的三個男人,心如同被萬箭射入,那萬箭穿心的滋味,當真好難受。

    “鄴墨,你真是讓我洛兮顏佩服,為了這江山,為了這天下,你不惜將百姓置身水深火熱,讓那些無辜將士死於沙場。你知道嗎?慕雲她死了,就是死在你的計劃裏,是你一手害死了她,她明明還那麽年輕,明明還有大好的年華,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鮮血,侵染了洛兮顏整個前身,血紅一片,灼傷著鄴墨的雙眸。

    見洛兮顏越發的激動,鄴墨突的也爆發了,吼道:“你以為朕願意嗎?你當真以為朕就是那般鐵石心腸嗎?看著那一個個倒在自己麵前的將士,朕比誰都還要心痛,看著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朕更是心如刀割,可是朕能怎麽辦?”

    “朕不過就想要這天下的百姓安居樂業,讓這天下的百姓不再淪入戰爭中,如若不是鳳驚天想要複國,朕又怎麽會這般做,朕……”

    藍寂辰見鄴墨也激動了起來,忙的想要製止,“墨,你冷靜點。”

    一聽,洛兮顏更是笑得大聲了,猶如一個發瘋的人一般,“鄴墨,你當真是讓我覺得寒心,如若當初你們的祖輩不叛亂滅了鳳國,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嗎?會嗎?你告訴我啊,會嗎?哈哈,這天下的誘惑,當真是讓你們這些男人都失了心智,你們不是想要這天下嗎?好啊,我就給你們,這殘破不堪,百姓哀怨連天的天下,你們拿去啊。”

    “你們都有本事,你們都是這天下的主宰,那你們還要我洛兮顏幫什麽忙,你們倒是自己解決啊。哼,不過在這之前,我洛兮顏一定讓你們看到比這更亂的天下。”

    被鄴墨這般吼,洛兮顏更是怒了,好似他所說出的,他都是對的,錯就錯在鳳室,錯在鳳驚天不應該複國,國仇家恨,隻容許他們有,而他們這些便不應該有。

    “哼,天下?朕倒是希望,從來就沒有生在這皇室之中,這天下對於朕來說,什麽都算不上,失去了你,朕要這天下有什麽用。”

    鄴墨突的吼出一句,讓洛兮顏一瞬楞住了,這話到底是真是假?為何她不敢去相信,她怕再去相信,相信過後,又會不會是另一個圈套等著自己?

    猶記得,他為她擋箭那時,他所說的話,一聲聲傳入她的腦海。

    猶記得,在東郊狩獵場,他們如同一對小夫妻,沒有任何人的打擾,過著真實而平凡的生活,這般,她便知足。

    “鄴墨,從始至

    終,你愛過我嗎?”洛兮顏問。

    猶記得,第一次見鄴墨,他忽然闖入她的房間,舔她的血跡,讓她覺得這男人有多腹黑,他第一次吻自己時,還咬破了他的唇。

    點點滴滴,那所有的畫麵,猶如死亡的走馬燈一般,竄入洛兮顏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愛嗎?怎麽會沒有愛過?就如同現在,他也依舊愛著她啊,深入骨髓的愛著。

    久久,洛兮顏未聽到自己鄴墨的回答,整個身子,猶如被抽光了骨頭一般,洛兮顏軟軟的倒了下去。

    為何,在倒下去那一瞬,她好似又聽見了那個焦急喊著她‘洛洛’的聲音?是幻覺嗎?

    “洛洛,洛洛,你別嚇我好不好?”鄴墨一瞬抱著倒下的洛兮顏,臉上滿是焦急與擔心,眼眶甚至還開始發紅了起來。

    藍寂辰忽的焦急的朝外喊道:“來人,快叫禦醫過來。”

    看著昏過去的洛兮顏,鄴墨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裏,放在了龍榻上,溫柔的順的她的發絲,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頰,眼眸中全是柔情與心疼。

    “如若可以,洛洛,我多希望帶著你,浪跡天涯。”

    這樣的結果,並不是他所想要的,多希望,他不是出生在這帝王之家,沒有天下,沒有國,沒有黎民百姓壓在自己的身上,簡簡單單的去愛這個看似堅強卻又柔弱的女人。

    為何,就是一份簡單平凡的愛情,對於他來說,卻是莫大的奢侈。

    “顏兒是不是回來了?”這時,司徒寒的聲音不是時候的響起,看著外麵坐著沉默的藍寂辰與慕軒宸,問道。

    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正躺在龍榻上奄奄一息。

    慕軒宸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內室,眼眸也全是無奈與掙紮,“在裏麵,你醫術高,去看看吧。”

    皺著眉,司徒寒看著內室,緩步走了進去。

    看著龍榻上躺著的女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慌忙上前,直接無視了床沿邊坐著的鄴墨,替洛兮顏把起脈來。

    那胸口血紅的衣衫,更是讓司徒寒皺緊了眉頭,“怎麽回事?為何顏兒脈象如此虛弱?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聽著司徒寒問,鄴墨不語,依舊柔情看著龍榻上的洛兮顏,不肯離開眼。

    司徒寒見鄴墨好似被點了穴一般,一言不發,忙的伸手,想要去解開洛兮顏的衣衫,看看她的傷口,卻一下被鄴墨製止,“你幹什麽?”

    “顏兒失血過多,難道你要就這樣看著她因失血過多而死嗎?墨,我隻是給她看看傷口,你冷靜一點好嗎?”

    抓住司徒寒的手微微一緊,鄴墨冷眼看了一眼,還是鬆開了手。

    藍寂辰與慕軒宸以為又發生了什麽事,也衝了進來,看著鄴墨抓住司徒寒的手,便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對視了一眼,兩人便退了出去。

    他們知道,在洛兮顏的心裏,住著的那個人一直都是鄴墨,女子的名節是在重要不過的,他們便不適宜在此看著。

    退了出去,看著慌忙趕來的太醫,藍寂辰開口道:“把藥箱放下,都下去吧。”

    太醫一頭霧水,那太監來傳旨時,看上去非常著急,好似是什麽對皇上很重要的人受了重傷,可這急急忙忙的趕來,就隻要藥箱,是怎麽回事?

    雖是不明白,可太醫還是領了命退下了。

    司徒寒用力撕開了洛兮顏侵滿鮮血的傷口處,那傷口穿心,慘不忍睹,如今看著也是血流不止,司徒寒看著,轉頭猛看著鄴墨,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回來時,就已經受傷了。”鄴墨淡淡道:“可能是因為太過於激動,傷口便裂開了。”

    這何止是裂開?司徒寒有些憤怒,在他不在時,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三人都肯多說一句?難道……

    “你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了?”

    鄴墨扯起嘴角,自嘲一笑,搖頭道:“你先替她包紮傷口吧。”

    瞟了鄴墨一眼,司徒寒冷聲道:“你去把藥箱拿進來吧,雖然傷口裂開有些嚴重,因為之前處理得當,沒有什麽性命之憂,隻是她的氣息有些亂,有些弱,應該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才導致的。”

    鄴墨起身,看著龍榻上的住在自己心裏的人,有些不舍轉身走了出去。

    司徒寒利落的替洛兮顏包紮著傷口,無意之中,看到了她luo/露出來的一塊肌膚,上麵是一塊偌大的舊傷疤,雖肌膚雪白,可那疤痕看上去卻有些可怖,想來,那疤痕是當初太後給她留下的吧?

    冷笑,司徒寒真的很想抽幾個耳光,他們身為男人,不僅不能保護自己所深愛的女人,還一次次利用於她,將她推至生死的邊緣,疤痕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怎樣的一種傷害?

    “顏兒,你不願去掉這些疤痕,是不是便想讓它時刻提醒著你,是誰帶給你的?當你知道,這些疤痕都是我們間接賜予給你的,你又是怎樣一種心痛呢?”

    包紮好傷口,司徒

    寒溫柔的撫上了洛兮顏的臉頰,眼裏也滿是心疼。

    餘光瞟到鄴墨進來的身影,司徒寒慌忙收起了自己的手,臉上毫無表情的看了過去,“已經包紮好了,讓她靜心休息一下吧。”  [ban^fusheng]. 首發

    起身,司徒寒便不再去看鄴墨,徑直走了出去。

    鄴墨緩緩走至龍榻前,那邁著的步伐,好似特別沉重,有些怕去靠近她,卻又強烈想要去靠近,心情極其糾結,生怕她又會一個忽然不見,再也不會出現。

    四下無人,鄴墨附身而下,輕啄在了洛兮顏有些發白的唇,為何,她的唇讓他覺得有些冰涼,好似從未有過溫度一般。

    輕撫摸上洛兮顏的臉,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眸,有些深不見底。“洛洛,你可願與我一起去過那男耕女織的生活?我們不管這天下到底會如何,會是誰的天下,我真的覺得好累,每一次傷你,都會讓我生不如死,我不想再繼續了。”

    從那次見她倒在血泊之中,那毅力不肯服輸的模樣,便已深深刻入了自己的心裏,後來與她的相處,他更是知道了,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與這世間所有的女子都不同。

    想著與洛兮顏相處的點點滴滴,鄴墨輕輕勾起了唇角。

    “洛洛,你可知,我曾無數次在夢中見到,你滿心歡喜的奔跑在那開滿藍色花朵的花海中,那樣的你,是自由的,也是最真的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