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忍耐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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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軟軟的聲音像水一樣,透著別樣的溫暖,申穆野輕撫了下她發梢。

    雖然兩人之間沒有曾經他和葉婭茹愛的轟轟烈烈,但是這樣跟她相處著,就會覺得很安靜,很舒服。

    電影屏幕裏閃過血腥的畫麵,美國男人的刀直接從對方的下巴穿過,申穆野皺起了眉頭,“這片叫什麽,會不會太血腥了,對寶寶不好”燔。

    “這是讓寶寶在媽媽肚子裏練膽子”,紀華菲笑嘻嘻的窠。

    旁邊的衛蕭航弄碎了粒核桃喂她,衝申穆野無奈的道:“你要不要也來弄弄啊,我可是伺候著這幾個女人手都弄疼了”。

    申穆野笑了笑,接過鉗子,邊剝弄著便看電影,連蓁電影倒是沒怎麽看,盡注意身邊的男人去了,她吃飽了核桃,又吃了些草莓和櫻桃。

    旁邊的男子照顧的周到,讓她倍感欣慰,想著若是以後每天都能這樣,有他陪著,倒也是滿足的。

    電影足足有兩個多小時,他先是興致勃勃看著,後來也不知怎地趴在她旁邊睡著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醒來,申穆野醒來,影廳裏隻剩他一人,身上蓋著先前披在連蓁身上的紅色絨毯。

    他看了會兒,披上外衣出去,客廳裏,幾個女人說說笑笑的圍在暖爐邊包餃子。

    “大少,你再不醒來這都要吃晚飯了”,紀華菲打趣。

    “你們怎麽不叫醒我”,申穆野有些口渴,端了桌上的熱茶喝了。

    “連蓁說你昨夜回去的晚,讓我們別吵你多睡會兒”,紀華菲笑睨了旁邊的女人一眼。

    連蓁低頭,紅著半邊臉用筷子沾了餡在餃子皮上,纖細的手指上微沾著水,被她捏的小巧精致。

    申穆野彎腰道:“你包的很好看,教我吧,該怎麽包”。

    連蓁略微的吃驚,她是住在申家才知道,他平日裏是食指從不沾鍋的,連個蛋炒飯都不會做,今日竟破天荒的要包餃子,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

    這時,衛蕭航從廚房裏探出腦袋,開著玩笑道:“那包餃子的活教給她們女人就行了,你要不要幫我來廚房裏做南瓜餅啊”。

    申穆野眉頭挑了下,含笑著卷起衣袖往廚房裏走,“好啊”。

    衛蕭航吃了驚,等他一進廚房,便調侃:“喲,這是要洗心革麵做好男人啦”。

    “什麽是好男人,像你這樣”?申穆野懶懶的打量了眼他穿著粉色圍兜的模樣,“你還可以更粉嫩點嗎”?

    “我老婆選的”,衛蕭航嘿笑了聲,“女人嗎,總喜歡那些粉粉嫩嫩的顏色”。

    “你現在就一徹底的家庭婦男了”,申穆野翻了個白眼。

    “一家人開心就好”,衛蕭航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將煮熟的南瓜泥弄碎,撒入糯米粉。

    “至於嗎”,申穆野看著他,“以前你可是比我們都玩的來”。

    “噓,小聲點”,衛蕭航緊張的瞅了外麵一眼,“要是被我老婆聽到那可會翻了天去,其實啊,年輕的時候都差不多,玩的多了隻會覺得乏味、空虛,沒意思,外麵那些個女人又不是過日子的,都是塗著你有幾個錢,管你是醜的還是好看的都一樣跟,還是要找個踏踏實實的,我不過就是遇到了那個想為她定下來的人,每天一起上下班、晚上在家做飯、洗碗,看電視,就覺得生活很充實了,尤其是再過陣子我就要做爸爸了,到時候又有了孩子,家裏可就熱鬧了”。

    說到這,衛蕭航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申穆野聽得出神。

    衛蕭航聲音壓得更小了,“尤其是你,應該深有同感才對,就葉婭茹,你當初對她多好,房子、車子一樣不缺,可你不在,還不是背著你跟別的男人牽牽扯扯,那種女人就是愛慕虛榮,耐不住寂寞,她需要激情,需要男人來滿足她的自尊心,你看你要分手了,她就要死要活的來威脅了,她喜歡你永遠要比喜歡自己多一些,要我說,她當初要真那麽愛你,早肯為你放棄事業結婚了,她這樣纏著你,無非是…”。

    “好了,別再說了”,申穆野指了指他碗裏攪的差不多的麵粉,“要怎麽弄”。

    “把它壓成餅用油炸一下就可以了”,衛蕭航示範了下,申穆野照著做,很快就學會了。

    晚飯時分的豐富,餃子燉雞湯、白灼蝦、水煮魚頭…。
    南瓜餅端上來的時候,葉典娜嚷道:“這麽多南瓜餅,大少,哪些你做的”。

    “都做了幾號,這中間有坑的是我做的,沒坑的是大少做的”,衛蕭航哈哈大笑的分別給幾個女人夾了個南瓜餅,“來,讓你們嚐嚐大少的手藝”。

    連蓁咬了口,申穆野便低下頭來,興致勃勃的看著她,“好吃嗎”?

    連蓁點點頭,小聲啟齒,“很甜”。

    “是心裏甜吧”,衛蕭航擠眉弄眼。

    連蓁頭快低到了碗上,申穆野笑著將她快垂在碗裏的發絲撩至耳後,正好看到了她發紅的耳朵,她耳朵上有耳洞,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法國曾經為了討她歡心還送過一對耳鑽,心裏竟是蕩起了幾絲漣漪。

    飯後,葉典娜一人開了車回家,申穆野看到她車離開後才道:“你喜歡什麽車,等你生完後我送你輛”。

    連蓁對車並不是特別熱衷,反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半年前,你發微信問我的那次是在挑選車是嗎”?

    “是啊,結果沒等到某人的回信,反倒被刪除了”,申穆野發動車子。

    連蓁尷尬,“那個時候…在生你的氣,後來店裏的咖啡杯是你砸的”?

    申穆野深邃的目光筆直的看著前麵,“嗯,遇到了厲冬森…”。

    “他說了什麽嗎”?連蓁頓了下,又說:“我是沒理他的”。

    申穆野回頭看了眼她,她眼睛像水般幹淨剔透,他抿了抿唇,笑著摸住她手背,“好像是說了很多氣人的話,不過也不大記得了,算了,過去的事別提了”。

    “嗯,不提了”,連蓁看向車窗外。

    厲冬森,那個名字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再次想起來已經不會覺得疼,隻是惆悵罷了。

    他們現在已經遇到也不想遇到了。

    可是,有時候世間一切就是那麽巧合。

    車,停在紅綠燈路口。

    申穆野打開車窗,旁邊開著車窗的主人正好側過頭來,四目相對,一個吃了驚,另一個亦是詫異的挑起眉頭。

    “蓁蓁…”,申穆野忽然輕喚了聲,連蓁轉過臉來,迎接而來的是他壓下來的滾燙的吻。

    連蓁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在等紅綠燈的路口就那麽突然吻住了她,而且吻得那麽用力,她大腦一片空白,隻是覺得害羞又緊張,不知道會不會被對麵斑馬線上的行人看到,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但是很快便被後麵此起彼伏的車鳴聲覆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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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冬森雙手捏緊方向盤,憤怒的看著這一幕,他曾經最心愛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親吻著,他喚了幾次,她竟是沒聽見。

    直到紅綠燈過了幾秒,旁邊的車窗重新合上,申穆野看了他眼,車子直行而去。

    很快,綠燈向左,他發動車子拐向了另一條街道。

    這半年裏,但凡他人在西城,他都會抽空去坐會兒,但是自那次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這次,連葉典娜的朋友圈裏也看不到她的一點消息,隻是輾轉打聽到申穆野去了國外特訓,她一個人懷著孩子在西城孤零零的。

    他心痛的無法言語,同時又感到慶幸,至少申穆野是不在他身邊的。

    可今天又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她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遠的幾乎快要捕捉不到了。

    他突然感覺自己壓抑了半年的心終於再也控製不住的沸騰了、爆發了。

    回到翡翠小區。

    屋裏的燈亮著,許素凝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厲冬森看了眼,掛在牆上他和連蓁的藝術照已經不見了,屋裏的沙發、桌子全換了,他嚴峻的臉一寸寸的冷了下來,“你做了什麽”。

    “隻是把以前喬連蓁用過的東西都扔了”,許素凝拂了拂秀發,微笑的站起身來,“冬森,你不是在上海出差嗎,突然回來了也不告訴我”。

    “誰允許你做這一切的,誰準你進這裏來的”,厲冬森拳頭緊捏起來。

    “我是厲家的女主人,你媽當然會把厲家所有房產的鑰匙都交給我”,許素凝冷笑道:“真

    沒想到你寧願不住家裏,也要搬到以前和喬連蓁一起生活過的地方,都這麽久了,你怎麽還念念不忘著,人家孩子都快要出世了”。

    “你把東西都扔哪裏去了”?厲冬森走到她麵前,瞳孔冰涼的快瞪出來。

    “不知道,叫收廢品的收走了”,許素凝輕笑的迎視向他,“我今天已經找了房地產的人來看房子了,雖然是舊了點,但地段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許素凝,你不要逼人太甚了”,厲冬森氣得手指顫抖,眼睛裏湧出磅礴的恨意。

    “冬森,我也是為你好,你一直住在這,就總是想著她,你也痛苦,我們也訂婚快半年了,你爸媽說了,年底了該讓我們結婚扯證”,許素凝將臉貼到他胸膛上,“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和你在一起了”。

    厲冬森任她抱著,幽暗的鷹眸低頭盯著她許久,慢慢的眯起來,一股極致的恨湧了出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足足過了一分鍾才道:“你吃飯了沒有”?

    許素凝一愣,抬頭,看到他沒那麽冰冷的臉,心裏湧起一絲喜意,“你還沒吃嗎,我可以陪你”。

    “嗯,出去吃吧”,厲冬森先打開了門。

    去的是朋友新開的酒店,落座後,點了菜,又要了瓶紅酒。

    厲冬森給兩人倒了杯紅酒,眉宇深沉,“素凝,兩個人結婚是要真心喜歡的,我的心並不在你身上,你為什麽不給自己一次機會,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

    許素凝見他沒有責怪自己,還叫自己吃飯,心裏正抱著那麽些期望,沒想到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失望之極,“你也可以試著打開你心扉,或許你也會愛上我,我可以做你的好妻子,讓你安安心心的奮鬥自己的事業”。

    “這麽說你真的不願意退婚”,厲冬森深沉的蹙眉。

    許素凝冷笑,“你不就是想跟我解除婚約然後跟喬連蓁在一起嗎”。

    厲冬森沉眸,搖了搖酒杯。

    許素凝深吸了兩口氣,端起酒杯嫣然笑道:“冬森,我們好一陣子沒見麵了,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來,cheers”。

    厲冬森猶豫了下,也舉起了高腳杯,許素凝喝了口,他放下酒杯,安靜的切著牛排。

    不知過了多久,對麵的女人突然“咚”的倒在桌子上。

    厲冬森將牛排吃完,打了個電話,沒多久,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粗金鏈子的男人走了進來,“森哥,真決定了”?

    厲冬森拿紙巾擦了擦手指,緩慢站起身來,“我給過她機會,是她一再不知珍惜,既然如此,我也隻能讓她嚐嚐蓁蓁受的苦了,這裏交給你了”。

    “放心,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男人討好的笑了笑,“您回去吧,明天就等著看好戲”。

    “嗯”,厲冬森再次睨了許素凝一眼,轉身走出了包廂,靠在門後等著的沈梓安跟了上去,“冬森,會不會太狠了”。

    “我已經受夠這樣任人擺布的日子了”,厲冬森回頭,腦子裏再次閃現過今晚申穆野吻著連蓁的畫麵,他的眼睛裏湧出冷漠的森然,“準備了半年,以後誰也不能再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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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

    連蓁猛地睜開眼,從夢中醒來,喘了口氣,身後滲出了一層冷汗,臥室裏幽暗幽暗的,一束發白的月光滲進來,連蓁突然覺得害怕,不由得朝身邊的熱源挨近了幾分。

    “怎麽了”?申穆野下午睡了一覺,這會兒本就睡得不沉,她一動便醒來,伸手去碰她,她的手竟是涼的,“冷”?

    “不是,做了個噩夢”,連蓁想著那個夢猶是感覺心驚膽顫,第一次主動將臉埋進他懷裏,“很恐怖”。

    男人都喜歡被女人依賴,申穆野倒是很享受她這副柔弱的模樣,摸了摸她蒼白的小臉,笑道:“不過是個夢罷了,說說看,你做了什麽夢”?

    連蓁想了想,小聲道:“我夢到了我們的寶寶,然後我帶著他去公園玩,然後一條毒蛇咬了過來,把他吞了…”。

    說到後麵,她整個人都顫抖了,雙手緊緊抓著他睡衣,“我怕…”。

    “傻瓜,那隻是夢而已”,申穆野見她抖得厲害,將燈打開,抱著她坐起來,拉著她手覆上她肚皮,“夢都是不真實

    的,你自己感受一下,寶寶很健康的在跳動”。

    連蓁屏息感受著,在孩子的穩健心跳中,她的心才逐漸平定下來。

    申穆野轉移著話題問道,“對了,你說看到了咱們的寶寶,還記得寶寶長什麽樣子嗎”?

    連蓁愣了愣,搖頭,“不大記得了,不過很可愛的樣子”。

    “咱們的寶寶當然很可愛”,申穆野伸手將燈關掉,“別多想了,快睡吧”。

    “嗯”,連蓁點了點頭,在他的安撫聲中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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