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重要得不是琛仔的身份而是誰會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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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爺子一腳踹在顧安成小腿上,咬牙道:“誰說他不是你兒子了!”
“您老幹脆直接把話挑開了說。”顧安成有些惱,之前也不見得老爺子反對他收養顧子琛,他自個兒對顧子琛也不錯,現在怎麽刁難起他來了。
“找個時間,盡快去把手續辦一辦。”顧老爺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他略一沉思,擰眉道:“琛仔是你親生兒子,不是養子。”
“親生兒子”四個字,壓得顧安成胸口透不過氣,他站在顧老爺子身側,兩手攥成拳頭,骨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事暫時先瞞著梓欣,我知道你們的關係剛剛才緩和過來,這時候……唉!”顧老爺子最擔心的就是夏梓欣的反應。
“為什麽瞞著她?我從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盡管顧安成知道顧老爺子的意思,可一旦他隱瞞,等於間接承認他有過別的女人窀。
夏梓欣當年和他離婚的原因,到現在他還沒弄明白,但肯定的一點是,有人在她麵前造/謠,說他有別的女人。
如果琛仔這件事被她發現,隻會加深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誤會。
等一下,琛仔為什麽變成了他的親生兒子!
“小白辦理收養手續的時候,幫我跟孩子做過dna檢測,孩子不可能是我的,為什麽……”根據顧安成的調查,陸遙那邊也派人做過類似的檢測。
顧老爺子斜睨了他一眼:“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這件事,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造假的。”
“您老的意思是有人在檢測報告上作假?”顧安成意識到這一點,“但誰會做這件事?”
“很可能是當年把琛仔送到孤兒院的人。”關於這個人,顧老爺子也讓九通去查過,但事隔五年,孤兒院又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沒有人目擊到當年送孩子過去的人長什麽樣子。
顧安成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他有些理不清頭緒,為什麽顧子琛會變成他的親生兒子。
“安成,琛仔的確是你的兒子,這些日子他住在我這裏,很多習慣,你們兩個一模一樣。”顧老爺子知道他心裏亂的厲害,但現在必須把事情調查清楚,一個孩子不可能平白無故冒出來,“我讓九通去外省找了家檢驗所,報告你自己看吧。”
九通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顧安成後麵,他剛才離開是顧老爺子授意他去取報告。
親子鑒定的結果,顧安成和顧子琛的父子關係為99.99%。
顧安成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顧子琛的確是他的兒子,親生的。
顧子琛是五年前被孤兒院收養的,當時他年紀還很小,應該剛出生不久,算起來,顧子琛和他跟梓欣的孩子年紀差不多。
“當年那個孩子,會不會還活著?”顧安成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以當時他和梓欣的感情,根本不可能出現一個第/三/者,更何況他除了梓欣再沒有過其他女人。
“那孩子的確是個死胎。”顧老爺子確信無疑,當時顧安成陪夏梓欣回了病房,老爺子留在手術室門外,堅持要見一見死去的孩子,事後他也有所懷疑,讓人檢查過那孩子,確定那孩子的確是他們兩個的孩子。
排出了這個可能性,顧安成看見親子鑒定報告下的另一張化驗單,上麵寫著的顧子琛體內有抗癌藥物的殘留。
“琛仔有癌症?”顧安成皺眉。
顧老爺子對九通使了個眼色,九通點點頭,緩緩開口:“我打聽過,移植骨髓幹細胞的情況下,可以讓一個人的血型改變,但這種可能是長期的。另外,抗癌藥也有可能改變人的血型,可這種是暫時性的。”
顧安成眉頭皺得更深,他疑惑地看著顧老爺子:“有人為了弄虛作假,給琛仔服用抗癌藥?”
顧老爺子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重重地點了下頭,他帶顧子琛去檢查過身體,好在那些藥沒有影響到他的身體。
“把這個收好。”顧安成眼神漸冷,他把公文袋還給了九通。
“安成,你記不記得精/子庫的事情。”顧老爺子衝九通揮了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夏梓欣懷孕之前,顧安成的母親慕清荷不知為什麽,堅持要顧安成在精/子庫裏存上他的精/子。
顧安成不肯,慕清荷找了夏梓欣出去,不知在夏梓欣麵前說了什麽話,夏梓欣回來之後還幫勸顧安成,惹得顧安成幾天沒理夏梓欣,但最後顧安成還是答應了夏梓欣的要求。
眯著眼,顧安成摸了摸下巴,現在仔細想一想,大概也是從那件事情之後,夏梓欣身上總會有青紫瘀傷。
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顧老爺子輕咳了兩聲,打斷了顧安成的回憶。
“如果是她——”顧安成說的人是慕清荷,從她們做過的事情暴露後,顧安成再也不肯叫她一聲媽,“的確會利用那件事。”
輕哼,顧安成冷笑,當年夏梓欣跟他離婚的原因,已經昭然若揭,慕清荷恐怕沒少在夏梓欣麵前說些難聽的話,孩子的事情更能成為她攻擊梓欣的武器。
“清荷做事一向固執,她不喜歡梓欣是事實。”想起這個大兒媳婦,顧老爺子也沒有辦法,要怪隻能怪他當年同意的慕清荷進門。
“是啊,虧我還相信,她會改變對梓欣的態度。”提起慕清荷,顧安成眼中總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恨。
當年,如果不是有慕清荷示意,其他人怎麽敢登門入室欺負夏梓欣。
是慕清荷親手毀了他們的婚姻,毀了本該屬於他們的幸福,顧安成怎麽能不恨?
就算是親生父母,一旦做了難以挽回的事情,也是會招來孩子怨恨的。
“安成……”顧安成眼中的恨意那麽明顯,顧老爺子忍不住歎了一聲,雖然他對於慕清荷究竟做過什麽並不知曉,但他明白如果慕清荷不是顧安成的生/母,以顧安成的脾氣,一定會對慕清荷出手。
雖然說起來難聽,但顧老爺子心裏明白,慕清荷能有現在的安穩,是托了她生了顧安成的福。
“我說過,隻要她安心呆在國外別回來插手我的事情,我會讓她好好做她的顧太太。”顧安成黑著一張臉,他不願過多提那個女人的事情,“更何況,比起她的事情,我更在意琛仔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如果這孩子是清荷她……”看到報告的之後,顧老爺子想過這個可能,慕清荷很可能利用了精/子庫的精/子。
“不是她。”顧安成篤定地搖了搖頭。
五年前,顧家那些人處處與顧安成為敵,是因為按照顧家的規矩,子孫一旦成家,就會拿到顧家產業的股份,雖然不多,但誰都不願意看著以後繼承的股份被越分越少。
顧安成結婚,娶的女人和顧老爺子去世的太太有幾分相似,更加加重了那些人對顧安成的防範。
更何況,那時候顧安成的能力已經是不容小覦的。
而那時候,顧老爺子因為高興,說了一嘴,如果顧安成和夏梓欣生下個男孫,就會給那孩子百分之十的股份,還贈與他一棟正在不斷升值的房產。
百分之十的顧家產業股份,在那個時候,顧老爺子的兒子女兒手裏加起來的股份才百分之十,一個未出生,甚至連影子都沒有的小屁孩,就可以分他們這麽多,這讓顧家那些人簡直不能忍受。
所以,慕清荷十分想要個孫子,但她又很討厭夏梓欣,因此利用顧安成的精/子挑個喜歡的或看順眼的女人,並不是一件難事。
但顧安成覺得琛仔跟慕清荷沒有關係,他分析:“琛仔如果是她找女人生來的孩子,那時候她就該把孩子抱回來,但孩子卻被送到了孤兒院,這中間可能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看……”顧老爺子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琛仔是顧安成的親生兒子,這一點已經確認了,但什麽人會把琛仔送到孤兒院,還做了之後一係列的事情,阻止他們發現琛仔是顧安成兒子的事情呢?
“我會派人去查這件事,有什麽進展我會跟您老說的。”顧安成眸色一沉,“這事我會跟梓欣說,老爺子,我顧安成要有兒子,也一定是和夏梓欣生的,所以琛仔的事情,我始終堅持他是我和梓欣的兒子。”
顧老爺子張張嘴要說些什麽,卻被顧安成打斷:“我知道您擔心琛仔的事情會影響我和梓欣現在的關係,我也知道您當年查過那個死去的孩子,但我還是那句話,顧子琛隻會是我和梓欣的孩子。”
說完,顧安成大步離開。
顧老爺子看著他的背影發怔,良久才輕歎了一聲:“如果他不是你和梓欣的孩子,你該怎麽辦?讓他一直以養子的身份生活下去嗎?”
***
從顧老爺子別墅出來,顧安成直接開車去了聖安療養院。
夏梓欣正在跟部門的人開會,為了照顧她,現在她隻負責製定營養餐單,但是需要每天跟底下的人負責對資料。
顧安成是直接衝進會議室把人帶走的。
“顧安成,你幹什麽?我還在開會。”夏梓欣抗議,但結果無效。
顧安成就像是搶.劫銀行的老手,進門、搶人,然後迅速撤離,速度快得讓坐在夏梓欣身側的顧小白也為之驚訝。
把她抱上車,顧安成一言不發去了顧子琛的幼兒園。
“是琛仔出了什麽事嗎?”一路上顧安成一言不發,臉色也有些難看,夏梓欣瞎猜了一路,到了顧子琛幼兒園,她還是兒子出了什麽問題。
“不是,我想帶你來偷偷看看他。”小心翼翼把她放在輪椅上,顧安成推著她往顧子琛的班上走。
這個時間,顧子琛班上正在教畫畫。
顧安成和夏梓欣就在窗外,兩人借著走廊柱子的遮擋看向教室裏,很快他們發現了顧子琛。
顧子琛是個很特別的孩子,就算是在人堆裏,也能讓人一眼看到,他小小的身體裏仿佛有一團光,走到哪裏都會引起人的注意。
顧子琛正歪著腦袋在畫畫,顧安成知道,顧子琛在畫畫方麵很有天分。
夏梓欣嘴角噙笑,不論什麽時候,她看到顧子琛都忍不住上揚嘴角。
“走吧。”很快,顧安成推著夏梓欣往外走。
夏梓欣沉思,語氣輕柔:“顧安成,你怎麽了?”
“沒什麽。”他的聲音有氣無力。
夏梓欣側頭看他,眼神和口吻都很溫柔,她說:“我們回家。”
顧安成點頭。
***
剛進家門,夏梓欣自己操作輪椅,與顧安成麵對麵,她輕聲問:“還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淺笑,顧安成彎腰,在她嘴上一親:“我們進去再說。”
夏梓欣紅著臉,點了下頭。
抱著她進了房,顧安成坐在床邊,拉住她的手,一邊揉著一邊說:“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而他的聲音,聽起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好消息。”夏梓欣握住他的手。
顧安成緩緩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琛仔是我的親生兒子。”
眸光一暗,夏梓欣注意到,他說是他的,而不是他們的。
攏了攏頭發,夏梓欣強笑著:“壞消息呢?”
“我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誰。”他的手掌貼在她的臉上,她的強顏歡笑,讓他露出難過的表情,他說:“我甚至不知道琛仔是怎麽出生的。”
手心貼在他手掌上,夏梓欣想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琛仔今年五歲,他應該和他們的孩子差不多大,他是顧安成的親生兒子,那麽五年前……
夏梓欣不敢再往下想。
顧安成沒有一絲隱瞞,他把從老爺子那裏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夏梓欣。
“梓欣,我發誓,我隻有你一個女人。”知道她在想什麽,顧安成緊緊握住她的手,“我從來沒有做過背叛你的事情,我不確定,到底是誰在你麵前說我有了別的女人,但請相信我,我真的隻忠於你。”
五年前,無論是顧家那些女人,還是慕清荷,她們都在夏梓欣麵前毫不避忌地提起一個女人,她們說那樣的女人才該是顧安成的妻子。
夏梓欣坐月子的時候,慕清荷不止一次跑來勸她和顧安成離婚,時不時提起顧安成和那個女人的進展,夏梓欣起初是不信的。
後來,夏媽/媽撞見過幾次顧安成和一個女人行為親密的走在一起,慕清荷再來,提起顧安成和那女人的近況,夏媽/媽一反常態地趕走了慕清荷。
那個女人,夏梓欣見過,還是夏媽/媽陪她去散步的時候無意中撞見,雖然是匆匆的一瞥,但那女人的樣子早已烙在夏梓欣腦子裏,再也忘不掉。
夏梓欣抿唇,她搖了搖頭,從他手裏抽回手。
“你又要放棄我了嗎?”顧安成表情難過,嘴角下彎。
心頭一震,夏梓欣眯著眼,深呼吸。
“梓欣,要我怎麽做,你才會相信我?”他苦笑,心裏的酸澀卻不知道怎麽表達,“我真的沒有背叛過你。”
“結婚之前,我說過,隻有你夏梓欣是我孩子的母親,不會再有其他人。”他眼神哀傷,他不想騙她,卻沒想到她會不信任他。
“我和你的孩子已經死了。”夏梓欣的手下意識摸向腹部,她十月懷胎,產子時險些連命都保不住,卻生下了一個死胎,“可琛仔還活著。”
顧安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最後落回了他身邊。
“琛仔是你和我的孩子。”他咬牙。
夏梓欣虛弱的笑笑:“你要用養子的身份,綁住他一輩子嗎?”
“現在他還小,但他總有長大的一天,他會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夏梓欣的笑,像是一朵開敗了的花,迅速衰退,“如果他知道他是你的兒子,可你卻隻給他養子的身份,他該怎麽想你?”
夏梓欣很喜歡琛仔,但知道他是顧安成親生兒子後,她總覺得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會有一些不甘心,她的兒子死了,可他的兒子還活著。
“我喜歡琛仔,那種喜歡是單純的,可現在……”夏梓欣坦誠她的不甘心,“我不能保證,我會對琛仔像最初那樣。”
如果她說她會對琛仔像一開始那樣好,那她一定是在騙他。
夏梓欣不想騙顧安成,就想他不想騙她一樣。
“梓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孩子可能沒有死。”她有她的考慮和想法,同樣,他也有他的疑惑。
夏梓欣握住顧安成的手,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輕淺淺的笑:“安成,你覺得這樣的幾率有多大?”
“可是你心裏不排除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是不是?”他堅定地反握她的手,即便這種幾率微乎其微,但隻要有,他們誰也不能否認。
“孩子不會死而複生,況且當年……”夏梓欣咬唇,忍不住的淚從眼眶中滑落,“我很清楚,孩子其實還沒有到預產期,如果不是她們推了我一把,我不會大出血。”
“一直以來,你們都以為那個孩子是足月生產,但……”她捂住臉,淚從指縫流了出來,“醫生說是我氣血不足,所以孩子在我體內缺氧而死,我知道,不是的,他很早就死了。”
“孩子是在36周的時候被迫出生,但34周的時候,我已經感覺不到他的心跳,我很怕,怕到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你知不知道,從她們知道我懷孕後,她們一直逼我喝些奇怪的東西,我不喝,她們打我罵我威脅我,如果我不照做,出事的人就是我母親,我能怎麽做?我該怎麽做?除了按照她們的話去做,我別無選擇,你知道我有多怕嗎?”
夏梓欣聲嘶力竭,她突然邊哭邊笑:“可這一切,我都不能跟你說,不管我去哪,都有人監視著我,我說什麽做什麽她們都會知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因為我們那個家,那個我以為是安全的家,她們裝了竊聽器和監視器,就連被派來照顧我們起居的人,都是她們的人啊!”
“顧安成,你告訴我,為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就要被認定為是不該存在的人?為什麽我要這麽被她們討厭?我從沒想過爭你們顧家一分一毫,為什麽我要連孩子都保不住!為什麽我們的孩子就要死?為什麽啊!他是個孩子啊!”
她淚如雨下,盯著自己的雙手,好似看到了那一天,地上的一大攤血。
那時候的她,求助無門,不論做什麽都會換來嘲諷,她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精神也變得很差,可這並沒停止她們對她的精神虐/待。
在顧安成不在的日子裏,她每一天都宛如在沼澤中潛行。
可就算顧安成在家,她仍要提醒吊膽的說話。
那樣的日子,她生不如死。
明明他們是相愛而在一起,卻得不到所有人的認可,為什麽?就因為她的家世比不上顧家嗎?就因為她這張酷似老爺子過世妻子的臉嗎?就因為她懷了顧安成的孩子嗎?
夏梓欣不知道,她隻知道每天都生活在懼怕裏的生活,壓抑得她透不過氣。
她突然爆發的哭訴中,顧安成的心深深震撼,他是在事後,無意中聽慕清荷和那些人聊天,才知道她們對夏梓欣和孩子做過的事情,卻不知道那一年的生活裏他們是在被監視中度過。
可想當年,夏梓欣承受著什麽樣的壓力。
顧安成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問題,匱乏的語言,無法給她心靈上帶來任何彌補。
他緊緊抱住她,任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
顧安成麵色青白,在今天之前,他不知道她曾受到了那樣的待遇,即便再相遇,他以為她躲他是因為孩子的事情,卻沒想到還有這麽多的原因。
抱著她的手,微微輕顫,顧安成嗓子沙啞的說:“梓欣,我們是不是再也沒有辦法在一起了?”
從未有過的無力,顧安成的臉色漸漸慘白,這一刻,他心痛的無法呼吸,就像當年失去她那樣。
他該怎麽做,才能留住她?他該怎麽做,才能忘記那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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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少楓辦公室裏,盛千海坐在沙發上品茶,彭少楓一臉鐵青地坐在椅子上,視線不時從盛千海臉上掃過。
“彭總真的不需要介意我的存在,等到顧少,我就會走。”盛千海悠然自得,優雅地放下杯子,由衷讚道:“這雨前龍井真是不錯。”
“喜歡,你可以全拿走。”彭少楓繃著臉,話裏逐客令的意思很明顯,“安成的辦公室在仁愛。”
“我知道。”盛千海還是那副溫和的笑臉,把彭少楓的逐客令當耳邊風,“我去過了,護士說他在放大假。”
“那你來我這兒是什麽意思?”彭少楓臉色一黑。
“我姐姐就要回來了,我希望顧少可以去接機。”盛千海勾了勾嘴角,“我想彭總會比我有辦法,能聯係到顧少。”
是盛夏想顧安成去接機吧!彭少楓眸色一冷,索性關了電腦,往外走:“盛千海你願意在這兒等就一直等著,我沒空陪你。”
盛千海起身,邁開長腿,跟在了彭少楓身後,他臉上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笑容:“直到顧少肯答應我的要求,我都會跟著彭總。”
彭少楓咬牙,怒瞪了盛千海一眼:“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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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夏梓欣那天一通大哭之後,顧安成和她已經三天沒出過家門。
夏梓欣是因為情緒低落的緣故,而顧安成是懷著心事,連手機都關了,不論誰敲門他都不應答。
這三天裏,夏梓欣斷斷續續說了很多,包括顧家那些人對她做過的事情,以及她當時的恐懼,卻獨獨沒有提離婚的理由,以及她見過那個慕清荷說和顧安成很般配的女人的事情。
顧安成一直守在她身邊,靜靜地聽她的敘說,感受她所遭受的那些痛苦。
夏梓欣從沒想過,時隔五年,她會和顧安成坐下來,說起當年的那些事情。
她無法抑製的心輕起起伏伏,這三天,她是哭著睡過去,也是哭著醒來的,而不管她是醒著還是睡著,顧安成始終都在她的身邊,哪也沒去。
顧安成心裏明白,要不是他把琛仔是他兒子的事情告訴夏梓欣,也不會引發夏梓欣說起那段她一輩子都不想提的過去。
三天,像是一年那麽漫長,她的痛,他一一記下,他承認,知道那些事情後,他變得無法原諒自己和顧家那些人。
是她們給了她傷害,是他給不了她保護。
第五天,夏梓欣的心情漸漸好轉,心裏那道被扯裂的傷口正在愈合,不知是不是因為把那些憋在心裏的痛苦全說給顧安成聽的緣故,她總覺得這次之後她更能平靜的提起那些事。
第七天,顧安成陪著夏梓欣去拆腿上的石膏,醫生說夏梓欣恢複的很好,隻要堅持做一段時間的物理治療,對以後的行走不會造成影響。
回來的路上,夏梓欣要求去琛仔的幼兒園一趟,這一回兩人沒有藏在柱子後麵,而是直接把顧子琛接回了家。
有一段日子沒見到夏梓欣,顧子琛顯得很開心,他一直拉著夏梓欣的手,說些最近發生的有趣事,說小金,說他被老師誇獎,說他很想夏梓欣。
顧安成一直從倒視鏡看著後排的夏梓欣,起初顧子琛拉著她手的時候,她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但之後,她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
顧子琛知道她右腿上有傷,下車的時候,顧子琛第一次沒讓人抱下車。
他還小,從吉普上爬下來之後,身上和小臉上都有蹭髒的痕跡。
顧子琛有潔癖,夏梓欣下意識掏出手帕要給他擦一擦,一個沒注意,她身體趔趄了一下。
顧子琛飛快地跑過去,握住夏梓欣的手,軟軟的身體撐著夏梓欣,他緊張的回頭大喊:“爹地,你快來抱著媽咪,不要讓她摔倒。”
說完,顧子琛抬起頭,關切地問:“媽咪,疼嗎?琛仔給你呼呼好不好?”
陽光下,顧子琛蹲在夏梓欣腿邊,對著她的右腿吹氣,小臉不時仰起來看她。
“媽咪,你怎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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