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醋了嗎(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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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
蘇亦一聲令下,車子穩穩停在路邊。
他這是要趕自己下車?
童心亞巴之不得,心情輕鬆愉快去推車門。蘇亦卻先她一步下車,然後丟給林遠凡一句話:“重新派輛車過來。”
林遠凡交代司機,“把太太送去電視台。鐦”
然後,他也跟著下了車。
看著蘇亦怒得拂袖而去,童心亞真是樂開了花。原來這麽容易就能將他氣跑…郎…
昨晚下了場暴雨,可是此刻正值正午,陽光格外強烈。從車裏往外望,路麵上全是白花花的熱氣,仿佛全世界都在冒著滾燙的煙。可以想象外麵的陽光是怎樣的***。而蘇亦卻放著有空調的舒適座駕不享受,自己下車去找罪受。
童心亞心裏美滋滋的,一路想象著蘇亦在烈日下等車的衰樣,心情大好來到了電視台。
可是她想錯了。
蘇亦怎麽可能會為難自己。
他在這裏下車,不過是剛好約了人在這附近談事。
白天的酒吧街顯得有些冷清。白天是傳統,夜晚是時尚。走在這裏,可以想象得到晚上這裏肯定是一個激情奔放的世界。白天的酒吧街,也是外國人的天下。老外們坐在湖畔邊上,休閑的喝著咖啡,不緊不慢聊著天。
蘇亦走進一家名叫“荼蘼”的酒吧。有人將他帶進樓上的包房。
他約見的人已經在等待。
見他進來,那人站起來,恭恭敬敬喊了聲:“蘇總。”
他低下頭再抬起的時候,額頭那道疤痕異常顯目。長長的一條,從眉尾上方深入發際線。他的表情有些怪異,比哭還難看,難看裏還帶著狠。一般人看了他都會被嚇到。他見了蘇亦,卻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連站姿都規規矩矩。
蘇亦招手,示意他坐下。
“查得怎麽樣?”他問。
疤痕男從懷裏掏出一個密封的文件袋子,“你要調查的那位小姐的資料,全都在這裏麵。”
蘇亦將資料拿在手裏,問他:“都調查清楚了?”
“是的,蘇總。”
蘇亦將紙袋放到一邊,並不急著看,“這兩天有關我個人和公司的負麵信息不間斷,我相信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蘇總,這些天的報道,全都是一人所為。”疤痕男又掏出一個紙袋子遞過來。
“是他嗎?”蘇亦手叩在桌麵上。
“是的。”
蘇亦將袋子接過來。這一次,他打開來,一頁一頁翻開慢慢看。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在這種時候也不例外。別人猜不出他的心思,更猜不出深淺來。
“蘇總,要不要找人收拾一下這人?”
蘇亦抬手,“別用你混*黑*社*會那一套。我找你是因為你做事穩妥有門道,並不是你能殺能打,別給我惹事!”
“明白。”疤痕男立刻低下頭,一副知道了的樣子。
蘇亦又重新翻看了一遍手裏的資料。眼裏忽明忽暗的光,同樣讓人捉摸不透。
“你走吧。”過了一會,他收起文件袋,示意疤痕男,“繼續留意動向。記住,別惹事,有情況及時報告我。”
林遠凡上樓的時候,他還在盯著手裏的資料。
“老板,這樣的人以後還是少接觸吧。”林遠凡站在窗邊,看著疤痕男左顧右盼過了馬路,然後鑽進一輛suv轎車。
“我看你忙不過來,讓他幫我查點東西。”蘇亦丟下文件袋,“我能控製他。”
林遠凡不再多說,轉移話題,“耽擱了一上午,今天的很多事情都往後推了,接下來行程會很趕,要不我推掉幾個?”
“不用。”蘇亦站起身。
林遠凡拿起兩個文件袋,跟著下了樓。出門看見蘇亦站在門外,也不怕太陽曬,盯著招牌左看右看。新派過來的司機已經將車開到路口候著。林遠凡一招手,司機拿著傘小跑過來。林遠凡為老板撐著傘,也抬頭,看見兩個字:荼蘼。
“荼蘼。”蘇亦默念。
美在恍惚間略過,未曾伸手觸及,便如雲煙散去。
“她到電視台了吧?”盯了一會,他突然出聲問。
“是的,蘇總,司機已經來過電話,說已經安全送到。”林遠凡回答。
蘇亦沒再停留,轉身就往路口走。
上了車,林遠凡才想起什麽,見老板神色還算正常,便說:“周娜打你手機不接,這兩天已經開始打去公司。”
“我不想再見到她。”蘇亦幾乎沒有猶豫,“你去處理。”
“好的,蘇總。”說完閑事,林遠凡開始進入正題,“蘇總,我跟你核對一下接下來的行程表……”
***
電視台還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樣兒。
童心亞這會子心情不錯,遇見不友好的眼色也都主動微笑示意問好。
原來,看淡了看清了,也就看輕了。沒有什麽過不去。
她這一上午沒去,也沒人問她幹嘛去了。好不容易逮到王洋,她將信封丟到他桌上,“這是昨天那家拖欠民工工資的公司硬塞給我的,數目還不少,我估摸著我們是不是應該捐贈給什麽基金會之類的,做點善事。還有,晚上沒什麽事的話,我請客,記得叫上你徒弟。”
王洋拍案而起,“采訪不讓播出,就想用這點錢打發嗎?”
“哎呦你小聲點!”童心亞拉著他,將他摁回到座椅上,“反正咱們拿去做善事,不拿白不拿。”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門口就有人嚷嚷著她的名字進來:“童心亞,救命啊!”
聽到編導姐姐誇張的音量,童心亞忍不住笑起來,“你命不是還在的嘛,救什麽。”
也對,明天晚上就要播出的節目,今天下午才錄製,不是救命是什麽。
童心亞幾乎是沒有任何準備,就被編導給拖到了相親節目錄製現場。因為沒事先通知說今天錄製,所以沒準備衣服,編導直接把一位現場女編導身上唯一一件還可以上得了台的裙子給扒下來,塞給童心亞,“快點去換上,出來化妝。”
童心亞看著被揉作一團丟過來的裙子,哭笑不得,“你能重視一下嗎,我好歹也是女嘉賓,你就這麽敷衍我?就不能稍微熨一下?”
“少羅嗦。”姐姐一把將她推進後台,“你隻是托兒,托兒是什麽明白嗎?就是湊個數。放心吧,反正也沒男嘉賓會選你。”
這話真是讓童心亞倍受打擊,她反抗說不錄了,結果姐姐威脅說:“想得美!我今天就是找人架也要把你架上台去!”
童心亞突然想起問:“你這節目一開始是怎麽進場的?該不會是像那檔有名的相親節目那樣,女嘉賓出場搞得像是坐**台*小*姐出場那樣吧?”
姐姐把她從上看到下,風輕雲淡補給她一刀,“人家坐*台小姐也是要有資本的,你以為隨便什麽長相的人都能坐*台?”
童心亞仰天長歎:“女編導的毒舌都快要超過主持人了。南城電視台真是臥虎藏龍之地。”
從沒看過這檔節目,童心亞隻是在化妝的間歇,了解了一下基本流程。因為是新上場,難免要進行自我介紹。之前大概想了一句愛情宣言,可是當鏡頭投射到她身上,突然死活就想不起來了。
“願,和你一起踏過春天的青草,沐浴夏天的朝旭,沉澱秋天的福澤,走過冬天的白雪。看四季更迭,但人心不換。”
情急之下,她自己就胡謅了這麽一段。
說著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太俗了。還不如簡單說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場上跟男嘉賓互動的過程,她沒有表現得很積極,也沒有一言不發,表現可圈可點。編導姐姐誇獎了她。隻是一錄製就是幾個小時,等到錄完節目,整個人腰板都硬得彎不下腰去,腳底板鑽心疼。衣服沒換過來,她就顧不得形象直接衝下台子,坐到地上。
不過托兒也得有托兒的敬業精神。她不忘自己今天來的身份。錄完節目去附近的公園拍攝她的vcr,她一臉期待的目光麵對,說出了自己想要結束單身的強烈心願——
“最近朋友送了本繪本書《一個人住第五年》給我,書裏講述的是一個人住的單身女生如何度過每一天。朋友一想,覺得這本書正是我的真實寫照,也酷愛看書,便買了來送給我。想想,真的是自己一個人住了五年,獨自堅強地一個人過了五年,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看風景,一個人聽音樂看書……總是一個人。常常在想,我也不比別人差,為什麽就是找不到心儀的另一半?也許,有些人的姻緣會來得早一些,而我的,隻是來的晚一些罷了。但是我相信,越是晚來的,就越是最好的。”
對於另一半的要求——
“我不要求你多有錢,但是你得有上進心。我不要求你多有貌,但是你得對感情專一。我身邊很多裸婚的朋友,我覺得裸婚也挺好,兩個人共同奮鬥得來的一切,反而更加踏實和有安全感,這樣同甘共苦的感情也更加穩固。我想我們一起努力賺錢,存錢,一起去旅遊,去好多好多地方,留下我們的足跡。以後,我們會有可愛的寶寶,日子可以不富裕但卻平淡溫馨。我們一起努力,共同經營屬於我們的幸福,一起努力經營好我們的小家。不管經曆多少風雨和彩虹,我們都會一直牽著手,走到白頭。
我想結婚了。我的mr.right,你在哪?”
對於情感經曆——
她在鏡頭前愣了一下,才說:“有過一段痛苦的過去,但是我相信我會有幸福的將來。”
錄製之前,她去辦公室轉悠了一圈,跟一穿著森林係文藝範兒長裙的美眉磨了半天嘴皮子,人家才答應將衣服借給了她。
拍出來,就是一文藝女青年的範兒。
晚上,和王洋及其攝像助理一起出去吃飯,順便也約了編輯姐姐和孟倩如,以及王思語。這幾個人都是在電視台她私交甚密的同事。王思雨因為上次替她受了罪,她心裏總過意不去。索性今晚也叫了她。小姑娘年紀輕輕的,談吐倒是很成熟老練,不管談論什麽她都能插*進話題裏,不像時下的年輕人,出去吃飯隻會低頭玩自己的手機,也不太關心別人聊什麽,總自己吃自己玩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在這一點上,童心亞很喜歡她。
孟倩如是個直性子,說話很直接,談論起什麽來也都是批評多過褒獎。
王洋是典型的鄰家大哥哥型,說話做事總能顧及到在場所有人。
編導姐姐是個吐槽狂魔。有她在,總不會冷場。
攝像助理是個小年輕,話不太多,人也靦腆。問他對人對事的態度,總會用兩個字打發你:很好。典型的老好人形象。
童心亞就負責替大家布菜,盛飯,添茶水,偶爾插一兩句加入閑聊。
吃完飯大家還沒聊盡興,打算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再接著聊。
有孟倩如這個“夜店小天後”在,當然去的是全城最high最in的夜場。童心亞自己平時不太去這樣的場合,可是跟朋友一起去,她也並不排斥。
這種豪華夜總會,最不缺的就是豪車美女。童心亞一晃眼,好像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牌,可是孟倩如迫不及待扯著她就往裏走,沒來得及多看。
一群人越玩越瘋。
十五二十,真心話和大冒險,大話色盅,殺手,猜數字,成語接龍,蘿卜蹲……等到把這些能想到的遊戲都玩了一圈,酒也喝了不少。
童心亞是最清醒的一個,大家玩遊戲的時候,她一直在點吃的點喝的,倒酒滿杯,當裁判,最終她喝得最少。最清醒的人都得負責送人回家。可是五個人分別住在五個不同的方向,她想想都頭大,幹脆分別給叫了出租車,告訴師傅地址,
送完人,她蹲在街邊的花台上吐了幾口,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極了。
有人在身後拍她的肩膀,她嚇得一頭從花台邊栽下去,眼看就要頭插進花叢裏,有人扶了她一把,然後把她拉到一邊,打開車門推她上車。
這一整個過程,她腦子裏都是懵的,意識完全跟不上行動。
車裏是熟悉的味道。
腦袋暈呼呼的她,睜開眼看過去,看見的是蘇亦的臉。
她搖搖頭,自言自語,“蘇亦……王八蛋……滾出我的視線……滾……”
不過就是這兩天見得頻繁了點,沒想到喝多了出現幻覺竟會看見他的臉。
她煩躁地揮著手,口齒不清地嚷著:“我要跟你離婚……王八蛋……”
蘇亦鐵青著臉,看著醉得人都認不清的童心亞,對林遠凡和司機說:“你們兩現在下班吧,我自己開回去。”
等到車上隻剩下他和童心亞,他才傾過身子去,將她的身子扶正,拍拍她的臉,“喂,醒醒。”
童心亞沒有睡過去,隻是腦子裏亂糟糟的,被人動來動去的,嫌煩,一把拍開:“煩死了別動我!”
蘇亦看著一臉通紅、眼神迷離的她,想起這已經是她近段時間裏第二次大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出現在他跟前……這三年她有多少次喝成這樣,他不知道。她喝醉的夜裏,誰陪著她,他也不知道。
上一次,他灌了她一瓶醋,她清醒後發了狠打他……
這一切還都曆曆在目。
有人敲車窗。
是林遠凡。
降下窗子,他站在車窗外,手裏拎著個從附近超市買來的塑料袋兒遞進來,“蘇總,裏麵有醒酒藥,熱牛奶之類的。”
蘇亦把袋子接進車,他又在外麵問:“蘇總,還是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你回去吧。”蘇亦拒絕。
林遠凡想了想,說:“蘇總,太太好像很討厭醋味,你還是別再灌她醋喝了。”
“滾蛋!”蘇亦直接爆粗口。
童心亞被他這一聲吼嚇醒了,睜開眼,見他在身邊,瞪大了眼,“你怎麽在這?”
“我怎麽在這?”蘇亦重複她的話,然後問:“那你希望誰在這?”
童心亞看了看,車子裏隻有她們兩在。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上了他的車。
她揉揉太陽穴,腦袋嗡嗡嗡的,“你不去前麵開車,坐到後麵幹什麽。”
“他是不是每天都接送你上下班?嗯?”蘇亦突然問,一個“嗯”字加重了霸道的強度,語氣也更顯得冷硬。
童心亞覺得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一時沒明白。再說,她如何上下班、有沒有人接送不該是他會過問的。
他說的他是誰?許浩安?
她突然就有些想笑。
“蘇亦,你這是在幹什麽?”她睜開眼睛,扭過頭去探尋他臉上的表情,發現他臉上有些疲憊的樣子,可是他眼裏的怒氣正盛,她就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來,“吃醋嗎?”
“對,我就是在吃醋。”他說得很幹脆,卻也很霸道。
童心亞卻愣住了。
尼瑪,這對話真是一點都不好笑。
閉上眼之前,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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