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竟敢咬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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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政殿外燈火輝煌。我走到離大門十步左右,聽見殿內傳出慷慨激昂的辯論聲,再走近兩步,一左一右兩個鐵麵侍衛跳出來,無禮地將我攔住。

    我隻好先退後幾步,道:“速去通傳,就說本宮到了。”

    “娘娘是怎麽到這裏的?”一個貌似太監總管的人問道。

    我輕描淡寫道:“走著走著就到了唄!”

    那太監總管聽出我話中有刺,不敢多問就推門進殿了。

    我倚在白玉似的石欄杆上,似笑非笑地望著兩個鐵麵侍衛。沒過多久,殿門大開,群臣湧了出來,烏泱烏泱地一大片。見了我,群臣似乎都很驚訝,三五個知曉禮數的先行向我躬身致禮。

    我彎了彎嘴角,略點了點頭,算是領了幾個大臣的意思。

    說來也奇怪,穿越前我在電視裏見過不少眾臣上下朝的情形,卻不料真見到時,這場麵還挺熱鬧的。隻是那麽一小會兒的功夫,群臣便自列了隊伍,看起來像好幾個小集團一樣,生分得很。接下來,便有人開始對我擅自出內宮有意見了,首先發言的是個言官,具體什麽官職我也不得而知,隻是上了些年紀,頭發胡子都花白了。

    還有人附和規勸道:“娘娘身為六宮之首,切記不可參政。”

    “關心則亂。朝上不是正在議本宮家中墓葬之事嗎?我朝素來尊老重孝,總不能讓本宮不聞不問,就任憑某些人一麵之詞就定了本宮雲氏一族的罪吧?”我笑了笑,雙眸迅速掃了一眼眾人,那些神色不對的通通都進了我的觀察範圍。

    果不其然,立即就有人出來反對。這人四十開外,身材魁梧,似一員武將,說話的聲音跟打雷似的,特別大聲:“皇後娘娘這是要插手朝政?”

    “本宮不過是前來聽聽各位大人議政議得如何,既未進殿,亦未出言幹擾,這位大人將這麽大帽子扣在本宮頭上,意欲何為?”

    “娘娘這張嘴果真利得很,本將自是說不過你。”

    “將軍貴姓?”我隨意問道。

    武將怔了怔,答道:“小姓曾。”

    “曾將軍是第一次見本宮吧?何以知道本宮嘴利?該不會你就是兵尚書的門生吧?”我說罷,再環視一周,人群中自有臉色變了又變的,也有錯愕驚異的。

    “曾將軍,皇後娘娘可是將你的身份猜了個十成準呀!”群臣中有個喜笑顏開的家夥順口答了一句。我看了一眼,感覺這人年歲與我相差不多,看麵相似曾相識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見過。

    “原來如此。看來曾將軍素來擅長給人扣帽子定罪名也是事出有因哪!”我抽出絲巾掩了掩嘴,奚落道。

    曾將軍一聽,臉青一陣白一陣,辯答不上來,雙袖一拂,哼了一聲轉頭走了。

    他這一走,另有幾人也跟著去了。喜笑顏開的那家夥朝我作了一輯,道:“過了這麽些年,娘娘眼力差了許多呀!”

    我不知他指的是什麽,自然也就未答話,又聽他嘻笑道:“想當年在秀書堂,娘娘可是凶悍得很,折了玫瑰花枝要揍臣下呢!”

    他這麽一說,我心裏便有譜了。“你……是靖王爺家的公子?”

    “正是。”

    “你剛才奚落曾將軍,不怕來日被人秋後算賬,揪出小辮子來?”我笑道,心想幾年不見,他倒是出落得一表人才,年少時那種恃權狂放的作風也不見了蹤影。

    “娘娘都不怕。臣下怕什麽?再說了,這滿朝上下誰不知道嶽尚書家大業大,別院建得比官邸還大。”他擺出一副笑麵虎的表情,衝周圍的人掃了一圈。

    “嶽尚書家大業大,本宮素有耳聞,隻是不知真假。聽世子這麽說來,倒有幾分真了!”我笑著點頭,接了靖世子的話,正趕上最後一撥人從殿堂內走出來,為首的正是嶽長河,便又道:“嶽尚書,咱們又見麵了。”

    認真論起來,我這是第二次見嶽長河。第一次見他是大婚當日接受群臣跪拜,遠遠的打了個照麵。他是武將出身,多年帶兵又兵權在握,雖然頭發胡子九成九都白了,精神勁頭卻很足,雙目如炬,異常犀利,非一般臣子可比。

    他見是我,先前笑容可掬的臉忽然凝滯了一瞬,接著低身致禮,隻是低身的弧度卻並無其它臣子那麽大,想來是天生的優越感作祟,就連一開口,也是話中有話。“皇後娘娘看起來興致不錯。”

    靖世子見了,往側麵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地不言語。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尚書大人不也是笑麵待人麽?”

    “娘娘可知這是勤政殿?”嶽長河神色一正,話峰一轉,隱有發難之意。

    “剛剛知道。”我挑了挑眉,不以為意道。“尚書大人是想提醒本宮別幹政是吧?”

    嶽長河未料我會明言,迅速答道:“正是。”

    我笑道,“您該不會因為本宮迷路誤走到了勤政殿,就覺得本宮幹政了吧?”

    “臣下不敢。”他嘴上這麽說著,眼神裏卻透露出不信。

    我也不管他信與不信,玩笑地道:“別苑建得金碧輝煌,還敢跟本宮說不敢……”話聲未落,一個瘦高的文臣從人群裏站出來道:“雲夫人落葬隨意占地不也是不符規矩嗎?”

    “臣所建之地為皇上賜下的封賞。娘娘切莫誤認了為妙。”嶽長河狀似勝算在握地尾隨了一句道。

    靖世子見了,似乎擔心我要吃虧,急急地將話接了過去。“誤認與否不在娘娘,在皇上。”接著幾個臣子附和跟上,嶽長河的臉色便顯得有些難看。

    我並不著急,隻顧添火加油地接下去。“嶽尚書,皇上有無賜地,查查掖庭有無召書即知。皇上念你多年輔佐之情,素來寵你嶽家,你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要更進一尺,小心兔子急了也咬人。”

    “清者自清。娘娘切莫離間皇上與臣下的君臣之情。臣家中尚有要事,先行告辭。”嶽長河老臉陰沉沉地拱手以禮,轉身即去。

    也不知是我看錯了還是怎麽著,總感覺嶽長河陰雲密布的臉後邊還藏著一絲冷笑的意思,總之他的表情令我印象十分深刻。當然,我也並不怕他,任何權臣,權力到達巔峰之時,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沒有帝王會允許一個臣子恃寵而驕到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情況。

    殿門口三三兩兩的人,見嶽長河離去,作鳥獸散般走了近五成。靖王世子與幾個年輕些的官員私語了幾句,盯著嶽長河的背影消失後,朝我說了句:“盛極必衰。娘娘切莫怕他。”然後,再行一禮,帶著一小眾去了。

    餘下些大臣原就是些個看熱鬧的,見都散了,也就各自找著由頭向我辭行離去。

    待大臣們都走光,秋葉才敢作聲。“娘娘,天都黑了,我們回去罷。”

    “唔,看來沒趕上熱鬧!”我了然無趣地道,望著宮燈之下飛簷翹壁的皇宮,轉身欲走,發現先前那太監總管正指揮小太監們掃灑大殿,便問:“大殿上討論出結果了嗎?”

    太監總管先是衝我行了禮,然後搖了搖頭,朝殿堂深處走了過去。

    我轉過身,打算原路返回,遠遠地便掃見一行人在對麵的宮廊上朝我這邊張望是,隻因夜幕遮擋,麵容很是模糊。

    “娘娘,好像是大祭師在那邊。”秋葉道。

    “你怎麽知道?”我2。0的視力都看不清麵容,這小丫頭是怎麽看出來的?

    “宮中一般不會有人在這個時間到這裏來,況且那宮人使的是蓮花燈,是大祭師專用的。”秋葉指著對麵的燈火道。

    大祭師!難道還真像他們說的這世上真有鬼神不成?我看這群古人腦子裏的天災大都是*才對。要不是天黑了,我還真想去會會這所謂的大祭師,看看他究竟神通廣大到什麽程度。我跨了兩步,未見秋葉跟上,催了一聲。“秋葉,我們回吧!”卻未聽她回應,轉頭一看,鳳景天這個瘟神正筆挺挺地站在我麵前,秋葉跪落在地上不作聲。

    “皇後好興致。”

    “是呀,興致不好豈不辜負了眼前良辰美景麽?”我笑吟吟地道:“皇上在朝上議事多時,想必累了吧?怎還不見回乾坤宮?”

    “朕這不是在等皇後麽?”

    “這麽說來,本宮倒真是有幸了!不過皇上也好眼福,見群臣跟本宮都打了個照麵,也還能沉得住氣這個時候才走出來。”

    “皇後冰雪聰明,看來朕沒選錯人。”

    沒選錯人祭天?我又笑道:“皇上眼光毒,本宮早有見識,佩服不已。”

    “朕再毒也比不過你這張嘴毒,削起人來讓人心尖兒都顫顫的。”他撇了下嘴角,從我身旁跨過去,令我詫意的是他竟然半個侍衛都沒帶!

    正值當口,他忽然轉了性子般臂膀一伸,牽了我的手就走。“跟朕來!”

    我下意識地用力甩掉他的手,胸中怒氣就要傾泄出來。“憑什麽跟你走!”

    “你是我鳳景天的妻子,不跟我走難道還想繼續在這看星星?”他忽然有點惱了,重新將我的手拖過去,緊緊扣在手心裏,用很大力氣將我拽著走,走不遠又停下來,轉頭對我道:“如果你真想看星星,我倒還願意陪你的。”

    我愣了了下,努力想掙脫,他就是不放,再次拖著我踉踉蹌蹌地向前走。

    “你不是對麵的人好奇嗎?”

    “誰說我好奇了?”

    “都討論半天了還說不好奇!朕現在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帶你過去見見這位大祭師……”

    “鳳景天,你真是莫名其妙!”我掙脫不了,強抬起他的手,張嘴就咬了一口,烙上深深的牙印兒。

    他沒料到我還有這招,痛得立時撒手,另一隻手撫著被我咬傷的手,大叫:“你竟敢咬朕!”

    我橫眉豎眼道:“咬你又怎樣?你活該!”

    “活該是吧!那朕咬回來!”他不由分說,頭一低便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我根本沒來得及防備,也沒想過他竟然來真的,等他的牙齒隔著兩層衣衫嵌進了我的左肩時,痛得我原地蹦躂起來,本能地迸出石破天驚的四個字。“你個混蛋!”

    “朕再混,也是你逼的!”他重新拽回我的手,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拉著我就大步往乾坤宮的方向走,嘴裏還絮叨個不停:“膽子不小,竟然跑到勤政殿裏來了!還敢咬人!既然你這麽喜歡咬人,朕也咬給你看看!”  banfu-(.*)sheng. com 娃娃皇後

    他這麽混賬,秋葉自是不敢阻撓。

    一路上,往來宮人見他如此這般,紛紛將頭低得跟埋土的沙歐似的。我被他強拖著走了一段路,氣性被逼到了臨界點,用空著的手拽著欄杆,打死也不走。“你這個天殺的,放開我!”

    “就不放,怎麽著?”他濃眉一蹙,目光在四周漂浮了一陣才重新定在我臉上。

    是你自找的!我低頭又在他手上咬了一口,這一回血腥四溢,原想著這下總該放手了吧,沒想到他竟然隻是皺皺眉頭,手還是沒有鬆開,另一隻手還高高地揚了起來,似乎要扇我巴掌。

    我不吐半字,示威似地迎臉上去,卻不料他高揚的手又輕輕地垂了下去,語氣也怪怪的。“丞相府的家教,朕今天算是見識了。”然後放開手,還抬手看了看重合的牙印兒,道:“也好,就當皇後和朕親密的見證!”

    親密的見證!

    我怔了怔,正要反口,卻見一行人以蓮花燈挑頭,緩緩地迎麵而來,正詫異這行人明明走過又忽然轉了回來,鳳景天的手又緊緊握住了我的手,令我掙脫不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