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小姐,河東獅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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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燕朝說起周二小姐周妘,其名號可是響當當。
相貌長的自然是不醜的,反而還很漂亮,若說漂亮到很深的程度,那也不是。
總之沒見過的人會覺得如此潑辣囂張的女子,世間少有。
但見過之後心中的想法就會變成另外一種,如此漂亮的女子,怎麽會是世人所傳的那般潑辣。
周家的演武場上,已經芳年十八的周二小姐正在和程師傅你來我往,在程師傅的眼裏,周二小姐是難得一見的習武天才,他偶爾還是會覺得,二小姐和二少爺定是互相投錯了胎,不過現在看看,似乎是隻有二小姐投錯了胎。
他曾經是淳親王府的護衛統領,武功自然是不差的,或者說曾經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而在比較起周二小姐,他覺得自己的武功還是可以再精進很多,畢竟在人家十八歲的時候就和自己打個平手,這讓他覺得欣慰的同時,臉上也很是沒麵子。
“二小姐,師傅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教你的了。”結束之後,他對周妘說道。
周妘眨眨眼,抬手摸了一把汗,點點頭道:“既然師傅這樣說,那我隻能去闖蕩闖蕩了。”
“……闖蕩?”程師傅大驚。
“是,世間武功博大精深,總有我涉及不到的地方,不出去看看始終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天高地厚,至於去哪裏我還沒有決定,過幾日再看看。”
說完,垮著臉就回到自己房間。
一推開門,看到自家的母上大人正在正堂裏喝茶。
“娘,您怎麽來了?”
趙氏看著女兒,對身邊的秋嬤嬤道:“給她打盆水洗洗,瞧著一臉的汗。”
簡單的收拾完之後,就在趙氏身邊坐下,“娘有事要和我說?”
“是啊!”趙氏看著女兒,給她順了順頭發,笑道:“將軍府送來了庚帖,娘已經把庚帖遞給人家了,等看看讓慈雲寺的大師挑個好日子,就讓你們把親事定下來。”
“……將軍府?那個麵團?娘,我不是說不嫁給那個家夥了嗎?”
“妘兒,娘平時是怎麽教你的?女孩家的別隨便給別人起外號。”趙氏嚴肅的看著周妘,這個閨女平時太過驕縱,現在出去打聽打聽,誰敢娶她?就算是仗著一個皇太後的姐姐和外甥皇上,也無人敢輕易上門求娶,這個閨女娶回去就是一尊大佛,萬一以後的丈夫製不住,公婆就隻能幹瞪眼。
見到母上大人真的生氣了,周妘癟癟嘴,把心底的不滿咽下去。
“可是娘,以前麵,殷洛不是根本就不想娶我嗎?而且我還比他大四歲。”
“那是以前,洛兒那孩子是個好的,你看看這些年,除了他上門任由你欺負,誰家的公子小姐的敢和你坐的太近,娘瞧著洛兒很好,以後也定是能讓著你。”
周妘無奈,誰要讓他讓著了,明明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人讓著,而且他那是打不過自己好不好。
娘可真會胳膊肘往外拐,明明自己才是她的女兒,居然護著外人。
隻是看母親那不容反駁的樣子,周妘心裏有氣也不知道該如何發泄,想著晚上不如夜襲將軍府,把那臭小子給痛揍一頓,讓他知難而退。
想了好一會才覺得這個主意的確是好,就這麽定了。
“那娘就決定好了。”
趙氏這才笑了:“你這孩子,能懂事娘也就放心了。”
說完就讓她先休息一會,自己起身就離開了。
當夜,月朗星稀,稀薄的雲彩遮住那美人淺笑般的月牙,而將軍府內,殷洛的房間此時已經熄燈。
一抹夜行衣從周府高強竄出,然後飛快的踩著屋簷不斷的向前疾馳i,許久之後才在一見房舍屋頂停下來。
她自然是知道殷洛的房間的,畢竟兩家的關係很不錯,偶爾也會你來我往的走動,所以很輕易的就找到了。
在房頂掀開一頁瓦片,看到裏麵悄無聲息,她才移到邊緣,一個倒掛金鉤,倒垂下來,然後手掌按在門扉上輕輕的推開,靈活的幾個空翻,就滾了進去。
進去之後她靜靜的站了好一會才抬腳往內室去了。
寢室裏,寂靜非常,偶爾隻能聽到從那邊傳來的淺淺的呼吸聲,她知道殷洛定然是睡的很深。
周妘在黑暗中的臉頓時變得猙獰起來,伸手取出一條繩子,然後緩緩的走上前。
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陰影,她手腳麻利的將她的雙手和雙腳捆綁起來,然後這才坐在床邊,伸手在殷洛的臉上拍打了幾下。
殷洛悠悠轉醒,看到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頓時驚恐的差點沒喊出聲,幸好周妘手動得快,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
“臭小子,喊什麽,你想把所有的人都引過來不成?”
“嗚嗚嗚……嗚……”
“別嗚了,再嗚別人也聽不到,我鬆開手,你不許喊,否則的話,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她惡狠狠的警告著他。
察覺到殷洛點頭,她才鬆開手,然後在他身上摸了摸,糟糕,碰到口水了。
殷洛在這邊大口大口的喘息,好一會才問道:“你大半夜的跑到我房間裏做什麽?還綁著我的手腳,咱們是指腹為婚的,就算是明目張膽的來,別人也不會說什麽的。”
周妘抬手在他肚子上重重的錘了一下,殷洛頓時“嗷”的一聲蜷縮起來。
“你嘴巴給我老實點,誰說要對你做什麽來著?我來即使想要警告你,我不會嫁給你的,你趕緊和你老爺子說清楚,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殷洛苦哈哈的看著她,“你先把燈點起來,咱們好好說道說道。”
“……你不會耍什麽鬼把戲把?”點燈?點燈之後會不會是信號,有人就衝進來了?
殷洛無奈:“你亂想什麽,趕緊的,黑燈瞎火的咱們怎麽說明白。”
周妘想了想,這才站起身走上前把蠟燭點燃,屋子裏就變得明亮起來。
看著麵前如同玫瑰一般火辣的周妘,殷洛嘖嘖嘴道:“不是我不答應你,你想啊,我家老爺子對你那可是喜歡的不得了,若是我說不娶,那我才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呢。”
周妘一聽,眼神就變得凶惡起來了,上前捏著他的下巴道:“你敢不聽我的話?”
“哎,是我家老爺子下手比你更狠,所以咱們商量一下行不行?”殷洛滿臉的恐懼。
“怎麽商量?”有的商量就好。
“即使咱們先這麽定著,成親的時候最早也是明年不是,到時候我不碰你,以後你若是遇到合適的人,就休了我。”
“……”
周妘一聽這話,覺得也很是有道理,畢竟若是他說不娶,殷老爺子會不罷休,而若是她說不嫁,娘動怒不行直接就會梨花帶雨,真是的,他們兩人還真是同病相憐,這都是攤上了一群什麽親人呀。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休你,你以後不是娶妻就困難了?”她還是很有良心的,大俠嘛。
“沒關係的,咱們也算是從小到大的玩伴,總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吃了虧,我是男子,無所謂的。”
“……小殷,你還是很好的,若不是你手無縛雞之力,我也就不在乎的嫁給你了,隻可惜呀,我過幾日就要離開京城到處去走走了,你呢,還是先提前給自己找好合適的姑娘,等到咱們分別之後……哎,是我讓你為難了。”
“沒關係的,誰讓你是女孩子,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忍心看著你為難。”殷洛幽幽的說道。
周妘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看著殷洛,其實他還是很好看的,雖說比自己小四歲,但是他真的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如今想到,自己還真是造孽,居然狠心傷害這麽善良的男孩子。
伸手把他的手腳上的繩索解開,然後站起身道:“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好!”明天見。
看著周妘消失在房間,他的表情頓時平靜下來,然後起身穿著單衣走向書房,沒想到她居然會用繩索,但是他現在可是細皮嫩肉的,而且她綁的也很厲害,明天“肯定”是消不去紅腫的。
次日清晨,殷家小爺就帶著兩個小廝跨進了周家的大門。
“洛兒,今兒怎麽有空過來了?”看到未來的女婿,趙氏特別的高興,因為這個小子也的確是討人喜歡。
殷洛見了禮,然後道:“洛兒想念姨母就過來看看……”
“手腕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殷老爺子又打你了?”趙氏看到手腕上兩道嫣紅的印記,拉著他詢問道。
殷洛眨眨眼,看了看手腕上的綁痕,“姨母,不是老爺子,是……姨母您放心吧,洛兒是真心的喜歡妘兒,以後定會對她好的。”
這句話一說完,趙氏還有什麽不知道的,自己那個閨女簡直是太過無法無天了,居然敢去欺負洛兒,她真的要一輩子這樣不成?
看到趙氏的臉色很不好,殷洛趕忙拉著她,“姨母,這都是鬧著玩的,絕對沒有姨母想的那麽嚴重,真的隻是鬧著玩的。”
殷洛越是如此,趙氏就越是不相信,看著懂事的殷洛,她的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洛兒,妘兒那孩子從小被姨母嬌慣壞了,她……也心性其實並不壞。”說道這裏,她都覺得有些說不下去了,這不壞都能把洛兒欺負成這個樣子,要是真的壞了,那得適合場麵?
“姨母,洛兒都知道,以後洛兒定會對她好的,您就放心吧。”
“你是個好孩子,姨母知道,以後那孩子若是欺負你,你盡管和我說,姨母定是會為你做主的。”
殷洛輕輕的點點頭,然後對趙氏道:“姨母可別說她,我不生氣,一點都不。”
“姨母知道了,姨母不會說她的。”說說隻是輕的。
等殷洛去了棠兒那邊,趙氏就直接往女兒的院子去了。
此時的周妘已經在早上打完了拳,用過早飯之後,在房間裏歇著,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即將被親娘給折騰。
等房門被推開的時候,趙氏就一臉的鐵青走了進來。
周妘被嚇了一跳,剛忙坐起身,跳起來走上前,“娘,您這是怎麽了?”
然而上一刻還憤怒的趙氏,下一刻就掩麵而泣。
“妘兒,娘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讓你這輩子如此折騰為娘。”
周妘哪裏能弄得明白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句,遂問道:“我的親娘,您到底在說什麽啊?女兒不明白。”
“不明白?”趙氏瞪了她一眼,“你昨晚去哪裏了?”
“昨晚?”周妘的表情頓時就了然了,“昨晚哪裏也沒去。”
“你還和為娘說謊,為娘何時教過你說謊的?整天還說自己是女俠,誰家的女俠和自己的親娘不說實話?”趙氏的火氣也上來了。
周妘看著她,覺得自己的親娘真的是被氣的不輕,然後也就破罐子破摔,氣呼呼的坐在旁邊,道:“我去找殷洛了,我不想嫁給他。”
“放肆!”趙氏重重的拍打著桌麵,“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有你自己挑選的道理。”
“娘,是我嫁人還是您嫁人?您總要讓女兒看著滿意才行不是?難不成你要早就一對怨侶?”
“你有喜歡的人嘛?”
“……沒有!”
“洛兒哪裏不好?”
“……”哪裏都不好,就是麵團最不好。
“不說話?不說話就是自己無理取鬧,半夜闖進別人的府裏欺負人,你要將周家的臉麵都丟光才算完是吧?從今兒起,沒有我的吩咐,你不許踏出房門一步,否則娘就死給你看。”說完,趙氏氣呼呼的離開了。
當然走出院子之後,她的火氣就消了很多,死給她看也隻是說說。
實在是這個女兒太過胡鬧了,半夜私闖別人府邸去欺負自家的未婚夫婿,這是一個姑娘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親娘風馳電掣的來,風馳電掣的走,中間彪悍的周妘被瞬間血槽清零,被關禁閉了?
那個臭小子,昨天晚上說的好好的,沒想到居然是個陽奉陰違的家夥,果然不是什麽好鳥。
她如此毒辣的眼光看來絕對不是遺傳自自己的親娘。
關禁閉什麽的別開玩笑了,她堂堂的周二小姐是一個區區的院子就能管得住的?大不了今晚就遠走高飛。
隻是,身後的尾巴是怎麽回事?
“殷洛,你跟著我做什麽?”她調轉馬頭,看著身後的臭小子。
殷洛坐在馬上,笑眯眯的道:“未婚妻獨自闖蕩天涯,沒有這種道理,我還要保護你的。”
“你?”她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殷洛,“你保護我?別吹牛了,你用什麽保護我?嘴皮子?”
殷洛也不生氣,隻是氣定神閑的看著她:“嘴皮子能保護你那也是真功夫,總之你若是不讓我跟著你,我現在就回去,不過不是回家,是去周府而已。”
“你……”她氣惱的指著殷洛,然後憤怒的一甩手,“跟就跟吧,吃喝全部你擔著。”
“沒問題,住的地方,我也擔著。”
兩人甩動韁繩,然後趁著夜色,在城門關閉前,疾馳而去。
第二天,下人來說二小姐不見了,就連二小姐的馬也沒了,趙氏頓時就差點沒氣的背過去,而隨後鎮國將軍府也送來消息,說是孫少爺留下書信,跟著二小姐去了。
“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私奔?親事都定了,這就等不得了?”趙氏對周三壯道。
周三壯安撫著妻子,笑道:“不用擔心,妘姐兒還是很厲害的,程師傅不都說了嗎?”
“這再厲害也是女孩子,居然還離家出走,太不像話了。”
周三壯也不知道說什麽,自己的妻子是大家閨秀這一點都不差,但是小女兒似乎就是生來克妻子的,總能讓妻子氣的跳腳。
周妘這一走,就沒有書信回來,不過趙氏卻並不擔心,還是洛兒那孩子貼心,三五不時的就會有書信送過來,信裏麵說的都是兩人在外麵一切安好,暗中還有將軍府的護衛跟著,不會出事的雲雲。
兩人一路上跋山涉水,哪裏危險往哪裏去,哪裏髒亂往哪裏去。
周妘本以為這個臭小子會知難而退,可是十幾日下來她都累得要死要活,這個小子卻還如同散步看風景一般,沒有半句怨言。
“妘妘,你累不累?”不知道何時,稱呼就改成這個樣子了。
“不累,要是你累了,可以現在回去。”周妘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不累,就是怕妘妘累了。”讓他回去?他怎麽放心。
雖說現在天下太平,但是也總有朝廷籠罩不到的地方,一個女孩子即使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和各種陰謀詭計,雖說心裏隻是把她當成孩子,卻也更不能讓她獨自外出。
這一日,兩人趕路,夜深了之後就宿在一處小村子裏,這個村子隻有十幾戶人家,此時也已經熄燈,但他們還是上前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
許久之後裏麵才傳來一陣嘟囔聲,然後門打開,一個膚色黝黑,臉上還帶著一條刀疤的男子探出頭來,“大半夜的不睡覺,敲什麽門?死人了?”
“這位大哥,我們是過路人,如今你看夜深了,不知可否勻出一間房,讓我們姐弟在這裏住一晚?我們天亮就走。”
男子看著兩個孩子,“過路的?這裏是深山老林,你們過得什麽路?”
“不過是遊山玩水,不小心走入這山腹之地,不知道大哥可否行個方便。”
說著周妘就取出一錠二兩的銀子放在他的手裏。
男子顛了顛手裏的銀子,讓開身子,道:“進來吧,屋子簡陋,不嫌棄就好,不過這麽晚了,可沒有飯菜招待你們。”
“無妨,大哥不用忙活,我們隻借宿。”
男子聽聞,這才衝著屋子裏喊道:“孩子他娘,有人借宿,趕緊準備個屋子。”
隨後一個屋子的燈就亮了起來,然後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貌美的小娘子就走出來。
“哎呀,這麽晚了還有客人來借宿,話說這種荒山老林的,也虧得你們能找到。”
女子眼神帶鉤,聲音嫵媚,走起路來柳腰款擺,好似無骨一般,軟的驚人。
“你們兩個小家夥是姐弟,兄妹還是夫妻?我們這屋子小,就隻剩下一間了,沒事吧?”女子嬌嗔的看著殷洛。
周妘在心裏哼了一聲,暗道這個女人的眼光著實不好。
“大嫂,一間就好,這是內人。”殷洛笑嘻嘻的說道。
周妘直接就火了,隻是還沒等跳起來,就被他緊緊的攥住手腕,強硬的拖進屋子。
女子癟癟嘴,然後指著那邊的大箱子道:“裏麵有被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廚房裏應該還是有水的,不過也許涼了,若是洗澡,還要將就一些,隻夠一個人的。”
說完,再次擺動著腰身離開了。
等那女人一走,周妘就用力的甩開殷洛的牽製,“誰是你的內人。”
殷洛沒有反駁,走到一邊取出被褥,雖說有些舊,卻並不髒。
“咱們出門在外,還是要多多注意一些,難道你沒有發現這兩個人都有身手?”
“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一點,適才男子說是孩子他娘,但是剛才在正堂的擺設,很顯然沒有一點孩子的玩意,這不合乎常理。總之今晚你睡覺吧,我在這邊守著。”
“若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守著有什麽用?”周妘瞪了他一眼,“你睡吧,我守著。”
“妘妘,雖說我比你小,但是你始終是女子,哪裏有男人睡覺,女子守夜的道理。至於我能否守得住,你不用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周妘見他這般說,也就不再堅持,簡單的收拾一下,就閉著眼睡下了。
這一覺她睡得很好,等到天亮的時候睜開眼,卻聞到屋子裏有淡淡的血腥味,她頓時就警覺的睜開眼,坐起身,卻覺得頭昏腦漲的。
“你醒了。”殷洛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她循聲看過去,才發現血腥味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一條腿上還綁著一條白布。
“這,這是怎麽回事?”她撐著頭問道。
“那兩個人是強盜,咱們的運氣還真是好,半夜他們往房間裏吹迷煙,這傷是我自己弄得,沒事的,咱們還是快走吧。”
“那兩個人呢?”強盜?她這是倒黴透頂了。
“被我綁起來了,咱們還是快走吧,不隻是這一家,這十幾戶人家都是強盜,若是走的晚了,咱們恐怕就出不去了。”殷洛催促道。
這種戳破窗戶紙吹迷煙的玩意,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隻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無奈之下隻能用疼痛驅散睡意,好在兩個人不是很厲害,他才能製服住。
“你想就這麽放過他們?”周妘不相信似的看著他。
殷洛皺起眉頭:“你當如何?殺了他們?就算是盜匪,殺了他們也是官府的事情,你別管太多。”
“殷洛,我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周妘氣的險些踹死他。
“那你說要怎麽做?別忘記我還是傷患,萬一我被人當做威脅你的把柄,你是否就扔下我自己離開?”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怎麽能做出那種事。”
“這不就是了,我現在就是累贅,若是咱們現在不走,待會一個都走不了,他們是強盜,不隻劫財,還劫色,不過你喜歡比你強壯的男人,也許你根本就不在乎,所以……嗷。”
沒等他說完,頭頂就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
“你給我閉嘴,趕緊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走。”什麽她喜歡比自己強壯的男人,她有那麽缺心眼嗎?比她強的她都喜歡?呸,這個臭小子還真敢說。
不過念在他保護了自己的份上,這次就聽他的。
收拾完行裝之後,兩人就跨馬上路,等走出那片林子,兩人就找了官府,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官府就馬不停蹄的帶著人進山了,至於結果如何,與他們就沒有關係了。
一路上,周妘很照顧殷洛,比最開始的時候好太多了。
“這次謝謝你了。”
“不用,反正咱們早晚要成親。”
“……你不是說是假的嗎?”
“假的也還是要成親,我家還是要下聘禮,你依舊要準備嫁妝,哪裏是假的了?”
周妘靜默,這臭小子脾氣見長,不就是保護了自己一次,就覺得了不起,尾巴都翹上天了,自己稍微軟一點,他就能瞬間硬一點,還真是了不得了。
“殷洛,你喜歡我嗎?”
殷洛扭頭看著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周妘,好一會才輕聲道:“不喜歡誰死皮賴臉的跟著你,還給你守夜,為你受傷。”
“娘說我不是好姑娘,不會做飯,不會做繡活,更不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娘說你能娶我,已經是我的福氣了。”
他點點頭,“總有人喜歡劍走偏鋒,你正好對我的胃口。”
“以後就算是成親,我也不能在家裏呆著,我準備去西北大營。”
“好!”
“那個……我爹一輩子就隻有我娘一個女人,兩個哥哥也都隻有一個嫂子,所以咱們成親後你也隻能有我一個,當然若是你遇到喜歡的姑娘和我說聲,咱們和離。”
“好!”
“還有你祖母我瞧著挺滲人的,若是以後我和她吵起來,你要站在我這邊,否則咱們就和離。”
“好!”
“……”
“還有什麽問題嗎?”殷洛問道。
周妘想了想道:“暫時還沒有想到,等想到的話再補充,總之你不能讓我滿意,咱們就和離。”
“就依你。”成了他的人,想和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兩人從京城遊蕩到江南,然後從江南晃蕩到江北,直指西北,最後才在年下,曆經近半年的遊曆,返回京城。
一回京,周妘就被自己的親娘給拽到了鎮國將軍府,好像是老夫人身子快不行了。
那一夜,她和殷洛陪在老夫人身邊,聽她說了很多的事情,而老夫人剩下的唯一的心願,就是能看到兩個孩子成親,並且給她生個小小重孫,那個時候她才能死的瞑目。
為此,春節一過,兩人的婚事就緊鑼密鼓的舉辦,好在很多年的親事就定下來了,所以沒有任何的倉促感。
新婚夜,洞房花燭,殷洛看著麵前的妻子心中有些糾結。
他現在隻有十六歲,不知道這一夜能否滿足自己的妻子。
紅燭喜帳,美人嬌豔如花。
殷洛上前看著她瞪眼看著自己,絲毫沒有任何的嬌羞,麵子上有些過不去。
這個女人真的讓她頭疼,武功很好,酒量更好,想要灌醉之後再歡好,估計他也就差不多了,這可怎麽辦?
無奈的起身倒了兩杯酒,遞給她道:“喝吧,合巹酒。”
酒,周妘很是喜歡,所以也沒有拒絕,接過來之後還沒等殷洛和她手臂交纏,那杯酒就已經見底了,獨留新郎官在那邊目瞪口呆。
“再來一杯。”她遞上酒杯。
殷洛等心裏的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而任命的回身給她倒滿,然後解開身上的喜服道:“你先等會,我去沐浴。”
“嗯去吧去吧。”周妘揮揮手讓他趕緊走,而她自己在這邊喝酒。
等他洗完之後,下人進來換了水,周妘這才站起身,紅著臉頰去了洗浴間。
看著大紅的喜帳,殷洛覺得自己有些受虐傾向,明明妘妘對他也隻是一般的感情,自己也答應下來。
不過說實話他也是被逼的,若是稍微反抗,老爺子的巴掌就上來了,說真的,他真的打不過那個白發白須的老家夥,否則他早發火了。
而至於離家出走,那還是免了,大孝子的便宜爹,可是京城的禁軍頭子,掌管十萬禁軍十二衛,若是真的要逃,估計連城門都出不去。
不過這丫頭總歸是沒有讓自己失望,一直都那麽有趣,讓他越來越上癮。
前世他是孤兒,父不詳,母早死,有記憶以來就是孤兒院,以及後來那棟銅牆鐵壁的訓練場,說實話,後來成為殺手不是要保護誰,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任務出的越重,薪水就越多,他活的就越瀟灑,心裏就越空虛。
前世身邊的女人如同走馬觀花,絡繹不絕,卻從無良家婦女,今世能娶到周妘,也算是意外了。
話說……
話說,那個女人還真的很慢。
站起身,走到偏廳,抬手敲了敲門:“妘妘,還沒有洗完?”
之後屋子裏就沒有聲音。
好一會,殷洛都覺得是不是這個女人臨時落跑了?
然後抬手推開門,眼前的一切讓他頓時傻了眼,然後覺得小腹凝聚出一團熱氣,浴桶裏的女人那酡紅的雙頰,迷離的眼神,誘人的喘息,讓他血脈僨張。
他回頭看了看哪壺被喝得差不多的酒水,恍惚間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心裏暗自豎起大拇指,道一聲:做得好。
上前,將妻子從水裏撈出來,絲滑如凝脂的肌膚差點沒有從手臂間脫落,讓他趕忙用了力氣摟住。
之後就察覺到這個女人回抱住自己,如同一條蛇一般,緊緊地纏繞上來。
床榻上,紅浪翻滾,偶爾還有女子的尖叫聲,和男子的安撫聲,間或夾雜著悶哼聲和痛呼聲。
第二日,新婦敬茶,殷延青看著兒子那眼角下深深的黑眼圈,以及兒媳婦那幽怨的眼神,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周妘安安分分的上前給家裏的幾位長輩敬了茶,然後還有福利的幾位老姨娘,以及公公的兩個姨娘,在敬到公公的姨娘時,卻被殷洛給攔住了。
“就這樣吧,咱們去漸漸老太君。”說完,不等屋子裏的人說話,就被殷洛帶走了。
吳氏沒有說話,隻是心平氣和的喝著茶水,而殷延青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至於殷老太爺更是從開始就樂嗬嗬的,而殷老夫人的臉色就不是特別的好。
她並不喜歡這個孫媳婦,若不是老太爺堅持,她死活都不會同意的。
隻是她發現在殷家,她越來越沒有說話權了,不隻是公婆不喜歡她,就連吳氏似乎也是越來越圓滑,讓她難以抓到錯處。
而丈夫至今都在邊關,身邊也有妾室陪著,在這偌大的將軍府,她好似不相幹的人一般。
老太君似乎是知道他們要來,今兒看上去精神特別的好,也能做起來了。
適才也看到婆子送上來的落紅,讓她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
隻是等看到小孫子那眼角下的青紫痕跡,頓時就讓她含在嘴裏的茶差點沒有噴出去。
“洛兒,以後注意點,走路點個燈,別再如此不小心了。”
殷洛絲毫不覺得窘迫,反而還氣定神閑的點點頭。
讓旁邊的周妘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在這裏陪著老太君用過早飯之後,他們小夫妻就回房了。
“殷洛,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做出這等事,我以前看錯你了。”
“夫人何出此言,明明欺負的是為夫。”他指指眼角的烏青。
周妘頓時氣短了三分,“那是你對我做那種事的報應。”
“妘妘,昨晚是你主動的,若是為夫不回敬點什麽,難免會被人說閑話,比如為夫不舉,夫人沒有魅力。”
“那是酒裏被下了藥,我不受控製。”她氣惱的說道。
“那酒,我也喝了,我也不受控製。”殷洛說的理直氣壯。
周妘發現說不過他,頓時惱羞成怒,轉身走到一邊的桌上,抽出寶劍,舉劍便砍,嘴裏還振振有詞道:“你個臭小子,占了老娘的便宜還敢推卸責任,看今兒老娘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殷洛邊靈活的躲避,邊回敬道:“夫人,你可真是冤枉為夫了,為夫何曾推卸責任,為夫對夫人的情誼可昭日月,是夫人將為夫的心挖出來,踩在地下不屑一顧。”
“我去你的為夫,去你的夫人,去你的不屑一顧。”邊說邊攻擊的更加犀利。
從自己的房間到院子,從院子到前院,人漸漸圍得越拉越多,卻無一人趕上來拉架。
那邊殷延青已經去當值了,而老太爺則是聽到消息,讓人搬了椅子,在院子裏找了一個視角好的位置,讓人在旁邊擺上茶點,看的不亦樂乎。
“祖父,這可如何是好,您別看熱鬧了,快點勸勸吧。”吳氏在旁邊急得跳腳,這刀劍無眼,萬一不小心傷著可如何是好。
“你去吧。”老太爺呶呶嘴。
吳氏傻眼,好一會才說道:“那孫媳要幫誰?”
一頭是兒子,一頭是兒媳婦,兩頭她都疼著,這幫誰才好?
老爺子嗬嗬笑著讓人給孫媳婦搬來椅子,“誰也不幫,咱們看著,哎呀,府裏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果然這個小孫媳婦是個好的。”
周妘的劍招很淩厲,招招要人命的架勢,而殷洛卻也不反抗,隻是不斷的躲著,最後衣裳都被削的破爛,身上卻沒有一點傷。
“夫人,請保持冷靜,咱們被圍觀了。”殷洛躲到影壁後麵,然後回頭找到人群中的小廝道:“小魚,看熱鬧的都幾下,每人一錢銀子,娘和老太爺每人一百兩。”
周妘本來還打算就這樣吧,可是聽到這句話,頓時火氣再次攢起來。
“殷洛,你說什麽?一錢銀子?你就值一錢銀子了,我沒有那麽便宜。”
殷洛回頭做了一個揖,“是,夫人教訓的是,夫人可不是很值錢,我可是把身家都送給夫人了,以後為夫的還要仰仗著夫人養活才是。”
“呸,想得美,你想做粉頭不成?我不同意。”
“小魚,趕緊收錢,否則你的月例就一個銅板都沒有,夫人心狠。”
看到在人群中活動的小魚,周妘眨眨眼,好一會才把劍一扔,捂著臉幹嚎著回房去了。
殷洛一看,這不行啊,這才新婚第一天就把媳婦給惹出了,回門的時候可怎麽和嶽父嶽母交代,想到這裏,也顧不得別的了,撒腿就衝著媳婦去了。
剛剛快要追上了,突然發現妻子回頭衝了過來,他心裏暗叫一聲糟糕,想躲卻也晚了,下一刻就被人直接給牽製住。
“哈哈哈,臭小子,活該,現在被我抓到了吧。”
殷洛掙紮無果,回頭看著她,咬牙道:“你陰我。”
“兵不厭詐。”周妘笑的如同一隻狐狸一般,然後聽到那邊老太爺的叫好聲,衝著那邊一揚眉,好不得意。
殷洛眨眨眼,然後突然劇烈的扭動起來,周妘覺得不好,突然手下發力,隻聽“哢嚓”一聲,清脆悅耳。
“咯噔!”身下的人腦袋一歪,就暈過去了。
周妘傻了眼,這是幹啥,這樣就暈過去了?要不要這麽弱?
趕忙鬆開他,蹲下身拍拍他的臉頰,見到拍紅了都沒有反應,直接彎腰將他一個“公主抱”,撒腿就往自己的院子衝去了。
臨進門的時候對管事說趕緊找大夫,就飛起一腳,抱著丈夫進了屋。
“嗨,殷洛,殷洛你醒醒,嗨,你別死啊,我們剛成親,你就要讓我變寡婦,我肯定是上輩子挖了一家的祖墳,殷洛,你個臭小子,殷洛……”
然後一陣天旋地轉,紅帳垂下,裏麵就傳來幾聲悶哼。
盡情的蹂躪完那誘人的紅唇之後,周妘看著舔舐著唇角,一臉饜足的殷洛,冷著臉道:“你沒死?”
“兵不厭詐,為了不讓妘妘做寡婦,為夫的也隻是和閻王爺喝完茶就回來了,雖說地下女鬼也很不錯,但是怎比得過妘妘。”
外麵,吳氏等帶著大夫走過來的時候,門口就守著兒媳帶過來的兩個丫頭,看到她們低垂著頭,擋在門前,紅著臉就是不讓,才明白了什麽。
隨後笑的一臉曖昧與輕鬆的離開。
難怪來之前,祖父說這是小夫妻打打鬧鬧,不用請大夫。
接下來的日子裏,周妘依舊和殷洛在府裏鬧騰,府裏的下人時不時的就能看到家裏的孫少夫人拎著他們的衣領詢問孫少爺的去向,時間一久,他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最開始的幾個月,確實是氣的孫少夫人找不到方向,但是等喜訊傳來,他們發現,自家的孫少爺才真的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假若半夜的時候,孫少夫人想要吃糖葫蘆或者別的,孫少爺也得任命的穿上衣裳,滿京城的去敲門。
偶爾還會不滿意,那個時候孫少爺可就倒黴透頂了,從半夜跑到天亮的時候也有。
其實他們都為孫少爺心疼,但是看著孫少爺的模樣,似乎是樂此不疲。
有一次孫少爺在院子裏聽到老爺的兩位姨娘在背地裏說孫少夫人的壞話,第二日那兩個姨娘就被淨身發賣了,隻此一事,整座將軍府誰還敢說孫少夫人野蠻。
你才野蠻,你全家都野蠻,敢說孫少夫人一句不好,咱們都跟你拚命。
臘月裏,周妘胎動的厲害,殷洛更是一步都不敢離開。
“小殷,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周妘自從肚子裏的寶寶會動之後,就真的變得小心翼翼的了。
殷洛負在她的小腹上,感覺到肚子裏的小生命偶爾還戶神神格博踢踢腿,笑道:“男女都好,隻要是妘妘生的,我都待她如珠如寶。”
她懷孕的時候胖了不少,而殷洛似乎是消瘦了很多。
隻是孕期中她的脾氣有些不好,現在想來做的似乎是有些過了。
雖說殷洛比自己小四歲,但是真的很成熟,處處都讓著她,偶爾兩人吵鬧起來,最後叨擾的還是他,無論對錯。
尤記得今年秋天,幾個京城裏的小哥來找殷洛喝茶,她不小心偷聽到幾個人說殷洛很有勇氣,居然敢娶了她。
他卻說自己很好,哪裏都好,即使嬌蠻也很好,他就是要寵的自己讓所有男人都不敢靠近,當時激動的差點讓她動了胎氣。
“那是個女孩子吧,讓母親養著,可別長得性子像我這樣就好了,我這輩子能遇到小殷,不知道女兒再像我,能遇到誰。”
“她有她的緣分,你就別擔心了。”說完,驚訝的看到妻子的小腹又凸起來了,似乎在裏麵抗議一般,那胎動的很是厲害。
“妘妘……”他抬頭剛要說什麽,就看到妻子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然後察覺到了什麽,“是不是要生了?”
“嗯,快點!”她咬牙忍著痛喊道。
殷洛整個人都不好了,站起身衝著外麵喊道:“快點,去把穩婆帶來,夫人要生了。”
然後這一嗓子,讓整個將軍府如同炸開了一鍋粥,全部都活動起來了。
外間,殷洛不斷的在眼前打轉,家裏的幾個主子也是全部都趕過來了。
這從中午到晚上,再到淩晨,足足八個時辰,殷洛一口水都喝,走的腿兒都細了,才聽到一聲破曉的啼哭,外麵一縷金色的陽光也衝破黑暗,照射下來。
房間門打開,穩婆抱著繈褓裏的小娃娃出來,對他們笑道:“恭喜各位主子,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小姐。”
吳氏高興的站起身就走過來,抱在懷裏,而殷洛也趕忙上前攙扶著老爺子走過來看著。
至於老夫人則是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姑娘,有什麽好得意的。”
說完,看到自家公公那冷冰冰的眼神,表情瞬間變得蒼白,垂在衣袖中的手都顫抖起來。
“出生之時,適逢破曉,就叫晨曦吧,字破曉。”
“祖父,您想的可真快。”吳氏笑道。
老太爺捋著胡須嗬嗬笑道:“本來不是這個名字的,是這個小娃娃太能抗。洛兒……”
扭頭的功夫沒有看到小孫子,抬頭衝著那邊的房間,笑著點點頭。
“奶娘請好了嗎?”
“祖父放心吧,請了兩個最好的,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小丫頭現在身子還不好,你多多照顧著,等孩子斷奶就給奶娘一筆錢送走,咱們家的姑娘,不興那種事。”
“是,祖父,孫媳明白。”
屋子裏,殷洛看著已經睡過去的妻子,握著她的手在旁邊坐著,一直沒有離開。
今年的年節因為府裏多了一個小小姐,真的很熱鬧,而老太君的身子似乎感覺好了很多,一直到上元節結束,正月十六那一日,老太君才帶著笑意永遠的閉上了眼。
那一刻,周妘發現,老太爺似乎瞬間形如枯槁。
“老爺子,您要節哀。”周妘上前小聲道。
老太爺點點頭:“她走的也很舒坦,也算是功德一件,沒有什麽看不開的。”
而這般,老太君身邊的管事嬤嬤走上前,遞給周妘一個盒子,腫著一雙眼眸說道:“孫少夫人,這是老太君這些年存下來的私房,老太君臨終前叮囑老奴,以後這些都是孫少夫人的。”
“你說什麽?”殷夫人一聽,差點沒有跳腳。
殷家是將門世家,常年在邊關打仗,偶爾丈夫和兒子回家還能待會一些大燕朝罕見的寶貝,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大部分都孝敬給了老太君,她很早以前就垂涎老太君的私房了,誰想到她一死,自己什麽都得不到,全部給了孫媳婦。她如何能甘心。
老嬤嬤靜靜的看了殷夫人一眼,然後走到少夫人吳氏那邊,也遞上來一個盒子,說道:“少夫人,這是咱們府裏各大庫房的鑰匙,還有賬冊,老太君說她走後,府裏就讓少夫人當家,少夫人務必不能讓老太君走的不安心。”
捧著那個朱紅色檀木匣子,吳氏看了看坐在上首的老太爺,看到他點頭,這才點點頭道:“嬤嬤放心吧,我定不會讓祖母失望的。”
殷夫人此時已經整個人都站不住了,若不是身邊的人攙扶著,指定要癱坐在地上,最後被那群人攙扶著離開了。
四十九日之後,老太君入土,殷家就全部都落在了吳氏的手中,雖說開始的時候也被婆婆折騰過,但是周妘不吃那一套,連著好幾次將祖母說的啞口無言,時間一久,府裏才算是安靜下來。
老太君的私房很多,多的嚇人,她點過之後才發現,那些寶貝之類的若是兌換成銀兩,足四五十萬,這麽一大筆錢,她也用不上,最後把鑰匙扔給殷洛管著,她則是陪著女兒在府裏逍遙快活,偶爾會回娘家住幾日,殷洛不接人,她是不回家,鬧到最後倒黴的還是她,上午回去,中午午飯過後丈夫就會上府直接打包帶走。
破曉一日日的長大,而晉升為少夫人的周妘似乎還是那種雷厲風行的日子。
整日裏和殷洛鬥嘴,府裏時不時的還會雞飛狗跳。
讓下人們驚奇的是,越是如此,他們就越明白,少爺絕對是占了頭籌,否則的話,少夫人的表情不會那麽的陰鷙,見到誰都想插一劍。
這種日子直到孫小姐的周歲宴才算是結束,那一日遠在西北邊關的老爺子回來,然後就把守衛邊疆的重任交給了孫子殷洛,隻等到孫小姐的周歲宴結束,他就要遠赴邊關。
誰料想臨走的時候,少夫人也不見了,等到大軍行出近百裏,殷洛才發現自己的妻子在糧餉的油布下誰的很深。
殷洛當時震驚的就要親自綁著妻子送回去,誰想到這女人居然用和離來威脅自己。 -閨秀之媚骨生香
想到若是和離能讓她沒有危險,那也依著她了。
怎奈妻子一計不成,再生一記,說是不同意,就當場一屍兩命。
殷洛整個人頭都大了,最後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帶著妻子走吧,大不了死在一起。
大燕朝,兵強馬壯,國泰民安。
朝內有殷統領,鎮守京師,肅親王名震大燕,而西北邊關則有神仙眷侶,威震四方,無人敢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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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的番外結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