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左相的未來女婿(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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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語幽走到前院,就見娘親正站在不遠處含笑看著自己,“玉兒,可有落下什麽?娘做了你愛吃的點心,帶著你路上吃。”

    “珠兒都收拾好了,娘別擔心。”玉語幽走上前親昵地挽住程夫人的手臂。

    程夫人點了點頭,抬頭慈愛地摸了摸玉語幽的小臉蛋,輕聲道:“玉兒,你爹都是為你好,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咱們莊子上種了好些個果樹,你肯定喜歡。”

    “娘,玉兒知道,就是怕會想你和爹。”玉語幽賴在娘親身上懶懶地道。

    程夫人輕輕笑了笑,“娘也舍不得,過幾日就派人去接你,快上馬車吧。”

    玉府門前,玉語幽告別了娘親,扶著珠兒的手上了馬車,前後有幾個府衛跟著,暗處有原方原翔兩人護著,一行人快速向城外駛去。

    太後宮中,富麗堂皇,殿中非常地安靜,所有的嬤嬤宮女都守在殿外,沐太後一襲明黃色鳳袍半躺在軟塌上,隻是平日雍容華貴的臉上此刻冷冷沉沉。

    “母後,那玉家丫頭當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敢在您麵前耍心眼,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京中哪個女子不想嫁入皇家,偏她不識抬舉,也該給她點顏色瞧瞧。”永福公主一副嚴詞厲色。

    聞言沐太後臉色更是鐵青,就是個不識抬舉的黃毛丫頭,就算有幾分小聰明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讓她生氣的是那日皇上的態度,這些年都是她占上風,還從沒有像那日一樣被個小丫頭擺了一道,看皇上那得意愉快的模樣,那笑聲簡直就是剜她的心,這口氣不順了怎麽樣都讓她不舒服,沉聲道:“明日傳她入宮,來陪哀家用午膳,還有天晨這幾日在做什麽?怎麽不見他進宮請安。”

    坐在下首的沐貴妃聽著沐太後略帶嚴厲的語氣,知道這是不高興了,趕緊道:“前兩日派人進宮傳話,說是練功時不小心受了傷,所以臣妾就讓他好好養著,不用來請安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讓徐太醫去看看吧。”沐太後含著薄怒的眉眼,語氣卻溫和了放多。

    “是,臣妾代天晨多謝母後垂愛,這就請徐太醫出宮一趟。”沐貴妃起身行了一禮轉身走出了大殿。

    永福公主瞧著沐貴妃越走越遠,才轉過頭沉聲道:“母後,依女兒看,也不能小瞧了齊妃母子,這些年他們母子雖然表麵對您恭順有加,暗地裏收攬人心,據為己用,不可不妨!”

    沐太後幽深的眸子更加暗沉,早晚一並都解決,省得礙她的眼。

    玉語幽一行人很快出了城,天快黑時,包了家客棧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一場細雨飄飄灑灑而來,卻也沒擋住她們的去路,終於在晌午前趕到了莊子。

    馬車停下,珠兒當先走下馬車,隨後挑起車簾,將玉語幽扶了下來,門口跪著十幾個年紀稍長的管事,齊聲道:“奴才們見過小姐,小姐一路辛苦了。”

    玉語幽當即笑著道:“都起來吧,你們都是咱們玉府的老人了,不必如此多禮。”

    “多謝小姐,快請入內吧,午膳都己準備妥當。”其中一名年長的管事恭聲道。

    玉語幽笑著點了點頭,此時雨過天晴,碧空如洗,彩虹就在這時飄飄然出現在天邊,它那柔軟的身軀宛如一條瑰麗的絲帶飄灑地舒展開來,這才注意到自家的莊子,院外青磚碧瓦環護,綠柳飄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麵抄手遊廊,隻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鋪成甬路,佳木蘢蔥,各色繁花入眼,奇花熌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

    玉語幽在管事的引領下去了前廳,各色時鮮小菜,雞鴨魚肉,皆是莊子裏自產自養的,絕對天然健康,口味卻比京中要淡上許多,玉語幽自是多吃了些。

    “小姐,咱們莊子上都是些上了年紀粗手粗腳的管事嬤嬤,怕是伺候不好小姐,這是老奴的遠房侄女,人勤快也機靈,無父無母怪可憐的,不如就讓她在您身邊伺候吧。”那管事領著一個年紀在十五六歲的眉清目秀的綠衣少女走了過來。

    “奴婢阿淺見過小姐。”那綠衣少女恭身跪下道。

    玉語幽笑著點點頭,眼前的少女雖然穿著婢女的衣服,可硬生生被她穿出了一絲清靈,“管事費心了,快起來吧。”

    “多謝小姐,阿淺以後會好好照顧服侍小姐的。”阿淺起身高興地道。

    用過午膳,管事的領著玉語幽在莊子裏四處走了一圈,前院己是讓她極為喜歡,卻沒想到後院更是別有一番風景,綠樹環繞間,一條貫穿整個莊子的天然湖呈現在眼前,一片爽心悅目的碧水茫茫,鱗光閃閃,像千萬條銀魚在遊動,湖麵晶瑩如鏡,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出金剛鑽、綠寶石般的光芒,耀得眼睛睜不開。

    不枉此行,此時玉語幽心中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句話,雖然這處莊子沒有玉府麵積大,可這似人間仙境般的古代庭園,仿佛置身於大自然中,幽雅而恬靜,真是讓她十分地喜愛。

    “小姐,老奴已將莊子裏的賬本都準備好了,還請小姐過目。”管事跟在身側此時輕聲道。

    “好,咱們這就去吧。”玉語幽心情甚好地道。

    半月居前,夜鳴正跪在門口,平日裏一張愛笑的娃娃臉此刻難得的凝重和懊惱,望著正站在窗前一襲白衣如雪如雲,清瘦頎長的古月華,沉沉的語氣中帶著恭敬地道:“屬下失職,請世子責罰。”

    “你說是夜青點了你的穴道,那語幽小姐呢?”一旁的夜青低頭小聲問道。

    夜鳴朝著窗前望了一眼,輕聲道:“屬下不知,語幽小姐已經離開玉府了......”

    夜青腦子一懵,頓時抬頭望向古月華。

    “下去吧。”古月華清泉般動聽的聲音輕輕淡淡。

    夜鳴有些不解地望了過去,他以為世子定會為自己的失職而怪罪,卻沒想到這樣的平靜。

    “世子,屬下這就讓人打聽語幽小姐的去處。”夜青急切地道。

    “不用,都下去吧。”沒有一絲起伏的好聽聲音傳出。

    夜青真的有些不明白了,卻也隻能揣著不解退了下去。

    正是黃昏時分,斜陽餘暉返照山光水色,交織成一幅飄動著的畫麵,瑰麗無比,古月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清瘦的身軀如蒼鬆翠柏,眉眼清華,俊逸卓然,瑰姿豔逸,在這晚霞斑斕的傍晚獨占一道風流,自成一幅風景如畫。

    在莊子上住了幾日的玉語幽,過著真正米蟲一般的日子,此刻她正坐在曲徑通幽的繁花遊廊處,將園子裏的一景一物都描繪於紙張上。

    “畫得不錯,揮筆自如,用柔美的線條勾勒出它們的美好,一草一木似活過來了一般,可見作畫之人畫技爐火純青,本公子佩服。”突然牆頭傳來一張揚不羈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玉語幽頓時抬頭望去,這人究竟在牆頭坐了多久,怎麽她一點氣息都沒感覺到,可見內力深厚在她之上,如果想對自己不利的話,此時早己是身首異處了,年輕男子在十*歲的樣子,一襲錦衣翩翩,樣貌俊美,唇紅齒白,氣宇不凡,眉眼含著張揚的笑意,手中握著一把白色折扇,一副清新無害的模樣。

    “你是誰?怎麽坐在咱們院子上?”守在身邊的珠兒上前護著玉語幽急聲道。

    “本公子聞香而來,卻沒想到,此處的風景不但是最美的,更有美人如花!”年輕男子張揚的笑意,得意的眉眼,無不顯示他紈絝風流浪蕩本質。

    珠兒一知半解地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一時之間倒是無言以對,可玉語幽明白,一看這人就知道他風流不羈,自命不凡,張揚狂妄,前世裏這種人多的是,總之就是欠收拾,淡淡地道:“你可否聽過一句話,往往最美的也是最危險的,渾身帶刺傷人不說,萬一碰上有毒的,那就慘了。”話落隨手摘了一朵小花,在手中把玩了幾下,不知不覺中直直飛向年輕男子,那力道不傷也殘。

    年輕男子張揚一笑,是個有意思的,大手一抬便輕而易舉地接住,放在鼻尖聞了聞,隻覺淡淡沁香撲鼻而來,頓時笑道:“本公子就喜歡美的,帶刺有毒也不怕,不是有句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本公子的人生目標就是這輩子誓要摘一朵最美最嬌豔的!”

    玉語幽恍若未聞,吩咐珠兒收拾東西,準備離去。

    “小姐,不如讓管事來趕他走吧,萬一他不安好心,豈不是......”珠兒不解地道。

    突然就見阿淺不知從哪裏搬出了一塊大石頭,絕對是實打實的石頭,試想一個柔弱女子手中抱著幾十斤重的石頭行動自如,不費吹灰之力,那場麵何止是震憾,玉語幽正想著,就見她小手一揮,巨大的石頭脫手而飛,直衝坐在牆頭的男子。

    隻聽得嘭的一聲,巨大的響聲讓整麵牆轟然倒坍,而那牆上之人此時狼狽不堪,灰頭土臉地從土堆裏跳了出來,叫罵道:“有必要這麽狠嗎,萬一砸到本公子的臉,簡直是要了我的命啊!這是什麽世道,一個小丫頭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阿淺衝他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朝玉語幽走了過去,“小姐,奴婢從小天生神力,哪怕是一座山奴婢都能舉得起來。”

    玉語幽有些瞠目結舌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所謂的天賦異稟。

    “再賴著不走,有你受的!小姐,咱們走吧。”阿淺回頭怒瞪男子,話落扶著玉語幽轉身離開,還愣在原地的珠兒,趕緊追了上去。

    年輕男子沒想到玉語幽幾人說走就走,站著的身子立刻想衝過去,可是手心突然傳來一陣刺疼,他低頭一看,從掌心開始一圈圈黑色快速蔓延,不一會兒,便整隻手都變成了黑色,他詫異片刻低聲笑了笑,立即從衣袖裏取出一顆藥丸吃了下去。

    晚膳時分,玉語幽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麵傳來吵鬧聲,“管事,外麵發生什麽事了?”

    “回小姐,有一個姑娘帶著幾個人好像要找什麽人,非說人進了咱們園子,說是要進來搜查呢。”管事站在一旁輕聲道。

    玉語幽眸子輕轉,心中一動,對著阿淺使了個眼色,淡淡道:“咱們這園子雖算不得富麗堂皇,可難保有人存了不該有的心思,既是見人進了咱們園子,為了安全起見,那咱們配合那姑娘在莊子裏找上一找,管事,你領著人好好查查。”

    “小姐說的對,奴婢腿腳快,就陪著大伯一起去看看。”阿淺一見玉語幽看過來的眼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管事一聽隻覺在理,眼前的是相爺唯一的千金,萬一在莊子裏出了點差錯,那他就難辭其咎了,趕緊恭身道:“小姐說的是,老奴這就去辦。”

    看著屋中隻剩下主仆兩人,珠兒輕聲道:“小姐,你說她們要找的人是不是方才咱們遇上的年輕公子。”

    玉語幽輕輕一笑,八成就是一出癡女苦尋負心漢的故事,她也算為民除害了。

    “你倒是清閑自在,把那惡婆娘放進來,好讓她找到我,本公子要真沒點本事,早就被她吃幹抹淨了,不過,她怎麽也想不到,她滿園子的找我,豈知我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屋中突然響起年輕男子的滿是得意的聲音。

    玉語幽一怔,他竟然能解了她的毒,冷眼看著他緩緩向自己走過來,淡淡道:“真沒看出來你武功不錯,醫術也不錯,倒是小瞧了你,更沒想到還是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

    “本公子才不是什麽負心漢呢,是那惡婆娘對本公子起了色心,非要我娶她,本公子向來對送上門的不感興趣,而且她不符合本公子的口味。”年輕男子非常嫌棄地道。

    “信口雌黃,依你的武功會怕一個女子!哪兒涼快哪呆著去,別在這髒了我的地方,麻煩你去照照鏡子才出來。”玉語幽挑眉淡淡道,男子一襲錦衣像是蒙了一層灰塵,發上的束冠鬆鬆散散,完全看不出那時的風流不羈樣。

    年輕男子嘖嘖了兩聲,“本公子就知道你是個有脾氣的,可是我是不會走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是不知道惡婆娘的厲害,她專門喂養那些惡心的蟲子為樂,身上藏得到處都是,給你喂下去一個,就隻能任她擺布了,為了躲那惡婆娘,本公子容易嗎?都已經好幾天沒吃過飯洗過澡了,就算要飯的,你也該施舍一點吧。”

    玉語幽無語地瞥了他一眼,“我還有很多毒,你是否都想試試。”

    “咱們都是同道中人,你下毒本公子自然解的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浪費呢,不過,你不用擔心,本公子不是壞人,也不是負心漢,隻是本公子已經有了未婚妻,自是不能再招惹其它女子,為了給未來妻子守身如玉,本公子一路上東躲西藏的,實屬不易啊!”年輕男子自顧自的坐在桌邊吃了起來。

    玉語幽坐到一旁視而不見,等年輕男子吃飽喝足,盤子也空了,珠兒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姐一口還沒吃呢,全進了他的肚子。

    男子填飽肚子,並不打算離開,一副登堂入室的樣子在屋子裏看來看去,最後目光定在主仆兩人身上,一個輕輕淡淡,一個把他當賊防著,他頓時笑道:“看你們這樣真把本公子當作壞人了,像我這般儀表堂堂......咳咳咳,實話告訴你們,本公子可是你們天啟國堂堂左相的未來女婿,如假包換,左相你們總該知道吧,這下你們不用害怕了吧!”

    “原方原翔,給我封了他的嘴。”玉語幽想也沒想頓時朝暗處喊了一聲。

    守在暗處的兩兄弟頓時現身,一左一右地朝著男子攻去,手下毫不留情,招招直衝麵門,頓時屋中三道人影糾纏在一起,難分彼此。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本公子說錯話了嗎?還是你們跟左相有仇啊?”男子對付原方原翔,依然遊刃有餘,不顯費力,得了空朝著玉語幽說道。

    “今兒你能走得出去,算你本事,不然你就等著死吧!”玉語幽挑眉看著他。

    “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好說,至少也得讓我知道為什麽呀!”男子無奈地道。

    “好,讓你死得痛快,左相千金是我的至愛,你敢跟我搶,我還不滅了你!”玉語幽理直氣壯地道。

    卻不知打鬥中的兩兄弟差點沒一個不慎摔下來,珠兒更是無語,虧小姐說得這麽大聲。

    年輕男子更是詫異了下,差點被原翔擊中要害,忙收回心神,“你可別嚇我,本公子才幾年不來天啟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開化了!”

    “能嚇死你也是好的,廢話少說,你是如何認識玉家小姐的?還是受了誰的指使?老老實實交待清楚,不然你就等著英年早逝吧!”玉語幽甚是咬牙切齒地道。

    “要我交待什麽,玉語幽就是本公子的未過門的妻子,我和她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你們是不可能的!是你該死心才是。”男子張狂地道。

    玉語幽翻了個白眼,腳下一動,瞬間加入其中,毫無張法可言,嚇得原方原翔趕緊跳了出來,因為這兩人已經不是拚武功了,玉語幽渾身是毒,可年輕男子卻一點也不畏懼,輕輕鬆鬆接住她打過來的掌力,依然麵不改色,毫發無傷。

    玉語幽低咒一聲,素手一抬,三根銀針齊發,端的是無聲無息,快若閃電,冷沉著小臉看著他還如何接招,卻聽得男子驚呼一聲,“千羽針!你是小師妹。”

    玉語幽小臉一怔,他竟然識得出千羽針,站定挑眉道:“你是楚昱風。”

    男子縱身躍起,落在不遠處站定回頭隻見三根銀針直直釘入他身後的牆壁,齊齊沒入牆壁之中,可想而知,如果釘的是他的身體......他小心肝一顫,心浮氣躁的聲音中帶著不甘地道:“本公子就知道那老頭子偏心,竟然把千羽針傳給了小師妹,差點把本公子的小命都交待了,等我再回到藥王穀,非一把火把他的寶貝全給燒了,不讓他吐血本公子以後都聽他的。”

    玉語幽看著他生氣不甘的模樣,反倒樂了,抬腳走到一旁的大椅上淡淡挑眉道:“真沒想到你就是師傅口中的大師兄,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楚昱風揚唇一笑,賣著討好的笑意走到玉語幽麵前,“那是小師妹你還不了解我,等咱們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其實師兄我並不像表麵上這般,有內涵不說,還風度翩翩,玉樹臨風,風姿卓絕,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尤其還潔身自好,守身如玉!”

    玉語幽惡寒了下,隻覺天雷滾滾來,烏雲壓頂,他以為他是小精靈嗎,還人見人愛!無語地道:“別故意套近乎,就算你也是師傅的徒弟,也要看我認不認你這個大師兄!”

    “同門如手足,如果老頭子知道咱們師兄妹不睦,恐怕會不高興的,你也知道,那老頭子的脾氣不怎麽好,三句話不說就動手,我也不能欺師滅祖不是!”楚昱風輕笑著道。

    玉語幽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在北齊嗎?來天啟做什麽?”

    楚昱風悠然自若地坐到玉語幽旁邊的大椅上,手中折扇啪的一聲打開,自命風流似的扇了起來,“我曆經千山萬水,途中還被一個惡婆娘盯上,差點就被她生吞活剝了,就是為了來看師妹你呀,順便遊覽一番天啟國的七夕乞巧節。”

    “七夕乞巧節,不太清楚。”玉語幽顯然沒聽到第一句,直接朝著珠兒望去。

    “小姐,每年的乞巧節您都在府裏,自是不清楚,那日整個京城都很熱鬧,但凡少男少女都可以出門看花燈,還可以做一些乞巧節的禮物送給心愛的人,聽說有人把心愛人的名字寫在荷燈之上,荷燈順水而飄,飄得越遠,就能得到幸福!”珠兒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此時對楚昱風也沒有了防備之心。

    玉語幽大眼珠子轉了下,心中不置一否,淡淡道:“你口中的惡婆娘是怎麽回事?難道不是你招惹了人家女子,還是你不想負責任?”

    “師妹真是冤枉我了,你可知她是誰?”楚昱風扭頭語氣嚴肅了些。

    玉語幽挑眉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她是西蜀國的公主,師妹應該知道西蜀是什麽地方,那是蛇蟲鼠蚊橫行之地,而且西蜀人人善養蠱蟲,視為珍寶,可想而知就算一個女子再美,天天與那些惡心的蟲子相伴,早晚也會變成蛇蠍美人,本公子想想都想吐,怎麽會去勾引她,是她貪圖美色,意圖侵犯本公子,本公子躲都來不及!”楚昱風鐵青著臉甚為氣憤地道。

    史書記載西蜀民風驃悍,世俗開放,女子的身份更高於男子,且人人以養蠱為樂,終日作伴,玉語幽想著關於西蜀的記載,心中對楚昱風的遭遇也相信了一二,淡淡道:“咱們也算見過了,那西蜀公主找不到你想來也該離開了,你可以走了。”

    “師妹好絕情,虧我不遠萬裏為你而來,你就這麽想打發我走,不過,你不是應該在京城玉府嗎?怎麽到這偏遠的小鎮上了。”楚昱風瞪著眼不解地道。

    “這是玉府的別莊,我過來住幾日,不過,我現在不準備回京,咱們也不同路。”玉語幽企圖絕了楚昱風接下來的話。

    楚昱風揚唇燦爛一笑,“既是如此,那我也陪你在此住上些日子,反正這次來天啟就是投靠你來的,你看著安排就是,我不是很挑剔的!”

    玉語幽翻了個白眼,這還是個沒臉沒皮的硬茬子,師傅在哪收了個這麽騷包張揚的徒弟,輕笑著地道:“想來那西蜀公主還沒走遠,不如我派人將她找來一起喝杯茶如何?”

    楚昱風有片刻的沉默,須臾眉眼張揚得意地笑了起來,“你既有此雅興,請她回來也無妨,不過,等她再纏著本公子的時候,我就說我已經有未婚妻了,隻怕到時她隻會纏著你不放,自不會再對我如何了。”

    “趕緊滾蛋,有你這樣的師兄嗎!”玉語幽心中暗罵碰到瘟神了。

    “真是不容易,你終於承認我是你師兄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好好相處吧,不過話說回來,我心中早對師妹你情有獨鍾了,此次一見,更是一見傾心,所以本公子決定了,誓要娶你為妻!”楚昱風越說臉上神色越得意。

    玉語幽反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小手慢慢從袖中掏出一物,突然手臂一伸手中一青玉扳指突然出現在楚昱風眼前不足一尺,帶著點點笑意的聲音傳出,“認識吧。”

    楚昱風仰著的脖子朝後傾了傾,待看清楚頓時瞪大眼睛驚訝道:“藥王穀掌門青玉扳指,師傅將它給了你。”

    玉語幽輕笑著點點頭,緩緩收回了青玉扳指,在手中把玩,有了它看他還敢嘴賤,“原來是掌門信物呀,師傅隻跟我說有了青玉扳指,凡是藥王穀的人都必須聽我的,更有生殺大權,看來是真的。”

    “的確是真的,不過,你也被那老頭子給蒙騙了!”楚昱風淡淡地道。

    “是真的就行。”玉語幽無所謂地道。

    “到底還是年輕呀,隻要你帶上了這扳指,就是藥王穀的掌門了,以後那老頭就可以到處逍遙快活,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給你,到時你哭都來不及。”楚昱風一本正經地勸慰道。

    玉語幽笑著的表情不變,心中卻是有些苦笑不得,這種事情的確是師傅才做得出來的,就是個老頭子,不知不覺地就被他給陰了,堂堂藥王穀還怕找不到接班人嗎!

    “我願意,你管不著,再敢亂說些不著調的話,我就行駛掌門的權利,用千羽針封了你的嘴!”玉語幽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我盡量!”楚昱風張揚不羈地笑了笑。

    “你試試!”玉語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看著外麵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珠兒上前道:“小姐,奴婢再去準備些吃食來。”

    玉語幽點了點頭。

    “原來師妹還沒吃呢,正好我也沒吃飽,麻煩你的小丫頭多準備些,再去給本公子燒點熱水洗澡,幾天不洗自己都嫌棄了,再也不怕有人偷看了。”楚昱風自說自話地指使著珠兒。

    珠兒看著小姐沒有反對,隻得點點頭,誰讓這位大爺是小姐的師兄呢。

    一頓飯大部分都被楚昱風搶了個幹淨,玉語幽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朝著房間走去,月色沁人,重巒疊嶂,優美淡雅的院子此時仿佛份外靜謐,隱隱約約仿佛可以聽得見一絲若有若無,仿佛氣力不繼的琴音,一如自己的心聲。

    庭院深深,各種果香花香,連著泥土都帶著香氣,曲徊長廊深處,依稀聽得到裙裾拖地的聲音和自己輕微的腳步聲,處處透著幽靜,不知京中的月色可有這般的美好明亮誘惑人心!

    這樣恬靜安逸的日子又過了幾日,有了楚昱風的院子,時不時地傳來他張揚的笑聲,絲毫不提想入京的事,反而有些樂不思蜀。

    明媚的午後,後院裏的天然湖波光鱗鱗,碧水茫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瑩澤的光芒,湖邊大樹陰涼下正坐著兩人,都有些懶洋洋地坐著釣魚。

    “親親師妹,你說咱們誰能先釣上魚來?”楚昱風扭頭望向不遠處的玉語幽笑著道。

    玉語幽無聊地翻了個白眼,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這人就一直喊她親親師妹,臉皮之厚可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怎麽收拾都沒用,也就懶得再跟他理論了,無精打采地道:“那就試試吧,在這麽坐下去,我都要睡著了。”

    楚昱風高興地點點頭,幽亮的眸子閃著別樣討好的笑意,“不如這樣,如果今兒咱們誰釣得最多,就要答應對方一件事,如何?”

    玉語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平平淡淡卻瞬間打滅了楚昱風心中燃起的小心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專注著湖中的動靜。

    “小姐...小姐......玉府來人了。”突然傳來珠兒含笑的叫聲。

    眼看著魚兒就要上釣,硬生生地被珠兒的叫聲嚇了回去,玉語幽皺了皺眉,輕聲道:“是誰來了?”

    “回小姐,是福管家親自來接您回去呢。”珠兒走近玉語幽輕笑著道。

    “那正好,反正本公子也住得有些膩了,親親師妹,咱們快走吧。”楚昱風頓時來了精神,一點也想不起,是誰非死賴著不走的,還住得很開心。

    “小姐,奴婢這就去收拾收拾,準備回去。”珠兒開心地道。

    “不急,天色己晚,明日一早再走吧。”玉語幽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小姐說的是,明日出發傍晚時就該回京了,也免得途中留宿客棧了。”珠兒認同地道。

    “小姐,求您帶阿淺一起回去,好嗎?”阿淺含著期盼的聲音傳出。

    “原來你這個力大無比的小丫頭也想去京城啊,本公子第一個反對,親親師妹肯定也和我想得一樣!”楚昱風含著欠抽的笑意道。

    玉語幽輕輕一笑,這幾日的相處,讓她突然發覺,這個臭美師兄特別喜歡和阿淺反著來,兩人就像上輩子的冤家,見麵就吵,“凡是師兄反對的,我絕對擁護。”

    “多謝小姐!”阿淺高興地歡呼起來,得意地朝著楚昱風看了一眼。

    翌日清晨,青磚碧瓦院外,綠柳飄垂,來時的兩輛馬車變成了四輛,後麵的兩輛馬車上裝滿了成筐的新鮮果子和特產,等玉語幽坐上馬車,玉管家一聲令下,一行人離開了莊園,楚昱風騎在高頭大馬上走在最前。

    一行人不緊不慢的速度,終於在天黑前進了城門,早有人回府通知,等玉語幽下了馬車,就見到自家爹爹和娘親正站在門口,含笑看著自己。

    “見過爹和娘,玉兒回來了。”玉語幽走近微微福了福身笑著道。

    “娘的玉兒終於回來了,娘好想你。”程夫人一把將玉語幽拉進了懷裏。

    “回來了就好。”玉千賀正欣慰地看著母女倆人,突然看著一年輕公子向這邊走來,頓時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小婿拜見嶽夫大人。”楚昱風一本正經地行了個大禮,語氣沒了往日裏的張揚不羈。

    玉千賀臉色一白,當真有些嚇到了。

    “爹,別聽他胡說,他也是師傅的徒弟楚昱風,他腦子有點問題,說話不太正常,不用理他。”玉語幽狠狠瞪了他一眼,趕緊安慰爹爹淩亂的心髒。

    “既是暮神醫的徒弟,就請進吧。”玉千賀收起了驚詫,話落他當先走近府中,玉語幽挽著娘親跟隨其後,還不忘回頭警告那個正暗自得意的楚昱風。

    晚膳極為豐富,就聽著楚昱風侃侃而談,將程夫人誇得那叫個天上有,地上無的大美人兒,可是一說到天下政事,又變成一副儒生一般,連玉千賀都對他有了不同的看法,玉語幽被晾在一旁,有此崇拜地看著桌上的其它三人,這位師兄絕對是個寶!

    用過晚膳,陪著娘親在府裏走了一圈,玉語幽才回到了幽幽閣,一走近熟悉的院子她頓時笑了,果真是從小呆慣了的地方,還真有些想念了。

    因著坐了一日的馬車,回到房間泡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翌日,太陽高照,玉語幽還沉沉地睡著,就聽到外麵傳來吵嚷的聲音,她閉著眼睛皺眉,把自己包在被子裏,沒清靜一會,又傳來楚昱風張揚的大笑聲,還有震天的聲響,她頓時扯下被子沉聲道:“珠兒,他又搞什麽花樣?”

    守在外間的珠兒立刻走了進來,輕聲道:“小姐,楚公子看上了咱們的院子,正指使人要搬過來呢,阿淺已經和他打起來了。”

    “讓他安分守己點,再玩花樣就把他趕出去。”玉語幽不奈地皺眉道。

    “奴婢早就跟他說不行了,他偏不聽,說是這樣可以跟小姐增加感情。”珠兒撇了撇嘴小聲道。

    玉語幽隻覺一陣陣無力,連發火都嫌費力,那廝又臭美又自以為是,他媽知道嗎!

    穿衣梳洗,玉語幽走出屋外,阿淺一動不動地站著,明顯被他點了穴道,轉眸淡淡看著那個正搖著折扇笑得歡快的人,“你要搬過來住?”

    “親親師妹聽誰說的,我隻是覺得這院子的景致不錯,就顯得高興了點,快走吧,我都等你好久了。”楚昱風笑得欠抽。

    玉語幽翻了個白眼,“去哪?”

    “玉叔叔讓你帶我出去看看,我一早就起來等你了。”楚昱風將玉千賀搬了出來。

    “等著。”話落轉身回房,片刻後一襲墨衣長衫走了出來。

    “親親師妹的易容術果然不同凡響,不過,還是穿女裝比較好看。”楚昱風評價著。

    玉語幽恍若未聞,越過他走了出去。

    兩個翩翩絕世佳公子,身後跟著兩個清秀的小丫頭,那回頭率絕對百分百,突然聽到珠兒驚呼一聲,“小姐,你們快看,這畫的不是楚公子嗎?”

    玉語幽走近一看,畫上之人的確是楚昱風,還寫著懸賞萬兩,頓時一樂,想找他的人除了西蜀公主外,想不出還有其它人,看來這個公主是真的非娶他不可了!

    楚昱風卻是臉色一青,用力地將畫像撕了個粉碎。

    “京城這麽大,可不隻這一張,怕是到處都貼滿了你的畫像。”玉語幽含笑道。

    “把我畫得這麽醜,簡直毀了本公子的形象,再讓我碰到她,非讓她嚐嚐厲害,還真以為本公子怕了她!”楚昱風出人意料地道。

    惹得玉語幽三人無語不屑地看著他,就聽阿淺故作不解地道:“小姐,奴婢一直聽人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可就是不知道它的意思,還請小姐為奴婢解答。”

    玉語幽一樂,用這八個字形容楚昱風簡直太合適了,讚賞地看了一眼阿淺,笑著道:“你看看他就徹底明白了,現在回府吧。”

    楚昱風臉色一青,原想著對付親親師妹還可以抵擋一二,現在又加上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他那個冒火呀!“回去做什麽?已經午時了,正好本公子餓了。”

    “你確定你還吃得下去。”玉語幽無語地道。

    “當然吃得下去,本公子現在能吃下一頭牛。”話落,熟門熟路的朝前走去。 至寵腹黑世子妃:

    傾仙樓,此時正是用膳時分,一樓早己是人山人海,四人直接上了二樓在臨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幾道傾仙樓最拿手的菜肴。

    卻不知三樓雅致的房間裏,古月華一襲白衣如雪如雲,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的一麵鏡子,眉眼清華,俊逸卓然,賽雪欺霜的容顏輕輕淡淡,心中卻如百爪撓心,心神不寧,那一抹墨色就那般自然地走近他的眼,他的心,那清麗的小臉,眉目灼灼,一舉一動都牽引著他的目光,此刻心中思緒早己飄遠,有的隻是他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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