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他……他這難道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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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的失力席上身體,隻聽雲若自惱的低喃一聲:“糟糕。”

    然後腳下猛的一陣控製不住的發軟,緊接著,就這樣向著秦玉書方向倒去。

    聽到身後有聲的秦玉書猛的起身回頭看去,結果剛好迎上了即將跌落的雲若。

    秦玉書倒吸口氣低吼:“怎麽是你--!銓”

    話音未落,隻聽雲若輕語一句:“秦大人,抱歉……”

    然後她便就這樣重重的跌在了秦玉書的身上,也撞倒了棋盤,棋子飛散各處,結果因著用力過大,也將毫無準備的秦玉書也順勢壓倒,就這般毫無懸念的改騎在了他的身上。

    見狀,雲若用力的晃了晃沉如鉛塊的頭,苦笑一聲:“真的,抱歉……”

    秦玉書愣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怔,喊道:“慕雲若,你這是——!”

    縱然秦玉書想要讓雲若清醒,可是此刻的雲若卻好像混沌不已,手臂一軟,倏而就向下沉了一分,眼看著那發燙的唇就要貼上身下秦玉書的唇。

    毫無征兆的靠近使得從未與女子接近的秦玉書猛的一怔,下意識啟了唇,第一次完全不知如何應對。

    然,就在唇唇即將碰觸的那一瞬,隻聽一個突然的聲響從秦玉書耳畔傳來。

    “啪”的一聲,慕雲若用盡最後的力氣終還是撐住了身子。

    千鈞一發,險些釀造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秦玉書怔然的望著麵前的她,隻覺這突然的情形讓他腦中一片空白。

    這,這女人是怎麽回事!

    這,這姿勢又是怎麽回事!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秦玉書腦中轟響一片,常年固守禮綱的他第一次有種越過雷池的罪惡之感。

    此刻她離秦玉書極近,每一次的輕喘都會將那溫熱染在秦玉書白淨的肌膚上,香氣盤旋,令秦玉書呼吸都不能自已。

    半響,秦玉書終於恍回了神,如是發現了什麽用手貼至雲若的額頭,凝聲說道:“你身體不適?”

    雲若勉強勾勾唇,忽然咬牙撐起,先是輕坐在秦玉書身上,晃了晃頭,這才翻過身離開了秦玉書的身子,然而徑自倒在了一旁。

    輕哼一聲,幾乎無顏麵對身旁之人。

    而秦玉書則躺在那裏靜默了幾許,半響,終於歸回了冷靜,遂急忙撐起身,拍了拍衣裳,清嗓看向雲若道:“慕雲若,你究竟如何進來的!還有,你進來這裏究竟是想做甚!”

    他聲音嚴厲,帶著一絲詫異,但不知為何,卻始終側過眼眸沒有直視仍然躺在地上緩和精神的慕雲若。

    這種情形,作為一生都從容不迫的雲若來說,確實是有些尷尬了。

    尤其,對方還是一直對自己懷有敵意的秦玉書,極其正經的秦玉書。

    於是她幹幹一笑,扶著牆麵緩緩起身,歉意一笑,道:“秦大人,事出有因,實在不是故意,隻是……有一事相求。”

    秦玉書眸子一動,看向雲若,“你來觀星台,果然不僅僅是替寧北凡還人情的吧。”

    “秦大人……不是早猜出來了。”雲若從容而道,視線掃了眼地上的零落棋子,“秦大人,在觀星台,也不僅僅隻是觀星不是嗎?”

    房內倏而安靜了,雲若扶著沉重的身子靠在牆邊喘息著凝望秦玉書,秦玉書則一臉凝重的看向地上棋子。

    一陣清嗓,他冷聲說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不久前越合君主來東衛,不巧因為此事雲若看了看越合的雜記,知道越合東衛各有一位智者,幾年前轟動一時的棋藝之爭,二人平手,之後因為兩國君主怕傷了和氣不允此事,不得已暫時擱淺。恰好那棋藝之爭的棋譜,雲若掃過一眼,似乎與秦大人方才桌上放著的那盤棋有些相似,是故雲若就猜想,會不會是二位實在惺惺相惜,於是瞞著兩國君主,私下裏還在行著什麽較量。”

    秦玉書眉心一擰,未曾想才不過是看過一眼棋譜,竟能猜出這麽多東西,確是一個細心聰慧之人。

    隻不過……

    “如此,你是想用此事要挾我嗎?”秦玉書冷語,滿身敵意,“若是如此……”

    “不過就是下一盤棋,這種事情,能要挾的了秦大人嗎?”雲若擰眉,稍稍有些不悅,她不明白為甚秦玉書總是把自己想成一個陰險毒辣的女人。

    於是她搖搖頭,走上前,“碰了這棋盤是雲若不對,闖了屋子也是雲若不對,雲若對大人實話實話,其實此行來觀星台,雲若是想借大人平時喜好收集的古籍來修習一下解密之法,隻是不知無從下手。誤闖了這屋子,也隻是想偷偷看眼書籍罷了,並沒想到大人會是在此與越合之人鬥棋。如果大人不相信,那便將雲若誤闖此處的事情報上去便是。”

    或是因著生病,雲若的氣息著實不穩,微微慍怒,帶了些委屈。

    秦玉書凝觀雲若一會兒,或在判斷著她話的真假。

    半響,終於稍稍放鬆了精神,說道:“你隻是來學解密之法的?”

    “嗯。”雲若毫不避諱的點頭,雖然不能將慕家殘卷的事告知,但她亦是沒有說謊。

    “既然如此,那你大可不必找了。”秦玉書倏然冷言而道,彎身一顆一顆撿起棋子,隨後在手上轉了轉,起身冷傲的看向雲若,“全東衛,擅長所有解密之法的人,除了我秦玉書,再無其他。若是我沒寫書,你又去何處找?”

    他稍揚了唇角,心中似因此事尤感自豪。

    “雖然是不情之請……但雲若還是想還請秦大人收雲若為徒,雲若定不會讓秦大人失望!”雲若眼前一亮,本就欣賞秦玉書的心,此刻更是激動不已。

    然,秦玉書似乎卻與雲若那份雀躍完全不同,掌中棋子摩挲輕輕作響,隻見他哼笑一聲,回了兩字:“不要。”

    言罷,他便蹲下身繼續撿他的棋子,旁若無人。

    雲若有些失落,長歎口氣輕敲額頭,卻沒惱羞成怒,反而不顧及自己虛弱的身子,幫秦玉書一起撿棋子。

    秦玉書驀地扣住她的手,警惕道:“你這是作甚,就算刻意與我套近,我也不會隨意收徒。”

    雲若頓了下手,在幽暗燭燈下看向秦玉書,忽而一擰眉,一把反抓了秦玉書的腕子,道:“秦大人,當真不再考慮考慮嗎?”

    幽光下的雙眸,閃耀著淡淡的迫切,清亮之中,好似寫了一種發自肺腑的誠懇。

    在宮裏,已然難得見到這樣的眼神了。

    那一瞬,秦玉書確實有些動搖,但隨即便甩開了雲若的手道:“有甚可考慮。”

    他起了身,扶正桌子,將棋子和棋盤重新放在上麵。

    雲若長長舒一口氣,苦澀揚眉,知道秦玉書並非這麽容易就可說服之人。

    不過幸好來日方長,她還可以再想想其他法子,不過今日身子確實迫到了極限,還是先回房再說。

    雲若無奈起了身,難得缺少鬥誌的看向秦玉書,低語:“既然如此,權當方才雲若未提。方才那是越合送來的棋盤,秦大人當是還沒看過,雲若恰好看過一眼,稍後替大人將棋譜繪出,大人不必擔心。雲若就此告辭。”

    聞言,反倒是秦玉書稍稍愣了一下,或是沒想到這個要拜自己為師的女人,就……這麽放棄了?

    他即刻恍神,心中斥責自己數遍,不明為甚突然在意起這件事了。

    不過,這女人的才學,無論是從觀星上,記憶上,還有能輕易進這道門上,都可看出是個難得的人才。

    秦玉書緊忙擰眉將自己的心緒調整。

    他豈能收個女子為徒,還是後宮女子,這是有違禮綱的!

    秦玉書收拾棋盤的動作愈發的緩慢了,雖然心裏萬般強調,但還是不由的看向雲若,猜想著她究竟為何要學解密之法。

    而就在這時,正要推門離開的雲若,突然就被一陣暈眩籠罩,這一時一時的頭痛欲裂,使得她又在關鍵時候步子不穩。

    忽然有些懊惱,雲若拚了命的想要先出,一生清傲,豈可在一個地方栽倒兩次。

    至少……要帥氣的離開。

    然,縱然雲若腦海萬般掙紮,就在她指尖才剛剛碰到門邊的一霎,她卻終是一陣發軟就向著身後倒去,又是衝著秦大人而去。

    雲若緊閉雙眼,自覺秦大人這次有了準備,定是會躲開任由她自生自滅,是故咬牙等待著即將襲來的痛楚。

    可是過了許久,卻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卷上心頭。

    有些彷徨的睜開眼,雲若因著身後暖暖的懷抱有些訝異,可不由她去反應,自己的視線便稍一晃動,便被接住她的人橫抱了起來。

    她有些怔然看向難得好心的秦玉書,“秦……大人?”

    秦玉書則直勾勾的看向前方,避開了她的視線,隻留下一聲冷語:“在這裏,你管我叫大人,至少別給我暈在房裏。”

    他不由分說推開門向著外麵走去,月光灑在那單麵的眼鏡片上,印出了些許碧光。

    雲若稍稍舒口氣,這一次也沒有掙紮,一方麵是自己太過丟人,實在無顏麵對秦玉書,一方麵是她可能確實自己走不回房間了。

    許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秦玉書這才抵抗著強烈的道德底線將她抱回去。

    雲若不經意笑了笑,不禁在想,其實這個不苟言笑的秦大人實際上或還是一個細心溫柔的人。

    隻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偶爾她便會想,若自己也能瀟灑的與摯友一起談天說地,棋盤鬥智,該是一番如何的樂趣?

    想著想著,雲若有些乏了,於是沒等秦玉書將她帶回房間,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秦玉書稍稍有些意外,隻是對於第一次如此抱著一個女人感到異常的不適。

    徒弟……

    秦玉書一個激靈,冷冷斂住氣息。

    怎的又在動搖起來了?

    他清清嗓子,繼續前行,朝著雲若的房間走去。

    然而當他帶著病得已經完全沒了精神的雲若從過道離開時,卻不知阮采芸也恰好返回觀星台拿東西,更是恰好看到秦玉書抱著雲若從一間房中走出後。

    阮采芸收住步子,即刻縮向暗處,待秦玉書推門入了雲若房間之時,阮采芸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

    而後她垂下眸,輕輕咬著手指似在琢磨什麽,看來清澈的湛藍的眸中撩過一絲淡光,然後即刻轉身向著外麵跑去,三步一回頭,亦消失在了觀星台,唯剩那淡淡的腳步聲,若有若無的留在這空蕩寂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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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瑛宮。

    從觀星台出來的阮采芸一路向著徐夙瑛的正房趕去,清秀的臉上寫滿了雀躍。

    待到門口,阮采芸即刻對高旬說道:“高公公,我要見瑛姐姐,有事要和她說!”

    高旬提氣,說道:“哎呦,實在不巧,娘娘已經就寢了,采芸姑娘還是——”

    然,話音未落,隻見阮采芸眉心一皺,或是有些不悅的打斷了高旬的話,道:“如今我已被皇上寵幸,瑛姐姐豈會不見我,你這奴才可莫要挑撥離間。起開!”

    阮采芸說著,便直接將高旬推開一邊,連通報也不通報便推門進了房,大喊:“瑛姐姐,瑛姐姐!!”

    高旬有些訝異,幾聲輕喚追了進去。

    房內,徐夙瑛正在挑選著幾匹要送回徐府的上等布料,徐子盈亦在旁邊,聽到阮采芸突然闖入,兩人似乎並沒有特別驚訝。

    徐夙瑛隻是擺擺手令高旬出去,然後淡淡一笑,對阮采芸道:“采芸妹妹,這麽晚了,不回你屋歇息,來本宮房裏何事?”

    阮采芸蹙了蹙眉,抬了一絲不悅說道:“姐姐可要好生責罰下門口那個***才,竟然說姐姐睡下了。”

    “是本宮讓他這麽說的,本來是打算睡了的。”徐夙瑛開口,“那……你匆匆而來,是有何時?”

    說起這事,阮采芸一下就沒了不悅,左右看看,即刻上前壓低聲音對著徐夙瑛低語:“瑛姐姐,方才我在觀星台看到秦玉書與慕雲若舉止親昵,若是皇上知道此事……”

    她揚唇一笑,露出一個半弧的酒窩。

    然而與之相反,徐夙瑛卻冷冷抬了眸,凝聲而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招惹慕雲若的好。”

    突然的咀嚼令阮采芸驀地一愣,不明何意,“姐姐不是向來與慕雲若敵對,如今難得找到口實,當然要將她徹底從皇上心裏除去才是!如今我已被皇上寵幸,很快就要淩駕於慕雲若之上,姐姐若是怕了,那我自己對付那個女人!反正我決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時機!”

    
    徐夙瑛眯住眼睛,而後慍怒的扔下了手上的布匹,坐於椅子上,狠狠拍了下旁邊的桌子,“愚蠢!”

    沉默許久的徐子盈搖搖頭,笑道:“人,可真是有意思的東西。若非方才那孩子相貌沒變,我還真以為她已然成了另一個人。權力這東西,可真是了不得呢。”

    “一點小寵便沾沾自喜,慕雲若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豈是她能瞬間取代的?”徐夙瑛道。

    徐子盈倒是有些意外,於是說道:“姐姐自從前幾日拿了那幅畫給慕雲若後,好像對慕雲若的敵意並不是那麽重了。” 百度@半(.*浮)生 —九宮策,雲若皇後

    徐夙瑛看了眼徐子盈,若有所思。

    “或許,是吧。”

    門口處,一直沒走遠的阮采芸且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狠狠咬了下牙。

    “不就是一個被皇上厭棄的廢後,有甚了不起!”或是在謀劃了什麽,阮采芸陷入沉思。

    半響,她莞爾一笑,又恢複了楚楚可憐的相貌,離開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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