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本王為何不能背你(萬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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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是害怕?”藺慕凡側著身子,右手支著腦袋,目光清冷的看著滿臉嬌羞,身子有些微微顫抖的楚亦雪。

    “不……不怕了。”楚亦雪嘴上說著不怕,但身子卻抑製不住的抖的連被子都跟著微微動了起來。

    藺慕凡略顯無奈,所謂事不過三,在娶那三位王妃之前,他幾乎不會讓同一個女人與他糾纏超過三次,大多數都是一次之後就拋在腦後了。

    即便是後來娶了寧瑾珊三人,他每次去東南二苑也像是例行公事似得,走進房裏讓她們自動脫衣躺好,然後以餓狼撲羊之勢撲上去,一陣翻雲覆雨之後便睡覺,連碰都不會再碰一下。

    在這期間也不會像對楚亦雪那樣有著諸多的前戲,還說那麽多的話,問她疼不疼,許諾自己下次會溫柔。

    楚亦雪若是知道藺慕凡是如何對待其他女人的,她一定會驚訝的睜大眼睛張大嘴,可惜絕不會有人將這種事告知於她。

    “不怕你抖什麽?”藺慕凡眼中帶著戲虐,故意問道。

    “我……我冷。”楚亦雪隨手拈來一個理由,結果話一說完,臉卻愈加的緋紅了,燒的她連耳根都發燙。

    “那你知道什麽地方最暖和麽?”藺慕凡的嘴角含笑,戲虐之意愈發明顯。

    楚亦雪想了想,不太確定的答道,“被子裏罷。”

    “非也非也,最舒服的地方是女人的溫柔鄉,而最溫暖的地方,則是男人的懷抱。”藺慕凡話音未落,人已經一個靈巧的翻身,壓在了楚亦雪身上。

    他將她圈在自己的身體之下,雙眼微眯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模樣,看的楚亦雪不禁心跳驀地加快。

    靜謐的夜裏,外麵沒有蟲鳴鳥叫,裏麵卻有一種奇怪的聲音,砰砰砰,砰砰砰……卻是兩人的心跳聲,不知道是夜太靜還是心跳太快,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王爺……”楚亦雪喃喃喚了一聲,然後下意識的伸出手環住了藺慕凡的腰,感覺比起第一次來顯得有點纖細。

    他清瘦了,想必去年跋山涉水去西陵國出皇差十分辛苦罷,她暗自想著,而後驀地一驚,她怎麽會突然關心起了他?

    藺慕凡被她這一聲喚的全身一震,隨即身子下傾,楚亦雪連忙閉上了眼睛,環在他腰間的纖纖素手跟著收緊。

    他喜歡她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像是會說話似的,又藏著太多他想要看懂的東西。因而他先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又親了親她那彎彎的柳葉眉。

    隨後,他才攫住了她的濕熱的唇畔,楚亦雪極力的配合著他,不再像以前那般青澀生疏,讓藺慕凡甚是滿意,暗道自己又親自教出了一個好女人。

    很意外的,這次楚亦雪居然沒有感覺到很疼,至少她沒有像上兩次那般痛得失聲呼喊出來,她這才相信了藺慕凡之前說過的話,多幾次就不會疼了。

    沒有聽到楚亦雪的痛呼聲,藺慕凡心裏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似得,暗呼了口氣。

    在此之前他有悄悄想過,這次要是她再喊痛,他當真是不敢再碰她了,前兩次見她哭成那樣,他後來竟然感覺自己實在太過分。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對於這個女人,他已經有了感情,而不是像之前那樣隻當做是衣服,情隨心動而不自知。

    “這次可還疼?”藺慕凡柔聲問楚亦雪。

    “不疼了。”楚亦雪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香汗淋漓。

    “本王自是不會騙你,一回生二回熟,多幾次就不會再疼了。”藺慕凡的動作越來越瘋狂,但言語卻是越來越溫柔。

    “王爺……”麵對著柔情似水的藺慕凡,楚亦雪突然間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叫做幸福。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楚亦雪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兩人這才分開。

    藺慕凡伸出長臂讓楚亦雪枕著,輕聲與她說著話。

    楚亦雪緊緊靠著他,驀地想到柔姬的事,便趁機提出要讓柔姬搬到北苑與她一起住。

    “為何要她搬去?北苑是庶妃才有資格入住的院子,柔姬不過是一名侍妾罷了。”藺慕凡似乎不願。

    “柔姐姐與我同一天入府,我們又同住在聽雨軒中,她對我一直照顧有加,如今我住進了北苑,留下她一人在聽雨軒挺孤單的,而且我一人住在偌大的北苑也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藺慕凡想了想,既然是她自己願意的,那就算了罷,規矩這種東西本就是人定的,如此一來她也能多個人作陪,便道:“好罷,隻要你自己喜歡,那待明日回府,本王便讓人去通知她,即日移居北苑給你做伴。”

    “多謝王爺。”楚亦雪終於了了一樁心願,瞬時笑開了顏,雖然在黑暗中藺慕凡瞧不見,卻能聽出她話語中的欣喜與滿足。

    這個小女子實在太容易滿足了,正如她在梅樹前許下的三個願望,簡單而真心。

    由於晚上折騰的太累,翌日楚亦雪依舊醒的比較晚,鑒於前兩次醒來,身邊的位置都是空空蕩蕩的,她這次再也沒有抱希望一睜開眼就就能看到藺慕凡了。

    但這一次偏偏又不同,她懶懶的睜開眼,剛要伸手去揉揉眼睛,就看到身邊還躺著個人,除了藺慕凡又還會有誰?

    第一次,藺慕凡因為急於進宮找藺羽淵,所以早早的就起*離去;

    第二次,他知道初雪與初晴已經在外室等候,也沒有多睡會兒,天一亮就走了;

    這一次,他既不用早起去找什麽人,也不用顧忌外麵丫頭的身份,而且這還是在楚王府,沒有司徒芸在,所以他心安理得的睡了個懶覺。

    楚亦雪悄悄爬起來,撐著腦袋專注的看著睡得一臉安然,發出清淺呼吸的藺慕凡,無端端的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

    這個男人於她,好似神一般地存在,多次解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太後懿旨賜婚,是他進宮向太後請了一道退婚懿旨,給了她一個與李睿長相廝守的機會,可惜最後還是錯過了;

    楚王府含冤入獄,是他勞心勞力,四處奔波,為楚氏一族洗刷冤屈,後來還親自去為楚亦涵請神醫治病;

    她在清王府被人輕賤,連膳食都隻能從柔姬那裏分享,也是他將她接去了湖心小築,還教她寫行書;

    後來她回楚王府,他不但親自作陪,還趁機懲罰了欺負了她十幾年的楚亦霜,為她出了一口惡氣;

    在離開清王府之前,他細心的為她做下了諸多安排,隻為保她無虞,後來又懲治了罪魁禍首寧瑾珊,為她討回公道;

    嫁給他這些日子,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不多,但他為她做的卻實在太多了,這如何能不讓她感到心安呢?又如何能讓她忍心不多看他一眼呢?

    “你在看什麽?”看的正入神,想的也正出神之時,藺慕凡霍然睜開雙眸,清清淺淺的開口,嚇了楚亦雪一大跳。

    “沒……沒看什麽。”楚亦雪驚慌失措,像是做壞事被人當場抓似得。

    藺慕凡翻了個身,側過身子單手撐著腦袋,眉眼含笑的看著楚亦雪,但不再說話,就這樣看的她,隻把她看的心跳不禁又加快了起來,幾乎要跳出來了。

    她穩定了一下心神,弱弱的問道,“王爺可是要起來了?那我伺候王爺更衣罷。”

    “不急。”藺慕凡輕聲笑了起來,而立之年的人看上去就像個弱冠之年的少年。

    楚亦雪也是撐著腦袋,如此一來兩人便是四目相對,昔日相看兩生厭,如今不知怎的卻成了相看兩歡喜。

    藺慕凡撐著腦袋不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楚亦雪,她的花容月貌映在他的眼簾。讓他分外舒心,但她的低眉淺笑刻在他的心上卻不自知。

    漸漸的,他的目光變得炙熱起來。看的楚亦雪的臉也跟著灼熱起來。咬了咬唇,她朱唇微啟,將他剛問她的話還給她,“王爺在看什麽?”

    藺慕凡抿唇輕笑,“看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

    楚亦雪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羞澀的垂下眼眸,“時候不早了,王爺是不是該起*更衣呢?我們用過早膳還要回府的。”

    “若是本王說暫時不回府呢?”藺慕凡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點要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楚亦雪眨巴了幾下眼睛,滿目疑惑的問道,“不回府?”

    藺慕凡微微頷首,“你不想在這多住兩日麽?”

    楚亦雪當然想在這裏住著,隻要有楚亦涵在,別說是兩日,就算是兩個月她都能住。就怕藺慕凡不答應。

    “想。”楚亦雪眸中染上一絲期待。

    “既然想,那你便多住兩日罷,後天本王來接你。”藺慕凡說著已經翻身坐起來。

    楚亦雪連忙跟著起來,下了*去把藺慕凡的衣裳拿過來,正要伺候他穿上,他卻先拿起她的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以後若想要伺候本王更衣,記得自己先穿好,這麽冷的天。小心著涼。”藺慕凡一邊幫她披上外衣之後,自己拿過她手裏的衣裳穿了起來。

    他的話語並不溫柔,甚至還帶著些許的責備,可聽在楚亦雪的耳中,卻莫名的感到溫暖,好似有一股暖流從心裏悄然升起,緩緩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本想快點穿好衣裳,這樣便能為他更衣,可結果等到藺慕凡手腳麻利的穿好了衣裳,她卻還在手忙腳亂的係著腰間的絲帶。

    藺慕凡整理好衣裳,走到她麵前,伸手幫她係腰間的絲帶,還打了一個很好看的結,那雙修長又柔若無骨如女子般的手竟然比她還巧的多。

    他是皇子,自小應該是住在宮裏,可為何他即便是沒有人伺候也能將自己打理好?反倒是楚亦雪,因為一直有人伺候著,以至於連最簡單的研墨都不會,更別說是自己更衣。

    楚亦雪萬分內疚的看著藺慕凡在給她係好腰間的絲帶之後,又幫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扯了扯裙角,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他的動作很嫻熟,像是之前有做過千百遍似得,讓楚亦雪愈發的愧疚了起來。

    她身為姬妾,本該以夫為綱,伺候夫君的衣食住行,可現在卻是他在伺候著她,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她必然落人口實,有失婦德。

    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她暗自決定,這兩天在楚王府一定要讓可心和可人教她,如何去伺候一個人。

    如果時間充裕,她還想去楓落苑找蘇蓉,向她學習如何做一個好的妻妾,以此來報答藺慕凡為她所做的一切。

    “好了,隨本王出去洗漱罷。”藺慕凡淡淡的掃了一眼猶自垂首發呆的楚亦雪,率先往外走去。

    楚亦雪被他一語驚醒,連忙跟著一起出去,掀開珠簾就看到可人捧著一盆水,手臂上掛著兩條臉帕,可心則端著洗漱的用具。

    見到藺慕凡與楚亦雪雙雙穿好衣裳出來,她們不禁睜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因為她們伺候楚亦雪這麽多年,知道她根本不會自己穿衣服。

    如今兩人卻是穿戴整齊了,這著實奇怪,但她們卻不敢想象,這竟然會是藺慕凡的功勞,隻當是楚亦雪天資聰穎,無師自通了伺候人之道。

    藺慕凡與楚亦雪分別在相鄰的兩張椅子上坐下,可心與可人連忙上前,伺候兩人漱口洗臉。

    隨後兩人去前廳坐了會兒,又在院子裏溜達了會兒,便有人來請藺慕凡與楚亦雪前去膳廳用早膳。

    他們到達的時候,除了楚亦霜之外的人早已等在膳廳,想來是沐氏怕她跟楚亦雪不對付,又在藺慕凡麵前惹出什麽事來。

    這要是在以前,這膳廳哪裏會有楚亦雪的位置,就算是像中秋與除夕這種大型夜宴她有幸前來,沐氏也不用擔心楚亦霜惹事,因為她隻是個小小庶女罷了。

    但如今麽,楚亦雪的身份變了,身邊還隨時都有一個把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著的清王爺,誰還惹得起她呢?

    自楚亦雪走進膳廳之後,沐氏那雙帶著嫉妒與恨意的眼睛就一直在楚亦雪身上又遊離,她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的女兒曾經給眼前這個女人磕了那麽多個響頭。

    用完早膳藺慕凡便離開了楚王府,臨走前托楚亦涵代為照顧好,他後日上午便會親自來接,若到時候楚亦雪有任何的閃失,唯楚亦涵是問。

    楚亦雪能被藺慕凡如此重視,楚亦涵欣慰還來不及,又怎麽舍得讓她受到傷害,有什麽閃失呢?

    再者說,自己可是她的大哥,兩人自小就感情甚深,不管何時何地,他都將保護她作為己任,當即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照顧好她。

    藺慕凡卻似乎還有些不放心,隻因府裏有個楚亦霜,他真怕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趁著他不在,又對楚亦雪做出些什麽事來。

    可擔心歸擔心,他也不能一直在楚王府守著她,若不是見她與楚亦涵感情太好,他倒是寧願現在就命人把她送回清王府去。

    在他離開之後,楚亦雪便回了梨落苑,按照早上所想的,讓可心與可人教她做一些簡單的伺候人的事,還吩咐以後早起不用她們來替她更衣疊被了。

    可人倒是沒什麽異議,楚亦雪要她做什麽就做什麽,但可心不願意,說這些事本就該是她們做奴婢的人做的。

    若是事事都要主子自己動手,那還要她們這些丫頭做什麽呢,豈不都要被攆出府自生自滅去麽?

    楚亦雪又不好意思說是想要把藺慕凡伺候好點,急的把一張俏臉都憋紅了,央求了好半晌可心才答應下來。

    學了一個時辰之後,楚亦雪便已經能做一些簡單的事了,恰逢有小丫頭端了茶水上來。可心便勸她略作休息。

    拈著茶杯,聞著淡淡茶香,楚亦雪驀地想到有種學問叫做茶道。便問可心是否懂得泡茶。

    可心甚是疑惑。泡茶不就是把茶葉放入杯中,再倒上水衝泡就成了麽,這還需要什麽懂不懂的呢?

    楚亦雪見她滿頭霧水,猜她肯定是不知何為茶道,也就懶得解釋了,休息一陣之後再學了會兒,便把她們打發下去休息了。

    因為藺慕凡已經不在楚王府,府中便不再特意設宴,楚亦雪的膳食自有人從廚房做了送來梨落苑。

    可心與可人的膳食也一並送來。因而她們也不需像其他奴仆一樣去廚房旁專供奴仆用膳的膳堂用膳。

    用過午膳楚亦雪便去了楓落苑,此時楚亦涵與蘇蓉才剛剛開始用膳,她過去打了聲招呼直奔書房而去,似乎有什麽著急的事要做。

    她的確是有急事想做,之前隻知喝現成的茶,還從未想過要親自動手,如今嫁給了藺慕凡。而他對她萬般好,她無以為報。

    今日在喝茶之時,她突然想起他向來喜歡品茗,便想著能給他沏一壺好茶,也算是為他做了件有意義的事了。

    楚亦涵的書房很大,他涉獵廣泛,裏麵有著各式各樣的古籍書本,她相信隻要肯去找。就一定能找到關於茶道的書本的。

    可心與可人見她一進去就圍著書架轉悠,一雙漂亮的眼睛溜溜的轉著,便問她是要找什麽書,是否需要她們幫忙。

    楚亦雪眼睛依舊仔細的盯著書架上的書本,擺擺手對她們道,“你們出去找司琴與司畫聊會兒天罷,我自己在這就好,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此言一出,可心與可人對視一眼,隨即便退了出去,關好門相視一笑,當真去找司琴與司畫二人聊天去了。

    她們跟著楚亦雪多年,對她的脾氣甚是了解,眼前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楚亦雪遇到難題了,因為解決不了才這麽風急火燎的來找書。

    這種時候她們對她最好的幫助不是跟著一起找,而是遠遠地避開,給她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讓她早日自行解決問題。

    楚亦雪在楚亦涵的書房找尋良久,翻了幾個書架的書竟然沒有找到一本與茶道有關的書,不禁有些喪氣,跌坐在椅子裏發起了呆。

    為什麽他能為她做那麽多事,而自己卻連給他更衣,泡杯茶這種小事都做不到呢?她真沒用!

    楚亦涵用過午膳略作休息之後才到書房來,一進門就看到楚亦雪垂頭喪氣,托著下巴靠在桌案上自怨自艾,這種情形連他都甚是少見,不禁疑惑了起來。

    “亦雪,你怎麽了?為何如此憂愁?可是出什麽事了?”楚亦涵走上前去,突然揶揄的笑了起來,“你該不會是因為王爺不在身邊作陪,心緒不佳罷?”

    “大哥你又笑話我。”楚亦雪被他一句話逗笑了,隨即卻又微微歎息一聲,“哥哥,你以前不是說你這書房裏除了*和武學秘籍之外,什麽書都有的麽?”

    “是呀。”楚亦涵輕笑了起來,立刻明白楚亦雪為何心情不好了,便雙手撐著桌案,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要什麽書,大哥這就去給你找來。”

    楚亦雪很少表現的像現在這樣,如同一個孩子般無助,他想這肯定是與藺慕凡有關,以前在楚王府,楚亦雪因為不得*而必須讓自己早點成長起來,自小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但是現在,她嫁給了一個比自己大了幾歲的男人,而且那男人還如此*愛於她,不知不覺中就慣出了一些孩子氣,看上去還甚是可愛。

    楚亦雪被楚亦涵看到不好意思了,似乎也發覺自己現在正在耍脾氣,這才收斂了那無意識的孩子氣,又變得極為正經。

    “我想找本有關茶道的書,可是把你屋裏所有的書架翻遍了都沒有找到呢。”楚亦雪小聲回道,猶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她早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就算想要耍脾氣也沒有機會,可不知為何,想到藺慕凡對她的好,她就莫名的心性大變,連自己都未發覺。

    楚亦涵聞言立刻就走向書架那邊,打開了角落裏的一個箱子,從中取出一本書拿到了楚亦雪麵前。

    楚亦雪定睛一看,雙眼一亮,道了聲謝接過來仔細的翻閱了起來,正是一本細說茶道的古籍,看得她不禁入了迷。

    楚亦涵見她這麽會兒就完全沉浸在書本之中,便沒有打攪她,輕步離開了書房,等他再回來之時,楚亦雪已經帶著可心與可人回了梨落苑。

    她現學現用,當天下午就開始泡茶,可心與可人一邊在伺候著,一邊也跟著學,這才知道原來泡茶也是有學問的。

    此後楚亦雪什麽都沒有做,也沒有再去楓落苑,連著兩天都在梨落苑裏泡茶,手法越來越嫻熟,茶也泡的越來越好。

    不知是因為顧忌藺慕凡,還是楚亦霜太忙,這幾日都不曾來找過楚亦雪,更別說是折磨於她了,讓楚亦雪浮生偷得半日閑。

    本想著學會之後就去楓落苑的給楚亦涵與蘇蓉泡上一壺的,可是一想到藺慕凡,她便打消了念頭,這茶藝是為他所學,理應讓他第一個嚐嚐。

    藺慕凡依約在第三日上午來楚王府接人,看上去還有點風塵仆仆的,像是趕了很遠的路回來,臉上還有幾分倦容,看的楚亦雪有些心疼。

    楚勒帶著家眷送楚亦雪出府,連楚亦霜也一並來相送,從始至終她的目光都打在楚亦雪身上,眼睛裏寫著三個字:走著瞧。

    駕車的依舊是鍾文山,藺慕凡將她抱上馬車,可心與可人則坐在鍾文山的兩側,這次也省的走路了。

    但是馬車行至熱鬧的正街之後,藺慕凡突然讓鍾文山停車,然後便帶著楚亦雪下車,吩咐他們三人先行回府去。

    楚亦雪本就隻了兩名侍婢出來,藺慕凡更是隻帶了一個兼做車夫的鍾文山,他們三人若是走了。那何人來伺候這兩個主子呢?

    三人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一個個都愣愣的看著藺慕凡,直到他再次下令讓他們回府。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滿心疑惑。不知道藺慕凡想做什麽,可又不敢多問,鍾文山隻得遵從命令,駕車帶著可心與客人先離去。

    楚亦雪也很奇怪,從聽到藺慕凡吩咐其他人先行回府就一直呆呆的盯著他看,好似要從他清冷的眼眸中看出他的意圖來。

    看了良久她都沒有看出任何的東西,隻好開口問道,“王爺,您讓他們先回可是要帶我去做什麽事。不便讓他們知道?”

    藺慕凡沉聲道,“出府那日,你在馬車上不是還偷偷往外瞧麽?今日本王無事,便帶你四處走走,免得下次再出門,你又好奇的去偷看。”

    楚亦雪心中一驚,訝然的看著他。暗忖道,他怎麽連這個都知道?明明記得那日他是閉著眼睛的。

    藺慕凡眼中泛起戲虐之色,問道,“怎麽,你不願意麽?”隨即拉著她往前走,“既然不願意,那便隨本王回府去罷。”

    楚亦雪立時急了,扯住他的衣袖低聲乞求。話語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不,不要,我願意,我願意。”

    藺慕凡這才牽起她的柔荑,將她的小手緊緊握在手心,一邊緩步走一邊道,“你很喜歡外麵的世界麽?”

    楚亦雪鄭重的點頭,“我喜歡自由。”

    雖然此時天氣尚寒,但因為還在春節期間,街上依舊有著不少的販夫走卒,兩旁也擺滿了不少的小攤,一個個都在吆喝著自己的商品,吸引路過的行人購買。

    楚亦雪睜大眼睛,瞧著什麽都覺得新鮮,她活了十八年,還是第一次走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以往就算是出門,都是坐在馬車裏,連往外瞧上一眼都不行。

    養在深閨人不識的大家閨秀,大多對於外麵的花花世界充滿著好奇心,楚亦雪自是也不例外,看到感興趣的小攤就要停下來瞧瞧。

    藺慕凡緊緊牽著她的手,生怕不小心她便被人群給擠的分散了,那找起來怕是麻煩的很。

    況且,自從她下了馬車之後,便有不少的行人將目光打在她身上,一個個都是垂涎欲滴的樣子,甚至還有人因為一步三回頭來看她,結果撞上了前麵的人。

    有些男人帶了家眷出來,其家眷看到自家的男人盯著別的女人看,大方點的女人就拉著自己的男人走,小氣點的直接伸手去扯男人的耳朵了。

    對於這些現象,楚亦雪卻渾然不覺,絲毫不知道自己給其他人帶來了多大的影響,還心安理得的看著兩旁的小攤。

    看到賣糖人的,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藺慕凡見狀便問她要不要買,她搖搖頭,拉著他快步離去了。

    剛開始的時候,無論她立在哪個小攤前,藺慕凡都會問她喜不喜歡,要不要買之類的,她的回答一律是喜歡,但不想買,後來他便幹脆不問了。

    於是一條繁華的正街逛下來,兩人手裏依舊是空空如也,楚亦雪竟是什麽東西都沒有買,可臉上那滿足的笑容卻是極其的真實。

    藺慕凡拉著她走上一座石橋,倚著橋欄看著她那一抹早已刻在心頭的淺笑,問道,“為什麽不買東西?你不是喜歡麽?”

    在他以往接觸的女人中,有幾個是不喜歡他的錢的呢?一看到他賞點什麽東西就樂得笑開了顏,可那笑容並不能將她們的貪婪目光掩飾。

    聽他這麽一問,楚亦雪卻是理所當然的回道,“喜歡的東西不一定要買下來,因為世間有很多東西,都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甚至有些時候,就算得到了都要放棄。”

    不是想要就能得到?得到了都要放棄?她的回答輕輕的撩撥了藺慕凡的心弦,一句簡單的話就在他心裏激起千層浪。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楚亦雪,良久都沒有說一句話,似陷入了沉思之中。

    楚亦雪掙脫他的手,雙手撐著橋欄,望著眼前的波光粼粼的湖麵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享受著東風的吹拂。

    冬天已經到了,春天很快就會到來,梅櫻園的梅花謝了,自會有櫻花競相開放,這樣的日子,真的很美好呢。

    她睜開眼,側目看著還在兀自沉思的藺慕凡,朱唇微抿,露出她那時常掛在臉上的淺笑,暗自想著,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原來是這麽幸福,真想一生一世都這樣幸福下去。

    藺慕凡好一會兒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一眼就看到楚亦雪正出神的看著自己,便輕咳了兩聲,將她驚醒,然後問道,“你今日玩的可開心?”

    楚亦雪連連點頭,“開心,我還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外麵的世界好大,比王府裏要熱鬧有趣的多呢。”

    “你喜歡熱鬧?”楚亦雪性子淡然,應該是喜歡安靜才對罷?

    果然,楚亦雪立刻就搖了搖頭,“不是,我喜歡安靜,但是我也喜歡看到別人臉上的笑容。”她淡淡的解釋道,“微笑可以感染人,當我看著別人都在微笑的時候,我也會覺得幸福。”

    對於她的言論,藺慕凡未置可否,也不去論對錯,他隻是相信,她的話有幾分道理,因為他在看到她那抹淺笑的時候,也是無端端的就覺得舒心。

    兩人在橋上站立良久,一邊吹著寒風一邊聊著天,好似有著說不完的話,而且不知何時起,藺慕凡已經將她攬在了懷裏,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遮擋寒風,給她溫暖。

    楚亦雪也下意識的依偎在他懷裏,那畫麵美得不像話,引得不少從橋上經過的行人側目,看著這對金童玉女般的人兒。

    不知過了多久,楚亦雪感覺雙腳開始發麻了,便輕輕的跺了跺腳,結果卻適得其反的愈發的麻了,她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連忙伸手扯住了藺慕凡的衣服。

    藺慕凡見她臉色不太好,慌忙問道,“怎麽了?不舒服麽?”

    “不是。隻是站的太久,腳有點麻了。”楚亦雪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又一次感覺到自己實在太沒用了。連這麽會兒都站不了。

    藺慕凡臉色微微一變。是他太粗心大意了,自己有功夫在身,站立多久都不會覺得累,卻忘了身邊這個隻是小小弱女子罷了。

    他毫不猶豫的俯下身子,淡聲對楚亦雪道,“上來。”

    楚亦雪被他此舉嚇得連連後退,不妨身後就是石階,冷不丁一腳踏空,身子立時往後倒去。驚得一旁的路人失聲尖叫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剛剛還俯著身子的藺慕凡身形微動,長臂一伸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她的柔荑,稍一用力便在她落地之前將她拉了起來,直接攬入懷中。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語氣中帶著責備,“怎的這麽不小心?”

    楚亦雪驚魂未定。嚇得臉色都發白了,委委屈屈的回道,“大庭廣眾之下,王爺怎可背我,你真真嚇死我了。”

    藺慕凡見她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嚇,語氣便柔和了不少,戲謔之色爬過絕色無雙的容顏。“你是本王的宸妃,本王為何不能背你?”

    楚亦雪再次被她嚇住,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她的確是不喜那些繁文縟節和等級製度,不喜男人三妻四妾而女人隻能作為附屬品,可這世道便是如此,並非你不喜歡就能隨意摒棄了。

    青天白日,人來人往,她即便是藺慕凡名正言順的姬妾,也不得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背著,這叫人見了多不好,又讓她情何以堪,以什麽麵目見人?

    人很多時候並不是為自己活著,所謂人言可畏,這一點她深有體會,再也不想落人口實,被流言蜚語包圍著。

    想當初在楚王府,藺慕凡主動退婚,楚亦霜趁機散布謠言說她非清白之身,她便嚐了流言之苦,還冤枉了藺慕凡。

    後在清王府中,又因寧瑾珊搬弄是非,再度掀起了一場關於她入府前便已經*的流言,使她抬不起頭做人,還累得可心與可人被欺辱,連膳食都無法領取。  [ban^fusheng]. 首發

    今時今日,她縱使有藺慕凡*著,也還是懼怕這捕風捉影之事,凡事還是且行且謹慎些好,免得追悔莫及。

    藺慕凡向來放浪不羈,對於所謂的禮數並不放在眼裏,但見楚亦雪此般為難,滿目驚慌,便也不強迫於她。

    他收斂起那抹戲謔的笑意,伸手牽住她的柔荑,淡聲道,“你既如此害怕,那便算了,本王牽著你,你慢慢走,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緩和了這麽久,楚亦雪的腳已經沒那麽麻了,便當真抓住他的手緩步下了石階,穿過石橋往對麵走去。

    帝都有著無數奢華酒樓,在這石橋對麵便有一家臨江而建的大酒樓,名字便叫臨江仙,乃是與醉仙樓齊名的酒樓。

    臨江仙的掌櫃名叫何源,生的甚為普通,但長著一雙比老鼠還小的眼睛,見人便是三分笑,一臉的市儈。

    隻要酒樓一開門,他便往櫃台後麵一站,仔細瞧著眼前的人來人往,對於一般的客人,皆是由小二上前招呼,但大主顧上門之時,他定會親自上前來笑臉相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