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她想讓你對她說句‘我愛你’她一直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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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隨納蘭芮雪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疑惑的看向北宮晟。
他唇角似笑非笑自嘲似得勾了勾,冷看了赫連長恭一眼。“勞煩世子也跟我出來趟。”
赫連長恭墨藍色眸光微轉,頷首道:“好!妲”
…窀…
月色冉冉,帶著草原獨有的寒涼。
風揚揚奕奕的吹著兩人的衣擺,赫連長恭見一道碧色光暈繞著兩人遊走一圈後,將身後那些遠遠忐忑跟隨的人隔在了身後。
這才啟聲笑道:“攝政王有何見教?”
“離雪兒遠點!”北宮晟懶得多言,開門見山的說道。
冰冷的口氣讓赫連長恭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沒有答話,負手的姿態在夜間更如孤傲不羈的狼。
北宮晟冷嘲一笑,雙手環胸懶散的看向月亮,但周身迸出的冷煞如蓄勢待發的雄獅,氣場不容忽略。“我知她對你印象頗好,你也舉止有禮並未唐突過,甚至還屢屢救她危險,論道理我該謝你,但這輩子我殺你殺定了!”
冷冽的“殺”字讓赫連長恭墨藍色眸光一縮,劃過一縷冷駭,末了冷笑道:“北宮晟,你還真是有逼得人不得不將你為敵的能力呢!說說看,我怎麽得罪你了?”
“你不是察和胡烈的親兒子吧?”北宮晟冰冷一笑,赫連長恭微微一愣,眸光半眯,末了冷駭道:“你怎麽得知的?”
的確,他的生父不是察和胡烈,他是被過繼入府的,而他的生父……。
北宮晟袖袍中拳頭緊握,末了墨色的眸光迸出如潮汐般的殺意,漸漸轉猩紅,他轉頭,一字一句冷笑道:“你真正的父王是察合吉嵇!”
赫連長恭眉頭緊鎖,微微沉頓後,眸光裏盡數是冷煞的怒意。“你提這個幹什麽!”
“哈哈!”北宮晟看著他的表情突然大笑起來,赫連長恭怒火中生,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吼道:“北宮晟!你笑什麽!”
北宮晟沒有推開赫連長恭的手,而是上前一步,扣著赫連長恭的下巴離的更近了些,唇角笑意越來越濃,亦如惡魔,猶如妖魅。
“赫連長恭,我是不是長得挺好看的?嗯?”
冷冽危險的口氣帶著迷離的黑瞳,讓赫連長恭微微錯愕,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
“赫連長恭,我是不是長的挺討男人喜歡的?嗯?”
北宮晟又逼近了一步,赫連長恭緊蹙眉頭朝後退了一步,兩人劍跋扈張的姿勢讓跟隨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在交談什麽,但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北宮晟半眯眸光,幽幽冷笑。“赫連長恭,你父王都挺喜歡我,你怎麽就不動點心思呢?你怎麽就不跟你父王一樣想玩玩我呢?”
“你……。”赫連長恭心頭一顫,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對上月色下北宮晟盈黑的眸光裏忽閃一過的水光,最後轉為猩紅的色澤,想要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我笑什麽?我笑你也對有那樣的父王感到羞恥吧!”
“我笑造化弄人,那麽無恥個男人居然能生出這樣君子如玉般的兒子!”
“我為什麽提這個,赫連長恭,你知不知道十四年前你父王都對我做過什麽!”
“而你……,知不知道你父王是怎麽變太監的?”
幽幽冷冷帶著笑意的聲色陰寒的猶如來自地獄。
最後的話讓赫連長恭墨藍色眸光赫然一收,緊攥北宮晟衣襟的手指慢慢鬆開,伴隨著北宮晟的步步緊逼,他後退,眼底的震撼從未有一刻散過。“那……,那個孩子……是你?”
“是我!想必此事是你們東奴皇室不可言說的醜聞吧?你以為你為什麽會被過繼到他人名下?你以為你的嫡世子身份為什麽變成他人庶子?你以為東奴跟北昌的戰事為什麽會爆發?赫連長恭!你們東奴的人都讓我感到惡心!我多想將你父王一刀一刀片剝下來,可他卻早早離世,而你……作為他最後的血脈,你說我是不是該找你父債子還?”
北宮晟的手指越掐越緊,關節泛白。
赫連長恭整個腦海已經處於混沌狀態,他隻知道他的生父玩一個孩子,最後被對方閹割……,剩餘的大君等人都不告訴他,而他那個時候也隻是個九歲的孩子,母妃知道那件事後隻對他說了句:“長恭,為人當正直,你父王是活該,你切不可日後像他一樣,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要堅守本心,永不為惡!”
那是他母妃留給他最後的話,之後母妃就羞愧自盡了。
國內的嘲諷讓母妃每日每夜的處在崩潰的邊緣,萬人的指責,還有其他妃子的笑話,讓她日日如煉獄。而一切不好的輿.論也都伴隨著母妃的自盡煙消雲散。
後來他才知道,她是用自己的命表達貞烈,表達態度,為的就是讓人明白他們母子跟察合吉嵇不是一路人,為的就是讓他不被人戳著脊梁骨說是閹人的兒子,為的就是不讓他背負不好的名聲。
從此,他變成了孤兒,寄人籬下的庶子……,對於冷漠,生性淫惡的父王,他並沒有多少記憶,但最愛他的母妃橫吊木梁冰冷的那抹素白變成了他這一生永不可揮散的噩夢。
感受著下巴的力道,他緩緩抬手板開,墨藍色眸光裏也沁上了若有似無的水霧,他慢慢冷笑。“我懂了!北宮晟,你永遠不知道因為你我失去的是什麽!想要殺我?可以!那也得你有那本事才成!倒看我們誰殺了誰!”
淩烈的怒吼亦如海嘯,兩人眸光相對,迸出千萬火花,是仇恨,是憤怒,是生生化不開的死結!
月光照在碧色的光罩上,投下一片冰冷,刹那間,一道彌漫著紫光的冰藍冰淩交織廝打的彌漫,攀爬,不斷的凍結四周。
本來隨風搖曳的秋草被寒冰爬過,漸漸冰凍成淩吹的刀刃,月光一朝,劃過一縷精光,冷的駭人。
眾人想要靠前,但腳底冰淩越來越多,冷氣加上狂嘯的氣浪吹得每個人麵頰生疼生疼的,猶如掉進了暴風雪的漩渦中,無法前進半步。
兩人氣浪相撞,北宮晟冷笑。“赫連長恭,你我此生必是宿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知你不懼我,也知雪兒對你印象頗好,但你必須離開她!否則會將她逼至兩難!”
赫連長恭眸光半眯,微微凝滯後,恍然了笑道:“好!”
幹脆的回答讓北宮晟黑眸一冷,末了嘲諷道:“看來你很喜歡她!居然能毫不猶豫的為她隱忍一次又一次!”
“比你想象的多一些!比我自己感受的也多一些!我沒喜歡過女人,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赫連長恭冷然而笑,墨藍色眸光流轉出幾分從未表露過的柔情,唇角也勾勒出清淺的笑意。
末了,他看向北宮晟卸去全身的冷煞,紫光收斂,北宮晟也收回寒冰肆虐的冰藍,黑眸冷淡的看向他。
他重新背負上手,淡笑道:“也許在今天之前,我還不能完全確定我的心意,我不懂一次次想接近她是為了什麽,也不懂願意將她護在懷中的衝動是什麽,我想著時間會給我答案,若有緣分,終究會一次次的相遇相知,但直至如今選擇離開,才明白我喜歡她,不含雜質的喜歡。從見她第一麵,看她淺笑的那個瞬間就喜歡上了。”
“北宮晟,我們都是皇室的孩子,經曆的都差不多,看管了爾虞我詐,她不做作的真摯聰慧,我行我素,敢於天地叫板的氣質,還有那偶爾呆笨呆笨,氣的人想撬開她腦袋看看裝的是什麽的可愛模樣總是別樣的吸引人,我想……,穆天昊也是這個心態吧。”
北宮晟黑眸微斂,偏轉開頭輕笑道:“你倒觀察仔細!”
赫連長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你心細,居然能想到坑穆天昊這麽損的法子讓第三張嘴去解釋,然後等著她傻乎乎的羞愧交加的來道歉。”
微頓後,他嗤笑出聲。“你是怕主動找她解釋,她若不信,會在我麵前丟人吧?”
北宮晟抬手指尖碧色氣流翻轉,卷起地上解凍後的一株野花墊上指尖,拿在手中轉了轉,凝視著冰藍色玲瓏的花瓣淡笑道:“知道她有讓人無可奈何的脾氣你還喜歡她?不怕死無葬身之地?”
“有種感情叫飛蛾撲火吧!”赫連長恭兩手叉腰,抬眸看著月亮長籲一口氣。“北宮晟,你應該明白,你隻是早遇到她了一些而已,你周遭複雜的環境不合適守她一世安穩,這條路你最好能保護她好一些,也別給我留機會,我不想打擾她是因為她喜歡的人是你,但是隻要有一天她眸光裏迸出哪怕隻有一絲絲對我的動心,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搶,你能給她的,我全都能給她!”
“包括命?”北宮晟不屑輕笑。
赫連長恭不羈一笑,上前一步,湊到北宮晟耳際道:“全部!”
堅定的笑語讓北宮晟黑眸緊緊一收,偏轉過頭,看向赫連長恭不似玩笑的眼底,兩道幽深的眸光在空中對視,交織,拋開國仇家恨,兩人宿命的仇怨,此刻兩人都從對方眸子裏看到了一個女人。
一個守候似水,亦如蔚藍蔚藍的海洋,深至千尺,哪怕稍微一轉波光,也流轉出的是無法言表的深情與隱忍。
一個情深似夜,亦如深邃漆黑的墨空,深達萬丈,任由天地滄海桑田變幻,都亙古不變的將深愛沉澱與嗬護。
微微沉澱後,北宮晟唇角勾起梨渦淡笑。“不因她是蘇墨?”
赫連長恭纖長的睫毛一眨,嗤嗤低笑。“那你太小看我了!”微頓後,他凝視著沉穩淡笑的男人笑道:“你不擔心?”
“那你太小看我了!”北宮晟唇角笑意更深。
末了,兩人微頓一瞬,開始大笑。
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很長,或許他們是宿敵,永遠不會一笑泯恩仇,但今夜,他們還是都願意為了一個女人去沉澱隱忍自己的感情。
哪怕明日,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將刀.刃***對方心口。
……
月上中央,納蘭芮雪煩悶的在營帳外走來走去,腦袋裏全是葉雲氣的破口大罵的話,千萬句話都匯成一句,他們倆什麽都沒有!隻是兩個傻乎乎愛她,不想讓她知道任何不好的事情,沒事在一起瞎扯扯淡的男人而已!
想著葉雲那句嘲諷的“我就不說了!北宮晟剜肉療傷,隻是不想你擔心,你還這麽懷疑他?納蘭芮雪,你腦袋真該進水裏去洗洗了!”
她就懊悔無限,可她又十分憋屈。
誰知道他們會扯那種淡!那可是“我愛你”啊!她就算不想誤會也會誤會呀!
最後她弱弱的又問了句。“你們還親過沒有?”
然後葉雲徹底氣走……,丟下一句。“你去問北宮晟吧!”
納蘭芮雪感覺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最後悶悶的一屁股坐在營帳門口,托著腮幫子思考等會兒怎麽承認錯誤,消散北宮晟的怒火……。
能氣到不想跟她解釋,反而破罐破摔的就是刺激她,他就是同性戀的份上……,想必火很大了吧?
遠處,一行人都蹲在草叢裏,看著王妃頻頻回頭,卻不敢進去的模樣嗤嗤低笑。
更遠處,赫連長恭凝視著那個悶悶抓耳撓腮的女人,不自覺唇角勾起弧度,眸光溫柔。
遠處漸漸走近一個身影,將披風披到他的肩上,小聲囑咐道:“夜裏涼,你傷還未好,注意點身子。”
赫連長恭回頭,看著神色悠遠的吉雅,淡笑道:“別想了,那個男人絕情也好,他給不了你什麽的!”
“因為那個女人嗎?”吉雅眸光看向現在有點呆笨急躁的女人,有些不解。
“嗯!”赫連長恭舉起手中酒壺仰頭飲了一口,轉身揉了揉吉雅的頭發,笑道:“你值得同樣一個將你嗬護在手心,隻視你唯一的男人。”
吉雅眸光微斂,若有所思後,慢慢揚起下巴,露出自傲明媚的笑容。“嗯!我會找到那個他的!”
“這才是我敢愛愛恨的吉雅公主!走吧!”赫連長恭見她釋懷,拉起她的手朝遠處走去。
月色拉遠,兩個身影緩緩行走在枯黃色的及膝的秋草中,風吹來蒲公英的飄絮,漫天飛揚,落在他的肩上,她的心上。
他們步履從容,帶著釋然。
他墨藍色眸光微微偏轉,看了眼身側的女孩,想起臨走前北宮晟的話。
“我記得她,當初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我可能那夜就死在了深宮,但是我不會認她,告訴她,她值得一個視她唯一的男人去愛她,她會明白的!”
赫連長恭深思微斂,回頭掃了一眼遠處的燈火,唇角慢慢掛出一絲笑意。
很特別的……一個仇人呢!
……
營帳內,北宮晟兩手墊頭靠在熱氣嫋嫋的浴桶中,看著燭火映襯下帳外那個躁動不安,頻頻換姿勢發悶的女人,唇角勾起嗤嗤的低笑。
燭火悠遠,他想起臨走前赫連長恭的話。
“她想讓你對她說句‘我愛你’,她一直在等……。”
黑眸深邃中漸漸充斥進幾許璀璨的光澤,凝望著那個背影更多了幾分難掩的笑意。
我愛你啊?
他腦海裏想著這句話,想到她莫名其妙的醋意,好笑的搖了搖頭,將頭悶進了水中。
納蘭芮雪終於下定決心走進,橫豎懷著他孩子呢!大不了挾天子以令諸侯好了!可看到他緩緩下沉的一幕,驚呼一聲衝到跟前,一把拽著他的胳膊拉出來。
“北宮晟!我錯了!我不該亂吃醋,亂懷疑你,亂發脾氣,我是笨蛋,是傻瓜,是蠢女人,我知道你這件事十分生氣,但你不要想不開自殺!你死了我跟孩子怎麽辦?”
帶著哭腔的急切聲音讓北宮晟臉徹底凝滯在空中,水珠沿著額頭劃過鼻尖,然後低落在她的手背上。
“你……說什麽?”良久,他緩緩開口,聲線黯啞。
納蘭芮雪抬頭,凝看著他說不出是什麽表情的表情,但透過那雙幽深的眸子,微喘的呼吸,後背一個機靈,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嘿嘿一笑,奮力一推,一把將他又推回浴桶中。
“那個……,我……沒有,沒有又誤會你!你慢慢洗!”
巨大的手勁讓北宮晟腳下一滑,重重跌落浴桶,噗通出高高的水花,將她下半身裙擺全部撲濕。
最恐怖的是……,她聽到了“咚”的一聲撞擊的聲響。
微微咽了口氣,她顧不得濕噠噠的感覺,急忙邁步,想逃離現場。
“納蘭芮雪!你給我站住!門外麵的給我滾開!”身後一聲暴喝,亦如山河海嘯!
她後襟猶如丟進的冰塊,心頭瞬涼。
淩烈的聲音讓帳外聽牆角的一群人也嚇了個肝膽俱裂,對視一眼後,紛紛跑開。
直至跑遠後,襲夜才扶著景辰的肩大口喘氣:“到底是誰提的餿主意說聽牆角?完了完了!”
眾人麵麵相覷後,最後全部將視線落在了青芙身上。
青芙嘿嘿一笑,滿不在乎道:“沒事!嫂子肯定能搞定哥哥的!”
眾人大大白了她一眼,氣氛陷入忐忑的靜止中。
良久後,安靈瑤默默吐出了一句。“問個問題,怎麽搞?”
嗯?眾人瞬間所有眸光看向她!
……
納蘭芮雪無語回頭,看著北宮晟懊惱的咧著嘴揉後腦勺,水珠沿著他精鍵的身材滾落,燭火下,肌膚鍍上一層古銅般誘人的色澤,伴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腹肌更是完美詮釋著什麽叫男色!
本來挺美個美男出浴圖,但她簡直哭出來都沒了眼淚。“晟~~~。”
北宮晟黑眸一縮,悶悶道:“過來!” -嫡女狠妃
“不要~~!”她搖著頭往後退去。
看到她的逃離,他微微一怔,黑眸迸出不置信的怒火。“你敢出去試試!”
下一瞬間,北宮晟徹底楞傻原地……。
因為……,納蘭芮雪真的拔起腿就跑……!
★北宮晟:媽蛋!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勞資夫綱呢?
納蘭芮雪:我隻有一句話能形容我的心情————雅蠛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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