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縱虎歸山隻為這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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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通”落水,納蘭芮雪微愣後,眸光一縮,立刻墊起腳就要往水下衝。

    更快的,一道身影衝到自己跟前,將她手腕往後一拽,側臉間,飛快的看了一眼,便徑直跳進了水中。

    黑色玄袍沉落的刹那,她猶如被寒冰凍結,再也無法挪動半分……妲。

    ……

    北宮晟將寧羽然拽上來的時候,一句破口大罵還沒吼出,氣氛就徹底冰封原地……窀。

    她的腿間開始滲出血跡,開始是一絲絲淺淡的粉紅,慢慢轉成猩紅色……,越來越多,直至滴滴答答的落在白雪上沁出朵朵紅梅。

    一時間,北宮晟想推開的手又隻能僵持在原地。

    寧羽然大口大口的吐著池水,寒冷將她的臉凍了個煞白,腹部的疼痛更是讓她全身都在發抖。

    她拚盡全力拽著北宮晟的衣襟,似乎隻有這樣才是她最後活下去的勇氣。

    她顫抖著唇,細弱蚊鳴道:“晟,沒了你我會死,我真會死的……。”

    北宮晟答不上話,隻能看向納蘭芮雪。

    而納蘭芮雪的眸光隻定定的鎖著寧羽然的肚子,剛剛失去孩子的她猶如回放了曾經的痛苦一樣,看著此刻的寧羽然,她甚至不知道那是否就是另外一個自己。

    “快……去救她!”隻微頓,她就開口做了決定。

    “雪兒……。”北宮晟無助的看著她,又掃了眼身後的小屋……,這一瞬間,他心亂如麻,不知該先解釋什麽。千萬句苦水在唇間,卻一句話也吐不出。

    “快去救她!聽到沒有!”納蘭芮雪怒吼出聲,眼淚在眼底氤氳。

    她不要再看到孩子在她的麵前出事……,她會精神崩潰……。

    寧羽然開始捂著肚子痛呼出聲,喘息一聲比一聲大。

    北宮晟掃了身側緊靠在他懷中的寧羽然一眼,最後眸光深邃的看向納蘭芮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等我!就在這裏等我!一定要等我!我給你解釋!”

    納蘭芮雪靜靜的看著他眼底的祈求,點了點頭,憋住眼淚淡淡道:“快去救她,遲了會出事。”

    北宮晟深歎一口氣,袖袍中,手臂微微顫了顫,終究將寧羽然一把抱起,往梅園外走去。

    梅園除了一打掃的老嫗,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走到梅園外,北宮晟想將寧羽然丟給侍衛轉身回去。

    寧羽然卻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笑的異常慘烈。“北宮晟!今天隻要你敢走,我就咬舌自盡!”

    “你咬吧!”北宮晟奮力的甩開她的手,疲憊的黑瞳裏盡數是冷煞。

    他不想跟她說話,不管她是為了什麽目的帶雪兒來到這個地方,他都不希望是用這種方式跟雪兒坦白,如果雪兒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不用她自盡,他會率先結果了她。

    “肚子裏是你的孩子,隻要我死了,不一會兒她也會死!北宮晟,如果讓納蘭芮雪知道你如此殘害孩子,你覺得她會怎麽看你?”寧羽然喘息著氣,一口接著一口,越來越吃力。

    北宮晟微微一怔,眸光更是冰冷,看向寧羽然的眸光帶著不可解恨意。“不論我對她做過什麽,她都會原諒我的。”

    說罷,他錯身而過。

    寧羽然冷笑。“我知道最後一卷羊皮卷在哪!”

    北宮晟頓下腳步,轉眸看向她……。

    ……

    梅園內,納蘭芮雪怔怔的站在風雪中,感覺著他指尖曾捏過的溫度……。

    慢慢側頭,看向那緊扣的鎖門……。

    北宮晟眼底的慌亂,他帶著無措的凝視……,還有寧羽然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

    “你我並無不同,他永遠不會對你說‘我愛你’,他愛的人永遠不是我們其中的哪一個……。”

    “那個女人的畫像……,就在裏麵……。”

    她一步步走到門前,心好似被揪成了一個看不見的空洞。

    指尖摸上冰冷扶手的瞬間,一個理性聲音又在腦海響起,她快速縮回指尖。

    納蘭芮雪!不要相信寧羽然!那個女人的話不能信!一句都不能信!

    
    可感性的淚卻潺潺而流,寧羽然絕望的眼,寧羽然苦笑的緣由,還有那天衣無縫的北宮晟過去的故事……。

    她又再次將手放到了扶手上……,微開啟一條縫。

    心底又竄出警告,不要相信瘋狂的女人做的事情!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她什麽事都可能做的出來!她連跳湖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麽不敢去賭的?

    合上縫,另一個嘲諷的聲音又竄進腦海。可是她賭贏了!她拿命告訴了你,北宮晟不會棄她不顧!她是特殊的……,哪怕現在因為自己的出現不再特殊,可她曾經特殊過……。或許今日的她隻是明日的你罷了!

    怎麽辦?她凝視著眼前的這道門,淚水越來越多,小產過後虛弱的身子讓她似乎要用盡全身力量才能站在這裏。

    無數個聲音鬥響,她終於一把推開了門。

    踏入一隻腳的時候,眼前的黑暗讓她一瞬間想到了一雙眸子,入子夜般深邃的眼眸。

    他眼底的無助與難過,那種無以言表的深望一記……。

    她一把合上了門,決絕轉身。

    大雪落下的時候,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孤零零站在碩大的梅園,望著曲徑綿延外的木門。

    隻做了一件事情,等他……。

    ……

    南苑。

    寧羽然早產了!匆匆趕來的穩婆一檢查宮口就說出了這個消息。

    一屋子的人都震驚了,隻有北宮晟麵不改色的背對著所有人,站在窗口負手站在窗外。

    本想讓襲夜去傳個話,說他這邊有突發情況……,可想到最後,又覺得不好,他已經無力再去忍受任何人在她麵前說他們的事情……。他覺得誰說都是錯的!

    這件事必須他親口來解釋才行。最後就隻讓襲夜他們去輪流看她還在不在。

    當得到消息,她一直在原地等他時,他煩躁的心才終於安穩下來……。

    可最終還是乏力的閉了眼,眼眸中出現的另外一張麵孔……,她對雪兒溫柔的慈笑以及曾經對自己那無情的拋棄……。

    他也知道讓雪兒明白他們的愛情起始固然好,但……這勢必要揭開這麽多年的傷疤,他的娘還真真實實的活在這個世上,生活在雪兒的身邊,一旦承認……,他該如何麵對?

    他一直都沒想好……。

    他不知道該如何從那十八年的思念與怨恨中解脫,隻要想到娘離開時候的步伐,想到父皇等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的愛。想到父皇臨終前任其手中一根玉簪滑落,在死不瞑目中滾落眼角的最後一滴淚……。

    想到父親的那句“碧落黃泉,惟願生生不見,這一世,就讓他抱著遺憾離開,來世,隻求不再相遇。”

    那樣濃鬱的恨……,如峭壁上的野草般生根發芽許多年,他無法去做到釋懷相認。

    可如今……。

    自嘲低笑,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嗎?生活打算逼你了,你不願也得上前!

    閉眼朝上空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斬雷小聲吩咐道:“你跑趟軍營,讓方少坤去南通接個人……。”

    斬雷湊頭,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承諾道:“放心吧,王爺,最多兩天!我必定回來。”末了掃視一圈屋子,警戒道:“這寧羽然心思太重了,王爺可防著她點,你剛救了皇上,這一次可不比往常!!!自己注意點身子。”

    “放心吧!”北宮晟淡笑了笑,拍了拍斬雷的肩。“沒人能傷到我,你快去快回就好。”

    “是!”

    ……

    景南與景辰過來的時候,雙雙對視一眼,小聲道:“王爺……,那件事,還做不做?”

    北宮晟半眯了眸色,微微頷首。“原計劃行事!”

    周身的冷煞讓兩人意識到王爺真的動怒了……,這一次,隻怕寧羽然生完孩子就是死期!敢威脅王爺到這個份上……,而且能連王爺最後一直尋找的東西能隱瞞到這種份上……,而且沒有任何人跟她說,她居然能猜到這個份上……。

    於情於理,王爺都不會再留她了。

    頷首後兩人離開,同斬雷一樣的是,都囑咐了一句小心,如今的氣氛實在太過詭異,好似一張密不透風的黑網在一步步朝王爺伸手,一件事連著一件事,幾乎不讓王爺有任何喘息的時間……。

    卻件件直掐他的喉管……。

    等寧羽然真的開始生產的時候,所有男子全部退出了閣外,隻有北宮晟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遠不近的背對站著。

    寧羽然不讓他出去,就吊著最後一口氣掙紮在生產之間。

    走到這一步,他已經不會再在意她的性命,如果她咬舌自盡,他大不了就破腹取嬰,他真不認為這樣的女人能生出什麽樣的孩子。

    而且,他太懂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如果不是最後一卷……,袖袍中,他緊攥手指。

    寧羽然在劇痛間眼眶微沁紅一瞬,末了泛起陰鷙的冷光,自嘲的看了眼背對著自己,可能現在已經倒計時開她的死期的男人,她緊咬了嘴唇。

    北宮晟!這是你逼我的!想甩脫我?做夢!從我看上你的那一刻,這輩子就算死,我也要在你生命中插一腳!

    生產是痛苦的,或許她在水中孤注一擲的將肚子狠命往池底山石上一撞太過絕情,此刻孩子瘋狂的折磨著她,她痛到了極致……。

    ……

    納蘭芮雪不知道在梅園裏立了多久,四肢的冰涼讓她在原地塑成了一座冰雕。

    看著天空由灰白變成煙灰,再轉為黑暗。

    她就這麽傻傻的站在原地等一個男人來對她解釋,他說讓她別走,他說讓她一直等著他!

    可天黑了……,北宮晟,你的消息在哪裏?

    四肢已經麻木,她微微動了動,從肩頭落下厚厚的積雪……。

    她微沁紅了眼眶,想了想,一步步朝前走去。

    南苑內,經曆了三個多時辰,寧羽然終於生出了一個女嬰,她吃力的顫聲道:“讓……,讓我看看。”

    穩婆將孩子抱到她麵前,她指尖一寸寸摸過孩子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唇角擠出一絲笑意。“抱去給王爺看看吧。”

    孩子抱過來的時候,北宮晟抬手接過,卻沒看,而是徑直走到她麵前,冷聲道:“你答應本王的呢?”

    寧羽然點點頭,自嘲的一笑。“其實你若不那麽絕情,我早就告訴你了。”

    “寧羽然,你認為事到如今,本王還會相信你半句話?”北宮晟冷鷙著眼,隻差沒出手將榻上的女人掐死。

    她微微一怔,末了苦笑的又點點頭。“是……,事到如今,你我都不能回頭了……。”

    末了……,她對周圍的人都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

    她是順產,精神還算好……,除了有微微虛弱,並沒憔悴到崩潰的地步。

    屏退左右後,她抬眸熠熠的看向他,道:“相信我,這句話沒騙你。你闖寧祥宮的事情讓蕭鈺起了警覺,她點查了所有物件,很快就知道了你去的原因,雖然寧祥宮那卷到了你的手中,可她們抓了東奴的布努格,就是赫連長恭身邊的那名上尉勇士!布努格在王府門口徘徊幾日,引起了她的懷疑。抓去後,發覺他身上有一卷羊皮卷,是寒疾古方。”

    北宮晟半眯眸色。“你的意思是,現在那卷又到了蕭鈺手中?”

    “你怎麽就不關心關心布努格的下場?”寧羽然心頭一顫,他到這種情況下,心裏第一優先還是納蘭芮雪嗎?

    “不就是邊境暗動嗎?赫連長恭來就來是了!”北宮晟嗤之以鼻,戰爭怎麽開始他從來不管,反正跟赫連長恭一戰遲早要打,早晚都一樣!

    寧羽然點點頭。“那卷已經燒了!”

    什麽!

    北宮晟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冷冽道:“你說什麽!”

    疼痛讓她眼角沁出淚光。“燒了!我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燒掉了!我沒騙你!”

    他正視著她眼中的坦蕩,良久一把甩開她下巴,冷聲道:“誰看過?”

    “蕭赫!”

    寧羽然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已經徑直抱著孩子走了出去,孩子至始至終都在哭,他從頭到尾看都未看一眼。

    而她的唇角卻勾起了陰鷙的冷笑,毒如蛇蠍。

    ……

    偏閣內,北宮晟抱著孩子走進的刹那,景辰景南就雙雙對視一眼點頭,掀開了旁邊的一個箱子……,箱子裏躺著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是新出生不到三天的,此刻睡得很安詳。

    而他懷中的孩子哭的很可憐,扯著嗓子一直在喊,門閣關上的瞬間,北宮晟垂頭看了一眼,冷漠冰寒的黑眸深處不自覺的還是流出了一道柔情。

    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臉,指尖剛觸到她唇角的邊緣,她就嗷嗷長著嘴想要去吮.吸。

    景南看了一眼,實在有些不忍心,咬了咬牙,問道:“王爺……,真要這麽做嗎?”

    北宮晟點點頭。“送走吧,自古無情帝王家,她留著也隻是宮鬥的犧牲品罷了,找戶好人家,對她來說是幸事。”

    景辰低歎一口氣,拍了拍景南的肩膀。“看命吧。”

    雖然這可孩子來的也誰都不情願,可真的擺在這裏了,卻讓人進退不能。王爺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寧羽然留子嗣,至於這個真的是不是王爺的子嗣,誰也不知道,連王爺自己都不清楚。

    畢竟那段日子王爺不在府中,後宮後院的是非曲直從來都難以評說,畢竟寧羽然這個女人為了目的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親爹娘都能賣,孩子對她來說,或許隻是謀利的工具罷了。

    景南看著王爺打量箱子的神色,點點頭。“準備了十幾個孩子,防著早產,八個月的嬰孩都找了幾家,因為不確定男女是否萬無一失,兩個性別的孩子都備下了,這兩個都是先天疾病,已無法救治的。一個心率不穩,一個肺部衰竭,洪門莊來的藥師親自驗的,不會有錯,可能……都活不過三歲。”

    北宮晟眸光微斂,默默的點了點頭。

    三個人相對無言,心情都不怎好。如此利用孩子……,他們也都是人生第一次。

    良久,他黯啞開口。“不管怎麽說,以後照顧好一點,就算活不長,也別怠慢了,能活一天,就好好照顧一天,就當贖一天罪吧。”

    景南頷首,瞟了眼外麵,淡淡道:“王爺,時間不早了!”

    北宮晟垂眸,扳了扳孩子周身,對景辰道:“針!”

    景辰遞上針與藥水,不一會兒,在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中,一朵小小的青色蓮花出現在右手手背上。

    他又摸了摸孩子的小臉,湊上前在臉蛋上輕啄了一下,末了遞給景南。“抱走吧!”

    景南歎息一口氣,往孩子的嘴裏塞了一顆藥,孩子很快止住了哭泣,從木箱中將另一名女嬰抱出來,拿藥粉一熏,孩子開始哭泣。

    繈褓換過後,景南景辰打開.房間新挖的地道密室,對著王爺小聲道:“王爺,你自己小心,我們去去就回。”

    北宮晟頷首,抱著孩子看了一眼,準備朝閣外走去。

    剛走一步,俱烈的眩暈襲頭,晃了晃身子,他重重朝後倒去。

    ……

    半個時辰後,寧羽然抱著懷中孩子坐在屋子正中央,看著身側軟榻上寧靜沉睡的男人,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她一開始以為自己懷的是男孩,可為保萬無一失,還是聯係了好幾家寧氏男嬰,如果萬一不幸是女兒,以北宮晟對她的態度,不會在生產階段陪著,她可以偷天換日……。

    得知蕭鈺的消息後,她清晰的意識到北宮晟遲遲不給她休書,能無視她一次次挑釁的原因……。

    北宮晟就是在等,等自己有動作的時候,抓個現場,偷換皇家子嗣!這樣的罪名完全可製寧家上下個意欲謀反之罪!

    天下之罪,唯謀反罪最大!證據確鑿,可先斬首後查辦!

    畢竟不管是父親的任何罪名都好,隻要涉及到政事,怎麽樣都有回旋的餘地,父親並沒軍權,想要證明謀反,很難立罪,如果是其他罪名,憑父親那強大的人脈關係,就算是黑的,查辦起來,也能洗著洗著洗白了!

    所以他沉默不動,甚至不惜專程拋下納蘭芮雪趕回來看自己孩子一次,隻是為了給她演戲,證明他很重視孩子,隻有那樣,自己才會覺得他對自己是特殊的,才會繼續做皇後的春秋大夢,才會在生產的時候肆無忌憚的放手去幹!

    他縱虎歸山,隻為這致命一擊。

    <

    那一夜,她驚恐的一宿未睡,深深的覺得麵對北宮晟這樣的男人實在太過恐怖!他將她人生可以打擊的不帶半分活路!算計的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不是納蘭芮雪的突然病倒……,他軟了心神,不願再去咄咄逼人,疲憊的精力讓他無暇顧及其他,隻怕不會讓自己鑽了空子。

    看著懷中的女嬰,她唇角勾笑。

    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對親情無法割舍的眷戀!他瞞自己男女就是怕自己知道是女兒,不等孩子出生就想辦法弄死。

    而他此刻昏迷……,也是終究忍不住親吻了孩子了臉吧……。

    她先前每一寸撫摸都是那麽的仔細……,怎會讓他溜走?

    如今……,她到看看,她不換孩子了,就憑這個女兒,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

    門外傳來稟報聲。“寧……,寧側妃。王妃來了!”

    寧羽然唇角冷鷙笑意,掃著全部都被北宮晟不知幹嘛支開的青龍少將們,心道,天助我也!

    凝視著他沉睡中緊抿的唇瓣,慢慢……,一步步湊近。

    納蘭芮雪踏進的那一刹那,一直尾隨她的漠北與襲夜對視一眼,驚恐立怔。

    墨色的夜空下,花燈焯燃,照的屋內兩人的身形是那麽的飄渺……。

    屋內,王爺的手搭在寧羽然的腰側,寧羽然抱著孩子,在他唇瓣落下一吻,然後輕輕的靠在他懷中。

    一家三口的畫麵是那麽和諧……,美的讓人不忍破壞。

    側頭間的寧羽然似乎才看到納蘭芮雪來一樣,微帶驚慌的起身,對準備上前大吼的襲夜做了個噤聲動作。“噓!王爺太累了,剛睡下……,先別打擾他好嗎?”

    清淡的聲色甚至讓人找不出拒絕的理由,漠北與襲夜想著王爺這些日子那憔悴到極限的身子……,都默默堿了口。

    納蘭芮雪隻怔怔的看著這一幕,淚沁濕了眼眶,顫抖著身子轉身離開……。

    ……

    回到清苑小築的她麵色已經白如一張薄紙,蘇子安疑惑的走上前,看她身子發抖的厲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頓時驚吼道:“雪兒!你怎麽了!怎麽身子冷的這麽厲害?”

    觸手間,蘇子安驚恐的看著她指尖裏迸出一道道寒冰,貼著自己溫暖的手心融化。

    她顫抖著唇,靜靜的看了蘇子安一眼。“哥~~!”

    隻一句,就軟軟的倒在了蘇子安的懷中……。

    聞聲跑出來的青蘿與青芙見狀驚吼:“怎麽回事!這……現在怎麽辦?”

    蘇子安緊蹙了眉頭,看了眼懷中身上不斷凍結出一道道寒霜的女人,咬牙道:“我帶她回洪門莊!現在就走,你們留下,等北宮晟回來了說一聲!”

    結果兩人異口同聲道:“我也去!”

    馬車駛出攝政王府的時候……,天空圓月被烏雲漸漸遮蓋。

    襲夜冷寒著臉看著寧羽然周圍的迸出的殺手,冰冷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

    納蘭芮雪這一路睡的不甚踏實,偶爾半夢半醒,偶爾渾渾噩噩。幾次迷糊間看到身側是蘇子安,便喃喃道:“你帶我去哪?北宮晟讓我等他,他會給我解釋……,我要等他……。”

    蘇子安不斷的搓著她冰冷的小手,寬慰道:“沒事,給他留言了的,事情緊急,他會等你回來的。等你好了,他把一切都告訴你,啊,乖~~!”

    “嗯……。”似乎是心安了,她沉沉睡去。

    等再度睜開眼簾的時候已經是四日後……。

    馬車行駛進了一幽深的山穀,綠榮環翠,即便已入十月,也是一片青色。

    青芙與青蘿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盛景,有些不敢置信。

    蘇子安卻囑咐道:“整個山穀都是人為種植,深綠色的地方都是毒草,彩色的地方更要注意,都是劇毒之物,那些長得醜的,顏色破敗難看的無毒,你們小心駕駛!”

    兩人點頭,青芙不禁疑惑道:“蘇子安,你從小生活在這個地方嗎?”

    “嗯!”

    “你真跟王妃嫂子是堂兄妹嗎?”對於蘇子安上次的解釋,青芙是怎麽都不信,帶來的眸光除了往日的清澈,更帶著幾分狐疑的探索。

    青蘿倒心思不在這上麵,打斷青芙的問話:“現在不是操心這個的時候,注意腳下看路!我們得盡快到達洪門莊!”

    “哦……。”青芙回頭看了幾眼,放下車簾,專心看路。

    蘇子安本想嘀咕的話也咽在了嘴裏,看著懷中精神略微好轉的雪兒,他長籲一口氣,這次不知道是哪路大神在保佑,讓她能有如此強的氣息撐到現在,比上次更嚴重的狀況,卻能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醒來,都可謂是奇跡了。

    雖然身子還是很虛弱,不過洪門莊也近在眼前,等回去……,有那嘮嘮叨叨的死老頭子,幾句話就說清楚了!說不準還能扒出北宮晟小時候所有糗事!

    隻是……看雪兒能不能假裝當做不知道了,畢竟讓晟去重新麵對他娘……,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且不說晟對他娘怎麽看,光先皇臨終前……,北宮晟在龍榻前對他父皇啟下的重誓……,也不允許他違背吧?

    那個姓許的女人……,哎……。

    又饒了半個時辰,終於在蘇子安的指引下,馬車到達了一座聳立入雲間,綿延千屋的古色山莊!

    最高處的星樓四周薄雲環繞,最低處的山門青藤蔓延。

    一鶴發童顏,白鬢斑斑的老者拄著龍鍾拐杖站在山門處,身邊站立著幾十人男女老少,都伸長脖子探看著。

    老頭眼底有些淚光,他蘇常靈的外孫女,凝月她家閨女終於要回來了,居然還是北宮晟那寶貝蛋的妻子!從接到蘇子安那缺筋貨的飛鷹傳書後,他就無比的期盼著眼前的一幕相聚。

    納蘭芮雪清醒後,一路也都在想這件事……,她的外祖公,娘親蘇珊的父親……。

    走下馬車,四目相對的刹那,遠處山澗傳出一聲牛角聲,悠遠又沉重,透露著星星讓人心慌的氣息。

    一聲,兩聲,三聲……。

    每一聲都有著不同的韻律。

    納蘭芮雪想上前的腳步突然頓住,轉頭問道:“蘇子安,這裏是不是北昌跟東奴的交界處?”

    蘇子安點點頭,聽著那牛角無意道:“是的!不過不必在意,東奴那幫人也找不到這地方,隻是這裏離兵營較近,偶爾能聽到他們練兵經過而已,其實距離還很遠。”

    納蘭芮雪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垂著頭,讓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子安推了她幾下,示意爺爺在等著她。

    洪門莊的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大小姐回來了站在山門外麵,不進來是為什麽。

    良久,氣氛凝滯的有些怪異。

    納蘭芮雪的眉頭越蹙越緊,突然,冷銳抬眸。“糟了!中計了!”

    北宮晟!北宮晟!她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涼寒,慌亂至心底。

    什麽?蘇子安與青蘿青芙雙雙不解。

    下一瞬間,她猶如一道閃電帶出旋風從蘇子安身邊刮走,赫赫的沙土伴隨著她飛身上馬,一道金白色氣流刀鋒轟然貼地劃過,割斷馬車的韁鎖。

    氣息的不穩讓她上馬後沉重的大喘了口氣,末了一咬牙關,甩動韁繩如脫韁野馬氣貫長虹的奔了出去。

    蘇子安在身後跳腳:“納蘭芮雪!你那破身子怎麽能騎馬!你給我回來!”

    話音還未落,身邊一道青色的身影也已經翻身上馬,異曲同工的割斷韁鎖,飛奔追去。

    “轟隆!”雙馬並駕的馬車轟然倒地,蘇子安與青芙麵麵相覷。

    青芙喃喃道:“洪門莊……還有馬嗎?”

    蘇子安狠狠的抽了抽唇角。“有熊……,你騎嗎?”

    “騎!”

    ★以上9300字,千字內不收錢。

    親們呐,%>_<%,,姐姐們呐,你們這不讓壞人出風頭犯賤表現表現,我腫麽寫啊………心裏耐挫力好點啊………宮鬥不都是你來我往的見招拆招,然後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麽。我心目中的女強是敵強,她更強,而不是吊打小朋友。 百度@半(.*浮)生 —嫡女狠妃

    淡定……。不會狗血虐的。

    ★至於有親懷疑我在拖字數的事情我解釋一下,挖坑挖的是200萬字小說的架構。

    後來感覺大家評論的熱情不高了,或許字數多了已經進入疲乏期了,所以一直在縮減,才會有你們感覺一波虐連著一波的感覺。因為歡脫的情結全部被我刪除了,隻留了最核心的主線故事。

    我現在就是認真的把主線故事,曾經挖過的每一條坑全部寫清楚,交代明白,故事已經在步入結尾,11月大結局,我心裏也有自己想寫的愛情故事,如果大家真的追不下去了,我可以隨便寫一個完美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結局交差就完了。

    棄坑或者潦草結尾的小說很多,不缺我這一個。

    我直到現在還認認真真的碼字,真的是我喜歡嫡女,把她當孩子般養著。哪怕最後沒人看了,我還是會這樣去寫。一個不完美的結局,我可能比你們誰都難以接受。如果寫的不好,或者不那麽讓親們滿意,我虛心接受,但是別懷疑我有拖字數的動機,我沒有,謝謝。~\(≧▽≦)/~

    ★為了照顧你們脆弱的小心肝,加字到轉折點……。麽麽噠,天氣寒了,親們注意保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