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囂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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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少傅生病,沒有找禦醫或者其他郎中看看?”花雨落聞言關心地問。

    “怎麽沒有?”許博其激動起來,“京城的名醫都請遍了,就是連宮裏的周禦醫都請了,可是他們都束手無策。所以,雨落兄一定要幫幫我才行。”

    “這麽棘手?”花雨落吃驚地問。

    “要不是棘手,我也不會尋過來?”許博其苦著臉回答,“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引薦一下呀。”

    “我試試看。”花雨落起了同情心,總的來說,少傅為人不錯,和相爺的關係也很好,這個忙倒是能幫。

    “雲兄弟不在府上?他幾時才能回來?”花雨落走到雲府大門口問守門人。

    “花二公子,實不相瞞,公子外出,小人是真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公子這一階段很忙,白天都難得在府裏。”回答的是一個小廝,他是花弄影撿來的少年中一員。

    “哦。”花雨落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後走到一臉失望的許博其麵前。“雲兄弟是真的不在府中,你還是抽空再來吧。”

    “花雨落,你能不能做個人情,給雲公子留一張條子,等他回府以後,請他到少傅府過去看看。”許博其紅著臉央求,他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提的有些過分,可是想到家裏的父親,他一咬牙還是說出來了,“家父的病情實在是等不得呀。”

    “這個恐怕不行。”花雨落很利索地拒絕了,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他覺得相府因為表哥郭焱的事情,已經欠了雲朵一個大人情。加上雲朵送給相府那些好東西,落下的人情實在是大多。更重要的是,如果今天他答應許博其的央求,難不準今後就會有人再過來討要人情。

    “雲兄弟看病向來隨心所欲慣了,要是我開了口去求他,隻怕會壞了他的規矩。”花雨落委婉地說明了緣由。

    “花雨落,算我求求你了。”許博其這個呆子竟然不顧身份,在相府門口就給花雨落跪下了。

    “你幹什麽?”花雨落嚇得跳在一邊,躲過了他的跪禮,“許博其,你是讀書人,可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一說,而且君子也不會作出威逼他人的這種事情來。”

    花雨落是真的生氣了。

    花心蕊也覺得事情有些棘手,因為許博其的舉動,已經有路過的行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對不起,花雨落。我是真的為家父焦急。請你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說不什麽也要幫我這一次。”許博其紅著眼睛說。

    “少傅得的到底是什麽病?”花弄影走過來小聲問,似乎是心軟了。

    許博其聽到她的聲音有些激動地抬起頭,他今天沒有到書院裏去,還不知道花弄影在書院裏是出盡了風頭。本來作為好學生的代表,他是根本看不上草包花弄影這樣的草包,可是他也知道雲朵對花弄影的印象十分好,又聽到花弄影主動過來詢問他父親的病情,書呆子一時間對花弄影的印象改觀了很多。

    “家父的眼睛和嘴巴不知怎麽就斜了,而且還添了流口水和淚水的毛病。”他有些難為情地小聲回答。“禦醫斷言是卒口病。”

    “怎麽會受了這麽重的風邪?”花雨落疑惑地問。

    他這樣一說,花弄影也明白了,原來得了口目僻,也就是現代人常說的麵癱、歪歪嘴。是由風邪引起的血液滯留造成的麵部神經麻痹之症。

    “家父晚上和朋友喝了幾杯酒,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許博其紅著眼睛回答。

    “二哥,幫幫他也未必不可。隻是在措辭上可以委婉一些,畢竟做決定是雲大哥。”花弄影一副好人模樣說。

    “好。”花雨落思考一下答應了。

    許博其立刻鞠躬行禮表達感激之情。

    花雨落攔下他,“你也別高興太早,成不成還說不準了,就如妹妹說得一樣,我們也不知道雲兄弟會不會答應了。”

    說實話,花雨落有些不高興,生怕多招惹了事情讓雲朵厭煩了。

    “即使不成,花雨落和花小姐也是應該受了這一禮的。”許博其堅持。

    花雨落歎息一聲由著他了。

    “請問你們這兒有筆墨紙硯嗎?”他很不情願地走到門口問小廝。

    幾個守門的人當然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清楚花弄影是願意接下這一單生意,於是很爽快地將花雨落要的東西準備齊全了,“花二少請。”

    花雨落接過筆,然後思考一下,寫了事情的經過,“等你們的主子回府,勞煩你們將這份信交給他。”

    幾個守門人可不敢在他麵前托大,立刻恭敬答應了。

    “花公子放心,隻要公子回來,小的一定會將信轉交給公子。”

    “多謝了花雨落、花妹妹,我先回去了。”許博其見到小廝將信接下,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想到家裏還等著消息,他急急忙忙提出告辭。

    花雨落也沒有和他客氣,任由著他離開了。

    “妹妹,雲兄弟真的不會生氣嗎?”等看不到書呆子的馬車,花雨落有些惆悵地問。

    “不會。我想雲大哥沒有將我們當外人,我們不和她客氣,想必她會很高興。”花弄影微笑著回答,當她觀察到花雨落似乎不怎麽讚成自己的說法,笑著又說,“我們又不是什麽事情都會過去煩她,要是別人再找上門來,哥哥不高興就可以拒絕了。畢竟我們又不是雲大哥本人。”

    這還差不多!花雨落心裏平衡一點兒。他看到花弄影費勁心思安慰自己,他又不好意思起來,“你也別放在心上,正如你說得,雲兄弟是個爽快之人,肯定不會生氣。”

    “雲公子聰慧過人,對我們極好,她一定不會生氣。”花心蕊也插言,似乎在給花雨落打氣,又好像是在安慰花弄影。

    “算了,還是進府去,我還要將好消息告訴祖母和娘了。”花弄影轉移了話題。她琢磨著要找什麽樣時間到太傅府去,才顯得比較合適。

    花雨落聽了她的話立刻讚同地答應了,暫時將少傅府的煩心事放在腦後。

    兄妹幾個因為高興,直接到老夫人的院子裏去報告了這個好消息。

    “合格了好。”果然,老夫人聽了以後頓時高興萬分。

    “妹妹得了好成績,應該慶賀一下,千衣,你到廚房裏吩咐晚上多加幾道菜。”上官妍和花夫人也在,她們同樣也很高興。

    幾個女人倒是忘記了要問清楚花弄影到底是怎麽獲勝的了。

    花弄影才不希望她的“英勇事跡”被外人傳到家人的耳朵裏,就主動一五一十交代了。“孫女是僥幸才過關了,不像姐姐一樣靠得是真才實學。”

    她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小聲總結一句。

    “不管怎麽樣,你都是合格了。”花夫人相當護短。

    老夫人倒是驚訝了半天,不過轉眼也想開了。她算是看清楚了,花弄影就不是讀書的料,別指望她能作出什麽好詩出來了。“女孩子無才便是德,會做兩首詩句也就能交代過去了,至於女工什麽的,你是相府的嫡女,身邊自然不缺少丫頭,學不學也無所謂。”

    老夫人連借口都為她想好了。

    “奶奶、娘、嫂子,你們真好。”花弄影笑眯了眼睛,“我都這樣了,你們竟然都不嫌棄。”

    “嫌棄什麽,你可是相府的心肝寶貝。”花夫人拉著她的手笑眯眯地回答。

    “能靠著小聰明混過關也是有可取之處,不過到了宮裏,你可就不能瞎胡鬧了。”老夫人嚴肅地又叮囑一句。

    孩子在家裏怎麽混鬧都可以,可宮裏那可是吃人連骨頭不會吐的地方。那樣凶險的地方可由不得她胡鬧。

    “奶奶,我知道的。到了宮裏我什麽都不說。”花弄影乖巧地點點頭。

    “我到廚房裏去給奶奶、娘親自做幾道小菜,畢竟也隻有這個我能拿出手了。”她不好意思地說。

    “做一道就可以了,那裏麵的油煙大,會傷了皮膚的。”老夫人憐惜地叮囑。

    “就是,你的身子骨也就剛好一點兒,粗活還是教給丫頭們做好了。”花夫人也一臉的心疼。

    “我喜歡下廚給奶奶、爹娘吃,又不是整天都在廚房裏,傷不了皮膚也不會累著的。”花弄影微笑著站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姑姑,你回來呢?”今天花弄影到書院裏去了,而葉一飄根本就沒來,所以小包子一個人待在家裏覺得特別無聊。

    聽小廝說花弄影回府了,這不小包子就第一個衝出來找人了。

    “馬上就要進學了,還這麽毛毛躁躁的,你呀。”上官妍微笑著點著他的小腦袋教訓。

    “小溪是想姑姑了。”小包子一臉渴望地看著花弄影,那眼神分明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

    “我這個做娘的越來越沒有作用了。”上官妍有些嫉妒。

    “不是,娘也是很好的。”花滿溪認真糾正她。

    “姑姑,三字經的內容我已經背完了。”小包子努力證實自己的能力,“還有圖畫也完成了。”

    他趕緊示意身邊的小廝將畫好的功課遞過去,期望能得到花弄影的讚賞。

    “給曾祖母看看。”老夫人微笑著說。

    花滿溪聽了立刻屁顛顛地一把奪過畫遞過去了,“曾祖母,我畫得好看吧?”

    老夫人和花夫人一人拿了幾張開始看,一看樂了。

    “這些是什麽,怎麽動物還有人的表情。你看這隻狼嘴角還掛著壞壞的笑了。”老夫人指著灰太狼說。

    “這一隻烏龜也有人的表情。”花夫人愛不釋手翻看著。

    “可不是,第一次看,孫媳婦也被嚇了一跳了。”上官妍微笑著解釋。

    “他們都是在一個叫卡通的王國生活的動物。”小包子獻殷勤,“姑姑給我講了很多的故事了。”

    “那你說一個給曾祖母和你祖母聽聽。”老夫人來了興致。

    “小溪,你好好表現,我到廚房裏給你們做好吃的。”花弄影見到家裏一片祖孫四代和諧的樣子,心情不由得好起來了。

    “嗯嗯,姑姑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花滿溪很自豪地回答。

    花弄影讚許地點點頭,然後帶著紫離她們往廚房裏走去了。

    花滿溪就說了《狐狸和烏鴉》、《小馬過河》等故事。小孩子本來就喜歡講故事,因為有長輩們當聽眾,更是激起了花滿溪的表現*。他講得簡直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起來。

    “你說說,這兩個故事都說明了什麽?”花雨落本來也隻是當作小故事聽了,可是聽完了才覺得故事雖然小卻很有意義,於是就追加了一句。

    小包子也不含糊,立刻頭頭是道地解釋了一番,“姑姑都教過了。”未了,他還解釋了一下。

    花夫人和老夫人聽完麵麵相覷,她們萬萬沒有想到私底下花弄影還有如此一麵。

    “三字經又是什麽?”半晌,老夫人看著他問。

    上官妍有些緊張,她整天忙著相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根本就無暇顧忌兒子。再說將花滿溪放在花弄影身邊,她一直都放心的。這樣導致兒子在學什麽,她幾乎也一無所知。

    “是隔壁的雲叔叔特意讓嬤嬤帶過來給姑姑的。”小包子強調,這也是花弄影事先教他這樣說的。放眼幾國,根本就沒有三字經這種文本存在,總的想好借口才能讓國學見人吧。

    雲朵送的?老夫人臉色變的若有所思起來。

    “你背給祖母聽聽。”花夫人微笑著拉過小孫子問。

    “人之初,性本善……”小包子清脆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三才者,天地人。”背到這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麽不背呢?”花雨落催促,他徹底被三字經給震撼了,雲朵果然才學過人。

    “姑姑就教到這兒。”小包子難為情地說,“姑姑還要我好好書寫了。”

    “這些詩句你都知道什麽意思嗎?”老夫人繼續追問。

    “小溪知道。”花滿溪站直了,然後開始從頭解釋。孩子的表現*非常強烈。

    “你今後就好好跟著姑姑學習,知道嗎?”晚回來的相爺聽後半段,可就是這麽一點兒的內容,已經讓他驚歎不已了。

    他惦記著找個時間和雲朵商討一下,看能不能將三字經貢獻出來作為大慶的啟蒙讀物。如果她要是能答應了,相爺相信過不了多久,大慶一定會人才輩出。

    “爹、大哥,你們回來正好,可以開飯了。”花弄影身上帶著淡淡的油煙味進來,一見到相爺,她就撒嬌地走過去行禮。

    “好,你將小溪教導得非常好。”相爺讚揚。

    “爹,你又打趣我,你知道女兒是什麽都不懂的草包的。”花弄影故意將自己的名號搬出來。

    “今後再有人敢這樣說我的妹妹,看我不打斷他的腿。”花雨落冷聲說。

    “對了,趁著人都在,我想宣布一件事。”花弄影試探著說。

    “什麽事?都是自家人,你還藏著掖著的幹什麽?”花夫人拉著她坐到了餐桌邊上,右手就是老夫人。

    “對,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老夫人也催促她。

    “我想和雲大哥合夥做一筆生意。”花弄影小聲說。

    “什麽?”老夫人疑惑地問,“你又想做什麽生意?”

    “我想開一個繡品店鋪,可是我手裏並沒有好的繡娘,而雲大哥手裏剛好買了一些好繡娘。他正苦於沒有好的設想,正好我聽了嬤嬤說起,就想到了合作。不過,暫時我還沒有和雲大哥商談,也隻是我一相情願的事情罷了。”花弄影回答,既然選擇了低調生活,她才不會做出頭鳥了。

    而且雲朵的身份是和雲破月那個吸錢獸合作的,靠山足夠強大。要想賣出一些新穎的東西,就必須將雲朵托出去。

    “雲朵可是知道你的想法?”相爺遲疑著問。

    “嬤嬤和他提了一些,他倒是願意拉我一把。”花弄影微笑著解釋,“不過仔細的東西並沒有詳談。”

    “爹娘可是擔心女兒被人說事?”見到花夫人、老夫人都沉默下來,花弄影善解人意地問。

    “你一個女孩子,又是相府的嫡女,隻怕盯著你的人不會少。”花夫人擔憂地解釋。

    “阿朵雖然和這邊是認了幹親,可是你們又沒有血親關係,隻怕到時候又有人亂嚼舌根。”老夫人也不緊不慢開口,不過她投的是反對票。

    “奶奶,我又不會和雲朵大哥多見麵,我隻負責提供花樣,其餘的都是交給雲朵大哥處理。至於要非要見麵,就讓大哥他們陪著我就是了。”花弄影連退路都想好了。

    “找個機會讓人見證一下,讓雲朵敬了幹親茶。”相爺沉思一下回答。

    “爹,我個人覺得還是不要了。”花弄影連忙阻止了。

    “為什麽?”花夫人疑惑地問。

    “讓人見證了認親,他到相府來才會更加名正言順。”老夫人對她的舉動也不解。

    “奶奶,爹娘。我不是說雲大哥不好,而是覺得認親儀式還是不要了為好。我們相府本來就處在風尖浪口之上,要是再多了一個經商奇才的幹兒子,皇家要怎麽想?反過來說,雲大哥的行為放蕩不羈,更加不適合進我們這樣的人家。最後再退一步講,要是真的大張旗鼓認下這門親,到時候隻怕相府也不得安生,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過來找相府說情請雲大哥出診的。”花弄影找了很多借口。

    相爺和老夫人沒想到她會想到這麽多。他們都是出於習慣,認為相府聲名顯赫,和雲朵認了親是對雲朵有所幫助,卻忽略了雲朵根本就不需要他們的相助。相反,正如花弄影所想的,和相府認親,或許會給雲朵,那個天才的少年帶來很多不便之處。

    不想現在好,別人隻是知道雲朵和相府的關係好,卻沒有真憑實據,有事情也不好牽扯到那邊。

    “是為父考慮不周。”相爺欣慰地笑了笑,然後讚許地看了一眼花弄影。

    老夫人長歎一聲,也算是默許了她的說法。

    “要是實在要見麵,大不了我們兄弟幾個陪著妹妹過去,這樣別人也不好說什麽。”花雨落微笑著插話。

    隻能是這樣了!

    這一晚相府裏的主人各自都懷著不同的心情難以入眠。

    第二天,花弄影和葉一飄換了身份,她到雲府這邊換上男裝,然後檢查了郭焱的傷勢,在確定他無礙的情況下,準備出發到少傅府去出診。

    “這些日子叨擾了,既然無礙,雲兄弟,我打算今天就搬到別院子裏去住。”郭焱感激地拱手。

    “不用客氣,都是自己人。郭大哥這樣說就見外了。”花弄影微笑著回答。“大哥要走,我也不攔著,蓮子,去將養生丸和解毒丸各送一小瓶給郭大哥。”

    “多謝。”郭焱大喜,不是他愛占便宜,而是因為雲朵的藥效太好,天下再也難尋。

    “今日我有事情不在府中,就不過來相送了,郭大哥自便。”花弄影說明。

    “雲兄弟盡管忙自己的事情去,今後要是有事情,第一莊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郭焱再一次聲明。

    “雲某記住了。”花弄影笑著點點頭。

    從郭焱的住處出來,她就帶著身邊的幾個人直奔少傅府而去。

    “雲公子請。”許博其聽下人稟報,幾乎是帶著小跑就出來了迎接了。他沒想到花雨落的話這麽管用,隻是一張便條就讓雲朵親自上門來了。

    對於花家兄弟,他更是存在交好的心理了。

    “你不用這麽客氣,我是看在花二哥的麵子上才過來的。”花弄影擺出了冷冰冰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態度回答。“別廢話,我可沒有多少時間和你墨跡,病人呢?”

    “就在內院,請。”許博其倒也沒有因為她惡劣的態度而生氣,他清楚但凡有真本事的人,都會有些古怪的脾氣。為了他老爹,雲朵的這點兒小脾氣實在不算什麽。

    花弄影也不和他囉嗦,帶著手下的人直接跟在他後麵進了內院。

    因為他是身著男裝,所以少傅府裏的內眷全都回避了,花弄影一路上一個女孩子都沒有遇上了。

    “請雲公子稍等一會兒,我這就進去和家父說一聲。”許博其在院子裏麵帶愧色說。

    “嗯。”花弄影淡淡答應一聲。

    “想必這位就是雲神醫了,我是許夫人,你請進不必多等。”那邊許博其剛進去,然後就看到一位夫人帶著幾位公子和婢女婆子出來迎接了。

    “許夫人請。”花弄影客氣一聲,並沒有表現得多麽恭敬,但也不失禮數。

    這樣不卑不亢的態度倒是讓許夫人高看了幾分,對她的態度更是尊敬了幾分。

    花弄影進了屋子,就看到許博其已經等候著了,一位男子側臥在床,麵孔卻是向裏麵的。

    她心裏有數,隻怕少傅又是一位古板的讀書人,損了麵孔,羞於見人了吧?

    “勞煩公子了。”許博其客氣地上前拱手說。

    “我隻是一個粗人,不懂那麽的理解,許公子也不用這麽客氣了。”花弄影被他左一個作揖,右一個鞠躬都弄花了眼,幹脆直接挑明了說。

    許博其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在下迂腐了。”

    花弄影心想,還好有點兒自知之明。

    “少傅大人,請伸出手,還有我是郎中,請你側過臉來讓我看清楚去了。”她在床前的團凳子上坐下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很能穩定人心。

    少傅的確是因為羞於見人才往裏側臥的,聽到花弄影的聲音。他滿臉通紅地翻過了身體。

    花弄影見到他左眼往上斜,還有淚水止不住往下流。而嘴角也往下拉,連口水都流出來。刹時間,她就能體會到這位少傅的心情了,往常在朝廷上叱詫風雲的人物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估計少傅連死的心情都有了。

    “雲公子,我家老爺的身體?”許夫人見到她半晌沒有開腔,有些焦急地問出聲。要是少傅倒下了,他們少傅府恐怕也得倒下了。

    “太傅得的是口目僻,還不算太嚴重,隻要貼上我製好的膏藥,三副過後就會恢複原樣。”花弄影其實再就根據許博其說得話,準備好了藥膏。她剛才半天沒有開口,其實也就是故意為了製造氣氛的。

    “真的?”許夫人大喜,站在那兒不知道說什麽好。

    床上的少傅聽了更是激動的坐了起來,嘴巴斜了不能說話,他幹脆給花弄影作揖表達了內心的感激之情。其餘的公子奴仆更是連連給她鞠躬行禮。

    花弄影招招手,讓葉蓮子從包裹裏拿出了準備的膏藥遞過去,“不能喝酒吃辣的,最起碼得一個月以後才不用忌口。還有,今後最好還是讓少傅少熬夜才行。”

    她現在說什麽,少傅府幾乎都是當作聖旨來聽,大家一致都點著頭嘴裏還痛快答應著。

    “不知道診金是多少?”許夫人眼看著她親手給少傅貼了一劑藥膏,心裏卻有些躊躇。要是尋常的郎中,給十幾兩銀子就能打發了,或者加上賞銀也就百十兩罷了。

    可是雲朵卻和普通郎中不一樣,聽說太子、成王的命都是她救下的,還有大楚國的五王爺,多年的頑疾也是她給調理好了,再說,連禦醫都束手無策的口目僻到了她手裏卻是三劑藥膏就能好。這個藥膏到底值多少銀子,她根本就不好定論。

    “一千兩銀子一劑藥膏。”花弄影冷冷地回答。

    這個診金要是換了百姓肯定很高,可這兒是少傅府,三千兩銀子買了一個健康,他們根本就不覺多。相反,在他們看來隻要雲朵開了價,事情反而容易了。

    “取三千五百兩銀子過來。”許夫人很大氣地吩咐下去,“那多出的五百兩是公子上門來的辛苦費。”

    花弄影點點頭承了她的人情,“那好,本公子也不是小氣的人,許夫人痛快,我也不能讓你吃虧了去。筆墨伺候著。”

    許博其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還是立刻讓丫頭按照她要求準備好了文房四寶。

    花弄影刷刷寫了藥方,“這是預防中風的方子,每年的這個時間可以讓少傅按照藥方吃五服藥,相信對少傅的身體隻會有好處。”

    少傅府的人大喜,又是對她再三道謝了。

    禮數太多也煩人,花弄影很幹脆帶著人拿了銀票走人了。

    “好字,好字呀。”許博其拿著藥方看了又看,簡直有些愛不釋手,“雲公子玉樹蘭芝,果不其然。”

    “派人到莊子裏那邊看看情況。”出了少傅府,花弄影叮囑葉一吹。

    “公子放心,屬下這就去。”葉一吹認真地記下來,“如果那邊騰出了地方,你就立刻到牙行將人領過去就行。”

    “是。”

    葉一飄得了夜龍吟吩咐,他根本就不敢離開花弄影身邊,跑腿這樣的事情,他隻是吩咐別的人去做了。

    “閃開、閃開。”在十字路口,幾匹馬疾馳而來。

    “公子,小心。”趕車的葉一吹擔憂地對馬車裏稟報,然後隨即就拉進了韁繩,馬兒立刻停止了腳步,當然馬車也穩住了。

    花弄影這邊的馬車還好,因為他們是在疾馳的馬車右手邊,馬車停下也就沒有什麽事情了。

    可是那些人對麵的馬車就慘了一些,那是一列車隊,十幾輛的馬車根本就停不下來,而且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噓。”眼看著這些人就要撞在一起了,走在路邊的人都緊張地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了。可在關鍵時刻,疾馳的馬兒卻被主人用力拽住了韁繩,馬兒四蹄朝天,馬首仰天長嘯後停住了。

    還好,有驚無險,所有看熱鬧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找死!”明明是騎馬的人不對,可是領頭的青衣公子卻沒有檢討自己的不對,直接先發製人,一個鞭子甩了過去了。

    “呀?”

    “啊!”

    陽光下,那條鞭子上閃爍的銀光刺花了圍觀的人群的眼睛,花弄影透過簾子的縫隙看的清楚,鞭子上分明帶著刀片。

    要是鞭子落在人身上必死無意,所有人都為對麵馬車上的人擔心不已。

    “殺了。”沒想到,對方也不是善茬,一張口竟然就是要人命。

    有意思了,花弄影不禁冷笑起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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