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閣內，婉婷正痛苦的＂shen　yin＂著……滿身的汗水已經把衣服浸濕，婉婷痛苦的揪著自己的衣襟，臉色已接近透明，眉毛也已經擰到了一起……

    百裏無痕眾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正在床上痛苦打滾的婉婷，由於聲勢很大，就連住在婉婷旁邊的百裏煜也被驚動，全部湧進婉婷的房間，但是待看到此時婉婷的樣子時，卻全部驚住了，尤其是百裏煜一把撲到婉婷床邊，把他擁進懷中：“婉婉，你怎麽了？太醫，快宣太醫……”

    婉婷被百裏煜抱在懷中，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冒著冷汗，臉色越發差起來…儼…

    百裏煜緊張的撫上婉婷臉上被汗水浸濕的頭發，滿眼的心痛，心裏也如刀絞一般，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痛苦成這個樣子居然幫不上什麽忙，這個感覺真的不好……

    百裏無痕注視了婉婷半晌，眼神中也透出一絲複雜，雖然奇怪的是以婉婷對毒的了解不應該會這樣，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件事一定和自己的皇後有關係……

    很快太醫感到，看這陣勢，也知道非同小可，立刻連滾帶爬上前，為婉婷診脈，可是半晌卻皺著眉頭不敢開口……

    “到底怎麽回事？”百裏煜急切開口。

    “回皇上，太子殿下，微臣該死，診不出太子妃到底是何病……”太醫幾乎是哆嗦著把話說完的，這太子妃的脈象全部紊亂，隻是覺得體內元氣快速流失，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卻毫無頭緒……

    “怎麽會這樣？”百裏煜想要上前抓住太醫質問一番，可是奈何婉婷還在懷中，實在不忍心放下，所以隻能如坐針氈，急躁的問道稔。

    百裏無痕似乎也意識到什麽，難道真的是中毒？可是這婉婉明明是第一公子的徒弟，應該不會被人算計，怎麽會……

    正在這時，皇後也被人帶到了雲霓閣，此時淩亂的衣服沒有換下，隻是被人整理了一番，看起來沒有了剛才的狼狽，神智似乎也恢複清醒了，婉婷用餘光看向他濕漉漉的頭發，頓時明白一定是被人潑了冷水澆醒了……

    看到歐陽冰鬱進來，婉婷蒼白的小臉上，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勾起一個詭異的角度，等的就是你，你終於還是出現了……

    隻見婉婷虛弱的抬起頭，裝作剛剛看到歐陽冰鬱進來一般，突然眼神放出亮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然後猛地一把推開百裏煜，撲通一聲滾下了床，咬牙爬到了歐陽冰鬱腳邊：“母後……求您……給我解藥吧……我保證以後……乖乖的聽話……再也不敢……和您作對……”

    所有人愣在當場，這是怎樣的場景？難道說尊貴的皇後娘娘會給太子妃下毒，可是這對自己有什麽好處？所以很多人的眼中湧出質疑，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麽誤會吧……

    百裏煜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這樣，自己一向尊重的母後怎麽可能會給自己最愛的女子下毒，這根本不現實啊？可是看婉婉的樣子根本不可能撒謊，所以一時間楞在當場不知該如何表態……

    “婉婉，你在亂說什麽？你怎麽會這個樣子了？是不是生病了？”歐陽冰鬱很快反應過來，雖然現在心中已經慌張的不成樣子，可是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所以很快強裝鎮定，裝作關心的問道……

    百裏無痕則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婉婉在說出這些話時皇後眼中一瞬的驚慌和躲閃，即使很快消失卻沒能逃過自己的眼睛……

    “母後……婉婉知道……您不想太子殿下……做皇上……可是太子殿下畢竟是……皇上立的太子，您就是逼……婉婉也沒有用啊……況且……自古女子……以夫為天……婉婉自然……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好……”婉婷痛苦的上氣不接下氣，終於把這些話說完……

    隨著婉婷的話，屋內的眾人全都白了臉，歐陽冰鬱自然是嚇得，百裏無痕是因為皇後的目的居然會如此，而百裏煜當然是因為聽到自己的母後居然不想自己做皇上，那他心中希望誰坐上這個位置？百裏麒嗎？

    其他的宮女太監則是因為聽到了這麽震撼的消息而紛紛怔楞當場，沒想到能看到皇室中如此重大的秘密，可是這並不是什麽好事，意味著他們的命可能會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而終結……

    “婉婉，你為何要這樣冤枉本宮？”歐陽冰鬱意識到什麽，趕忙跪倒百裏無痕麵前：“皇上，您不要聽婉婉亂說，他一定是因為生病所以頭腦不清，求皇上為臣妾做主啊！”

    婉婷不依不饒的繼續撲到歐陽冰鬱身邊，此時的婉婷仿佛失去理智般，使勁的拽著歐陽冰鬱的衣袖拉扯著……

    歐陽冰鬱想要躲開，可是卻發現婉婷此時的力氣居然大的驚人，看起來虛弱無力，毫無生機的身體下居然有這麽大的能量，歐陽冰鬱在拉扯的同時，突然驚覺，明白了什麽……

    可是一切已經為時已晚，就在這拉扯之間，突然從百裏冰鬱的袖口中掉出一瓶藥，被婉婷看到……

    婉婷趕忙一把上前，瘋狂的撲到藥瓶麵前，喊了一聲：“解藥”顫抖著打開，倒入口中……

    歐陽冰鬱眸光一閃，如果之前隻是猜測的話，那麽現在是百分之白的確定，自己被這丫頭擺了一道……自己根本沒有把解藥帶在身上，怎麽會……

    隨著婉婷把藥吞下去，臉色也在逐漸好轉，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好似剛剛那個狼狽的樣子是眾人看花眼一般……

    婉婷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看周圍的狀況，裝作剛剛清醒一般：“這是做什麽？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歐陽冰鬱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心中劃過陰狠，自己居然被個小丫頭擺了一道，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他了，這丫頭，到現在了居然還在裝，真的以為就憑他自己還能翻天不成？

    “婉婉，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百裏煜看到婉婷沒事，先是放下心來，但是很快想到他剛才說的話，便一把衝上去急切地問道……

    “呃……我剛剛說什麽了？”婉婷裝作迷糊的問道，好似剛才發生的事全然不知一般……事實上，中了毀元丹的人毒發的時候真的會痛苦的失去理智，有的甚至會痛苦的自殺而亡，所以不清醒一點都不奇怪。

    “你說，母後給你下毒，是因為不希望我做皇上是不是真的？”百裏煜一字一頓地說著，眼中充滿著感傷，雖說自己不想相信，可是婉婷剛剛的樣子卻由不得自己不信，所以他心中現在已經有了七八成的相信……

    “煜兒，你不要亂說，你是母後的孩子，母後怎麽可能……都說了，一定是婉婉因為生病神誌不清，才會胡言亂語的……”歐陽冰鬱趕忙解釋，不管怎麽說，百裏煜都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怎能不愛，雖說不想他做這個皇上，可是隻要他肯放棄皇位，其他的什麽隻要他想要自己都會滿足，哪怕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可是百裏煜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而是定定的看著婉婷，等待著婉婷給自己的答案……

    婉婷裝作害怕的抿抿嘴，然後才敢開口：“對，母後說的對，我剛剛一定是神誌不清，所以……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我已經全都不記得了……”然後還重重的在自己頭上敲了兩下……

    看著婉婷如此折磨自己，百裏煜趕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要這樣，婉婉，沒事的，沒事的……”

    百裏無痕此時的心中也是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靜,依他的眼力又怎麽會看不出來，雖然這件事另有隱情，但是婉婷說的話卻絕對是真的，自己的皇後是有異心的，其實皇後以前的一些小動作自己心中早已明了，隻是從來覺得自己對她是虧欠的，所以總是睜隻眼閉隻眼佯裝不知，可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大膽到會動搖齊國的社稷，那自己也絕不會姑息……

    百裏無痕心中百轉千回，現在眾人看著，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審問時間：“來人，把皇後娘娘，太子妃和太監小林子全部壓入天牢，待朕明日審問清楚之後，再做定奪！”

    “父皇，不要啊！”還沒等其他人開口，百裏煜搶先跪倒地上：“父皇，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的，母後年事已高，婉婉又是個女孩子，根本受不了牢獄之苦啊，求父皇開恩！”

    “誰也不用求情！傳朕旨意，裏麵的吃穿用度就和外麵一樣，在朕未審問清楚之前不能讓幾人受了委屈！”

    “是！”侍衛很快上前想把幾人拉走，婉婷沒有躲閃，乖乖的束手就擒，但是歐陽冰鬱卻突然站起身，一把推開自己身邊的侍衛，眼神哀怨的看向百裏無痕：“皇上，不必了！”

    百裏無痕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是看得出他一定是有話要說，揮揮手讓侍衛下去，等著他開口……

    “皇上，不用問了，太子妃的毒是我下的！”事到如今，既然自己已經被擺了一道，那就沒有再辯解的必要，雖說自己身上本來並沒有解藥，可是隻要皇上上自己的寢宮一查便一切真相大白，與其身陷囹圄，受製於人，倒不如孤注一擲，把自己的計劃提前……

    “什麽？”周圍頓時一陣嘩然，包括那些本就擔心自己性命的下人，此時也是吃驚的合不攏嘴……這皇後一向以端莊賢淑出名，怎麽會狠毒到給人下毒？而且中毒的還是自己的兒媳婦，目的居然是不讓自己的兒子當皇上，這個事實真的是太過於出乎眾人的意料，以至於此時屋內鴉雀無聲，靜的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百裏無痕也拚命地攥了攥拳頭，不知道為什麽皇後突然這樣總有種不祥的預兆，他不是應該拚命否認的嗎？為什麽隻是這樣就要承認？

    “嗬嗬……怎麽很吃驚？”歐陽冰鬱突然有些不受控的笑起來，精神好像也被刺激到一般，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上腦海：“百裏無痕，坐上這個皇位很開心吧？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不應該屬於你，更不應該屬於你百裏無痕的子子孫孫……”

    歐陽冰鬱的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頓時把在場的的人全部炸的外焦裏嫩，尤其是百裏無痕，現在的臉色可以說已經難看的不能再難看：“皇後，夠了，你不要再胡說了，來人……”

    可是還沒等他的話說完，歐陽冰鬱便再次開口：”怎麽？百裏無痕，不敢讓我開口？你不想讓我說我就偏要說！這麽多年來，這件事每每想起都隻能讓我恨你多一點，恨到……恨不得殺了你！“歐陽冰鬱臉色通紅，就連眼珠都染上了血的顏色……

    婉婷沒想到歐陽冰鬱隻受了這麽點委屈就全部交代了，可是待看到歐陽冰鬱眼中的很絕和孤注一擲時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此時的婉婷不準備開口，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逼她露出馬腳，雖說進展的比自己想想的還要順利，但是最起碼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不管他還有什麽樣的退路和後招，自己都不會怕……

    “朕對你……從來都是真心的！”百裏無痕終於吐出這樣一句話，話語很真誠，而所有在場的人也是絕對相信的，皇上對皇後的愛那根本是毋庸置疑的，至於皇後娘娘卻為什麽恩將仇報，似乎實在讓人想不通……

    “真心？你不配！我的真心隻會給一個人——百裏無憂！”歐陽冰鬱一字一頓的開口，每個字都如重錘般敲擊著在場每個人的心，尤其是百裏無痕，雖然心中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為什麽聽她親口說出來自己還是會如此痛苦？

    婉婷本來稍微平靜下來的心情卻因這歐陽冰鬱這句話頓時再次吊了起來，百裏無憂？自己的爹？那她和自己的爹到底是什麽關係？如果皇後愛的是爹爹的話，那他為什麽要很百裏無痕？難道當年害死爹的不是太後而是……婉婷緊張的十指緊攥，害怕在聽到什麽更加震撼的消息……

    “雪兒，難道這麽多年來，朕對你的感覺……你都可以無視的嗎？”自己對她還不夠好嗎？為什麽他和大哥認識才不過短短幾天就可以深愛至此，可是自己和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卻換不來他對自己的真心……百裏無痕突然有些頹廢的斂下了臉上的表情，人也好像一下子憔悴了好多……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為什麽皇上會突然喚她雪兒，隻有婉婷心中是明白的，可是既然百裏無痕早已已經知道了歐陽冰鬱的真實身份為什麽還要裝傻？而且居然連歐陽冰鬱這個當事人都瞞過了……

    “你知道？”歐陽冰鬱以為他會吃驚，可是卻沒想到百裏無痕會如此平靜，他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自己一隻掩飾得很好，他也從未提過，可是他是如何知道的？知道了又為什麽要裝作不知道？自己還一直以為算計了別人，可是卻沒想到在別人眼中自己根本就是個跳梁小醜，叫自己情何以堪……

    “如果真的愛上一個人，又怎麽會隻因為身份的改變就認不出？”百裏無痕沒有否認，也不想否認，之前自己一直在裝傻，隻是不想這一天的到來，可是卻沒想到自己堅持了十八年終於還是來了，而且來的毫無預兆，讓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知道？為何還？你是在故意看我出醜嗎？”

    “出醜？一個男人愛了一個女人十八年，為了這份愛，可以裝傻十八年，卻還是被背叛，到底是誰在出醜？”

    此時的眾人已經有些雲裏霧裏不明白怎麽回事了，皇後和皇上不是在十六年前才相愛的嗎？怎麽會是十八年？而且聽皇上的意思，皇後娘娘的平民身份並不是他的真實身份……這件事還真是複雜……

    可是婉婷現在算是基本明白了，難怪當日靈妃娘娘說歐陽冰鬱和皇上成親之前已經不是處子之身而且還生過孩子，自己當時還奇怪，這麽重要的情況百裏無痕居然察覺不到？原來不是不知道，而是為了心愛的女子能夠留在身邊，那如此說來百裏無痕對這歐陽冰鬱，不對，應該說是萬俟飛雪還真是真心，算算應該是之前那次萬俟飛雪出使齊國時動心的吧？可是這萬俟飛雪愛的是自己的爹，又想把劉瑩瑩捧上帝位……婉婷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情況，難道劉瑩瑩是萬俟飛雪和自己的爹生的孩子？那不就是自己的姐姐？哦，mygad！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所以，你不想朕的孩子做皇上？”

    “對，要不是你和你和那個老妖婆設計害死了無憂，現在這個位置根本就是無憂的！所以……隻有無憂的孩子才配做上這個皇位！”歐陽冰鬱歇斯底裏的喊叫著，心中一直壓抑著的感情也瞬間迸發出來……

    此時婉婷的眼中泛出一絲冷意，難道當年爹爹的死真的和百裏無痕有關係，難道百裏無痕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都是偽裝的？為了皇位，可以親手害了自己的兄弟？

    “大哥的死，朕也不想的！”百裏無痕突然有些氣憤的開口，自己從來都不想自己的大哥去死，隻是天意弄人，自己早已經為這件事負疚了十幾年，難道到現在還擺脫不了嗎？

    “即使不是你親自動手，你也要負上很大的責任，如果不是你的大意，無憂就不會死！”歐陽冰鬱也有些失控的喊著，淚水也早已經浸濕了衣襟，隻要一想到百裏無憂的死去，自己就難過的想要發瘋，要不是為了瑩瑩，為了讓無憂的孩子坐上這帝位，也許自己早已經下去陪無憂了……

    “母後，你是不是瘋了，到底在亂說什麽？”百裏煜從來沒見過皇後這個樣子，一時間嚇呆了，尤其是她說的那些話，根本來不及細想，他隻知道母後再這樣說下去的話必死無疑，此時已經顧不上太多，隻想歐陽冰鬱清醒一點……

    “嗬嗬……煜兒，母後沒有亂說，事已至此，根本沒必要隱瞞了，知道為什麽教你武功的師傅們一個個全部消失嗎？因為母後不希望你有太高的本事，也因為母後從來不希望你坐上這個皇位，除了皇位，母後可以給你任何東西，包括母後的命……”歐陽冰鬱撫著百裏煜的頭發，眼神中也終於多了一些慈祥的東西……

    “不會的，不會的……”百裏煜受了刺激一般，一把推開歐陽冰鬱的手，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眼前的母後，自己愛了十八年的母後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好像自己從來都不曾認識一樣……

    “大哥的孩子？鬱兒，你不是以為瑩瑩就是你和大哥的孩子吧？”百裏無痕突然失笑，猜不到他在想什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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