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台風侵襲西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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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個駕車到了宏藝瓷廠門口把車停在了食堂門口,真正的企業大門是在職工食堂那邊,隻不過先在還沒有把這麽一大片空地用圍牆給圍起來而已。
老肖還是有錢呐,整了這麽大一片地皮,我聽說過幾年這裏就是火炬計劃中心商貿市場了。
對,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在馬路邊上開始打算蓋房子了,等著國家賠償呢。
這一片是個好地方啊,交通要道啊,去黃山的路也從這裏過,大家從高速下來買點瓷器再上高速回去,很方便。
走吧,進去看看吧妲。
陳總和周老板沒有進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上釉車間。
一進門大家就看見陳總和周老板了,到老板的人當然是被工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程主任就趕緊上前問好發煙,他們三個都用的是浮梁縣的本地話在說話,好多工人也是一邊幹活一邊聽他們說什麽。其實浮梁縣的本地話和景德鎮市區裏的本地話還是有區別的,畢竟景德鎮是中國最古老的四大古鎮之一,所以他們不同的子孫還是延續了不同的語言習慣。這個是我聽打雜的紀師傅給我說的,因為有一次吃飯時間我和王少波在上釉車間和一位阿姨聊天,她就問我和王少波有沒有談女朋友,我們說年齡還小沒打算結婚,可以不用談。後來紀師傅也加入了我們的話題當中,紀師傅都五十多歲了,他竟然說他自己都後悔他結婚了!逗得大家哈哈哈大笑,阿姨就問紀師傅,你都把孫子抱在懷裏了現在說你後悔了?你真好玩呐。紀師傅就用景德鎮的本土方言給那位阿姨解釋了一下為什麽他現在後悔了,可是那位阿姨就是聽不懂,聽不清楚,然後一個勁的問紀師傅什麽意思,因為她怕紀師傅也開她的玩笑。紀師傅一連說了好幾遍,但是那位阿姨都沒有聽懂,所以最後用普通話給她解釋了一下,她才笑嘻嘻的沒有再問窀。
周老板一會自己一個人在上釉車間和貼花車間轉了轉,然後還去了窯爐上和裝窯的工人聊了聊,他顯然是在了解千年紅的工人心聲。
到了下午五點半快下班的時候,周文華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了,然後招呼周老板和陳總在辦公室裏開始喝茶聊天,知道所有的工人走完以後他們才散夥。
周老板到千年紅這邊以後一直沒有看見藺高峰,藺高峰已經喝多了酒,自己一個人在宿舍裏躺著睡覺呢,董琳也不知道藺高峰和誰去喝酒了,隻是把藺高峰一個人放在了房間裏,扔他那臭烘烘的腳氣彌漫在他們的出租屋裏,她隻好出去散心去了。
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藺高峰醒了,他已經熱的滿身是汗水,自己跑到房東家這邊來洗澡了。洗完以後還要給我們倆個嘚瑟一下,他今天和陳總都去了哪些地方見了些什麽人,好讓自己我們覺得他已經是可以在上層人群中混了。
我們當然也是一個勁的恭維他,說他注定是當領導的命,好好幹幾年就可以當廠長了。
藺高峰當然是滿嘴的歡喜,雖然一個勁的說自己沒有那個能耐但是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
天空響起了一聲巨雷,夾雜著閃電,慢慢的就起風了,而且卷起了地上的塵土,一陣陣的風急一下慢一下吹的外麵的樹葉沙沙的響,好像是要下暴雨的樣子。
房東老大爺這個時候也開始去外麵把自己家拴在大門外的小狗給拉回來拴在狗窩裏,房東阿姨和胖阿姨也開始到外麵去收拾自己家晾曬的衣服去了。
小夥子,趕緊把你們的衣服收回去,要下大雨了,最近有台風呐。
台風?台風還能吹到內陸來?不怕不怕,有啥害怕的。
藺高峰哈哈哈的笑著說著,他也看著別人在忙忙碌碌的樣子好像都是膽小鬼一樣。
董琳從外麵逛回來了,然後在大門口聽見了藺高峰的說話聲,就叫他回去,藺高峰就跟著回去了。
那一晚上的雨下的很大,本來這兩天就加班了沒有休息,所以我們倆個心裏暗暗的高興,要是雨下到明天早上還是這麽大就不用去上班了,可以休息休息了。外麵的雷雨交加,時不時的有雷電閃爍,轟隆隆的雷聲把房東家的狗嚇的一個勁的嗚咽,我和王少波在宿舍裏抽著煙,然後想著我們這麽長時間都在幹著些什麽,該總結總結我們的生活了。
他媽的,最近都沒錢花了,還不發工資。
不要急,就這麽幾天了,你要是沒有了說話,我這裏還有幾百元,夠咱倆撐到發工資啦。
給,抽煙,最近都沒錢買煙了,也都不給程主任發了。
那你一天能抽多少煙?
我現在一天一包煙,有時候還不夠。
你巴結領導哩,你當然煙發的不斷。
不巴結咋學習呢?
你看一個個都把自己的煙裝到兜兜裏等著你給他發哩,廠長、主任他幾個都是這樣,就等著我給他們幾個發煙呢,藺高峰我都不給發,就這一天一盒煙將近一半都是給領導發了,我也就隻能抽一半。
發煙要看情況哩,有些人不必要發就不要發了,沒有啥意思,像宏藝的工人不給他們發煙,你下次碰見他他還能記得你給他發過煙?除非你天天都見麵,要不然就是白發。
也不能這樣說,煙這東西,就是溝通用的,其實一兩根煙把咱也發不窮,雖然咱掙的不多,但是咱也是能買起的啊。
對了,你學打釉多長時間了?
從開始到現在。
那你算算多久了?多少天啦。
不用算,超不過五十天,逛著學著,我有時候都成了上釉車間的搬運工了,這個讓我幫一下忙,那個讓我幫一下忙,你不幫還顯得咱難說話,幫了就把自己的事當成耍的事了。
你不打算學學別的?
我打算過幾天給廠長說一聲,讓我學打漿去,就是宏藝化泥巴的地方。
那可是個苦力活.
廠長給我說讓我學一點有技術含量的活,凡是要測量的都是有技術含量的,所以化泥巴是目前我打算學習的第二個工序,我也問老萬了,老萬說這兩個工序是大同小異,都是把幹的弄成濕的,把稠的和成稀的。
哈哈哈,老萬總結的好。
給,這是二百元,你先拿著用,不夠了再說。
好,先謝啦,工資發了我在給你。
謝什麽,咱兩都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你還不了解我的脾氣,有事你就說。
那你不打算學學別的東西?
我打算學習一下選瓷,瓷器好不好總要有個標準吧,別隻知道生產,生產出來的要是都不能用有啥意思?
也就是,用不成都是白白的浪費時間,浪費材料。
選瓷不光是表麵上的挑選瓷器的好與壞,如果學的時間長也可以分辨出來造成次品的原因是什麽,這就包括了陶瓷塑形所有過程的問題,一旦有點問題,這個瓶子就很自然的表現出來了,一目了然,而且不光是針對酒瓶,以後的其他瓷器也可以知道它大概是處在什麽環節造成次品瓷器的。
我感覺你學的比較花哨,一會學學這個,一會學學那個。
沒有事,慢慢學,老薛不是都說了嘛,咱要學半年,我看這一個瓶子所有的工序都要將近三十個工序呢,你說咱半年能學完嗎?
挑幾個自己喜歡幹的工序,學會就行了,至於其他沒有學會的廠裏自有廠裏的安排,說不定咱倆個在景德鎮學習呢,其他人派往湖南去學習了也說不來。
這個我還真沒有想過。不過這個情況很有可能,因為馮經理說後麵還有人來呢,到現在都過去兩個月了還沒有人來,很有可能去了其他地方。那咱不就在這邊被放羊了?
過段時間再看吧,說不定人還沒有招夠呢,隻是不好意思給咱倆說,怕咱倆沒有耐心直接偷跑會陝西去了。
又一聲巨響,我和少波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窗子外麵了,少波拿了個臉盆去客廳門口接雨水去了,雨水很大,接水的盆子被擊打的跟敲鼓聲一樣。雨水濺起濺到少波的臉上,少波趕緊用手把臉遮起來,我在一邊哈哈哈的笑,他不知道我笑什麽呢。他在臉盆裏接了半盆水然後坐到客廳裏洗腳,我喊了一聲少波說往這裏看。
我穿著拖鞋,然後把腳往屋簷上留下來的水柱子下一放,雨水嘩嘩的拍打著我的腳和拖鞋,很涼快很舒服,鞋子和腳都洗的幹幹淨淨的,少波一看這樣也行,自己把盆端起來把水泊了出去,然後自己也哈哈哈的穿拖鞋去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