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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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緩緩朝他走來,荊明的眼珠兒仿佛被她牽係著一般,隨著她的蓮步不停的變換,已是看得呆了。

    “好色之徒!”納蘭風在樓台下不屑的罵了一句。

    “女神貴姓?芳齡幾何?”荊明見那女子在自己麵前停了下來,拱手問道。

    “女神!咯咯……”那女子淺笑一聲,露出一排潔白的如糯米般剔透的牙齒。

    “他怎的如此輕浮?”九兒靠近納蘭風,不滿的說道。

    “確實輕浮,不過以寧xiao jie的姿色,任何一個男人都難逃此劫,這女神的稱呼雖然輕浮了一些,倒也還恰當!”納蘭風無奈的笑道。

    “你這下人,不得對寧xiao jie輕薄無禮!”林昆擋在那女子麵前,對著荊明吼道。

    荊明懶得理他,對著那寧xiao jie道:“原來女神姓寧?”

    那女子正是廣陵府道台大人寧明德的千金——才貌雙絕的寧畫,聽得荊明前所未聞的言語,笑道:“小女子正是寧畫,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荊明,今日一見xiao jie,實在驚為天人,若有失態,還望xiao jie海涵!”荊明道。

    寧畫欣喜道:“原來是荊公子,公子高才,一聯便贏了頭籌,實乃我廣陵之福。”

    林昆見寧畫與這肮髒的花子如此近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寧xiao jie,這下人汙穢不堪,離他遠點。”

    寧畫往後退了兩步,輕輕扭脫他的手掌。

    荊明見林昆再次向自己發難,羞辱自己是下人,憤然說道:“王法之下人人平等,人的地位和尊嚴都在一條線上,何來大人下人之分?”

    林昆不屑道:“你形象齷鹺,滿身酒氣,言語下流不堪,實在難當文人形象,說你下人,已是客氣!”

    荊明輕輕一哼,在台上度了幾步,環視了一番在座的各位公子xiao jie,厲聲說道:“狗屁文人!自古以來百無一用是書生,當今天下禍患四起,國家民族正處於內憂外患之中,外有列強,內有國賊,稍有不慎便會亡族亡國,你們這幫官宦富家子弟,不思為國效力,卻自命清高,罔顧國家民族之命運,在這裏辦什麽狗屁詩會,真正辱沒了文人的稱呼!你們所謂的才子佳人,除了讀了些四書五經之外,還能做些什麽?你們能指望四書五經挽留大越朝嗎?你們是否還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四書五經、陰陽五行、周易八卦之外,還有一種東西,叫作西學?當西洋人在進行技術革命時,國人還在之乎者也、孔曰孟曰。當西洋人的大炮火槍打進國土之時,是誰在拚死抵抗?是你們這幫風花雪月的才子佳人嗎?狗屁都不是,還不是如老子一般xia jian的賤民們在殊死抵抗,而你們這幫才子佳人呢?俗話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老子雖然食不果腹,卻是位卑未敢忘憂國,時時刻刻為君分憂,日日夜夜關切民生,竟是夜不能寐,以至於逐漸消瘦,形容枯槁,爾等不但不感激於我,反而惡言相譏,實乃國賊,實乃民族之蛀蟲無異!”說道痛快處,荊明不禁手舞足蹈,猶如在大學期間演講一般蠱惑人心,雖然有些誇張,卻也句句在理,任誰都無可辯駁。

    一番振聾發聵的演講,說得眾人麵麵相覷,而樓台下,一個掌聲緩緩地響聲,納蘭風起初也是驚愕,想起在畫舫中跟他討論國事時,他竟然裝做睡覺,此時的一般言論,句句針砭時弊,卻是令人刮目相看,不禁微笑著,微微偏著頭看著他,一雙手輕輕的拍了起來。

    “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樓台上,寧xiao jie率先醒悟過來,接著拍起了手掌,隻是他剛才這一番話,已把台上所有的才子佳人都奚落了一番,響應者寥寥無幾。

    “狂妄之徒,文,雖不能救國,卻是可以立世,你這樣一棍子打了天下所有文人,就不怕無立錐之地麽?”鄭元利站了出來,辯解道。

    荊明正要開口,卻被寧xiao jie搶了先,寧xiao jie笑道:“林兄,鄭兄,荊兄,這個話題尚有得一辯,無論文武,隻要有一顆愛國之心便是足夠,我們還是先把詩詞楹lian da會辦完吧!”隨後又對主持人道:“如夢,我們繼續!”

    那個叫如夢的主持人真是如夢初醒,趕忙拆開第四個信劄念了起來:“寢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請各位答題。”

    這一聯出來,眾人竟是呆了,這十一個字不但都是同一偏旁,且訴說著一個ji mo nu子無奈的心情,有意境,也有技巧,要在片刻之內想出完美的下聯,真是比登天還難。唯有荊明嘴角邊浮出不屑的一聲輕笑。

    十分鍾過去了,台上一片寂靜,無論是鄭元利還是林昆,無論是寧畫還是其他才子佳人,人人屏氣凝神,絞盡腦汁的思索,一時間竟然無人答題。

    “可有哪位才子有了答案?”主持人輕聲問道。

    荊明看著眉頭緊皺的林昆,嬉笑道:“木棍兄,你先說啊!”

    林昆正搜腸刮肚,見他嬉皮笑臉打斷了自己思維,氣不打一處來,頂道:“你剛才那樣長篇大論,還是你先來!”

    荊明又轉向鄭元利,看他樣子也是還沒有答案,便也懶得理他,再看那才貌雙絕的寧畫,正巧遇到她大大的丹鳳眼望向自己,她輕輕一擺手,示意自己也沒有答案。

    樓台下,九兒緊張的盯著荊明,輕聲問納蘭風:“公子,這樣難的對聯,你估計也沒有合適下聯,那花子能行麽?”

    納蘭風笑了笑,對九兒道:“不如我們打個賭,要是他能對得上來,你永遠都不得再叫他花子,得叫荊先生,如何?”

    “他若能有這超過公子的本事,九兒自然打心底裏崇拜,從此後必定對他恭敬。”九兒道。

    荊明看到大家都不說話,又抖了抖身上的披風,道:“既然大家如此謙讓,在下就不客氣了,先來一聯熱熱身。”

    靠,這樣的絕世上聯,能勉強對出一聯,便已是舉世無雙,他那狂妄的口氣裏,好像還有多個答案似的,眾人在心裏罵道。

    正如眾人心裏所罵,荊明此刻卻正是那般的猖狂,說道:“先對一下聯,請各位指正:漂泊江湖,淪落流浪渡淺深。”

    十一個字均是三點水,且十分貼切符合他現在的境遇,把一個遊子在江湖無奈的心情描寫得入骨三分,讓人既痛惜又敬佩。

    “好!”樓台下,納蘭風和九兒同時喊道。

    “荊先生果然高才,公子好眼力。”九兒笑了,納蘭風也跟著鬆開了一直緊握的雙拳,手心裏盡是汗水。

    寧畫在心裏細細品讀了他的下聯,不停的點頭,欽佩之色溢於言表,能得到承德才貌雙絕的女子認可,絕非易事,鄭元利和林昆縱然心裏不服氣,但是卻沒有更好的下聯來反駁他,隻得如鬥敗的公雞般垂立在一邊。

    荊明更是猖狂,覺得在這個世界上用詩詞楹聯打敗這些自命清高的才子佳人,是他做得最開心的事,於是又忘乎所以的叫了一句:“這一聯已經差了些許,在下還有一聯更好的,各位是否想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