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今宵風月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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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見他越逼越近,口中還說著銀言蕩語,生怕管控不住自己著了他的道兒,長歎一聲從水中一躍而起,從那青石板上掠過一襲絲衣迅速卷在身上,雙手往後撩了一下如絲的長發,一樽無與倫比的雕像就穿上了衣服。
那優美無比的身影從荊明眼前拂過,在淡淡燈火下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麋鹿驚慌失措的尋找掩護,又如滾滾紅塵驚鴻一瞥,將荊明的眼睛拉得直了!
還未等荊明反應過來,那嬌美的人兒的已經披上了衣服,背對著他輕道:“空空子,請恕梅兒不能從你願,你也穿上衣服吧,梅兒不能與你在這山穀裏苟且!”那聲音甚是淒迷哀婉。
荊明旺盛的心火被熄滅了一半,隻是心頭仍有些不甘,抬頭對著梅姑的背影道:“今夜月朗星稀,此地霓光閃爍,你我郎情妾意,一潭溫池更是人間仙境,此情此景此人兒不正是交歡的好風月麽?我們坐擁這神仙般的地方,不行些神仙之事,豈不是辜負了好韶光?”
梅姑聽他這般說著,捂嘴噗嗤一笑道:“今夜正月二十八,夜空裏隻有幾顆微弱的星光,哪裏來的月朗星稀?青石板上隻有那淡薄的桐油燈,哪裏來的霓虹閃爍?你那嘴真是會騙我哄我,不過,我……我喜歡聽你說的這些,即便你是騙我哄我,我也覺得幸福,誰叫我犯傻呢?偏偏牽念一個不值得牽念的人。誰叫我修行了幾年原本已忘卻了塵世裏的一切,卻被你一朝喚醒了心底裏最脆弱的憂傷?”
“我如何舍得騙你,梅姑,今夜此情此景正是**的好時候,今宵風月無邊,何不珍惜**!”荊明色心未死,又繼續you huo道。
“我還有魂麽?早被你勾了去!快穿好你的衣服上了岸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梅姑羞澀的低聲道,那聲音細若蚊蠅,且帶著陣陣嬌羞。
荊明見她主意已決,又親昵的呼喚著自己,無奈的遊到岸上,燈光下,自己雄赳赳的身影依然那樣健壯挺拔,傲視著眼前這一個絕世容顏的豔麗女子,隻是,今夜無戲,兩相**,看來要等到遙遙無期了!
緩緩地穿好衣裳,荊明走到梅姑身後,輕輕的伸出手臂將她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輕道:
“今宵風月與梅共,
聲咽琵琶龍遊鳳。
人生無物比多情,
池水深深山重重。”
梅姑身軀又是一震,緩緩轉過身子,抬起頭癡癡的望著他,柔聲道:“你這才子便隻會吟這些豔詩麽?”
雖然梅姑裹了一身絲綢衣服,裏麵可都是空檔啊!這般緊緊的挨著荊明,竟比剛才在溫池裏還要難受。不過荊明不喜歡強攻,知道梅姑今夜無意,無奈的定了定神後在她額上輕輕啜了一口,道:“酒同知己飲,詩向佳人吟,這豔詩也要豔麗的人兒來襯托啊!”
“那就再來一首,看你那作豔詩的才情到底有多深?”梅姑不敢再對視他的眼神,一張臉趴在他胸前嬌道。
這蹄子分明就是喜歡我吟這曖昧的情詩,卻裝得好生羞澀,荊明笑了笑,又道:
“泥蓮剛倩藕絲縈,
斷腸回首淚偷零。
蒼翠溫池深千尺,
不及我思梅姑情。”
一首吟完,梅姑情不自禁的在手臂上微微用了用勁,將他摟得更緊,再清高的女子,也難以抵禦這綿綿情詩,梅姑也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子,動情在所難免。
荊明輕輕的拂著她潮濕的青絲,瞥見她的絲衣上繡著一隻展翅翱翔的feng huang,詩興大發,又吟道:
“香衾繡feng huang,
芳心暗形相。
不如同戲水,
從此作鴛鴦!”
這分明是求偶的呼喚!梅姑聽了這溫情脈脈的表白,眼眸裏閃過一絲無奈,想起自己離奇的身世,嫁給他就會要了他的命,便隻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泣道:
“相逢空歡喜,
與君終別離。
待到桃花日,
去去幾萬裏!”
荊明聽她吟出這傷感離別的詩,緩緩托起她的臉龐,見她眼眸裏猶如wang yang大海,顆顆淚珠兒映著桐油燈火閃爍不停,便心痛的輕輕為她擦拭著,深情道:“不,梅姑,空空子永遠都不要與你分離。要分離,除非是天做了地;要分離,除非是東做了西;要分離,除非是官做了吏;要分離,除非是桃做了李。你要分時分不得我,我要離時離不得你。就算死在黃泉,也不做那分離鬼!”
想必是梅姑剛才在水裏的嬌軀激發了荊明無限的才情,甜言蜜語信手拈來,海誓山盟出口成章,隻聽得梅姑更是眼淚汪汪,大顆大顆的往下滾落,已濺濕了荊明的胸膛,梅姑泣道:“空空子,別說了,梅兒真的受不了你的這些甜言蜜語,你快告訴我你從何而來,又來作甚?”
嗬嗬,調了這麽久的情,竟忘記了正事兒,荊明苦苦一笑,道:“我專門修了一條密道,專供我倆私會,我便是從山腳的那密道而來,來見我心中的聖女!”
“信口雌黃,這蒼翠山岩石堅硬,豈是你可以輕易打通的!”梅姑疑惑道。
荊明微皺眉:“要見心上人兒,再硬的磐石也要打開!梅姑,我今夜來此,一是要見你,以慰我相思之苦,二是要勸你離開此地,明日午時,我那一萬新軍便要攻打蒼翠山!”
“你這是向我宣戰麽!我奉陪到底絕不向你投降!”梅姑輕輕推開他,臉無表情道。
荊明道:“我對蒼翠山了如指掌,一萬大軍不出一日便可攻破,我不想傷害你!”
“你不可以不攻麽?帶著你的十六師離開廣陵!”梅姑望著荊明道。
荊明為難道:“我已違抗了上將軍十二道催兵金牌,這一次是聖命難違,不得已而為之!”
“聖命!”梅姑不屑一笑道:“請問梅兒在你心裏重幾何?”
“梅姑在我心中重千鈞!”荊明應道。
“既如此,是我重要還是皇命重要?你是愛美人還是愛江山?是要我還是要功名?”梅姑緊逼道。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荊明茫然無措,木納了片刻,回道:“梅姑,人生沒有這樣的選擇,為何我不能貪心一點,都要了!”
“都要?你果然夠貪心了!那狗皇帝會讓我嫁給你麽?隻怕你無福消受!”梅姑道。
荊明一愣,怎麽又扯到皇帝身上去了?不解的問道:“你我兩情相悅,到底管皇帝何事?”
陣陣夜風吹過,春寒料峭,梅姑仿似有了些涼意,緩緩地轉過身去,拾起一件棉衣披在自己身上,說道:“別問了,空空子,我看你根本就沒有膽量得罪皇上,所以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說愛我!你今夜能來這溫池見我,梅兒銘刻三生,可是,我們注定是一種感傷的相識,未來,望之難及的無涯,你我就如池中的浮萍,起風時,各自在池中飄零。”
“梅姑……”荊明走上前去正想辯解,卻被梅姑打斷:“作為回報,我也透露一些消息給你,我們便兩不相欠。bang jia東兒威脅華府的人是榮良才,而綁你進瘟疫區的人是鄭清喜,不過他們隻是兩隻狗而已,至於幕後的主人是誰,就看你自己去查訪了!”
梅姑一語說完,拿起青石板上的桐油燈往房內走去,語氣淒切道:“感君厚愛,你回去吧,明日,梅兒將與空空子兵戈相見……”
梅姑走進房間,緊閉房門,裏麵的蠟燭也熄滅了,山穀裏頓時一片漆黑,靜得出奇,隻微微聽見女子的陣陣啜泣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