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⑧安卉篇:這樣的遺憾你想留在你心裏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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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掌聲刺耳的在醫院的回廊中繚繞。

    安卉的幾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手掌有些發麻,內心擁堵的難受。

    遲奕秋微微的抬起眸,一雙漆黑的眸子沒有因為安卉的這一巴掌而染上半分的怒意,清冷,透著死寂的寧靜,他注視著安卉臉上的表情,伸手輕輕的拭去唇角的血色。

    安卉一直都明白,遲奕秋並沒有過人的麵貌,和遲璟易比較起來,遲奕秋很平凡。

    隻是,哪怕如此,當初安卉還是愛上過這個男人鐦。

    “放手……”安卉的垂下眸子,視線落在被男人扣在掌心的手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安卉,吳毅朔不適合你。郎”

    遲奕秋的聲音很清冷,手掌慢慢的鬆開,放開了安卉的手掌。

    安卉抬起頭,漆黑的眸子落在遲奕秋的臉上。

    半年來,遲奕秋是變化最多的人,原本白皙的麵容變成了小麥色,整個人都仿佛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安卉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她的麵色很平靜,視線從遲奕秋的麵上挪開,沒有剛才甩出那一巴掌的憤怒,此刻更多的隻餘下淡漠,腳步停頓了片刻,索性繞開他,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

    遲奕秋僵硬的站在原地,身後那細微的開門聲,與閉門聲清晰的在耳旁響起。

    慢慢的轉過頭,看著緊緊閉合的病房門。

    薄唇裂開一絲弧度,蒼白,顯得極為無力,唇瓣傳來的撕疼感,讓他下意識的伸手觸碰,剛才那一巴掌,足夠在他的臉上留下一些痕跡。

    腳像是在原地生了根,動彈不了半分。

    哪怕視線內,那個人早已消失在自己的眼眸之中。

    ……

    遲奕秋的麵色沉澱著曾經未有的滄桑與穩重。

    隻是這份穩重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手掌慢慢的擱在門沿處,猶豫的許久,最終還是抽了回來。

    轉身的同時,病房門從裏打開。

    ……

    穿著一襲黑色裝束的喬禦北,一雙漆黑的眸子投注在遲奕秋的身上。

    昨晚上,喬禦北臨時有事打電話給了吳毅朔,他和趙茜的婚禮臨時出了一點岔子,隻是,並沒想到會在酒店門口碰上遲奕秋。

    “……”

    遲奕秋的眸清冷的瞥過喬禦北,並沒有開口,轉身朝外走。

    隻是,內心卻湧動著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他無法解釋,剛才下意識的轉過身的動作在期待什麽。

    想著,唇角忍不住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遲奕秋,你是不是瘋了?

    ——————————————

    安卉坐在病房內,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木訥的注視著病床上的吳毅朔。

    心底忍不住泛起一絲的苦澀。

    “你因為我,變得這麽倒黴,其實……你本就該離我遠遠的。”安卉抿緊的唇瓣鬆動了一些,呢喃著說著,雖然指的是吳毅朔,可是卻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

    “吳毅朔,其實你應該過回當初的生活,以你的條件,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何必喜歡我。”

    她望著吳毅朔,聲音透著幾分的沙啞。

    腦海之中不由的浮現出當初在z市遇到吳毅朔的畫麵。

    ……

    當初,在z市,是吳毅朔將她從河中救了起來,也是他將她送往醫院,或許是她不夠死心,所以還會傻傻的再次找上遲奕秋。

    隻是,結果,她失去了孩子。

    那個孩子在她的肚子裏快五個月了,一夕間,就不見了……

    她的身體也因為引流而虧損的很厲害,她不再似當初那般,哪怕她依然可以讓別人看到她最美豔的那一麵,卻無法欺騙自己。

    第一次見到吳毅朔,是在醫院。

    他樣子輕佻的坐在病房內,手中拿的不是報紙,還是一些八卦周刊。

    模樣邪魅,架著腳,放蕩不羈的模樣幾乎沒有半分的收斂。

    看到她醒過來,隨手丟開了手中的八卦周刊。

    沒有男女有別的想法,伸手來探她的額頭。

    那一天,安卉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對方的觸碰,隻是或許是因為身子虛,沒能躲開他的大掌。

    ……

    安卉的記憶中。

    那一天,吳毅朔的手掌是滾燙的,就像是一個燙手的火爐,而她的肌膚不知道是不太過於冰涼,和他的手掌心的溫度呈現出兩個極差。

    而他開口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我救了你,你要不要考慮以身相許?”

    說這話的時候,吳毅朔笑的很邪魅,隻是和如今躺在病床的男人不同,亦何昨天那樣平靜看著她的不同。

    那時候,哪怕是說那麽輕佻的話,他的眸光都是深沉而冰冷的。

    在錫城,別人對於吳毅朔的評價,其實並不太好,隻是,在安卉看到吳毅朔的第一秒,潛意識的,她抵觸他的靠近,不是因為他那漫不經心的調謔,也不是因為他那所謂的花花公子的名聲,隻因為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太過於危險。

    ……

    安卉想的有些失神。

    當她緩過神來的時候,手掌不知何時已經探到了吳毅朔的眉心。

    他的雙眸緊閉,呼吸平穩卻又微弱的起伏著。

    按照剛才喬禦北離開前的說話,是因為後背的傷口被扯裂所照成的大出血,那一瞬間,懊惱占據了安卉所有的神經細胞。

    因為,吳毅朔多半躺在這裏的原因不是遲奕秋,而是因為她。

    溫熱的指腹觸碰著他的眉心,帶著幾分的顫抖。

    安卉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黑白分明的眸瞳中閃過各種複雜的神情,她無法扼製內心的那股焦慮感。

    恍然若失的將手臂抽回。

    她坐在病床邊什麽都沒有說,就那麽靜默了許久。

    當她起身的瞬間,一雙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那雙手,指尖微微的透著幾分病態的蒼白,是來自於病床上原本沉睡中的男人。

    眼眸卻沒有睜開,眼皮顫動了幾下。

    安卉詫異的扭過頭,視線牢牢的定格在病床上的男人的臉頰上,手臂上的力道不大,可是卻住夠將她扣住無法動彈。

    “吳毅朔,你醒了?”

    安卉望著自己手臂上的手掌,明明他的手掌溫度不高,卻感覺仿佛觸及到了她的神經細胞。

    在她的意識中形成滾燙而炙熱的錯覺。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眼皮顫動了幾下,手掌上的力道並沒有因此而放開,半眯的眸子一點點的睜開,從一開始的混沌到看清麵前安卉的這張臉,吳毅朔臉色的表情變化著。

    有些不適的眯合著他的鳳眸,吳毅朔的唇角沾著淡淡的弧度。

    “我還以為你哭了……”

    簡短的一句話,帶著從未有過的沙啞。

    這是安卉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躺在病床上的吳毅朔。

    相比較之前的那幾次裝模作樣,這一次,他是真的成了病人。

    安卉望著他掛著笑意的麵龐,心底卻忍不住騰起一股莫名的怒意,明明都變成這樣子,還能笑得出來。

    “……”

    “我還以為我醒了,你會很驚喜,不過看來和我猜想的不太一樣。”

    吳毅朔的眸子半斂,清明的眸光落在她的手臂上,他的手掌握著他的,沒有剛醒來的力道,這會兒力道明顯小了不少。

    “你覺得我會笑嗎?”

    安卉的視線落在吳毅朔的臉上。

    半分想笑的***都沒有,漆黑的眸子帶著一絲哀傷。

    話音落下的瞬間,安卉粗辱的一把將男人的手掌從自己的手臂上扯了下來。

    沒有預期的甩開,而是將他的手臂擱到了床上,放好。

    “你沒有必要為了我打架。”

    “……”

    吳毅朔沒有開口,漆黑的眸子落在安卉的臉上,透著幾分的認真,手背上紮著針頭,還在掛液。

    “吳毅朔,你有沒有聽我說。”

    安卉忍不住蹙眉,對於吳毅朔的沉默,心底變得有些不安。

    似乎總要讓他說些什麽,才能平複心底的飄忽感。

    “聽著。”吳毅朔從病床上半坐而起,隻是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傷口的傷也跟著犯疼起來,安卉的麵容一緊,下意識的上前扶住吳毅朔,幫他的後背墊上枕頭,一雙眉蹙的很緊,神色有些凝重。

    “你別亂動,小心傷口。”

    “安卉,昨天的事情,我當真的。”

    吳毅朔的手掌慢慢的握上她的手掌,視線注視著她,唇角翹起一抹弧度。

    安卉望著被男人握在掌心的手掌,怔怔的出神。

    張了張嘴,剛欲開口……

    病房門卻很不恰時宜的被人推開。

    喬禦北拿著保溫盒走了進來,安卉的麵上浮現了一絲的尷尬,將手掌快速的從吳毅朔的手掌心抽離。

    對於喬禦北,安卉沒什麽好感,算起來,他們也認識十多年了。

    如果說當初蘇念對喬禦北是情有獨鍾,那麽她是對喬禦北是天生的敵人,最後變成兩看相厭。

    “醫生說你早上會醒,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早點。”

    喬禦北對於安卉的敵意淡漠的很,或許是習以為常,當初蘇念還在他身邊的時候,安卉眼眸之中的敵意便從未消減過。

    將保溫盒放在床頭櫃上,雖然與安卉相對無言,可是還是自然的將目光投了過去。

    “我先出去,你們繼續聊。”

    “不用了,你留下來吧,我要去接寶寶,先走了。”

    安卉隻覺得心髒跳的十分的沒有規律,她不敢再呆下去,無法用言語來說明她此刻內心的彷徨,已經對吳毅朔沒有來的慌亂感。

    她怕吳毅朔開口,她們的關係,究竟該如何繼續下去。

    朋友……

    還是戀人……

    這個答案,在她的內心還沒有找到正確的答案。

    所以,她隻能選擇倉皇而逃。

    ……

    吳毅朔的視線一直注視著安卉的背影。

    看著她快步的消失在病房門口,唇角依然掛著一抹淡淡的弧度,隻是,這一抹笑意,總讓人缺少了點什麽。

    就好像如同他那雙漆黑的眸子,明明漆黑如墨,卻總覺得暗淡。

    “你很在乎她?”

    喬禦北拉開椅子坐下,視線掃視了一眼一直將視線落在病房門口的男人,淡淡的開口。

    將目光抽回,吳毅朔靠在病床上,因為腰上被綁了紗帶,動作也不能太大。

    對於喬禦北的疑問,吳毅朔隻是扯了扯唇角。

    好半晌,才開口回答他:

    “她是唯一一個讓我感到有意外驚喜的女人。”

    喬禦北將倒好的粥送到他的掌心,淡漠的抬起眼皮子,看著唇角掛著笑,卻並沒有達到眼眸深處的男人,沒有再追問這個問題,薄唇微啟:

    “你自己可以吃嗎?”

    ————————————

    安卉踩著高跟鞋踏出了醫院。

    卻沒想到遲奕秋會站在醫院的門口,修長的身型依靠在一顆樹旁,陽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

    似乎沒想到安卉會這麽快出來,原本打算抽完煙離開的遲奕秋有些怔怔的立在原地。

    直到燃盡的煙蒂燙傷了手指,才從恍惚從江思緒拉了回來。

    “……”

    沒有任何的交流,安卉從他的身邊越過,沒有任何停留。

    遲奕秋原本想要跨出的腳,僵硬的停駐在原地,抽回眸光,唇角微笑,邁開步子走到垃圾桶旁,隨手將手中的煙蒂丟了進去。

    ……

    安卉到達遲家老宅的時候,也沒什麽人。

    遲老太太和沈老太太約好了去買衣服,遲家老宅除了錢嫂就剩下蘇念一個人在帶孩子。

    也幸好遲寶寶也不鬧騰,要不然兩個孩子,蘇念還真帶不過來。

    安卉從蘇念的懷中接過寶寶,小寧寧的個頭長得快,吃的太好,免不得體重上便比較圓。

    肉肉的小手總是喜歡往嘴巴內探,弄的滿手的口水。

    “聽說吳毅朔住院了。”蘇念抱著遲寶寶,看著麵前逗弄著小寧寧的安卉,開口說著。

    安卉抱著寶寶的手臂微微的一頓,隨即抬起頭,漫不經心的開口說著:

    “我剛去看過了,應該沒什麽事了。”

    “安卉,你真的對吳毅朔沒感覺嗎?”

    蘇念看著安卉有些閃躲的視線,直覺上,她總覺得安卉並沒有表麵上的那般坦然。

    “或許,有那麽一些,隻是感覺對了又能怎麽樣?”

    安卉並沒有否認,對於蘇念她也不想去否認那份感覺,她確確實實對吳毅朔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情緒,或許並沒有他對自己來的強烈,可是有些東西一旦發了芽,便有可能無法扼製的在心底快速的生長。

    而她,對這份感情,很矛盾,她並不確定,她和吳毅朔會有怎麽樣的結局。

    ……

    “既然有感覺,為什麽不試試,安卉,我記得你告訴我過,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但是,如果你不去嚐試,那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

    半年下來,蘇念的身子圓潤了一些,比起當初瘦弱無骨的柔弱,此刻的她連眼眸的深處都是含著笑意的。

    “你現在不願意嚐試,可以,這樣的遺憾,你想留在你心裏一輩子嗎?”

    ……

    遲奕秋站在遲家老宅的玄關處,他站在門沿處沒有動,屋內傳來的聲音清晰的響起。

    也不知道他在門口站了多久,隻是,他僵持著同一個動作一直沒有動。

    似乎是在等待安卉的答案,明明當初,要了斷的是他自己,如今,卻下意識的會去掛念。

    還是,他對她的愧疚太深。

    ……

    “……還是你放不下遲奕秋?”

    安卉的臉上並沒有因為蘇念補上的這句話而有所變化。

    她的唇角勾起一絲的弧度,笑的很寡淡:“如果非要說我對遲奕秋的感覺,我想,我隻希望,這輩子都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

    門外,遲奕秋的腳僵硬,短暫的停駐。

    欲進屋的決心最終還是消散的無影無蹤,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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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果昨天中暑了,這章應該是20號的,還差一千字,會補在晚上更新的章節上,因為今天還頭疼,碼字慢了,所以先發五千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