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南風家遭排擠

字數:16588   加入書籤

A+A-




    蹙著眉看著那幫人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米豆豆好笑地搖了搖頭。她微微一個轉身,看著身後木門的臉上透著暖暖的柔,然後推門進了廚房。

    廚房不大,設備倒算是齊全隻是幾日沒有人在難免落了些灰塵。米豆豆看著這一方小天地,輕輕撚去手指上從灶台上沾到額灰。突然有一種巨大的幸福。原來,前身過億的財富,倍受吹捧的名聲,到如今看來,還不如為心愛的人親手做一頓飯來的滿足。

    她看著之前錢三派人送來的食材,挑挑揀揀幾樣,心裏便有了主意。蕭冀陌連著這麽些天不眠不休,吃的也很少,胃和腎恐怕都傷著了,得好好補補才是。

    她把鵝胸肉切絲,用少量的料酒、白胡椒粉、糖、鹽拌勻入味,趁著研製的時間又用百合幹熬了白粥。待泛著清香的白粥出鍋,加入鵝肉小火慢煮,隻待快出鍋時加入加入細細的嫩薑絲跟蔥碎、白胡椒調味即可。

    這道鵝胸肉粥比較費時,需要半個時辰左右才能出鍋,但也是養胃補氣的很。

    趁著熬粥的空檔,米豆豆把洗淨切塊的土豆煮熟,然後壓成土豆泥。又把洗淨的香菇切沫,混合在土豆泥中。鹽和雞湯等調味料一加,揉成一個個大小一致,形狀漂亮的丸子。放在碟子理慢慢地蒸,隻等著出鍋後再灑上一些調味料和香菜裝飾。

    手指動了動,滿意地看著自己正在籌備中的菜,米豆豆嬌俏靈動的臉上哪裏還有半分狡黠傲氣的影子,滿滿的都是心係愛人的溫馨。

    又做了鬆鼠活魚,蜜汁山藥,湘菜荷塘月色幾道菜,想了想隻覺得廚興大起,幹脆又做了海棠酥和糖醋排骨。不過一會兒,這一方小廚房裏便是濃的饞死人的香味。

    米豆豆做的盡興,蕭冀陌在房間裏可滿心都是惦記。他略有些不安地朝窗外忘了幾次,幹脆披衣下床,果然沿著香味就找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兒。正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美麗而柔軟,看得蕭冀陌心下一暖,從後抱住她纖細的腰:“豆豆。”

    米豆豆手上的動作一頓,隻覺的滿滿的熱力沿著腰肢傳來,背後寬厚結實的胸膛完美地包裹住她纖細的肩膀。她把頭朝他胸膛上一靠,任他用腦袋蹭著自己,軟軟地應:“嗯?怎麽了?”

    蕭冀陌看著她白嫩的耳垂舔了舔唇,幾日不見,她又出了這麽些事。他隻覺得有千萬句話要說,有千百個問題要問,卻又偏偏覺得一團亂麻,不知何從開口。終於隻是手上一個用力,恨不得把懷中的人兒揉進骨血裏。

    米豆豆感到他的不安,歎了口氣,軟軟地安撫:“別怕,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蕭冀陌點頭,張了張口,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說道:“對了豆豆,那南風靈,我派人毀了她的臉。怕你生氣沒敢殺了她,到底要怎麽處置還是你來定。”說著剛毅的腦袋又蹭上米豆豆的脖頸,一副你看我乖不乖,要不要親我一下的討賞模樣。

    米豆豆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他,想到那天被南風靈招呼的一頓鞭子,眼底泛出憤恨,身子也不自覺的有些僵硬。蕭冀陌感受到懷中人兒的變化,心疼的隻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細細地哄。

    “相公……她打我。”米豆豆垂下眼,她將臉頰貼在蕭冀陌懷裏,輕蹙著眉頭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軟軟的聲音像利劍直插蕭冀陌心髒,令他眸色猛然收緊。他危險地眯起眼,言語間盡是危險的殺意:“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米豆豆撇著唇,抬起頭滿臉不高興。真恨不得讓蕭冀陌派人立刻把那南風靈給抓來,然後派人狠狠地抽她一夜,讓她嚐嚐那皮鞭炒肉絲的滋味。卻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狡黠一笑。踮起腳咬著蕭冀陌的耳朵道:“相公,先吃飯,吃完了再告訴你。”

    蕭冀陌奇怪地挑眉,不過媳婦做的飯近在眼前,哪有不吃的道理。香甜軟嫩,色澤晶瑩的糖醋排骨入口,蕭冀陌陶醉地眯起眼,他輕輕地舒了口氣,天,豆豆不在的那幾天,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米豆豆見他滿臉孩子吃到糖果的滿足模樣,甜蜜地輕笑出聲,給他盛了一碗鵝胸肉百合粥,輕笑:“別急,慢慢吃。”這幾日他不眠不休地趕來,又基本沒有進食,即便有內力護體,也是虛弱的很。米豆豆邊給他夾菜邊想,以後得專門製定個食譜好好調養一下,可別落下病根才好。

    誰料剛要收回手手腕便猛地被抓住,蕭冀陌盯著她手腕上的一道道紅痕深邃的眼裏滿是狠戾。“哪來的?”他皺眉,帶著薄繭的拇指輕輕地摩挲,卻又不敢用力似的隻輕輕碰了一下就立刻把手指收了回來。

    米豆豆挑眉一看,隻見原本光潔白皙的纖細手腕上赫然幾道狹長而醒目的紅色鞭痕,和其他的白皙嬌嫩處一比,顯得突兀地很。她淡淡一笑,想起南風靈扇她巴掌還拿鞭子抽她的事,眼底泛出狠意,卻對蕭冀陌安撫地說:“已經不疼了,你這幾天很累,先吃飯,吃完飯我再細細告訴你。”

    蕭冀陌著急,一個用力就把坐在他旁邊的米豆豆拉倒懷裏。卻又不敢用力抱她,隻上下打量著纖細的身子,眉頭擰得死緊:“你身上有傷我哪裏還吃的下飯。到底都傷到哪了,那賤人怎麽你了?”

    米豆豆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心下一酸,忙按住他要解她腰帶的手,把頭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蹭了蹭。軟軟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被鞭子抽了幾下而已,已經不疼了。”

    蕭冀陌聽完這話簡直目眥盡裂。什麽叫被鞭子抽了幾下而已。光是手腕上都有好幾道刺眼的鞭痕,那身上!蕭冀陌一急,扶起米豆豆的身子就要去撕她衣服。沙啞道:“不行,趕緊讓我看看,都傷到哪了?嚴不嚴重?”

    米豆豆被他“無比單純”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按住他不規矩的大手,誘哄道:“真的已經好啦。”她輕輕起身,溫熱地氣息滑過他耳邊:“你先吃飯,吃完飯我讓你細細檢查。”

    蕭冀陌咽了口口水,喉結大幅度動了一下。他看著米豆豆滿是狡黠又帶著氤氳眼,突然從臉頰紅到了耳根。米豆豆看著他麵紅耳赤的模樣,小小的拳頭在他胸膛上輕垂了一下,嬌斥:“呆子,想什麽呢,吃飯。”

    話剛說完,蕭冀陌便像被按了開關。立刻狼吞虎咽起來。“你慢點吃,別噎著。”米豆豆瞪著眼看他蝗蟲過境似的進食速度。隻覺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竟然有人能吃這麽快的。這蕭冀陌要是擱在學校食堂跟人聚餐,估摸著沒一個搶得過他!

    一陣風卷殘雲之後,蕭冀陌享受地眯著眼讓米豆豆給他擦嘴。然後迫不及待地摟緊她的腰,認真道:“我吃好了,快讓我看看你的都傷到哪了?”

    米豆豆翻了個白眼,無比惋惜地搖了搖頭:“可是我還沒怎麽吃誒。”

    蕭冀陌看著米豆豆碗裏幾乎沒怎麽動的粥,局促地舔了舔唇,催促道:“那你快點吃。”

    一頓飯下來,頂著蕭冀陌吃人一樣的眼神,米豆豆倍感壓力山大。心道該來的遲早要來,相公,我身上還有傷,你悠著點。

    誰料蕭冀陌見了她的身子,竟瞬間乖巧起來,哪裏還像以前那個一心想著吃肉的狼。

    小屋子裏燭光搖曳。

    纖細白皙的身上確是道道鞭痕。有些地方的皮肉被鞭子抽的綻裂開來,在光潔的身軀上顯得格外嚇人。米豆豆驚愕地看著蕭冀陌泛著血絲野獸般猩紅的眼,有些手足無措:“相公,你怎麽了,你……”

    蕭冀陌仿佛用了所有的自控力才慢慢舒了口氣,他僵硬地一笑,搖了搖頭。顫抖著的手卻輕輕撫上她身上的一道道紅痕,啞著嗓子聲音幹啞的難聽:“豆豆,疼嗎?”

    米豆豆連忙搖頭,纖細的小手輕輕按下他有力的手腕。靠在他懷裏簡單地說了南風靈用鞭子抽她的事。自發地過濾了南風瑾欲對她不軌的過程。

    她說的雲淡風輕,蕭冀陌卻擰著眉神色激動。米豆豆見他眯著眼滿臉殺意的樣子,怕他心疼,連忙安撫:“不過後來我沒什麽事,趙明誠救了我。雖然……”雖然他是為了阻止你回去爭奪太子之位。米豆豆垂下眼瞼,沒有說下去,她不知道蕭冀陌究竟有什麽苦衷所以才不願把宮廷裏的鬥爭告訴她,或許是不想她擔心吧。不過既然他不想說,她便不問,人難免會有不願為人知的苦衷。

    想著便見蕭冀陌點頭,深邃的眼裏滿是真誠:“趙明誠,我得謝謝他。”米豆豆詫異地挑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不是一直討厭他恨不得他永遠不要出現嗎?而且他還拿我威脅你阻止你回宮……

    蕭冀陌搖頭輕笑,溫柔地給懷裏的人兒披上衣服,把她擁緊了一些,歎息:“以趙明誠的性子,恐怕已經告訴了你一些事。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有些事我真的難以啟齒,給我點時間,好嗎?”

    米豆豆點頭,聲音不大卻很堅定:“嗯,沒關係,不管怎樣,我信你。”

    蕭冀陌深邃的眼裏泛起朦朧的夜色,他把懷裏的人摟著更緊了一些,下巴抵在她烏黑的發上,並不說話。

    米豆豆感受著他的體溫,臉貼在他胸膛上耳邊全是他有力的心跳。幾日不見,被他擁著的感覺太好。她起身,纖細的藕臂挽上蕭冀陌的脖子,眼裏含著氤氳的神色便吻上蕭冀陌的唇。

    果然剛剛靠近便感到他明顯的一陣僵硬,垂下眼心裏全是滿足。這個男人,對她真是沒有一點抵抗力。

    誰料兩張柔軟的唇剛剛相觸便激起一陣讓人戰栗的電流,米豆豆垂著眼正想加深這個吻,蕭冀陌卻喘著氣偏過臉去。

    她挑眉輕笑,看著蕭冀陌滿是狼狽的樣子微微詫異。真是難得,這個男人竟然有見到她沒把她立刻撲倒,反而在她主動獻吻時推開她的一天。

    蕭冀陌粗重的喘著氣,隻覺得渾身燥熱,眼底的火眼看著就要燒起來,卻被他生生忍了下去。他暗自調息,待呼吸稍微平穩後轉過身來將米豆豆擁在懷裏,輕歎:“豆豆,就這樣抱著你,就好。”

    米豆豆被他微大的力道摟的莫名其妙,眨著眼問:“你怎麽了。”狼也有不吃肉的時候,而且是餓狼,送上嘴邊的肉。

    仿佛感受到她壓抑的低笑,蕭冀陌懲罰似的輕拍了下她的屁股。黑著臉警告:“你悠著點,待會兒我把持不住,讓你暈過去看你還怎麽笑。小調皮鬼。”

    米豆豆被他似寵愛又似無奈的呢喃喊得渾身酥軟,卻還是不忘神誌清醒地抬起臉問:“怎麽了,你不……”

    話剛說到一半便堪堪住了口,她咽了口口水,眼神躲閃,明顯的心虛。

    原來蕭冀陌深邃的眼裏全是熾熱的火焰,熊熊的火光鋪天蓋地,裏麵滿含的渴望幾乎要燒的米豆豆灰飛煙滅。他額角滑下隱忍的汗水,呼吸一次比一次粗重。看著調皮地挑起了火卻不能給他紓解的小人兒,無奈地歎息:“豆豆,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弄傷你。”

    米豆豆在見到他眼裏的火光時便已滿臉緋紅,她垂著腦袋,露出纖細潔白的脖頸,輕輕應了一聲:“唔。”

    蕭冀陌被她這乖巧的磨人的模樣撩撥的心癢難耐,隻怕下一秒就把持不住,化身為狼。連忙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對了,那南風靈,你想怎麽處置。”

    米豆豆把玩著他冰藍色的衣擺,突然有些好奇:“你覺得怎麽辦好?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辦?”

    蕭冀陌沉沉一笑,一把捏住她又在點火的小手,眯起眼難掩狠戾:“廢去她的手腳,做成人彘如何?”

    米豆豆搖頭:“太血腥,我不想看。”

    蕭冀陌又問:“那把她賣進青樓,受盡折辱怎麽樣?”

    米豆豆蹙眉,或許終究是不願意用這麽凶殘的方法對待女性。更何況,以南風靈那自我感覺良好到極致的性格,這麽做恐怕根本不能讓她從根本上得到教訓。

    隨後她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起身好笑地問:“你都派人把她的臉毀了,還有哪家青樓肯要她?”

    “那派人把她抓了,十大酷刑輪番用一遍?”

    米豆豆搖頭。

    “滅其滿門?”

    米豆豆仍是搖頭。

    蕭冀陌可犯了難,又猜不中她的心思。隻得摟著她試探著問:“那你想怎麽處置?豆豆,你說,我聽你的。”

    米豆豆抿唇輕笑,眼底的狡黠和夜色融為一體:“相公,我覺得,我們應該治好她的臉。”

    蕭冀陌捏著她的肩膀,深邃的眼直視她的,滿滿的不敢置信:“豆豆,你,是被打傻了吧?”

    米豆豆抑製性地翻了個白眼“噗嗤”一笑,按下他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輕敲了他的腦袋。瞪著他麵露威脅:“喂,敢說你媳婦傻,好大的膽子!”

    蕭冀陌討好似的輕笑,摟著她又蹭了過去。不解地問:“那是為何?我實在是想不通。”

    米豆豆微微起身,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們先治好她的臉,然後再……”

    蕭冀陌原本緊擰的眉一寸寸舒展開來,漸漸被一種寵溺的笑意取代。他偏過頭看著米豆豆難掩得意的臉,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把,果然柔軟有彈性,觸感極好。又見她眯著眼被捏的蹙眉的樣子,寵溺地笑:“你呀,哪來的這麽多鬼點子。”

    夜色漸漸退去,相愛的兩人緊緊相擁,幾天的分離,讓這二人更加體會到對方的重要性。米豆豆窩在蕭冀陌懷裏,鼻息間全是他充滿侵略感的男性氣息。她深吸了兩口氣,閉上眼,隻覺得安心。

    蕭冀陌輕輕拍著她纖軟的背,深邃的眼看著心上人沉睡中甜美靜謐的容顏,眼裏是濃的化不開的暖。隨後他抬起眼,幽深難測的雙眸中,閃過野獸撕碎獵物前的凶狠。

    日子一天天過去……

    不過幾天,南風家受到排擠的傳聞便在蕭縣傳得滿城風雨。

    “唉,你聽說了嗎?那南風世家在咱蕭縣的幾間藥鋪,裏麵所有的夥計統統都病了。結果換了一批人,一天不到,又都病了。”

    “喲,該不是這南風家中邪了吧?”

    “嗨,這哪是什麽中邪呀,依我看,是得罪人啦。咱蕭縣還算好的,南風家的祖宅並不在這,聽說他們家勢力最大的那一片,有好幾間藥鋪都被人一把火燒啦。”

    “天,這樣太狠了吧。感情這是想斷了人家的財路,把人往死路上逼呀。”

    “可不是嗎?聽說隔壁老王,昨天剛去南風家的一個藥鋪買了藥,半道上就被人給堵了,威脅著說再敢買他家的藥就吃不了兜著走誒!”

    “唉,他們大家族的事,咱小老百姓管不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依我看以後咱還是離那南風家遠點吧。”

    “是啊是啊。”

    米豆豆聽著路人們的談論搖頭輕笑,看著身旁正垂著眼看她滿臉溫柔的男人。靈動的眼裏閃過狡黠:“看來是時候了,我們這就放出消息,說闖下禍事的是南風靈。”

    蕭冀陌點頭:“好,我馬上派人去辦。”

    ……

    緊接著南風家的主宅裏,家主南風昱正拍著桌子勃然大怒。“該死,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要這般對付我南風家。”

    大長老南風褚垂著眼,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狠戾:“哼,還不是南風靈在外麵闖了禍,才連累到我南風家。家主,你教女無方啊。”

    此話一出,其他的幾位長老也跟著附和。“就是啊,平日裏就見那南風靈無法無天,早晚要闖下大禍,現在好了,連累著我們也受到這麽大的損失!”

    “就是,我名下的三間藥鋪都被人燒了,家主,這事您得給個說法!”

    “還有我,我剛進的一匹藥材,半道上就被人搶了。搶匪放話了,都是因為那南風靈!”

    南風昱看著底下長老們神情激動的樣子,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他一拍桌子威嚴地說:“夠了,外人來犯,你們不抵禦外敵,反倒指責起自己人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眾長老紛紛住了口,有些臉色難看地低下了頭,有些偏過臉去。

    隻有大長老南風褚冷哼一聲,語氣裏滿滿的不屑:“若是生意名望上的競爭,我等定當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可是家主,這事說起來其實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南風靈闖的禍,憑什麽讓我們給她買單?我們平白無故遭受這麽多損失,難道連抱怨兩聲都不成?說句不恭敬的話,此事其實是家主您教女不善所致,您舍不得教訓自己的寶貝閨女,倒教訓起我們來了……”

    南風褚的話讓原本垂著頭臉色難看的一幫長老又躁動起來,紛紛不滿地看著南風昱,還有人當著他的麵討論,更有人明著應和:“的確,大長老說的有理。並不是我們不願一致對外,而是此次的事情大家著實無辜,家主不給我們個交代,恐怕無法服人心。”

    “嗬嗬,真是笑話,我哥哥是堂堂南風家家主,豈容你們這般不敬?”眾人循聲望去,卻見門前並沒有人影。原來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著是南風昱的妹妹,南風媚。此人人如其名,就連聲音也帶著幾分輕浮。

    她一身雍容華貴的大紅牡丹錦袍,滿是朱釵的頭上翠環搖擺。濃妝豔抹的臉上帶著自視甚高的嘲弄,含笑的桃花眼裏滿是輕浮。

    那一雙桃花眼掃過,除了南風褚,其他人紛紛低下頭不敢看她。倒不是這南風媚在南風家多有權勢,而是她生性放蕩,之前的丈夫算是個名門子弟她還收斂一些。自從守寡改嫁之後,因為所嫁之人是個無權無勢甚至要靠女人養的地痞流氓,便越發不知收斂。

    這南風家但凡身份較高,甚至是稍有些模樣的男人,基本都沒逃過她的染指。而這個女人也的確有幾分姿色,此時她正是三十多歲最顯女人風韻的時候,經曆的又多,一些沒見過那種調調的男人幾下便被迷得神魂顛倒。脫了褲子就爬到她床上,還有些是想接著她南風家家主妹妹的身份上位的,不管如何,南風媚皆是來者不拒。

    輕笑著看著大廳裏一幫紛紛垂著頭不敢看她的長老,南風媚掩著唇笑得輕浮:“嗬嗬,真有趣,怎麽我一來,你們連話都不敢說了?”

    南風昱歎了口氣,寵溺地上前帶著南風媚到身邊坐下,輕聲問:“媚兒,你怎麽來了?”

    “哼。”南風媚把玩著染著紅色蔻丹的手指,冷眼掃過底下的一幫長老:“我不來,這幫人還不知要無法無天到什麽樣子?”

    南風褚早就對南風媚放蕩下賤的作風不滿,如今見她這般藐視諸位長老,又在議事的大廳裏這般毫無形狀。皺著眉嗬斥:“放肆,南風媚,這裏是我們南風家專門給長老和家主議事的地方。你一介女流,怎敢來這裏胡鬧,眼裏還有沒有族規!”

    “族規?”南風媚捂著唇笑得誇張,“族規不是我爹定的嗎?怎麽你們有意見,好呀,那你去問問我爹的鬼魂,看他到底會不會處置自己的親生女兒,哈哈哈……”

    眾長老見南風媚笑得毫無形狀,卻皆是敢怒不敢言。南風褚憤恨地掃過那一幫縮頭烏龜似的長老,冷笑:“哼,這話說得輕巧。老家主處事公允,甚得人心,所以才能帶著我們南風家發展起來,成為這盤踞一方的大家族。隻可惜,現任家主恐怕是沒有這個分寸了,他哪裏舍得處置自己的親生女兒。老家主若是知道此事,還不知要怎樣寒心呢?”

    “放肆!”南風媚停下把玩手指的動作,染著紅色蔻丹的尖尖利指就指向南風褚,“你區區一個長老,誰給你的資格跟我哥哥這般說話。我哥哥是南風家的家主,他的命令你們隻管執行便是,哪有資格過問!”

    此話一出,眾人隻覺怒氣更盛,有幾個原本垂頭不語的長老也都紛紛冷哼一聲不滿地看著南風媚。南風昱見眾長老臉上的不滿越來越重,心道不要鬧得不可收拾才好。忙對著南風媚安撫地看了一眼,得體地輕笑:“媚兒不懂事,說話失了分寸,還請大家別見怪。”又對南風褚冷著臉道,“大長老說的是,的確是本家主教女無方。本家主這就派人把那不肖女帶回來,問清情況,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話說完,眾人才算是咽了口惡氣,紛紛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南風媚張著豔紅的嘴唇,憤恨地看著那些人的背影,不滿地跺腳,聲音又長又嗲:“哥,你看他們!”

    南風昱輕笑著點頭,一把摟住南風媚柔軟的腰,寵溺又無奈地看著她:“你呀……”

    而那邊南風瑾看著南風靈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正心疼的不得了:“靈兒,你冷靜點。爹隻是讓你回去,並沒說要罰你。”

    南風靈一雙眼睛早已腫成了核桃,她拿著床上的被子枕頭瘋狂地朝南風瑾砸去,直到身邊沒了東西,才崩潰似的大吼:“我不回去,我死都不回去。你們不是都說疼我的嗎?怎麽能這樣逼我?”

    南風瑾看著南風靈神形狼狽,披頭散發形同惡鬼的樣子,握著拳不知如何是好。隻能耐著性子安撫:“靈兒,爹那麽疼你,你又是他唯一的女兒,他肯定舍不得罰你的。放心吧。隻是這次的事情鬧得比較大,幾個長老那邊可能給爹施加了壓力,你還是回去看看吧,即便是受點罰也不會太重。別讓爹為難啊。”

    南風靈瞪著眼冷笑:“哼,你不懂,我這次回去,肯定是要受罰的。米豆豆那個賤人,不就是打了她幾鞭子嗎,就把事情鬧得這麽大,我饒不了她!”

    南風瑾擰眉:“靈兒,此事本就是你不對,不可這般無禮取鬧。”

    南風靈誇張地大笑:“哈哈哈,我無理取鬧。你又錯了,無理取鬧的是你!怎麽,說你的心上人半句不好,你就不高興了?哼,米豆豆她就是賤人,賤人!我把這麽好的機會送到你麵前你都不知道珍惜,你要是早早占了她,蕭冀陌早就是我的了,又怎麽還會舍得這麽對我,怎麽舍得這麽對我!”說著她瘋狂地抓著自己得頭發,幾乎聲嘶力竭。

    南風瑾瞪著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南風靈的醜態。自己這個妹妹,幾乎從生下來就被慣著寵著,從沒有人逆過她的意。可看她現在的樣子,怎麽就寵成這樣了?這哪裏還是一個大家閨秀,分明就是一個市井潑婦。

    正失望時卻聽那邊南風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腫著一雙核桃眼,抽抽搭搭地指控:“嗚嗚,哥,你不疼我,你一點也不疼我。嗚嗚,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說著仿佛身體有感應似的排出一陣臭氣,“你再看看我的臉,看看我的臉,我還怎麽見人,嗚嗚,我沒臉見人了,我要去死,你讓我死吧。”

    南風瑾見她的模樣也是心疼,又聽她的話滿是心驚:“夠了靈兒,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動不動就尋死覓活成什麽樣子!你的臉我看了,隻是中了毒,才會長出那些毒斑來,隻要解了就沒事了。聽爹派來傳信的人說,這次的事很急,那邊大長老為首的人已經在給他施壓。爹也是實在是沒辦法,才會召你回去。乖,先回去看看,你也長大了,自己闖出來的禍,要學會承擔。”

    “哼,承擔?”南風靈冷笑,“那你做出的事你怎麽不承擔,那晚你對那賤人做出那麽下流無恥之事,你怎麽不承擔!”

    南風瑾擰眉難掩憤怒:“夠了,那日的事你我都清楚,分明是你給我下了藥。我才……後來的事你也都知道,根本什麽事都沒發生。靈兒,我是你親哥哥,你怎麽能這般害我,還敗壞我名聲!”

    “害你?”南風靈誇張地大笑,臉上露出怨毒,“我害你,你竟然說我害你。嗚嗚,你還凶我,南風瑾,你不配當我哥哥!你們都想逼死我對不對,嗚嗚,你們都想逼死我!”

    南風瑾歎了口氣,放棄說服她讓她自願回去。爹那邊催的厲害,恐怕隻有強製性把靈兒壓回去了。誰知還沒來的及出門,便聽那邊響起淒厲的叫聲:“南風瑾,你敢走,我這麽傷心你竟然都不安慰我。今天你敢出這道門,我就死給你看。”

    南風瑾被她淒厲的聲音弄得一陣心驚,待轉過身來便見南風靈紅著眼,手裏赫然是一把金釵。金釵尖銳的一頭正對著她的脖子,眼看著就要插進去。

    南風瑾被她那癲狂的模樣嚇得心驚肉跳,生怕她一個衝動做出什麽失控的事來。忙上前幾步,好聲好氣地哄:“靈兒,你先冷靜點,把釵子放下。有事我們慢慢說好不好,哥哥怎麽會不疼你呢。你這樣,哥看著多難受啊。乖,你把叉子放下。”

    南風靈咬著唇,眼裏落下淚來:“哼,你現在知道心疼了,你們就逼我吧,等你沒了這個妹妹,你就知道後悔了!”

    南風瑾歎息:“靈兒,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南風靈瞪大雙眼:“我怎麽樣了,你說我怎麽樣了!”

    南風瑾苦笑:“米豆豆說的對,總有一天,你會闖下天大的禍事來,總有我們南風家傾全家之力也護不了你的時候。靈兒,你這麽癲狂怨恨,苦苦相逼,其實傷害的隻有你的親人,心疼的隻有關心你的人。除了在乎你的人,你還能威脅到誰?這般親者痛仇者快,難道就是你想要的嗎?”

    南風靈握著金釵的手已經因憤怒而發抖,她紅著眼,咬著牙:“米豆豆,又是米豆豆,你不要在我麵前提那賤人!南風瑾,我是你妹妹,你怎麽舍得這麽說我,你快我給道歉!不然我死給你看!”

    南風瑾見她癲狂到幾乎崩潰的模樣一陣痛心,又怕她真的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來。忙上前幾步:“靈兒,你冷靜點。是哥哥不對,哥哥語氣重了。剛才一時著急才那麽說你,以前的靈兒多可愛,而且溫柔善良對不對?哥哥知道你現在隻是一時生氣,其實靈兒最善良了,舍不得哥哥傷心對不對。乖,你先把釵子放下,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舍不得?”南風靈含著淚冷笑,“我舍不得你傷心,你就舍得我傷心了!你剛剛怎麽能那麽逼我,你怎麽能!你給我道歉,你跪下來給我道歉!”

    南風瑾眸色猛地收緊,臉色明顯地難看,他黑著臉嚴厲道:“夠了,靈兒,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哼,到底誰過分!你快跪下來給我道歉,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南風瑾看著南風靈怨毒的模樣,突然感到陣陣心寒。自己捧著一顆心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妹妹,竟然這麽對他,跪下來給她道歉。南風靈,你真說的出!

    南風瑾壓抑住心中的疼痛然後克製地舒了口氣,淡淡道:“夠了,靈兒。我們真的是太慣著你了。這麽下去,你不知還要闖出什麽大禍來。如今你可以拿命威脅自己的親人,我們心疼你會對你一次次妥協。可如果你得罪的人是我們整個南風家都得罪不起的又怎麽辦,你難道要用自己的命威脅全家人給你陪葬嗎!靈兒,你的父親和諸位哥哥不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你自己犯的錯,要自己承擔。可你竟然還……”南風瑾頓了一下,想到南風靈讓他下跪道歉的事,心底一陣憤怒和苦澀。他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南風瑾,你敢走,我就死在你麵前!”

    南風瑾背影頓了一下,卻並沒有轉身,任憑南風靈在他身後癲狂地大叫,他依舊走得堅定。

    “南風瑾!我死了,你等著吧,我死給你看!你不準走,南風瑾!我真的死了!”

    南風靈看著南風瑾漸行漸遠的背影瘋狂地大哭,她幾次想把金釵插進脖子,卻又根本不敢下手。最終隻能玩笑似的喊著“死給你看的”幾句話,然後披著頭淩亂的發,蜷縮在床上淒厲地哭。

    嗚嗚,為什麽,為什麽哥哥突然不疼她了。為什麽要召她回去罰她。他們怎麽舍得這樣對她!以前即便她犯了天大的錯,也沒人敢對她說一句重話,所有人看著她的眼裏都隻有疼愛和仰慕。她有顯赫的家事,美麗的容貌,讓人嫉妒的一切。可是為什麽,現在全變了……全變了!

    容貌?南風靈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臉,她如今承受的一切,難道都是因為容貌嗎?難道是因為自己臉上長了毒斑,變醜了?所以哥哥不喜歡她了,爹也不疼她了,就連這南風府的家丁看著她,眼裏也是滿滿的不屑!

    對的,一定是因為容貌,隻要她恢複了一起的容貌,就又可以過上受萬人追捧的日子了,一定是的!

    另一邊南風瑾邊走邊歎氣,好看的眼睛裏甚至泛出淡淡的水汽。方才的那個人,還是靈兒嗎?還是那個雖然有幾分嬌氣,卻可愛善良的靈兒嗎?還記得小時候的靈兒多麽討人喜歡,讓人恨不得把她捧在手上細細地疼,可如今……

    南風瑾搖了搖頭,不願那麽想。但他不得不承認的是,南風靈如今的樣子,的確和一個毫無教養的瘋婆子無異。再配上那張長了毒斑的臉,即便身為她的哥哥,看著她那扭曲癲狂的樣子,也隻覺得可怖。

    莫非?南風瑾腳下一頓。莫非,靈兒是因為損了容貌才變得這般反常?可是她臉上的斑是中毒所致,那種毒複雜的很,自己研製了幾天也沒法確定解藥,眼看著爹那邊的事刻不容緩……南風瑾歎了口氣,決定硬著頭皮去求米豆豆。

    而相比這邊的嘶聲竭力,癲狂淩亂。米豆豆那邊則悠然自在的多。此時天氣已漸漸轉暖,做酸奶雖然耗時比夏天長,卻也不是不可能。小藥鋪裏米豆豆正拿著新做出的酸奶對著醫書想要研製出一種新的美容秘方來。

    可是偏偏有人不能忍受自己一點的冷落,她想研製秘法,卻有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在旁邊這邊摸摸,那邊捏捏地蹭。

    米豆豆翻閱醫書的手一頓,垂下眼看著突然出現在腰上還要往上滑的大手。翻著白眼用力一拍,嬌斥道:“這是在外麵呢,別鬧。”

    “豆豆……”蕭冀陌聲音沙啞,尾音拖得老長,“豆豆,好多天了。”

    米豆豆低笑出聲,她單手扶額,有些無奈:“什麽好多天了。這才半個多月好不好?還有……”米豆豆轉身瞪他,“那天晚上你不是說舍不得弄傷我的嗎?怎麽現在又這麽著急?”

    蕭冀陌抿著唇,用臉慢慢地蹭她的背:“那天是看你身上有傷,我心疼。現在,現在你的傷都好了。”

    米豆豆聽他的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臉猛地一紅,輕咳一聲,盡量自然地說:“哪有,明明沒好,還疼著呢。”

    蕭冀陌著急地拽著她的衣擺,受了欺負似的滿臉渴望:“好了,我知道,都好了。”

    米豆豆挑眉,紅著臉瞪他:“傷在我身上,好沒好我比你清楚,你怎麽知道的?”

    蕭冀陌湊過來咬她的耳朵,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白嫩的脖子上,有些癢。

    米豆豆觸電似的縮了縮脖子,聲音也漸漸變軟:“蕭冀陌……”

    蕭冀陌深邃的眼垂下,眼裏閃過難得一見的狡黠:“我知道的,好了,都好了,因為每天,都是我給你擦得藥。”

    米豆豆嬌俏的臉頰猛地一紅。她偏過臉去看他晦暗不明的眉眼,有些哭笑不得。

    想到每天晚上他雖礙於她身上的傷沒有碰她,卻接著擦藥的名義占盡便宜,然後再一個人跑去衝涼水澡滅火的糗事,隻覺得心裏一陣酸酸甜甜的軟。

    正想著身上的大手便不規矩起來,隔著衣服描繪著她身上原本觸目驚心現在已經明顯變淡的傷口處。輕輕地呢喃:“這裏有一道鞭傷,長三寸左右,還有這裏,這裏傷的最深,皮肉都綻裂開來,肯定很疼。好在我每天都給她仔細地擦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要再抹幾天去疤痕的藥,就又可以恢複以前光潔如玉的肌膚。啊,還有這裏……”

    蕭冀陌說著,手指也在一點點滑移,沿著腰肢往上,眼看著就要覆上她胸前的連綿……

    ------題外話------

    感謝13172871368的一朵鮮花,感謝yuner雲兒yuner的一張月票,感謝夢裏依稀琴聲響的一張月票。

    蕭冀陌說:“等我按豆豆的方法弄shi了南風渣女,就請看正版的姑娘進群領福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