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動手腳,全城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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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又擔憂地朝房門望了一眼,突然歎了口氣。她垂著眉眼苦澀一笑,在現代,“人言可畏”這個詞第一次出現,是在一個人的遺書裏。終究還是要理一理這幫人的舌頭!
“豆豆。”身後歐陽茗修含著怒意的聲音傳來。米豆豆轉身問道:“怎麽出來了?柳姑娘怎麽樣了?”
歐陽茗修衝蕭冀陌抱拳喊了聲:“蕭兄弟。”然後看著米豆豆神色凝重,“她剛剛喝了藥睡下了。豆豆,這次的事全是歐陽乾搞得鬼,他把香兒害成這樣!我絕不能放過他!”
米豆豆看著歐陽茗修雙眼猩紅,滿是狠意的模樣,眼底露出讚賞:“好,我也正為了之前的風言風語煩心,由著這些人鬧了這麽多天,也算是夠了!”
蕭冀陌看著米豆豆一臉朝氣的模樣認真地問:“你打算怎麽辦?謠言已經傳出,想要控製住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米豆豆踢了踢腳邊的石子,眼底泛起冷光:“我也沒想控製,既然那些人喜歡議論,便讓他們議論個痛快。隻是這議論的對象,倒是該換一換了。”
蕭冀陌眼睛一亮:“你是想……”
米豆豆冷哼一聲,老夫不發威,還真當她是hello—kitty呢!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被刻意壓抑住的指指點點。米豆豆擰眉,偏過頭去問蕭冀陌:“相公,你覺得你之前的方法有用麽?”
蕭冀陌沉下臉:“很明顯效果不大,這些人根本不相信我能一一拔了他們的舌頭。”
米豆豆輕笑:“看來是時候殺雞儆猴了。”
“對,你看,就是她,被毀了清白還敢腆著臉來參加醫者大賽,結果慘敗而歸。”
“喲,可不是嗎,真是夠不要臉的,就這還敢在咱們大街上走著,也不怕丟人。”
“噓噓,別說了,那女人背後也不知有什麽靠山,聽說之前議論她的人,舌頭都被拔下來了。”
“切,怎麽。敢做不敢承認,臉話都不讓人說不成。”
米豆豆冷笑一聲,朝那幫見她走來立刻停止議論的人走去。然後冷著臉問:“小女這廂有禮了,不知諸位方才在議論些什麽?”
幾個衣著普通,相貌一般的男子皆垂著頭不說話。唯獨一個滿臉酒氣的漢子打了個酒嗝嚷嚷道:“怎麽,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啊,說的就是你。被毀了清白還敢貼著臉在外麵招搖過市。告訴你,你勾引城主公子的事,大夥都知道,不要臉!”
蕭冀陌眯起眼,渾身的駭人的殺意瞬間驚的那幫人猛地朝後退了一步。那醉漢卻還是強撐著挺起幹瘦的胸膛,瞪了過來。
米豆豆拉住蕭冀陌的手,看著大街上紛紛朝這邊投來目光的百姓。聲音清脆卻帶著股威嚴:“哦,竟然還有這種事。敢為這位兄弟,你方才所說的話,可有證據?”
那醉漢咽了口口水,遂冷笑道:“哼,全城都在說,還能有假不成!”
米豆豆淡笑地打量著那醉漢,遂眼光一冽:“哦,全城都在議論,那便是真的了?”然後眯著眼冷冷地掃過每一張麵帶鄙夷的臉,輕笑,“你們這些人以訛傳訛,隨意損害他人名譽。你們知不知道,柳姑娘已經懷了身孕。因為你們這些人惡毒刻薄的話,她服毒險些喪命!我曾被土匪綁架是真,可最後憑著自己的本事逃了出來。你們哪隻眼睛看見姑奶奶被那土匪毀了清白。別人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還毫無憐憫之心的以訛傳訛,為難我一個弱女子,這麽下去,就不怕遭天譴麽!”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皆是一僵,遂紛紛露出不屑的表情。
米豆豆看著那幫人冷漠嘲弄,用別人的不幸來使自己獲得滿足的模樣。垂著眉眼輕笑,淡淡道:“隻怕,真的會有天譴啊。”
蕭冀陌看著米豆豆沉著臉滿是冷冽的模樣,上前一步,輕聲問:“豆豆,司徒鼎治城不利。我們去他那喝點茶如何?”
米豆豆輕哼一聲,她和司徒劍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可到現在也不知道當事人的態度,如此,是該去拜訪一下。
城主府內,司徒鼎見到來人連忙笑臉相迎:“蕭公子,米姑娘。”
米豆豆看著司徒鼎捋著胡須滿是和藹的模樣衝他得體地點了點頭。蕭冀陌卻冷著臉沒有說話,拉著她隻見進了門。
城主府內司徒鼎坐在主位,打量著坐在一旁的米豆豆和蕭冀陌二人笑得和善。他吩咐下人上茶,便對蕭冀陌恭敬道:“不知蕭公子上前,所謂何事?”
蕭冀陌冷哼,深邃的眉眼看了看身邊的米豆豆,語氣中滿是冷冽:“司徒城主,看來您老人家這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了。”
司徒鼎臉色一僵,幹笑著問:“此話何意?”
蕭冀陌吹著茶杯中翠綠的茶葉,輕垂著眉眼不怒自威:“怎麽,這城裏關於令公子的風言風語,司徒城主莫非從未聽說過?”
“這。”司徒鼎臉色有些難看,輕咳了一聲沒有去看蕭冀陌。
米豆豆看著他打哈哈的模樣冷笑:“司徒城主,不知令公子何在,可否現身一見?”
司徒鼎臉色又是一僵:“米姑娘,是犬子無知,衝撞了姑娘,還請姑娘莫要見怪。”翰林城裏關於米豆豆和司徒劍的風言風語他怎麽會沒聽說過。可是這事終究還是米豆豆吃虧,司徒劍是他的親兒子,他總是要護短的。更何況,全城都在議論此事,他還能把全城的人都抓起來不成?
米豆豆纖白的手指撫摸著茶杯上的青花,神色冷淡:“司徒城主,您放心,小女隻是想找司徒公子談談,絕不會動手。”
司徒鼎擰眉麵露為難。
蕭冀陌有力的手指輕敲著桌麵,聲音淡淡的,卻讓司徒鼎臉色越發難看:“若是這城主你不想做了,倒是可以換人。”
話剛說完,司徒鼎便笑得越發和善:“蕭公子哪裏的話。蘭妃娘娘那裏,還得請蕭公子美言幾句。”然後衝身邊的下人吩咐道:“去,把那不孝子帶來。”
“不必了。”米豆豆起身,“沒什麽大事,我隨他去,很快就回來。”
“這……”司徒鼎麵露為難,待看到蕭冀陌冷冽的神色時,立刻歎了口氣,對那下人吩咐道,“按米姑娘的話去做。”
客廳內,蕭冀陌滿是淡然地喝著茶,俊美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司徒鼎卻偷偷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心道,唉,對著這二皇子,倒是比對著聖上的時候還讓人緊張。
米豆豆隨著家丁去找司徒劍,一路上打量著這城主府裏的布置。區區一個城主府,卻是雕梁畫棟,亭台樓閣,氣派的很。突然感到一陣怨毒的眼神,讓米豆豆如芒在背。她擰著眉猛地回頭,隻見一個匆匆忙忙的背影跑過,瞬間沒了蹤影。
可那怨毒的感覺太強烈,讓米豆豆周身泛起寒意,連帶著臉色也難看起來。
“姑娘?姑娘?”那家丁見她臉色有異,猶疑地喊了她幾句。
“嗯?”米豆豆猛地從沉思中驚醒過來,隻聽那家丁道:“姑娘到了,我們公子就在這院子裏,您進去吧。”
米豆豆點頭,看著這一方到處都透著奢侈氣息的大院,兀自走了進去。
“唉,小美人,你別跑啊,來,讓本公子親一口。”
“公子,公子我已經有夫婿了,你就放了我吧。”
米豆豆無語地擰眉,這紈絝公子調戲良家婦女的片段,怎麽就這麽經典。看著那邊正你追我跑好不熱鬧。米豆豆重重地咳了一聲,立刻吸引了司徒劍的注意力。
“咦,這不是那位意圖勾引本公子的小美人嘛,怎麽,被全城傳得沸沸揚揚還不夠,非得勾引了本公子才肯罷休?”
米豆豆冷哼,看著司徒劍那張下流的臉隻覺得惡心。她對一邊那個衣衫淩亂的姑娘道:“沒你的事了,放心回去吧。”
那女子正滿臉淚水,忙衝米豆豆點了點頭,然後握緊了胸前的衣襟朝外跑去。
“嗨,誰準你走的,站住!”司徒劍見那好不容易才被他擄來的小婦人要跑,連忙要喊人攔住。卻話還沒喊出口,便驚恐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嚨,徒勞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米豆豆看著他不停地張大嘴巴的模樣冷笑,負手走了過去:“別白費功夫了,我給你下了讓人不能說話的藥。”
司徒劍驚恐地瞪大雙眼,想要朝外跑去,卻被米豆豆伸腿一絆,“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米豆豆單腿踩在他那張扭曲的臉上,胳膊肘放在膝蓋上。欣賞著他憤怒卻驚恐的模樣滿臉愜意。穿著淡藍色繡花鞋的小腳在他臉色碾了碾,冷哼:“老實點,不然我讓你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那司徒劍臉被踩在地上,卻還是從喉嚨裏發出咕噥的聲音用力地點頭,卻因為臉被米豆豆踩著隻能做出輕微的動作,急得她不停地用手去掰米豆豆的腿。
司徒劍畢竟是個男人,力氣還是有的。米豆豆也懶得給他再下麻藥,隻收回了腿找了個石凳坐下,欣賞著司徒劍狼狽的模樣怡然自得。
司徒劍劇烈地喘了兩口氣,然後衝到米豆豆麵前指著自己的喉嚨急得幾乎手舞足蹈。
米豆豆淡笑著挑眉,朝他大張的嘴裏塞了一顆解藥,便見著他重重地咳了兩聲,然後等著她滿臉凶狠:“你這該死的賤人,本公子饒不了你,來……”
米豆豆擰眉,瞬間伸手點了他的啞穴。然後抽出手帕擦了擦手指,神態悠然:“老實點,你應該知道,我現在要整治你簡單的很。”
那司徒劍瞪著眼用力地點頭,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米豆豆冷哼,解了他的穴道開門見山:“說吧,究竟是誰指使的你到處造謠。”
那司徒劍咽了口口水,滿臉無辜:“造謠,什麽造謠,我不知道啊。”
米豆豆輕笑,再給你一次機會:“究竟受何人指使?”
司徒劍腆著臉滿是無賴:“這外麵的風言風語我哪管得了。不過小美人,反正你也被別人謠傳了,這委屈也不能白受,要不,咱就把這謠言坐實了吧。”說著就往米豆豆身上撲。
米豆豆擰眉腳步一個變換,就飛快地閃過。她抬腳對著司徒劍的屁股猛地一踹,就把他踹倒在地。然後隻見踩上他脆弱的脖子,滿含威脅地用力:“你說是不說?”
“我不知道!”司徒劍咬牙,開始大罵,“你這該死的小賤人,竟敢這麽對本公子,本公子絕饒不了你!”
米豆豆輕笑,仿佛聽到了多麽有趣的事:“嗬嗬,現在是誰饒不了誰呢?”說著腳下一個用力,司徒劍臉色呈豬肝一樣的紅,他甚至能聽見脖子處骨骼摩擦的聲音。
米豆豆仿佛來了興致似的細細地碾,不過幾下便聽司徒劍受不了似的大喊:“饒命啊,饒命!”
“哼。”米豆豆擰眉,腳下猛地一個用力,“你喊救命也沒用,告訴你吧,就是你爹司徒鼎,派人帶我來找你的!”
司徒劍臉色變得更紅了,他低咒了一聲,求饒道:“嗯,米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話是什麽意思啊?什麽謠言,我不懂啊?”
米豆豆半彎下腰:“是嗎,要是讓城主知道你和他的侍妾經常在深夜裏幽會,真不知他會怎麽樣?”
司徒劍臉色瞬間由紅轉黑:“你,你胡說!”
“胡不胡說到城主那自有結論。怎麽樣,你是打算為了一個無謂的女人賠上自己的大好前程呢,還是老老實實告訴我,究竟是誰搞得鬼!”米豆豆看著他垂死掙紮的表情,語氣越發嚴厲。
那司徒劍雙手在地上撲騰了兩下,似想要去抓她的腳,偏偏要害被人踩住,根本使不上力。隻能憤恨地粗喘了兩口氣,咬牙:“該死,你既然什麽都知道,又何必來問我!”
米豆豆輕笑:“自然是因為,有件事要麻煩司徒公子幫忙啊……”
司徒劍目眥盡裂:“本公子沒看出你半分求人幫忙的態度!”
米豆豆開懷一笑,放開了踩在司徒劍脖子上的腳,把他扶起來,還無比“體貼”地幫他打了打身上的灰。然後退後一步笑得溫和:“司徒公子摸摸你左胸下的第二根肋骨,是不是覺得劇痛難忍?”
司徒劍瞪了米豆豆一眼,半信半疑地按了上去,果然發出一聲劇痛難忍的悶哼:“該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對本公子做了什麽!”
米豆豆衝他“甜美”的一笑:“唔,沒什麽,隻不過在剛剛給你的解藥裏,摻了那麽點毒藥。你不必害怕,那毒藥名叫三日瘟,三日後才會發作。到時你全身的肌膚開始潰爛,直至最後全身潰爛而死,症狀和瘟疫一模一樣。到時為了防止傳染,恐怕還得把屍體火化。真可憐,堂堂城主公子,到頭來連個全屍都留不得。”
司徒劍眼珠子劇烈地顫動,卻還是強撐著衝米豆豆低吼:“哼,這麽點小把戲,你以為本公子會信?”
米豆豆輕笑,隨性的很:“司徒公子信與不信,我到真是管不著。隻是三日之內不服解藥,可就真的藥石無醫了。隻盼那時司徒公子不要後悔才好。”
“你!”司徒劍握緊雙拳,“你想讓我怎麽樣!”
米豆豆看著司徒劍笑得無害:“很簡單,站在翰林城的城池上朝下麵大喊。就說那謠言是你傳出去的,原因是我當日阻止了你去調戲良家婦女。”
“你,荒唐!”,司徒劍大怒,“本公子怎麽會做這般不體麵的事,你休想。”
米豆豆輕笑著點了點頭:“如此,那就沒辦法了。司徒公子不肯幫忙,小女也不好強壓著你去不是?告辭了!”
司徒劍看著米豆豆轉身離去的背影,下意識地要伸手阻攔。該死,這女人怎麽這麽爽快就走了,莫非她說的話是真的?哼,即便你真的給本公子下了毒,這偌大一個翰林城,還沒有解毒的人不成?
米豆豆出來時司徒鼎偷偷打量著坐在堂下的蕭冀陌已是滿臉冷汗。見到米豆豆仿佛見到救世主一般,忙起身笑道:“米姑娘,談完了麽?”
米豆豆點頭,對著蕭冀陌道:“相公,沒事了。可以走了。”
蕭冀陌放下手中一口沒動的茶,起身衝司徒鼎抱拳:“司徒城主,叨擾了,告辭。”
司徒鼎看著蕭冀陌和米豆豆離去的背影,又擦了一把冷汗。哎呦,這二皇子身上的氣場太強大,他這把老骨頭,幾乎要被壓散了架。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一幫指指點點的人。蕭冀陌緊緊握住米豆豆的手,柔聲安撫:“豆豆,如果你願意,我們離開這裏如何?”
米豆豆輕笑:“為何要離開,既然這翰林城是如此重要的交通樞紐,你便定然要在這裏發展勢力。怎能因為我而壞了大事。”說著仿佛猛然想到什麽,“對了,你不是說回去認祖歸宗,這麽中途回來了……”
蕭冀陌捏著她的手安撫:“放心,不是因為你,文淑貴妃那邊使了點絆子,剛好冊封的事被推遲了。其實我倒要謝謝那幫處心積慮的人,否則我這麽貿然趕回來,父皇那邊恐怕不好交代。”
米豆豆眨著眼調皮地看著他:“哦,這算是因禍得福麽?”
蕭冀陌深邃的眸子看著她嬌俏的容顏,然後又冷眼掃過一幫指指點點的百姓,隻覺得煩躁。“豆豆,我真想把這些人挨個都毒啞了。”
米豆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臉色也冷了下來:“放心,要不了多久,他們會來求我的。”
當天夜裏,司徒劍捂著肚子在床上不停地翻滾。“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大夫呢,大夫都他媽死了麽!本公子好吃好喝地養著你們都有什麽用!”
司徒鼎聽到下人稟報連忙趕了過來:“兒子,大夫來了,怎麽回事?”說著對身後的大夫吩咐道,“快給我兒看看。”
那大夫連忙點頭稱是,上前給司徒劍把了脈眉頭卻越蹙越深。司徒劍一個劇痛,一把推開那大夫就吼了出來:“怎麽這麽慢,你他媽到底查出什麽沒有!”
那大夫臉色有些難看:“司徒公子,敢問,今日可曾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司徒劍想到米豆豆給他喂的那粒毒藥,瞪著眼吼道:“沒有,到底怎麽了,快給本公子治!”
“怎麽回事,你但說無妨。”司徒鼎沉著臉,語氣也不太好。
“這……”那大夫猶豫了一下,跪下答道,“城主,請恕在下無能,令公子的脈象,沒有任何異樣。”
司徒鼎擰眉,司徒劍直接破口大罵:“你這個庸醫,本公子疼成這樣,怎麽會沒有異樣!你學藝不精……嘔……”說著猛地朝床邊一趴,吐出許多肮髒的穢物來。
那大夫看著司徒劍的症狀,連忙拿過蠟燭對著他細細打量。待看到他脖子和手腕上一片片的青斑後猛地朝後退了一步,甚至因為驚恐而把蠟燭丟落在地。
司徒鼎看著那蠟燭上的火焰漸漸熄滅,臉色凝重了起來:“到底怎麽回事?說!”
那大夫又朝後退了一步,似是受了很大驚嚇:“稟城主,這是,是瘟疫啊。”
司徒鼎臉色一黑,連忙從床邊起身,看著什麽毒物一樣地看著司徒劍。然後轉身去問那大夫:“好好的,怎麽會得瘟疫!”
司徒劍看著司徒鼎幾乎逃離似的退開的模樣心涼了大半。他猛地一咬牙,該死,那女人不是說,要三天之後才會發作麽!巨大的衝擊讓他暫時忘了肚子上的劇痛,猛地捶著床衝司徒鼎喊道:“爹,你別聽他胡說,我是被人下了毒了!”
司徒鼎看著司徒劍臉色很不好。仔細一看果然見他手腕和脖子上皆是一塊一塊的病斑。他擰眉,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止這一個兒子。“你好好休息,為父先去為你找大夫,明日再來看你。”說著朝那大夫不溫不火地看了一眼,“你,留下來伺候著。”
司徒劍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看著司徒鼎遠去的背影,隻覺得肚子更疼了。
不止是司徒劍。第二天一早,全城都彌漫著一片嘔吐聲。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百姓都撐著身體狂嘔不止。
一個孩子牽著母親的手好奇地問:“娘,他們都怎麽了?”
那婦人衝自己兒子歎了口氣:“隻怕是上天要降下災禍了。”
此時米豆豆和蕭冀陌正悠閑地下著棋,聽到探子的稟報米豆豆輕笑著摩挲著手中的棋子,吩咐道:“好,已經夠了。把多餘的毒藥都收起來吧。另外,你再派人去這翰林城所有的寺廟,道館,統統寫上‘好人蒙冤,天降大禍’幾個字。如果可以,最好能刻在佛像背麵。注意晚上去,悄悄的,別驚動了人。”
見那探子退下,蕭冀陌落下一子,看著米豆豆輕笑:“就你鬼點子多。”
米豆豆把玩著手裏的白子聳肩:“有時候,對於一些喜歡得寸進尺的人,還是要狠狠教訓才好。這麽些天被人指指點點,雖對我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卻也是成千上萬隻蚊子在耳邊嗡嗡叫似的難受。”她隨性地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裏,眨著眼麵露狡黠,“且讓他們好好的吐幾天,把肚子裏的髒汙都吐幹淨了,也好以後不能再說出這些惱人的話來。”
蕭冀陌深邃的眉眼輕垂,墨色的眸子裏閃過幽深的光,他低沉的開口:“豆豆,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惹你生氣了,你打算怎麽整治我?”
米豆豆眨眼:“這個啊,我可真得好好想想,唔,先不說,要不你哪次惹我生氣試試看,到時你就知道了。”
蕭冀陌看著她滿臉狡黠的嬌俏模樣隻覺得心癢難耐,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
不得不說蕭冀陌的這幫手下,辦事水平還是很高的。第二天一早,全城的寺廟道觀都被刻滿了字,無一幸免。而他們甚至還擔心不能被人發現似的,把所有刻了字的佛像統統都轉了過來。
前來打掃的和尚和一些前來拜祭的百姓一看,紛紛嚇得踉蹌了一下。隻見佛像上紛紛刻著“好人蒙冤,天降大禍”八個字。
比瘟疫傳播的還快的,就是流言。不過短短半天,這八個字就像是瘟疫,在整個翰林城無處不在。
“你聽說了嗎?‘好人蒙冤,天降大禍’,這是上天要亡我翰林城啊。”
“可不是嗎,這好好的,怎就都開始吐上了。唉,你找大夫瞧了麽?得的都是啥病啊?”
“唉,別提了,看了三個大夫,沒一個說的出是啥病的。一個個還說我脈象正常。去他娘的,脈象正常,老子能這麽嘔吐不止?”
正說著,便聽人群中“砰”的一聲炸開了。“什麽,瘟疫!”
錢三一身道袍,臉上貼著白色胡須,手拿江湖術士專用的旗杆,神神叨叨地搖頭晃腦,嘴裏還嘀嘀咕咕道:“好人蒙冤,天降大禍,瘟疫降臨,滿城腥風。”
眾人見那道士搖晃著腦袋,邊走邊不停地念叨著。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疼得厲害。瘟疫,那是要死人的。
“道長,這位道長。”一個小販模樣的漢子上前賠著笑臉道:“不知道長口中所說,到底何意?”
錢三故作神秘地捋了捋胡須,然後搖頭歎了口氣,繼續自言自語地走了:“好人蒙冤,天降大禍,瘟疫降臨,滿城腥風。好人蒙冤,天降大禍,瘟疫降臨……”
那小販看著道士遠去的背影,不屑地搖了搖頭:“切,裝神弄鬼。”可是剛說完,他便也劇烈地嘔吐起來。
大街上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恐。天將大禍,全城的人都得了瘟疫,那是要死人的!
卻也不是全城的人都狂吐不止,有這種症狀的,多是那些平日裏愛嚼舌根的百姓。可是放眼望去,整條街上烏煙瘴氣,一些人吐的連腿都直不起來了。可見這翰林城說人長短的風氣,絕非一朝一夕養成。
司徒鼎聽著屬下的稟報,氣得猛拍桌子。他擰著眉,帶著皺紋的手上甚至因為憤怒而暴起青筋:“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多大夫,每一個能查的出病因的!”
那衙差看著司徒鼎勃然大怒的樣子嚇得瑟瑟發抖,結巴道:“啟稟,啟稟城主。這些大夫皆醫術普通,沒什麽本事。要是能請在醫者大賽中晉級的幾位前來查看,或許,或許可行。”
司徒鼎握拳,心裏盤算著那衙差的話,若是治不好這翰林城的瘟疫,別說是城主之位保不住,隻怕連性命都要丟了。可惜那莫軒自贏了比賽後便不知去處,煉出八級丹藥的人,便隻剩一個歐陽茗修了。偏偏之前柳芸香的事又鬧得風風雨雨,這個忙,他未必肯幫啊……
司徒鼎的臉色越發難看,歎了口氣,他擺了擺手,吩咐道:“繼續查看,有什麽情況速來稟報,退下吧。”
而司徒劍此刻也在屋子裏狂吐不止。他邊吐邊罵:“這個該死的女人,不是說好了三天麽,怎麽現在就發作了。眼看著就要到第三天了,明天一過,難道真要藥石無醫不成?該死的李妙妙,你可把我害慘了!”
“劍哥哥,劍哥哥。”說曹操曹操就到,李妙妙用手帕捂著口鼻,滿臉嫌棄地走了進來。
司徒劍看見她的模樣心下大怒,衝著她吼道:“你來幹什麽,滾!”
李妙妙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好在被手帕遮住,看不清楚。她眼中的眸色迅速變換了一下,然後強忍著嫌棄拿下了手帕,上前道:“呦,劍哥哥,好大的火氣啊。最近身體怎麽樣了?”
司徒劍剛想罵她,便覺得胃裏又一陣不舒服,趴在床邊就吐了出來。一抬頭就看見李妙妙眼裏滿是嫌惡的表情。他氣得破口大罵:“滾。”
李妙妙看著司徒劍的模樣眼裏的嫌惡更盛,她卻強壓了下去,換上一副關心的深情:“劍哥哥,你可別這麽說,其實你生了病,我心裏擔心著呢。怎麽樣,感覺好點沒。”
司徒劍冷哼,偏過頭不說話。
李妙妙幹笑了兩聲,又道:“那個,我和你對付米豆豆的事,你沒跟你爹說吧……”
司徒劍看著李妙妙那張頂著厚重的劉海還算漂亮的臉,怒極反笑:“你放心,老子沒那麽笨。滾!”
李妙妙得到想要的答案立刻露出真心的笑,見到司徒劍的模樣又立刻嫌惡地退後幾步:“那劍哥哥,你好好養傷。我過幾日在來看你吧……”說著幾乎是落荒而逃。
司徒劍看著李妙妙的模樣眼底一陣鄙夷和冰冷,他憤怒地砸著床,該死,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麽會看上這麽個輕浮無情的女人,當真是被她那一身騷氣迷了眼了。苦心孤詣到現在,肉沒吃到就算了,還惹上了米豆豆那麽個難纏的女人。倒黴,真他媽倒黴!
天色漸漸轉暗,米豆豆這裏卻來了兩個人,是柳芸香和歐陽茗修。
二人見到米豆豆紛紛感激一笑,柳芸香更是要下跪。米豆豆一驚,連忙扶住:“柳姑娘,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快起來。這麽大的禮。我可受不起。”
柳芸香推開米豆豆手,神色鄭重:“不,米姑娘,你一定要受我一拜。要不是你,我肚子裏的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我一時昏了頭,竟做出尋短見的傻事。險些害到自己的孩子,要不是你,即便我被救了過來,發現孩子掉了,也是活不下去的。”
米豆豆看著歐陽茗修一臉讚同的模樣苦笑,扶著柳芸香就是不讓她跪下。可是那邊柳芸香鐵了心,非得行這一禮,米豆豆一急,連忙喊道:“相公,快來把柳姑娘扶起來。”
話剛說完,手上便是一輕。卻見蕭冀陌麵不改色地站在原地,而柳芸香落到了歐陽茗修的懷裏。
蕭冀陌看著米豆豆,語氣十分無辜:“豆豆,除了你,我不碰別的女人。”
那邊歐陽茗修也冷哼:“多謝,我的女人也不能讓別人碰。”
米豆豆無奈一笑,側身道:“先進來吧。茗修,你這麽晚來找我,應該不隻是為了道謝吧。”
歐陽茗修扶柳芸香坐下,點頭:“果然瞞不過你。今天下午,司徒鼎來找過我。”
米豆豆倒茶的手一頓,看著歐陽茗修挑眉:“找你幫忙?”
歐陽茗修點頭:“他說若是我能治好這城裏的瘟疫,便稟告朝廷給我重賞。”
米豆豆興味一笑,把茶水遞到他們麵前:“看樣子,你是拒絕了。”
歐陽茗修把茶杯端給柳芸香,握著拳神情激動:“哼,那幫冷漠無知的王八蛋,把香兒害成這個樣子,休想我救他們!”
米豆豆眨著眼,麵露得意:“嗬嗬,茗修,你可知這城裏的百姓為何大都嘔吐不止?”
歐陽茗修皺著眉搖頭,然後看著米豆豆滿臉的不敢置信:“莫非是你?”
米豆豆輕笑:“動了點手腳罷了。”
歐陽茗修猛地一拍桌子:“做的好!早該如此,他們不是喜歡嚼舌根麽,肚子裏的話說不完不是,讓你們統統吐個幹淨!”說著又擰起眉頭,“隻是,你是怎麽做到的?”
米豆豆看了看杯中的茶水,麵色波瀾不驚:“這可是個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訴他。”說著又偏過頭去問蕭冀陌,“對了相公,司徒劍那邊怎麽樣了?”
蕭冀陌垂眸輕笑:“估計撐不了多久,今晚不成,明早他也會出來。”
米豆豆點頭,隻要明天司徒劍親自出來澄清關於她的謠言,那麽事情就解決了大半。屆時再散播出消息,說這瘟疫她能治。到時哪裏還會有人對著她說三到四,隻怕把她當成救世主膜拜還來不及。
至於李妙妙,接下來就收拾你!
“豆豆,這是什麽?”正想著,蕭冀陌拿起一顆丹藥放在她眼前。
米豆豆一摸腰上的荷包:“哦,是我煉出的那顆零級丹藥,為了鞭策我一直帶在身上。許是剛剛倒茶的時候不小心掉了。”
蕭冀陌蹙眉,把那丹藥放在鼻尖一聞,眸色猛地收緊。他一把抓住米豆豆的手有些激動:“豆豆,你確定這真的是零級丹藥?”
米豆豆奇怪地看著他:“之前已經找茗修看過了,的確是零級丹藥無異,有什麽問題嗎?”
歐陽茗修也接著道:“是的,的確是零級丹藥。”雖然和正常的零級丹藥不太一樣,或許是豆豆初次煉丹,加錯了配方的緣故吧。
蕭冀陌眯起眼,把丹藥放在米豆豆手裏沒有說話。零級丹藥?可聞起來怎麽跟長生丹味道這麽像!
“怎麽了嗎?”米豆豆見蕭冀陌神色有異,看著手中的丹藥詢問。
蕭冀陌看了歐陽茗修和柳芸香一眼,搖了搖頭:“待會再說。”
而此刻的城主府,司徒劍已經吐的腿都軟了。“嘔……”他又吐了一口黃水,隻覺得胃裏空空如也,再吐下去怕是胃都要吐出來了。
“該死。”司徒劍低咒一聲,伸手去拿床頭的茶杯,卻聽“啪”的一聲,茶杯被他毫無力氣的手摔在了地上。
下人聽見了聲音連忙上前:“公子,您怎麽了。哎呦,您要喝水是不是,您快躺好,我來給您倒。”
司徒劍擰著眉躺在床上,隻覺得頭疼得厲害,腦袋裏全是米豆豆那天的話。三日後毒性發作,藥石無醫,死後的症狀和瘟疫相同,為了防止傳染,連屍體都不能留……
“來,公子,您的水。”
司徒劍接過下人遞來的水,手卻在漸漸發抖。突然他猛地一個激靈,隻覺得腦袋裏一直故作鎮定的那根弦“啪”的一聲斷了。抖著手衝那下人大吼:“快,扶本公子到城樓上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