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為師將你兄長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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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酌兩輩子,雖年紀都不大,可不似尋常養在深閨無人識的姑娘家,她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可多去了。但要說像五皇子殷景泓這般惹人嫌的,還是第一遭。

    不過,殷景泓好歹也是堂堂皇子,論身份、相貌、地位,自然有目中無人的資格,往常圍著他轉的,也大都是一些諂媚阿諛之徒。故而也就養成了,看誰都是那副施舍的麵孔。

    在他眼裏,對鳳酌提及的側妃之位,又哪裏有女子是能拒絕的,合該歡歡喜喜的應承下來,要知道現在隻是側妃。萬一他日後榮登大位呢,那可就是後妃之一。

    世人麽,無一不是汲汲好利之徒。

    是以,殷景泓揚著下巴含笑看著鳳酌,他雙手背剪身後,甚至能想見,那初初才回京的九皇弟知曉後。站到他這邊擁護的光景。

    然——叉記找劃。

    鳳酌勾唇,無聲的冷笑起來。淺淡的琉璃眸中有細碎的金光點點,好看的詭譎,她瞥了眼涼亭外早被嚇的昏厥過去的端木欽,可見殷景泓帶來的侍衛都在亭外。此刻,整個亭子中,唯有她與殷景泓兩人而已。

    “縱使很不想給徒弟惹爛攤子,”鳳酌慢條斯理地小聲說著,她看著殷景泓眨了下眼,伸手繞了一圈垂髻青絲,朝著殷景泓走近一步,“但聽了一堆廢話,真是讓人不耐!”

    她說著,在殷景泓凝神細聽之際,猛地一腳踹了過去,將人踢進亭外活水小瀑中,被水流劈裏啪啦地淋了一頭一臉,生疼的同時又無比狼狽。

    五皇子懵了,他跌坐在嘩啦的水流下,身上痛的厲害,卻根本反應不過來。

    他這人被人打了?堂堂皇子大白天讓人給揍了?

    亭外的侍衛卻是反應很快,聽到落水聲就已經驚叫出聲,“殿下……”

    並紛紛拔刀衝將進來。

    鳳酌更是動作快,朝愣愣望著她的五皇子蔑視了眼,她就一把撕了自個寬大的衣袖,高聲尖叫道,“來人救命哪,皇子殿下光天化日強搶民女!”

    這聲直躥雲霄,在偌大的端木府回蕩,不管是上端木還是下端木都聽的一清二楚,甚至府外臨街的地兒都能依稀聽見。

    鳳酌卻是毫不吝嗇用上了內力。

    殷景泓一個激靈,臉上瞬間就黑了,他一拍水麵濺起水花,怒指鳳酌,對侍衛吩咐道,“胡說八道,給本殿拿下!”

    朗朗乾坤,聖人腳下,即便他是皇子,也得顧忌一二名聲。

    “哼,”鳳酌哪裏是好相與的,她棄襲過來的侍衛不顧,繡腳一踏石墩,縱身一躍,就已經立在離殷景泓最近的一塊滑石上,微微探身,左右袖子甩動,就抽在殷景泓身上,“側妃?入住?誰稀罕!”

    她也不是蠢笨的,打人不打臉,就專撿殷景泓身上看不出的地兒揍,一雙寬大的袖子被她使的來有如神兵利器,直揍的五皇子眼冒金星,頭顱嗡響。

    “大膽刁婦,竟敢辱殿下,還不束手進擒!”許是侍衛的頭領,一圈侍衛投鼠忌器,硬是趴在涼亭欄邊,不敢下水過去。

    鳳酌冷冷地看了那侍衛一眼,見躺活水裏的殷景泓確實一副不甚清醒的模樣,她這才屈尊降貴地踩到水裏。

    冰涼的活水讓她些許不適,一兩丈高的小瀑衝刷下來的水流並不湍急,可也濺起無數氤氳的水汽,將鳳酌的臉色襯的越發素白。

    她皺眉,努力了下,想著徒弟往日裏那副裝模作樣的委屈可憐小樣,抿了抿唇,又擠了擠了眼睛,還是做不出來楚楚可憐的神色。

    耳廓微動,聽聞有紛遝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另當先有一破空聲襲來,鳳酌隻得放棄。

    她微微低頭,站在殷景泓腳邊,看著濕潤的大半個裙擺,繃出麵無表情來。

    “師父!”有低喝聲響起。

    鳳酌抬頭,就見一襲緋紅金線滾邊繡淡青雲紋白袍的徒弟飛奔而來,他俊美無雙的皮相上帶著深沉之色,衣袂翻飛間,有若天降神人。

    她不過一眨眼,就落入了厚實的懷抱中,並身上多了件外袍。

    “小師父,可受了委屈?”雖曉得自個師父不會是個吃虧的性子,然急匆匆而來的樓逆還是忍不住扳著人上上下下給看了遍,就差沒翻衣撩袍了。

    鳳酌一巴掌將湊到麵前的腦袋拍開,下頜點了腳下還在"shen yin"的五皇子,冷冷清清的道,“為師將你兄長揍了。”

    簡單直接的陳述,倒叫人苦笑不得。

    樓逆這才低頭看了殷景泓一眼,這一眼,就叫他心頭的殺意泛濫而起,他想也不想,抬腿又踹了一腳,將人徹底踢暈厥過去,“他跟師父說了什麽?”

    鳳酌本就不會瞞著樓逆,遂將之前的事一一道了遍。

    這下還得了,樓逆怒極生笑,他森然的目光一一看過亭中的侍衛,冷哼了聲,“一個不留!”

    話音才落,立馬就有兩名玄衣暗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猶如狼入羊群,不過片刻功夫,便將殷景泓的侍衛斬殺個幹淨。

    對這等動不動就要人命,鳳酌隻略微皺了皺眉,曉得不能有婦人之仁,況徒弟也是有分寸的,便乖乖地閉了嘴。

    樓逆見鳳酌裙擺都濕了,實在不好上岸,彎腰抄手,將人猛地抱了起來,還用自己的外衫裏外都密密實實的包裹了,這才上到岸邊,至於殷景泓,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待到端木府的人聞訊而來,樓逆身邊的暗衛又如來時般悄無蹤影地隱了去,徒留一地的鮮血和屍體。

    沒有善後,樓逆不好現在就帶鳳酌走,故而抱著她撿了幹淨的青石坐下,見她對暗衛好奇,便小聲的解釋道,“從前未與師父言明,師父莫怪。”

    “弟子娘親去之時,曾預料過諸多後事,也曉得旁人皆信不過,故而予弟子十六衛,這十六衛,暗地裏訓練謀劃多年,各種好手都有,娘親有言,若是弟子不回京,此生都動用不得,可若一朝歸來,才可盡數為己用,之前忙著收攏,故而便沒對師父提及。”

    這等隱秘的事,樓逆都與鳳酌說了,叫她一時睜大了眸子,好生驚訝,且對樓逆的母親,多了幾分的好奇來,何等的女子,即便去了十多年,亦能預料到後事,還能有條不紊的布置下去。

    這樣的心機手段,哪裏會是一般人。

    樓逆瞧著鳳酌那漂亮的琉璃眸子,心尖有癢,還不等他做什麽,就見一心人出現在視野。

    當先的竟是鳳缺與端木銳,其後才是端木家的其他人。

    “三兒,出了何事?”鳳缺三步並做兩步,到了近前,見鳳酌白著張臉,青絲裙裾皆濕潤潤的,靠坐在樓逆懷裏,就生了幾分瓷娃娃的脆弱來。

    鳳酌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哪知樓逆抱著她的手隱晦的在她腰間軟肉一捅,差點叫她散力摔下去。

    “五長老,這端木府的人欺人太甚,分明曉得阿酌是附庸家族的自己人,還是天賦卓絕的尋玉師,可竟引了外男來欺辱,虧得阿酌會點身手,如若不然還不定要出什麽樣的大事!”他冷著張臉,說的義正言辭,張嘴就給端木家扣了個大帽子。

    聽聞這樣的事,便是鳳缺這樣麵無表情冷淡性子的人,也勃然大怒,一身冷氣驀地升起,叫人在初夏的五月天裏,生出冰寒來。

    他轉頭盯著來人中的其中一人,“端木家主,便是這樣對待附庸家族的?莫當我安城鳳家好欺了不成?”

    端木家主年約五十來歲,八字胡,一雙精光小眼,雙手長過膝,且生有老繭,一看就是時常尋玉解玉的。

    此刻他木著張臉,自然看到了倒在一邊一動不動的端木欽,他揮手讓人將之攙扶過來,目光卻落在樓逆身上,“這是公子是哪家的?為何擅闖我端木府?”

    樓逆笑了,他回京不久,又鮮少在外,故而少有人識的他,但端木家主這一問,卻是無視了鳳缺的質問,轉而責難起他來了。

    真真的不是個好人。

    “啊……死人啦……”

    這當,終於有人瞧見活水小瀑裏被暈染的血色,繼而瞧見了涼亭中一地的死屍,那滿地的血腥,著實嚇人,端木家的弟子當場就有被駭的屁滾尿流腿軟不動的。

    像是撕開了道膜,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響了起來。

    端木家主臉色煞白,鳳缺也是麵色不好看,他看了看樓逆與鳳酌,心頭自是想要狠狠的嗬斥這師徒兩人一番,可礙於眾人麵前,又不合適。

    偏生鳳酌還眨了眨眼,安安靜靜地坐在樓逆懷裏,見他看過來,眸子一轉,頗顯無辜。

    叫非常有長輩自覺的鳳缺頓生頭痛,更是認定向來乖巧聽話的鳳酌,一定是被桀驁不馴的狼崽子給帶壞了!

    端木欽就在這聲聲驚嚇聲中悠悠轉醒過來,他第一眼看的不是自己父親端木家主,也不是鳳酌,而是被人遺忘在活水中的五皇子殷景泓。

    這一看,就叫他麵色慘白,哆嗦著唇踉蹌撲到端木家主身邊,扯著他袖子嗓音失態的吼道,“父親,快……快……”

    他咽了口唾沫,拔高的聲音像鴨公一般,“快救五殿下!”

    端木家主一驚,順著端木欽指的方向看過,這才看到那活水小瀑流淌下來的塘中,果然還躺著一生死不知的,他定睛一看,那人相貌還正是五皇子殷景泓。

    “快,快救人!”他甚至都來不及吩咐旁人,自行就衝過去,淌下水,將渾身浸在水中的五皇子拖了起來。

    “找大夫,大夫在哪?”端木家主朝周圍吼道,視線又觸及那一地的血腥,心頭咯噔一下,生出不妙來。

    若是五皇子在端木府出個好歹,那還得了?

    24點的時候還有章,建議大家明早來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