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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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斯的笑靨下,隱藏的是她怎麽也猜不透的奸詐奸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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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融化了這頭倔強的小羔羊,江宸曄又怎麽舍得放羊歸山,她本來不同意,可怎麽鬥得過他,即使拖著箱子出了門,還是給他扛了回來,一番糾纏之下自然沒讓她回去住校。
更甚的是怎麽也不肯讓她再睡客房,硬是要拉著她跟他一起睡,連人帶箱直接就給扔進了主臥,接著是那軟綿綿的大床,折騰的她死去活來,半天下不了床。
她繞是再對江宸曄的霸權主義‘憎恨’之極,吃了這麽多次虧,出了鬧鬧嘴皮子,還是不敢出真章的,唯有半夜時偷偷指著他的脊背心下裏偷偷罵幾句。
至於那間嬰兒房,她再沒進去過,因為那件事,心裏還是有些遺憾陰影,平日裏見到那些小腳印心裏就會悶的喘不過氣。更不用說去問江宸曄弄這個的用意,她怕,怕結果是自己自作多情,更怕如果應了自己所想,反而會更加難受,那樣的天地,終究是虛有其表,終無用處的擺設。
直到幾年後,她生下一對龍鳳胎,當時的喜悅是她一輩子也無法忘掉的記憶,滿足,甚至有種上天恩賜的感覺,以往從不敢奢望的東西,突然就降臨,而且,一下,隻是一下,兩間嬰兒房都派上了用途,這該是何等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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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回宿舍收拾東西時,對於開了學還消失了大半個月的人,舍友到底還是好奇的,自是問了幾句,她隻說得了場小病,家裏人看的緊,修養了好些天,好在她們好奇心並不重,並沒刨根問底,倒是一個個對她不再住校去外婆家住羨慕的很,畢竟宿舍環境還是一般,比起家裏是差遠了的。
她倒是覺得比起家裏宿舍熱鬧的多,若讓她選肯定是住校的,也好多聯絡些同學情誼,不過,人就是這樣,長期處於一種環境,就會自然而然忽略了其中的好,難免會對其他環境有些偏向。
好在大一的課程並沒有那麽難,課也不緊,她抽了些空就把落了的課全都跟上了,說來,曾經沒上大學時人家說的大學主要靠自學這句話其實也有些道理。
住院時,江宸曄給她請假時,一並也幫她通知了孟嬌她倆,那幾天呆著時,莫然也有過聯係,不過隻是發了信息,沒打電話,她怕一不小心泄露了情緒,引得她們擔心。
這一見了麵自然免不了遭受批鬥,好在和江宸曄處了這麽久,她那顆鑽石心早就鍛煉的比鑽石還鑽石,不過是指著鼻子幾句罵罵咧咧,承受起來那就是撓癢癢似的。
周遭總算是靜了下來,莫然緩緩睜眼,看著桌對麵氣喘籲籲的倆人,攪了攪麵前已經化成水的沙冰,冷冷淡淡出聲,“你們說完了沒,我都渴了,你倆喉嚨不痛?”
“哼。”周青白了她一眼,心裏更加不爽了,“看你這態度,嘖嘖……”
“壓根兒就沒一點反省的模樣。”孟嬌迅速接話,一副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表情。
這家夥,從那天突然說要提前回學校起,就音訊全無,說好到了通知一聲也是沒個信,電話更是打不通,她們也是淡吃蘿卜鹹操心,到處打聽,生怕她半路上給人拐走了,直到開了學也不見人影,她們也不好去問莫媽媽,怕讓她擔心,要不是她小舅通知了,她們就得去報警了。
到底還是氣憤,孟嬌重重放下手裏的被子,砸的玻璃桌麵清脆的‘哐當’聲,衝衝道,“你這養病倒是養金貴了,明明你小舅說就是個重感冒,你到好,沒信就算了,連電話也沒力氣打一個了?”
“我也想,可惜電話沒費了,我又出不去。”莫然悶悶出聲,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她幹嘛礙著麵子不去讓江宸曄給交點。
“切切……這蹩腳理由……”孟嬌不接茬,“你小舅那麽有錢,怎麽不讓他幫你交點?”
她簡直頭都大了,這說什麽呢,怎麽又扯到那人身上,悶悶道,“我跟他又不熟,哪好意思讓他給我交。”明明說謊話已經得心應手,此刻竟有些心虛,脖子紅紅的,埋著腦袋,話裏少了許多底氣。
“我說莫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好好利用資源,珍惜資源,周青可是惋惜的很,“你小舅對你這麽好,你還見外個什麽,身在福中不享福,罪孽深重啊喂……”
“就是,就是,找什麽借口……”孟嬌連連應和,嘴都要歪到天上去了,一臉的鄙夷。
“這麽一個帥氣多金又品優的舅舅,簡直就是天賜良緣啊……”周青一想到那張英俊冰冷的麵孔,花癡的心又開始泛濫……
莫然卻被她話裏‘天賜良緣’四個字嚇了一跳,心虛又湧上來,低著頭生怕泄露了什麽情緒。
“什麽叫…天賜良緣?”孟嬌瞪著眼看著身邊的人。
周青也知道自己用詞不當,打著哈哈,笑道,“口誤,口誤……”
“瞧你這猥瑣的模樣……”孟嬌一臉鄙視,“怎麽?羨慕人莫然有個這麽好小舅舅?”
“哪敢?”周青直搖頭,“能看不能吃,那我還是別受這種折磨的好,禁忌的罪不好受啊,莫然你說是不是?”
“不說了,你們愛怎麽說怎麽說……”聽到‘禁忌’二字,莫然胸口一悶,直接卸甲投降,生怕這倆八卦的人道東道西發現什麽蛛絲馬跡,索性埋著頭,不再吭聲。
“這不像你呀,莫然……”孟嬌乍是一驚,放在以前,這廝哪次不是靠著那張尖牙利嘴戰鬥到底,大部分時候是不把她倆鬥到詞窮不罷休,今兒怎麽說了兩句劉放棄了,奇了怪了……
“你還別說,打她一進門我就發現不同了,瞧那張如沐春風的臉,還有……”周青突然湊到孟嬌耳根邊低低說了句,兩人的目光齊刷刷盯著她的某個部位,瞪大了眼,“嘖嘖嘖……這傲人的胸部,真是看不出原先的飛機場盛況了,倒像個山地小丘陵……”
“胡說什麽,不害臊的,你倆節操被狗吃了。”
“誰是節操,表示我不認識,喂,周青,你認識嗎?”
“不不不……”周青直甩腦袋。
“別轉移話題,小美人……”孟嬌兀的一手搭上她下巴,似模似樣的瞅著,低估道,“不對啊,按理說她應該沒私藏著什麽男人,不過,這個怎麽解釋?”她指著莫然的胸脯,一轉頭,茫然看著周青。
周青眼珠子一溜,嘴角溢出一線‘猥瑣’的笑,搭上那張咪成條縫的綠豆小眼,頭一次不是令人發笑,而是從足底蔓延至頭皮的慎人,輕聲細語道,“這時下男人的不是流行自擼?同理,這女人也有□一說,咱們小然然恐怕是自創了個獨門秘方,叫……”
她故意停頓了下,一臉得瑟,“自揉……”
“哈哈哈哈……”孟嬌一聽,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翻,半天才費力地支支吾吾說出話來,“哎喲…真是創意大使,莫…然,你可以去申請…諾貝爾傑出發明獎了,哈哈哈哈……為豐胸業,創造最…健康的方…法,必將…載入史冊……”
“犀利,太犀利了,哈哈……”兩人一同陷入慘絕人寰的笑聲中。
直到笑累了,停下來捂著肚子趴在桌上喘氣,,才發現周圍的人大多一副看妖怪似的表情盯著她倆,有些尷尬的咳了幾聲,正了色,抬頭便一眼碰觸到對麵冷若冰霜的黑瞳,涼意從背脊灌入,直直津透了心髒,不禁打了個哆嗦。
誰也沒看出來,莫然自己自然也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表情,跟那人如出一轍,人相處久了,很多行為會被各自同化,這句話不假。
孟嬌幹笑著嘿嘿幾聲,語氣裏卻沒多少底氣,有些虛浮,“開玩笑,開玩笑……”這樣的神情,以往是從沒在莫然臉上見過的,也不知是不是來真的,反正那表情慎人的很,自是不敢再拿著她鬧。
莫然隻是笑著,自顧自從包裏掏出把小刀磨指甲,淡淡出聲,“繼續啊,我聽著呢。”她把刀揚起來對著光照了照,金色的刀麵反射出刺眼的光,直直投在對麵兩人的臉上。
金光射過來,刺痛了周青的眼,心跳漸漏了半拍,一臉驚恐,此刻的莫然在她眼裏有著白蛇的容貌,劊子手的氣質,隻稍一絲氣息,都讓她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吞吞吐吐道,“別…有話好好說,先把刀…放下……”
她眉頭一皺,瞪著眼睛一臉迷惑,又兀的揚起刀湊到周青眼前,“你說它呀?”
“哎呀……”周青嚇得都快哭了,嚷嚷道,“我錯了,我錯了,你手下留情……把刀子放下吧。”
“哼。”莫然終於忍不住咧嘴一笑,晃了下手裏的刀子,緩緩收起來,斜眼瞟了一下,“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孟嬌在一旁直搖腦袋,嘴裏恨鐵不成鋼地低估,“出息,真是不爭氣……。”
得知她不再住校的事情,孟嬌倆並未多問,隻是天色已晚,那裏離這邊又遠,開始硬說要送她回家,她自是不希望的,本身那裏就是他的住處,沒什麽準備的,萬一被瞧出什麽蛛絲馬跡,她不敢想象如果知道她們會怎麽看自己,注定是被全然反對的感情,她也不祈求會被接受,就算是,也隻是臆想罷了。
她隻說是江宸曄會來接自己去外婆家,孟嬌本來就是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這樣一來肯定不會強求,隻讓她呆著別瞎跑,兩人直接坐公交車走了。
江宸曄當然沒有說要來接她,莫然站在路邊準備打個車,哪知道過去了好幾輛,沒一個是空車,這初春了,風是最冷的,帶著股濕氣,從脖頸灌進去,直直浸入骨頭裏。
她搓著手哈了幾口氣,又裹緊了衣服,還是有些冷,這個路段並不繁華,車也不多,等了幾分鍾已經有些不耐煩,這等著也不是個事,索性往那頭走些,到了岔口,車也多些。
她埋著頭走,自是沒看到路邊突然停下的車子,直到上邊下來了人,還沒察覺到,依舊走著。
手突然被人從身後拽住時,她愣了一下,還以為是遇見了壞人,驚嚇般回頭。
碰觸到那張熟悉的臉,一股暖意升騰起來,莫然盯著那雙黝黑的眸看了許久,笑意漸漸鋪滿了整張臉,靠著他走近了點,緩緩出聲,“你怎麽來這兒了?”
“你說呢?”江宸曄陰著張臉,語氣沉沉。
看出他有些不悅,時間長了對這張冰臉也有了免疫力,不覺得害怕,有時倒覺得有些搞笑,她摸著腦袋,疑惑地說,“不知道……””發信息的時候倒是說過會和孟嬌倆出來吃飯,但並未說什麽地方,要說這兒,也是很久前讓他來這兒接過一次,不過是對麵那條街上,這麽說來,難不成他是一路找來的?
“打你電話怎麽不接,說過多少次了,你還是當耳邊風?”江宸曄瞪了她一眼,找不到人,他擔心的不行,她倒好,悠閑的在這兒遊馬路。
莫然一怔,這才想起白天上課跟他發信息怕有聲音被發現,關了鈴聲一直沒開,後來又沒拿手機又怎麽會看得到他打的電話,一隻眼偷瞄了下眼前黑麵的人,嘿嘿了幾聲,拽著男人的衣角,心虛得細聲細氣,“我錯了……小舅大人還請饒了小的一命。”語氣裏倒是能察覺出來些許悔過之意。
男人並不是生她的氣,見了她滿腔的擔心也煙消雲散,尤其見了她那副難得一見的小女人模樣,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隻是忍住了笑意,粗聲粗氣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莫然撲哧一笑,知道眼前的人大多時候是隻紙老虎,說出這種話,必定是大赦自己了,心裏得意的不行。
但她不知道的是,江宸曄從不說廢話,也從不說空話,活罪難免這個問題,當天晚上,他就身體力行地行刑了,其罪之殘暴,刑場從大門直到沙發,又到了床上,然後是浴室,最後回到床上又是一戰。
莫然明白這個道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一副如同被車攆過似的軀殼,無一不彰顯著那人的殘暴行徑,她看著自己身上斑斑點點的紅印,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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